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丁《蝇王》主题的多重内蕴
2016-04-12孙艳洁
孙艳洁
(辽宁大学公共基础学院,辽宁沈阳110036)
戈尔丁《蝇王》主题的多重内蕴
孙艳洁
(辽宁大学公共基础学院,辽宁沈阳110036)
长篇小说《蝇王》能够引起巨大的社会反响,除了作者的超凡创作技巧外,也展示了其深邃的主题思想内涵。评论界对其主题内涵的探讨和分析从未停止过,其中既有符合作者本意的真知灼见,也有批评家主观性的误读,但无疑都显示了一个不争的事实:《蝇王》的主题具有多重意义生成的可能性。《蝇王》主题的多重内蕴可以尝试从人性、宗教、文明等维度来评析,从而开拓更为广阔的审美阅读空间。
戈尔丁;《蝇王》;复合;主题
戈尔丁通过深刻的主题和独具一格的艺术手法,在《蝇王》这部反映人性中“恶的一面”的现代寓言中,探究了人类千百年来从未停止过的互相残杀的根源。作品中的主人公年纪都是在6岁至12岁之间还在“玩游戏”的儿童。他们生性活泼、天真烂漫,作者用他们来表现人性“恶”的主题,形成一种鲜明的反差。故事还设置了一系列矛盾冲突,例如人的善与恶、人性与兽性、理性与非理性、文明与野蛮等冲突深刻揭示出文明、理性的脆弱性和追求民主法治秩序的难度,令人信服。从而说明了人类走向专制容易和奔向民主社会困难的道理。《蝇王》讲述的虽然只是一个想象中的故事,小说中的主人公都是儿童,但是故事的内容却是当时英国整个社会的缩影,这些儿童就是成人的化身,他们只是重复了大人们在现实社会所做的事。也许正是因为小说《蝇王》的“简单”,才留给读者和研究者更为宽广的思考空间和再创作的多重维度,也才形成了小说主题的深刻性和多义性。
一、人性:理智与本能的原始对抗
在所有对《蝇王》小说主题的评析中,从人性角度进行阐发的最为普遍。大多数评论者都认为,这里的荒岛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荒岛,暗无天日没有希望。戈尔丁的真实意图在于揭示人性固有的缺陷性,进而唤起人们对自己本性的关注和了解,从主观上自觉地净化它。戈尔丁在作品中论述了一个严肃而永恒的主题——人性的美丑善恶。戈尔丁认为,“‘恶’出于人犹如‘蜜’产于蜂”[1],人性生来邪恶,恶是一种人性的本能、一种与生俱来的潜意识,一切与恶相关的行为活动都是一种由人的本性驱使的本能冲动,而且人皆如此,无一例外。能够抵制和消解这种性恶本能的就是社会生活中后天形成的外部压力——文明的制约,如果没有这种制约,这种潜意识本能就会生成显在的恶意识,导致恶的行为。
戈尔丁的这种人性恶的观点,几乎与中国古代荀子的性恶论如出一辙:“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生而辞让亡焉。生而有疾恶焉,顺是,故残贼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顺是,故淫乱生而礼义文理亡焉。然则从人之性,顺人之情,必出乎争夺,合于犯分乱理而归于暴。”[2]值得注意的是,荀子提到的“顺是”,是人性恶念由潜入显的根本条件,也就是说,人性的恶虽然是生而存在,不可避免的,但其“归于暴”的直接诱因却是“顺是”——顺应这种人性的“恶”自由生长而不加节制。戈尔丁在《蝇王》中表达的人性观同样注重这种节制的作用,他选择了一群孩子作为小说的主人公,就是为了将分析的对象视域设定在还未过多接受文明驯化的本真的“人性”上。这些孩子所代表的,是一种原始的、没有过多人为约束与限制的、自然的人的本能,而让整个故事发生在一个具备维持人生存的基本条件的荒岛,则是戈尔丁的另一个“着力”之处。在这个荒岛上,没有人为制定的所谓“秩序”,更没有人类千百年来积淀下来的所谓“文明”,完全是一个自然、蒙昧、原始的伊甸园世界。在这样的前提之下,荒岛上孩子们的行为才是不受外力制约而自由发展演化的。戈尔丁的思想可以解读为:罪恶存在于人性中,这是不得不被接受的可悲事实。通常情况下,罪恶潜藏在人类的内心深处,裹藏在文明的外衣下,令人难以察觉。然而它一旦穿破文明的外衣恣意发展,则会造成世人难以想象的恶劣后果,人类也随之变成了极具杀伤力的恐怖动物。在《蝇王》这部小说里,戈尔丁用其细腻的笔触描写了来自文明世界,接受文明熏陶的孩子们是如何层层褪去其文明的外衣,最终回归了原始兽性本能的心路历程。初上荒岛之际,孩子们还能够自觉地组成一个具有民主意味的等级结构,不但选出了首领,还能够按照分工合作的方式建立一种现代社会的理性的生活模式,这是由于孩子们在踏上荒岛之前,一直生活在现代社会文明之中,凭他们仅有的一点对文明的理解,他们懵懂地希望能够在荒岛上建立一个与现代文明社会一样的组织模式。但毕竟孩子们心中那些对文明和理智的信念扎根未深,成人的社会生存规则和文明法则的影响在他们的心中是不稳定的,具有被摧毁的可能性。而且,荒岛这一现实环境无法给他们十分薄弱的文明模式提供足够的限制和摹本,孩子们只知道应该像大人一样建立一个社会组织,却不知道这样的组织应该怎么样维持下去。荒岛给孩子们提供的只是能够维持生命的物质,而无法给他们提供精神上的理性支持,久而久之,这种物质供给更多地唤起了孩子们作为人的来自动物性的原始本能,原始的欲望和冲动使文明在荒岛上变得愈发势微,最终,人性恶的本质便慢慢显露出来,赤裸裸无遮掩的人性最终战胜了理智和文明。
作为一个性恶论者,戈尔丁与荀子一样强调后天的约束和文明的制约对人性恶的本质的制约与改造。在经历了二战以后,戈尔丁深深地感受到了人类理性的脆弱,因此他更加坚信:人性中的恶虽然是不可抹杀的,但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对人性之恶的视而不见,放任自流。在作品中,作者通过孩子们的表现一步一步地向我们展示了人性之恶的由隐到显,由弱到强的变化过程。当这种恶得不到有效的制约和控制的时候,就会由潜在的、不确定的转化为显在的、支配性的,甚至是毁灭性的。在戈尔丁看来,战争是人性之恶不加束缚而产生的恶果,当人性之恶战胜了理智,这种恶果最终给人类自己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二、宗教:“原罪”的救赎与困惑
作为基督教重要教义之一,原罪说一直对西方世界有着深远的影响。根据《旧约圣经》创世记的记载,人类的始祖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中,因为受到了蛇的诱惑,违背上帝的禁令,偷吃了禁果,这一罪过后来成为全人类的原始罪过,故名原罪。西方古代的宗教先知者认为,人类的原罪必须要用一生来忏悔、赎罪而只有今生笃信上帝,虔心忏悔,来世才能获得灵魂的救赎。基督教的教义认为:原罪的存在,使人类和完美的神相隔绝,使人类之间无法真正沟通。戈尔丁在《蝇王》中将人的本性之恶归结于宗教意义上的“原罪”,当现实环境不能给人以足够的抵抗原罪的力量,宗教意义上的“救赎”也许能够成为一剂医治人性缺陷的良药,但无论是“先知”的拯救还是原始图腾的崇拜力量,都不足以为人类走出精神困惑引路领航。
戈尔丁笔下的西蒙可以看作是基督教先知的化身。戈尔丁让西蒙具有其他孩子所不具备的精神力量,他善良、忠厚、诚实,具有极大的责任心、敏锐的洞察力和精准的判断能力。先发现了荒岛上的“野兽”只是孩子们内心的原始兽性的人,而不是所谓的野兽。作为人类先知的象征,他能够对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做出合理预见,他能够同“蝇王”进行交流,有时候也会与来自他内心的原始的冲动与反抗进行交流。他超人的自觉和认知给予了他高贵的道德和良知,他深谙人类本性的暴戾和内心的阴暗,他所看到同伴的恐慌和害怕只不过是对埋藏在人类心中的对邪恶和死亡的一种本能抵抗和反对罢了,对人的认识往往是深刻而本质化的。他具有着古希腊先贤的理性哲思,他认识到所谓的野兽不过是人自身,这正契合了苏格拉底“人要认识你自己”哲学呼唤,同时他的意识又让他具有超凡的勇气和救世主一般的献身精神。为了证明自己对“野兽”的判断,他独自一人到丛林深处一探究竟,然而先知的结局往往以悲剧收场,在他的脑海中所谓的“野兽”不过是飞行员的尸体,当他发现人们误把飞行员的尸体当做野兽后,急于跑下山崖告诉大家,却因癫痫病发作而被视为野兽杀害。西蒙狼狈地爬进马蹄形的圆圈,一群孩子开始高喊着“杀野兽哟!割喉咙哟!放它血哟”[3],同时棍棒交加。正是这略显庄严的野蛮游戏使得这群孩子从这“单一的有机体”中体会到了所谓的“安全感”。内心充满恐惧的个体只有融入一个可以迫害他人的有机体,才会找到力量和安全的源泉。也就是说,邪恶的力量来源于内在的恐慌,在某种程度上说,邪恶就等同于恐慌。而西蒙是最缺少这样的内在恐慌的人,因此他最清醒、最镇定、最富于合作精神和勇气。当最缺少恐慌的西蒙陷入了恐慌的深渊时,邪恶便向他伸出了魔爪。孩子们排成一个马蹄形的阵势,西蒙的喊叫“山上有个死人”丝毫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像杀害一头大母猪一样杀害了西蒙,所表现出的残忍不禁令人发指。西蒙惨遭杀害的事实向世人表明了,所谓的“野兽”其实来源于人们内心和灵魂的扭曲,真正吞噬人类道德和良知的“野兽”,其实就是基督教所谓的“原罪”。
西蒙的死是个十足的悲剧,因为他们希望西蒙可以拯救他们,帮助他们找回泯灭的理性。从西蒙自身的角度看,他的死同样也是悲剧,因为他不仅没能成功地把其精神传授给孩子们,更可悲的是,就连他的死也没能唤醒愚昧与屠杀中的孩子们。然而,在读者心中,西蒙的牺牲并不是毫无意义。西蒙这头“‘野兽’在灰白的海滩上蟋缩成一团,血迹渐渐地渗透开去……当潮水的大浪流动时,环礁湖的边缘形成了一条慢慢向前伸展的磷光带。清澈的海水映照出清澈的夜空和光辉闪闪的群星座……潮水继续上涨,西蒙粗硬的头发披上了一层亮光。他的脸颊镶上了一条银边,弯弯的肩膀就像是大理石雕出来的……他的身子渐渐地浮在海水之中。……海水越涨越高……就这样,西蒙的尸体轻轻地飘向辽阔的大海。”[3]189人们圣化了死后的西蒙。“辽阔的大海”就是无边的宇宙——西蒙的精神永存。虽然西蒙解救荒岛儿童失败,“但他的精神是在拯救现实中的人类;人类不会忘记西蒙的牺牲,因为这种启示让他们避免了在核战争中残杀与彻底毁灭的命运。”[4]西蒙的所为是人类的警钟,它时刻提醒人类:达摩克利斯之剑就在我们头顶。这便是西蒙存在的意义。
西蒙的失败预示着先知的可悲命运和宗教救赎的乏力。书中那一段描写他与蝇王的意识对白,象征着宗教赋予人的精神力量和救世主对人类的救赎,而先知和救世主对人类拯救的失败,正说明了宗教的力量仍然无法使人摆脱困惑,获得真正的精神上的救赎。而西蒙本人,正如历史上出现过的所有先知者一样,最终归于寂寞。本质上,《蝇王》的着力点不单是在孩子们的获救,更是对全人类救赎的关注。戈尔丁认为,借助单个人的救赎就能够得到全社会的救赎,如果每个人都尝试改善自身,那么就推动了整个世界的变革。由此我们可以得出:戈尔丁在《蝇王》这部作品中对于“恶”的描写,其初衷是为了寻求一条真正能够救赎的道路,所有“恶”的展示最终也都是为了开启救赎之路。
三、文明:战争悲剧下的殉葬品
西方文明是戈尔丁在《蝇王》中关注的另一个主题,人类历史的进程就是文明和野蛮对抗的过程,而战争就是以野蛮对抗文明的最直接产物。在西方文明社会里,人类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建设着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但同时又运用物质成果去毁灭自己辛苦创造的精神文明,而且这种毁灭几乎从未停止过。现代文明在残酷的战争和杀戮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每每沦为战争悲剧下的殉葬品。直接引发二战的原因毫无疑问是因为法西斯的猖獗发动,以希特勒为首脑的法西斯分子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掀起了第二次世界大战,这几乎给人类带来空前绝后的灾难,表明了独裁势力的可怕存在,而民主是多么的软弱。当然,这其中好像还暗示了科技知识分子的命数和左右为难的社会地位。毕竟这些理性的科技知识分子有时候过度理想化了人类社会的命运和前景;他们所臆造的美好的乌托邦王国终究是不能实现的,社会的发展绝不仅仅是科学所能决定的,即生产力不能够线形单向决定社会的发展;历史已经有力地告诉了我们科技是一把双刃剑,它的负面影响是不可以被忽视的,只不过在现代社会表现更为突出,那是因为科学自身前进的速度更快了。这也是《蝇王》的现实意义所在,我们要合理且正义地运用高科技,反之会引发不堪设想的恶果。《蝇王》这部作品为全人类带来警示,作品里体现出如生活般的真实性以及主题刻画上的深度,对于人类理解自身以及人类社会都具有启示意义。每个人都应该了解自己的需求,直面自身的残忍与贪婪,才能去除对于本性的无知。当人们认识到自身的恶,才能够有效地抑制它,并选择做出善事,也只有这样人类才会停止互相残杀,迎来真正具有民主和秩序的文明社会。
戈尔丁在《蝇王》中表达的对文明的失望与困惑与他个人的生活经历是分不开的。1911年出生的戈尔丁,其父母都是知识分子。良好的家庭教育和异人的天赋,使他在1930年进入英国牛津大学就读,起初是按父母的意愿学习自然科学,而两年后,他发觉自己对自然科学一点兴趣也没有,而是对文学抱有浓厚的兴趣,于是便转而学习文学,并在学习期间就开始从事文学创作。1935年,戈尔丁以优秀的成绩毕业,事业顺利展开。1939年成了家之后,生活甜蜜美满。但是事与愿违,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了。1940年戈尔丁应征入伍,整整在海军服役五年。战争中,他中断了文学创作,战争迫使他远离家庭和亲人,战争夺走了他五年的宝贵时间和青春年华。
戈尔丁厌恶、痛恨这场万恶的战争,并认为万恶的战争起因于邪恶的人性。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曾经参加过“俾斯麦号”战役、大西洋护航和1944年的诺曼底登陆。这段亲身经历几乎颠覆了他的先前的一切世界观。在战争中,戈尔丁亲眼目睹了战争给人类带来的巨大灾难,看到战争把文明碾于铁蹄之下,战争的炮火轻而易举就把理想、信念、善良、友爱这些文明的象征顷刻化为乌有。同成千上万渴望和平的人们一样,战争在戈尔丁内心深处留下了无法磨灭的残酷烙印。因此,作为戈尔丁的处女作,《蝇王》就是以战争为背景并贯穿始终的。在小说中,孩子们来到荒岛上,就是迫于成人世界的战争,而在荒岛这个小社会里,孩子们最初精心建筑起来的文明又被人类原始的欲望所破坏。孩子们丧失理智、丧失道德后所发生的一系列纷争,恰恰是现实社会中成人世界的一个缩影。当那些文明的、道德的、法制的约束最终不得不屈服于人的原始欲望的时候,无休止的争斗就在所难免了,而战争最终使文明成为其铁蹄下的殉葬品。戈尔丁的小说一般不具有现代生活的场景,他常常将自己小说中的人物置身于一种特殊的境地。《蝇王》的故事发生在远离“现在”的未来和远离“这里”的孤岛上,这不仅使小说带有惊险故事的意味,因而受到广大普通读者的欢迎,而且使小说所揭示的人性不受生活中种种偶然因素的干扰而更加具有普遍性。
在《蝇王》创作中,戈尔丁凭借着他独特的思考能力与超人的镇静探寻着人类有史以来从未停止过的撕扯与杀戮的根源,是一部旨在揭露人性恶的现代版寓言。故事巧妙地设计了人的原善与原恶、人性与兽性、理性与非理性、文明与野蛮等一系列矛盾冲突,其结果强有力地展现出文明、理性的软弱性和探求民主法治秩序的不易,讲述了人类走向专制容易,迈向民主社会困难的道理。在贪婪和野性面前,人类文明为何如此禁不住考验?这正是《蝇王》所思考的关键之所在。正是由于其对有关人性善恶的根本问题的探索,《蝇王》被一些评论家称为寓示人类所处状况的“寓言”“讽喻”或“神话”。从这个意义上说,戈尔丁对文明的失望和困惑是不言而喻的。正如文明不能拯救这些孩子们一样,现实世界中的文明也不能将人类从其本性驱使的相互杀戮中解救出来。当对文明的探求在原始人性的欲望面前节节溃败的时候,也许留给人们的不仅仅是对现代社会文明的失望。当人们正在为了呼唤世界和平与正义的时候,本文留给我们更多的则是对人与社会关系的深层思考。
[1]Golding William.The Hot Gates[M].London:Faber and Faber,1965:87.
[2]王森.荀子今译[M].北京:中国书店,1992:64.
[3]威廉·戈尔丁.蝇王[M].龚志成,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5:171.
[4]阮炜.理性为什么被邪恶击败?——读戈尔丁的《蝇王》[J].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1993(4):28-38.
The Writing of Humanity——The Interpretation of Multiplicity of the Theme of Lord of the Flies
Sun Yanjie
(College of Comprehensive Foundation Studies,Liaoning University,Shenyang Liaoning110036)
The novel,Lord of the Flies,gave rise to tremendous social repercussions,not only because of the author’s extraordinary literary techniques,but the ideological implications of its profound theme.The community of critics never stops the analysis and exploration of its theme connotation,among which there are the insights,the author’s intentions,as well as the critics’subjective misunderstandings.All these exhibit an undeniable fact that the theme of Lord of the Flies demonstrates the possibility of its multiplicity.This study intends to evaluate and analyze the multiple implications of the theme in terms of humanity,religion and cultivation,aiming at broadening the aesthetic reading space of the novel.
Golding;Lord of the flies;multiplicity;theme
I106.4
A
1674-5450(2016)01-0112-04
【责任编辑 赵践】
2015-11-20
2014年度辽宁省教育厅科学研究一般项目(W2014010)
孙艳洁,女,辽宁沈阳人,辽宁大学讲师,文学硕士,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