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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补共生,相得益彰
——浅议电影片名翻译中的归化与异化

2016-03-30陈映丹

重庆开放大学学报 2016年6期
关键词:译法归化异化

陈映丹,陈 萍

(重庆广播电视大学 创新教育学院, 重庆 400052)

互补共生,相得益彰
——浅议电影片名翻译中的归化与异化

陈映丹,陈 萍

(重庆广播电视大学 创新教育学院, 重庆 400052)

电影片名的翻译,涉及的不仅仅是纯粹的语言学问题,还关联到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浸润和话语交流。译者对于翻译策略的抉择,既要考虑电影片名的功能特点、受制因素,也要突破归化或者异化二元对立的窠臼。因地制宜、因时制宜、互补共生才是片名翻译的真正归属和精髓所在。

电影片名;翻译;归化;异化

一、引言

20世纪初,国人对西方文化并不热衷地接受,以至于林纾、严复等人以归化译法翻译外国文学,使其存活于中国文化的土壤之中。归化译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占据了翻译的主导地位。曾经几何时,人们谈论中国的译论,必言“信、达、雅”;谈论西方译论,离不开奈达的“功能对等”。在20世纪90年代,大量西方翻译理论的引进,尤其是Lawrence Venuti(劳伦斯·韦努蒂)的异化翻译理论被译介到中国,为中国学者打开了另一扇翻译之门。归化译法不再成为翻译理论的主导,取而代之的是对异化译法的盲目热衷。在21世纪,随着全球一体化时代的发展,信息的传播和大众媒体的崛起,使得全球化与各种文化的关系变得密不可分,翻译无疑充当了信息传递的一种工具。人们开始重新思考东西方跨文化间的交流。

电影片名翻译作为翻译的题材之一,若偏执地采用归化或异化,未必总能达到完美境地,毕竟各有利弊。电影片名无论采取何种策略,都应该以文化交流和互通为主旨,将其置身于广阔的跨文化语境之下,才能立足于中国文化的土壤之中。但不可否认的是,“归化”与“异化”无论怎样“你争我执”,都无法绕过电影片名的功能特点和受制因素。

二、归化与异化之争:“分庭抗礼”或“一决雌雄”

在我国翻译史上,归化与异化之龙争虎斗溯源于我国佛经翻译上的“文”与“质”的较量,见于现代史上以“信”和“顺”为代表的直译与意译之间的论战。归化与异化之争,到底是“分庭抗礼”,“一决雌雄”,还是“殊途同归”?诸如此类的争议在翻译史上多次掀起过壮阔波澜。

清末时期,以严复、林纾等为代表的“归化派”以其不囿于原著的独特手法和翻译策略与接受主体在特定文化交汇时期的特殊需求不谋而合,使当时的中国大众在闭关自守的本土语境下得以感受西方文学作品中蕴含的迥异于同时代的异域文化风情。这一时期的“归化派”可谓是“独占上风”。直至20世纪90年代,随着美籍意大利学者Lawrence Venuti在其专著Translator’sInvisibility:AHistoryofTranslation中认为:异化翻译之“异”表现为翻译的“语言之异”和“文化之异”。因为异化并不像归化来得直接和透明,它更倾向于在译作中融入异质性话语[1]。Venuti把异化界定为:“偏离本土主流价值观,保留原文的语言和文化的差异。”[1]此澎湃潮声一起,国内翻译界是应者如云。“异化”终于“扬眉吐气”,大有与“归化”“分庭抗礼”甚至是“一决雌雄”之势。而此时的“归化” 却不咸不淡、不温不火,略显黯然失色之味。对译者而言,无论是顺应异化之气势,还是再振归化之雄风,都将难以取舍。

三、 归化与异化:谁能摆脱 “束缚”与“困扰”

片名被称作是电影的浓缩与精华,无可厚非,它担当了美化影片、吸引观众,帮助观者了解影片主题的重要角色。它具有自身的语言特色和功能属性[2]。对译者而言,无论站在何种立场,选择何种策略,都绕不开片名特有功能的“束缚”,也无法回避片名的受制因素“困扰”。如果脱离了片名的自身价值和最初目的,再来谈论电影片名翻译中的归化与异化是毫无意义的[3]。

1.片名的语言特点

电影片名除有语言的一般性质外,它还有自身的语言特性。片名往往在语音上讲究“先声夺人”,在韵律上强调“抑扬顿挫”。它既是脱离线性语言结构而存在的符号,也是独立于语言链条之外,与特定的接受对象和命题语境发生关系的载体[4]。

因此,译者既不能仅从字面上去揣摩片名的意义,也不能一味地将片名符号框定在具体的某一词类范畴之中,而是要跃出“语言”本身,来探究它的深层底蕴,才能体现影片的精髓[5]。译者在语言上可以吸收一些新的外来词汇和表现方法,不过这要建立在本国语言的基本词汇和基本语法允许的基础上,做到文从字顺,通达自如[6]。

2.电影片名的功能特点

(1)信息功能

片名作为电影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把影片直接推荐给观众的“先行者”。因此,片名又是信息传递过程中的重要“使者”,传承影片相关信息是其命题的主要依据。电影片名的信息功能在于帮助观者大概掌握电影的题材、情节、背影、意境等;而这种传承的过程,往往会潜移默化地影响观众对影片的选择。因此,片名信息的准确、精炼成为译者选择翻译策略的重要依据[7],既要一目了然,又要高度概括,才能不失水准,满足受众的需求[8]。

(2)广告功能

电影的价值,不仅在于实现其艺术价值,更在于吸引高票房,获取较高的商业价值。电影片名,是呈现给观众的第一印象,主要以新奇、独特、时尚、前沿为制胜法宝,成为争取潜在观众的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手段。而这一功能,对译者的策略选择充满了挑战,译名既要发挥广而告之的作用,也要达到召唤观众的效果。

(3)审美功能

在片名的审美过程中,除了片名的译者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参与者,那就是接受者,即:观众。接受者的审美心理、审美能力势必会制约电影片名的命名。贺莹认为“片名翻译既要忠实于原片内容,又要符合目标语文化特征、审美情趣”[9]。如果片名死板生硬,且不容易朗朗上口、铭记在心,将会影响接受者对电影的认知,从而影响电影的传播。如果片名过于俗气,无法体现作者的品位和素养,则无法带给观者美的享受。片名的效果最终体现在能否与接受者的心理需求实现不谋而合的默契与统一,但并非“卑躬屈膝”地一味“迎合”与“讨好”。

因此,译者在选择归化与异化策略时,既受到片名功能的制约,同时还要权衡受众的接受程度与审美能力。

3.片名翻译的受制因素

除了片名的功能特点外,片名翻译还有其自身的受制因素。暂且抛开政治、宗教等因素,笔者从译者的立场和受众的角度出发,来探讨片名翻译的受制因素。

(1)片名翻译受制于译者所选择的文化立场

归化与异化策略的选择,反映了译者的自我文化定位和立场。译者首先是观众,其翻译的过程本身就是其解读的过程。语际翻译注定会反映出译者对出发语文本的创造性解读,表现出自我的文化理念。其次,许钧认为:“译者作为跨越两种文化的使者,他所面对的是出发语文化和目的语文化。出于不同的目的和动机,译者可选择不同的文化立场:要么译者站在出发语的文化立场,尽可能让电影原名按兵不动,让观众去接近原名;要么译者站在目的语的文化立场,让电影原名尽量去适应观众的喜好。”[10]64由于译者的翻译活动受诸多因素决定,因此,译者在归化和异化的取舍上,体现其对出发语文化的认知与理解,对目的语文化的立场与态度,这些均会对电影片名的翻译起到不可小觑的作用。

(2)片名翻译受制于接受者本身的诸多因素

电影的接受者是异质杂多,不断变化的。随着时代的发展,特别是在新媒介文化的影响下,受众分化也日趋明显。不同接受者的文化因素、年龄因素、经济因素、社会因素、心理因素等决定了他们有着不同的情感价值需求和审美需求。电影片名,它发挥的是“磁铁”效力,力图吸引所有人数众多、性格迥异、居住分散、没有共同兴趣爱好的受众。对于普通层面的大众而言,其审美的特点是青睐语言所表现出来的通透感和自然美。归化译法,似乎可以帮助文化层次不高的大众越过异质文化的沟壑,调剂他们文化心理认可的事物。而异化译法,Venuti认为,作为一种文化理念,带有某种“elitism”(精英主义)的色彩[1]。换言之,异化译法并不总是适合普通大众,对于异质文化的理解,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更能够接受和包容新事物,而不是排斥和抵触。不可忽视的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观众其物质生活水平较高,对于精神文化的追求相比普通大众而言也较多。他们并非是观看电影的小众群体,而是逐渐变成电影受众的核心。他们也并非一味地追求异化译法的电影片名,而是要求译者对“译名”有个度的把握和权衡。这个“度”是受制于他们的主流价值观和精神需求的变化。因此,译者需要调试归化与异化之间的动态平衡。

译名要实现物质与精神、经营者与接受者的双赢,就必须看到大众分化、多面而杂的现实,准确定位“潜在的观众群体”,满足核心接受者的需要才能赢得市场,体现其艺术价值。

基于片名的这些强大功能和受制因素,再来谈论片名翻译中的归化与异化之“取舍”,才有其真正的现实意义。

四、归化与异化:是否能始终“独尊一法”

段新苗认为,翻译是从一种语言符号转换到另一种语言符号的再创造活动。翻译的实质是双语间的语言和文化的转换与交融[11]。传统翻译伦理原则崇尚“一尊”;在翻译策略的选择上,有“主”“仆”之分,即:要么“归化”或“归化为主”,要么“异化”或“异化为主”。在片名翻译中,“从一而终”地采用归化或者异化,是否可行?下面分别以采用归化翻译和异化翻译的影片为例,来加以分析。

采用归化翻译的影片:

由俄裔美籍作家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长篇小说Lolita(《洛丽塔》)改编的影片Lolita,其归化译名为《一树梨花压海棠》。“一树梨花压海棠” 是苏东坡嘲笑好友张先的调侃之作:“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即是对老夫娶少妻的委婉说法。梨花象征年事已高的丈夫,海棠指代貌美如花的娇妻。其译名,虽有优雅之感,但凡是研读过小说Lolita的观众都知道,这是一部讨论有关美国社会伦理道德的小说和精神病学界的经典之作,而绝非归化译名“一树梨花压海棠”反映的老少恋主题。主人公亨伯特,是一位受过高等教育,行为却逾越伦理道德范畴的欧洲移民。亨伯特患有恋童癖,造成了他对未成年少女Lolita的畸恋故事,而非译名所传导的“忘年之恋”。该归化译名尽管看似出神入化,但有悖于这部小说作者和影片导演所要表现的深刻内涵和主题。该译名大有故弄玄虚之嫌。只以电影中的“性”来委婉地博取大众好奇,其意境难免显得有些肤浅,导致该电影的文化意象缺损,反倒不如原名《洛丽塔》来得直截了当。如果为了求“雅”而摒弃了“信”,一味地使用归化译法,只为夺人眼球而忽视了异域文化的原本面貌,那么,翻译也失去了它本来的目的和意义。

采用异化翻译的影片:

如1999年度的第72届奥斯卡最佳影片AmericanBeauty,异化翻译为《美国丽人》。中国观众在看影片之前,可能以为此片讲述的是一位漂亮的美国女孩的故事,但该片讲述的却是美国中年男人的故事。American Beauty 实为北美洲的一种蔷薇花,它美丽动人、娇艳欲滴。影片中时不时地出现蔷薇花,甚至在影片的宣传海报上,也能看到它的身影。影片中的American Beauty象征的是美国的中产阶级,因为它既高雅又艳俗,诠释了男主人公生命中的冲动、欲望和不惑,同时也是对美国中产阶级有关美的观念和个人满足感的讽刺。当观众了解影片内容之后,会感到片名与影片主题相去甚远而无法理解。在电影片名翻译的过程中,如果拘泥于西方文本,只为追求影片暂时的商业价值,偏执于用异化的方式强行把片名植入到中国文化语境中,势必会因水土不服而被本土文化所抛弃[12]。

由此可见,独尊一法而罢黜另一法的做法是不符合文化交流主旨的,在翻译实践中也是不现实的。因为翻译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受众能以自己熟悉的语言了解原作意义,且产生和原作等效的影响力,并非是耗损和篡改原作的本真,也非不切实际地“照搬原样”导致“水土不服”而损毁其美学价值。既然如此,片名的翻译又何必将归化与异化划为二元对立、静如止水的 “此岸”与“彼岸”?而电影片名本身的特质和功能,也决定了片名翻译不应该仅仅停留在技巧层面。翻译中既然绕不开始终存在的文化差异和受制因素,就应以包容的心态尊重差异,以开放的姿态拓宽视野,实现归化与异化的殊途同归。

五、归化与异化:互补共生,殊途同归

尽管归化与异化,途径迥异,但各有利弊、难分高下。唯有取长补短、互补共生才是大道之行,实现殊途同归。

1.归化:兼认知需求、情感需求和审美需求于一身

Venuti认为,浑然天成的归化和通顺给人以“通透”之感[1]。归化,使句法和表达并不完全拘泥于对原作的绝对“忠实”,而是要使其在目的语的语境中自如展开:既要带有一定的韵律,又不能沉闷乏味,以满足大众的认知需求。译名在经归化处理之后,被剔除了“不和谐”的异国元素,变得清晰易懂、一目了然。这种通透的错觉感让人们觉得语言之间似乎并无屏障,在情感的传递上也容易达到平稳地过渡,其注意力在这种“自然而然”的状态下被引向对语言本身的审美。

在电影片名翻译中,归化译法可以在时间与空间的纵横交错中产生亲和效果。归化不仅能共时地“唤起译者与观者的民族同一感”,还形成一种“持续共鸣的心情”。归化,之所以具有这样的特性,是因为它能在不同的经验世界中构建相对平衡的关系,因此它逾越了语言和文化在时间与空间上的多维纷争和沟壑,从而将各种经验综合为一种同一性的感觉形式。归化策略,其积极的作用在于化异为同的亲和功能,在译者—观者之间制造一种“自己人”的思维镜像。通过归化,有意识地增加一种“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群族”效应,加强译名对观者的说服力度和召唤效果。

2.归化:译在言外,“悦”观者而“生”

电影作为大众娱乐的表现形式,无可厚非,也承载了雅俗共赏的艺术特质。从某种意义上讲,它是兼有文化、信息、美学和商业价值于一身的商品而被广泛流传。电影片名,作为大众对影片的第一印象,其言简意赅、简洁凝练、逼真传神、富有新意的特点为电影夺人眼球、获取高额票房,起到如虎添翼的效果。

在片名的翻译中,如果恰如其分的运用归化翻译,更能符合中国人的文化立场和大众的审美需求。因为汉语的特点是具有抑扬顿挫的韵律美和“话到嘴边留半句”的含蓄美。中国大众的传统美学观念侧重的是对客体的评判,而不是对客体的反应;侧重的是主体对客体的神秘心理体验,而不是关注审美对象的外在形式属性。主体与客体之间除了“情”与“理”的关系之外,还体现出“神”与“形”的多维关系。“形”和“神”是中国传统美学的一对范畴,“形”是一种手段,“神”才是最终目的。在赏析电影片名时,人们往往会因为追求“神韵”的目标,用“神似”“意境”是否传达出期待的效果来评判译名的“优”与“劣”,而很难通过审美对象的外在形式属性或单一的审美形式等方面去点评它。

因此,为适应主流大众的审美意趣,译者往往采用归化译法,力图通过有限的笔墨将电影中某种意境下的言外之意和弦外之音传达出来,从而创设译者与观者之间“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契合。而平淡直白的翻译,显然在某种场合,与汉文化的“言外”风格背道而驰,将无法与本土文化共“生”。正是这种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朦胧美,更能“愉悦”以中国传统文化理念为主流的大众,达到夺人眼球的商业效果。

以DeadPoetsSociety为例,影片译为《春风化雨》,展示了一位教育理念超前的老师打破陈规,引领学生思想自由驰骋的励志故事。该译名的妙处在于它寓意深刻,得影片之神髓。春风化雨,指像和暖的春风吹拂,似及时的雨水滋润大地一样,比喻良好的熏陶和教育。观者很容易联想到“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意境。借“春风化雨”隐喻教师的伟大,从而体会一位教师水滴石穿、春风化雨的人格魅力。这种标新立异又不失中国语言特色的译名,宛若一件艺术珍品,唤起了人们文化认同的共鸣[12]。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经过文化心理整合的译作,无疑是广义的“归化”,即化“西”为“中”用。这样的归化,体现了电影商业价值体系中的大胆求新,不求貌似,但求神合,以雅俗共赏的效果,获得艺术性与商业性的“双赢”。

3.异化:展异域之精髓,显他国之神韵

西方文化的一个重要优势在于多元化。西方文化是显著的多点源流,这些源流的汇合本身不是共时性的,整个西方文化系统就处在各种源文化的互相碰撞、磨合、组合的进程中,因此西方文化在自我演进中又自我更新[13]。希腊文化、拉丁文化、日耳曼文化、基督教文化等,这些深埋于西方文化血液中的源流,使得西方文化显得丰富多彩、瑰丽绚烂。正因为融入了这些多元文化,也使得西方文化有其独特的魅力与气质。

电影片名,作为影片的载体,所涉及的不仅仅是一个表象的语言符号,其背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异质文化和话语体系[14]。异质文化与话语体系之间的相互流淌,展现出深刻的话语张力和迥异的意识形态。电影片名的异化翻译,保留了各民族的异域文化特点,展现了异质文化的多样性与多维性,由此产生的陌生感和疏离感满足了大众求新、猎奇的诉求,给观者以原汁原味、洋腔洋调的体验。从某种层面上说,异化翻译本身就是一种异质文化与本土文化的潜在对话。

4.异化:译在原味,“惊”观者而“艳”

电影片名的归化译法很好地诠释了中国文化唇齿留香的言外之意和以淡为美的含蓄之情。而异化译法的特色在于其特有的“他异性”。Venuti认为,异质文化的他异性只有在与目的语中的主流文化相碰撞时,才能得以突显。电影片名的异化译法,正是展现了西方文化的原汁原味、原生原态的社会风貌和文化价值体系,体现了西方人奔放、直白、真实,以感情激越为胜的鲜明特色。正如英国诗人拜伦在《雅典的少女》的放声呐喊一样:

“Zoe uml;mou sas agapo.

By that lip I long to taste;

By that zone-encircled waist.”

你是我的生命,我爱你。

还有我久欲一尝的红唇,

还有那轻盈紧束的腰身。

这种直言不讳的表达,打破了中国人的惯用思维常规,与含蓄婉约的中国文化形成鲜明对比,顿时给观者眼前一“惊”之感。电影片名的异化,在某种境域让西方陌生而新奇的事物更能扣人心弦、沁人心脾。在“惊叹”之余,让人去体会浓墨重彩的西方文化之“艳”丽多姿。

如由美国著名导演詹姆斯·卡梅隆执导的科幻电影(Avatar),该片可谓是文化与商业结合的典范之作。其中文片名《阿凡达》采用的正是异化翻译。该片的中文译名为其商业价值的突显起到了如虎添翼的作用。《阿凡达》之名,并非另类,原名本身就标新立异,独具匠心;其新颖、空灵的题目充满了创造的灵感和思维的奇幻。庆幸的是,译者秉承了忠于影片原名的虔诚,其态度反而显得格外亲切、自然,甚至是贴心[15]。在“忠实”之后,让观众感受到的是对原片名“创造性”艺术的保留及对文化多样性的“坦诚相待”[16]。异化译法,展现了译者对原名的关键性把握和必要干预,保护了文化生态的多样性和独立性[17]。

5.归化与异化: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在片名翻译的过程中,假若译者在对归化与异化翻译策略的选择上放弃“二元对立”“唯我独尊”的态度,转而协调两者之间的关系,通过相互融合与渗透,将会使二者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和突破。

2007年全球上映的美国电影(ThePursuitofHappyness),其中文译名《当幸福来敲门》就是归化与异化相互融合的不错典范。电影取材于当代美国黑人投资家Chris Gardner(克里斯·加德纳)的真实故事。其译名中的“幸福”忠于原名“Happyness”,但“敲门”却背叛原名“Pursuit”(追求)。选择“敲门”一词更符合中国的文化立场,隐含了汉语中“天道酬勤”的思想意境。正是归化与异化两者的有机整合,形成微妙的张力,在突显电影“只要你愿意,你就能幸福”这一主题的同时,也满足了国人“劳谦君子,有终吉”的文化心理。“敲门”一词画龙点睛,顿时让片名生动了起来:亲切而脱俗,为电影的卖座立下了“汗马功劳”。

六、结语

电影片名的翻译,涉及的不仅仅是纯粹的语言学问题,还关联到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浸润和话语交流,并形成独特的概念范畴和言说规则。从某种意义上说,翻译本身就是一种异质文化与本土文化的潜在对话[18]。译者作为跨越两种文化的使者,同时面临着出发语与目的语这两种不同的文化。出于不同的动机和目的,译者可采取不同的文化立场和思维角度[10]68。正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但如果一味地将归化与异化置于“分庭抗礼,一决雌雄,独尊一法”之中,将无法实现文化的交流与互通,更无法体现翻译的真实目的。

其实,归化也好,异化也罢,二者都无法在片名翻译的过程中达到完美境地,毕竟各有利弊、难分高下。正如辜正坤教授在《翻译标准多元互补论》中提到的:“根据翻译标准多元互补的原理,多种标准、多种选择,各得其所、各有所用,相辅相成,根据不同的时空条件与不同的作者、译者、出版者等方面的具体要求而应急解难,灵活处理。”[19]电影作为大众型的艺术形式,其片名的翻译不应该局限于译者自己的世界,而要顾及译名的特殊功能和受制因素。译名既要受原名约束,又要敢于创新,才能最大限度地争取观众的认同[20]。

在笔者看来,译者对于归化与异化的抉择,并非一味“放纵”“此”,而“压制”“彼”,或者偏执“管束”“此”,而“纵容”“彼”。因地制宜、因时制宜、互补共生才是片名翻译的真正归属和精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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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余筱瑶)

10.3969/j.issn.1008-6382.2016.06.011

2016-09-29

2013年重庆市教育委员会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语言生态视域下电影片名翻译文化指向研究”(13SKT18)。

陈映丹(1981—),女,重庆荣昌人,重庆广播电视大学副教授,主要从事翻译理论与实践、英美文学、外语教学研究;陈萍,重庆广播电视大学教授。

H315.9

A

1008-6382(2016)06-007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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