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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老生》的叙事方式与历史构建

2016-04-12荀睿

商洛学院学报 2016年1期
关键词:叙事方式老生

荀睿

(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陕西西安 710119)



贾平凹《老生》的叙事方式与历史构建

荀睿

(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陕西西安710119)

摘 要:近年来,贾平凹着力于对乡土书写的回归,以求赋予其更为宽广的时代内涵。新作《老生》凭借民间唱师的身份和第一人称“我”的口吻意图勾勒历史的面貌。“我”在两层叙事文本中因叙事身份多样性和存在方式的边缘化特点,客观地展现着历史的发展脉络,也表现出作家在面对复杂的历史真相时所做出的价值选择。其中《山海经》作为小说重要的关照性文本,二者在叙事时空的不同维度上彼此呼应,并在外在的时间线性关系上形成对话。作家以此为依托进行历史叙述,凭借个人记忆对跨度巨大的时间进行梳理,在对历史真实的消解与构建中思考着当下的意义。

关键词:《老生》;叙事方式;个人记忆;历史态度

“至于此书之所以起名《老生》,或是指一个人的生活得太长了,或是仅仅借用了戏曲中的一个角色,或是赞美,或是诅咒。”[1]这是贾平凹本人对于《老生》书名之所以为此所做的解释。从《秦腔》《高兴》《古炉》《带灯》《老生》这四部作家近十年来较有分量的长篇小说看,它们的着眼点都是农村的当下或过去现实,而又与现代文明发生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秦腔”“高兴”“古炉”“带灯”[2]像是一种符号的隐喻,也更明白地暗示着文意和文题的对应关系。而“老生”却无具体所指,在令人想到“老生常谈”那种漫无边际的生活流外,似还潜在着一种淡淡的忧愁和禅意。在这种无目的的目的性驱使下,《老生》在叙事方式上选择了以一个民间“唱师”的身份回溯历史的形式,并伴随文本时空交错的书写,同时在个人记忆对历史记忆的钩沉中寻找着虚构与真实的平衡。

一、隐于文中的另一个“我”

《老生》开头篇的第一句“秦岭里有一条倒流的河”[3],也是自成一段的一句。贾平凹似乎很钟情于这样一种具有叙事意味的开头方式。在之前的作品《秦腔》开端就有“要我说,我最喜欢的女人还是白雪”[4]的同类形式。两部作品都选用这样的形式,其用意也大为一致,以最简单的方式将叙述者引至台前,使叙述人的身份最先确立。在《秦腔》中的是那个从下文可知的“疯子引生”,而在《老生》,就是这位讲“倒流河”故事的人。在这种情况,第三人称叙事的方式便可以顺利结构整篇文章,叙述者作为全知全能的存在铺演整个故事的情节,这便类似于中国古典小说的叙事方式。

或许作家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以此种方式来写《老生》。他请出这位“讲故事的人”似乎更着意于让读者对“故事中讲故事的人”感兴趣。从倒流河到对棒槌山山洞里大水流的预言,唱师以一种玄异的方式走来,文本迅速地进入第二层的叙事阶段。唱师的名字不详,外貌也十分模糊,仅仅只是“高个子,小脑袋,眼睛瓷溜溜,没有一根胡子”[3]2的寥寥几笔,模样上实在算不得英俊大方,再者“年轻人说他们小时候看见他就是现在这模样,老年人也说他们小时候看见他也是现在这模样,”[3]2可知他年岁不小,经历的事也不少,以至于“二百年来秦岭的天上地下,天地之间的任何事情,你还想知道些什么?!”[3]3。这些无所不知的能耐和关于他的传说“这就让镇上的人再一次议论了唱师,觉得他有些妖”[3]4。于是“妖”成了对唱师的一个评价,略有玄乎而令人不可思议之感。但即便为“妖”,“唱师就是神职”,中国人对于神的情感往往是因惧而生敬,唱师是走乡串户谋生路,为着善意渡人生死。唱师生命在小说的开头仿佛倒流一般,即将到达尽头,可是“秦岭里的山哪一处他没去过呢,哪一条沟壑那一座崖岩不认识他呢?”[3]6故事便循着唱师的口和生活轨迹慢慢回溯,《老生》的四个故事讲述的百年历史才得以一一串联。书中的唱师,“我”充当着故事的主叙人。“我”是一个全知全能唱师,可以知晓过去,也可以预知未来。

但作为小说的叙事主体,“我”却是以一个边缘人的身份出现。同为叙事主体,就像《秦腔》中的“疯子引生”,当需要帮忙干活,人们才会叫来“引生”;比如《古炉》,当村人想要吸烟的火种或是需跑小脚路,才会想起“狗尿苔”。同样在《老生》里,当有人死去,才会有人请“我”去唱阴歌。“我”所做的,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件事,以至于最后立碑只写得一句话:“这个人唱了百多十年的阴歌,他终于唱死了”[3]288,以“我”的死使一切都归于尘土。“我”唱着阴歌为亡人引路,行走的疆域伴随着生与死的变迁,虽做着全知全能的神职,却也有无法摆脱的宿命。叙述人“我”的边缘化生存状态使得整个叙事拥有边缘人的视角,也更符合看故事人的心态。但叙事的两个层级的划分,使得站在故事的故事之外看作品,以及“我”的背景的模糊性,经历的传奇性和叙述身份的特殊性便使这之间产生了一种无形的距离感。这个“我”既是一个主观的叙述者,又是一个被讲述者,既是整个事件的经历者,实际上又是个旁观者,这种复合文本的结构和复合的身份尝试,使得“我”的存在方式更为复杂和尴尬,因此最大限度地贴近叙事主体将获得更为宽广的阐释空间。

实际上唱师的角色更类似于《古炉》中善人的角色,“善人讲天命,讲人应该各司其职,各安其分,其实讲的是一种秩序”[5],善人在小说中大段的伦理说教实际是在寻求一种传统道德的归属感,是对“文革”那个混乱时期的脆弱反抗。唱师最多的还是在唱阴歌,不论人世如何变幻,他也总是从“开歌路”唱起。到了不能唱的年代,“我也便认真了,再不和他戏谑,当着生人面就恭恭敬敬叫着他是副县长。”[3]125所以他性情最多还是“顺”,因此才能在汹涌的大潮中隐没和保护自己。但这种性情并未生出“油滑”腔调,也未因此泯灭良知,反更显出“人情”。唱师本身和他的唱词保藏的不再是依仗固守的传统对现世的反叛,而更多是对传统道德的怀念和人本真灵魂的安慰。所以“我”作为主叙者的身份隐现在漫长的历史中,以不变的态度润滑着时代和时代滞涩的关节,因此当“唱师这个幽灵般的讲述者被请出来了,其实他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6]。

二、与《山海经》的文本互应和交错的时空感

被“倒流河”驱使的“我”,作为唱师回忆并叙述着近百年来的生活,使得整本小说自然笼罩在一种平静且忧伤的气息之中。小说为了渲染和营造这种历史的气氛,有意将《山海经》这一特殊文本引入,也因如此,《山海经》不但对《老生》的内容方面有着导入和渗透作用,而且对小说的叙事方式,历史态度甚至是哲学层面问题的思考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小说中分九次引用了《山海经》中《山经》的内容,通过小说第一层叙事中以老师教学生以及旁边躺着生命快到尽头的唱师为第一的场景,《山海经》以作为教学的单纯文本方式出现。教书先生、学生、唱师,三个人物出现在一个时间层面上,这一时间可以称为第一叙事时间。小说结尾唱师老死了,“老师还要教《山海经》,没法再教了,说:‘哦,那就讲这四天吧。’”[3]288实际上第一叙事时间仅仅只延续了四天,这四天的时间伴随的是有声师生间《山海经》的诵读和答疑以及无声唱师的知觉和回想。唱师的回忆是一段相当长的历史,分别讲述了四个时间上相互连续的故事,从“秦岭游击队”一直叙写到对今天农村的所知所感。虽然小说中没有明确注明这四个故事发生的具体时间,但是通过一些特殊事件名称的暗示以及参照《老生》的后记中作者对于创作初衷的说明,这些事件的时间都不难得出。“能想的能讲的已差不多都写在了我以往的书里,而不愿想不愿讲的,到我年龄花甲了,却怎能不想不讲啊!?”[1]291,因此小说的故事脉络跟作者几十年的亲身经历有着密切的关系。关于小说第一个故事“秦岭游击队”的时间上是比较模糊的,“在我的幼年,听得最多的故事,一是关于陕南游击队的,二是关于土改的。”[1]290陕南游击队的建立据《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四川党领导的武装斗争》中,“陕南游击队的前身是红二十九军。1933年红二十九军在西乡失事后,留有一部分人和红四方面军的特务队合并,组成了陕南游击队。”[7]而《华阳苏区》中关于孙鸿回忆秦岭游击队组建情况的介绍,“1936年,上级派我回陕南在红二十五军政治部主任郑位三的领导下工作”“我给他汇报了情况,并讨论总结了华阳游击队失败的原因。郑位三主任指示,要‘赤化陕南,夹攻关中’取得一省或几省的首先胜利,必须先赤化秦岭山区,在秦岭南北山区做地下工作,发动组织群众,准备成立游击大队。”[8]“从1937年春季开始,我在眉县法牛嘴私塾教书,并做地下工作,到1939年夏季,决定改业转移地方,随即辞退教书,到岐山、眉县边境的斜关峪鹦鸽嘴、寺院子、桃川、太白山一带,一边背板,一边做地下工作。到1942年9月,我发展了愿意参加游击队武装斗争的约80余人。以背木板积蓄的钱买了两支土造的八音枪,准备展开武装斗争。到1943年4月,在太白山大包梁正式成立了秦岭游击队。”[8]72-73从中可以看出,陕南游击队是由二十九军旧部和其他部队重组的新部,而秦岭游击队则是在解放区重新建立的部队,有着从无到有不断壮大的过程。作家记忆中的“陕南游击队”化身为“秦岭游击队”,这样的背景选择使得小说对抗战到解放战争这一段的叙事可以有更大扩充的容量,也使得整部作品在题材选择上更有民间性和传奇性的特色。其后的情节便是遵循历史发展的脉络,历经着土改、“大跃进”、人民公社、文革、改革开放等重大历史事件。由此唱师所回想的四个故事作为第二叙事时间,经历了从20世纪30年代中期到21世纪初期这样一个近八十年的大跨度。

贾平凹迄今为止大量的小说作品中选取的多是当下的都市和农村题材,在时间把握上也很具有现实性和针对性。比如八十年代的《商州》系列,九十年代的《废都》模式,新世纪至今的《秦腔》等一系列创作都是选取时代背景中的某一个问题来持续的深入和发展。作家擅长的是将浓缩的时间或是有限的时间作为发散的起点,透过棱镜面式的叙述而折射出无限的内容。这样对时间的处理方式,使得叙事速度在作家的笔下可以人为的把控,叙事的效果和张力更易得到凸显。很明显,在《老生》中作家又尝试着换一种写作的方式。从《老生》中,似乎找不出特别明确的主题,而且在背景时间的选择上跨度又非常大。小说没有一个贯穿始终的情节,不变的只有“唱师”“匡三司令”这样以符号形式出现的人物。因此小说中每一个故事间两次《山海经》的穿插,在适时或是历史的节点上将人的意识迅速抽出,让读者在两层叙事空间里来回穿梭,目的是不让其沉溺在漫长琐碎的历史叙述中,清楚的认识历史的过去和现在,有意让两个时间之间发生对比关系,这应是作家在创作之初就有的思考。同时唱师作为小说第二层叙事的主叙者,他的回忆遵循的实际上是《山海经》的叙述方式,即是一山一水的依次行走,这无形中是对于第一层叙事文本《山海经》在空间上的呼应。而两个并行的时空最终以“唱师之死”交汇到一起,走向共同的归途。“严格讲,《山海经》的引文与唱师的记忆并不直接联系,只是时空的深层次互动,这样能不能有效,效果好不好,也仅是一种尝试。”[9]109于此《山海经》更像是一种坐标式的存在,《老生》也不是一个单纯的依靠时间线索来铺演情节的作品,这样交替的时空感将作品置于一个动态的叙述框架下,历史的过去与现在有了交涉,生出某种必然的联系。

三、个人记忆对历史构建的局限与反思

《老生》的题材选择确实是非常适宜进行宏大的叙事。从解放战争到当下的中国,每一个历史时期都有结构成长篇的可能。显然贾平凹并不是一个偏爱宏大叙事的创作者,从这十几年的作品看,《秦腔》里的疯子引生,《高兴》里的拾荒者刘高兴,《古炉》里的狗尿苔,到《带灯》中的基层女干部带灯,都是通过小人物的视角来进行对人生的关照。《老生》在叙述者的选择上与之前有着一脉相承的关系。而对于如何把控这样繁杂的历史叙事,作家在近年来的作品中提到“这是一个人到了既喜欢《离骚》,又必须读《山海经》的年纪了”[10],并给与《山海经》很高的评价,他认为“《山海经》是我近几年喜欢读的一本书,它写尽着地理,一座山一座山地写,一条水一条水地写,写各方山水里的飞禽走兽树木花草,却写出了整个中国”[1]291。无疑,《老生》是借鉴上古神话《山海经》的叙事模式,但其本身却并没有写史的欲望,也不以此为出发点,“只是写我经过的和长辈人曾经给我讲的事。”[9]110从这样的创作意图看,《老生》是从个人的经验出发,以历史化的手法对个人记忆进行整合与再造,最后也契合了历史的传统,一定程度上恢复了历史多义性的面貌。

《老生》既不是人物传记,也不是家族史,虽没有戏说的态度,但却包含传奇的色彩。其实“《老生》并非一般意义上的民间写史,也许更准确的说是将历史民间化”[11]。民间写史与个人写史的概念和范围都难以界定,“民间性”的内涵也一直是学界争论不休的问题。与正统历史相对照的民间写史,由于民间视角和民间经验的融入,相比于正史的严肃性和距离感,明显更具有亲和力。但历史是否可以民间化,小说又能否担当起这种重要的角色,却是值得思考的问题。历史有自己的内在逻辑和发展脉络,其写作者在很大程度上要摒弃个人对历史的情绪甚至偏见,虽然带有个人化色彩的价值尺度和评价方式不可避免,但秉持相对客观公正的态度也一直是史家的追求。事实上,除了如熟知的《史记》这样在文学性和个性化成就方面与历史价值具有同样杰出的作品外,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往往是总揽的、主体的、唯一的历史,正史在努力追求重大政治事件真相的过程中使其在民间的情感投射成为残缺甚至是空白。历史似乎和普通人难以产生沟通和共鸣,芸芸众生的体验和声音常常被排除在主流的话语之外。但历史本应是多声部的合奏,是复杂无序的集合体,亟待开发的民间资源将成为填补这一空白的良方。《老生》在做的就是这样一种努力和尝试,而不可忽视的是小说的虚构特征,这一特殊性使其与历史真实性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二者所追求的真实从属性上是完全不同的,即便以真实史料为依托建构出的小说作品也难以在以事实为基础的真实性层面上与之相比较,所以《老生》中的历史民间化应该在历史的民间感受这一角度来考量。

作家把个人记忆与情感借“唱师”之口得以表达,《老生》中讲述的历史是由个人经验构建的,这种历史从某种程度上讲的确是个人的,民间的,其历史真实性也不应成为讨论的重心。但作品所表现的恰恰是对历史中个体的存在方式的探讨及对历史真实性的怀疑。除过第二个故事“秦岭游击队”基本上是作品各部分都有涉及的一个内容。从“秦岭游击队”的组建、战斗、失败,到作为秦岭革命斗争史采编的主要部分,再到“一棵杏树”作为革命教育基地的设立;从流氓似的小人物“匡三”到人人想见的“匡三司令”。“老黑”“老皮”“墓生”“老余”“戏生”,流水似的人物,在各个时期被历史驱赶着奔命一样的生活,小人物很快地被历史忘记,“要编写秦岭革命斗争史,组织了秦岭游击队的后人撰写回忆录。”[3]143但是他们“都是只写他们各自前辈的英雄事迹而不提和少提别人,或许张冠李戴,将别人干的事变成了他们前辈干的事”[3]143。因为游击队的经过,山谷里的一棵杏树成了教育基地,后人看过去往往是各怀心思使历史的面貌逐渐的换了模样。而唱师是所有故事的亲历者,类似的事情太多,他也太清楚其中的缘由,最后选择离开便成必然。作家在此的态度不禁演化出一丝嘲讽,以虚构的作品来反观真实甚至是质疑真实,最终也消解了真实。但在《老生》里,构建历史的目的其实并不是为了解构历史,而是对历史的反思。“这一切似乎远了,或渐渐远去,人的秉性是过上了好光景就容易忘却以前的穷日子,我们发了财便不再提当年的偷鸡摸狗,但百多十年来,我们就是这样过来的”[1]293,如今的当下被不断地复制遗忘成为历史,无尽的未来也将依着这个模板演变成所知的过去,处在过程中的人浑然不知或者更多的是习以为常,这无疑是作家对于现实人生清醒的认识与沉重的忧患。历史终将归属于过去,就像唱师虽然长久的活着却依旧摆脱不了死亡的宿命,强调对历史的记忆是为了重新思考当下的意义,更重要的是对于生命的和历史态度的选择。历史的苦痛是遗留在每一个人身上的印痕,但终究“写苦难是为了告别苦难”[1]111。

参考文献:

[1]贾平凹.老生·后记[M]//老生.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4:294.

[2]孙新峰.“带灯”等“天亮”——论《带灯》小说中的人物形象[J].商洛学院学报,2014,28(1):16-23.

[3]贾平凹.老生[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4:1.

[4]贾平凹.秦腔[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5:1.

[5]陈晓明.贾平凹长篇小说《老生》:告别二十世纪的悲怆之歌[N].文艺报·文艺评论,2014-12-19(2).

[6]杨庆祥,杨晓帆,陈华积.历史书写的困境和可能——《古炉》三人谈[J].文艺争鸣,2011(7):51-56.

[7]中共四川省委党史工作委员会.陕南游击队和川陕游击队[M]//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四川党领导的武装斗争:下集.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1987:423.

[8]中共洋县县委党史研究室.秦岭游击队始末[M]//华阳苏区.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4:97.

[9]刘心印.贾平凹谈新作《老生》——写苦难是为了告别苦难[J].国家人文历史,2015(1):108-111.

[10]贾平凹.带灯·后记[M]//带灯.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3:362.

[11]王尧.神话,人话抑或其他——关于《老生》的阅读札记[J].当代作家评论,2015(1):60-65.

(责任编辑:李继高)

doi:10.13440/j.slxy.1674-0033.2016.01.003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0033(2016)01-0013-05

收稿日期:2015-11-25

作者简介:荀睿,女,陕西西安人,硕士研究生

A Research on the Narrative Form and Construction of History in Jia Pingwa's Lao Sheng

XUN Rui
(School of Literature,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Xi'an710119,Shaanxi)

Abstract:In recent years,Jia Pingwa is committed to writting novels about his native land from his memory,therefore providing much more meanings of the time.The novel Lao Sheng outlines the appearance of history of China with identify of folk artist and the fist person.Between the two layers of narrative text,the characteristic of"I"with marginalized existence and multifarious narrative identity objectively describe history development skeleton.And it shows author's selection on value when faced with complicated historical truth.Shan Hai Jing as an important relevance text for Lao Sheng,both of them are connection with each other in different narrative time and space,dialoguing in linear relation of time.Accordingly,author narrates history and sorts out the long time with personal memory and thinks about the meaning of reality through deconstructing and constructing the truth of history.

Key words:Lao Sheng;narrative way;personal memory;historical attitu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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