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县古堡建筑壁画该如何拯救

邓小敏 顾志红

摘 要：壁画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美术形式，风格独特鲜明，工艺精湛高超，内容丰富广泛，表达生动形象，壁画艺术不仅在中国的艺术史上独树一帜，而且也在世界文化遗产中占有一席之地。蔚县古堡壁画艺术承载着新鲜富裕的民族精神、风俗信仰及内涵情趣。蔚县古堡中藏有大量的壁画，具有很高的文化价值和历史价值。当笔者徜徉在蔚县古堡中时，这些建筑中有各种形式复杂的壁画，以独特的形式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关键词：蔚县；古堡壁画；传承；发展

一、蔚县古堡壁画的历史溯源与发展

（一）溯源

在漫长的文明进程中，人们不断地发明创造各种生产工具以满足社会发展的需求，同时也在劳作之余利用绘画这种形式满足物质和精神的双重需求。壁画艺术最具有时代特征，壁画的历史发展就是时代的演变，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发展壮大起来的，一个时代的艺术是跟时代的社会发展息息相关的。冷兵器时代，战争频发，外敌入侵，为了使百姓的人身安全和正常的生产生活得到保障，为此才出现了只能通过堡门与外界交流的即高大又厚实的带有围墙的建筑，叫做古堡。古堡内的居民完全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保内的设施很齐全，居民除了生产生活，还有可以参加寄托精神的宗教等，所以形成了“村村有堡”、“八百古堡”的宏大场面。明朝时期资本主义萌芽，出现了手工业和商业，形成了经济发达、繁荣的商业化集镇。随之文化艺术呈现世俗化趋势，百姓的精神、文化生活需要得到满足，才出现了堡内大量的壁画。壁画作为一种博大精深的文化载体，承载着艺术发展史上独特的文化责任。

（二）蔚县古堡壁画形成了盛世和衰败两个发展阶段：

盛世：

艺术来源于生活，一点没错，正是明清的繁荣盛世，才使蔚县古堡壁画出现丰富的语言，当时经济、文化、风俗、军事、建筑、宗教等主题都出现在了蔚县古堡壁画中。蔚县古堡壁画满载着历史内容而举世无双，博大精深，源远流长。

衰败：

随着历史的变迁，蔚县古堡经常被风雨侵蚀、人为毁坏，当年气势恢宏的古堡远没有了那股霸气，但仍然能都从残垣断壁中感受到当年的繁荣景象。由于蔚县古堡的衰落、荒废，古堡壁画如今面临着严峻毁坏，情况十分危急。

二、蔚县古堡壁画的绘画题材

（一）生活题材

蔚县古堡众多的古寺庙宇中，出现了大量彩绘壁画。绘画主题涉及当时社会生活的各行各业，被誉为是一部记录社会民生的百科全书。在蔚县古堡关帝庙中发现了完整的《百工图》壁画。《百工图》是明清时期的，一共分为64幅图，呈四行四列分布，内容丰富，风格迥异，涉及清代社会生活中市井行业非常之多，有首饰楼、成衣局、豆腐局等，这套壁画研究的是清代社会、经济、文化生活，为我们研究清代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百工图》是民间的乡野之作，描绘的百工执事的市井生活百态，满足了社会公众的审美需求，画工工艺精美，承载着民族、民俗和时代的职能，具有多种文化、历史价值，被誉为清代版“清明上河图”。

（二） 宗教题材

蔚县古堡壁画也有宣扬道教思想的“老君观”。老君观是道教文化丰厚、规格较高、保存较好的一所古道观，该观的壁画最为珍贵。这副壁画讲述的是太上老君九九八十一化身的故事。北面墙上分别画了是正一派的南五祖和全真派的北五祖画像。老君观的壁画展现给我们的是太上老君的由来，这幅壁画还与道教的起源和发展息息相关，同时也跟中国古代历史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形象具体地展示了我们人类发展的历史进程。壁画包涵的内容丰富广泛，涉及养生观、辩证法、道德观、哲学观、自然军事观和社会科学观等，向我们展示了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该壁画记录道家思想的罕见巨作，被誉为道家的稀世瑰宝，画师们精湛的制作工艺，复杂细腻的心思，多形态多功能多元化风格，将蔚县古堡壁画艺术表现得一气呵成、淋漓尽致。

（三） 祭祀、仙神题材

在蔚县古堡中还有一些少为人知的破旧古庙，其中龙姑庙就是一个典范，它坐落在荒芜的村庄，由于风霜雨雪的欺凌加上缺乏人为的保护，庙宇北面墙上的壁画已经所剩无几。东西两面墙由于没有倒塌现象，所以相对比较完整地保留了下来。该壁画虽然年代久远，但是就依画工来看，该壁画属于精品。东面墙绘制了《诸神行雨图》，天乙贵人乘马，龙王骑着坐骑五色神龙，风、雨、雷、电、云、虹各将皆施技能，降雨于地方恩泽百姓。西面墙的《雨毕回宫图》天乙贵人乘马，龙王骑着坐骑五色神龙，引起旱灾的魃被风雨雷电诸神用辔头降服；风姨、电母同车迴轮；云、雷二位大将收起法宝，虹童放出彩虹，诸位天神天将乘云架雾而归。不起眼的破败的古庙中竟然会有如此精美的壁画让人不禁感慨拥有胸中丘壑的画工们描摹仙境的能力，又不禁怅然这些稀世珍宝的壁画竟然生活在如此不堪的社会环境。也许突然一场暴雨，古庙就会坍塌，我们剩下的就只有碎砖烂瓦，而这精美绝伦的壁画之作也会荡然无存，销声匿迹。该如何保护这精湛的工艺，如何将它传承下去，让人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四）墓室壁画辽代火葬墓

2009年在蔚县古堡中新出土了辽代火葬墓，该墓室绘制有完整的辽代壁画。这座墓室的结构呈六角形，材料使用的是砖仿木，墓室的六个角是由带斗拱柱头的柱子支撑，柱头上面是穹窿券顶。券顶底部绘制了一周火焰纹，火焰纹上绘制了由木门分别向两侧飞翔的燕子，燕子就相会在男女墓主人的正上方。正中间是并肩而坐的男女墓主人，男左女右，男主人头戴黒冠，披着一身褐红色长袍，手端瓷碗，面庞微润，粗眉长髯，额头略带皱纹，一副老年的模样。女主人身着红袍，披蓝色花纹披肩，双手相揖，脸部圆润，眉毛纤细，眼睛红唇，宛如一位贵妇。在男女墓主人的周围还站着侍女、门吏等，绘制手法虽然没有主人精细，但也是很传神的。这座保存完好的墓葬壁画，有着在辽代壁画中屈指可数的飞燕题材，浅浮雕基础上再涂彩而成的绘制技法，写实的造型，独特的风格，个性的题材，鲜艳的色彩，流畅的线条，栩栩如生的形象，向我们真实地体现了墓主人在世时富裕的生活。

三、 蔚县古堡壁画的传承与发展

壁画与所有的美术作品一样，伴随着人类成长史，是一种不断进步、发展和变化的艺术，这种艺术形式在绘画历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是人类社会文明进程的纪念碑。壁画的社会功能和审美功能很好地融入了古堡建筑，从而改善了古堡环境。

蔚县古堡壁画内容作为艺术史上的奇葩，曾一度被忽视，而我作为土生土长的蔚县人，居然不知道这个曾在历史长河中灿烂的古村落中有如此多的壁画，蔚县古堡壁画现在缺乏保护逐渐走向衰败。如此精美的壁画艺术可能断送在我们的年代，而我们能否担负得起这历史的罪名，发人深思。

壁画的创作与建筑的形式相辅相成，用绘画解读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礼、义、仁、智、信。如蔚县古堡中众多的关帝庙是为了供奉三国时期蜀国的大将关羽而兴建的，绘制的就是关羽生平事迹；而三义庙主要是供奉以忠义著称的桃园三结义的刘备、关羽、张飞的兄弟情故事；样式众多的戏台、戏楼中绘制有戏曲人物，还有表演用到的布景等内容。蔚县古堡壁画给我们现代人研究辽、明、清时期绘画艺术和宗教思想演变和发展提供了非常重要的实物资料。

纵观蔚县古堡壁画发展史，壁画数量庞大，精品众多，文化、艺术、历史价值极高。但毛之不存，皮之焉附？怎样才能解决蔚县古堡壁画艺术的传承与发展？蔚县古堡壁画分布集中、数量多、内容广泛、表现丰富，适合于整体保护、研究和开发利用。如此庞大的民间壁画博物馆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项目，有着现实作用和深远的意义。但目前，这些壁画也有着各种各样的现实情况（如前所述，壁画的现存状态、破坏程度不同，艺术价值、文化价值也不相同），需要制定方案，区别对待，做到有效、长效的科学保护。

展开调查收集资料。实地考察获得一手资料，建立信息化体系完善数字化古堡壁画资料库。

选择性修复。将艺术价值较高的作品运用科学、长效的手段进行修复。

进行室内保护，河北省博物院有恒温恒湿的室内环境模拟墓室内环境，对于保护壁画十分重要。

通过对蔚县古堡壁画的艺术风格、创作方法的研究，可以更好地发扬和继承传统，推陈出新，创造出符合当代审美标准的现代壁画艺术。

蔚县古堡壁画是古人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由于环境的破坏和我们保护意识的缺失，导致了优秀壁画作品的减少，蔚县古堡壁画正面临着消亡的危险，保护历史文明，刻不容缓。希望通过有效的方法，传承蔚县古堡壁画的文明，能够让我们的子孙后代看到繁荣时期的优秀民间文化遗产。

参考文献：

[1]罗德胤.蔚县古堡[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7，（11）.

[2]刘红.蔚县发现独特辽代壁画墓.佛教在线，2009-8-11.

[3]李新威.记录社会民生的百科书[N].河北青年报，2009-09-18.

[4]郝建斌.古堡中民间建筑壁画的保护[D].河北燕山大学，2015.

[5]王剑.《考古日记》，2010.

作者简介：

邓小敏，扬州大学美术与设计学院。

顾志红，扬州大学美术与设计学院，副教授，研究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