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类话语标记研究
2016-05-15何潇
何 潇
(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北武汉,430079)
“好”类话语标记研究
何 潇
(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北武汉,430079)
“好”类话语标记形式多样,主要有完结、转换功能。依据不同的语境,“好”类话语标记可表达“好”的概念意义或相关非真值性条件义,这一特点使“好”类话语标记具有积极义和消极义共存的“正反一体”现象。本文试图以多样性基础上进行倾向性考察的语法研究思路,来探究“好”类话语标记的功能和语义特点。
好 ;话语标记;多样性 ;倾向性
一、引 言
关于“好了”,目前已有不少有价值的研究成果。彭伶楠(2005)针对“好了”虚化过程,指出补语“好了1”、叹词“好了2”以及语气词“好了3”的演变关系[1]。邵敬敏、朱晓亚(2005),主要就“好了”的功能分类和历时发展进行了描述[2]。韩静(2008)在彭文的研究基础上,从静态和动态两个层面对语气词“好了3”作了进一步探讨[3]。张龙(2012)就“好了”的类别和演变提出更加细致的分类和路径,明确将话语标记“好了”进一步划分为“好了4”和“好了5”,提出“好了4”具有标记结束和转换的功能,“好了5”表示情况转变,以短语形式出现[4]。综合以上学者的研究成果,“好了”的性质分类如下:
作谓语:脚好了1之后,他敢跑了。(老舍《骆驼祥子》)
作补语:重庆小伙轻车熟路,表格早就准备好了2,进门就送进去了,转身又向办事员要了一套下回用。(不光《闯西南》)
作语气词:“如果上海不怕丢人的话,那咱们就睡大街上好了3。世博会马上不就开了?满大街都是老外,我们就把家安在市政府门口。”(六六《蜗居》)
作话语标记(完结或转换):水山庄重又自豪地说,“好了4,这些道理以后和你讲。回家睡吧,明天上午欢送参军的英雄!”(冯德英《迎春花》)
作话语标记(转换):“过去儿女们两星期才来一次。现在好了5,可以常来了,咱们能和儿孙们多享享天伦之乐了。”(《人民日报》1995年5月)
以往关于“好了”的研究,多关注词汇单位“好了1-3”,针对话语标记“好了4-5”的研究并不多见。本文主要就话语标记“好了4-5”进行共时层面的分析,对“好了4”、“好了5”的使用情况在数据库中进行封闭式统计,考察“好了4”和“好了5”的具体使用情况。
二、 “好”类话语标记的概念及分类
(一) 概念界定
本文参考Schiffrin(1987)、Brinton(2008)、Fraser(1999)、Heine(2013)、董秀芳(2007)、冉永平(2003)等学者对话语标记的界定[5],将作为研究对象的“好”类话语标记界定如下:
1. 具有句法分离性,且句法位置灵活。
2. 表达功能意义和程序意义,而非概念意义,在话题与话题、话题与非话题之间起到“转换”、“衔接”等作用。
3. 口语中,话语标记前后有明显的音节停顿;书面上,往往有表停顿的标点符号。
4. 高度依赖语境表达含义,在不同的语境中,有不同的语用功能。
(二) 类型划分
话语标记“好了”可划分为“好了4”、“好了5”两类:“好了4”主要具有完结和转换功能;“好了5”为短语形式,相当于“好了4”转换功能的变体形式,如“这下好了”、“现在好了”等,对前后文感情态度的转变起到衔接作用,使积极到消极,或消极到积极的话语态度顺利转变而不致突兀。
1.好了4:
“好了4”可以完结某一话题或情景,结束对方的话语内容。如例(1),用于打断和终结对方的会话内容。例(2)用于终结某一情景。例(1)和例(2)都是“好了4”的完结功能。
(1)A:“我母亲有病,青光眼。医生说她一急就会失明。所以,我……”她的头低下去了。他看见她的黑头发在风中颤抖着。“我就一个人跑到那个传达室,给爸爸洗身上的血。” B:“好了[完结功能],别说了,”他轻声打断了她。 A:“我用一块毛巾给爸爸洗身上的血。那血,那血——” B:“别说了!”他转过身去。(张承志《北方的河》)
(2)“好了[完结功能],我走!”祥子没话可说,只好赶紧离开这里;无论如何,斗嘴他是斗不过他们的。(老舍《骆驼祥子》)
对于一个话题和情境的完结,常意味着下个话题和情境的开始,所以在有的语境中“好了4”完结一个话题或情境的同时,也有转换到下一话题或情境的功能,如例(3)和例(4),分别表示转好和转坏。
(3)有一个女人站在他身边,对门口一个男人说:“好了[转换功能],周炳醒过来了。”(欧阳山《三家巷》)
(4)路易马上又把它调暗,说幽暗光线使人放松。他指着长沙发要她伏卧。她想,好了[转换功能],这下真没体统了。(严歌苓《花儿与少年》)
2.好了5:
“好了5”具有转换功能,但一般不具备完结功能。而且,不同于“好了4”的转换功能,“好了5”在转换功能中没有中立情况。如:
(5)你这个意志薄弱的家伙!我让你学好,你却与卖臭鱼的奸商搅在一起!你脑子里成天到底想些什么?这下好了[转换功能],信使一定大发雷霆了。(《残雪自选集》)
(6)你开窍?别人都指着姑娘挣钱,你倒好[转换功能],木头脑袋,为了这么个贱货还倒贴。当然啦,你要是真开了窍,就不会担心我不开窍了。(老舍《鼓书艺人》)
三、 多样性和倾向性
储泽祥老师提出在多样性基础上进行倾向性考察的语法思路,指出语法的多样性是形式和语义不一一对应的一种表现。“好”类话语标记在形式上呈现出多样性特征。一种形式可以表示多种意义,如“好了4”可转换积极、中立、消极三种态度,而一种意义可对应多种形式,如“这下好了”、“这可好了”等,都可表达消极的语义态度;语法的倾向性是指语法单位或语法现象表现出来某种性质的多少、蕴含共性或使用频率高低等体现出来的动态规律。“好了4”和“好了5”的倾向性特征表现为诸多变体形式中会有某种形式基于统计数据表现出与某种意义相对应的倾向[6]。
(一) “好了4”的多样性
1.“好了4”形式的多样性
句法形式的多样性主要从句法位置、语表形式两方面来分析:句法位置多样性表现为“好了4”可分布于句首“好了4,S1。”和句中“S1,好了4,S2。”两个位置;语表形式的多样性表现为一个变体形式,即重复为“好了,好了”[7]。另外,“好了4”在书面上有时写作“好啊”、“好啦”等。由于本文讨论的多样性主要针对语法层面,在话语中受语音环境影响的音变现象不作为“好了4”的变体进行讨论。
2.“好了4”意义的多样性
“好了4”的“完结”和“转换”功能,在不同的语境中会产生积极、中立、消极的感情态度,这也是“好了”具有正反一体现象的原因。
首先,完结功能可结束、终止某一话题,带有明显的制止、劝止意味,为消极的“劝阻”类,如例(7);完结功能也可表示结束、完成任务及不愉快的经历,为积极“完成”类,如例(8);还有表面赞同,但实际是出于无奈的让步,其本质是想和平结束谈话,为中立“结束”类,如例(9)。
(7)“对!”七姑奶奶大为高兴,“今年还没有好好吃过一顿蟹。”接着又叹口气,“遭劫!兵荒马乱,蟹的来路都断了。这个年头,做人真没味道。”
“好了,好了[劝阻-消极],不要不知足了!”古应春说,“你住在夷场上,不忧穿、不忧吃,还说做人没有味道;那末陷在长毛那里的人呢?”(高阳《红顶商人胡雪岩》)
(8)何老板见状,拍手道:“好了[完成-积极],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去给你们办过继的手续。老哥,恭喜你呀,喜得贵子,你老了就等着享福吧。”(《故事会》2005年2月)
(9)“好了[结束-中立],我知道了,”辜幸文打断了何波的话,语气顿时也严厉了起来,“我这儿现在有几个客人,我们以后再联系好不好?”(张平《十面埋伏》)
其次,转换功能方面,“好了4”也有三种转变感情态度的方式:积极、消极、中立。中立转变是指没有感情上的倾向性,只表明情况发生变化。如:
(10)“……受个处分不要紧嘛,好好表现将来还是可以撤销的嘛。好啦[转好-积极],现在你可以把孩子领回去了,记着明天把检查交来。”(王朔《我是你爸爸》)
(11)牛大姐把桌上发言稿撕成一条一条,“到底叫我说中了吧?好啦[转坏-消极],这回人家要跟咱们打官司了。”(王朔《懵然无知》)
(12)拉着简少芬的手从六张桌子间穿梭而过,最后把她按在一张空凳子上,好了[转换-中立],你就坐在章老师旁边吧。(苏童《另一种妇女生活》)
(二)“好了4”的倾向性
基于统计的倾向性以数据统计为基础,可以按照使用频率从高到低、从多到少排出优先序列来[8]。本文将基于CCL语料库对“好”类话语标记进行数据统计,以明确倾向性规律。由于“好”类话语标记在CCL语料库中共有2万多条检索结果,因此,本文在调查过程中采用抽样调查的方法,选取“当代文学”中“大陆作家”的205部符合现代汉语规范的文学作品为检索范围。
表一:“好了4”的多样性和倾向性
由表中数据,可得出关于“好了4” 的倾向性规律如下:
1.当“好了4”单用,不以重复形式出现,转换功能倾向于表达中立态度。
2.当“好了4”以重复形式出现时,完结功能则倾向表达消极的劝阻态度。
(三) “好了5”的多样性
1.“好了5”形式的多样性
“好了5”形式上的多样性同样从句法位置、语表形式来分析。句法位置方面,“好了5”在句中表现为短语形式,常在句中作谓语,可被语气副词“可”、“倒”修饰;语表形式方面,“好了5”有非常丰富的形式,分为三大类:“这下(回)+好了”类、“时间词+好了”类、“人称代词+好了”类。
2.“好了5”意义的多样性
虽然“好了5”形式较丰富,但如前文所示,其功能意义只有“好了4”的转换功能。这种转换功能在语境中表现为转好与转坏,对应积极和消极两种态度。如:
(13)郭彩娣听完了,心中十分舒畅愉快,喘了一口气,兴奋地说:“这回可好了[转好-积极],沪江公私合营了,劳资关系比过去简单了……”(周而复《上海的早晨》)
(14)“你错没错咱们看事实。你先不把自己当爸爸,孩子怎么能尊重你?孩子毕竟是孩子,懂得什么好歹?平时一天三顿地给他讲道理他还备不住要出点事,这回可好[转坏-消极],大撒把没人管了,那他还不上房揭瓦?”(王朔《我是你爸爸》)
(15)想当年我们考大学,那真是万人齐过独木桥,我们是经过真金白银考出来的!当时的大学生,就能跟现在大学生一个价了吗?现在倒好[转坏-消极],公司连打字员都要本科以上文凭了,硕士博士满地走,多少年都这样,干什么都放卫星。(六六《蜗居》)
(16)我那姐妹几个还不都是这末出嫁的!现如今可好了[转好-积极],共产党想得可真周到哇!闺女大了省得做爹妈的操心,自己找的又是相中的。
(17)“……简佳,人再生气也不能跟钱生气,我跟我们家何建国打架,打得最凶的时候都说要离婚了的那次,我也就是扔了个枕头什么的,你可好[转坏-消极],那么贵重的东西,说扔就扔!”(电视剧《新结婚时代》)
例(13)、例(14)为“这下(回)+好了”类,例(15)、例(16)为“时间词+好了”类、例(17)为“人称代词+好了”类。
(四) “好了5”的倾向性
“好了5”按照“这下(回)+好了”、“时间词+好了”、“人称代词+好了”三类进行讨论,以CCL语料库中检索的短语形式“好”类话语标记为研究对象,对语料进行逐一分析,得到以下结果:
1.“这下(回)+好了”类的倾向性:
“这下+好了”和“这回+好了”两类话语标记的使用情况在于“了”的省略、“了”与语气副词“可”和“倒”的共现关系。语气副词“可”、“倒”在下表中以“X”表示。其中,“这下倒好了”、“这回倒好了”在语料库中检索均为0个用例,未在表中列出。
表二:“这下(回)+好了”类的倾向性
2.“时间词+好”的倾向性:
“现在+好了”和“(现)如今+好了”的变体形式同样在于“了”的省略,以及“了”与“可”、“倒”的共现关系,“可”、“倒”在下表中以“X”表示。其中,“现在倒好了”、“如今倒好了”在语料库中检索结果为0个用例,未在表中列出。
表三:“时间词+好了”的倾向性
3.“人称代词+好了”的倾向性:
“人称代词+好了”结构中“可”、“倒”不能省略。其中,“他(们)可好了”、“你(们)倒好了”检索出0个结果,未在表中列出。
表四:“人称代词+好了”的倾向性
根据表二、表三、表四中的统计结果,可得出如下关于“好了5”的倾向性规律:
1.对于“这下(回)+好了”、“时间词+好了”两类,当“了”出现时,无论语气副词是否隐现,均倾向表达积极意义;当“了”省略时,无论语气副词是否隐现,均倾向表达消极意义。
2.对于“人称代词+好了”类,无论语气副词“倒”、“好”与“了”是否出现,都只倾向于表示消极意义。
四、 功能意义的动态浮现
话语标记“好了”不具备概念功能,主要发挥语篇功能和人际功能。“好”类话语标记积极或消极的语义功能与语境有密切关系。因为只有在恰当的语境中,语境顺应的原则下,对话双方才能顺利领会对方的交际意图,使话语标记的功能意义得以浮现。
(一) 语境的动态性和生成性:
Firth(1935)认为:“词汇的意义总有赖于语境,脱离语境的意义研究不是真正的意义研究。”词汇除了本身携带的意义,还可能从具体语境中获得意义。Haliiday(1994)也指出语篇分析的最高目标是对文本进行评价,“这就要求我们不仅要理解文本自身,还要理解语境,以及语境和文本之间的系统关系”。Verschueren(1999)提出,语境在语言使用过程中生成,同时意义的生成总是动态的,而且是互动的[9]。
语境在动态过程中生成,同时语境几乎能影响到语言各个层面。语境中部分能起决定作用的词语,直接影响人们对该话语的理解和对该句中其他语言成分的分析,如前文例(1):
(1) A:“我母亲有病,青光眼。医生说她一急就会失明。所以,我……”她的头低下去了。他看见她的黑头发在风中颤抖着。“我就一个人跑到那个传达室,给爸爸洗身上的血。” B:“好了[完结-消极],别说了,”他轻声打断了她。 A:“我用一块毛巾给爸爸洗身上的血。那血,那血——” B:“别说了!”他转过身去。(张承志《北方的河》)
在例(1)中,表示劝阻意义的“别说了”为“好了”提供了话语分析的语境,使“好了”具有消极意味。又如前文提到的例(8),也依赖语境中的相关信息获得含义:
(8)何老板见状,拍手道:“好了[完成-积极],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去给你们办过继的手续。老哥,恭喜你呀,喜得贵子,你老了就等着享福吧。”(《故事会》2005年2月)
后文的“恭喜”、“喜得贵子”等词语,提供了积极的语境信息。再如:
(18)做药就做药呗,又要挑日子,又要求吉利。这下好了吧[转换-消极],自己拴个套儿,把自己给装进去了。要我说,这签丢得也好,签筒子都丢了才解气呢,省事儿啦!(陈建功《皇城根》)
(19)郭彩娣听完了,心中十分舒畅愉快,喘了一口气,兴奋地说:“这回可好了[转换-积极],沪江公私合营了,劳资关系比过去简单了,陶阿毛这个特务也抓到了,以后生活就好做了。”(周而复《上海的早晨》)
例(18)中,前文“又……又……”提供高量信息,后文“自己拴个套儿,把自己给装进去了”作为不如意的结果,提示整个话语在主观立场的转变。“这下好了吧”在主观立场上具有指向性评价,强调消极态度。例(19)中,通过前文“心中十分舒畅”、“兴奋”的提示,听话者可以判断出说话人的积极态度。此时,“这回可好了”便具有积极的转换功能。
(二) 语境顺应性动态过程
在语言交际中,几乎任何语义表达和理解都体现了语义顺应性原则。语境的存在,时刻会引导激活交际者的认知推理力,致使在交际中超越语义本身而动态生成。刘丽艳指出,说话者话语意义的表达是对话语内容进行顺应性编码和解码的过程,而听话人,也是通过听到的言语信息对语言内容进行推导而认知言者的交际意图[10]。
“好”类话语标记在完结和转换功能中有可能体现出的“积极”、“消极”或“中立”三种不同的主观立场都是在语篇中为顺应语境生成的,充分体现了语境顺应性动态过程[dynamics of adaptability]。当脱离相关的语言语境时,“好了”和“好”类相关话语标记所具有的积极或消极的情感色彩便会自动消解。
以“好了”中的完结标记为例,如例(20):
(20)好了[中立],散会。
当不存在任何其他信息,只表示“会议结束”的情景时,无法推断说话人的主观倾向,是中立的。假如增加话语中其他标记成分,构成新的语境,“好了”就具有了主观倾向性:
(21)好了[积极],终于散会了。
(22)好了[消极],散会了,没能见到张教授。
例(21)中,副词“终于”表示最终达到目标,强调实现了长久期待的结果,使完结标记“好了”具有积极主观立场和语义态度。例(22)中,由于后文提供的信息传达了愿望未能达成的语义,所以“好了”显现消极的主观立场和语义态度。
五、 总 结
“好了4”具有完结和转换功能,“好了5”只有转换功能,并以短语形式出现。“好了4”的倾向性与其形式上是否重复相关,当“好了4”以重复形式出现时,完结功能倾向于消极的劝阻义;当其单独出现,转换功能倾向于中立态度。对于“好了5”中“这下(回)+好了”、“时间词+好了”两类,当“了”出现时,倾向于表示积极转换功能;当“了”省略时,倾向于表示消极转换功能;“好了5”的“人称代词+好了”类,均倾向于表示消极转换功能。
注释:
[1] 详见彭伶楠:《“好了”的词化、分化和虚化》,《语言科学》2005年第3期,第74页。
[2] 详见邵敬敏、朱晓亚:《“好”的话语功能及其虚化轨迹》,《中国语文》2005年第5期,第399~406页。
[3] 详见韩静:《语气词“好了”的语义与语用分析》,《南开语言学刊》2008年第2期,第105~111页。
[4] 详见张龙:《“好了”的语法化和主观化》,《汉语学习》2012年第2期,第62~67页。
[5] 关于话语标记定义的详细讨论见D. Schiffrin,DiscourseMarkers,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7,pp.31-41;L.J.Brinton,TheCommentClauseinEnglish:SyntacticOriginsandPragmaticDevelopment(StudiesinEnglishLanguage),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8,p.2857;B.Fraser,“What Are Discourse Markers?”,JournalofPragmatics,31,1999,pp.931-952; B.Heine,“On Discourse Markers:Grammaticalization,Pragmaticalization,or Something Else? ”,Linguistic,6,2013,pp.1205-1247; 董秀芳:《词汇化与话语标记的形成》,《世界汉语教学》2007年第1期,第50~60页; 冉永平:《话语标记well的语用功能》,《外国语》2003年第3期,第60页。
[6] 关于将语法的多样性和倾向性研究理论详见储泽祥:《在多样性基础上进行倾向性考察的语法研究思路》,《华中师范大学学报》2011年第2期,第91页。
[7] 由于作家个人写作习惯不同,有的作家把“好了,好了”写成“好了好了”,但反应在口语中其实并无明显差别。本文在语料统计中将“好了好了”的语例归入“好了,好了”中一并讨论。
[8] 详见储泽祥:《在多样性基础上进行倾向性考察的语法研究思路》,《华中师范大学学报》2011年第2期,第91页。
[9] 相关论述详见Firth,J.R.,“The Technique of Semantics”,TransactionsofthePhilologicalSociety,1,1935,pp.36-72;J.Verschueren,UnderstandingPragmatics,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Research Press,1999,pp.187-198;M.A.K.Halliday,AnIntroductiontoFunctionalGrammar,London:Edward Arnold,1994,p.4;马伟林:《评价意义的语境依赖性和动态性》,《外语研究》2014年第6期,第14页。
[10] 见刘艳丽:《口语交际中的话语标记》,浙江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5年,第17页。
【推荐人语】本文对共时层面上“好”类话语标记的语用功能、语义特点,以及语境中的多样性特征进行了描述和分析,并基于语料库的统计数据,对相关语言事实进行规律性总结和理论性阐释,深化了研究内容。文章选择在多样性基础上进行倾向性考察的研究思路,颇为契合研究对象的特性,值得肯定。文章搜集了大量的相关语料进行描写、分析,观点、结论具有较强的说服力和可信度。(曹海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