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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天胤与嘉靖版《汾州志》《山西通志》《介休县志》的编纂

2016-04-11张勇耀韩兵强

史志学刊 2016年5期
关键词:通志志书山西

张勇耀韩兵强

(1.《名作欣赏》杂志社,山西太原030002;2.武汉科技大学,湖北武汉430081)

孔天胤与嘉靖版《汾州志》《山西通志》《介休县志》的编纂

张勇耀1韩兵强2

(1.《名作欣赏》杂志社,山西太原030002;2.武汉科技大学,湖北武汉430081)

孔天胤于嘉靖三十三年(1554)致仕。归汾后,主纂了第二版《汾州志》八卷,这是汾州历史上第一部体例完备的志书,为此后《汾州志》《汾州府志》《汾阳县志》的修纂奠定了重要的基础。孔天胤还曾为嘉靖版《山西通志》《介休县志》作序,并提出建议,将嘉靖版《山西通志》由十九卷增为二十卷,增加了“帝王”一卷,这也为后来雍正版《山西通志》所承继。孔天胤为山西的历史文化传承做出了重要贡献。

孔天胤 《汾州志》《山西通志》《介休县志》 史志纂修方法

孔天胤(1505—1581)字汝锡,号文谷子,又号管涔山人,汾州文同里百金堡(今山西文水县西槽头乡百金堡村)人。嘉靖十年(1531),孔天胤以《诗经》举山西乡试第六名举人,嘉靖十一年(1532)又以一甲第二名高中进士,汾州为修“榜眼坊”[1](清)康熙《汾阳县志》卷四《坊牌》:“榜眼坊:在同节坊。嘉靖十一年,为孔天胤立。康熙二十六年孔衍泗重修。”。因明代的制度规定宗亲不得担任京职,授官陕西,担任按察司佥事提调学校。嘉靖十三年因选贡非人,降直隶祁州(今河北安国)知州,建庙学,修贞文书院,多有建树。嘉靖十五年升河南按察司佥事兵备颍州。后历官河南左参议、浙江提学副使,陕西参政、按察使、右布政使,河南左布政使,于嘉靖三十三年(1554)致仕。归汾后,修《汾州志》八卷,并为嘉靖版《山西通志》《介休县志》作序,为山西的历史文化传承做出了重要贡献。

一、主纂第二版嘉靖《汾州志》

孔天胤归汾后的最大文化贡献之一,就是修纂了汾州历史上第二版《汾州志》。

汾州地方志有《汾州志》《汾州府志》《汾阳县志》等名称,存在一些容易令人混淆的地方。若了解了汾州的历史沿革,就会对此有一个较为清晰的认知。汾州于万历二十三年(1595)升为汾州府,附郭设汾阳县。在此之前所修的志为《汾州志》;设府之后所修的府志叫《汾州府志》,附郭则修《汾阳县志》。

如今我们所能见到的汾州旧志,《汾州志》散佚;《汾州府志》有两种,分别为明万历版和清乾隆版;《汾阳县志》有五种,分别为清顺治版、康熙版、乾隆版、咸丰版和光绪版。而按陈光贻《稀见地方志提要》[1](明)陈光贻.稀见地方志提要[M].齐鲁书社,1987.所说,汾阳设府之前,仅《汾州志》就有三种:

汾阳之有志始嘉靖三十三年,知州陈秉忠、州人王纬为《汾州志》。越六年,冀南道彭范,州人孔天胤增成之。万历十一年,知州白夏、州人王缉又踵其事。

此说也见于清代所修县志的“旧志序”中。康熙版《汾阳县志》引旧志中王缉序:“汾故无志,自嘉靖甲寅岁,先兄龙冈草创之,殚精竭力,汇成四册。己未,文谷孔公修饬之,酌古准今,厘为二册,锓梓并传。”康熙版分纂者赵日昌序曰:“明嘉靖甲寅前,吾汾河尚无志也。邑人王龙冈草创之,其后孔文谷、王龙洲相继纂述。”主修者周超序中也称“创自王刺史,而修于孔方伯”。

遗憾的是,这三种《汾州志》都没有保存下来,我们今天所能看到的汾州最早的志书,就是万历三十七年(1609)知府王道一“邀本府乡绅名士”所修的万历版《汾州府志》[2](明)万历《汾州府志》点校版冯其福序.山西人民出版社,1994.。而志书的修纂,一般后书都是在前书的基础上增成。所以,三种《汾州志》,其实就是我们如今能够看到的《汾州府志》和《汾阳县志》的蓝本。

在此重点介绍第一版和第二版的《汾州志》。

汾州历史上第一本志书,是在嘉靖三十三年,由汾州知州陈秉忠主修,汾州举人王纬主纂的。

陈秉忠,字汝诲,号芦山,直隶遵化县人,嘉靖三十二年任。陈秉忠在汾州颇有善政,孔天胤在为其母九十岁寿时所写的《寿陈母太孺人九十序》中,总结了三点,称其“以礼正宪而强宗戢焉一也,以俭节庸而积冗捐焉二也,以简要御烦而百物叙焉三也”[3](明)孔天胤.孔文谷续集(卷二).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第095册).。嘉靖三十五年,陈秉忠因其治汾之功而受到巡按御史嘉奖,孔天胤作《芦山陈公受御史台旌奖序》一文,全面总结了陈秉忠在汾三年的治绩,称“芦山陈公守吾郡三年矣,非为民之志弗存也,非为国之事弗行也,以正强御无惴也,以抚疲黎无扰也,而又听断之审,宣序之虔焉”[3]。而主修《汾州志》,则是其在汾州最大的贡献之一。

而主纂者王纬,则为了修这汾州历史上第一部志书,付诸了极大的心血。在志序中,他说到自己为修汾志,“躬历四境,咨访搜罗。西至禹门,登万户山,过向阳坂,逾金锁关,跨龙隐泉;东下涉万谷河,循汾水之涯,迤逦而南,抵中阳界”,中阳,即今之孝义。可见王纬顺着汾水一路上下,亲自考察其源头,遍访水边之山,可谓艰辛。而在汾州境内,寻访名人遗踪,“旋谒狄武襄祠,过文潞公旧宅,访宋之问故墟”。“凡山河之形胜、人物之遗迹、建置之因革,无不手录”。还要“复稽核典章、参考图籍”,工作量之大可以想见。从考察到完稿,“两更寒暑,稍稍完此数篇”。作为《汾州志》的首创者,王纬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王纬可以说是汾州志书当之无愧的先驱。

嘉靖三十九年,由彭范主修、孔天胤主纂了第二版《汾州志》。

彭范(1547—?)字克宪,号东溪,河南灵宝人,嘉靖二十六年丁未科进士,嘉靖三十八年以左参政分守冀南道,驻汾州。彭范产生修《汾州志》的念头,是因为“余往阅《武功志》,文简事该,心窃慕之。及分镇西河,暇览郡乘,繁略恒失”[4]《汾州志》彭范序,见康熙《汾阳县志·旧志序》.。康海主修的陕西《武功县志》,彭范认为“文简事该”,但《汾州志》则繁简失当。而此时主纂者王纬已于嘉靖三十五年出任河南鄢陵县知县。请才高德隆的乡绅与修地方志为我国历来优良传统。孔天胤方致仕在乡,于是他对孔天胤说:“郡有善志则邦多闻人,汾志未修,非缺典乎?”彭范此问,也成为后来有人质疑王纬所修之志是否存在的依据,称孔天胤才是《汾州志》的首创者。但客观理解,应当是彭范对现有志书不满意,认为繁简失当。孔天胤对于彭范的约请积极响应,广泛搜集材料,从旧志中去粗取精,依据实际情况秉笔直书,文字表达上删繁就简,于是形成了八卷本的《汾州志》,包括地理志、建置志、藩封志、祠祀志、田赋志、官师志、人物志、选举志。对于该志,彭范评价甚高:

公遂慨诺。旁搜博采,按旧择新,实则据事而直书,文则删繁以就简。地理志而图籍可察矣,建置志而兴废可稽矣,藩封志而茅胙有征矣,祠祀志而秩宗不废矣,田赋志而惟正可供矣,官师志而贤才可辨矣,人物志而尚友有资矣,选举志而贤能不蔽矣。

在最后,彭范认为该志可以作为汾州的史书:“较武功而藻饰过之矣,虽谓汾史可也。”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有人主张孔天胤是《汾州志》的首创者,也是有道理的。该书已佚,但孔天胤所作序尚存,在序中,首先肯定了王纬草创之功,称“名物于故事,寥绝之余,创图史于草藁,莫属之后,其有功于郡岂不鉅哉”。其次,孔天胤谈到了其修志的缘由,在其致仕归乡后,长时间里都“废著嘿塞,杜门绝省问”。嘿塞,即塞嘿,塞默不语之意。既不著书又不多言,还闭门不多走动。于是时任汾州的官员,冀南道彭范、汾州知州张朝宪、汾州同知黄扆前来拜访,劝其出山,与修州志。孔天胤听从了大家的建议,“于是取郡志修之,定为八卷,曰地理,曰建置,曰藩封,曰祠祀,曰田赋,曰官师,曰人物,曰选举。合而观之,则一郡之事聊可概而半”。对于所修之志,孔天胤认为要既不忘“承前”,称“因于王君之所搜讨,益信其为国史才不可没也”;也不忘“启后”,称“至于宏备精核,有望于博雅君子焉”。

万历十一年,孔天胤去世两年后,知州白夏主修了第三版《汾州志》。他在序中称:“汾故志,盖文谷孔大夫所纂次。”[1]《汾州志》白夏序.(康熙)汾阳县志·旧志序.因历三十年,事以时异,人以时殊,所以需要重修,于是令王纬之弟王缉主纂。第一版《汾州志》,王纬实地考察历时两年而“数月书成”;孔天胤增成第二版,于“嘉靖己未九月始,庚申正月锓梓”,历时四月余;王缉在此基础上再修则只用了三个月。王缉在序中说,他在增修时,“余今分类纪事,惟准先兄而立义,修词多资文谷。虽时异势殊,稍有笔削,而纲领条贯均无所更易”[2]《汾州志》王缉序.(康熙)汾阳县志·旧志序.。由此也可见孔天胤志书基本体例之完备、文辞之精准,后来修志者皆可沿用。

二、为嘉靖版《山西通志》作序

除了主纂《汾州志》,嘉靖版《山西通志》中也有孔天胤一份功劳。

嘉靖四十二年,由巡抚山西副都御史杨宗气主持、山西提学副使周斯盛主纂的嘉靖版《山西通志》成,杨宗气和廵按山西御史王好问各作一序。其中王好问之序由孔天胤代写。

杨宗气(1514—1570)字子正,号活水。别号钟山,陕西延安卫(今陕西延安市)人,嘉靖二十年辛丑科进士。由庶吉士授工科给事中,又升刑科都给事中,擢山东参政。嘉靖四十年由山西右布政升山西巡撫,改总督南京粮储。有《寄闲堂稿》。生平参见王崇古《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延安鍾山楊公宗器墓表》[3](明)焦竑.国朝献征录(卷五十九)·都察院六.明万历四十四年徐象橒曼山馆刻本.。雍正《陕西通志》记其任山西廵抚期间,“振纲饬纪,下诏褒锡,兼节制四省,吏畏民怀”。

周斯盛(1524—1569)字子才,号际岩,陕西庆阳府宁州(今甘肃宁县)人,嘉靖三十二年进士,初授行人,继选四川道监察御史。后巡按辽东有功,改按浙江。转又督学山西,建河汾书院,撰修《山西通志》。嘉靖四十三年调参议,抚备云朔。升岢岚兵备副使。

杨宗气、周斯盛这两位关中名士,为山西的政事、教育、文化的发展均做出了重要贡献。《山西通志》的修撰,周斯盛居功至伟。雍正《山西通志》记山西志书之历史:“山西之有通志始于明成化中督学佥事胡谧,其后嘉靖中则副使周斯盛,万历中则按察使李维桢皆踵事。”

成化版《山西通志》十七卷、万历版《山西通志》三十卷今已经点校并由中华书局出版。嘉靖版三十二卷正在点校中。其中有杨宗气、周斯盛、王好问序各一篇[1](嘉靖)山西通志(三十二卷存二十七卷).影印本见原国立北平图书馆甲库善本丛书(第七百一十册).。王序后有“嘉靖癸亥秋赐进士第巡按山西监察御史乐亭王好问。”检《孔文谷文集》卷四,可见与王序内容相同之《山西通志序》,题目后有“代作”二字,可知王序为孔天胤代作。

王好问(1517—1582)字裕卿,别号西塘,直隶乐亭县人。嘉靖二十九年进士。除太常博士,升监察御史,迁大理寺右寺丞,历左右少卿,晋太仆卿,移南京太常卿,升通政使,进工部右侍郎,改刑部户部,终南京户部尚书,有《春煦轩集》。生平见许国撰《资政大夫南京户部尚书赠太子少保西塘王公好问墓志铭》[2](明)焦竑.国朝献征录(卷三十一)·南京户部一.明万历四十四年徐象橒曼山馆刻本.。雍正《山西通志》:“王好问,进士,嘉靖时任廵按山西御史,直隶乐亭人。”

因为是代王好问而作,所以语气上皆拟王好问之口吻,称“晋志之阙久矣。余按部之初,盖申理之,暨余事竣,而其书二十篇成。是为山西之通志。云二十篇者,曰图考,曰建置沿革,曰星野,曰山川,曰风俗,曰物产,曰田赋,曰户口,曰祠祀,曰封建,曰职官,曰学校,曰古迹,曰帝王,曰名宦,曰人物,曰选举,曰艺文,曰武备,曰杂志焉”。然综观所有内容,“志之事二十,以言其化裁者三,盖风俗、学校与职官焉”,这三项都关于教化裁节之事。“职官举则学校兴,学校兴则风俗美”,所以,一切向善向美的根源,皆在于官师之良:“官师之良也,而正学也,而使民兴行也。由是而田赋登也,户口增也,人文观也,贤才奋也,兵食牣也”。

关于《山西通志》的二十卷,还有两个小插曲。

一是王好问请孔天胤其代写序言时,《山西通志》只有十九卷,而非后来的二十卷。孔天胤曾写信给王好问,称“奉闻志目,道中原开十九,今闻林广文仍撰《帝王》一篇,则其书乃二十篇矣。叙语开十九者,乞皆更作二十”[3](明)孔天胤.与王西塘侍御.孔文谷文集(卷十五).。孔天胤所说的林广文,是当时的汾州学正林大槐。也就是说,原来的《山西通志》二十卷中并无“帝王”一卷,在孔天胤的提议下才增加了这一卷。雍正《山西通志》卷六十一为“帝王”,可见是沿袭了嘉靖版的格局。这也影响到府县方志的格局,如雍正《平阳府志》卷十八即为“帝王”。

二是汾州学正林大槐因参与修撰《山西通志》而获御史嘉奖,并被作为贤才荐之于朝廷。林大槐,字茂德,道号虚溪。嘉靖壬子举人,癸丑丙辰会试不第,任汾州学正,三年后任浙江乡试主考,己巳会试又落第,任直隶怀远知县,卒于任[4](乾隆)汾州府志(卷八)·职官;(嘉庆)怀远县志(卷二十六)·名宦;(乾隆)莆田县志(卷十三)·选举.。因同在汾州,孔天胤对林大槐多有了解且极称其贤。他曾有文称赞林大槐,“君以八闽名才,举进士于乡,乞疏愿就学职,以待临轩之策,于是署学正于汾之学也”[5](明)孔天胤.赠学正虚溪林君以贤荐奖序.孔文谷文集(卷七).。林大槐赴省参与《山西通志》的编撰,孔天胤曾写《送林先生赴省修志一首》:

晋乘阙无诠次久,编摩今喜属才贤。三长自觉雕虫陋,六善谁知司马玄?

花发杏坛明彩笔,草深芸馆拂青氊。河汾弟子多归向,挟策寻师到讲筵[1](明)孔天胤.送林先生赴省修志一首.文谷渔嬉稿(嘉靖四十二年卷).。

诗中既写了山西志书久阙须修的必要性,又对林大槐之才及其对于汾州学子的教化之功表示称贺。孔天胤另写有《旌贤叙语》,是为林大槐因修志有功受御史嘉奖和推荐所作的贺文。孔天胤文中称:“晋志之阙者百年,比修之而无效者复十有余年。经先生总揽独运,搜遗补漏,考异定同,注记编纂,简瞻闳该,不半载而成一家之言,垂三晋之信,于是称先生之道,文质彬彬焉。”[3](明)孔天胤.介休县志序.孔文谷文集(卷七).

三、为《介休县志》作序

隆庆五年,介休知县刘旁主修了嘉靖版《介休县志》,由教谕李斗主纂。孔天胤为之作序[3](明)孔天胤.介休县志序.孔文谷文集(卷七).。刘旁:字仲将,号念虚。湖广兴国州人。嘉靖二十八年举人,隆庆二年任介休知县,后又任山东乐陵知县。祀介休名宦[4](光绪)兴国州志(卷十四)·选举;(光绪)介休县志(卷五)·职官;(乾隆)乐陵县志(卷四)·秩官志.。李斗,号葵轩。陕西凤翔府,举人,历任介休教谕,升芮城知县。任内又修《芮城县志》,祀芮城名宦[5](光绪)介休县志(卷五)·职官;(民国)芮城县志(卷六)·职官.。孔天胤有诗《赠介休李学谕之芮城令》[6](明)孔天胤.文谷渔嬉稿“庚午”.。序言中孔天胤写到:“介休为晋名邑,顾独无志。二百年来,令尹兴国刘公始搜辑而草创之,而以学谕关西李君事编次,不三月而其书成焉”。此版县志今已不存。万历朝又曾修志,亦不存。如今可以看到的最早的《介休县志》为康熙版,其后还有乾隆版、嘉庆版、光绪版和民国版。可惜的是关于刘旁修志,在现存志书中均未提及。因此,孔天胤这篇序言,为介休地方志编撰及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史料。

在《介休县志》序言中,孔天胤还提出了守令修志的不易:“夫志,史也,以史官为之书也。古者列国皆有史官,故皆有书以纪其事”。修志述史有专门的史官来做,然“古者列国皆有史官,故皆有书以纪其事,自郡县之异制,则有守令而无史官”,故修志往往就落在守令身上。但此事并非守令的分内职责,朝廷也不会将其作为考核官员的标准。守令不修县志,还有三个重要原因:一是“守令之务,又有急于史者。则将先其所急,而后其所缓”;二是知县平时吏事繁杂,“文书盈于几阁,车马靡于道路,掾吏委于刀笔,功课析于米盐”,能将这些日常之务处理妥当,已属不易;三是志书难修,考证不易,“岁月无久住之时,载乘无世家之统,斯于稽古礼文之事阙矣”。然而志书又太重要了,记阴阳风雨可以敬顺天功,观山陵川泽可以识地德,观王公大人、贤人贞士则可以宣人纪。修志的意义,还在于“执三极之矩,弘万类之纲,纂一邑之事,系四方之风”,其旨宏远矣。况且,“道有汚隆,政有登降,俗有沿革,事有损增。酌古以准今,彰往而察来,因故以求利,考衷以度中,备是物也,其可阙乎?”[7]孔天胤.介休县志序.孔文谷集(卷七).

[2](明)孔天胤.旌贤叙语.孔文谷文集(卷七).

孔天胤所讲的这个道理影响深远。万历二十二年(1594)河南修《新乡县志》时,主修梁问孟在其志书序言中还引用了孔天胤的一段话:

尝闻之汾阳孔氏云:邑令之务,有急于史者。文书盈于几阁,则应务之难;车马填于道路,则奔走之难;椽史委于刀笔,则检阅之难;功课析于米盐,则催办之难。且岁月无久任之时,载乘无世家之系,欲以博咨精究,昭垂不朽,可易言哉[1](明)梁问孟.新乡县志序.(乾隆)新乡县志(卷首)·旧序.。

可见孔天胤关于修志的观点对梁问孟影响很大。由梁问孟的引用,也可知孔天胤对县邑修志之难的论断具有一定的经典性。梁问孟(1556—1615)字尚实,号静斋,嘉靖四十年举人,嘉靖四十四年进士,河南新乡人。官至宁夏巡抚[2](乾隆)新乡县志(卷三十)·人物上.。梁问孟万历十一年曾任山西左参政,时孔天胤已故去二年矣。又任山西按察使、山西布政使。

四、小结

孔天胤主纂的《汾州志》虽佚,但其主要内容和修志思想为此后的《汾州志》《汾州府志》《汾阳县志》以及其他地方志提供了重要的依据和参照标准;孔天胤写的《山西通志》序虽然未署其名字,但那份藏在历史深处的贡献自会被知己者认知。孔天胤为山西所做的史学贡献,永远不可磨灭。

(责编:樊誉)

张勇耀(1972—),山西文水人,《名作欣赏》杂志上旬刊主编,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韩兵强(1973—),山西晋城人,武汉科技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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