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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消费主义文化下的女性都市小说

2016-05-14凌胡芳

人间 2016年7期
关键词:消费主义

摘要:消费主义文化下的文学作品出现了其独有的特征,尤其表现在女性的作品中,女性笔下的世界更加丰富,她们的思想也更加自由。其中女性都市小说表现的更加明显。

关键词:消费主义;女性都市小说;物化景观;身体自由

中图分类号:I561.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864X(2016)03-0000-02

消费主义是指这样一种生活方式:消费的目的不是为了传统意义上的实际生存需要的满足,而是为了被现代文化刺激起来的欲望的满足。换句话说,人们的消费的不是商品和服务的使用价值,而是它们在一种文化中的符号象征意义。迈克·费瑟通另有精辟的论述, “遵循享乐主义、追逐眼前的快感、培养自我表现的生活方式、发展自恋和自的人格类型,这一切都是消费文化强调的内容”。

90年代后的女性文学创作,受到改革开放后市场化以及都市化的影响,大批女性作家的涌出,她们的文学创作中出现了崭新的人物生活背景和不同的人物类型,这是和以往文本不同的。消费文化背景下产生的有,20世纪50年代的王安忆、池莉、林白、陈染;也有70年代人的安妮宝贝、卫慧、棉棉、辛夷坞等。女性作家大规模的产生是在90年代之前的文坛上不存在的。并且她们仍在以强劲的劲头进行创作。

一、消费文化下创作中的“物化”景观

90年代诞生的女性作家,很多都是都市中的女性,她们享受在属于自己的屋子里,电脑前,敲下属于自己的文字,她们有的放弃固定职业,选择做自由职业者,做自己想做的事。有安妮宝贝、辛夷坞这一类作家。作为女性,她们对物质天生有种痴迷。安妮宝贝在《清醒记》中曾道出对物恋场景精细铭刻的原委:“人慢慢会对物沟通,而不是对人。那或许,对人,我们终究是会慢慢淡下去。”在安妮宝贝的小说或者散文中,我们经常可以看到“棉布裙”、“银镯”、“高跟鞋”、“布包”。无独有偶,上溯到40年代现代都市的上海张爱玲的文本也呈物化的倾向,各种衣服,各种首饰,散文中更是对自己的家具、艺术品、香水、绘画不厌其烦地进行描述,可见她们是真的喜欢。可能人生来就孤独,物本来是死的,人在观物时很近,观人时就很远了。物可以永远的属于她占有,带来的安全感是别人无法给予的,物永远没有主观思想,它对人不能产生精神上的伤害。有时迷恋一个物体,这个物体就是活的,被赋予了女性自己的情感,在对物体进行审美时,也是在进行自我审美,因为这个物体中有自己的灵魂,是自己选择的物体。女性在对物的审美中实现自我的价值。试看所有的消费品,衣服、首饰、化妆品、香水、名包、名表,无一不是在给女性创造更多的美,制造更强大的魅力,女性在消费物质,享受物质带给自己自信的同时,其实在消费自己,享受自己。物质带给她们的是更加丰富的自我陶醉。爱物其实就是爱己,欣赏物就是在欣赏自己的精神领域。

二、消费主义下身体的自由

在消费主义文化的影响下,身体和经济、政治结构相分离,成为表达情感和欲望的载体。思维存在于大脑,大脑存在于身体内。女性自由地表达自己的身体,也就是在自由地表现自己的思想。法国社会学教授让·波德里亚在其社会学论著《消费社会》“最美的消费”:身体一节里,说道:“在消费的全套装备中,有一种比其他一切都更美丽、更珍贵、更光彩夺目的物品——它比负载了全部内涵汽车还要负载了更沉重的内涵。这便是身体”。

身体的描写,不仅是女性美表达的一种方式,而且是对男权社会的一种反抗。在盛可以《北妹》中,女主人公从一个农村来到广东国际大都市,十分艰辛。作者大量的笔墨去描写女主人公的乳房,仿佛他的乳房就是促进她生命轨迹形成的内在动力,所有和她接触的男人无不被她的乳房所吸引,然后引发种种情感的纠葛。女主人公她妖媚,但是她有她的一套做事原则,她不愿出卖色相,她只愿意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并且她以她的身体向男权社会发出攻击,她在身体上经常觉得是自己把男人给强奸了。在她的眼里,这些男人所谓的高贵精神世界都被她踩在脚下。他们拜倒在她的身体面前,同时精神也就随即拜倒在她的精神之下。

消费社会里,女性走出了家门,参与社会的社交活动,可以自由地接触不同的人群。在新时代的女性作家的小说里,可以看到酒吧、舞厅这种男女都非常多的社交场所。身体自由的表达,在陈染、林白笔下还有对抗传统性别政治色彩,而在卫慧、棉棉笔下就褪去一切政治文化因素,而是还原了自然性的本身。她们笔下毫无拘束、自由自在的理想式的性状态,是以前任何一个时代的女性都无法达到的理想状态,代表着女性自我意识的高度自由。虽然在古代像《金瓶梅》这类小说里也有对女性身体自由的表达,但是和90年代小说里的身体表达意识是完全不同的。潘金莲她们的献媚还是局限在邀宠的阶段,他们匍匐在男性的脚下,终极指向是生存。不像卫慧、棉棉的小说里的女性,她们为了身体的愉悦而愉悦,不指向生存,不是为了活着而利用自己的身体,消费自己的身体,她们是在享受自己的身体。

三、消费文化下女性精神该走向何方

人们开始物化,在物质丰富多彩中享受着物质得到时的快感。在身体的自由地伸展时,享受着一时的惬意和满足。但是人类的最终精神指向何方?她们真的可以在物质的满足和身体的释放中找回了自己么?实现了自我的认同么?“上帝死了”的年代,她们又该以什么为精神的支柱而不是烦躁而迷茫,不是用一种消费去寻找一时的快感从而掩饰内心的空虚。在消费的时代,她们花完钱后,享受了消费后,精神又该何处何从?一种生存的焦虑感或者自己内心的创伤又该怎么去消除?在对自我认同的路上依然有很多问题需要去解决,需要自己去寻找。

都市中的女人,一些知识分子,有一技之长的女子,可以如鱼得水,但是一些从乡下来到城市的底层民间女子却是一直从一个困境到另一个困境,一面是回不去的乡村,一面是融不进的城市。这个在《北妹》里可以看到一个个这样迷茫的女性。像北妹这样的女人,带着先锋思想的女性,她们的身体得到了自由,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精神一直很痛苦,处于一种被社会压抑的状态。在小说的最后,作者用的是一个象征性的形象,北妹在她的巨乳的拖累下,在地上匍匐的前行,连基本的行走都在她的身体的负担下,无法进行。和她同来的苹果脸小妹,也是一样,以为寻求到了爱情,结果发现却是什么也没有,在爱情婚姻中渴望解脱,得到的却是怀孕了且被男人抛弃的悲惨结局。小说中还有一些卖身的女子,虽然表面光鲜,但是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还有惨遭谋杀的危险,并且如果不是机会好,连罪犯都无法寻觅。

在最近新播的电视剧《大丈夫》中,女二号自己是正儿八经的名校研究生,生得也是貌美如花,全职太太,大学时期遇到自己的未来的丈夫,那时她因为他对她好,虽然一无所有,还是愿意嫁给他,但是在结婚生子后,家庭富裕后,她的丈夫就开始有婚外情,面对这种情况,她和丈夫吵架,连年幼的儿子都帮着爸爸说,你得让着爸爸,爸爸赚钱养活我们不容易。曾经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的男人家庭上,但是实际上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爱情婚姻终不是精神的归宿。她们该何去何从?

弗洛姆所说的那样“人并不仅仅为了面包而活着”,“即使人的饥渴和性追求得到满足,他还是不会满足。和动物正好相反,那时,人最迫切的问题不是解决了,而是刚刚开始”。在崇尚物质的时代里,没有内在的生命支点,任何人都将陷入自我的否定、丢弃生命的意义和存在价值的困境中。

安妮宝贝小说中的女主人公,一面是她们的精神很强大,能够抵挡世俗的喧嚣,在孤独中保持自我的精神的完整性;另一方面,她们又时时感到无所凭依,茫然空虚。南生出生时丧母,父亲又长期不在身边,自幼与外婆生活。后来进入城市后,父亲的死令其背上沉重的罪孽。原本在自然中形成的比较单纯充盈的生命开始因爱的缺乏而带来不安和恐惧。在寂寞的童年,林和平是她唯一的玩伴、唯一的亲人。“一碗牛肉面”的馈赠让她感念一生。她固执地认为他就是她的男神,是赐予她所有力量的人。她一生的追求就是要和他在一起。她把获取和平的爱看作是对抗虚无的方式、视作生命的意义和拯救自我的途径。然而事实上,和平也是缺乏爱,甚至丧失了爱的能力、是生了“病”的孩子。他从小受到母亲的折磨,畸形的家庭使他常以自虐和虐人来发泄自己的情感。成年后的他极力逃避母亲与家乡,欲图去远方寻找平庸的幸福以埋藏伤痕斑驳的过往,而南生作为往事的参与者和见证人自然成为他摆脱的对象,更何况,他明了南生是和他一样的“病人”,自己无力承担南生的执拗、激烈。这一切注定他们无法彼此救赎,南生也更不可能在和平那得到救赎。文学中还有很多希望从男性那里,从爱情,从婚姻那里得到救赎,却失败的例子。所以爱情婚姻也不是她们的归路。最终还是需要靠自己独立的精神。这又是一个需要深入探讨的问题,在这里就不加赘述了。

参考文献:

[1]迈克·费瑟通《消费文化与后现代主义》,译林出版社,30页。

[2]迈克·费瑟通《消费文化与后现代主义》,译林出版社,165页。

[3]让·波德里亚在其社会学论著《消费社会》,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159页。

作者简介:凌胡芳(1991.03-),安徽安庆人,现为广西师范学院文学院研究生,主修中国现当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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