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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农民小品”到“公民小品”

2016-05-16徐海龙

粤海风 2016年2期
关键词:赵本山小品受众

徐海龙

赵本山自1990年首登央视春晚舞台到2011年的二十二年里,共获得十六次“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我最喜爱的节目评选”一等奖。如今“赵本山小品”在荧屏上经历了过山车式曲线,更应该对其进行历史反思。在以农村社会为基础的中国,赵本山小品中的农民形象有着庞大的收视基数,赵本山进一步将传统农村生活与中国的改革开放和都市化进程结合起来,塑造一个个价值观和生活方式经受巨大冲击的“新农民”形象,直指经历社会转型的所有国人的心声。但是,各个教育水平、社会阶层的观众对其接受、反馈形式,是不同的。

一、农村观众和底层城市居民对赵本山小品的认同

农村观众和底层城市居民在赵本山的小品中看到的是大众传媒对农村人的“再现”,尽管本山大叔的形象不能代表全部农民,但是该形象所具备的“淳朴”、“安贫乐道”、“软弱又蔫坏”、“好面子又讲情义”、“重辈分又攀附权贵”等性格,基本抓住了中国农民和底层城市居民的典型特征。

例如小品《拜年》中赵本山和高秀敏饰演的老两口为了继续承包鱼塘,去给既是乡长又是远房侄子的范伟送礼。刚进家门时,老两口一副敬官畏官的状态,但又拼命以攀亲戚、立长辈的方式来套近乎、求平衡。而在得知乡长已经“下来了”之后,态度立刻180度转变,高秀敏开始以“三胖子”称呼范伟并以长辈身份训导他的“腐败”作为。但赵本山此时凸显了重情重义的传统美德,一起喝酒来安慰侄子。在小品《捐助》中,赵本山与王小利饰演一对亲家,他们共同的劳动收入被赵本山误捐给了孤儿寡母。在电视采访中,赵本山谎说自己自愿捐出,并一再阻止亲家王小利说出真相,充分表现了农民“打肿脸充胖子”的心态,最终两人从分歧到和解,都不再讨回钱款,而接受捐助的寡妇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将来赡养二老。小品《心病》里,赵本山饰演的乡村医生赵大宝为了开导因中大奖而抽风的村民(范伟饰),用通俗又富含比喻修辞的语句表述了普通百姓的生死观和财富观:“在岁月的长河中,人好比天上的流星,来匆匆,去匆匆,刷——说没就没啊”、“人生在世屈指算,一共三万六千天,家有房屋千万座,睡觉只需三尺宽。……房子修得再好那只是个临时住所,这个小盒才是你永远的家”。

《拜年》《捐助》《心病》等一系列小品,自然而然地让乡土社会固有的善良淳朴和代际关爱冲破了官僚等级和金钱交易而表现出来。普通百姓看到了自己的真实生活和人物状态,而不是“远远地”观看琴棋书画、美女豪车、高楼大厦等媒体景观。这种真实性更在于对农民性格缺陷的展示和讽刺。《拜年》里,当得知范伟已经升为县长时,老两口回到了畏官状态,惊恐和奴性的状态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以转折的剧情引发人物状态的逆转,是赵氏小品常用的技巧,类似的还有《心病》,赵本山在病人面前表现的淡泊名利、宠辱不惊,而范伟坦白自己以前的女友就是赵大宝的妻子时,赵大宝也犯心病了,最后范伟决定将100万分给赵大宝时,赵大宝直接抽风倒地。敬官畏官、顺从懦弱、小富即安,这是农耕文明中最深沉的底色的另一面,普通观众观看《拜年》《心病》这样的小品,印象最深的就是农民这些双面性格,小品“再现”了这类性格造成的各种矛盾心态、处事缺陷和人际关系错位现象,这些现象又因为商品社会的浸淫而更加鲜明。

农村观众以及进城务工群体对赵本山认同的另一个方面是其作品包含了对城市时尚、权贵阶层的讽刺、戏谑和贬损,与此同时宣示了都市外乡人的身份回归——这让受众体会到自身主体性的增强。《牛大叔提干》、《三鞭子》等作品不约而同地以讽刺官场、造福百姓作为主旨思想,揭露官员腐败、不作为,为底层百姓宣泄情绪,抚慰心灵,因此引起强烈反响。《牛大叔提干》中的台词:“上顿陪、下顿陪,终于陪出了胃下垂”,“扯淡、扯淡,就是从这来的”一时成为坊间的流行话语,反映出社会普通民众的共性心理。在《不差钱》里,尽管赵大叔为了让孙女丫蛋上《星光大道》而招待、“贿赂”电视台编导,但是大叔在热情和无知的外衣掩饰下,却不断调侃北京来的编导。例如他对电视台编导说:“你不是找爹么?找对了”,并且把对方当作丫蛋的已故姥爷的遗像来跪拜,村里的欢迎仪式是:“弄了个大房间,给你弄个大照片挂中间,周围全是花,白的、黄的都有……乡亲们拿着笔都哭了”。《红高粱模特队》里,赵本山饰演的模特队长(兼裁缝)接待城里来的服装设计师的时候,更是在尊敬、学习的姿态下,把时尚界的浮华、高傲、不接地气的一面大大嘲弄了一番:“头上包个绸子,露个肩膀头子,一身玻璃球子,走道还直晃胯骨轴子”、“没有广大劳动人民,吃啥?没有广大劳动人民,穿啥?没吃没穿了,你还臭美啥?”

可以看出,赵本山塑造的“都市外乡人”形象实际上是徘徊于农村与都市之间、无法融入都市的个体,其身份经历“原生态进入——弱化、迷茫和扭曲——再强化和反击”的轨迹,这种轨迹与农村受众(包括留守的和进城的)是一一对应的。尽管“土文化”对城市时尚文化的反击是短暂的爆发,但农村受众确实在此刻体验到身份回归和价值充盈,并且这种价值不是商业价值而是人性化的。就像“白云、黑土”系列小品里说的:“我们就是农村普通的小老头、小老太太”,老两口经历了上电视、出名、出书等人性畸变之后、在“二人转”中终于找到(回归)了属于自己身份的欢乐。

不过,现实是,时尚服装设计界并不仅是《红高粱模特队》里表现的样子,而赵本山的日常衣着也是名牌集于一身。在当代中国城市化进程裹挟每个个体的现状下,外乡人的教育程度、生活状态、文化品味都不可能倒退回去。所以受众对赵氏小品的接受只能在媒介文本中实现,从这个意义上,似乎可以说受众自发的怀旧情结成为赵氏小品利用和引导的目标,农民受众获得了回归的假象。“赵本山春晚小品中的农民常通过对其他阶层的戏仿而发泄心中的不满和讽刺,……将他们装大款、奢靡无度、狐假虎威、自命清高、打官腔、热衷炒作等缺点二次曝光。……在一定程度上让农民阶层获得了某种心理平衡”。①

二、都市白领和知识分子对赵本山小品的认同

赵本山塑造的“徐老蔫”、“赵老蔫”、“赵大宝”、“黑土”大叔等人物具有的性格特征和生活态度符合绝大部分国人共同的价值观。但相比较而言,农民受众从生活真实感、身份回归感、权力(暂时)优胜感等方面接受了赵氏小品;而都市白领和知识分子面对赵本山的小品,通常进行一种费斯克所谓“生产性消费”——他们凭借较高的教育水平、较大的知识含量和较丰富的符号体系,更多的是从喜剧表演技艺、审丑、自嘲、符号隐喻、针砭时弊等方面认同了赵本山。

首先,赵氏小品乃至很多春晚小品惯用的文明与落后的反差、话语歧义、父子关系错位、夫妻关系误认、网络段子改造等等幽默设计方式,已经让教育水平和文化鉴赏水平较高的受众产生了审美疲劳,但是赵本山的台词把握、肢体动作以及整体节奏控制等各方面的表演能力,以及剧情结构安排,让作品表现出高超的喜剧技巧,很多受众愿意反复地欣赏和品味,这也是赵本山小品曾经无数次重播、本人多次被封为“小品王”的重要原因之一。

其次,赵本山的小品形象始终是一身老旧的中山装搭配一顶帽檐耷拉的“钱广帽”,一张“鞋拔子”脸上挂着既朴实又圆滑的笑容。弯腰驼背、双手插袖、不小心摔倒、脱鞋盘腿坐、背着农副产品去大酒店用餐……这些状态让都市观众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审丑视角来观看这个“乡巴佬”。“看赵本山已经形成一种习俗,一种仪式……他的可笑是因为他走不进今天这个时代,这是赵本山小品快感的非常重要的来源”。②

第三,赵本山的22部春晚小品涉及8个明确的职业:六级木匠、艺术室主任、种植户、生产队长、养殖户、乡村心理诊所医生、送水工,也就是集中在土地劳作者、农民工、农村知识分子和个体工商户等阶层。“忽悠”系列已经基本变成了市民形象。小品中再现的农民形象实际已泛化为中国整个草根阶层,因此其讽刺的对象在很大程度上重合了都市白领和知识分子所要讽刺的对象。例如《红高粱模特队》对时尚界、模特界华而不实的指责符合了很多都市观众的观念。没有什么文化水平的“白云”大妈非要出书的情节,暗合了一些媒体、商界人士纷纷出版文学价值不高的自传的风潮。把村头厕所用纸等同于畅销书,用农村老妇影射畅销书作者,这让文化水平较高的观众(读者)产生极大的戏谑和批判快感。教育水平较高的都市受众具有超强的学习能力和解读隐喻的能力,更喜欢、也更善于从隐喻、反讽的角度来接受赵氏小品中针砭时弊和批判社会的内容。《牛大叔“提干”》里的“扯淡(蛋)”之说;《卖拐》里的“我能把正的忽悠斜了,能把蔫的忽悠邪了,能把奸人忽悠嗫了。今天卖拐,一双好腿我能给他忽悠瘸了。”这些话语在都市受众之中流行,这并不是说受众都具备了知识分子的反思、自省的能力,而是受众能够在这种话语中生产出属于自己的意义和话语权力,用来拆穿都市商品社会的蝇营狗苟、徒有其表、装腔作势诸现象和人物。最为都市白领和知识分子津津乐道的是小品《策划》,里面正是充满了大量对文艺圈、广告营销和大众传媒的隐喻。

对于身处全球化与本土化之间的都市观众来说,《策划》中白云大妈自创(化用)的广告词:“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欧耶!”经过东北腔调的重复演绎,以半土半洋的形式铭记在受众脑海,进而被演变出多种版本,如“LV,品牌中的战斗机”、“Dior,品牌中的战斗机”,冲淡了高端品牌与人的距离感;“小米手机,垃圾中的战斗机”,一语双关,既调侃了国产手机不稳定的质量,又赞扬了小米手机的“出淤泥而不染”,诸如此类的商业化挪用和拼贴,是城市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策划》还在“公鸡下蛋”事件中,映射了文艺界乃至整个社会的荒诞之处,例如公鸡隐喻文艺界的男明星、划鸡爪子意味练签名、决心下蛋意指坚定信念。这样的隐喻方式产生的幽默是高级的,可以非常迅速地让教育水平较高的受众心领神会。对赵氏小品隐喻式解读,使该受众群体产生了一种艺术审美和文化读解的优越感,乡土味的话语更增加了批判的力度,赵氏小品从而被赋予了前所未有的潜台词色彩。

三、知识分子群体对赵本山小品的批判

普通白领观众更多是在娱乐中批判、在抵抗中娱乐,用“赵本山语系”来形容自身与职场环境、大众媒介的权力关系;而知识分子群体则关注赵本山的小品是否表达了对弱势群体的人文关怀,是否揭露社会真实矛盾、解剖国民劣根性,是否能对人性进行艺术深度刻画、提高文化趣味而不是肤浅笑料堆砌。知识分子群体意识到赵氏小品对一些弱势群体的丑化式娱乐,比如《不差钱》中女性化的小沈阳、“忽悠”三部曲中愚蠢的厨师范伟,特别是“忽悠”三部曲里赵本山的表演技巧已经炉火纯青,但同时也毫不掩饰地对残疾人的丑化。“憨厚老实、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范师傅接连上当受骗,然而他不仅没有得到观众的同情,反而成为人们取笑的对象。相反,坑蒙拐骗的‘大忽悠即使不能说被塑造成了值得学习的榜样,至少也是一个相当机智可爱的角色。这样的作品无疑会给观众带来一种暗示:如果你在生活中像范师傅一样老实,那么就活该上当受骗;相反,只有像‘大忽悠一样耍奸弄滑,才能够如鱼得水”。③

更进一步说,赵本山小品中农民形象的“异化”不止是把人的生理残疾当做笑料,而缺乏农民在“历史进程中本质的真实”;④小品中的农民形象与大众传媒一道,表现出了一种功利化价值观。“黑土”和“白云”这两位老人在《策划》和《昨天、今天、明天》《说事儿》《火炬手》三部系列作品中,为了塑造自身的正面形象,获得社会的认同和尊重,处心积虑地“采用虚假语言、巴结行径来谄媚媒体、欺哄受众;而具有高度社会话语权的大众传媒也为二老提供了滋生谎言、助长奉承的温床与鼓励机制”。⑤媒介失范既违背了新闻真实性的要求,也不符合公众的健康向上的信息需求。虽然最后二老意识到回归本质的重要性,但是作品的全部笑点都集中在他们与媒体的“合谋”过程中。这就使公共媒体成为一个虚幻的拟像空间,镜头前的“白云、黑土”与真实世界的“小老头、小老太太”越发割裂,加剧了受众对媒体公信力、社会诚信度的怀疑。

四、“公民小品”对赵本山小品的历史替代

赵本山小品为了凸显自身主体性和营造文化差异“笑果”,其塑造的农民形象基本上是与城市人、城市生活呈现对立状态:要么互讽(如《红高粱模特队》)、要么是怀旧和乡愁(如《钟点工》),要么与城里人勾心斗角(如《卖拐》)。如今,伴随着赵本山典型形象淡出舞台,以“开心麻花”团队为代表创作表演的小品开始在央视春晚等平台上崭露头角。这些小品与赵本山小品的最大区别就是,前者表现和探讨了在以“陌生人社会”为主体的城市之中,不同职业和阶层的人如何信任、互助,建设一个平等和谐的公民社会,这样的小品可以称之为“公民”小品。

社会调查显示,城镇居民认为一个“好社会”需要“诚信”的人所占比例为24.7%,比农村居民中相应比例19.7%高出5个百分点。在所有职业群体中,农业劳动者选择“诚信”的比例最低(18.9%),最高的是专业技术人员(28.8%)。大学本科及以上学历者对诚信理念认可度为31.5%,而教育程度最低的初中及以下者的认可度仅为20.6%,两端相差约11个百分点。可以说教育程度越高,越看重“诚信”。另外,对于 “公正”、“平等”、“民主”等理念的认可情况调查结果是,当下中国各个教育水平的群体都非常认同“公正”,农民群体、蓝领和体力劳动者更为看重。年轻世代对“平等”、“民主”的认可明显大于年长世代,大专及以上教育程度的公众将“民主”列为最重要的价值观,认同率在60%左右;而初中及以下教育程度者的认同率仅有35.9%。⑥ 另一项调查的数据显示,对“人与人之间是互助的”选项的认同率,也随着文化程度升高而升高,而对于“人与人之间是相互利用”的认同率则随着文化程度升高而下降。⑦受众教育程度越高,越认同“反权威、崇尚包容创新、言论自由,认同职业技能、契约交往、社会福利、慈善公益”等内容。⑧因此,更多体现这些价值观的文化产品会得到教育程度较高受众的喜爱。

公共精神、公民意识体现为对平等、公正、民主、互助、法治等价值观的认同。从这个维度看,从2013年伊始,央视春晚上的《大城小事》《扶不扶》对赵本山小品的替代,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受众教育水平和文化趣味的提高,也代表了中国城市化进程的历史声音。

例如2013年的小品《大城小事》,常远饰演的角色具备了主流文化给予男同性恋的多个符号标签:服装设计师、粉色紧身裤加小西装、女性化的身姿和语气、眼光挑剔、爱慕虚荣、“毒舌”等等。长期以来,春晚小品中对于“性别错位”惯常采用丑化戏谑的表现方式,也让全国主流观众形成了刻板认识。但《大城小事》里这个服装设计师打电话向物业反映小区设施的问题,催促模特公司工作要准时,当他得知发放小广告的两兄弟的生活难处,用“你们来到这个城市,这儿就是咱们共同的家,你们不拿这里当家,这儿怎么能把你当亲人”的话语,表达了都市本地白领与外来务工人员的互相包容和理解,也感化了两兄弟。不仅如此,这个服装设计师还为两兄弟提供了更好的工作机会。一个“Gay”气十足的角色传达出敬业、讲公德、平等互助的现代文明理念,终于突破了以往巩汉林、小沈阳等在小品中被丑化的“伪娘”的形象,成为了整个作品的灵魂人物。

消除潜规则和信息不透明,保障公平正义,维护公民权益,杜绝谄媚权贵、实现群体互助,这些价值观得到了知识分子、都市居民的一致认同。“引领时代新风尚,传递社会正能量”也成为近年来春晚的指导理念。2013年的小品《你摊上事儿了》里面,方清平饰演的有些女性化的男青年形象尽管依然摆脱不了传统道德的戏弄,但他也闪现出来的现代公民的文明守规的素养。孙涛饰演的大厦保安不畏权势、不开后门,不怕“摊上大事”,坚持“持证进门”的职业准则,更体现了法治社会公平正义的价值观。2014年的《扶不扶》与其说是弘扬“做好事”、“助人为乐”的风尚,不如说是探讨了公民之间如何信任的主题;它不仅是揭露和批评道德危机,更是提供了一种在法律体制的维护下公民合作的方式。遇到有口难辩的公共事件,小品中的郝建不仅仅是恪守“自己无责、任人评说”的信念,还要借助于街头监控摄像头拍下的证据,而摄像头却坏掉了。郝建假装被老人骑车撞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又回到了赵本山小品式的“忽悠”、“勾心斗角”,但是终究在交警(执法者)处理下真相大白、好人得好报。在小品结尾处,“大妈有医保!”为双方达成谅解提供了一种皆大欢喜的新方案。这样的处理让观众反思:公共设施的缺失、法律不健全、执法不公正、以及不完善的医保体系,也是导致当前社会出现“见死不救”、“扶老人反被诬陷”的原因。在“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之外,法制和秩序是重塑道德、重建信任的社会途径。2015年的《社区民警于三快》更是以片警“于三快”和邵警官为视角,展现整个社区各个阶层身份的陌生居民之间的矛盾关系。可以说,从2013年的《大城小事》、2014年的《扶不扶》到2015年的《社区民警于三快》,央视春晚开始有意识地扬弃《卖拐》、《卖车》、《不差钱》中的小农和小市民的圆滑世故和等级攀附内容。“公民小品”更倡导国家公民精神,呼唤社会正义和法治的完善,开始获得更多教育阶层和文化阵营的认可,将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央视春晚的舞台之上。

参考文献

①赵曰超、徐陈琛、周永康:《赵本山春晚小品中的农民形象再现研究》,《西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9)。

②师力斌、刘岩:《春晚30年:我们的记忆与反思》,《文艺理论与批评》2012(2)。

③陈国战:《“春晚”小品应体现正确价值导向》,《中国文化报》2014-12-2。

④参见《教授曾庆瑞真说出“坏话”时,赵本山竟“冲冠一怒”》,《北京日报》,2010-4-12。

⑤闫伟:《从真诚载道到虚浮狂欢(下)——赵本山春晚小品之创作流变与文化表征(1990-2010)》,《声屏世界》2011(3)。

⑥参见李炜:《社会公众的“好社会”价值标准调查报告》,李培林等主编,《社会蓝皮书:2015年中国社会形势分析与预测》,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年版,第120-125页。

⑦参见龚群:《当代中国社会价值观调查研究》,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2165页。

⑧参见赵孟营:《跨入现代之门:当代中国的社会价值观报告》,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08-109,122-123,190-191,202-20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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