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官话方言特征词例释

杨春宇

（辽宁师范大学 文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9）

语言学论坛

东北官话方言特征词例释

杨春宇

（辽宁师范大学 文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9）

针对东北官话与北京官话分合问题尚存争议的现状，在观照两种方言语音区别特征的同时，还须强化方言词汇、方言语法层面的研究，以期作有益的系统补充。东北官话并非晚成，其演变亦非一蹴而就，历史上大致经历了幽燕方言——汉儿言语——东北及北京官话——东北官话的嬗变。从今东北官话方言词汇中尚存的古语特征词、日常殊语特征词、特殊词缀合成词三个方面加以例举揭示，亦可管窥东北官话方言词汇特征之一斑。

东北官话；方言特征词；古语词；缀合成词；殊语词；特殊词缀

一、引言

（一）东北官话研究

东北官话覆盖东北三省和内蒙东部地区，其研究已逾百年。从李荣、林焘等讨论东北官话、北京官话分合问题［1］［2］，到《东北方言词典》等系列词典的出版，再到21世纪以来，以东北官话方言为研究对象，从语音、词汇、语法、语用与地域文化的不同角度所推出的系列硕博论文及相关专论，昭示着东北官话方言研究方兴未艾的发展势头和广阔的研究前景。但目前，总体上该领域还缺乏对东北官话方言史的整体观照。杨春宇提出东北官话并非晚成，其演变亦非一蹴而就，而是大致经历了幽燕方言——汉儿言语——东北及北京官话——东北官话的历史嬗变［3］［4］。这一宏观的方言史命题，自然需要东北官话方言多视角的研究实绩来支撑。本文对东北官话方言特征词问题的探讨，即是东北官话方言研究题中的应有之义，以此亦可管窥东北官话词汇特征之一斑。

（二）关于方言特征词

李如龙指出特征词是指具有特征意义的方言词，在方言区内普遍应用、大体一致，在外区方言比较少见，且具有一定的数量。凡是本方言区内一致，区外方言无见的为一级特征词；区内不十分一致，外区有交叉的为二级特征词［5］。该著包括官话方言特征词研究、官话方言后起的特征词等内容，为研究汉语方言词提供了理论支撑。曹志耘勾勒了汉语方言区域分布图，涉及了一些以方言特征词为同言线描写的方言区划与分布，但总体而言学界对东北官话同言线的绘制及方言特征词尚缺乏系统研究。刘俐李、王洪钟、柏莹，罗列了东北哈尔滨方言特征词，但其亦不足以代表整个东北官话的方言特征词。可见，东北官话方言特征词是一个有待进一步发掘的领域，为研究留下了广阔的探索空间。

（三）东北方言词汇研究概述

东北官话词汇研究起步较早，20世纪20年代即出现吴景勋《奉省方言“不善”二字解》、孟伯荪《关外俗语续录》［6］等。

东北官话方言词汇研究最突出的成果体现在10部方言词典上①这些词典包括：1.刘禾.常用东北方言词浅释［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59；2.许皓光，张大鸣.简明东北方言词典［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8；3.马思周，姜光辉.东北方言词典［M］.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91；4.王博，王长元.关东方言词汇［M］.长春：吉林教育出版社，1991；5.刘小南，姜文振.黑龙江方言词典［M］.哈尔滨：黑龙江教育出社，1991；6.李治亭.关东文化大辞典［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3；7.王树声.东北方言口语词汇例释［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6；8.尹世超.哈尔滨方言词典［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1997；9.董联声.中国·东北方言［M］.呼和浩特：内蒙古文化出版社，2013；10.萧辉嵩.朝阳方言词典［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2013.。这10部辞典很大程度上反映东北官话方言词汇的词源、理据、造词特征、结构特征、民俗风物、历史层次、本字考等多方面信息，不但为东北官话词汇的后续研究奠定了良好基础，而且为东北官话方言整体深入研究提供了重要依据。

东北官话以幽燕方言为基础，有大量语言接触的词汇底层，因此，词汇具有多源性特征。其与北方阿尔泰民族语言接触，形成“汉儿言语”，又与周边北京、冀鲁、胶辽等官话方言关系密切。部分学者用比较法，探求这些方言间的影响与渊源关系。学者林焘、王福堂、侯精一、张世方等认为东北官话与北京官话不分。聂志平发掘出《金瓶梅词话》中的188个东北官话方言词和34个近似东北官话方言的词语，证明《金瓶梅词话》含有东北官话方言的词语［7］；图穆热寻找到《红楼梦》中多条活跃在东北官话中的方言词，认为东北官话是清初的北京话［8］。从文本语言研究角度呼应着两种官话不分的结论。

关于东北官话方言的词法研究，早在20世纪30年代杜书田《沈阳土话汇集注释》就已列出名、动、形、副、介、叹六类有特色词语［9］。尹世超同北京官话比较，描写东北官话介词；系统研究东北官话否定词［10］。吕叔湘提到现代汉语很多形容词能够重叠，或者加重叠式后缀，或者用其他方式生动化［11］。东北官话方言形容词与此特征极为契合，不但颇具形象性、生动性，有很强的表现力，而且构成方式也复杂多样，这些特征或成为现代汉语普通话的最直接渊源。在这方面研究较早的是乔魁生。其论述了东北官话方言形容词构成的五种方式：一是形容词重叠，分为单音节形容词重叠和双音节形容词重叠，讨论了AA式、AA儿（的）式、A头A脑式、A又A式、AABB式、A里AB式等结构的形容词；二是在形容词后加上连绵词，探索A不溜丢式、A拉八几式、A古牙或A古唧式、A不伦墩式、A不几（唆、登）式形容词，这里的“连绵词”本质上就是“后缀”；三是在形容词前后加上重叠词，主要有ABB式、BBA式和AxBB式；四是在形容词前或中间加上数词；不好归类的列入其他形式［12］。该成果较系统地研究了东北官话形容词的特点，颇具启发性。刘倩把东北官话形容词生动式与北京官话进行类型上的比较研究，亦显示了该方面的研究实绩［13］。刘晓梅指出，东北官话动词较有特色的一类是：单音动作性强的双向、自主动词加上后缀“巴”一般都表示不很费力的、不是特别在意的动作，或“以显示说话人无所谓的态度”［14］。这类动词尽管可能不是东北官话方言所独有，但在东北官话方言中分布与运用相当广泛，或是东北官话方言的扩散。常纯民则较早研究副词特征词，认为“精、稀、老、溜、恶、确、杠、贼、忒、可、死”等，是北方其他方言所没有或不普遍使用的［15］。张丽娟将锦州方言与北京方言从语音、词汇、语法三个层面进行比较，发现二者之间存在着极高的相似性和一定的差异［16］，其研究思路与方法在东北官话研究中并不多见。

可见，东北官话方言特征词亟需发掘，以推出更系统的研究成果，来支撑东北官话方言独特的历史发展与存在。本文尝试从方言古语词、殊语词、特殊词缀构成“汉儿言语”词汇等几个方面加以例举性分析与阐释。

二、古语词例释

今东北官话可追溯到先秦两汉时期的幽燕方言，扬雄《方言》列为北燕—朝鲜洌水方言［17］。现试举例说明如下。

（一）炊事类

1.小饕餮，真乖。（名词，小狗的昵称）

2.小狗一边饕餮饭，一边饕餮菜。（动词）

3.他平时总是饕餮我。（动词，指凶恶状，像要吃掉一样地恐吓或训斥）

4.他饕餮饕餮的，吃得真香。（形容词，贪吃状）

（二）动物类

【牛鱼】鲟鳇鱼。《辽史》载辽代春捺钵到长春州、洮儿河一带钩牛鱼、捕雁；吃头鱼宴、头鹅宴；接受朝贡、犒赏群臣。

【海天青】东北渔猎文化的重要标志。一种善于捕获小动物的猎鹰。东北俗称“老鹞”。

【马蚰】扬雄《方言》载北燕、朝鲜洌水一带称呼百足类动物。其中现在的蚯蚓，辽西俗称“地蛆”。

【蚂蛉/楞/蜓】1.指水蛭；2.指蜻蜓。

（三）其他类

1.耄（形声。从老，毛声。本义：年老）。

老夫年耄，力不能制。（东周列国志）

2.同本义。古称八九十岁的年纪，泛指老年：老～｜～耋之年。如：匪我言耄（诗·大雅·板）；亦聿既耄（诗·大雅·抑）；老夫耄矣，无能为也。（左传·隐公四年）

3.引申为耄昏（年老昏愦）；耄聩（年老糊涂）；东北官话有：老耄，傻老耄，土老耄。

【幔子】名词。张在屋内的帐幕，又叫幔帐，有布幔、窗幔、帷幔。东北多为吊蔓子，是在房檩、仓廪上、接近天棚处吊放的、用来搁放东西的篱笆或荆蔓子。

1.人家都看到了，你还抬起来干啥？

2.这孩子嘴太馋，咱快搁起来点吧，要不，他转一圈就又来要了。

【匹】比较的介词。同普通话“比”。如：

1.人家匹你可强多了。

2.懑（姆们）那嘎达可匹这噶溜儿暖和。

（四）小结

东北官话中残存的这些古语词，有的从幽燕方言发展演变至今亦无大变化，如“”“”；大多发生了历时的音变或音转，如“饕餮”；但是透过这些历史音变分析，运用历史比较语言学方法，我们依然可鉴这些残存的古语词。而且其构成了东北官话方言并非晚成的最直接证据。

三、殊语词例释

东北自然生态，形成了特殊的地域文化，一些方言词汇正是丰富的东北黑土地文化的直接反映。对这些典型代表东北地域文化的词汇，本文将其概括为“殊语词”，现例举如下。

（一）名词

1.植物类：苣荬菜（曲麻菜、侵麻菜）、婆婆丁、毛嗑儿、苞米秆、甜秆儿、土豆儿、黑天头。

3.称呼类：个个儿（自己）、小小子（男孩）、小丫头儿（女孩）、公母俩（夫妻）。

4.时间类：三黑儿个、今儿个、明儿个、后儿个、大后儿个、昨儿个、前儿个、大前儿个、夜儿个。

5.身体部位类：胳肢窝（腋窝）、波楞盖儿（膝盖）、脑瓜盖儿（头）、手指盖儿（指甲）、妈妈儿/咂儿（乳房）。

6.其他特殊类：哈喇子（口水）、耍子儿/耍戈什哈（牛羊骨关节）、哈喇味（肉、荤油等变质的味道）、尜儿（冰尜/冰猴，陀螺）、悠车儿（摇篮）、弹弓（子）。

（二）代词

2.指示代词：这/那/哪嘎达；这/那/哪噶（溜儿）；这/那/哪边剌；半拉（半个）。

3.疑问代词：啥（什么）、干啥、咋的（怎么）、哪嘎达。

（三）动词

（四）形容词

（五）数词

1.基数词：俩、仨。

2.序数词：打头、老头（第一）、最末、老么（老嘎达）、末/后允儿。

3.概数词：来个、上下、星崩个儿、一丁点儿、不丁点儿、囫囵个儿。

（六）副词

1.时间副词：才刚、多暂、一会子。

2.样态副词（丰富）：嘎巴楞登脆、老么咔哧眼、尥蹶子逃。

3.程度副词：诚、忒、老鼻子。

4.否定副词：甭、别介、不（句末）。

5.其他副词：大约莫、统共、顶们儿。

（七）介词

1.表方位：来（在）、打（从）、给（搁）。

2.表比较：匹、跟…较/较量。

（八）连词

跟，连。

（九）语气词

（十）小结

东北官话因其地域的自然与文化生态，形成了说话干脆、节奏明快、语音和谐、古朴简约、诙谐幽默、形象逼真、通俗易懂、富于表现力的特点，历史上一直作为鲜活的语言，给养着民族共同语，在今天依然是一枝方言奇葩，特别是随着东北二人转曲艺、本山小品等通俗文化形式走向大江南北，以致有些方言词走进《现代汉语词典》（第六版），走向海外，成为强势方言。

四、特殊词缀合成词例释

东北官话在长期发展演变过程中，超越了上古汉语孤立语的特点，发生了阿尔泰化，即黏着、附加的构词方式渐趋类化，成为较普遍的形式，现总结如下。

（一）前缀型

2.多音前缀：滴溜圆、嘎巴脆、嘎嘎新、稀巴烂、稀了/里糊涂、稀了/里糊涂、急了拐弯、急了骨碌、离了/瞪歪斜、叽角旮旯、提了秃噜、滴了啷当、滴了嘟噜、滴了搭拉、叽里咕噜、稀里哗啦、霹雳啪啦、噼了/里啪啦、噼里扑登、黑灯瞎火。

（二）中缀型

1.单音中缀：（1）～得～：干得乎、胖得乎、臭得哄、牛得哄、酸/细得溜、光的溜、光出溜、乐得呵；（2）～巴～：笨嘴巴舌、猴头/虚头/贼头巴脑、稀巴烂；（3）～拉～：笨手拉脚、尖声拉气、淡清拉水、那拉溜儿、那拉块儿、趿拉板；（4）～么～：悄么声；（5）～不～：冷不丁、闷不哧、稀不愣、光不溜、美不滋儿；（6）～古/个：猛古丁、齐个刷。

3.复音中后缀：（1）～了咣叽：肉了/水了/亮了咣叽；（2）～巴浪/巴啦/巴溜叽：嘴巴浪叽、酸巴啦/溜叽；（3）～嘎达：这/那/哪嘎达，老嘎达，宝贝嘎达，笤嘎达。

（三）后缀型

1.二字格：可形成AABB式、ABAB式｜A里AB式。如：（1）～巴：磕/眨/捋巴；（2）～咕：捅/叨/嘀咕；（3）～叽：哝/咯叽；（4）～登/腾：闹登、折腾、倒蹬、翻腾；（5）～挺：烦/闷/乏/热挺。

2.三字格：在二字格的基础上，形成ABB形式；如：磕巴巴、捅咕咕、哝叽叽、贱呲呲、贼溜溜、傻乎乎、黑黢黢、闹哄哄等。

3.四字格：有ABxy、Axyz等形式，可形成中补式合成词。如：（1）～～巴叽/巴碜/巴汰/巴瞎/巴屈/巴虬：精泞巴叽，了巴碜、硌楞巴碜，埋了巴汰、埋汰巴瞎，憋了巴屈、鼓了巴虬；（2）～～了咣叽/了巴叽：肉了咣叽、水了/亮了咣叽，傻了/水了巴叽；（3）～～呼哧/咔哧/呼鲜：蔫了/闷了呼哧、老么咔哧，脓了呼鲜；（4）～～浪叽：嘴巴浪叽、酸巴啦/溜叽。

（四）小结

以上从词缀构词法的角度，分析了东北官话这些特殊合成的方言特征词。这些词缀大多没有实在意义，有些用字不固定，如了/里，只是表音［1/r］，起到凑足音节的作用，但却极具描写、形象、色彩意义等语用表达功能。这应该是东北汉语与北方阿尔泰民族长期接触形成“汉儿言语”的结果。另一类型也可以说是阿尔泰语言元音和谐、语法形式（如［-gu，-ci］等）与东北汉语混合影响的表象与投影。

五、结语

笔者从东北官话方言中古语词、殊语词、特殊词缀合成词等三个方面，勾勒了东北方言特征词的大致状况，我们认为这些都可以构成东北官话典型的一级、二级方言特征词。

古语词有的可上溯到扬雄《方言》时期或更早，可证东北官话并非晚成；特殊词缀缀合而成的合成词或受阿尔泰语言元音和谐的影响，更多体现了音缀及语法附加成分缀合而成的底层表象，反映了东北官话经历了“汉儿言语”阶段的发展特征，这些混合成分残留活跃在东北官话方言中沿用至今，已习焉不察；殊语词典型代表东北自然、社会环境对东北人发音器官、发音方法、语用习惯等语言物理、生理、社会属性的制约，综合形成了独具特色的东北地域文化词汇。

此外，对东北官话方言词汇，从什么角度描写，如何解释，本文亦尝试提出一定的研究参照。在错综复杂的方言特征词体系中，我们剥离方言古语词层次为追溯方言史助力；从特殊词缀合成词切入可触及东北汉语与阿尔泰语言接触的事实；殊语词或可典型地反映地域文化词汇特色。尽管他们彼此的界限有交叉、有模糊域，深入探索解释绝非一文之力所能企及，但这并不影响其各自作为东北方言词汇研究的重要类型和独特存在。正是这些方言特征词，连同东北官话语音、语法、语用的特点，构成了今天独具魅力的鲜活清爽的东北风，使得东北官话方言研究正成为一片亟须开垦的沃土，其不断产出的新成果对官话方言史乃至汉语史的研究将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1］李荣.汉语方言的分区［J］.方言，1989（4）：241-259.

［2］林焘.北京官话溯源［J］.中国语文，1987（3）：161-169.

［3］杨春宇.东北亚语言发展与辽宁文化战略对策［J］.理论界，2010（2）：156-158.

［4］杨春宇.辽宁方言知、庄、章组的语音类型及特征［J］.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1）：107-113.

［5］李如龙.汉语方言特征词研究［M］.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2：3.

［6］宋学.辽宁语音说略［J］.中国语文，1963（2）：104-114.

［7］聂志平.黑龙江方言词汇研究［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5：47.

［8］图穆热.红楼梦与东北方言［J］.社会科学战线，2000（1）：185-193.

［9］张志敏.东北官话分区（稿）［J］.方言，2005（2）：141-148.

［10］尹世超.东北官话的介词［J］.方言，2004（2）：117-124.

［11］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1-760.

［12］乔魁生.辽宁方言形容词的多样性和生动性［J］.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78（4）：82-85.

［13］刘倩.东北官话形容词生动式研究［D］.广州：暨南大学硕士论文，2005.

［14］刘晓梅.期待绚烂绽放——百年东北官话研究述评［J］.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08（1）：132-136.

［15］常纯民.试论东北方言程度副词［J］.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3（3）：115-121.

［16］张丽娟.锦州方言与北京方言的比较研究［D］.贵阳：贵州大学硕士论文，2007.

［17］杨春宇，王媛.扬雄《方言》中的幽燕方言［J］.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6）：837-845.

［18］江蓝生.说“蹀躞”与“瑟”［J］.方言，2011（1）：1-8.

Illustrations of Northeastern Mandarin Feature Words

Yang Chunyu
（College ofliberal arts，LiaoningNormal University，Dalian Liaoning，116029）

Whether or not the Northeastern Mandarin and Beijing Mandarin are the sub-dialects of mandarin is still disputable.Researchers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the phonological distinctive features so as to improve the study on dialect grammar and vocabulary.The formation ofnortheastern mandarin is not late，and its evolution is not an overnight process either.The northeastern mandarin has experienced four historical periods：Youyan dialect，Han’er mandarin dialect，Northeastern-Beijing mandarin and northeastern mandarin.In the evolution of northeastern mandarin there are also illustrations in the aspect of vocabulary.This research attempts to find the feature words of archaism，the daily special language feature words，and special affixes from northeastern mandarin to reveal the evolution of northeastern mandarin，upon which people can learn more about northeastern mandarin.

northeasternmandarin；featurewordsofdialect；archaicwords；specialwords；specialaffixes

H 07

A

1674-5450（2016）02-0067-05

2015－12－09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2BYY032）；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基金项目（12YJA740088）

杨春宇，男，辽宁锦州人，辽宁师范大学教授，学术博士（日本），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从事汉语音韵学、汉语方言学、社会语言学与规划语言学研究。

【责任编辑：詹丽责任校对：赵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