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绳旅行笔记

吴雷

一只黑鹭静静地立在红树林的枝干上，丝毫不在意舵手把载着十多名游客的平底船驶到离它只有几米远的仲间川河边。这是八重山地区的西表岛，一个几乎整个岛屿都被森林覆盖，尽可能地保持了生物多样化的亚热带岛屿，由西表岛海边码头乘坐平底游船逆流而上，进入岛屿深处， 船穿行在无边的红树林中，抬头能看到20米高的野生椰子林树群在半山摇拽，河边密林里，400年树龄的先岛苏芳木枝高叶茂，比人还高的板状根引起了游客的感叹。暖风拂脸，听导游讲述这里野山猫出没的趣闻，如同旅游手册所言，这里的亚热带风景，“几乎让人忘记这里是日本”。二战时，日军和美军在冲绳本岛举行了历史上最惨烈的岛屿争夺战，但离冲绳几百公里的八重山群岛幸运地免于战火，近乎完整地保留了原始风貌，时代在这里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缓慢下来。我们参加当地最受外来游客欢迎的一个活动，坐着水牛拉的牛车，在海水退潮时，由西表岛慢悠悠地涉过浅滩，到对面只有0.15平方公里面积的小滨岛上的植物园观赏蝴碟，驾车大妈在浅水滩途中叫停水牛，拿起三弦，以海湾为背景，海风为和音，轻轻弹唱一曲民谣《泪光闪闪》，是旅途中难忘的时刻。一曲听完，我们准备上车离去，我们一群中的一位长者独自返回，悄悄往驾车大妈的手里塞些小费以表谢意，两位老人家之间的温情让我们这些没有给小费习惯的年轻人既觉得温暖，又觉得有些惭愧。

我们去到八重山地区的时候，正是游客相对较少的冬天季节，世外桃源的感觉更加明显。在地理位置上，冲绳基本位于亚洲几个发达城市的中心，上海、首尔、东京、台北、香港几个发达的大城市，离冲绳基本都是两个小时左右的飞机行程，坐邮轮从前面这些大城市出发的话，悠悠然两天就到，正是周围大都市里的游客和家庭来度一个轻松的周末假期的上佳旅行目的地。古称硫球王国的冲绳群岛水土好，是全世界公认的长寿之乡，更是明星金城武、安室奈美惠的家乡，日本长得漂亮的明星，不少出生在这里，在行程中我们曾经遇上了当地的冬祭表演，由本地岛民为主的群众演员表现出相当专业的演出水平和热情，而环绕着演出场馆的、热气腾腾小食档口，又弥漫着让人乐在其中的世俗欢乐。每天的行程结束后，我们都在当地的居酒屋享用了地道的本地美食：在临海的餐厅，我们饱吃了一顿几乎要扶墙而去的海鲜大餐，第二天的牛肉烧烤令大家念念不忘：要知道，日本本土的和牛，基本是在这里买的小牛，去按自己的方法饲养成的。

另一方面，冲绳又是亚洲的“肚脐眼”，周围地区的任何事情，在这里都会有些反映：在竹富岛的海滨渔村，一艘小渔船被当地渔民隆重其事地放在海边的岸堤上，导游告诉我们：这艘无主的小渔船是福岛海啸后的第三个月，被海流漂到这里的海域，本地渔民把它拖上岸，按渔船上面的编号打电话给福岛的渔船管理部门，被告知渔船主人已经在海啸中失踪，无法处理，当地渔民心有戚戚，就在岸边选了一个向阳光的地方妥善存放这渔船。我们在风平浪静的冬日下午，路过这艘渔船，顿时觉得生活在太平盛世里的平常每一天的可贵。

清晨的冲绳海滨。夜晚的冲绳那霸居酒屋。冲绳本岛冬季地方节日庆祝演出，一名漂亮的女鼓手。冲绳被公认为出美女俊男的地方。西表岛红树林里的野鸟。冲绳岛中部的胜连城迹，是琉球王国时期的城堡，利用自然断崖建造，是俯瞰风景的极佳地点，现被列为世界遗产。

到达川平湾的时候，正是前一天的暴雨已经过去的清爽时刻，虽然阳光还没出来，但海岸边满目葱翠的树木，呼应着宝蓝色微变的海面（这里的海水颜色变化据说达到七种）和白沙滩，令人忘记现在是北半球的冬季。海岸边有家由两个笑眯眯的老太太经营的咖啡馆，布置得简洁舒适，点一份非常美味的布丁甜点，就着白色窗框外的无敌海景消磨时光，发发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满足油然而生，这种感觉，正是大都市里来的游客缺乏的维生素。我们在海滩上遇见一群日本中学生正在享受他们的修学旅行，这可能是他们的学生生涯中最快乐的时刻，男孩子、女孩子们变换着各种体态在海滩上面拗造型，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导游忍住笑告诉我，她听到一个女孩子一直在嘟囔：我不要回东京了。事实上，留在这里的海岛生活应该不错，这里的基本设施并不比大城市差， 竹富岛上的一个学校，只有40个学生，当地政府给这个学校按标准配备了42个教师。各种非常完备的设施，令这里生活的人不会有落后于现代社会的感觉。和我们同行的旅游界达人的liki告诉 我，冲绳这些小岛，和他经常去的日本拥挤大城市相比，确实是“另外一个日本”，是能够令人完全放松下来的旅行。岛屿之间， 冲绳本岛和周围的小岛，航班和高速渡轮已经达到班车化，这里有现代化国家发达方便的基本设施，但基本没有现代社会的城市病，如果你不嫌每天岛屿上面飞行的飞机，包括民航和军机、确实有些多的话。

冲绳作为潜水、海钓、看鲸鱼等海洋旅行项目闻名，几乎所有热带岛屿所能够提供的高端旅行享受，冲绳群岛都能提供，其服务水平和自然条件比东南亚地区要高不少，由益于太平洋得天独厚的环境，当地法律对自然环境又非常爱护，这里的生物多样化、以“冲绳蓝”闻名的海水和海滩，总会令游客意犹未尽，舍不得离开。说到离开，几乎所有的游客离开时都会满载而归，据说，要购买日本产品的话，这里甚至比日本的大城市还便宜 。我做过比较：一个儿童用的保温瓶，退税后价格竟然只有香港的一半左右;除了天赐的美景，冲绳人正在用尽全力，吸引尽可能多的游客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