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性思维和思想政治教育的复杂性论析

◇陈少平 陈桂香*

复杂性思维和思想政治教育的复杂性论析

◇陈少平 陈桂香*

复杂性思维的发展和兴起，孕育了复杂性理论，从此它被广泛运用在社会和自然科学研究领域。在各个学科领域中，它都显示出了相对于简单性思维的优越性。以复杂性思维作为方法论指导，认识思想政治教育的复杂性，努力修正因长期的简单性思维方式引起的对思想政治教育的认识局限和偏差，将给思想政治教育理论和实践的创新注入新的活力。

复杂性思维；思想政治教育的复杂性；指导作用

复杂性思维是现代科学研究中新兴的一种思维方法论，相对于简单性思维，它具有自身的特点和优越性，已经广泛被各个学科领域证明是一种先进的思维方法。它对传统简单性思维的突破，为自然科学和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提供了方法论支持，促进各个领域取得了新的成果。笔者认为，思想政治教育同样具有复杂性，应当掌握复杂性思维方法，突破简单性思维对该领域的局限，推动理论和实践的创新和发展。

一、复杂性理论和复杂性思维

（一）复杂性理论

在复杂性理论出现之前，简单性理论是指导人类认识和实践的主要理论，这种理论虽然承认复杂性的存在，但是只认为复杂性是由简单性叠加而成，复杂的事物是简单事物的组合，其根本性质相较于简单事物没有改变，所以对复杂事物的研究可以将其还原成简单事物，即还原法。随着人类对自然和社会的认识日渐深入。简单性理论已经渐渐不能满足认识和实践发展的需要，日益复杂的事物和现象已经不能用还原法进行解释和研究。在此背景下，更加适应时代和社会发展需要的复杂性理论应运而生，它产生于实践发展的需要，同时又指导着实践的发展，近当代以来，人们在自然和社会科学领域取得的新成果，无一不是在复杂性理论支撑下产生的，在此过程中，复杂性理论也在不断得到完善和发展。

复杂性是复杂性理论的重要概念。在复杂性理论中，最基本的一对概念即复杂性和简单性。这两者是相对而言的，他们表示的是客观世界结构、组成状况特征。简单性的视角揭示事物在结构、层次以及组成因素上存在的单一性、可分性、还原性的特征，突出事物运动变化中规律的绝对必然性。而复杂性的视角则揭示了事物具有多层次性、多因素性、多变化性。发生在事物诸要素和环境之间的各种相互作用以及作为整体事物的不断演化，在这样的视角下，事物潜在的、无序的、偶然的、非线性的因素被发掘出来，还原了对象事物的丰富性和多样性。因此，它提供的认识方法为我们深入认识复杂的客观事物及其组织结构、发展规律，把握不断变化的客观环境提供了全新的概念和方法。

（二）复杂性思维

非线性是相对于线性而言的形式，是复杂性的一个混沌性形式即局部与整体之间的非线形式，由于复杂性存在局部与整体之间重要的非线性关系，因此，我们不能通过局部某个现象来认识、说明整体。“管中窥豹”对于认识简单事物具有一定的参考意义，但是在复杂事物面前，往往会导致“盲人摸象”的后果。这就要求我们在认识和实践过程中，以复杂性理论为指导，培养复杂性思维方式。

思维方式是一个哲学范畴，它和一定的世界观、方法论相关联，是一定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在人脑中的内化。思维方式对人的认识和实践具有重要的影响作用，随着人类认识和实践活动的日益复杂和丰富，复杂性思维代替简单性思维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要求。作为近几十年兴起的一种新的思维方式，它是对近代以来人们形成的机械、线性的简单性思维方式的超越。具体而言，复杂性思维的特点有以下几个主要方面。

第一，非线性思维。非线性是相对于线性而提出来的。在简单性系统中，各要素之间以线性的方式相互联结相互作用，而在复杂性系统中，各要素之间组织和互动的形式是非线性的，这就使得复杂性系统中各要素的相互作用是复杂多样并且难以预测甚至是难以描述的。系统中各要素之间、系统和系统之间、系统和环境之间的关系在非线性思维下得到了准确的描述。

第二，自组织性思维。自主性表明了系统运动的自发性，即系统运动是在没有特定外来干预的情况下发生的，这种运动以系统的内部矛盾为根据，是系统内部和系统与环境相互作用的结果。

第三，开放性思维。系统的开放性是指系统并不是封闭的，它总是存在于一定环境之中，并且与作为环境的其他系统进行着物质、能量、信息的交换。

第四，整体性思维。系统整体性是指由若干要素组成具有某种新功能的有机整体，而系统中的各个子系统构成的单位要素一旦形成系统整体，其所具有独立性质以及功能整体大于各个要素的性质和功能的简单相加。

第五，混沌性思维。所谓混沌，是一种无序中的有序现象，来自噪声的有序，是复杂的秩序化，更是一种新的组织观念。埃德加·莫兰曾说过，有序和无序构成世界的丰富多彩，世界上不存在任何纯粹的有序或者是纯粹的无序。

唯物辩证法认为，系统是由各个要素组成的，然而系统并不是要素的简单相加，总体功能大于部分功能之和。所以，简单地拆分总体，利用拆分后的部分解释和研究整体，必然是不全面的，认识和培养复杂性思维是马克思主义者应该具备的素养。

二、思想政治教育的复杂性

思想政治教育具有复杂性。但是一直以来，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和实践在简单性思维的主导下，存在着思想政治教育理论认识上的误区和实践建设上的不足。因此，加强对思想政治教育社会生态复杂性的理解，在思想政治教育领域摒除简单性思维的影响是必要的。卢岚曾讲到，思想政治教育的社会生态是指一切对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的开展及其效果产生影响的内外部因素之间的关系及结构的总和[1]。在这里笔者将思想政治教育的社会生态分为思想政治教育的外部生态和思想政治教育的内部生态。

（一）思想政治教育外部生态的复杂性

1.国际环境的复杂性

经济全球化的进一步发展使得世界各国的联系日益加强，世界各国之间的交流、合作和冲突使得世界日益成为一个系统。各个国家和地区在许多领域的交流愈来愈紧密。部分国家和地区对世界整体的影响往往是难以预料的，同时世界整体的变化趋势对特定国家和地区的影响也充满了不确定性。单极主导世界的局面尚难以出现。这使得我们难以通过世界的普遍变化趋势对我国的影响进行准确预测，同时也难以估计我国政治经济等方面的变化对世界整体的影响。国际环境的复杂性要求我们以全新的视角看待国际问题，应对日益复杂的国际形势，摆脱对国际环境的简单化认识。正视国际环境对我国尤其是对我国思想文化领域日益复杂的影响，在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研究和实践活动中注意分析国际环境因素的影响。

2.国内形势的复杂性

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转型的今天，在经济成分、生活方式等各个方面的日益多元化，不断涌现的新形势、新问题，使得单一的原因不能作为任何社会现象的解释，社会系统的复杂性特点日益凸显。单一的社会问题背后可能有多种政治、经济、文化因素。整体的社会趋势和风气也影响着局部的社会环境和社会个体的身心状况。尤其是市场经济的发展给大学生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带来了强烈的冲击。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使得部分大学生拜金主义、个人主义、功利主义、享乐主义思想不断涌现。他们在道德上也存在着诚信缺失，荣辱错位等不良现象。国内形势的复杂性要求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加强学习，了解社会政治、经济、文化方面的新情况、新问题，并系统分析其对大学生的影响。

3.网络媒体的复杂性

网络媒介作为一种新兴的媒介形态从诞生以来就具有复杂性的特点。网络媒体的运作相对于传统媒体，具有更强的互动性，这使得网络媒体的传播者和受传者之间的界限更加模糊，整个网络媒体构成一个相互作用、相互联系的系统。不仅大型媒体机构的传播行为能产生较大影响，以自媒体为代表的个人传播行为也能通过网络迅速获得关注。这使得网络传播具有很强的不确定性，很难进行有效的管控。大学生作为接触网络最频繁的群体之一，受网络的影响也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应当认识到网络媒体的复杂性，了解网络媒体对大学生的影响。

（二）思想政治教育内部生态的复杂性

1.思想政治教育对象的复杂性

马克思说过：“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2]也就是说，人不可能脱离社会单独存在。思想政治教育对象亦是如此，其思想意识既可以是理性的，也可以是非理性的，既受到外部因素的影响，也受自身的思想和认知水平的影响，因此，其行为和动机充满着不确定性。

2.思想政治教育过程的复杂性

学者曾德生指出，思想政治教育过程的影响因素、影响过程和影响结果都具有复杂性[3]。就影响因素而言，受教育者受到学校、家庭、社会、社区以及其它非正式组织的影响，其教育内容有时是一致的，有时是截然不同的。在影响过程中，它是超越了课堂的时空教育，而且是随时随地进行教育，并非仅局限于课堂上。在影响结果来看并非只从分数上考量，它更多地渗透到受教育者的思想和行为中，而在这过程中，其影响有时是显性的，有时是隐性的。其结果往往是同一思想政治教育具有不同的效果，甚至出现截然相反的结局状态。

3.思想政治教育师资队伍的复杂性

当前，从事政治理论课的教师、思想政治教育干部以及管理科研人员构成了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师资队伍的重要力量。其中有些思想政治教育教育者缺乏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功底和其它思想政治教育相关的专业知识。同时，在面对国际国内的形势变化无法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观点进行启发教育，因而也无法解决大学生日常生活中的思想和行为问题。甚至有些从业人员缺乏职业认同感和成就感。这些因素无疑降低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实效性、创新型以及发展性。

以上思想政治教育内外部生态各因素并不是孤立的，而是相互联系、相互促进、相互作用，共同构成思想政治教育社会生态复杂循环链。

三、用复杂性思维指导思想政治教育的改革创新

上述思想政治教育生态内外部因素的复杂性，内在地要求我们运用复杂性思维指导思想政治教育领域的理论和实践进行改革与创新。

（一）应用非线性思维，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的多样化发展

复杂性思维告诉我们在思想政治教育的过程中，既要认识教育过程中线性规律运动的事物，也要把握非线性规律支配的事物。因此，在分析一个问题时须从整体上把握，注重非线性思维的重要性，切忌只在线性思维里转悠。当前我国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仍然存在一个严重的研究定势即难以从根本上摆脱线性思维，企图从复杂的教学过程中抽出一个最为本质的东西，类似于教学的本质、课程的本质、德育的本质等研究，进而陷入还原论思维，难以取得创新性的见解。教学理论创新须从社会现实实践中寻求答案，根据现实中反映出来的各种利弊做出符合时代价值取向的正确选择。因此，在研究中注重非线性思维的指导作用，是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理论多样化的本质要求。

（二）坚持以人为本，实现思想政治教育主体价值

处理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实现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和谐统一，构建充满生机活力的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关键所在，而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坚持以人为本。思想政治教育的出发和归宿都是人，因此坚持以人为本是思想政治教育的题中应有之义和内在要求。但长期以来，在简单性思维的支配下，使思想政治教育一直忽视了人的复杂性，未能从根本上了解不同类别、不同层次的教育对象的思想状况是有差别的，从而忽视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复杂性。基于这点，将复杂性思维运用到思想政治教育领域进而分析思想政治教育的复杂性所在是必要的。因此，教育者要了解受教育者的需要，把握他们的思想动机；另外，教育者也要在教育过程中提升自身的主体性，冲破过去“物”的规定，能动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和需要。

（三）坚持整体性原则，优化思想政治教育育人环境

恩格斯曾指出，人们自觉地或者不自觉地，归根到底总是从他们阶级地位所依据的实际关系中——从他们进行生产和交换的经济关系中，获得自己的伦理观念[4]。这一论述说明人们所处的环境与他们所形成的思想观念是密切相关的，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人们的思想意识、价值观念离不开他们所处的具体环境。当前，面临宏观环境和微观环境的复杂性，我们必须用整体性思维来审视思想政治教育与整个社会生态环境之间的关系。在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如果忽视思想政治教育系统环境的整体性，势必难以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的实效性。因此，在具体工作中，注重家庭、高校、社会的协同互动，形成一种综合教育模式，从而促进受教育者全面可持续发展。

（四）运用现代网络科学技术，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科学性

复杂性思维是构建沟通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重要桥梁的思维方法。思想政治教育面临的是非常复杂的对象和任务。在依靠人脑和经验的同时如果能够借助于现代科学技术和网络系统，进行人机协调性思考，无疑能够进一步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的科学性和实效性[5]。例如，在教育过程中建立思想政治教育动力模型，借助仿真技术等得出在复杂的社会环境中影响思想政治教育实效性的复杂因子，从而根据这些因子提出具有针对性的策略。这些无疑可以进一步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的科学性和实效性。

[1]卢岚.思想政治教育的新路径——复杂性思维与思想政治教育社会生态研究[J].襄樊学院学报，2008，（7）：13-17.

[2]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作编译局编译.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56.

[3]曾德生.复杂性：当代思想政治教育的新趋势[J].求实，2010，（2）：79-82.

[4]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作编译局编译.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434.

[5]唐亚阳，杨果.大学生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探析[J].湖南大学学报，2010，（1）：115-118.

（责任编辑：神彦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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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9618（2016）01-0021-04

陈少平，男，福州大学党委副书记，研究员。陈桂香，女，福州大学思想政治教育2014级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