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山儿女抗战出征记（三）

华　泉



大青山儿女抗战出征记（三）

华泉

此刻，绥远的小校场傅作义在视察练兵：四周烟云，尘土，剧烈的响声不断。几个士兵在用纸炮和铁桶制造了很大响动，傅作义仿佛听到了华北长城的枪炮声。

小山坡下，士兵抱着手榴弹，练习爬和滚。

教官在拿着马蹄表发令大吼：“开始！”

几个士兵先爬，然后跃起，然后滚。

教官大声吼着：“必须是目测七米处一跃而起，然后拉线，连续滚，滚！滚！滚的要快！再来！滚！！”

另一组第二次练习已经大汗湿透衣服的士兵，趴着，跃起，然后拉着手榴弹的线，然后是滚，滚！滚！

教官：“不行，太慢！滚的时候，不一定是下坡，要是上坡，就得相机跃起，再滚！滚是大本事，知道吗？滚，是绝招！滚！快滚！快！”

这就是30年代的魔鬼训练。死亡训练。

傅作义在视察，旁边是几位高官。

一个教官手拎着一个背包。

教官：“听着！这是小鬼子的一个人的背包，37市斤，每人外加一个燃烧瓶，12个手榴弹！一支三八大盖儿，240发子弹。我们，还要外加一张铁锹，或者是一把镐，子弹只有40发，要加一把大刀，背包要浇湿，上沙袋！”

战士立即背起背包，背包后面是一把镐，一把刀！

“小鬼子一小时走的路，我们要求，45分钟跑完。记住了吗？”

众：“记住了！”

“现在出发！”

丘陵野地士兵走着，走着，小跑着，小跑着。教官前后巡视着。

士兵爬山，爬山，爬山！爬不动了，停一下，再爬。

教官喊着：“爬上去，爬上去你才有活命，你才能看见鬼子！打鬼子！”

小校场的小树林，傅作义在视察。狙击手在另一个小树林里练习，士兵瞄准，头上突然泼来水。另一组士兵瞄准旁边用风扇制造大风，沙子扬起灰尘。

射击姿势不准许舒服，就地找姿势！仰着的，趴着的，半屈偻的，歪跪着的。

移动靶标仍在移动，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周围的人乱跑，周围的牲畜乱跑。

教官：“听着！狙击手不是运动员，是在捕捉时机中百发百中的，是要求，在不同地形不同环境下都能百发百中的！训练不实际，等于一群送命去的人肉！”

傅作义和陈炳谦看完，傅作义很满意。更让他满意的是，去年底招来的新兵。主政绥远以后，傅作义陈炳谦将一些年老体衰老兵逐渐安置，回家的给了安置费，还有的留在绥远进入了政府机关，电报局，电灯厂，各大商号也消化了一部分。

傅作义命令教导营，加紧对他们训练，并派了文化教官教他们识字，眼看着这批新兵就能用上了，其中有几个佼佼者，还有文化，因此，按照陈炳谦意见，个别人可以当班长，特别好的可以直接当排长，去年冬天剿匪，有几个非常出色，立了功。这让傅作义和陈炳谦特别的得意，带兵领兵，这是最让他俩高兴的事。绥远兵一个个朴实，忠诚，听说打鬼子，个个都愿意。

再说东京，新首相斋藤实，矮胖，敦实。与武藤信义面对面坐在一个小茶几边侍从女招待，跪着倒完茶，躬身退下去。

斋藤实：“天皇任命武藤信义君为关东厅长官，满洲国特命全权大使。并任命为陆军大将，正式接见了阁下。不知阁下还有什么想法？”

武藤：“我自知自己有严重错误，所以，五月自己引咎辞职，承蒙首相的提携，再次启用我，敢不效力。我完全同意您的计划。我们应立即扩大满洲国权益范围并谋取热河。任何迟疑，都可能带来更多问题。我今晚想听听首相还有什么意见。”

斋藤实：“中国有句古话，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满洲国的事，只是搭起个架子，所谓的巩固，指望他们巩固根本不可能，唯一可行的是，武力占领热河，以长城为界，然后以一种方式，把华北分裂出来，因为我们在支那的东三省，没有伤及到真正的东北军实力，他们不会就此死心。所以，我们要早。”他把拳头向下落在茶几上，表示“动手”。

武藤点头：“依我看，武装占领热河并不难，华北方面是否会有出关作战的可能，我们没有确切情报，估计……”

斋藤实：“南京政府集中了30个现代化装备的师，在南方，希望一战而胜，这完全是可能的，他们请了德国的顾问团，帮助指挥。我们在日内瓦的国联，已经申明在支那是贸易摩擦，不是战争，而很可笑地是，中国政府也正是害怕进入战争状态失去国际支持，所以他们也不向我们宣战。这样，我们就仍然可以成功地再用一次‘事变’这个词”！“事变”斋藤实得意又阴险地地笑了接着说：“武藤君，一个词就是一种战争形态，不断地用事变这个词，就可以不断地用武力，实现我们的目标！现在要快些占领热河。”

武藤信义：“大概要到1934年。”

斋藤实：“不，不不，1933年初。”

武藤：“1933年初？”

斋藤实：“对！1933年初！”

武藤：“哈依，明白！”

武藤和他谈完话即刻动身飞往长春。

天空中一架飞机在盘旋。

长春伪满洲国要员和日军高官在机场迎接，一个个仰头翘盼，没有其他欢迎的人群。那个所谓的溥仪皇帝没有来，以郑孝胥为首的几位满洲国高官全到了。

武藤走下旋梯傲慢地和他们一一握手，然后各自上了汽车。车队走到一个岔口前面日军放过了武藤信义等人的日本军官。郑孝胥等被拦住了，军人指给他们另一条路。郑孝胥不知为什么，还要问，很是不满，但一脸尴尬。军人只是不答应让他们走另一条路。那队满洲国大员的车，显得灰溜溜的绕道走了。一个个灰头土脸。

武藤一伙已经到了关东军总部，坐在了关东军会议室。

武藤信义站起来先大声宣布：“天皇嘉奖！自九一八以后各在华将领：板垣征四郎提升为少将，土肥原提升为少将，小矶国昭提升为参谋长，冈村宁次提升为副参谋长，因各位九一八事变和建立满洲国有功。”

众将官齐呼：“天皇万岁！天皇万岁！”

武藤信义：“天皇交代了今后战略事宜，我们现在就详细议取热河之事。必须赶在日内瓦的国联，讨论‘李顿报告书之前’彻底解决热河问题。”他说着大步走向军事地图。

军事地图前，几个人欲望膨胀兴奋异常。

小矶国昭参谋长：“我们目前，所统辖下的关东军，计有第二师，第八师，第十师，第十四师，第二十师，五个整师，旅级部队十五只，步骑工炮共十五万，另有飞机，舰队，依现在兵力，足以完成热河进取，不费什么大力。”

冈村宁次副总参谋：“他们不会以为我们会在九一八之后有大的动作，我们的交涉，全部都是围绕满蒙交涉，通邮通商，和东北至华北的铁路问题，在内地办企业和日元交换问题。小的军队摩擦，今后将根据需要而动，摩擦的主动方在我们。没有人想到我们会再次武力进攻！”

武藤：“时间，很重要。拖下来是南京政府主要主政者的意见，我们当然要反其道而行之，要突然，快速，这不仅是战争的需要，也是国际政治的需要！诸君为了日本国的利益！我们要很快行动！”

在座的人都起立，齐声：“哈依！”

散会后，武藤又在长春官邸的一个小会客厅，单独接见板垣。

武藤和板垣秘密谋划并交代：“我们的另一个战场战线，必须加紧策划离间中国军内、军政之间的关系。起码在目前这是可行的，他们之间有很多可以撕裂开的缝隙！缝隙，撕得远大越好。中国的当官的爱财，特别是动乱不已，他们都会产生自己侥幸的心理。他们都在大城市建立自己的工厂，公司，甚至入股银行。这种发展必然形成争夺。坂垣君是中国通，中国的官场生态，就像是个荒芜的杂草丛生的大园子，是可以找到下手之处的。”

坂垣：“我们需要几个华北的过去的军阀作为朋友，比如段祺瑞，吴佩孚，当然最后最重要的是阎锡山，因为他握有兵权，以利于帝国未来长远。可是听说吴佩孚是很倔的，他的堂前总供着关公！关公！他对关公中毒很深，段祺瑞在天津，南京方面的人不断拉拢他，山西的阎锡山和我们目前还算友好，但是此人不好琢磨，他也在不停地琢磨我们，暂时不动山西，他对我们有一定利益，一动山西，此人就会变化。”

武藤：“还有，要立即物色热河的省长人选。”

坂垣：“溥仪为此向我们摆起架子，非要一个有皇室血统的人选，不然不下诏书。”

武藤大声地：“告诉他，一切听我们的，他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要让他明白，不听就滚下台！”

沉吟了一会儿他放低声音和坂垣说：“我们还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和原因，我的总攻令等待着你！实在难以找到，可以制造随时可以拿出来的原因！”

坂垣点头心领神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