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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年代人群的道德决策能力*

2016-03-18吴一凡孙海一刘婷婷杨倩汪凯胡盼盼

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 2016年3期
关键词:父辈共情

吴一凡孙海一刘婷婷杨 倩汪 凯胡盼盼△

①中国.安徽省合肥市第六中学 230022 ②安徽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安徽合肥) 230022 △通讯作者



不同年代人群的道德决策能力*

吴一凡①孙海一①刘婷婷②杨 倩②汪 凯②胡盼盼②△

①中国.安徽省合肥市第六中学 230022 ②安徽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安徽合肥) 230022 △通讯作者

【摘 要】目的:探讨不同年代人群道德决策能力的变化。方法:51名子辈以及51名父辈作为研究对象。采用汉译的Joshua D Greene编写的道德两难问卷,对他们进行道德两难情境决策测试。结果:子辈在道德决策中的“个人情感”情境做出愿意选择(功利性倾向)的概率(0.49±0.16)明显高于父辈(0.38±0.19),存在统计学差异(t= 3.24,P=0.002)。而两组在道德决策的“非个人情感”以及“道德无关”情境做出愿意选择的概率之间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结论:子辈在道德决策的“个人情感”情境中更愿意做出功利性选择,这种差异可能与子辈前额叶未发育成熟有关。

【关键词】道德决策;共情;前额叶皮层;子辈;父辈

道德是一定社会、一定阶级向人们提出的处理个人与个人、个人与社会之间各种关系的特殊行为规范。道德决策在本质上是一个高度自觉、自主、自为的心理加工过程,是个体自我意识的展示和表现[1]。早期的研究认为,道德决策主要是认知推理的过程,而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道德决策不仅是一个根据外在理性法则进行意识推理的单一认知过程,而更倾向于是一个认知推理、情感处理以及与潜意识相关的复合加工过程[2-3]。关于道德决策的神经影像学研究认为,其与内侧前额叶、颞上沟、颞顶联合区、楔前叶、后扣带回、杏仁核等脑区相关[4]。最近越来越多的研究开始关注青少年的心理情感等问题[5-6]。最近的一项研究显示,道德决策所涉及的脑区随着年龄而发生变化[7]。故我们推测青少年的道德决策能力与其父辈相比可能存在差异。本研究旨在通过道德两难情境决策测试,探讨不同年代人群道德决策能力的变化。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合肥六中高中生(子辈)以及他们的父母(父辈),共计112人,有效测试102份。其中,子辈完成51份,其父辈完成51份。以上被试均身体健康,具有正常的视、听力和语言理解表达能力,无神经系统及精神疾病以及头部创伤、酗酒或药物滥用史。所有入选者参与试验前均被告知本次试验的目的及意义等,并取得了所有被试者及家属的知情同意。

1.2 方法

1.2.1 神经心理学背景测试 包括述情障碍(TAS)、人际反应指针问卷(IRI-C)、焦虑自评量表(SAS)及匹兹堡睡眠量表(PSQI)。

1.2.2 道德两难情境决策测试 汉化使用了Joshua D Greene编写的道德两难问卷[2],问卷包括50个假设,被试读题后作出“愿意这样做”或“不愿意这样做”的判断。问卷中包括18个与道德无关的判断题(Nonmoral)及32个道德判断题。道德判断题又分为了“个人情感”(Personal,直接伤害他人)和“非个人情感”(Impersonal,不直接伤害他人)两个部分。满足以下3个条件归入Personal组:①此种行为会造成严重的人身伤害;②此种伤害将降临到某个或某些特定的人身上;③此种伤害并不是将某种已经存在的威胁从一群人或一个人转移到另一群人或另一个人。不满足以上3个条件的归入Impersonal组。简单归纳为“I HURT YOU”(我伤害了你)。“我”要求伤害行为来自于主体的个人意志,主体作为伤害行为的“作者”而不仅仅是一个“执行者”。“伤害”必须是原始的、直接的及人身的,例如攻击、强暴,但非法的金融交易则不包括在内。“你”要求被伤害的个体是一个特指的鲜活的个体而不是泛指。将一个人推下桥满足了3个条件,所以属于“Personal”,而按下仪表盘上的开关仅仅是将已存在的威胁从一个群体转移到另一个群体,故归入“Impersonal”。

1.2.3 数据分析 用道德决策指标来评估道德决策能力,“个人情感”、“非个人情感”、“道德无关的”这3部分中“愿意这样做”的题目数分别除以各组题目的总数,即道德决策指标,将子辈和父辈的“个人情感”、“非个人情感”、“道德无关的”这部分的道德决策指标相比较。

1.3 统计处理

2 结果

2.1 子辈和父辈神经心理学背景资料

子辈与父辈在述情障碍、人际反应指针问卷的观点采择、共情性关心、个人痛苦、焦虑自评量表以及匹兹堡睡眠量表评分中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 >0.05),而在人际反应指针问卷的想象力评分中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t=5.66,P<0.001),见表1。2.2 道德决策能力的比较

子辈在道德决策中的“个人情感”情境做出愿意选择(功利性倾向)的概率(0.49±0.16)明显高于父辈(0.38±0.19),存在统计学差异(t=3.24,P= 0.002)。而两组在道德决策的“非个人情感”以及“道德无关”情境做出愿意选择的概率之间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图1。

表1 子辈与父辈神经心理学背景资料(±s)

表1 子辈与父辈神经心理学背景资料(±s)

注:***P<0.001

分组 述情障碍(分) 观点采择  人际反应指针问卷(分)想象力 共情性关心  个人痛苦  焦虑自评量表(分)匹兹堡睡眠量表(分)子辈50.96±8.54 11.39±3.89 16.29±3.60***17.02±3.76 6.55±3.92 36.75±7.85 4.84±1.85父辈49.47±10.11 11.10±3.92 12.24±3.65  18.33±3.57 6.73±3.69 37.88±10.11 5.16±2.88

图1 子辈与父辈道德决策能力

2.3 相关分析

本研究显示,子辈与父辈的道德决策指标与述情障碍、人际反应指针问卷的观点采择、想象力、共情性关心、个人痛苦、焦虑自评量表以及匹兹堡睡眠量表均无统计学相关性(P>0.05)。子辈与父辈的道德决策指标做相关发现,子辈与父辈的道德决策指标亦均无相关性(P>0.05)。

3 讨论

道德决策是对一个人的行为及特征是否与社会普遍接受的准则或价值观相符的判断[8]。道德两难情境决策测试是测查道德决策功能的一个经典范式[3]。其包括“个人情感的”、“非个人情感的”和“道德无关的”3组情境问题[9]。Greene等的研究发现,被试脑区在“个人情感”情境(如有轨电车)中主要激活内侧前额叶和扣带后回(与社会情绪加工有关),而“非个人情感”(如人行天桥)情境中则主要激活背侧前额叶和顶叶(与认知加工有关)[2,10]。这说明认知和情绪都参与了道德决策的过程,并且在不同情境下,优势加工不同,对应不同的判断结果。当道德困境与自身密切相关时,被试的情感区域会更高的激活,被试的卷入程度较高,当道德困境与自身的相关度较低时,被试则更倾向于采取理智的道德推理来做出选择。

研究发现,子辈与父辈在道德决策中的“个人情感”情境存在统计学差异,表现为子辈在面对与个人相关的道德两难问题时更倾向于做出功利性判断(如通过杀害1个人而拯救5个人)。在道德决策的神经机制研究中,前额叶是被重复研究最多的部位。最近的一项研究表明,内侧前额叶将自身的道德规范与功利性选择相互评估,并负责负性情绪反应的整合,产生一个对于这种伤害性行为的厌恶情绪,从而重新评估伤害性行为和功利性选择的利益[11]。心智化能力可以被理解为一种特殊形式的换位思考,且被认为是道德发展的关键[7]。心智化能力发展于童年期,在青春期及成年期继续发展[12]。其发展伴随着包括颞上皮层以及前额叶皮层在内的广泛地脑区结构的变化[13]。心智化能力相关脑区具有年龄相关性的脑区活性变化,其中,内侧前额叶脑区活性的变化与年龄存在着正相关。最近的研究显示,道德推理能力涉及了复杂的情绪和认知的整合过程,且随着年龄逐渐变化[14-15]。由此本研究认为,子辈在面对道德决策的“个人情感”情境时,其心智化能力较父辈弱,内侧前额叶脑区活性较父辈低,从而在整合负性情绪反应时存在障碍,不能产生对伤害性行为的厌恶情绪,从而更倾向于做出功利性的选择。

研究还发现,子辈与父辈在道德决策的“非个人情感”及“与道德无关的”情境无统计学差异。说明子辈在社会准则及道德规范方面的相关认知已发展成熟。子辈与父辈在进行“非个人情感”情境的道德决策时,引出的负性情绪反应均较弱,从而最小牺牲而获得最大利益的认知推理过程占优势,做出功利性选择。

本研究进一步将子辈与父辈的道德决策指标做相关分析时发现,子辈与父辈的“个人情感”、“非个人情感”以及“与道德无关的”情境中道德决策指标之间均无相关性。由此本研究认为,子辈与父辈道德决策中“个人情感”部分之间的差异与遗传因素及家庭因素的关系不大。子辈与父辈“个人情感”情境中道德决策指标的差异,可能与子辈体内激素变化及子辈前额叶未发育成熟所致。

在神经心理学背景测试中发现,子辈与父辈在人际反应指针问卷的想象力分项上存在差异,表现为子辈的得分低于父辈。而人际反应指针问卷是基于共情的多维理论建构所编制的测量共情能力的工具[16]。共情的重点在于理解别人的情感,是他人指向的怜悯、柔情、同情、关心之类的情感[17]。子辈得分低于父辈,也就是说子辈的共情能力弱于父辈。当面对道德两难情境时,子辈难以对情境中主角产生同情、关心的情感,从而以获得最大利益为依据,做出功利性的选择。研究显示,内疚感和共情的共同作用,可以对伤害反应产生一种厌恶情绪,从而做出道义性的选择,而愤怒则通过产生一种对两难情境中危险性人物的反感情绪,而做出功利性的选择[18-19]。

综上所述,“个人情感”情境的道德决策指标在不同年代的子辈与父辈之间发生了改变。子辈相对于父辈而言,在面对道德两难的情境时,更倾向于做出功利性判断,即以获得最大利益为判断依据而选择“愿意”。究其原因,推测可能与青春期体内激素变化以及前额叶发育尚不成熟等有关。在今后的研究中,可以考虑进一步延伸到祖辈的道德决策的比较,并可将城乡之间青少年道德决策之间作一比较,或者结合功能磁共振的研究方法。从而进一步明确子辈道德情感改变的原因以及可能的神经机制。

参考文献

[1]Greene J D.From neural is to moral ought:What are the oral implications of neuroscientific moral psychology[J].Nature Reviews,2003(4):847-850

[2]Greene J D,Nystrom L E,Engell A D,et al.The neural bases of cognitive conflict and control in moral judgment.Neuron,2004,44 (2):389-400

[3]Koenigs M,Young L,Adolphs R,et al.Damage to the prefrontal cortex increases utilitarian moral judgements.Nature,2007,446 (7138):908-911

[4]Moll J,Zahn R,de Oliveira-Souza R,et al.the neural basis of human moral cognition.Nat Rev Neurosci,2005,6(10):799-809

[5]姜哲,杨丽英,刘玉路,等.家庭生活模式与青少年心理健康的关系[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12,20(2):230-232

[6]张晓娟.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状况及其影响因素[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13,21(6):959-960

[7]Harenski C L,Harenski K A,Shane M S,Kiehl K A.Neural development of mentalizing in moral judgment from adolescence to adulthood[J].Dev Cogn Neurosci,2012,2(1):162-173

[8]Prehn K,Wartenburger I,Meriau K,et al.Individual differences in moral judgment competence influence neural correlates of socionormative judgments[J].Soc Cogn Affect Neurosci,2008,3: 33-46

[9]Greene J D,Sommerville R B,Nystrom L E,et al.An f MRI Investigation of Emotional Engagement in Moral Judgment[J].Science,2001,293:2105-2108

Moral Judgment in People with Different Generation

Wu Yifan,Liu Tingting,Yang Qian,et al
The Sixth Middle School of Hefei,Hefei 230022,China

【Abstract】Objective:To explore the changes of moral judgment in people with different generation.Methods:A total of 51 adolescents were compared with their parents using a translated moral dilemmas questionnaire composed by Joshua D.Greene to test their judgment on moral dilemmas.Results:On personal moral scenarios,adolescents were more likely to choose‘yes’responses than their parents(t=3.24,P=0.002).However,on impersonal and nonmoral scenarios,there were not significantly different between adolescents and their parents(P> 0.05).Conclusion: Adolescents tend to utilitarian choices in‘personal’moral judgments,and this may be related to the immature prefrontal cortex of the adolescents.

【Key words】Moral judgment;Empathy;Prefrontal cortex;Adolescents;Parents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基金项目(编号:31300925);安徽医科大学2012年度校科学研究基金项目(编号:2012KJ17)

doi:10.13342/j.cnki.cjhp.2016.03.022

中图分类号:R395.9,B8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1252(2016)03-04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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