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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地区城镇化与经济增长关系研究

2016-04-13张秀峰李东方

西安财经大学学报 2016年3期
关键词:经济增长

张秀峰,柳 江,李东方

(兰州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 甘肃 兰州 730020)



西部地区城镇化与经济增长关系研究

张秀峰,柳江,李东方

(兰州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 甘肃 兰州730020)

摘要:城镇化过程推动了经济增长,而城镇化过程随之带来的生产性需求、消费水平和要素流动等的变化都可以包含在内需水平和产业结构的变化中,同时考虑到空间因素对经济活动的作用,城镇化的集聚效应和溢出效应也影响着经济增长。基于西部12省市地区1985-2012年的面板数据的实证检验证实了这一点,但空间溢出效应并不明显,因此必须加快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形成新型城镇化与经济增长之间的良性循环。

关键词:西部地区城镇化;经济增长;人口城镇化;产业城镇化

一、引言

城镇化(Urbanization)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是经济学、管理学和人类学等学科研究的重要问题之一。城镇化在概念上等同于“城市化”。一般认为,现代意义上的城镇化发端于英国,是城市经济的增长极,它伴随着工业化和现代化的进程,是非农产业和非农人口实现城镇集聚的过程。它既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基本趋势,也是一个国家现代化的重要标志[1],核心是劳动力就业结构、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城乡空间社会结构的变迁。国家发布新型城镇化发展规划后,全面提倡建设以人为本的新型城镇化方式,在关注产业结构和人口流动的前提下,注重人自身能力的获得和发展,对城市化提出新的要求和内涵[2]。

利用传统方法对城镇化与经济增长关系问题的实证研究中,城镇作为一个封闭的独立空间,忽视了经济系统的开放性和经济集聚的特征。基于研究方法和对象的差异,传统视角下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1)通过模型构建和指标选取,探究城镇化与经济增长之间是否存在内在规律。Henderson(1982)、Sullivan(1983)、Abdel-Rahmanand、Beeson(1987) 和Fujita(1990)等研究表明,城市化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着显著的正相关性。也有学者通过一些控制变量代替技术水平因素,建立了涵盖城镇化、城市集中和经济增长因素的半参数模型,研究指出城市的集中程度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着倒U型关系。但是城镇化与经济增长之间没有系统而直接的关联(Bertinelli Luisito,2004)[3]。(2)测算城镇化水平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由于数据来源的不同,同时受到假定条件和计算方法的影响,对城镇化水平和经济增长间贡献率的测算往往会得到相差甚远的分析结果。段瑞君和安虎森(2009)采用Grenger因果检验法证明城镇化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弹性关系,表明城镇人口变动1个百分点,GDP变动11.5个百分点[4]。然而以我国2000-2009年包含31个省市城镇化率与人均GDP数据为基础,建立面板数据固定效应变系数模型并分析,朱孔来等(2011)测算的城镇化率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弹性系数为7.1[5]。(3)从城镇化的不同维度出发,分析它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Marsha最早注意到工业化过程中出现的产业集聚现象,并指出知识与技术的外溢性是引致工业集聚、城镇化推进的重要原因之一。Jones和Romer认为,城镇化与经济增长通过知识外溢等中介效应而天然地联结在一起[6]。Henderson(2002)指出一个国家在产业结构升级过程中,人口与产业的集聚可以带来非农产业信息的外溢,形成高效的劳动力市场[7]。基于我国国情的研究通常认为,城镇化在将大量富余劳动力转移到工业部门的同时会创造大规模的生产性需求,对消费所产生的循环累积效应使得内需水平不断扩大(陈淑清,2003)[8],进而促进经济增长;另一部分观点是,由于我国当前所推行的是以人口和空间城镇化为主的发展道路,主要通过投资来对经济增长产生传导,因此对消费的推动作用较低(王婷,2013)[9]。部分学者将其原因概括为人口驱动、政府驱动和市场驱动三种[10-14],究其根本原因,发展中国家的城镇化过程会导致内需水平和产业结构、效率的变化,对本地经济发展产生双重影响[4]。

在已有的研究中,虽然有学者已经开始注意到城镇化的集聚效应和溢出效应同样会对经济增长产生不可忽略的影响[15],但由于传统的新古典增长理论在完全竞争和规模收益不变等假设条件下会忽略空间因素对经济活动的影响,对不同区域和城镇间经济增长的空间相关性的关注也较少。但城镇化的过程是一个包含了经济和社会等多方面变化的复杂过程,各区域间的相互影响也应考虑在内[16]。

城镇化的过程是一个包含了经济和社会等多方面变化的复杂过程,这些不同方面对经济增长影响也应当依据各自特点进行单独讨论。城镇化与经济增长之间联系的复杂性和不同地区所具有的特殊性[17],甚至研究方法和所选指标的细微差异也会使得研究结果产生分歧,二者之间的关系不能简单地描述为促进、抑制或是相互促进等等,经济学界对城镇化和经济增长的关系莫衷一是[18]。当前来看,较为合理的做法是将城镇化过程中的人口效应、经济效应和空间效应分别以不同指标代替,通过数据选取和模型构建,测算它们与经济增长之间的相互关系。此外,随着空间计量经济学的发展,城镇化与经济增长的空间维度上的影响关系,可得到更精确的量化分析,因此空间计量方法与传统分析方法的结合,也将会成为今后城镇化与经济增长关系研究的发展方向。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利用西部12省市地区1985-2012年的面板数据,分别建立分析城镇人口变动、产业变动与经济增长之间关系的多元回归模型,首先分析人口城镇化和产业城镇化——即城镇化过程中的人口效应和产业效应,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然后通过建立空间误差模型(SEM),说明西部省份城镇化的溢出效应对经济增长的促进效应;最后提出相关对策及建议。

二、模型设定与数据来源

(一)模型设定

假定技术影响劳动人口的劳动效率,则对于人口和产业集聚对经济增长的作用问题,可以建立以下模型:

Y=Kα(AL)1-α

(1)

其中,Y为总产出,K为物质资本存量, A为技术水平,L为劳动力数量,AL表示有效劳动。

进一步假定该模型是规模报酬不变的,定义:y=Y/(AL),表示单位有效劳动的平均产出;k=K/(AL),表示单位有效劳动的平均物质资本存量。从而得到一个集约型形式的生产函数:

y=kα

(2)

将式(2)两边同时取对数,并引入解释变量X和控制变量S,得到如下多元回归模型:

ln(yit)=c+α·Ln(kit)+βj·X+γj·S+εit

(3)

其中,ln为自然对数符号,i和t分别表示地区和年份, y为实际人均GDP,k为实际人均资本存量,α、β、γ为待估参数,ε为误差项。

变量X为一组表示城镇化水平的解释变量,包括人口城镇化水平和产业城镇化水平两个变量,分别用城镇化率(城镇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X1)、第二和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X2)来表示。变量S为一组表示市场化程度的控制变量,包括对外开放程度(货物进出口总额占GDP的比重,tra)、非国有经济发展水平(非国有工业产值占工业总产值的比重,com)、政府干预程度(财政支出占GDP的比重,gov)等三个方面的变量。

在考察地区经济发展时,由于“地理学第一定律”的存在,即地理属性在空间上的分布会互为相关(集聚、随机或规则分布),很多研究已开始关注不同区域之间经济增长方面的空间相关性。判断地区间人均GDP的空间相关性,一般可通过测算Moran’sI指数进行检验。其计算公式为:

(4)

(二)数据来源

回归分析所用数据,主要来源于1985年至2012年的《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固定资产投资统计年鉴》、《中国固定资产投资统计资料》及西部地区12省区的分省区统计年鉴。如前文所述,在时间段的选取上,原计划采用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的经济数据变动进行比较。但西部地区在改革开放初期受惠较小,在1990年之后才开始出现较明显的经济发展,而由于统计口径等客观原因,1980年前后的部分统计数据也需要经过处理后才能使用,造成种种不便。为保证数据在时间上的前后对比性和可得性,采用1985年至2012年间的数据进行分析。为了消除通货膨胀等物价变化的影响,更加准确地反映一般物价水平的走向,各地区及产业的实际GDP以1990年为基期的GDP平减指数对各个年份的名义价格进行调整。部分指标由于统计口径等原因在《中国统计年鉴》与分省年鉴中存在出入,存在出入时,统一以《中国统计年鉴》中的数据为准。除此之外,还有以下几个数据需要进一步的说明。

1.财政支出。在已有的研究中,教科文卫支出作为政府财政支出的一项,对区域经济增长有较为明显的提升作用,但部分学者在分析政府因素对经济活动的干预程度时,往往将其忽略掉(靖学青,2012)[19]。但本文认为政府的职责在于规范市场秩序并为社会提供公共品,而政府对教科文卫支出的金额也代表了政府这一角色能够对经济产生的影响,虽然这种影响更可能在长期中体现,但其作为政府财政行为的一部分在当期实际发生,故在财政支出这一数据中保留了教科文卫支出项。

2.非国有经济工业产值。以1998年为界,非国有经济工业产值项在统计年鉴中存在两种口径。具体来看,在1998年之前,非国有经济工业产值计算方法为,当年的工业总产值与国有及集体经济企业的工业总产值之间的差额;而在此之后,非国有经济工业产值计算方法为,当年的工业总产值与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的工业总产值之间的差额。在《中国统计年鉴》中缺省的2004年地区工业总产值数据可以从省级年鉴中找到,无需用产品销售收入数据来予以代替。

3.对外贸易。各省区的进出口总额,用经营单位所在地货物进出口总额来表示。由于年鉴资料中的部分年限的计量单位采用美元,因此在计量分析中利用官方公布的历年汇率中间价,将美元折算为人民币后,再除以当年的该地区的GDP,来反映该地区对外开放程度。

三、结果分析

本研究共有西部12个省区的336个观测样本,分析时间尺度为1985至2012年。利用这336个面板数据对西部地区的人口城镇化和产业城镇化水平进行分析,并考察其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和作用。本文运用计量经济学软件Stata进行回归分析,关于人口及产业城镇化的豪斯曼 (Hausman)检验统计量值为286.28,相对应的概率为0.0000,这说明检验结果在0.01显著水平下拒绝了随机效应模型的原假设,因此应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检验;而关于人口及产业城镇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由于不符合随机效应检验的条件,因此只能选择固定效应模型进行检验。考虑到各个变量可能存在不符合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基本假定的情况,即随机误差项可能是一个期望值不为零的随机变量,或各变量彼此之间存在相关性的可能,或随机误差项不服从正态分布等,在使用普通最小二乘估计法对观测值进行估计后,又使用了广义最小二乘估计法予以估计。对两次估计结果进行比较,发现使用广义最小二乘法估计(EGLS)的F统计量、D-W值和R2值均有轻微增大,但并不明显。这说明普通最小二乘估计法的估计结果在相当程度上是可信的。表1是采用变截距模型检验各个观测值对西部12省区经济增长影响情况的普通最小二乘估计(OLS)结果,表2和表3则显示了通过使用变截距与变系数相结合的模型,来检验我国西部12个省市地区人口城镇化以及产业城镇化对经济增长影响的OLS估计结果。在估计结果中,观察可知两个模型的F统计量均大于400且双侧检验概率为0,调整的判决系数为0.979 9,综上可知,前后两次计量结果均通过了模型显著性检验,可以用于进行相应的实证分析。

表1 检验结果(变截距模型)

注:***和**分别表示1%和5%的显著水平。

表1显示了对面板数据进行固定效应检验的结果,可以看出,资本投入对于西部地区的经济增长有着决定性的作用,同时整个西部地区的人口城镇化和产业城镇化的回归系数在0.01的显著水平下,均为正值,说明了人口城镇化和产业城镇化因素对经济增长具有正向促进作用。

从表1还可以看出,非国有化程度的系数为负,这说明了自我国改革开放以来,西部地区工业部门的市场化改革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并不是积极的。从理论上分析,市场化意味着资本和要素的自由流动,即可以理解为,资本和投资会向着边际回报更高的地区转移。在我国改革开放初期阶段,由于东部沿海地区所具备的地理优势,再加上政府相关政策鼓励等影响,大量国有资产和民间资产都开始向着东部地区流动。同样数量的资本在沿海地区能得到更高的边际回报率,相比之下,西部地区虽然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和矿产资源,但由于国有经济在工业部门中的占比相对较多,民营和私营产业并不发达,因此受到政府投资和国家政策的影响更大。回归结果中,作为控制变量的政府行为系数为负,这也证实了政府政策对经济增长的反作用,与理论预测相符合。在理论预期中,非国有化程度对西部经济增长应表现出正向促进作用,即市场化水平的提升能够促进区域经济的发展。而在本文的计量结果中,非国有化程度系数表现为负,则说明西部地区的市场化程度落后于经济增长速度,并没有显著促进经济增长。非国有化程度和政府政策对西部地区经济增长的双不利,既说明了我国西部地区市场经济发育的不健全,又说明了我国政府投资和政策导向对西部地区的不利,归根结底,这种现象是我国西部地区发展较为落后的体现。

表2、表3显示了使用变截距和变系数相结合的模型进行回归的结果,在控制其他因素后,广西、四川、贵州、云南、西藏、陕西、甘肃等7个省区人口城镇化的回归系数均显著为正,说明人口的城镇化显著地促进了地区经济发展;另一方面,人口城镇化因素对宁夏自治区的经济增长影响显著且为负值,而对其他4个省市区的影响表现为不显著。

从产业城镇化角度来看,内蒙古、贵州、西藏、陕西、甘肃、宁夏等省份的回归系数也显著为正,说明产业城镇化对地区经济发展存在显著的促进作用;但是,云南省的结果表明在1%的置信水平下表现显著且为负值,表明它对云南的经济增长产生了抑制作用;进一步来看,分析结果表明,产业城镇化因素对其他5个省市区的影响不显著。

表2 检验结果(变截距与变系数相结合的模型)

表3 西部12个省市自回归结果

注:括号内数字为t检验统计量;*、**、***分别表示10%、5%、1%的显著水平。

四、溢出效应对经济增长的影响

在考察地区经济发展时,基于“地理学第一定律”,许多学者除了关注该定理指向的传统研究内容,现在越来越多关注不同区域间的空间相关性。然而在对城镇化与经济增长的传统研究手段中,多数学者选择忽略城镇化的空间属性,本文认为地理属性在空间上的分布会互为相关(集聚、随机或规则分布),因此有必要从空间角度考察西部地区城镇化溢出效应对经济增长的影响。

(一)西部地区人均GDP的空间相关性

结合上文关于空间权重矩阵W的阐述,在计算Moran’I指数和空间计量软件的选择方面上,GeoDa软件只能进行截面数据的分析,而Matlab软件和Stata可以对面板数据进行空间计量的处理。因此,本文通过查阅西部地区各个省会城市的经纬度,再以此为依据计算各个省会城市之间的直线距离。在此基础上,使用Stata和Matlab相关工具箱及扩展软件包对西部地区的空间相关性进行分析。

由于本文对Moran’I指数的计算并没有利用地图文件,因此先利用我国西部12个省市地区的经纬度,构建空间权重矩阵,然后再选择使用stata的spatreg命令进行计算。

表4 西部地区Moran’I指数

注:1-tail test。

表4显示了我国西部省市自治区在1986—2012年间人均GDP的Moran’s I指数。由于Moran’s I统计量是基于邻近空间单元上变量值的比较,如果邻近区域具有相近的值,则存在正的空间相关性;若不相似,则负相关。根据表4,西部地区I值的期望为负,说明省域城市化水平与人均地区生产总值具有局部空间集聚,对周边省域有着负向带动作用和辐射效应。但由于-0.091这一数值过于接近0,难以断言西部地区各区域的经济增长存在相关性而非随机效应,因此本文继续使用每年的GDP数据,对其相关性进行进一步考察。前文对GDP增长的分析结果显示2003年以来西部地区的经济增长速度较快,可能与各省区间的联系作用增强有关,因此将时间段分为1985—2002年和2003—2012年两部分,观察西部地区在不同阶段的空间相关性。表5显示了Moran’I指数的计算结果。

表5 西部地区分阶段Moran’I指数

注:1-tail test。

表5显示,随着时间发展,I的期望值表现为正。由此可见西部地区的经济增长开始体现出较为显著的空间溢出效应,可以选择合适的空间模型进行回归。

(二)西部地区经济增长的空间溢出效应

根据上文结果,西部地区的经济增长具有溢出效应,为了进一步检验空间自相关的存在,建立空间误差模型(SEM)进行分析,此模型包含了空间相邻变量的空间误差模型。这里,关于经济增长的空间误差模型(SEM)表达式如下:

lny=β1lnXit+β2WlnXit+βiDit+εit

εit=λWεit+uit

(5)

式中,ε为随机误差项,λ为空间误差系数,是用来反映我国西部地区12个省域经济活动过程中各地区之间空间依赖程度的变量,表示其他地区城镇化水平对本地区经济增长产生的影响;u为正态分布的随机误差向量,Dit为控制变量,分别代表第二产业产值占总产值的比重;第三产业产值占总产值的比重。空间误差模型(SEM)的 ML 估计结果见表6。

表6 空间误差模型(SEM)估计结果

注:***表示1%的显著性。

城镇化率、WlnXit系数均为正,且通过1%水平的显著性检验,说明我国西部地区各省域自身城镇化水平的提升能促进本省经济增长,邻近省域城镇化水平的提高也能促进本省经济发展,与普通OLS回归相比,城镇化率系数明显下降,说明忽略其他省域城镇化的集聚效应和溢出效应会高估本省城镇化水平对经济增长促进作用,同时在空间误差模型(SEM)中的重要回归系数为正(0.7330),并且通过1%水平的显著性检验,说明各区域的经济发展有明显的空间交互作用,如邻近省域的消费、技术水平、投资会对本省经济有促进作用。

回归结果说明了城镇化水平的提高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且模型中WlnXit系数也为正,通过1%的显著性水平检验,这表明了邻近省域城镇化水平的提高能够促进本省经济增长。空间误差模型(SEM)模型中的重要回归系数为正(0.7330),并且通过1%水平的显著性检验,说明西部地区各个省市的经济发展有空间交互作用,如邻近省域的消费、技术水平、投资等会对本省经济有促进作用。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结论

由以上检验分析可知,西部区域的12个省份,其经济发展水平总体上来看,集约型城镇化水平较低,投资驱动的粗放型城镇化特征明显。主要表现为:首先,经济增长与物质资本之间的回归系数较大,且为显著正相关关系,表明1986以来西部省份经济增长主要是由资本投入的增加驱动的;其次,表现在两种类型的城镇化对部分省市区经济增长的影响不显著甚至是显著为负,表明城镇化水平在某些方面是滞后或拖累了经济增长水平。因此,西部地区提高城镇化的质量、加快城镇化进程,逐渐改变主要依靠物质资本投入的生产方式,转变城镇化进程的路径,走集约型之路。

1.人口城镇化对经济增长影响的分析

计量结果显示,西部地区人口城镇化对经济增长有着积极的推动作用,人口城镇化率的提高也伴随着经济的相应增长。事实上我国西部地区人口城镇化水平在1985-2012年之间有了长足的发展,但城镇人口增长并不一定意味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从人均GDP波动情况来看,西部地区差距较大,这一方面是收入不平衡的体现,另一方面也是西部地区人口城镇化发展程度不均的体现。

解决我国西部地区人口城镇化发展不平衡的问题,就要按照推进新型城镇化的基本原则,实行以人为本的新型城镇化[20]。与传统型的城镇化模型相比,新型城镇化表现为如下特征:一是全面化与可持续化。经济增长不再是唯一衡量指标,更多地考虑到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方面的持续协调发展。二是高效与集约化。总体上来看,我国人多地少,各类资源相对紧缺,多数地区生态环境较为脆弱。城镇化必须集约利用土地和其他各种资源,强调节约高效,实现人、城和自然环境的协同发展。三是注重人文精神。人是城市内的活动主体,强调人文精神和价值内涵,是对文化继承和个性尊重的表现。完善的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尤其是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是实现和重视人文精神的重要基础。

2.产业城镇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

西部地区产业城镇化进程及其经济增长效应呈现出明显的省际差异。回归分析结果中,指征城镇化水平的指标中,产业城镇化程度对西部12个省区的经济增长影响有很大差异,如青海、云南、四川和广西的产业城镇化对经济增长促进效果并不明显,而其他省份则相对明显。西部地区各省自治区城镇化水平差异显著,而且产业增长差异也较大,这种差异是决定省际差距变化的重要变量。同时,西部地区的产业城镇化率远远高于人口城镇化率,说明西部地区并没有出现城镇化水平低于工业化水平的城镇化“堕距”现象。

在我国城镇化与工业化的快速发展的阶段,我国西部地区资源消耗量和环境承载力跟人口变化之间面临尖锐矛盾。实现城镇化与工业化的良性耦合,是在当前国外市场有效需求衰减的趋势下,扩大内需、促进经济增长、解决“三农”问题、构建和谐社会的内在要求和重要支撑[21]。进一步来看,为了保证西部地区城镇化进程的稳步推进,必须随时掌握其城镇化与工业化发展的现状、特点以及变化趋势,从而进行一定尺度的预测,这样才能不断提高城镇化与工业化的可持续发展水平,实现城镇化与经济增长之间的良性耦合。

3.城镇化溢出效应对经济增长的影响

空间计量的结果证实了我国西部地区经济增长存在溢出性,但这个溢出效应并没有预测中的明显。然而更值得关注的是,随着时间的发展,我国西部地区在经济增长上的溢出效应是一个增长的过程,即随着经济的发展,西部省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因此有必要对西部地区城市群的建设作出科学的规划。

由于城镇化的空间溢出效应对经济增长有着正向促进作用,西部各省区之间的相互联系也日趋紧密,因此本文认为西部地区在建设新型城镇化过程中,即要发展大城市,又要建设城市群。虽然有观点认为,中国绝大多数地区都没有发展城市群的必要,它们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努力发展现有的各个大城市。然而,城市群观点的重要意义不仅在于这一概念激活了中心城市以外的中小城市的土地市场,通过把城市规划成区域功能中某项节点的方法,将地方城市的经济潜力充分发挥。如果失去科学的规划指引,小城镇的发展只能依靠土地市场,大量的资本涌入,却没有足够的市场支撑。城市群是一个地理现象而非地理事物,城市群至今还没有形成固定的边界、衡量指标,目前的界定主要是针对城市群内部城镇之间的联系而得到的,依据联系的类别、联系的强度、联系的距离的不同,可以使得一个城市群的划分变得可大可小、可强可弱。而一个较为成熟的城市群,内部联系的种类多、强度大、距离也小,西部地区城市群的发展和划分存在重重困难,没有经济理论依据地划定城市群其实更多的是画地图,画地图的依据甚至来自看地图。规划城市群是希望人口、产业向这些城市群集中,促进国土高效利用,但是如果规划缺乏目的性,盲目地扩张城镇数量而不注重发展前景和质量,那么就会带来不利的影响。

(二)政策建议

理论分析和实证检验的结果表明,城镇化的带动作用尚未得到充分发挥,西部地区仍相对滞后。1985年以后,西部地区人口城镇化和产业城镇化与经济发展显著相关。但是,空间溢出效应却不显著,说明人口城镇化、产业城镇化与城市空间扩大不协调,城镇化的建设质量较低。因此,西部地区应该注重提高城镇化进程中的质量而非水平或程度。在我国整体经济增速放缓的今天,东部省区的经济增长速度固然重要,但并不意味着可以对西部地区经济增长和城镇化进程的忽视甚至无视,恰恰相反,不论是西部地区丰富的矿产资源和人力资源,还是广阔的可供挖掘的市场空间,东部地区因达到瓶颈而减缓的经济增速和难以打开的投资渠道,都有望在西部地区得到实现。要使西部地区城镇化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形成良好的耦合机制,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第一,以增加有效就业为导向,承接发达省区产业转移。西部地区要充分利用其劳动力资本拥有量较高的比较优势,以增加有效就业为导向,承接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省区的产业,在一定程度上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这样,一则可以提高西部省份的实际就业水平;二则可以提升居民收入并缩小城乡收入差距;三则可以为进一步进行产业结构升级提供必需的经济基础,在后续发展中实现由劳动密集型向资本密集型进而技术密集型产业的顺利过渡;四则可以为城镇化的推进提供基本的人口要素和经济支撑。

第二,运用投资工具,改善西部省区城镇基础设施状况。区域差距的表现之一,就是基础设施的建设水平差距。良好的基础设施环境,对提升区域竞争力、吸引产业转移以及提高区域经济增长水平有非常重要的促进作用[22]。同时,基础设施建设是地区城镇化发展的基础和支撑,同时也是城镇化的建设内容之一。因此,建议在政府主导下,运用投资方面的一揽子工具,在西部省份城镇化过程中鼓励各种资本进入基础设施建设领域,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进行投资体制的创新实验,使政府、居民个人和投资方在投资与受益方面达到基本均衡,实现基础设施建设、城镇化过程、经济增长和政府职能转变的良性耦合。

第三,推进制度创新,提升城镇化质量。改革开放37年来,制度创新对我国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有目共睹。在改革开放初期,我国劳动力呈现“无限供给”的状况,大量的农村剩余劳动力给经济增长带来巨大红利,而近年来关于人口及劳动力状况的研究表明,我国的劳动力已经开始出现短缺状况。劳动力迁移的路径依然是由中西部流向东南沿海,西部省份城镇化速度较慢和质量较低的现状,制约了当地农业人口在本地实现城镇化。因此,建议改革户籍制度等相关基础制度,消除制约制度,使农民的城市就业、社会保障、医疗、子女教育等方面与城镇居民享有相同权利。

第四,正确看待城镇化进程对于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由城镇化的内涵以及上文分析可以看出,虽然大部分证据表明,城镇化可以带动人口从农村向城镇的转移,扩大城市的需求总量,从而推动经济随之增长。但本文对西部12个省份的实证检验发现,西部地区城镇化水平的提高对经济增长虽有正向影响,但这种正向推动作用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显著。当然这并非否定西部地区城镇化发展对其经济增长的作用,而是要提醒我们要以理性的思维和逻辑看待西部地区城镇化问题。也就是说,城镇化的推进不能机械地依靠人口数量的转移,这种表象的城镇化对于促进西部地区经济增长的作用并不明显。如果要做一个基本权衡,则更应该注重城镇化的质量,不应一味的追求城镇化水平的提升,最主要的就是要发展以人为本的新型城镇化,重视城镇化过程中的产业结构协调性以及空间上的影响作用,充分发挥西部地区城镇化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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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任红梅)

A Study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Urbanization and Economic Growth in the Western Region

ZHANGXiu-feng,LIUJiang,LIDong-fang

(School of Economics,Lanzhou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Lanzhou 730020,China)

Abstract:The urbanization promotes economic growth.The changes of production demands, consumption levels and factor mobility in urbanization can be included in the changes in domestic demand and industrial structure.Considering the impacts of the spatial factor on the economy,agglomeration effects and spillover effects of urbanization make an affect on economic growth. Based on the panel empirical data of western provinces and regions in 1985-2012, the space spillover effect is not obvious.So it is necessary to accelerate the construction of new urbanization to form a virtuous circle of new urbanization and economic growth.

Keywords:western regions urbanization;economic growth;population urbanization;industrial urbanization

中图分类号:F299.274.1:F12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2817(2016)03-0045-08

作者简介:张秀峰(1964-),男,陕西蒲城人,兰州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发展与转型问题;柳江(1975-),男,江苏东海人,兰州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经济学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中国转型中的增长问题;李东方(1990-),男,河南唐河人,兰州财经大学经济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经济增长理论。

收稿日期:2015-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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