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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人类学视野下的黔中布依族传统民居

2016-03-15潘发义杨正宏

贵阳市委党校学报 2016年4期
关键词:花溪布依族民居

潘发义 杨正宏

(安顺学院,贵州安顺561000)

文化人类学视野下的黔中布依族传统民居

潘发义 杨正宏

(安顺学院,贵州安顺561000)

黔中布依族传统民居以石板房为典型,以“石头寨”为世人所称道。文章将民居视为文化现象之重要组成部分,从文化人类学视角探讨黔中布依族传统民居中依山傍水的聚落形态、就地取材的房屋建筑、契合传统的结构配置,以及其间丰富的布依族传统文化意蕴。在此基础上,还对民居所承载的布依族传统的未来走向作了简单思考。

文化人类学;黔中布依族;传统民居

布依族由古代百越人演变而来。唐称“西南蛮”,宋元称“蕃”“仲家蛮”,明、清称“仲蛮”,后又称“仲家”“水户”“夷族”“土边”“本地”“绕家”等。贵州省是布依族最主要的聚居地,布依族人口占了全国布依族总人口的97%以上。除黔南和黔西南两个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外,贵阳市的花溪区与安顺镇宁、关岭、紫云等县是黔中布依族的重要聚居区。布依族为传统农耕民族,其先祖百越人最早发明水稻种植,故有“水稻民族”之称。

整体看来,位于黔地的布依族建筑仍不脱西南百越族系为主的干栏建筑样式,而黔中布依族传统民居以石板房为典型,以“石头寨”为世人所称道。依照人类学理论,民居是人类生产方式、社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应将其置于人类文化关系网络中进行考察,以更为深入地探究其作为文化现象之一部分的根本性质。一方面,可以从内部分析民居的各种建构规律,如基于不同功能需求而建造的堂屋、厨房、卧室等;另一方面,可以从外部出发,探讨民居与人们的生产方式、所处的自然生态及传统习俗等等的相互关系。简言之,无论是建筑的表面形态、构造材料,抑或布局都包含着深刻的文化意蕴。因此,本文着重从文化人类学视角探讨黔中布依族传统民居中依山傍水的聚落形态、就地取材的房屋建筑、契合传统的结构配置,以及其间丰富的布依族传统文化意蕴。此外,本文还对民居所承载的布依族传统的未来走向做了简单思考。

黔中布依族传统民居的特点及其文化内涵

就所查资料可知,有关布依族传统民居,学界多关注其建筑型制,如吴正光《多姿多彩的布依族民居》《贵州民居撷粹》等文的简要介绍。周国炎《布依族民居建筑及其历史演变与发展》①周国炎,布依族民居建筑及其历史演变与发展,贵州民族研究,2002年第1期一文在详细介绍之余对其建筑历史进行了笼统概述,倒是《贵州六山六水民族调查资料选编(布依族卷)》及《布依族简史》对建筑风格以外的民俗有些描述。此外,不少学者将贵阳花溪的镇山村作为黔中布依族的典型,或从文化变迁的角度进行全方位描绘②如甘代军,文化变迁的逻辑——贵阳市镇山村布依族文化考察,中央民族大学民族学博士论文,2010年3月;或关注聚落形态及其生态价值③如杨俊,布依族村寨乡村景观发展变迁研究,西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7年6月;任飞,贵阳布依族传统村寨聚落生态价值研究,贵州民族研究,2010年第2期。基于此,这一部分主要从宏观层面的村落布局(或曰聚落形态)、中观层面的建筑风格及微观方面的房间结构来论述黔中布依族传统民居的几个特点。

首先,整体的村落选址与布局方面。尽管布依族与苗族一样是贵州省的两个主体民族,但苗族长期迁徙、饱受战乱之苦,因此在村寨选址上,布依族、侗族、水族等民族或至黔较早的民族多将村落选在依山傍水、土地肥沃之处,而苗族则为求安全,依山建寨择险而居。据贵阳本地人所说,布依族历来好干净,喜山水,贵阳花溪湿地公园沿线便多为布依族为村寨。事实上,黔中布依族村落多依山傍水,聚族而居,多则上百户,少则几十户,虽非单姓聚落,却以一两个主要姓氏为核心,房屋选址上也遵循不同姓氏、家族来分布。民居朝向虽据地形有所差异,但多以东或东南向为主,采光通风都十分便利。整体布局上,村落功能分布较为齐全,出行道路、耕地方位、主要公共活动空间、庙宇、坟场等都自有安排。如花溪桐木岭的石头寨,主要有卢、韦、吴、王、陈等姓,由江西迁来,具体迁徙路线不明。据卢某说,清明节祭祖时他们只能找到上数五代,卢家以前是从江西吉安府搬过来的,到他这一辈已是第十三辈了。王姓是苗族,他们从其他地方待了一段时间才过来的,现在只有七八户是本地的。各个姓氏堂屋都有神龛。卢、韦、吴之外的姓氏都是解放后过来的。沿河流斜坡而上,便可见寨门及寨前的公共活动场所,进入寨门,两三条主道便通往由不同姓氏组合的房屋集群。临近寨门处还有一土地庙,庙旁立于清代的石碑记载寨中历史,讲述最初卢、韦、吴三姓如何商讨村寨事宜,如何合力共治,并明确了土地庙附近有当年的坟场,禁止众人随意放牧。再如安顺黄腊的黑秧村,过去都是分地段居住,每段居住的均为一个共同祖先的子孙;而镇宁江龙一带,老人们说,早先多为三合或四合院型的块状居住,一个小家族团聚在一块,通常长子住大房,然后依次坐厢房和对面房。此外,由于黔中为明代以来屯军的重镇,汉族移民所带来的生产方式、生活习惯、风水信仰等都影响着本地居民,以致于布依族逐渐开始讲究房屋的坐向。如花溪镇山村房屋大多坐西北、朝东南,只因三点理由:一是人们认为村寨坐落龙头之上,应顺龙头指向东南;二是位于村落左面的半边山神圣而吉祥,为风水上的“青龙山”,面向此山必将带来好运;三是人们深信此坐向与“八字”吻合。

其次,房屋建筑方面,黔中布依族最具特色的民居便算是石板房了。这种石板房“以木为架,石头为墙,石片为瓦”,除立柱、梁、椽等以木为材外,从基石到盖房都用石材。石板之间,没有泥土的胶着;石片铺成的屋顶,造型美观且随意。这些石材多取自本地一种独特的石料——页岩,页岩岩层外露、硬度适中、层理分明,易剥离成片状,厚度均匀。石板房因材料取自天然,不仅坚固耐用,而且冬暖夏凉,防潮防火,堪称原生态建筑。如花溪桐木岭的石头寨便有几处用规整石头建造的四合院,据当地老人说,除非家道殷实,否则石料不会如此规整,更不会用料甚多。其实,石板房仍多沿用传统干栏式房屋建筑的功能布局,只是清代以降,由于木材减少,人口增加,布依族村寨开始以木石结构代替纯木结构,人们多以毛石砌墙基,高出地面三、四尺,再立柱头,有钱人家则把石料加工平整,统一规格,增强美观。据花溪、镇宁等地调研所知,典型的石板房房顶覆盖的全是石片,屋基、坎檐用的也是石块,而楼板、楼梯、门窗、梁、椽子、柱子等骨架则多用木材。人们说,石墙与柱子有两种结合方式:其一是石头墙体都在木头柱子外面,其二则是石块将木头柱子包围在中间。虽然如此,相较于木式干栏房,石板房所用木材少了很多。此外,竹子也会用来铺设楼板(也有用木板铺设的),尤其是堂屋和火炕的顶上,据说这样通风透气的效果很好,便于存放谷粮。布依族覆盖屋顶的板瓦通常长五寸左右、宽四寸左右,有一定的弧度。房顶的“椽皮”则是由达到一定长度、粗细的木棍以一定的密度铺排而成的,只有这样,“椽皮”才能托举得起屋顶的石板,历久弥坚。在田野点,我们还看到有些人家的老房子是用牛粪和泥巴按照一定比例掺合后涂抹在竹墙的墙胎上。当地人说这些东西,不仅取材方便、价格低廉,而且利于通气、防虫。无论是石板房或是干栏式木材建筑,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起房子始终是一件大事。相应地,围绕着这件大事所展开的一整套繁复的起房仪式便成为人们寄托所有愿景的重要媒介。简单来说,起房仪式①这一部分参考了贵州民族研究所编.贵州六山六水民族调查资料选编(布依族卷),贵阳:贵州民族出版社,2008,第204-207页。甘代军:文化变迁的逻辑——贵阳市镇山村布依族文化考察,中央民族大学民族学博士论文,2010年3月,第57-60页。包括择地、奠基、立房、钉门等等系列环节。在地理先生(阴阳先生)按照主人的“八字”确定房屋朝向与具体方位后,就开始了由石匠师傅主持的下石仪式与由木工师傅主持的架马仪式,然后便是舅爷家送来大梁、众亲友合庆的立房仪式,此后,便是钉门、点门仪式及踩门和开财门仪式。当然,随着时代的发展,仪式已由繁琐逐渐简单化,甚至于很多仪式中的口语都已经失传。

最后,房间结构与配置上,《北史》早有记载,僚人“依树积木,以居其上,名曰干阑”。[1]由于多沿水居住,湿气较重,古时布依族的干阑建筑常为二三层,底层完全敞空,既可升高房屋,又可减少潮气。二三层则可住人。至宋代,布依族先民将底层围住,“上以自处,下居鸡豚。”“人栖其上,牛羊犬泵畜其下。”[2]直至明朝,黔中屯军增多,汉族移民与土著民杂处,布依族建筑开始有所改变,平房逐渐增多。现在的贵阳花溪镇山村还存有数个清道光年间所建三合院。这些纯木结构建筑因依山而建,多为三开间,有的还修有左右厢房数间。由于布依族属于农耕民族,留出底层专门用来堆放农具与畜养牲畜实属必然;二楼设有堂屋、火塘、卧房、伙房。最上层是顶棚,多用于搭建粮仓、堆放不常用的农具。有些人家会在房子侧面或村寨内某个适合的地方搭建粮栈、粮仓,这个做法在清水江流域的苗侗人家更为普遍,据说这样可以减少因房屋失火而粮谷受损。需要注意的是,火塘的位置很重要,一般会依据房屋的空间结构而设置。如平地楼的火塘设在底层,干栏房设二楼,在靠近中堂的里侧一间。火塘建造简单,但意义重大,是布依人的主要活动场所。堂屋则是家户中心,包括从二楼大门到神龛这段空间,由四根大穿枋穿构而成,这四根大穿枋被布依人称为“四大落雁”。堂屋正对大门的墙面搭设神龛,以供奉家神、祖先。神龛后面的房间多为最高辈分的男长者卧室,堂屋的两侧各分两室。甘代军描述镇山村布依族房屋布局中,这两侧的卧室各有布置:右次后半间多用作厨房,前半间为一般人的卧室,但已婚儿子不能以此为卧室。左次间里间为父母卧室,外间为一般人的卧室,人少的作为冬天烤火之地。

思考:黔中布依族传统民居的未来走向

走进田野,走进如今的布依族村寨,无论是位处郊区,旅游业蒸蒸日上的花溪镇山村、石头寨,还是仍为乡野的安顺黄腊黑秧村、镇宁江龙一带,我们依稀可见破落的木楼和残存的石板房(或石板式干栏),看到散落在地、杂乱无章的木材、石块、竹子、泥土、石灰、瓦片等。代之而起的是一栋栋砖瓦楼房,石板房也多为半石头、半钢筋水泥的混凝土房屋,已成平顶,多有三、四层高。相较于传统的石板房,现在房子的进深、宽度都有所增加。笔者居住的镇宁江龙的房东家便是用砖、钢筋、水泥做成的两层四合院,房子里墙刮上磁粉、涂着乳胶漆,外墙镶上瓷砖,一楼还做成门面房。正如许多学者描绘少数民族传统的变迁时所担心的,现代化的步伐逐步摧毁着历史传统,如何应对已是燃眉之急。

在文化人类学看来,人类学的根本在于他者视野下的人文关怀。功能论就坚持将文化视为人们满足需要的手段。多年前笔者到黔东南进行调研时,地方苗人所说的,砖瓦房相对木房子既干净又安全,而且显得很现代,我们没有理由继续住在传统的容易着火灾的木房子里。布依人执同样观点,老房子花费大,无论是干栏式木房还是石板房都需要不定期翻修房顶,花费大还不如混凝土结构砖房牢固。故而,当我们基于保护传统的责任要求文化遗产维持原状时,我们应该摒除学人作为第三者对少数民族传统基于遗产角度上的保护与传承之态度,转而将重点放在地方百姓的切身需求上。故此,首要的一点便是多进行实地调研,了解各布依族村寨的不同需求。

通而观之,布依族传统民居变迁的主要原因大概有以下几点:第一,传统民居所蕴含的文化底蕴正在逐步消失,传统文化的影响逐渐减弱。观念影响行为。现代化过程中简单、便利、实用的理念已成为主流,新式楼房所象征的美观、舒适、富有替代了旧式民居所承载的衰败、落后与贫穷。如甘代军在镇山村调研所概括的那般:这种把建筑符号化、身份化、象征化的观念与行为深深地植根于社会关系、社会心理、价值观念体系之中,使无论是处于城市之中市民还是处于乡村之间农民,都被置于到这种标示化、身份化的文化观念和象征体系的作用之下,促使人们的行为取向和价值选择向主流建筑文化偏移,人们通过建筑风格的选择实现社会身份的象征与建构。[3]同时,人们对主流文化的趋同,使得那些令传统民居生发神采的民族传统被束之高阁,笔者在安顺黄腊黑秧村一间破败的石板民居中看到:神龛后面的小房间门口贴着一副对联,上联是“人是人非都不问”,下联是“花开花落自关心”,横批为“春风吹绿”。神龛中间是天地君亲师的牌位,右边文字依次是“严苦思孝孙有庆,天地盖载恩,求财有感四员官将和合二圣利市仙官,大威至圣先师孔子四配十哲两□诸贤,神农教稼五谷尊神丑午宫中牛马二王,日月照临恩。”与此相对应的,新房堂屋中的神龛上已变成了千篇一律的烫金文字,那些凝结在文字中的对神灵、祖先及自然的信仰难寻踪影。第二,建筑材料的不断更新、施工技术的变化及建筑风格上审美观念的变化也有着直接作用。如同石板房取代木材结构的干栏建筑一般,人类天生的“经济实用性”思维同样贯穿在一系列的居住活动中。形式、结构与风格的变化。上述木石房屋取代全木结构建筑也能说明这一点。第三,族际交流的频繁使得布依族建筑风格的变迁亦成为一种传统。早在明代,随着黔中屯军的增加,汉族移民的影响,本地布依族便开始尝试干栏建筑以外的平房,如镇山村保存较完好的清代道光年间的传统全木结构老屋,其正房数间为平房,两边厢房仍建成上下两层,上层卧室,下层牛棚。这是族际交流过程中将汉族平房建筑与布依族干阑建筑风格融合的结果。

可见,随着族际交流的愈加频繁、建筑材料的趋于现代、民众观念更新的加速,黔中布依族传统民居随主流建筑文化逐步变迁是必然。我们所能做的不是一味指责、感叹或阻止,而是积极应对,力争正常变迁的同时保存传统,发展传统,甚至于两者合二为一。一方面,解铃还须系铃人,根本问题还在于人们的观念变化。尊重民族传统、凸显传统文化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加强此方面的宣传引导,提高人们的传统意识。如目前中央电视台与地方媒体大量增加有关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与保护的公益广告,就很大程度上提高了人们保护传统的认识,增强了他们对传统逐渐消失的危机感。举例来说,贵阳花溪桐木岭一位布依族村干就曾感慨“跳花场”作为文化遗产被征用场地后的无奈,表示传统需要承载物,否则子孙后代无所依托。另一方面,政府规划,学者引导,如何将民族优秀传统,无论是客体存在的民居建筑,抑或隐于人们日常生活中的节日习俗等转化成为产业,使百姓取得实惠,在增强他们的文化自信心的同时,让他们意识到老祖宗留下的不是衰落的过去,而是引领未来的宝贝。这一点上花溪镇山村已成为典型案例。1990年前后,花溪区政府推行“以旅游为龙头推动全区经济社会发展”的战略,1994年开通了从花溪公园到平桥、花溪水库、镇山、天河潭的“四点一线”旅游线路,开创了镇山村布依族的旅游时代。不可否认,旅游使得布依人与外界的交流交往更为频繁,人们的思想观念变化更快,而这也是大众媒体时代出现的必然结果。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旅游在带给布依人丰厚的收益之余,极大地增强了他们对自身传统的文化自觉与自信,让人们意识到传统与现代并非反义词,而是相互融合、相互促进的两者。当然,在此基础上,我们甚至可以设想,以镇山村布依族旅游为典型,黔中布依族或可依托独具特色的传统民居、山清水秀的自然形态、丰富多彩的民俗节日开发布依族文化产业链。这条产业链借助黄果树、天河潭、屯堡等业已成势的著名景点,契合黔中布依族传统民居的分布格局,从而成为黔中旅游业融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为一体的民俗旅游链。

[1]北史·南僚传[M].北京:中华书局.1974:3154.

[2]《布依族简史》编写组.布依族简史[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84:151.

[3]甘代军.文化变迁的逻辑——贵阳市镇山村布依族文化考察[D].中央民族大学,2010.

Traditional Civilian Houses of BuyiMinority in Central Guizhou from Perspective of Cultural Anthropology

Pan Fayi Yang Zhenghong
(Anshun College,Anshun Guizhou,561000)

Slate is widely used in the construction of typical dwelling houses by Buyi Minority in central Guizhou whose villages are called“stone villages”.It is believed in the article that civilian houses are important component of cultural phenomenon.Based on that idea,such issues as settlement pattern,material obtained from local area,structure and traditional cultural connotation are discussed.Some thinking concerning the future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 embodied in dwelling houses is also made.

cultural anthropology;Buyiminority in central Guizhou;traditional civilian house

G127

A

1008-780X(2016)04-0059-04

2016-03-28

贵州省教育厅一般课题“贵州布依族器物文化口述研究”(课题编号[2013]419号)结题成果。

潘发义(1956-),男,安顺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文学及民间文学、文化。杨正宏(1980-),男,安顺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语言与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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