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西方过程女性主义解读

2016-04-13余永跃

山东女子学院学报 2016年2期
关键词:两性女权主义后现代

余永跃,雒 丽

(武汉大学,湖北武汉 430072)

西方过程女性主义解读

余永跃,雒丽

(武汉大学,湖北武汉 430072)

西方现代女权主义因其种种理论与实践局限而陷入困境,代之而起的解构性后现代女权主义解构有余、建构不足,过程女性主义则弥补了这一缺憾。过程女性主义将过程哲学与女性主义思想有机结合起来,强调“开放性”和“互依性”,反对男女两性对抗和女性中心主义,主张用一种“共同创造”的思维来实现男女两性“普遍而健康发展”,它具有多元化、和谐性、创造性的特征,是一种积极的建设性后现代女性主义思想,对现阶段我国妇女解放与发展的理论和实践具有一定的借鉴和启示作用。

过程女性主义;过程哲学;共同创造;和谐伙伴

一、西方现代女权主义的发展局限及其危机

众所周知,西方女权主义思潮大致经历了“三次浪潮”:19世纪下半叶到20世纪初的第一波女权主义,20世纪初至60年代的第二波女权主义(又称现代女权主义),以及20世纪60年代至今的第三波女权主义(亦称后现代女性主义)。西方现代女权主义是指主要包括“自由女权主义”“激进女权主义”和“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女权主义”在内的第二波女权主义,它强调女性内在的固有积极性,主张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以及对男权中心主义的全面批判和清理,要求摈弃社会秩序,建立一种女性能够摆脱男性影响而生存的社团或群体。

其中,“自由女权主义”和“激进女权主义”主张挑战整个男性社会,挑战“性别阶级”体制,主要在性别层面呼吁女性的全面解放,她们认为妇女受压迫的根源是“父权制”。而“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女权主义”则将女权主义的关怀和社会主义的目标连接起来,试图通过批判否定资本主义制度条件下的男女不平等来追求女性权利的回归。毋庸置疑,西方现代女权主义曾作出过重要的历史贡献,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西方现代女权主义的局限和误区也日益明显。

(一)根深蒂固的两性对立观念

二元对立的认知结构在西方意识形态领域历史悠久,人们总是用二元论系统将事物划分为你与我、好与坏、多与少、高与低等对立的两极和相对的领域。这种二元对立意识经过西方现代女权主义发挥,便形成了根深蒂固的两性对立、女性中心主义观念,它坚持“非此即彼”的二元排他逻辑,将男性与女性完全对立。现代女权主义认为生理性别不可更改,而男性为维护其统治地位在文化、道德、思想、性别、心理、社会等层面炮制出一整套社会性别差异——父权制,这是可以改变也应该被打破的,她们将女性所受一切压迫的根源都归咎于父权制,主张挑战整个男性群体。从这一敌对立场出发,有的现代女权主义者甚至提出“男性就是敌人”,因为“男人是毁灭性的,一直都是如此,无一例外。”[1]她们认为妇女解放的根本任务,就是在一切领域和一切社会体制中彻底改变男女之间的社会关系和权力结构。这样,以女性为中心排斥男性,使得所有男性在现代女权主义新设置的二元对立结构中始终处于被审判的位置,也使得在父权制社会中和广大女性同样处于被压迫地位的一部分男性——本可以作为女性争取解放的同盟者,因为这种偏激的两性对立观念而被排斥在盟友队伍之外了。更有甚者,两性对立和女性中心主义主张在某些方面曾一度引起社会和男性的敌对情绪。

(二)夸大的普遍主义

普遍主义是西方现代女权主义的又一局限,它虚假地将现代女权主义的文化价值普遍化,坚信存在普遍认同的“统一的”女权主义理论,这一理论形态适合于一切社会、文化、种族甚至阶级。对此,尼柯尔森曾言:“六十到八十年代,西方女权主义理论显示了一种重复的模式:它的分析倾向于反映北美和西欧白人中产阶级妇女的观点”[2]。同时,他们又将这些“反映北美和西欧白人中产阶级妇女的观点”推而广之,深信“男权压迫”“男权中心”等社会、文化现象存在于一切或大多数人类历史中。这些观点在西方现代女权主义领军人物西蒙娜·德·波伏娃的《第二性:女人》一书中,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三)执着于女性中心主义,却又丢失“自我”

由于西方现代女权主义对两性对立思维的痴迷,致使其在追寻男女平等过程中,将两性差异过度发挥,走向极端,从而丢失了“自我”。为实现男女平等,西方现代女权主义者以女性为中心,试图消除两性间的社会性别差异,她们倡导女性获得与男性同样的权利,追求妇女的解放和全面发展,解放妇女以解放了的男性为标准,结果导致在批判父权文化、争取男女平等的同时,自觉不自觉地否定了男女的生理差异和女性的独特性[3](P154),把女性引入了一个扭曲的、不完善的男性世界,以男性为标准,去追逐、效法男性。比如,随着妇女参与政治生活和相应角色的产生,广大妇女不仅要承担传统的家庭角色,而且还要肩负起各种新的社会角色,这两副“重担”使多数已婚职业女性饱受矛盾之苦,向往解放“甘味”却遍尝解放的“苦涩”[4]。这正是由于现代西方女权理想模式的男性化标准所致,原本为争取两性的平等权利,结果却无形中认同了男权中心的价值体系,否定了女性的独特性。这也使得广大女性在争取男女平等、寻找自我价值的过程中丢失“自我”,陷入了新的困境。

二、过程女性主义的演进过程与主要观点

西方现代女权主义由于上述理论缺陷和诸多实践上的消极后果,越来越不能适应西方社会形势的变化,陷入了发展困境,历史将“女权主义向何处去”的接力棒交给了第三波女权主义即后现代女性主义。代之而起的解构性后现代女性主义[3](P76-77)[5]在批判西方占统治地位的男性中心思维方式和话语模式上建树颇多,但它存在一个严重缺陷:没有意识到女性解放的关键乃是自身主体性的建构,在解构的同时忘了建构,为解构而批判,为解构而解构,陷于否定与解构的泥沼中,没能处理好解构与建构的关系。因此,“女权主义向何处去”的难题依然没有解决。历史到了20世纪80年代,以过程哲学为基础的建设性后现代女性主义则弥补了这一缺憾,过程女性主义就是其杰出代表①。

过程女性主义是当代美国学术界的一股新兴思潮,作为建设性后现代女性主义中的一支,它将怀特海的过程哲学与女性主义有机结合起来,建立起一种有别于西方现代女性主义和解构性后现代女性主义的女性主义思潮,它具有二者所缺失的多元、和谐、创造的维度,是一种积极的女性主义思想。玛约丽·苏哈克(Marjorie Suchocki)、小约翰·柯布(John B.Cobb,Jr.)、露西·伊利格瑞(Luce Irigaray)是过程女性主义的重要代表人物②,他们的代表作有:The Fall to Vi-olence,Why Different和Feminism and Process Thought等。这几位过程女性主义思想家兼采过程哲学和后现代女性主义思想的精华,强调“开放性”和“互依性”,反对男女两性对抗,主张用一种“共同创造”的思维来实现两性“普遍而健康发展”,认为“只有当女性在一个对女性和男性同样尊重的社会中获得了和男人一样的平等地位的时候,人们才将实现所必需的各种变革”[6],才有正义、享受、秩序和创造。

苏哈克指出,过程哲学中的“开放性”和“互依性”思想对男女两性“共同创造”一种“普遍健康发展”的状态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她看来,“开放性”是指实现人的新认同和潜能的新的可能性,这种“开放性”的过程概念“包含了一种与丰富和扩展人之经验界限相关的新质的积极价值。”③这就说明在构建两性关系时,原有的旧的性别关系必须被改造,同时在拓展中也创造了新的性别关系。所谓“互依性”是指个人与他人之间的互相依赖性,而且“互依性是生命的真正要素”。因为每个人都是他人之中的自我,自我和他人相关,这种相关性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人自身的生成,即个人的自我超越,必然是通过无数个他人的自我超越实现的,每一个超越在提供制约的同时也带来了一种机遇。所以,自我和他人的互依性是“必然如此”的,“妇女不可能如此孤立,因为女性和男性之间的关系对人性来说是至关重要的。”[7]

在厘清了“开放性”和“互依性”思想的基础上,苏哈克进而提出了男女两性“共同创造”一种“普遍而健康发展”的性别关系模式。这一概念与“两性对立”“男女平等”都不同,它认为所有人都应当是完美的,人的健康发展需要女性不断追求完美,而与女性相关的男性也应该不断追求完美。以苏哈克为代表的过程女性主义思想家实现了过程哲学和女性主义之间的一次有机联姻,创建了独具特色的过程女性主义。

三、过程女性主义的基本特征

(一)多元化

过程女性主义强调“开放性”和“互依性”,因此它必然呈现出多元化的特征。正如过程女性主义的哲学基础——过程哲学所揭示的:世界万物是彼此内在相关、互相影响和作用的,作为个体,我们与其他个体内在相关,没有人能脱离他人而存在,没有人能脱离关系而存在④。因此,过程女性主义并不赞同“女性战胜男性”或男女绝对平等,因为他们不是主张“女性中心主义”的“一元论”,就是主张将男女两性割裂的“二元对立”,都没有看到女性的发展是与男性的发展“内在相关”的。也就是说,过程女性主义认为“女性”发展的内涵中不只包括“女性”,它的对象是多元化的,还应包括与之相关的“男性”“儿童”“生态”等对象及其价值。在此基础上,过程女性主义主张尊重个体的差异性和多元化,给予每个个体,包括男性和女性,充分的发展空间,从而实现男性和女性“普遍而健康发展”。

此外,过程女性主义在理论建构时,抵制将“反映北美和西欧白人中产阶级妇女的观点”作为普遍的价值取向,反对不顾实际的到处套用,忽视不同文化间的差异;认为由于文化传统不同,历史环境也有差异,这些因素必然使得不同国家间的女性在建构女性解放理论及选择实践道路时呈现出差异性和多元化,所以,应该注意女性主义的“本土研究”[8]和实践探索道路的多样化。过程女性主义所主张的两性“普遍而健康发展”就是一条不同于传统“女性中心主义”的多元化道路。

(二)和谐性

现代女权主义的最大缺陷即为根深蒂固的“两性对立”思维,代之而起的过程女性主义以两性“普遍而健康发展”为目标,显示出其独特的和谐性和包容性。过程女性主义认为男女双方不仅是一种“相关”的存在,而且这种存在还是一个“统一的整体”,“男人和女人一样需要被解放”[9],这就跳出了二元对立的窠臼。

过程女性主义更进一步提出要改变旧观念,并构建一种新型的两性关系,即女性不应仅从女性自身的立场、利益出发去争取男女平等和女性解放,而应该将男性视为可以合作、协调的伙伴,与男性携手应对人类所面临的两性关系问题,将解决性别不平等和追求人的全面发展的目标融合起来。这是一种以相互补充、相互依赖和相互丰富为基础的两性互相尊重、互相欣赏的和谐关系,是一种生产性的、享受性的“和谐伙伴”关系模式。过程女性主义思想家苏哈克认为正是“浪漫”爱情中某些深远的意蕴促进了这种和谐关系的生产、发展[10],更重要的是,男女两性通过这种“和谐伙伴”关系建立了更广泛、更坚固的共同体联系,使两性不断发展、完善,人类也在这种合作、探索中日益进步。

可见,过程女性主义追求男女两性和谐、平等,它以互补、共识、合作取代了矛盾、对立和对抗,表现出明显的和谐性。

(三)创造性

作为建设性后现代女性主义中的一支,过程女性主义继承了“建设性”这一特性,并将其发展为“创造性”。过程女性主义不仅指出女性具有创造能力,而且还提出要发挥创造力构建一种新型的“和谐伙伴”关系。在过程女性主义看来,我们生活在一个“有机联系”的世界,男女两性“不存在享受孤绝自足的存在”[11],并且“我们是创造性的存在物。”[12]所以,男女就应该携手推动两性关系的创造性转化,相互成全,彼此珍惜,“像两棵并肩而立的大树,共同撑出一片绿荫。”[13]这就是过程女性主义思想家苏哈克所提倡的两性“普遍而健康发展”。

过程女性主义认为一个男人实现他作为丈夫的可能性,并非是借妻子这个机缘来实现,相反,丈夫作为丈夫的可能性和妻子作为妻子的可能性都是由彼此创造对方的婚姻关系而创造出来的。这也就意味着男女两性“彼此的关系越是具有创造性,参与创造的双方的自我表现发展的可能性就越宽广。”[14]可见,过程女性主义所提倡的是两性“共同创造”的“和谐伙伴”关系。

四、过程女性主义的评价与启示

(一)过程女性主义的评价

通过上述论证可知,建立在过程哲学基础之上的过程女性主义的本质是建设性后现代主义,因而它具有后者的建设性、开放性特征及有机整体、内在相关、多元和谐等旨趣。过程女性主义将建设性后现代主义精神与女性主义思想相融合,强调男女两性的互依性、开放性,将两性关系由对立引向联系、统一,使人们认识到男女两性是“统一的整体”以及“两性和谐发展”的重要性,倡导两性“共同创造”的“和谐伙伴”关系模式。过程女性主义提出的这些新观点、新理念使女性主义走出了女性与男权对立的小世界,迈进了两性“普遍而健康发展”的大世界,将后现代女权主义的进程由解构发展到建构,开始了女性主义由理论批判向理论建设的历史转变。

与此同时,我们也应看到作为一种还在发展着的新兴女性主义理论,过程女性主义也有它自身面临的问题:一是过程女性主义在当今性别差异并没有被充分激发凸显的和平时期,强调女性与男性的合作、和谐,有一定的“理想化”,这是否会淡化或弱化女性自身发展?二是过程女性主义强调女性内部的多元化差异,那么不同国家、种族、历史文化背景的女性如何才能超越这些界限联合起来,实现真正的妇女解放?这些都是过程女性主义需要克服及进一步努力的方向。

(二)借鉴及启示

经过几代人的共同努力,如今,妇女的解放和发展已成为全人类解放事业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以过程女性主义为代表的建设性后现代女性主义日益成为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的重要同盟者,平等和谐也成为两性关系向着本真状态和理想状态发展的最佳途径,这些都引起了人类的关注和探索。

就目前中国妇女解放的情况而言,性别差异是一个不可回避的现实,而两性和谐也是中国人难以割舍的美好追求。近几年党的一系列战略决策为新时期的妇女解放和发展工作带来了难得的发展机遇。与此同时,由于社会经济及历史文化背景等因素的影响,现阶段中国的男女平等政策在深刻意义上讲仍只是社会继续努力的方向,两性关系和谐也面临重重现实阻碍。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些问题的解决需要我们吸收和借鉴西方女性主义理论的有益成果,来创造性地寻求适合中国的出路。过程女性主义作为一种积极的建设性后现代女性主义理论,将在“十三五”决胜阶段为我国妇女解放和发展事业提供一定的理论启示和借鉴。

1.过程女性主义可以使我们更好地理解男女平等基本国策。中国当前的社会现实存在明显的矛盾之处:在政策层面,党和政府对男女平等问题十分重视,但在具体操作层面,仍具有弱化性别平等准则、强化性别偏见和歧视的趋势。可见,由法律上的男女平等到事实上的男女平等将有一个艰辛而长远的过程。我国正处于和平发展时期,上述问题的解决当然不能依靠政治斗争或社会运动等激烈形式,而需要从人民大众的生活文化领域里寻求解决途径。过程女性主义正是从思想文化、意识形态领域里尝试消除性别歧视,构建两性和谐关系,进而争取女性自由而全面的发展,这与中国男女平等基本国策有着相同的旨趣。

时至今日,男女平等已不再仅仅只是女权问题。西方女性主义走过了一条从追求男女等同到强调两性差异再到探索两性和谐发展的过程,过程女性主义作为凝聚了几代女性主义理论精华的新型理论成果,它的“两性和谐”“共同创造”思想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男女平等基本国策并推进其落实、发展。按照“坚持共享发展”的理念,男女平等就是强调人人都有机会享有自己的权利,发挥自己的才能和潜能,而且平等地承担义务,平等地享受成果。这种共享就是两性“共同创造”一种“和谐伙伴”关系,它不仅与中国传统的和谐、合和思想相契合,而且也与过程女性主义思想有着某种天然的亲近,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过程女性主义思想家们多将“希望”的目光投向中国的原因⑤。这也使我们更加坚信只有构建和谐的两性关系,才能真正实现“共享发展”,才能切实推动和谐社会的进程,也才能真正实现男女平等。

2.过程女性主义可以为我国妇女解放和发展提供理论借鉴。过程女性主义理论中最有借鉴价值的就是:主张两性“和谐创造”的发展理念。从西方现代女权主义到过程女性主义的发展历程表明,两性和谐是人类发展的必然趋势,但这种趋势不是自然而然的,必须经过我们长期不懈的“共同努力”“和谐创造”。两性的和谐需要依靠性别双方的共同努力,一味地口诛笔伐和对抗,只能以女性中心主义代替男权中心主义,只能从一种专制走向另一种极端,只能从批判陷入解构的泥沼,造成女性自我解放的“迷失”。人类需要的是两性和谐而非两性对抗,两性关系的终极目标是和谐互补,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我国现在处于改革深化、阶层和性别分化日趋显著的关键时期,应该学习借鉴过程女性主义的精神:它既不“袖手旁观”,也不是一味地否定,而是积极寻求解决办法,重新建构男女两性“普遍而健康发展”的蓝图,倡导男女两性和谐相处、共同创造,促进双方发展、完善,使得男性与女性的关系由对立转向和谐、合作。所以,我们应该积极构建“和谐两性关系”,在尊重男女性别差异的基础上,吸收对方的优点,相互理解、相互支持、平等合作,缩小社会性别差异,在“共同创造”中发挥各自的潜能,实现自我价值,使女性与男性和谐发展,与社会协调发展,在社会实践中推动妇女解放与发展。

注释:

① 王治河先生认为基于西方现代女权主义“坚执两性对立”“强调女性中心”所蕴含的强烈的权利色彩,将“feminism”译为“女权主义”是恰当的且符合历史事实的。但考虑到女权主义在20世纪后期发生的后现代转向,特别是它所包含的多元维度、和谐维度及东方色彩,所以在后现代语境下改用“女性主义”。笔者赞同王治河先生的观点,故使用“建设性后现代女性主义”,过程女性主义因属于建设性后现代女性主义中的一支,因此用“过程女性主义”而不用“过程女权主义”。

② 目前国内关于过程女性主义方面的资料甚少,直接相关的仅有王治河、曲跃厚的《分离式的抑或整合式的过程女权主义?——评南希·霍威尔和玛约丽·苏哈克的过程女权主义》一文。该文认为南希·霍威尔和玛约丽·苏哈克都是过程女权主义者,前者主张分离式的过程女权主义,而后者主张整合式的过程女权主义。笔者认为南希·霍威尔的分离式的过程女权主义虽然有对怀特海过程思想的援引、吸收,也曾批判父权制与二元对立思维,并为争取女性的生存空间作出过积极努力,但是它所主张的女性“自我第一性”、将内在关系限定为“女性—女性”的关系等思想显然违背了过程哲学思想的本质,具有反男性的女性个人主义倾向,所体现的仍是一种男女对立的二元对立思维。所以,笔者认为南希·霍威尔并不是真正的过程女性主义代表,故对其观点、思想不作引用和说明,而以玛约丽·苏哈克等为过程女性主义的主要代表人物。

③ Suchocki Marjorie的Openness and Mutuality in Feminism and Process Thought and Feminist Action,载于Davancy,Sheilu G.编的Feminism and Process Thought,New York,The Edwin Hellen Press。

④ 参见[英]怀特海著、李步楼译的《过程与实在》,商务印书馆2011年版。

⑤ 可参考小约翰·柯布博士2005年10月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发表的题为“Process Philosophy and Its Contemporary Relevance to the World in General and China in Particular”的讲演,以及大卫·格里芬的著作《后现代科学——科学魅力的再现》。

[1] Alison Stone.Luce Irigaray and the Philosophy of Sexual Difference[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6.149.

[2] Linda Nicholson.Feminism/Postmodernism[M].London,New York:Routledge,1990.1.

[3] 张广利,杨明光.后现代女权理论与女性发展[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5.

[4] 张宽.男权回潮——当代美国的反女权思路[J].读书,1995,(8):29.

[5] 王治河,樊美筠.第二次启蒙[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175.

[6] [美]科布,格里芬.过程神学[M].曲跃厚,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9.141.

[7] Suchocki Marjorie.The Fall to Violence[M].New York:Continuum,1999.73.

[8] 陈娟.女性主义的本土化问题刍议[J].民族论坛,2008,(6):42-43.

[9] Brich,John B Cobb,Jr.The Liberation of Life[M]. Cambridge:Cambridge UP,1981.310.

[10] 王治河,曲跃厚.分离式的抑或整合式的过程女权主义?——评南希·霍威尔和玛约丽·苏哈克的过程女权主义[J].国外社会科学,2003,(1):39 -46.

[11] Alfred North Whitehead.Mathematics and the Good[A].Paul A.Schilpp.La Salle.The Philosophy of Alfred NorthWhitehead[C].IL:OpenCourt,1951.670.

[12] [美]大卫·格里芬.后现代精神[M].王成兵,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223.

[13] 金燕玉.写在文学的边缘[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1999.65.

[14] Bernard Loomer.Two Conceptions of Power[J].Process Studies,1976,6(1):19.

On Western Process Feminism

YU Yong-yue,LUO Li
(Wuhan University,Wuhan 430072,China)

Western modern feminism are in trouble because of its various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limitations,thus replaced by the de-constructional postmodern feminism which deconstructs more than it constructs. Process feminism makes up such defects.Process feminism integrates process philosophy with feminist thoughts,emphasizing“openness”and“interdependence”.Process feminism advocates“co-creation”to achieve the“universal and healthy development of men and women”,opposing the male and female opposition and female centered doctrine.Process feminism show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diversity,harmony and creativity. Postmodern feminism,as positive and constructive school of thought,can be taken as reference and will surely enlighten 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women's liberation and development at the present stage of our country.

process feminism;process philosophy;co-creation;harmonious partner

C913.14

A

1008-6838(2016)02-0001-06

2016-01-07

武汉大学“哲学社会科学优势和特色学术领域建设计划”项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体系、制度”

余永跃(1967—),女,武汉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实践协同创新中心研究员,主要从事生态文明建设与女性发展研究;雒丽(1990—),女,武汉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妇女解放理论与实践研究。

猜你喜欢

两性女权主义后现代
《坠落的人》中“拼贴”的后现代叙事意义
90后现代病症
受控两性分枝过程
《宠儿》中的后现代叙事策略
AnAnalysisofFeminisminJaneEyre
女权主义REBORN重生
浅析女权主义的兴起
论《紫色》中的两性和谐
两性聚丙烯酰胺的性质、合成与应用研究进展
DADMAC-AA两性共聚物的合成及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