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民主困境的唯物史观思考

乔玉强

（云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西方民主困境的唯物史观思考

乔玉强

（云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从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视角研究西方民主，能够对西方民主产生的社会根源、存在的基础、发展的前景有很好的掌握。不能片面地研究西方民主的相关理论，这样不仅会陷入西方民主的悖论，而且也是一种形而上学的表现。从唯物史观的视角分析西方民主的产生、对中国民主政治建设的影响，以及中国不能走西方民主道路的原因，有助于更好地分清、辨认西方民主，防止西方民主思想对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侵蚀。

唯物史观；西方民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对于西方民主的探讨研究不能从其现有的已经成熟的制度入手，而应该用历史的眼光，从其产生的背景、发展的环境、成长的土壤来进行历史探讨，切不可移花接木，将现存的西方民主放到当下中国社会环境中与中国的民主政治制度进行比较，因为西方民主是在资本原始积累和资产阶级革命的土壤中成长起来的，而中国则跨越了资本主义社会形态，从封建社会直接进入了社会主义社会，将西方民主移植到东方国家未必能够成活，即使成活也是畸形的变种。苏联的解体、菲律宾的社会混乱就是对移植西方民主模式最好的讽刺。

一、西方民主的起源

关于现代西方民主的起源，学术界有两种声音，第一种观点认为现代西方民主可以追溯到古希腊的城邦制度，第二种观点认为现代西方民主起源于中世纪英国的议会制度。对于这两种观点，学术界各执一词，相关研究成果也非常丰富。本文旨在研究欧洲社会产生西方民主的原因，对西方民主是由哪种民主模式演变而来不做深入的探讨。西方社会之所以是产生民主制度的沃土，这是由其独特的自然地理位置和悠久的历史文化条件决定的。

（一）自然地理条件

欧洲大陆西邻大西洋，北邻巴伦支海、北冰洋，气候严寒，日照少，不易农作物生长，东面是乌拉尔山，南面是地中海。在古代，整个欧洲大陆被高山和海洋所包围，唯一的欧洲联系世界的出口就是巴尔干半岛，但巴尔干半岛与欧洲平原之间又被巨大的阿尔卑斯山脉隔开，致使欧洲平原变成了一个封闭的区域。所以了解欧洲社会早期的历史也只能从认识巴尔干半岛开始。

巴尔干半岛位于地中海沿岸，夏季高温干燥，冬季温和多雨，气候环境不利于农作物生长，人们的生存居住环境也难以固定，受地理空间的局限，只能向海洋寻求更大的生存空间。特殊的地理气候环境造成了古代欧洲人只能从陆上畜牧业和海上商业活动中获得生存所需要的物质资料，这样人们便摆脱了地域的束缚和传统家族宗法的限制。人们在从事商业活动过程中，买卖双方都为追求利益最大化，产生对交易公平、公正和自由的要求，所以特殊的自然地理环境导致人们的生存环境不同，特殊的生存环境导致人们对维护自身利益的方式也不同。地中海气候决定了古代西方以畜牧业和航海贸易为主，商业活动决定了社会对经济政治制度的要求是公平，这对于西方民主制度的确立影响深远。当然这些分析只是论证民主最早出现在西方欧洲社会的原因。

（二）历史文化因素

西方民主诞生于欧洲封建社会，能够不被专政独裁所取代，并且将民主制度延续下去的主要原因还是受西方社会历史文化的影响。

研究西方民主就不得不探讨一下古希腊的城邦制度。古希腊城邦最典型的代表就是雅典城邦，而雅典城邦最典型的特征是公民大会直接选举。雅典城邦的最高权力既不属于君主也不属于贵族，而是属于公民，公民都具有选举权。当然这里需要说明一下，关于雅典民主的产生，恩格斯在 《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产生》中有相关论述:“雅典人民国家的产生乃是一般国家形成的一种典型的例子，一方面，因为它的产生非常纯粹，没有受到任何外来的和内部的暴力干涉……另一方面，因为他使一个具有很高发展形态的国家，民主共和国，直接从氏族社会中产生”［1］。雅典是一个具有很强民主意识的原始城邦国家，在公元前八世纪到七世纪，由于国王穷兵黩武，贵族政治取代了君主制。公元594年，由于土地和债务问题上的矛盾，贵族和平民产生斗争，梭伦进行改革建立民主政治。但需要注意的是，对于奴隶社会的雅典城邦，民主并不是多数人的民主，并不能代表广大人民的利益，而仅局限于为数不多的男性公民，妇女、奴隶和外邦人不具有公民身份，被排除在政治生活之外。但雅典城邦作为现代民主制度的雏形对现代西方民主政治领域有着重要的影响。

历史上，中国封建社会和西方中世纪发展模式大相径庭。从秦国统一六国结束东周分裂局面开始，中国就进入了大一统时代，封建王朝政权更迭导致的分裂局面也只是暂时的，而中世纪西方社会则是在集权与分权、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过程中发展起来的。在地域上，分裂的局面是欧洲中世纪的主要特征，欧洲版图面积不大，但地理地貌复杂，各封建国家分散治理；在政治上，王权受到封建领主、教会首领和其他势力的阻碍，天主教会很多时候凌驾于王权之上，贵族在政治事务中容易与王权争权，而底层社会的农民、市民、手工业者也与王权有着千丝万缕的争斗。中世纪的欧洲社会是一个充满矛盾的综合体，同时各种政治力量充斥着社会，国家与国家、教会与国家、农民和领主之间都在进行着斗争，各团体和社会人为维护自身的权利进行形式多样的斗争，所以中世纪的欧洲社会充满了对 “权利”的追求和向往。另外，对民主和自由的追求也是西方社会的历史传统，日耳曼民族的崛起对欧洲社会的发展有着巨大的促进作用，民主与自由作为其古老的历史传统植根于民族内心深处，虽没有成熟的理论思考，也没有严密的制度设计，更没有充分的政治实践，但对于民主与自由，大家都普遍认可。日耳曼民族崇尚自由与民主的传统，对西方民主制度产生起了重要作用。

正是由于中世纪欧洲社会各种力量势均力敌比较均衡，各阶级都致力于本阶级的利益维护，所以构成分权与制衡的发展模式，没有形成君主或教皇单方面的绝对统治权威。欧洲各国之间力量伯仲的特点也是西方社会追求民主的一个重要原因。

二、当代中西方民主的区别

在我国，工人阶级和农民阶级是社会的主体，占人口多数，所以我国的民主必须是能够代表多数人的广泛民主。另外，具有 “中国模式”的中式民主也只能在中国实行，因为只有中国的工人阶级和农民阶级在经济和政治上居于主导地位，并且在利益上具有一致性。一个国家的阶级属性是可以通过所有制经济和民主政治结构来深化对其认识，并且从经济结构来研究民主政治制度能够透过现象观察到民主政治是形式民主还是事实民主。

对于民主的理解中西方存在着差异，民主在中国人看来是人民当家做主的意思，指执政者能够听取民意，把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而西方人认为民主就是多党竞争、自由选举和舆论自由。但无论是中式民主还是西方民主在程序上都遵循一些基本原则，比如少数服从多数、保护公民权利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当然中式民主还有自身的特殊性，那就是在中国共产党一党执政领导下实行民主，而且没有发生一党专政情况，这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下面从中西方阶层状况和民主实质来分析中西方民主的差异。

（一）阶层状况不同导致民主形式不同

西方国家人口基数较少，而且西方国家经过长期工业革命的发展和资本积累，社会各阶级经济政治文化的差异相对较小，民主的觉悟较高，并且西方国家各阶级的利益要求相当，能够代表各阶级利益的政党力量相差不多。但中国社会人口基数大，各阶层经济政治力量相对悬殊。根据2015年国家统计局发布的2015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15年末，全国大陆总人口13.7亿人，城镇常住人口7.7亿人，农民6亿，但从户籍看中国仍有9亿农民［2］。如果按照西方公民公投一人一票直接选举国家领导人，那么治理国家的政党将会是代表9亿农民利益的政党，或者是打着为农民谋利益旗号另有其他目的的政党，他们治理国家的政策也将是一些惠农政策，不能放眼国际把握社会整体发展走向。无论是等额选举还是差额选举，将都是农民政党执政，其他政党不具有任何竞争性，中国将成为以农业为主的社会。西方民主能够在西方国家存在的前提是，国小人少全体国民利益趋同，而中国地大人多且种族繁多，实行西方民主的公投大选困难较多，所以我们的政治制度既强调民主又体现集中，将直接选举和间接选举相结合，才能保证社会的稳定和政治效率的提高。

（二）中西方民主的实质不同

中西方民主都是通过具体的政治制度体现出来的，所以制定科学合理的政治制度对于民主政治非常重要。西方的议会制度和我国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有着本质的区别。西方的议会制度是民主制度的一种体现，是建立在私有制基础之上，议会代表的是具有私有财产的某些阶级，无法代表工人阶级和广大劳动人民的利益，而我们国家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建立在生产资料公有制基础之上，人民在公有制的环境中能够选出自己的利益代表。在选举过程中也有本质的区别，西方选举候选人及家庭成员可以进行演讲拉票，选举所需高昂的活动经费都由候选人自己承当，其中大部分来自于家族财团的支持，可以说西方的选举就是财富的比拼，而不是才能的比拼和群众的支持率，而我国则根据国情在中央和地方实行直接选举和间接选举相结合，相比之下我国的选举制度更具有公正性和真实性。

社会主义民主的本质和核心就是人民当家做主，在封建社会、奴隶社会、资本主义社会不能实现的目标在社会主义民主制度下得以实现。不可否认，民主最初诞生于西方、发展于西方、盛行于西方，民主实践在西方社会最多，我国也模仿过西方的议会民主和西方的共和民主，但都归于失败，因为历史和国情不同，我国要想实现民主的价值追求只能是走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民主道路。

三、中国只能走中式民主

中式民主的实质就是民主与集中相结合，既追求政治稳定也追求政治效率。民主集中制作为中国共产党的根本组织原则和领导制度，是对马克思主义民主制度的创新和发展。

许多鼓吹、歌颂、赞扬西方民主的人并没有了解中国的传统文化和基本国情，而是直接将西方现行的民主体制与我国的政治制度进行比较来论证西方民主的合理性和 “多党制”的优越性。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之所以能够实行多党制，是因为其传统契约思想占主导地位，认为国家是人民让渡权利签订契约的产物，同时也是建立在生产资料私有制基础之上的。生产资料私有制造成的结果是社会财富分布不均匀，利益集团多样化，资产阶级各利益集团之间的竞争和矛盾，在政治上需要找到能够代表自身利益的团体或政党，所以，西方民主中的多党制说到底是利益集团政治斗争的产物。建立在社会契约基础上的西方民主，被认为是解决一切社会矛盾的灵丹妙药，但如果在所谓的民主社会中契约一旦受到践踏，那西式民主就成为了一个笑话，而这样的行为在当今西方世界已经司空见惯了，比如美国和日本出现的 “民主政治”极端化。美国共和党和民主党的斗争、议会和政府的斗争处处以牺牲人民的利益为代价，国会给政府设置障碍，否决政府财政预算，迫使政府停摆。国会作为美国的民主中心，议员都是由公民普选产生，但近几年美国的民意调查显示，美国民众对议会的支持率已经跌落到了百分之九。历史上西方民主体制中政治丑闻已经屡见不鲜，比如尼克松 “水门事件”、克林顿 “莱温斯基丑闻”还有最近的希拉里的 “邮件门事件”，日本首相安倍公然践踏和平宪法，通过 “安保法”，这一系列西方民主政体中存在的矛盾，都是西方民主悖论的表现和对社会契约的亵渎。

西方民主中最直接的表现形式就是公投，意味着将国家的重大事务、公共议题让全体公民投票表决。乍一看，这种做法是一种雅典城邦式的最古老、最尊重民意、最公正的民主形式，最能体现大多数人的利益和意愿，但是在国家治理过程中，更需要有发展眼光、有政治谋略的、能够代表人民利益的政治领袖，而不是为自身利益不惜牺牲民众利益的政客，也不是具有小资思想的底层人民。

中国是一个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国家，地形地貌复杂，人口基数大，民族繁多，各民族之间文化差异较大，东中西部经济政治发展不平衡。特殊的地理环境决定了我国古代社会是典型的农业社会，自给自足小农社会的发展更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社会环境作为发展前提，这与游牧民族好战的性格截然相反。所以，在中国稳定压倒一切，稳定的国际和国内环境是中国建成小康社会、实现民族复兴、屹立于世界的前提。如果没有一个统一的政党进行强有力的领导，对关乎民生的资源进行统一的配置，那么中国将会重新回到那个被殖民的年代。另外，中国传统文化中儒家思想占统治地位，西汉时期董仲舒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发展了庄子提出的 “天人合一”的哲学世界观，开创了大一统局面，直到清末，儒家思想在我国仍占主导地位。中国古代的封建统治者就是在儒家思想的指导下不断地削弱地方权力，加强中央集权，所以中国古代的集权思想极其浓厚，这对我国现代社会政治发展也有很大的影响。

从辛亥革命推翻清王朝开始，民主作为政治发展大趋势，就成为中国政治改革追求的目标，任何专制思想不能够与历史潮流相抗衡，但民主并不能够有效解决革命、建设和改革过程中的所有问题，某些时候民主还会增加政治成本降低政治效率。那些关于民主能够带动经济发展促进现代化的言论，是西方民主在意识形态领域对中式民主进行的思想绑架，完全违背西方工业社会发展的历史。西方民主是建立在资本原始积累和工业革命的基础之上，而我们国家并没有长时间的工业发展，所以，基于国情更应该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坚持民主和集中，这是中国传统与现代的产物，也是历史与现实的结合。

中国目前的社会发展过程中，经济政治问题还有很多，解决问题的方法也莫衷一是，但是将解决问题的关键都归结为中国不 “民主”，这样的观点在逻辑上是错误的，也是荒谬的，难道中国民主化后，一切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吗？推行西方民主后就不会出现发展困境了吗？历史已经证明无论是坚持君主立宪的维新变法还是坚持民主共和的辛亥革命，西方民主的道路在中国是走不通的。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中国之所以能够在短时期内经济、政治和文化等方面取得如此大的成就，就是因为我们排除西方社会思潮的干扰，始终坚持着马克思主义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理论精髓不动摇。我们的经济政治文化制度尚不完善，需要我们不断深化改革，但我们决不能单纯地模仿西方，走所谓的 “民主化”道路，更应该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方法论从几千年的优秀文化中总结治国理政的经验，从而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15.

［2］国家统计局.2015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EB/OL］.http：//www.stats.gov.cn/tjsj/zxfb/ 201602/t20160229_1323991.html.

［责任编辑：姜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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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6183(2016)11-0010-04

2016-10-17

乔玉强 （1990-），男，山西忻州人，云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2014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与当代世界社会思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