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自我意识嬗变的真实纪录

生态女性主义产生于上世纪中后期，并在短短数十年内获得了较快的发展，产生了众多理论流派。从女性的视角看待自然，认为在父权制社会对妇女的统治与对自然的统治之间有某种必然联系，父权制基础上的二元结构是生态危机产生的根源。自从 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传到中国后，国内生态女性主义的研究在21 世纪取得了更为显著的成果。中国的生态女性主义文学关注女性精神的健康成长，关注生态系统的平衡稳定，渴望建立女性与自然、女性与男性、女性与文明之间的新型平等和谐关系，探求由男性与女性作为双主体，共同构建人类社会的理想文化境界：自然生态和谐、社会 生态和谐、精神生态和谐。

2013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加拿大女作家爱丽丝· 门罗（ Alice Munro）不仅是第一位问鼎诺奖的加拿大作家，也是第十三位获此殊荣的女作家。在得诺奖之前，门罗已经是一位享有世界声誉的短篇小说作家，曾三次获得代表加拿大文学最高水平 的“总督奖”，一次获得2009 年英语文学界最高奖“布克奖”。其作品多数是描写大自然、生存、爱情、婚姻及日常生活，多以加拿大本土环境为背景，刻画真实的人际关系与道德冲突，叙述女性生活细节，讲述女性亲身经历和遭遇，探索女性心理。

生态女性主义是环境运动同女权运动相结合而成的一种时代思潮。它的核心思想就是把男权社会对自然的压迫和对女性的歧视联系起来，从批判男权思想入手来分析生态问题， 在反对男权压迫与支配的斗争中寻求解放女性和解决生态危机的出路。艾丽丝·门罗笔下的女性人物不只是男性审视下的客体和男性欲望中的存在，她们有自己的感觉、欲望和梦想。因此从生态女性主义的维度分析门罗的作品非常必要。笔者充分借鉴国内外已有研究成果，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中的辩证唯物观和自然观为指导思想，以环境伦理学提倡的环境道德为价值支撑，以生态美学中的美学原则为审美标准，从生态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视角对艾丽丝·门罗经典小说中女性成长意识的嬗变进行研究，系统梳理其前、中、后三个创作时期的特点及发展脉络，以加拿大 “边塞文化”为背景，通过对女性意识在婚姻等的社会与自然环境中的成长，揭示女性自我追寻的深层内涵，反思环境危机的思想文化根源，唤醒人类的生态意识，建构和谐生态文化。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门罗的短篇小说被广泛辑入加拿 大、英国和美国等国家出版的各类小说选集，逐渐引起了西 方评论界的注意，相关研究迅速升温。不仅在英语国家，在 世界其它地区，研究其小说的学术论文和书评文章都大量 涌现。在其故乡加拿大和美国，研究热潮更是一浪高过一 浪，研究专著相继出版｡其中，路易斯·麦肯德里克（Louis MacKendrick）编撰的《可能的小说：艾丽丝·门罗的叙事 行为》（Probable Fictions：Alice Munro’ s Narrative Acts， 1983）以及朱迪思·米勒（Judith Miller）主编的论文集《艾 丽丝·门罗的小说艺术：无法言说的言说（The Art of Alice Munro：Saying the Unsayable，1984）概述了门罗最先出版 的四部短篇小说集中所关注的问题，为以后的门罗批评研究奠定了主要研究方向，拉开了门罗研究热的序幕。

尽管门罗的作品早已饮誉世界文坛，但因其以写短篇小说为主，国内学者对其关注不多，相关译介研究极为匮乏。国内有关门罗的学术性研究起步于2000年。批评家们主要从主题、叙事策略、写作风格、语言特色以及女性主义等方面对其小说进行了探究。笔者以《快乐影子舞》（1968）《我青年时期的朋友》（1973）、《你以为你是谁？》（1978）、《爱的进程》（1986）、《公开的秘密》（1994）、《一个善良女子的爱》（1996）、《憎恨、友谊、求爱、爱恋、婚姻》（2001）、《逃离》（2004）《石城远望》（2006）等为研读文本，对门罗的小说进行了分阶段、多视角、深层次的剖析，探讨了门罗对人类与自然之间和男女两性之间平等关系的看法。以生态整体观、联系观、和谐观作为指导思想，详尽论述门罗所建构的世界：她以自己的家乡——加拿大安大略省休伦镇为背景，刻画出一个个小镇居民的生活、遭遇、情感历程。其中一些人物或事件在不同故事中反复出现或多次被提及，有些人物彼此之间有联系，从而形成了一个文化意义上的共享空间，或一个“世系”。作为具有强烈的生态女性主义意识的作家，门罗的小说蕴含着强烈的、多元的生态文化价值，但作为一个自足的体系，其作品有不同于其它文化形态的特质，有其不依赖于其它外部条件而存在的审美价值。

从生态女性主义视域研究门罗的短片小说不仅让我们了解西方文化、加拿大边塞文化，也有助于了解我们自己。二战之后，以普通人为代表的“反英雄” （ anti-hero） 便登上了西方文学舞台，成为当代文学书 写的主角。但中国当代文学的状况要复杂一点，新时期之 前是政治、审美高度一体化的时期，这个时间段内“英雄”才是当之无愧的文学主角；20 世纪80 年代是对五四以来未完成的启蒙的回响和延续，这个10 年，文学和哲学相互浸透，“人”和“人性”成为小说探究的重点； 而中国当代文学 作品中的“反英雄”们在 20 世纪 90 年代才姗姗来迟，伴随着市场经济、大众文化和后现代语境，文学作品中的普通人经历着新时期以来的激情与幻灭，新生活的琐屑与无 聊———这些在农村寻求出路的人，在城乡之间寻求身份的人，在城市里寻求生存一隅的人是最值得被捕捉和书写的。 如何在一个拒绝深度的后现代语境 中写出具有深度的作品，在一个充满平凡的世界里写出不平凡的世界也是生活在飞速发展的中国的文人面临的课题。

本文为2014年度辽宁省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L14BWW008）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沈阳大学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