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外图书馆创客空间研究综述

张晓桦



国内外图书馆创客空间研究综述

张晓桦

摘 要创新是图书馆事业发展过程中的永恒主题，以创客空间为代表的社会新兴业态已然兴起，成为图书馆服务转型与超越的重要抓手。本文从信息文化、内在逻辑、价值意义3个维度透视图书馆创客空间的理论要义，并以中美典型案例为调研对象，解读图书馆创客空间的规划、设计与实施策略，以期为我国图书馆创客空间的构建与优化提供借鉴。表1。参考文献42。

关键词创客空间 创客文化 公共图书馆 高校图书馆

改革与创新是当下我国图书馆事业发展的两大主旋律,围绕图书馆如何转型升级这一主题而展开的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热潮涌动,既有对国外典型案例的解读及借鉴,也有对国内试点工作的殷切期盼与展望。勇做弄潮儿的图书馆人始终保持着力争上游之心,积极关注国外的发展前沿,并努力创造条件使其在本土生根发芽。在国内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时代背景下,以创客空间为代表的社会创新业态已然兴起,为图书馆事业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和契机,成为图书馆深化体制机制改革的新亮点和增长极。作为覆盖范围最广、受众数量最多的公共文化服务机构之一,图书馆不仅仅是信息资源的集散中心,还应当成为社区驱动创新和公众广泛参与的知识交流中心。从创客元年（2011）至今,国内外图书馆界对创客空间的理论与实践进行了卓有成效的研究,取得了较为丰硕的成果,集聚了坚实的学术积淀和实务经验。

1 理论要义：从概念缘起到外延拓展

1. 1 创客运动中的信息文化基因

创客运动（Maker Movement）兴起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人们对自身角色认知的变化,即不仅定位于资源的消费者,还承担着制造者的角色功能,这种转向激发了人们参与“DIY（Do It Yourself）活动”的热情和探求新知的勇气。创客活动并不要求参与者具备专业技能或技术经验。正如《MAKE》杂志创始人Dale Dougherty所言:创客群体来自于社会生产、生活的各个领域,不论我们从事何种职业抑或憧憬怎样的未来,只要乐于创新,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其中的一员［1］。可见,创客运动具有促进社会发展的潜能,这种创新驱动的新兴业态正在重构学校、企业、政府部门以及社会组织在社会创新创业生态系统中的共存关系；同时,国家层面也在努力创造条件来引导和规范创客活动,将其塑造成引领创业的主导模式。

经过长期的文化积淀和升华,创客空间如雨后春笋般地发展起来,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和热议。从文化功能的视角看,创客空间是重塑文化形态的新机制,突破了传统构建模式的路径依赖,正是解决信息文化发展与创新问题的金钥匙。开放共享是创客文化的核心特征,因为创客空间为参与者提供了以下机会:动手（Hands-on）实践、自我导向（Self-directed）学习、协同工作（Co-working）、STEM（科学、技术、工程与数学）教育、智力开发以及文化引领等［2］。信息文化是信息时代发展起来的文化形态,具有数字化、交互性、共享性等特征,契合创客文化的开放共享理念,包括思维、技术、材料的共享以及对差异性文化碰撞的包容。创客文化是信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形成的是一种自由开放的分布式学习模式,凸显的不仅是技术本身的功用,还包括嵌入在组织运行体系中信息文化基因的价值张力。

1. 2 图书馆引入创客空间的内在逻辑

（1）创客空间的内涵及外延

创客空间是一种内嵌了STEM元素的创新载体和新兴业态,目的在于通过实践活动或项目提升参与者的动手能力和信息素养。从构成要素来看,工具、设备以及其它硬件设施是创客空间的基础性保障；图书馆员在创客文化的培育和发展过程中承担着重要角色,是创客活动得以顺利开展的行为主体［3］；国家政策、项目指南、操作规范等规章制度属于“软环境”范畴,为图书馆员的职能转变和角色重塑提供了客观的外部条件。从活动内容来看,创客空间是一个融合了多样化内容的创新活动连续统一体,主要由联合办公（或称为协同工作）、创造活动和开放实验三个核心板块构成［4］,将以上要素贯穿起来的“连线”是聚焦于创造的行为逻辑,而不是面向消费的传统思维,这一点有别于其它创新活动。从流程管理视角分析,创客空间的经营管理过程主要包括战略规划、模式选择、资源配置、服务保障以及可持续发展等方面［5］。由此可见,创客空间不是简单的产品制造场所,而是融合了创意元素和信息文化的服务载体,是提升参与者创新水平和实践技能的科技孵化基地。对青少年而言,比传统的素质教育方式更具吸引力；对在校师生而言,比固定的课堂更具亲和力。对国外图书馆员撰写的新闻报道、专业论文和博客帖子进行内容分析后发现,新闻记者和图书馆员通常把创客行为贴上“技术自由”（Technoliberal）的标签［6］,这正是创客空间彰显的外延特质。同时还应当看到,创客空间还具有经济效益和科技引领等特性,一些在线交流还表明实践活动参与者仍对创客项目的发展前景持有不同的看法,如对公益性和商业化的定位争论。

（2）创客空间在图书馆的发展逻辑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和电子资源的迅猛增长,用户获取信息资源的途径和方式呈现出多元化的趋势,这使得图书馆转型发展的战略调整任务更加紧迫。所在社区的闲置空间或可置换空间已成为支撑图书馆服务升级的外部资源,构建与社区的和谐关系是一个新型的服务领域,也是提升图书馆空间资源利用率的有效途径之一。从相关性来看,“共享、学习、教学和创造”是图书馆和创客空间的4个共同特征［7］。将创客项目嵌入到图书馆服务中,可以激发社区成员的知识创造能力,通过创客活动的知识转移功能来缩小用户之间的信息鸿沟。创客运动的深入推进,吸引着更多的图书馆将创客空间纳入到服务方案或发展规划之中。数字化和网络化环境正在改变人们的学习与工作方式,图书馆引入创客空间带来了新的变化和启示,主要有:1）服务内容已经从满足用户的信息需求拓展至空间资源的适度供给, 2）服务模式从“推送”向“引导”转变［8］,3）服务对象扩大至全体利益相关者。创客空间不仅赋予了图书馆事业新的生机和活力,也为图书馆的转型与超越提供了新的发展思路、视角与启示。

法耶特维尔免费图书馆（FFL）是全美第一家明确将空间改造项目定位为创客空间的公共图书馆,创客空间名为“神话般的实验室”（Fabulous Laboratory,Fab Lab）,创意灵感和设计理念来源于Lauren Smedley读研期间的专业课和《MAKE》杂志,并在FFL执行董事Sue Considine和广大社区成员以及本地创客们的支持下开展相关活动［9］。从发展特色来看,Fab Lab是面向社会大众的“草根性”创客空间,开辟了创客运动下社区空间资源开发利用的新路子。FFL创客空间的建立对图书馆界创客潮流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激发了一大批创客爱好者对图书馆创新服务的关注和支持。图书馆创客空间具有创新性、跨素养、关联性和开放性等特点［10］,正因为如此,创客空间应当发展成为图书馆用户获取和体验先进技术、创造新产品的信息共享空间（IC）,使用户能够通过现场操作进一步提高数字化素养,从而在图书馆服务的社区塑造创新氛围,通过资源共建共享方式向创业者和企业家提供专业服务。

1. 3 图书馆构建创客空间的价值意义

（1）图书馆层面

图书馆一直承担着文化传承、知识传播以及信息素养培育等职能,在以“三网融合”为标志的第三次工业革命浪潮的推动下,图书馆不应仅仅定位为用户获取、利用和评价信息资源的实体,更应提供面向创新创业的媒体、工具与技术服务方案。构建创客空间是图书馆服务的自然延伸［11］,将创客项目列入图书馆的创新服务清单,是提高图书馆服务效能和知识管理水平的重要推力。因此,公共图书馆引入创客空间的意义主要体现在馆员职能转变、服务创新和竞争力提升等方面［12］。从发展趋势来看,这是图书馆顺应时代发展和满足公众需求的理性选择,也是图书馆实现跨越转型与升级的有效途径。具体而言,一是延伸了图书馆的服务边界［13］,使图书馆成为用户创造新知识和应用新技术的集散中心；二是挖掘出图书馆的社会价值,使图书馆成为创意的孵化基地；三是重塑了图书馆员的职业形象,使传统馆员向知识导航员转型,这对提高图书馆员的职业认同感具有潜在的帮助；四是创新图书馆服务模式,使图书馆适时调整和优化服务项目以满足公众不断增长的多元化需求。

（2）参与者层面

创客空间是一个集创新、实验、学习等核心功能于一体的开放式“工场”（Workshop）,能够激发参与者动手实践和自主学习的潜能。对于在校师生来说,高校图书馆构建创客空间为学生科学训练提供了契机,激发了学生的创新思维,增强了动手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有助于实现教育的多种目标［14］。因此,创客空间在高校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一是培养学生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二是适应教学实践改革的趋势,三是提供给学生更多的创业机会［15］,四是培养师生在教学研究和学习中的团队合作精神［16］。从知识交流的速度和效率来看,参与者之间的沟通是分布式的、网络化的,而不是单一的、线性的。头脑风暴式的协作与学习环境为参与者提供了轻松、愉快的活动氛围,提高了参与的兴趣和热情,消除了因个人素养的差异而产生的交流隔阂,任何感兴趣的创客都有机会针对某一具体项目提出改进建议或获得援助。

（3）社会发展层面

对于图书馆来说,引入创客项目是一项利国利民之举,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促使图书馆成为社会创新实践的活动中心,也便于图书馆面向社区成员提供更接地气、更有针对性、更具体化的服务项目。同时,社区的支持也为图书馆拓展服务空间提供了更多机会。从中观的角度看,公共图书馆构建创客空间有助于打造和谐社区［17］。通过演讲会、俱乐部、研讨班、工作坊等丰富多彩的形式将社区成员聚集在一起,促使社区成员之间进行点对点、面对面的知识交流与创新合作。社区成员也可以和图书馆员一起参与到设计、开发、实施和管理创客项目等环节中来,营造出和谐互动的社区氛围。从宏观的视角看,图书馆开展创客空间服务有利于推动社会进步,创造协同效益［18］。图书馆创客空间可以促进制造业生态环境的优化,能够成为高科技知识转移、转化与创新的孵化器。对于社会而言,有助于进一步提高全民的科技素养水平,缩小用户与尖端技术之间的鸿沟；有利于社区成员交流共享,打造和谐社会。

2 图书馆创客空间的规划、设计与实施：基于中美典型案例的解读

2. 1 比较视域下我国图书馆的实践限度

美国图书馆界在创客空间的规划建设、运营模式以及管理机制上走在国际前列。从2011年开始,美国陆续建立了若干具有代表性的创客空间,为其他国家创客项目的构建提供了参考样本和借鉴素材。我国图书馆界同仁紧跟国际潮流,迅速展开了学术研究和实践探索,但相对于理论成果而言,实践案例数量偏少。国内研究论文讲述的大多是国外的创客“故事”,属于引介性质,而真正付诸于实践并向社会展示创客项目的图书馆则凤毛麟角,仅有上海图书馆、长沙市图书馆和成都图书馆等,在官网“晒”出具体内容的只有长沙市图书馆。可见,我国图书馆创客空间的发展仍处于孕育阶段。究其原因,可能与以下两大因素有关:一是发展规划滞后。科层制是我国图书馆管理体制的特色,大事小情必须经由上级部门的层层审批,若是没有纳入到现有年度计划中,则很难启动新项目,这意味着“十三五”开局之年是一个关键性的转折点。二是资源投入不足。创客项目对资源配置具有较高的要求,开辟新空间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对于新建馆舍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而对于贫困、边远地区的馆舍来说,就显得捉襟见肘。

2. 2 图书馆创客空间的规划方案及内容

规划设计是图书馆构建创客空间的前置条件,也是考验实施主体专业水平和决策能力的“必修课”。科学、合理的规划方案和功能布局是创客项目得以高效运行的基本保障,项目管理者应当予以高度重视并调配充裕的人力、财力、物力等资源。从内容聚合来看,图书馆创客空间的规划方案涉及以下方面［19］:一是定义空间性质,主要包括空间的类型（小→中→大）、面积规模、人力资源情况、服务对象与内容以及功能布局等；二是核算运作成本,相关的成本费用主要包括房租、建筑维修费、公用事业费、人员薪酬与福利以及其他费用等；三是评估未来收益,充足的资金和稳定的收入是基本的保障性资源,主要包括会员费、租赁费、授课费以及赠款和捐款等。对于新手而言,尤其要注意以下内容,即评估、选址、工具与材料配备、安全教育、角色定位、实践指南、年度计划、危险警示、管理制度以及有效监督等10项［20］。在空间规划方面,上海图书馆“创·新空间”提供5大常态化空间资源服务,包括阅读、信息共享（IC）、专利标准服务、创意设计展览和全媒体交流体验［21］。同时,还不定期举办专家讲座、用户培训、创客交流等活动,进一步扩大了影响力和品牌效应。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项目规划是图书馆构建创客空间必须考虑的重要内容,引入合适的技术或活动方案是开展创客服务的必备条件。作为典型的青少年创客空间项目,芝加哥公共图书馆通过丰富的活动与大量的可获取资源来支撑YOUmedia项目的正常运营,不仅包括正式的工作小组和专项比赛,还包括搞派对、打游戏、玩摇滚、音乐创作、数字设计等灵活方式,并通过在线虚拟空间满足青少年的“线上”活动需求［22］。根据John Burke对于开办创客空间的109个图书馆（包括美国的30个州图书馆以及7个其他国家的79个图书馆）的馆员的调查结果可知,不同规模和定位的创客空间举办的活动内容不尽相同,各具特色,最常见的创客活动和工艺过程如表1所示［23］。其中,数字化技术受到创客们的普遍欢迎,在视频／图片编辑、计算机编程、动画片制作中得到了广泛应用；在物理产品创造中,以3D打印和工艺美术为代表,修补工具则常被用于发现并修理创作过程中的故障等。

2. 3 图书馆创客空间的运行模式及特征

一般而言,图书馆构建创客空间有两项方案可选,一是对既有空间进行改造和装修,二是开辟新的空间场所。由于图书馆之间存在资源禀赋、发展规划以及用户需求上的差别,所以在构建和发展创客项目的战略侧重点方面也有所不同。从资源供给的视角来看,创客空间的运行模式可划分为协同合作、集中开发和自主创业等3种类型。每个模式都有其自身优势和不足,图书馆创客空间的发展路径应当在综合评估的基础上做出选择。在美国,亚伦县公共图书馆（ACPL）在与本地创客空间TekVenture的协同合作中发现,受街区距离、开放时间的限制,共建的创客工作站（Maker Station）并不能满足现实需求,在图书馆内部构建属于自己的创客空间是其下一步的发展目标［24］。克利夫兰公共图书馆（CPL）在总馆建立TechCentral创客空间,向分馆的注册用户提供云服务,不断补充、完善技术工具和配套设施。内华达大学DeLaMare科学与工程图书馆通过对空间进行改造和装修,为全校师生提供3D打印服务,也提供常用制作工具的外借服务,并开办研讨班。哥伦比亚特区公共图书馆（DCPL）的创客项目采取的是“大学＋图书馆＋创客组织”协同合作模式［25］。在国内,成都图书馆阅创空间采取的是协同合作模式,不但与本地青年创业组织合作,还面向社会征集项目［26］。创客空间是社区和高校等组织在创新发展过程中乐于嵌入的对象,其中,高校图书馆以服务高校师生为宗旨,是师生启发灵感、科研创新的好去处；公共图书馆的服务对象则是社区成员,有助于激发社区成员创新创业的潜力,营造和谐的社区环境［27］。从国内外图书馆创客空间的特点可知,协作型创客空间的特征是:限于空间资源供给能力的不足,图书馆只能与其它机构共建创客项目,秉承开放共享、合作共赢的理念,最大限度地为项目提供创新环境和必备的技术条件。集中分布型创客空间的特征是:自我导向学习文化已经得到图书馆用户群体的广泛认可并得以有效践行,在资源配置上大多实行统一采购、集中配给、高效节约的策略,一般按照自我管理模式开展相关活动。创业型创客空间的特征是:创客项目源于自发式的实践探索,而不是来自上级部门的行政指令,项目属于自筹自建的性质,创客项目在丰富参与者的知识结构、提高技术水平和动手能力方面具有很强的促进作用。

表1　图书馆创客空间15项最常见的技术与活动［23］

2. 4 图书馆创客空间的实施及影响因素

图书馆创客空间在设计和实施过程中涉及到馆员、公众、创客和导师等4类主体,以及工具、设备、材料和其他资源等客体,以上要素共同构成了图书馆创客空间的生态系统（或称之为生态圈）,并呈现出一个动态调整、协同发展的演化态势。从主客观的视角看,图书馆人构建创客空间的影响因素包括:噪声的承受能力、创新项目的性质、软硬件的配置条件、空间的属性与秩序［28］。构建创客空间的必备资源主要涉及基础工具、入门项目、成功经验、充足资金以及创客目录等方面的内容。从美国图书馆界典型创客项目的实践案例来看,图书馆构建创客空间主要受到以下因素的影响,具体包括5个方面［29］:（1）设备与工具的采购及使用,（2）安全与责任的教育及监督, （3）成本与费用的预算及控制,（4）工场与导师的引入及管理,（5）外联与伙伴关系的建立及维护。以上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要素,共同组成了内外部实施环境。高校图书馆构建创客空间也有很多决策要点,这些典型问题代表了创建之初和持续运营过程中涉及到的诸多影响因素。综合分析可知,是否构建创客空间,图书馆应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考量［30］:创客项目是否干扰秩序,它是开放式的实验室还是仅供课堂讨论的地方,专职人员是否配齐了,它是否会产生不可控的或难以忍受的嘈杂之声,它是专用空间还是移动场所,它是否具备技术循环或资源再利用的功能,它的资金和预算方案是否有稳定的来源保障。除此之外,图书馆还应考虑发展目标与构建方案之间的匹配性,以及上级部门和在职员工的态度。

2. 5 图书馆创客空间的架构及结构要素

图书馆应将创客空间作为新时期转型发展的重要抓手,在构建之初要确定好基本架构,以便于有步骤、有计划地进行。一般而言,公共图书馆创建创客空间主要由组织架构、内容架构和服务架构等三大基础性架构构成［31］。组织架构主要由用户服务、教育培训、技术服务和调研等部门组成；内容架构一般由物理空间、设备与工具、资金和创客等要素组成；服务架构的功能模块配置应当遵循分类分众的原则,针对不同年龄段的用户提供差异化、特色化的服务内容,如将服务对象分为成年人和青少年两大群体,或根据用户需求和外部环境再次细分。在美国,FFL创客空间的服务架构的一大特色就是根据年龄和兴趣爱好将读者进行分组［32］,根据分众特点,展开个性化服务,分别提供儿童创客空间、中学生创意空间和成年人制造实验室等3类不同的创客空间服务项目,同时还提供俱乐部、技术培训、创作资源以及作品分享等服务。克利夫兰图书馆Tech-Central的服务架构主要包括以下内容:信息技术中心、新科技基地、学习服务台、智造工作坊、创客会议、创意马拉松以及青少年创意中心［33］。该创客项目已成为社区成员学习技能、研发创新的孵化基地,使图书馆利用率提高了29%,图书馆的魅力指数与综合竞争力也随之上升。在国内,长沙市图书馆新三角创客空间的特色是提供创意服务,包括创意的制作、培训、体验和展览等［34］。

2. 6 图书馆创客空间的挑战及应对策略

作为图书馆实践的新兴业态,创客空间的构建与运作是一项系统性的长期工程,支撑其发展的资源禀赋、社会基础以及外部环境还不成熟,仍处于挑战与机遇并存的态势。从生态系统的角度看,图书馆创客空间在运作过程中可能会遇到以下3个方面的潜在挑战。一是噪音和物理伤害［35］。一个可供参考的解决策略是将创客活动限定在有边界的、可视的空间内,如装上透明玻璃框架以便于管理者随时掌控活动进展,尤其适用于小型创客活动。但这对于已建成的创客空间来说,是一个选择成本较大的改进方案。二是利益相关者支持。在利益相关者之间建立起互动的、可信的沟通机制是保障创客项目顺利实施的重要因素,努力创造条件吸引本地专家、创客先锋、风险投资机构等个人和组织的支持。三是馆员培训与创客教育［36］。管理创客空间是一项颇具挑战性的工作,每位参与创客服务的馆员都应当具备基本的技能。如3D打印机是主流设备,有必要掌握其基本原理和操作流程,了解激光切割和编织操作方法等。在活动引导方面,针对不同的用户群体,应当采取差异化的教育策略,并通过多样化的方式向用户强调教育的重要性,如印刷纸质读本、发布网络教程、开办视频讲座等。

借鉴国外图书馆创客空间的成功经验,并以国内创客实践情况为对照,在高校图书馆领域,建设创客空间应作出以下努力:首先,在观念上必须重视创客空间服务,在空间布局、资源配置等方面寻求校领导的大力支持［37］。其次,寻求潜在的合作伙伴［38］,加强与国内外创客空间的交流沟通,形成共建共享、合作共赢的伙伴关系［39］。尤其是在创客项目的起步阶段,图书馆应尽量选择与相关机构合作,共同策划、设计和组织资源、协作建设。合作对象包括高新技术公司、科技馆、科普站、青少年宫以及热爱公益事业的社会人士等,有效整合跨界技术,充分利用外部场所和用户资源,形成优势互补的发展合力。最后,加强项目监管与效益评估［40］。为了降低创客项目破产的风险,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和服务效能,有必要及时对创客项目的实施进展和发展前景进行有效的评测与分析,做好事中和事后等环节上的动态监督,并对具体项目进行成本-收益分析以定期掌握资金运转态势和预测风险。在公共图书馆领域,创客空间的可持续健康发展,离不开国家政策引导、政府扶持以及社会力量的共同参与和推动［41］。国家层面应当制定出台扶持创客空间发展的政策规章,鼓励和引导社会团体与个人广泛参与,开辟出更多的发展途径和方法。同时,加强图书馆界行业组织（如中国图书馆学会）的统一规划指导,制定培训计划和行动指南。由此可见,图书馆创客空间的发展主要有三大战略路径:制度设计与政策供给,资源配置与协同建设,内部改造与对外合作。

3 结语

图书馆空间资源的开发利用虽然遵循着不同的顶层设计和制度安排,但创新一直是图书馆、信息社会和文化传承共同遵从的价值导向。21世纪图书馆的功能是构建和谐的、新型的社会关系［42］,即根据需求特点,主动向用户提供创意分享、知识交流、技术应用以及面向创新创业的个性化服务；而不应停滞于20世纪图书馆的服务观念上,即被动地引导公众进行“看、读、听”等活动,应当突破既有行为模式和思想观念的束缚。随着创客空间在图书馆界的迅猛发展,更多的用户将主动参与到创客活动中来,图书馆必须采取多元化的有力措施构建便捷、无障碍、全方位的访问渠道和利用机制。创客项目管理者、图书馆员以及其他利益相关者应当加强互动协作,以实现“创意·创新·创业”服务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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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桦 馆员 洛阳师范学院图书馆）

业界动态

Review on Makerspace Research in Libraries at Home and Abroad

Zhang Xiaohua

Abstract:Innovation is the forever subject in the development process of libraries. As a new format of social innovation, the makerspace is an important way to promote the transition and transcendence of library services.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main ideas of library makerspace from three dimensions which are information culture, internal logic and value meaning. Planning, design and implementation strategy of library makerspace are also interpreted based on typical cases of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 with a view to provid references for domestic research and practice. 1 tab. 42 refs.

Keywords:Makerspace；Maker Culture；Public Library；University Library

收稿日期：2015-08-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