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椒鱼》和《黑雨》文风比较研究
2016-03-28徐凤
徐 凤
(曲阜师范大学 翻译学院,山东 日照 276826)
《山椒鱼》和《黑雨》文风比较研究
徐凤
(曲阜师范大学 翻译学院,山东 日照 276826)
井伏鳟二是日本现代著名作家。《山椒鱼》是其前期文学的代表作,《黑雨》是其后期文学杰作。从《山椒鱼》到《黑雨》,井伏文学的创作风格不断蜕变,在表现上截然不同:在景物描写上,分别采用绘画式和介绍式;在语言表现上,分别采用诗歌式和流水账式;在文体上,分别采用诗歌散文体和日记纪实体。故两部作品各有所长。
井伏鳟二;山椒鱼;黑雨;语言;文体;描写
井伏鳟二(1898—1993)是日本现代著名作家,国内有关井伏文学的研究始于20世纪80年代,研究成果越来越多,相对比较集中于其前期作品《山椒鱼》和后期作品《黑雨》的研究,但有关这两部作品创作风格的比较研究尚未出现。据CNKI精确检索,目前国内有关井伏文学的研究论文有48篇(包括硕士论文11篇),主要以《〈山椒鱼〉的“存在”意义》[1]和《〈山椒鱼〉和〈黑雨〉的现实性解析》[2]等为主,前者主要分析了作品的历史背景及象征意义,后者比较了两部作品的现实主义表现,但没有比较创作风格。本文在细读文本的基础上,比较研究《山椒鱼》和《黑雨》截然不同的创作风格,考察两部代表作在景物描写、语言表现和文体形式方面的异同,为解读井伏文学经典作品提供新视角。
早期代表作《山椒鱼》以特有的现实主义色彩、诗歌式的散文文体、滑稽含蓄的表现技巧、自我青春迷茫的精神主题开创了井伏文学新天地,给日本文坛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和力量。《山椒鱼》是在昭和初期共产主义文学运动的影响下,徘徊于作家思想发展方向的井伏依据内心的自我封闭意识而创作的现实短篇小说。该小说主要是描写被堵在岩洞口的一条山椒鱼的苦闷、彷徨、无奈与孤独,象征性地表现出作者对人间社会的真实认识和自我内心世界的真实感受,意味着作者从自我封闭的绝望状态中走向对现实社会的觉醒,轻快的文风和沉重的精神内涵形成鲜明的对比。后期代表作《黑雨》描写了广岛市小畠村村民闲间重松和妻子、侄女一家人在原子弹爆炸的前后时刻,与周围村民一起应对原子病、放射雨和死亡威胁的日常生活情景,因原子弹爆炸的特殊背景、独特的日记文体、自我的战争体验和积极应对的态度等特点获得1965年野间文艺奖,1985年被《文艺春秋》评为日本原爆文学的最高代表作。小说中简单的日记文体和大量的死亡描写形成对比,恐怖的爆炸事件与重松一家的平常心态形成对比,重松一家的病痛与积极助人的乐观精神形成对比,简单的文风和恐怖的死亡描写形成对比,沉重的死亡威胁和顽强的生存精神形成对比。
一、景物描写方法不同
“子供の時から画家である祖父の影響で絵画が大好きな井伏鱒二は、いつも習慣的に世態人情、花鳥風月などの豊かな自然風情をそのまま作品の中に書き入れてしまう(从小受画家祖父的影响而喜欢绘画的井伏总是习惯将自己看到的花鸟虫鱼、世态人情等一切优美的自然风景生动地融入作品中——笔者译)”[3],使之与作品的主题精神、主人公心境等互相衬托,使读者在阅读其作品的同时感觉也在欣赏一幅画,这种感觉中掺杂着对主人公各种人生姿态的哀伤与同情。毫无疑问,这些画面似的自然风景描写都属于衬托性的描写,都是为了衬托和暗示主人公的私人心理,突出主人公的形象而铺垫的。井伏在《山椒鱼》和《黑雨》中就使用了完全不同的方法描写周围景物。
“岩洞上长满了杉苔藓和钱苔藓……可爱的花结着可爱的果,它遵循着无花植物的散种法则,不时播撒着花粉。”[4]这种对山椒鱼周围岩石和苔藓的细致描写让读者觉得可爱可亲、清新明朗,与山椒鱼可怜、凄凉、无奈、孤独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苔藓的花越可爱越衬托出山椒鱼的可悲,花果越自由播撒花粉越衬托着山椒鱼的幽闭。“杉苔藓的花粉老是落到岩洞的水面上来……霉斑这东西多愚蠢,它没了长,长了没,绝没有一举繁殖下去的意志”,此处对霉斑的描写采用了拟人手法,儿童似的语言,明显地衬托出山椒鱼的烦闷心境:山椒鱼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怎么看那些霉斑都觉得愚蠢,霉斑“没了长,长了没”,不断地死了又生,生了又死,反反复复,而山椒鱼的生命却只有一次,死了就再也活不过来了,所以对它来说,活着才是最需要意志支撑的,它越嘲笑霉斑越表露出内心自我的绝望和苦闷。
“积潭长着丛水藻,它们快活地生长着,一根根细细的茎直直地长向水面……很多鳉鱼都喜欢在水藻中穿梭。它们在水藻中结成群,努力不被水流冲散,也成群地左摇右晃。”此处对水藻生长状态的自然描写细致精美,反衬了山椒鱼特别的心情:水藻的“快活”突出了山椒鱼的闷闷不乐;水藻自由地生长,鳉鱼喜欢穿梭,突出了山椒鱼在困境中的艰难活动和不自由;水藻成丛地生长,鳉鱼成群结队地在水藻中穿梭,映照出山椒鱼独处的孤独、苦闷和凄凉。正因为山椒鱼被卡在岩洞口无法逃脱,所以它越是看到成丛的水藻和成群的鱼儿那么自由,它就越觉得自己绝望无助。但渐渐地内心平静了下来,它开始耐心地观察到“积潭的水面上划过一个缓慢的漩涡,从那片落在水面上的花瓣就能看出。白色的花瓣在水面上画着大大的圆。圆越画越小,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在水面上画上一个极小的圆后,落入圆心,被吸入水中”,这种诗歌式的语言优美动人、别致细腻。此时的山椒鱼已经从最初的希望挣扎变得绝望无助,心里的冲动和愤怒渐渐地平息,心里的不满也开始转为理性的思考,它真的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活下去了,它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美好让人恋恋不舍,它明白了人世间有太多无常变化,它懂得了现实世界的残酷无情。
在《黑雨》中,当作者刚刚写到令人惊慌的原子弹爆炸情景时,就特意突然插入了重松和庄吉等人放养鱼苗钓鱼时的悠闲情景,有自然景物的描写,也有人物对话的描写。“这个池塘是重松跟庄吉先生以及浅二郎先生共同的养鱼池,是用糠和蚕蛹作饲料的”[5] 1,“浅二郎从小就特别喜欢钓鱼。他在竹筒上安了个装置,用这种工具捕捉鳗鱼……长有六尺左右,竹筒很光滑……黄色帆布毡篷也没有烧焦,也许黄颜色可以防光。”[5]23除了以上对钓鱼工具和钓鱼环境的描写,作者还描写了庄吉和池书店媳妇的闲情对话:“多好的天气啊!您两位这是在钓鱼啦?这么忙,您俩倒是挺清闲的吗?”“什么意思?大嫂子,如果您是说我们,那是看错了对象……我们是原子病人……”“啊,是吗?照您的说法,您是跟那种把挨原子弹炸做幌子的人不同喽!”“什么,你少说蠢话吧!”“哦,可不是嘛。庄吉先生……”[5]20就这样,庄吉和池书店媳妇的斗嘴好像越来越有意思。其实,作者插入的这些描写都用平铺直叙的方式,这被佐藤春夫称为“白痴美”。[6]此处的“白痴美”描写主要有以下效果:一是能让读者暂时忘记原爆时的悲惨景象,慢慢地调整心情进入重松一家的日常生活状态;二是将舒适的生活环境和爆炸惨状相比较,突出主人公对美好生活的眷恋和对原爆的无声抗议;三是衬托重松面对无法治愈的原子病带来的死亡威胁时异常的沉着淡定;四是描写了不仅重松,连他周围的普通百姓也都同样用一颗平常心对待死亡,尽管原子病患者的生活很艰难,但他们还是留恋世间的一切,还是希望坚持好好地活下去;五是反映了作为普通受害群众的淳朴、可爱、真实等特点,表现了他们同样具有的温暖和友爱之心。
在《黑雨》中,作者还描写了重松逃亡途中看到的奇怪的白虹、壮观的原子云和清清河流中自由的鳗鱼。“偶尔抬头一看,见在有些阴沉的天空里,上午的太阳发着微微的光,一条白色的虹横贯在空中,那是多么罕见的虹啊!”[5]307此处白虹的出现对重松来说,是一种不祥的预兆,预示着死亡的临近和生命的消亡,但他已经在紧急的救护中付出了自己的努力,亲身体会和感受了人们的友爱互助,彻底意识到了生命的可贵和活着的重要。“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朵一大朵的乌云……顶端像伞一样张开成蘑菇状,密密层层地向四周扩展去……一边变成红色、紫色、深蓝色、绿色,一边放出强烈的光,同时云层不断由内向外翻滚,越展越大……说它是魔鬼云,那是再恰当不过了。”[5]48-50此处描写原子云的形状越是具体细腻就越暗示原子弹爆炸的无穷破坏力;原子云越是美丽,遭到爆炸的百姓越是悲惨;原子云越是变化多端,受其迫害的百姓越是束手无策;原子云越是强烈就越衬托主人公重松的坚强和豁达。尽管原子弹爆炸是意外发生的,是无可挽回的,但是重松他们的态度却是沉着冷静的,他们的救护井然有序,他们的精神令人振奋。“水很浅,没有一点脏东西……在流水里,小鳗鱼排着队兴冲冲地往上游……尽是淡灰色和深灰色的,好像都没有遇过难。”[5]317-318此处对清澈河水和鳗鱼的描写轻松美妙、轻快舒适,突出了主人公的个人心境:河水清澈透凉的感觉反衬了被炸惨状带给人的心酸,鳗鱼的自由自在反衬了重松们原子病缠身的无奈,鳗鱼兴冲冲地往上游暗示了重松们坚强活下去的决心和希望。
总之,两部作品中都有很多衬托性的描写,虽然主要目的是为了衬托处于人生极限中的普通小人物的高大形象,也为了体现人们面对死亡和绝望而毫不放弃的人生态度,但语言风格、描写方式、所用手法均不相同。对山椒鱼周围鱼群、苔藓、岩石等自然景致的描写,采用抒情式的优美语言,衬托了处于极度死亡困境中的山椒鱼内心的凄凉和无奈,间接暗示了人间世界的无情和无常,表现了山椒鱼对美好世界的留恋不舍;而对重松钓鱼环境的描写,对逃亡途中的景物描写等都是采用最朴素的语言表达,将原爆的惨状和人们内心的伤痛形成对比,暗示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不舍和对未来生活的希望,同时也将死亡的恐怖和主人公的坚强深深刻进读者的心里。
二、语言风格不同
通过以上引用的原文部分,可以清晰地看到《山椒鱼》和《黑雨》在语言风格上截然不同。虽然都是井伏的作品,但《山椒鱼》读起来像诗歌散文,语言轻快幽默,故事滑稽可笑;《黑雨》读起来像流水账日记,语言平白朴素,故事真实感人。从一开始,“山椒鱼很伤心。他试着从他的栖身之地——那个岩洞——游到外面去,却发现他再也出不去了。对他来说,这个洞口未免也太小了。这里将成为他终身的栖身之地。而且还那么昏暗。”开端处表明,这部小说的语言轻快中有滑稽故事,幽默中有情节,拟人和比喻并用,接连不断的简短句子把故事的一切要素交待得清清楚楚,让人读起来不仅有种舒服的感觉还引发深刻的思考。接着“他勉强试着要挤出去,却无非是把自己的头变成塞在洞口的栓子。这充分证明他两年来茁壮的成长,也足以让他狼狈和伤心的了。‘我干了件多蠢的事啊!’他想试着在这仅有的范围里活动活动,就像人们在冥思苦想时在屋里走来走去那样。不过就他的这个住处,要想活动开,也未免太不宽敞了,他只能把身体前后左右地晃晃摆摆而已。结果,就这么蹭着、碰着岩壁上滑溜溜的水垢,终于,他觉着自己浑身上下都长满苔藓了。他深深地叹上一口气,然后就跟下了个大决心似的嘟哝着说:‘就是出不去了,我也有好法子!’”由此,全文作者一直采用第三人称,交叉运用拟人、比喻、象征等手法,借用山椒鱼的主观心理情绪来叙述故事的发生、发展、高潮和结局。
《黑雨》一开始,作者就采用“最近几年来,小畠村的闲间重松为侄女矢须子的事心里一直很沉重……”[5]1这种平铺直叙的手法来介绍故事的背景和主要人物,然后就是“我被别人从车门口推下来,倒在站台对面的轨道上,压在一个像女人似的柔软的身体上,可我的身上又压着很重的人体。左右两侧都是人压着人……我被尖叫声和哭喊声包围着……我用尽力气,分开人群,正往前挤,被人群一推,身体碰在硬东西上……我闭上眼睛,夹在人流里一步、两步、三步地往前走着,又碰上了硬东西……一会儿被推到左边,一会儿被推到右边……不是手被压着,就是下巴和身子被挤到柱子上,肩膀痛得如刀割一般……我还是拼命抱住柱子,不被人流冲走……我还是避开了电线交叉的地方,边用木片拨弄,边跨过用旧枕木做的栏杆,走出了车站。”[5]30-32接着又大量引用这种对原爆现场直白叙述的日记原文来突显原子病的危害之重和战争的残酷摧残。其中所有的语言都平淡无奇,直白简单,没有拟人、比喻、象征等常用修辞手法,日记原文中全部采用流水账叙述,用最简单的日常生活用语,将重松他们亲眼目睹的原爆场面通过老百姓最朴实的讲述展现在读者面前,让人读起来感觉到平淡语言中有沉重,直白叙述中有无奈,简单行为中有坚强,有限空间里有无限想象。这就是《黑雨》的最大语言魅力,所以才被日本著名诗人佐藤春夫评论为“白痴美”。
综合比较来看,对山椒鱼周围环境的描写,作者用个人感觉的抒情方式来表现;对于重松周围原爆惨状的描写,作者采用印象式的现实场景描写法。对于山椒鱼心理认识的变化,作者采用的是主观意识方面的象征手法;对于重松体验的原爆痛苦,作者采用了事件真实再现法。对山椒鱼周围的鱼群、苔藓和积潭等景物,作者采用了富有诗情画意的散文语言;对重松经历的悲惨事件和痛苦,作者采用的是严肃认真、精细朴素的日记语言。《山椒鱼》本身采用了凹面镜上集结个人人生形象的手法,让读者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浮想联翩,体会到了滑稽、主观、感伤的语言风格;《黑雨》采用的集体群像描写,让读者随着阅读的继续而更加佩服主人公的顽强精神,体会到了朴素、客观、成熟的语言风格。从《山椒鱼》到《黑雨》,井伏成功地转换了作品风格,让读者不得不感受到他虚构故事的真实性。把山椒鱼作为本人的人间自嘲形象表现出来,象征性的抒情中渗透着人生哀伤,间接地体现了井伏对现实小心谨慎多愁善感的性格,也表现了当时日本社会年轻人苦闷不堪而又无法与政府抗争的阴郁心理。把重松一家作为自己理想的人间群像表现出来,对事件的真实再现直接表达了井伏对人生不屈不弃的态度,也表现了几十万原爆受害者对生命的不舍和对人生的美好向往。文中洋溢着温情,真实的场面描写也体现了井伏执着坚强的内心世界,突出了作者在《黑雨》中所要表现的主题精神,即日本民众对待原爆的冷静态度。
三、文体形式不同
从以上两部分引用的原文可以看出,从《山椒鱼》到《黑雨》,井伏的文体形式发生了急剧变化:《山椒鱼》采用的是语言表现过剩、画面抒情和抽象表现的散文文体;《黑雨》采用的是平淡记述、用语日常生活化、描写明晰的流水账日记体。在《山椒鱼》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优美的诗歌风格、夸张的幽默语言、象征性的抒情,这些都突出了正话反说的文体效果。很明显,这种隐含作者智慧的文体形式,既有别于仅追求事物表层感觉的抒情文体,也容易突显作者自身的性格特征,还给读者留下情感意象,让我们从这种自我意识较强的散文文体中发现作者本人反时代潮流的坚强身影。另外,当时的井伏正处在文学创作的摸索阶段,语言的使用和文体的把握多少让人觉得有青涩不成熟之处,特别是山椒鱼和青蛙吵架的部分,总让人觉得颇有孩童斗气的感觉。山椒鱼开始的无奈伤心让人觉得它像一个少不更事的少年,感性、冲动,后来山椒鱼故意把青蛙置于死地,又让人觉得它更像一个幸灾乐祸、率性而为的孩子,所以文章充满幽默滑稽之感觉,大概这也是《山椒鱼》发表后让太宰治“座っていられないぐらい興奮して(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7]的原因之一,既是井伏文学散文文体的核心所在,又是《山椒鱼》开创井伏文学之路的根基之一。
在《黑雨》中,原爆文学的描写、日记文学的记述、井伏文学的画面描绘融为一体,没有诗歌式的抒情,没有抽象的幽默语言,从头到尾都是平淡明晰的流水账式的日记记叙,流水式地记述事情发展的日记文体是其最明显的特点,既突出了小说主人公的成熟之处,也彰显了井伏文学的成熟的文体风格。小说一开始就直接表现了重松的老练、成熟和沉稳:面对侄女的婚事,他果敢决定公开日记来粉碎谣言;面对原子病的死亡威胁,他积极接受治疗;面对令人恐慌的原子弹放射雨,他还和庄吉一起钓鱼,这也体现了作者本人笑对人生的坚强精神和乐观态度。在后来的逃亡途中,重松有条不紊地做了很多帮助别人的事情,其实,这和作者自己对现实的认识是一致的。因为1941年亲眼目睹新加坡战场的战争经历让井伏知道,真实的就是最有说服力的,成熟老练的就是曾经沧海桑田的,再加上自己30多年的创作经验,所以井伏才在《黑雨》中采用最简单最能体现真实性的日记文体和平淡语言。换句话说,独特的日记文体突显了事件的真实性和作者自我恪守的人生态度,这也是《黑雨》获得野间文艺奖的原因之一。
四、结语
作为复杂而单纯的存在,《山椒鱼》和《黑雨》都有独特的语言表达和深刻的精神内涵,不同的文体形式、描写手法和语言风格也体现了作者创作技巧的多变和成熟。初期的创作摸索和后期的丰富经验让井伏在《山椒鱼》和《黑雨》中分别采用了截然不同的散文文体和日记文体。前期的《山椒鱼》作为井伏文学散文文体的摸索与代表,具有独特的抒情魅力和象征意义;后期的《黑雨》作为井伏战后文学和日记文学代表作,具有相当成熟的表现手法和简单有力的社会语言。两部作品在语言风格、文体形式、景物描写三方面大相径庭,给读者带来了截然不同的阅读体验,给《山椒鱼》和《黑雨》带来了不同的文学影响,也标志着井伏文学前期与后期的变化历程。
[1]刘腾.《山椒鱼》的“存在”意义[J].常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2):85-88.
[2]徐凤.《山椒鱼》和《黑雨》的现实性解析[J].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2):104-107.
[3]寺田透.井伏鱒二論[J].初出[批評],1948:28.
[4]井伏鳟二,卞铁坚.鲵鱼[J].日语学习与研究,1980(8):84-86.
[5]井伏鳟二.黑雨[M].柯毅文,颜景镐,译.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2.
[6]小林秀雄,编.井伏鱒二の作品について[M]//井伏鱒二群像―日本の作家16.东京:小学館,1990:81.
[7]中村光夫.井伏鱒二論[J].文學界,1957(11):45.
[8]井伏鱒二.黒い雨[M].东京:新潮社,1992.
[9]井伏鱒二.山椒魚[M].东京:新潮社,1993.
[责任编辑亦筱]
2016-06-23
曲阜师范大学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井伏鳟二文学中的战争问题研究”(XSK201522)
徐凤(1973— ),女,山东枣庄人,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日本文学、日汉互译。
I1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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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6390(2016)05-009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