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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难于儒家性别困境的女性世界——谈路遥《平凡的世界》在女性形象塑造上的局限性

2016-04-13

山东女子学院学报 2016年2期
关键词:平凡的世界路遥生活

王 琼

(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广东广州 510630)

受难于儒家性别困境的女性世界——谈路遥《平凡的世界》在女性形象塑造上的局限性

王琼

(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广东广州 510630)

路遥在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中塑造的众多人物形象,以及对他们独特的生命史的精彩描述,使小说具有了很高的文学性和艺术价值。其中他对女性形象的塑造,可以称得上精彩纷呈,既反映了现实生活,表现了作者的女性观,也表现了他创作思想的倾向性和局限性。路遥小说中的女主角可分为现代女性、传统女性和处于现代与传统夹缝中的女性。路遥对她们的生活状态抱着犹疑的态度,既不肯定,也不在小说中给她们出路,更没有吹着时代的号角给她们指明前进的方向,而只是把她们困在儒家给女性限定的范围内规定她们的命运。

《平凡的世界》;女性形象;生命史;创作思想;局限性

《平凡的世界》自1988年面世以来,因其以陕西榆林地区一个小村落为出发点,对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中国政治生活、经济生活、社会变迁的细致而相当完整的记录,收获了大量读者,至今还有深刻的社会影响和丰富的史料价值。作家路遥在小说中塑造的众多人物形象,以及对他们独特生命史的精彩描述,使小说具有了很高的文学性和艺术价值。其中对女性形象的塑造,可以称得上精彩纷呈,既反映了现实生活,表现了作家的女性观,也表现了他创作思想的倾向性和局限性。

同时需要注意的是,《平凡的世界》基本上是一部男性视角的小说,其中的绝对主角是孙家的年轻一辈孙少安和孙少平,田家的上一辈田福军和田福堂,还有金家的金俊文、金俊武、金波等一众人。他们的行动轨迹,组成了从乡村集体生产到乡县地区的城市生活、从小农经济到改革开放的转型、从乡村到城市中高层权力争夺和较量的立体画面。但路遥也没有忽略对女性形象的刻画和描绘。他塑造的田晓霞、田润叶、孙兰香、贺秀莲、孙兰花、何凤英、惠英嫂等女性形象,鲜明生动并富有时代特色,也是这本书非常出彩的地方,为几代读者津津乐道。

无论是从家庭背景、生活经历、教育背景看,还是从陕西的地域文化看,儒家文化和理想道德追求在路遥的思想里均占有非常重要的一席之地,这一点也充分体现在了他的小说创作中。在表现他心爱的三位男主角孙少安、孙少平、田福军时,路遥非常突出他们符合儒家理想、堪当重任的一面。他们都意志坚定、有眼光、有抱负、有坚守、有担当、有绝地重生的能力。孙少安18岁就当上了生产队队长,出工走在前面,分地选最差的。只要有机会带着村民发家致富,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冲在前面。孙少平不甘做个小村会计,也不愿意跟着哥哥吃现成饭,宁愿做最辛苦的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小工。同时他从来没有放弃对外面世界的向往。他在跟阳沟曹书记家结算工钱时表现出来的“懂得这么高的礼义”[1](P127)最终为他争取到了农转非当工人的机会。而田福军坚持以民为本、高瞻远瞩、脚踏实地、勤政敏政,坚持改革开放的大方向不动摇,终于使一方土地和百姓生活有了根本性的改变。这就是儒家所提倡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精神。

当然,路遥的立足点是农村、农民,而如何从一个农民家庭出身的知识分子成长为社会的中坚分子,凭着仁义、好学、坚忍、智慧、勤奋、积极进取,在男性丛林中获取权力、争得立足点,是路遥非常关心的主题。他发表于1982年并最早使他在当代文坛获取一席之地的中篇小说《人生》,反映的正是这个主题。而在女性形象的塑造上,路遥则难以摆脱他的性别立场和阶级立场。下面主要从3个方面来谈路遥如何将他的女主人公们困在儒家女性观念的小天地里,而不给她们更符合现代处境的前途。

一、否定以田晓霞为代表的野心勃勃的现代女性的前途

从汉代就由最高皇权赋予霸权思想地位的儒家思想中被历代皇权接受最多的就是等级制观念,并由此在社会层级设置时不断刻意强化等级制,在性别秩序上强调男尊女卑。路遥在《平凡的世界》中对此有所突破,表现在他塑造了以田晓霞、孙兰香、贺凤英为代表的现代女性,但是他对她们有褒有贬,也并没有超越提倡男强女弱的儒家性别秩序范畴。

田晓霞无疑是小说中最光彩夺目的女性形象。小说第一部第一次出场的田晓霞就很有儒家所推崇的君子的翩翩风度,虽然当时她还是个小姑娘。田晓霞对被堂姐润叶引着上门的孙少平说:“咱们是一个村的老乡!你以后没事就到我们家来玩……什么时间我跟你和润生一起回一次咱们双水村……”大方爽朗的她倒是把大男生孙少平闹了个大红脸。可以看出来,路遥是按照他心目中的理想男性来塑造田晓霞的。在小说后半段,田晓霞在去桐城煤矿看孙少平的时候跟他说:“和我一块的男人都说我不像个女人。我知道这是因为我的性格。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当他们自己像个女人的时候,我只能把自己变成他们的大哥!”[2](P74)的确,田晓霞在小说中表现得更像是个传统意义上的优秀男人,她眼界开阔,能够独立思考,渴望冒险和建功立业,不甘平庸,非常有雄心壮志,在危急关头能够挺身而出,冷静调度,指挥若定,以至于在抗洪救灾的现场,大难之前惊慌失措的公安局长都听命于她,服从她的指挥。可是,为什么路遥那么仓促地安排晓霞被洪水冲走呢?就因为一个抢救落水小女孩的偶然。联系路遥本人的生活经历和他的创作思想来看,这样的情节安排是必然的。感情上可能路遥很欣赏田晓霞这样的女性,可是婚姻生活中被北京知青出身的妻子抛弃的亲身经历,让他对身份地位(即使他凭自己的能力跟她们站在同样的位置)明显高于自己的现代女性心存疑虑,因为她们的出身决定了她们能够掌握更多的资源和资本。田晓霞的父亲田福军一直是干部,在小说结尾还做了黄原市委书记,田晓霞本人是省报记者,而孙少平只是个煤矿工人,即使他将来可能靠着妻子、妹妹为自己争取更好的出路,但是无疑还是要在可能站着进去躺着出来的矿井下刨挖一段时间的。路遥安排田晓霞遽然去世,表现了他从内心深处害怕女性的自强自立,害怕女性比男性更有成就,更有领导能力,那样会使路遥们在婚姻家庭中处于更加不利的地位。这对于在思想深处有着儒家男强女弱观念的路遥来说是很难接受的。

书中唯一被路遥安排了比较好出路的是孙兰香。兰香也是个很讲究仁义的女孩子。无论家里是怎样糟糕的境况,她都很安心地念书、帮忙做家事,宁可饿着肚子也不跟父兄索要什么。她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甚至想放弃高中阶段的学习,即使所有的老师都看好她,认为她天赋极高,将来必定很有出息。她也很有抱负:“我将来一定要乘宇宙飞船到太空去!不知中国有没有与此有关的大学?”“要去问一问老师——如果有……就一定去报考!”[1](P331)可是,对这个小说中无疑最有希望达到社会等级较高层次的女孩子,路遥还是很落俗套地安排省委副书记的儿子爱上了她,省委副书记和夫人也并不嫌弃她是个普通农民的孩子,赞美她“言谈举止没一点农村人的味道”[2],也不逼迫自己的儿子接受政治联姻以加强自家的政治实力。这里也要提一下,路遥好像很喜欢让自己热爱的书中人物在婚恋关系中高攀,让身份地位高出一大截的异性爱上他们,并且是坚定不移的爱。田润叶之于孙少安,田晓霞之于孙少平,吴仲平之于孙兰香(孙家,应该是以路遥的原生家庭为蓝本的),都是如此。可是只有最后一组才暂时没有被书写为爱情悲剧,因为很明显,前两组是女高男低,而吴仲平不仅家世好,兴趣也比兰香更广泛,还非常体贴照顾兰香,符合男强女弱的照顾者角色;而前两组的悲剧,有路遥婚姻悲剧的影子,也颇有优秀女性“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传统哀怨心态。

对于贺凤英这样的新女性,路遥是要在新女性这三个字上打上引号的。贺凤英热衷于政治生活,宁可去开会也不管孩子不收拾家里,把日子过得烂包到令大伯子一家都无计可施。在中国的婚姻家庭语境中,丈夫可以像治水的大禹那样“三过家门而不入”,一心扑在事业上、顾不上家庭老婆孩子的男人往往是媒体赞美的典范,而如果一个妻子是那样的,不能说是十恶不赦,可也是几乎会被所有人指责的。新中国所热心扶持的女干部贺凤英在路遥的笔下不仅没有政治和领导才能,而且粗鄙无礼不通人情世故,生性泼辣却又连丈夫出轨都管不住,孙玉亭跟王彩娥私通,她只会威胁着上吊自杀,一点处理困难场面的魄力都没有。贺凤英这个农村女干部是被路遥完全否定的人物。综观全书,除了贺凤英,田润叶的婆婆李志英是黄原县的县医院副院长,可是她除了逼迫润叶做自己的儿媳妇,也没见得有什么政治作为,本职工作做得怎样路遥都惜墨不写。田润叶在地区团委的具体工作情况也没有什么描述,路遥对她的笔墨都耗费在她的感情、婚姻和家庭上了,写她如何苦恋,如何挣扎,如何逃避不幸的婚姻,又如何最终回归家庭。与此相对照的是,路遥花了大量的篇幅去叙写田福军的政治生涯,写他如何关心百姓的疾苦,如何坚持改革的方向,如何在残酷的权力斗争中坚持立场和原则。在双水村的农村政治生活中,除了贺凤英这个女性小丑,也没有别的女性政治人物得到表现。可见,路遥对女性参政几乎是没有兴趣的。

二、否定以贺秀莲为代表的“三从四德”的传统女性的老路

贺秀莲是书中另外一位路遥浓墨重彩的女性。路遥也很肯定她仁义的一面,她不计较孙家的烂包光景,孝敬老的照顾小的,能吃苦,会疼人,一心一意热爱着她的能人长腿丈夫。她的仁至义尽得到了她公公的绝口夸赞(这在传统的西北农村是罕见的)。虽然她也有私心也撇下老人单过,但是在深明大义的丈夫的不断教育下,她很快就幡然醒悟,愿意和老人们再合成一家。可是,这样一个好女人,路遥还是安排她在丈夫成了当地成功的农民企业家后,得了肺癌并不久于人世。这样的安排像对田晓霞的安排一样残酷,也一样不合生活的逻辑。

路遥还写了两位没有什么文化的“三从四德”的传统型女性,对她们的安排同样不是那样让人舒心愉快。

孙兰花是孙家的老大,她从小就因为家庭太过贫困没有书读,整天在地里劳作,连爱情两个字都不知道,第一次的情窦初开,就是因为二流子王满银的勾引。为了二流子丈夫一年中能在过年的时候在家里待上三五天,她付出了整年的辛苦劳作。她一个女人又当爹又当妈地把两个孩子拉扯大,甚至连二流子丈夫把野路子女人带回家在一个炕上睡,她也没有啥知觉,还满心欢喜地伺候吃喝,被全村人耻笑也浑然不觉。这样的傻女人真是可叹可怜。可是等到王满银的风流事件暴露以后,她也不会去抗争,只会寻死。在吃了二流子的假老鼠药没死成后,兰花还是一头扑进二流子的怀里,满怀深情地告诫他再也不要把野女人引回家了。这样的情节只能让人联想起“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句老话。路遥倒是给兰花安排了一个蛮光明的未来:二流子逛累了回归家庭,老老实实当起了丈夫和父亲,兰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这样的人生真的值得开心么?

惠英嫂是孙少平在失去田晓霞之后唯一的安慰,惠英以她默默无语的理解和博大的爱不仅包容了少平的师傅王世才,也是少平在拒绝了金秀的爱情之后的感情和生活的港湾。路遥把同样没有文化但是颇具传统美德的惠英塑造成了一个大地母亲的形象,对于男人和生活际遇总是无限包容无限接纳,即使不幸不断降临到她们身上,她们也都无怨无悔。如果说贺秀莲热情娇憨,孙兰香浪漫柔弱,惠英则连话语都很少,无论是伺候王世才还是孙少平,她都只是微笑,给男人们提供她所能提供的温情和生活所需。可是,生活难保不会给她二次三次的打击,她的一生跟那个煤矿都绑在一起了,她只能是默默接受命运的安排,不管生活可能有多残忍。

三、以田润叶为代表的处于现代和传统夹缝中的女性过着残缺的精神和世俗生活

田润叶、郝红梅、金秀代表着处于现代和传统之间的女性。她们都受过一定的现代教育,不像贺秀莲那样没有什么文化,只能听命于自己的丈夫,可也不像田晓霞那样野心勃勃想要有所作为。她们只想小富即安,最要紧的是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她们一方面有一定的见识和自己的思考和见解,却又并不能坚持自己的理想,甚至理想对她们来说也是个比较生疏的词汇。她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一个相爱的人过日子。

田润叶是很多小说读者和根据小说改编的电视剧观众非常喜爱的人物。她温婉、漂亮、踏实、安静,也特别具有仁义的美德。润叶在做了县上城关小学的老师后,还是不忘少年时的爱人孙少安,总是回去看望少安一家,还拎着点心去看望村里的傻瓜叔叔田二,由此得到全村人的夸赞。田润叶爱着阶级和社会地位都要比自己低很多的孙少安,可是又无力坚持自己的爱情。她为了帮二爸争取更好的政治地位,而违心地嫁给她二爸同事的儿子李向前,明明清楚日子过不下去又不愿意去真正解决问题——离婚,而是一味逃避,过着痛苦的分居生活,从而导致执着地爱着她的李向前酗酒出车祸而截肢。可是,路遥在这个情节之后的叙写都非常令人惊讶:李向前车祸事件后的田润叶反而像重生了一样找到了生命的意义,她从李向前残缺的肢体中找到了爱情。这样的生活逻辑简直让人匪夷所思。路遥还花了大段篇幅去礼赞田润叶从自我牺牲中获得的崇高感:“生活啊,生活!你有多少苦难,又有多少甘甜!天空不会永远阴暗,当乌云退尽的时候,蓝天上灿烂的阳光就会照亮大地。”“田润叶走出医院来到大街上,感到自己的脚步从来也没有这样轻快过。太阳暖洋洋地照耀着街上的行人;行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城市和她的心情一样,充满了宁静和爽朗。”[1](P385)这样的描写相当突兀,也不合乎生活和人物的性格逻辑。差点被婚内强奸一直逃避分居的田润叶居然在丈夫车祸截肢后爱上了他,要为他奉献自己的肉体和爱情!路遥甚至还安排润叶生了个大胖小子,为李家开枝散叶。这样的情节安排是否可以理解为作家有着这样的创作意图:精神生活层面和阶级(即使是润叶在去地区团委工作之前,她的教师地位也比李向前的工人地位高)更高的女性,心甘情愿地以自我牺牲为代价,屈从于精神生活层面和阶级比自己低的男性。

同样地,地主成分家庭出身,一向自卑懦弱、期盼着在婚恋关系中高攀以改变自身命运的郝红梅,在被生活严厉惩罚(因为没钱送毕业礼物给同学只好去偷手帕又败露)之后,在纤瘦懦弱的田润生那里找到了平衡。而在一连串阴郁残酷的生活际遇中,她在支配自己生活方面并没有表现出很强的个人意志,更多的是随波逐流,任由命运的力量推着走。而且,她越是想逾越她的阶级,就越失意,并遭到更严重的打击。虽然小说的结尾安排她被田福堂夫妇接纳,跟润生也生了一个孩子,还当上了双水村的小学老师,但是她懦弱的个性可能也无法帮她争取到更好的生活际遇。民办教师的待遇很差,转正也很难,丈夫懦弱,公公强势霸道,一旦遇到家庭矛盾,她的困窘是可想而知的。

金秀跟孙兰香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可是她明显没有兰香的天分高,也没有兰香的野心和好运气。她在上了医学院后遇到的是郝红梅的前男友顾养民,她不爱顾养民,但是她也没有什么更高的抱负,在事业上没有太大追求,只是想找个自己爱的人过小日子。她向孙少平表白,可是被拒绝,在孙少平看来,选择惠英要比选择金秀好且更加符合生活的实际。金秀的情感处境在小说里非常尴尬,可以说是两头不到岸。而这不应该是金秀这样的温婉而优秀的女孩子应有的命运。

综上所述,路遥在《平凡的世界》的女性形象的创作上,对男强女弱、男尊女卑的儒家既定性别秩序有所突破,可又非常不彻底。他将这些女性大多数叙写成非常符合儒家仁义道德的要求,儒家的仁义礼智信勇在她们身上都能找到痕迹;他也根据儒家的性别秩序要求不肯给新女性更好的命运,可他在传统女性身上又看不到未来,同时也不肯给处在现代和传统夹缝中的女性更加完美和丰富的生活。这表现了路遥女性观的摇摆不定、满腹狐疑和落后平庸。他不相信女性能够真正有所作为,对此他也不抱期待。他从感情上希望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女性亲人们有更好的生活,可是他也看不到那样的生活可以经由什么途径达到,靠嫁个好男人,还是靠她们自己的双手和智慧?归根结底,路遥还是更加具有传统男性视角的作家,他的女性观的局限性显而易见。

[1] 路遥.平凡的世界(第二部)[M].北京:北京出版集团,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2.

[2] 路遥.平凡的世界(第三部)[M].北京:北京出版集团,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2.297.

The World of Women Who Suffered from the Confucian Gender Plight:Limitations of Female Characterization in Lu Yao's Ordinary World

WANG Qiong
(Guangdong Polytechnic Normal University,Guangzhou 510630,China)

In Ordinary World Lu Yao's characterization of various figures and his unique description of their life give the novel a high literary and artistic value.His shaping of the female images is especially colorful,reflecting both the actual life and the author's view of female,also showing the tendency and limitations of his writing ideology.Lu Yao's heroines are roughly divided into modern women,traditional women and women in between.He is generally ambiguous towards their living situation,not positive,not showing them a way out,not leading them to march forward,but only leaving them trapped in Confucian confinement for women.

Ordinary World;female images;the history of life;creative ideas;limitations

I106.4

A

1008-6838(2016)02-0071-05

2015-12-21

王琼(1968—),女,广东技术师范学院文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性别与文学、女性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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