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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中》的另一番“真实”

2016-03-15沈婷婷

湖北第二师范学院学报 2016年10期
关键词:竹林中龙之介证词

沈婷婷

(阳光学院 外经贸系,福州 350015)

《竹林中》的另一番“真实”

沈婷婷

(阳光学院 外经贸系,福州 350015)

芥川龙之介的小说《竹林中》,描写了一起发生在竹林中的命案,全篇由七个有代表性人物的供词组成,他们的供词既相互印证又相互悖逆,造成案件真相扑朔迷离。这篇小说取材于《今昔物语》,原故事情节简单通俗,芥川通过巧妙的改写,意在告诉读者的是除却案件真相的另一番实情:真相不是唯一,也不是绝对的。每个话语主体创建了自己所想要的真相,同时解构着他者建构的真相。而驱使人们如此做的动机是潜藏于人性中的利己主义思想。

竹林中; 芥川龙之介; 真相; 真实

一、引言

人们阅读一篇叙事性作品,往往希望能够了解故事发展的来龙去脉,人物的命运归宿,即了解所讲故事的真实情况,这个愿望激发着人们的阅读兴趣。然而,有时候阅读却让我们难以触摸故事的真相,日本著名作家芥川龙之介的短篇小说《竹林中》正是这样的经典之作。

这篇小说描述了一起发生在竹林中的命案,故事取材于成书于日本平安时代末期的佛教故事集——《今昔物语》中卷29的第23篇《携妻同赴丹波国的丈夫在大江山被绑》。故事主要讲述了一名武士携妻子一道前往丹波国,路遇一实为强盗的年轻男子,三人相约结伴同行。途中,强盗利诱武士,骗走他身上的武器装备,然后在他没有反抗能力的情况下,将他捆在树上实施抢劫。而后,强盗又发现其妻美丽动人,不由起了色心,于是当着武士的面上前轻薄。女子无力抗拒,只得听凭摆布。事后,强盗带着劫夺的财物扬长而去。妻子一边给武士松绑,一边数落着他的窝囊无能。武士无话可说,只能跟着妻子一起去了丹波国。作为封建国家的统治机器,武士阶层有着严格的道德戒律和行为准则,真正的武士应该重义轻利,果敢睿智,并且精通武艺,但《今昔物语》中的这位武士却是一个利欲熏心、贪婪愚蠢、窝囊无能的形象,可以说这个带有戏谑色彩的故事原意在于嘲讽武士阶级。

对于一个这样一个原本较为陈旧普通的故事,喜欢取材于“旧材料”的芥川以其独特的视角介入,加以巧妙的改写,使得故事脱离了肤浅的愉悦功能,变得饶有趣味且引人深思。这部小说自问世以来一直吸引着读者去解开案件的真相,然而我们发现这种种努力似乎都是徒劳的。也许除了案件的真相,作者想告诉我们的是另一番实情,也正是这隐藏在小说背后的真实吸引着读者的兴趣。

二、众语喧哗中难解的真相之谜

《竹林中》故事的基本框架与前述《今昔物语》中的故事基本相似,但故事结局大相径庭,《竹林中》最终由单纯的强盗劫财劫色升级为一场命案,其结局是武士被杀,其妻离奇失踪。而另一大不同的是《竹林中》的叙事手法:小说以倒序手法,从事件发生后入手,以法庭审讯的形式展开叙述。全篇由七个有代表性的人物的供词组成,没有传统小说的开头、结尾,七段供词中间没有任何过渡连接,也没有传统小说中惯有的代表作者评论的“旁白”,读者只能从七个人的供词中捕风捉影地拼凑出故事的大致情节。

七段供词中的前四段来源于事件的旁观者的陈述:分别是武士尸体的发现者——樵夫;案发前一天见到武士夫妇的云游僧;逮捕了强盗多襄丸的捕快;武士妻子真砂的母亲,这四个旁观者,各自言之凿凿地道出他们眼中所谓的真相,他们的陈述构成了事件发生的背景和环境。

首先是樵夫的供词。他客观讲述了发现尸体的时间——“今天早晨”,地点——“山后竹林”、尸体大致状态——衣着、刀口的位置等及尸体周围的环境、绳子、梳子等证物,并据此做了初步的判断和推测:“看样子那男子被杀之前,准是狠斗了一场。”然而,他的供词却隐去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尸身上挨了刀,是怎样的刀呢?刀口大小如何?他的供词中提到:“没看见刀子什么的吗?——没有,什么都没看见。”虽说没看见刀子,但是尸体上刀口的大小却是应该看到的,后面多襄丸的供词说他是用“大刀”杀死武士的,而真砂的忏悔和武士的供词却都说了凶器是“匕首”。刀口的大小是本案的一个关键所在,如此重要的信息却被樵夫隐去了。不论樵夫是否是刻意隐瞒,他的证词并不十分可靠。

第二位陈述者云游僧的证词中观察的重点在于武士夫妻的装束、所骑马的高度,其中最引起他关注的是武士佩戴的大刀和“黑漆漆的箭筒里,插了二十多枝箭”,也许在他看来,装备如此齐全的武士竟然会遭此厄运,巨大的反差让他不禁发出了佛家的感慨:“真可谓人生如朝露,性命似电光”。可见,不同于樵夫感情色彩淡薄的描述和推测,云游僧是从佛教徒悲天悯人的情怀出发来叙述的,甚而由对受害人的怜悯扩展到对生命的喟叹。云游僧的证词突出了其身份特征,但证词本身与案件关联不大。因而,与樵夫的证词相比,云游僧的证词没有多少实质性的价值。

捕快的供词带有鲜明的职业色彩,不仅交代了抓捕多襄丸的时间——“昨夜一更天”、地点——“粟田口的石桥上”及许多相关细节,并顺带介绍了多襄丸的身份——远近闻名的大盗、并且还是个好色之徒,由于捕快的供词和樵夫、云游僧的供词某些细节刚好吻合,由此捕快凭着职业眼光判断多襄丸正是杀害武士的凶手。作为法律的代表,捕快的供词本应客观、可信,然而他的供词中却夹杂着诸多主观判断和感情色彩,并且为了强调多襄丸是狠毒的好色之徒,引用了一起道听途说的命案作为依据。由此可见,捕快的供词也并不能让人完全信服。

作为真砂的母亲,老妪的供词交代了死者的身份、姓名、年龄、并强调了女婿和女儿良好的品行和性格:“他性情温和、不可能惹祸招事的”,“闺名真砂,年方十九。倒是刚强好胜,不亚于男子。除了武弘以外,没跟别的男人相好。”由此突出了女婿和女儿作为无辜受害者的形象,并且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老妪直接认定多襄丸是案件的罪魁祸首,由此请求官吏为她尽快找回女儿,惩处多襄丸。可见作为真砂的母亲,老妪的供词过于主观,也不可靠。

在旁观者的证词之后,是命案的关键人物——三位当事人的陈述,分别是:强盗多襄丸,失踪的武士妻子真砂,以及亡灵已落入地狱的武士武弘。他们三人的陈述造成了案情的错综复杂,小说的高潮由此展开。

首先,在前四份供词的铺陈下,在“众望所归”的期待中,强盗多襄丸直言不讳地供认自己正是杀害武士的凶手,并详细交代了案发经过。多襄丸的叙述和前四者的供词基本吻合,读到此,这起竹林中的命案似乎真相大白了:臭名远扬的多襄丸正是因为垂涎真砂的美貌,而设计将武士夫妇诱骗至竹林中,制服了武士,并奸污了真砂,而后又在真砂的怂恿下,对武士起了杀心,并在与武士的决斗中杀死了武士,而后真砂却已不知去向。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在这真相“已然浮出水面”的情况下,逃跑后的真砂在清水寺的忏悔以及武士的亡灵借巫女之口的供词却大大逆转了案情。面对普渡众生的菩萨,这个在老妪的证词中所说的“不让须眉的倔强女人”道出了心底的秘密:自己在受到多襄丸的凌辱后受不了丈夫轻蔑、冷漠的态度,在羞辱、绝望的情绪中用匕首杀死了丈夫。而已落入地狱的武士的亡灵却借巫女之口又道出另一番情形:妻子受辱之后听信了强盗的谗言而决心跟随强盗离去,并发疯似地要求强盗杀死武士。强盗没有照做,正在犹豫之际妻子逃走了,强盗割断了绑住武士的绳子后也逃走了,无法承受妻子无情狠毒的背叛,武士在绝望痛苦之中选择了自杀。就这样,在真相“呼之欲出”的情况下,武士妻子和武士本人的“独白”彻底颠覆了前面五段证词对案件真相的建构,事件发展的真相变得扑朔迷离。

读到此,读者不禁疑惑,这三个当事人,都宣称自己杀了人,而且每个人的叙述似乎都合情合理,“他们的思路和情感都顽强地顺着各自的既定轨迹运行,有着自己强大的叙述逻辑,甚至强大到他们各自都可以与自己以及其他人物对话[1]”。然而,这三个人的供词中如果有一个人说的是真的,那其他二人的供词必然是假的,也可能三个人都在说谎。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说谎呢?为什么都要说自己是凶手呢?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真砂的下落到底如何?樵夫、云游僧、捕快、老妪的供词本应作为检验案件三个当事人供词真假的“试金石”,但如上可知,他们的供词也并不可靠。综合分析的结果是,七份供词既相互印证又相互悖逆,关键线索被刻意隐去。如此,在众语喧哗中一桩看似并不复杂的命案却变得扑朔迷离、难以捉摸。 读者始终无法弄清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亦也许,芥川龙之介并不打算让读者弄清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那么通过这部作品他想表达什么呢?

三、自说自话中各自建构的真实

回顾这七个人的供词,前四个人的供词大致交代了故事发生的背景和环境,后三个人的供词详细、带有浓烈而丰富的个性,并且“三人的叙述在次要问题上并不构成矛盾,但在关键的杀人过程中却互相排斥。如果认可其中一人的叙述,就必然导致对另外两个叙述的否定。[3]”并且最终造成了案件的扑朔迷离,我们不妨从他们三人的供词中来探寻他们如是说的动机吧。

强盗多襄丸的供词坦白驱使他犯下命案的动机来源于对真砂的欲望,并且他的欲望在不断变化发展。起初他只是垂涎于真砂的美貌,“当时的心思,只想把她弄到手,能不杀她男人就尽量不杀。”表明自己并非如捕快所说是见色起杀心、随意杀人性命的恶人。后来,真砂以自己为筹码,要求他们只能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多襄丸的想法发生了改变:“当我和她的目光相遇时,我想,宁肯遭雷劈也要这个人做我的妻子。我念头里存在的,只有这一件事。”“我凝目望着她的脸庞,刹那间,主意已定:不杀她男人,誓不离开此地。[2]”此时,原先较为单纯的色欲已经发展成为对夫妻关系的期待,对爱情的期盼。正是这种欲望的深化驱使他起了杀心。然而即使想杀武士,他也没有采取卑鄙的手段,而是通过公平决斗的方式,这又表明了自己的光明磊落。最后真砂逃走,幻想破灭,他坦言罪行,慷慨赴死。可见,无论是对于真砂的欲望,还是对于杀人的罪行,多襄丸不仅供认不讳,而且凭着他的逻辑完成了自我形象的塑造——从一个别人眼中好色、狡诈、凶狠的杀人凶手转变成一个有情有义、豪气坦荡、敢作敢当的草莽英雄。

真砂在清水寺的忏悔中反复强调自己所受的耻辱以及由此产生的绝望情绪,这种耻辱不单单源于强盗的凌辱,更来自于丈夫对她的冷漠、轻蔑。作为自己最亲近的人,武士在自己蒙羞之后冷漠、轻蔑的态度彻底摧毁了真砂做人的尊严和信心。她的叙述侧重于武士眼神的描绘以及由此而生的内心感受,“但是,那闪闪的目光既非愠怒,又非悲伤——只有予我以轻蔑的冰冷目光!挨那汉子一脚不算什么,可他的目光,却叫我万万受不了。”“他的眼神同方才一样,丝毫没有改变。依然是那么冰寒雪冷的,轻蔑之中又加上憎恶的神色。羞耻,悲哀,愤怒——当时我的心情不知怎么形容才好。[2]”通过这种种叙述,真砂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悲惨不幸、贞烈知耻的形象。正因为这份刚烈倔强,她不能在遭受强盗凌辱后再忍受来自丈夫的蔑视,于是在无法承受的巨大的耻辱感的重压下她做出了毁灭的决定——自杀,并且首先杀死自己受辱的见证者丈夫。如霍兰德所说:“重复、适应、满足、禁止——自我被动地对所有这些要求作出反应。它同时也主动地试验它们,检验种种解决办法。个人半意识地、但绝大多数时候是无意识地选择最佳方案,以威尔德的话来说,这些办法个人认为产生的痛苦最少,但却能以最小的努力获得最大快乐。……因此自杀也必然是这样一种选择。虽然牺牲进行适应的自我本身必然是人类动机的终极边际,但是它仍然遵循同样的普遍适应原则。有些人自杀是由于他的自我发现,比起其他选择来,死亡是满足上述四组要求的最佳方法。”[4]而在杀死丈夫之后,真砂郁结的情绪得到了疏导,进而失去了自杀的勇气苟生了下来,由此却更加彷徨、迷茫、绝望,最后不得不求助于普渡众生的菩萨,希望通过自身的忏悔来减轻内心的耻辱感和负罪感。到这里,真砂已成功地赢得了人们对她行为的同情,人们已不忍心谴责这位杀死了自己丈夫的可怜女子。

至于武士,他的述说几乎不见对强盗罪行的谴责、不满、痛恨;身为武士本应重义轻利、武功高强,他却贪财、愚笨,中了强盗的诡计,在搏斗中反而被强盗制服,不仅自己颜面尽失,还眼睁睁地看着妻子蒙羞。不管是作为丈夫、还是作为武士,都应该对此感到羞愧、自责。可是,他非但没有自省,反而把矛头直指本是受害者的妻子身上。在他的口中,真砂被描绘成一个软弱、恶毒、无情地背叛丈夫的女人,比起强盗来更加的不可饶恕,正是妻子的背叛,使他失望、绝望到极点,而最终选择了自杀。这样一来,武士通过把罪责推卸到妻子的方式使自己的自杀显得合情合理并且有尊严,因为根据武士道精神,无论是被强盗还是被妻子所杀,都十分不光彩,只有自杀对一个武士来说才是有尊严的行为,才多少能保住武士的本色。可见,武士这番对妻子的控诉目的的是为了把自己塑造为一个刚直不阿的形象,从而保全自身作为武士的尊严,。由此可见,正是因为案件的三名当事人各有立场,各有顾虑,因此他们的证词各言所需,各有侧重,在叙述时对事件的关键因素任意取舍,最终使人无法拼凑出完整情节。

从常识上说,真相是唯一的,真实是客观存在的,并且是可以探明的。而芥川却通过《竹林中》这篇小说,表达了另一种观点:所谓的客观真实是不存在的,重建历史真实更是不可能的[5]。面对同一事件,每个主体,由于立场的不同,叙述动机也不同,因此在对事件的感知及叙述中进行了主观创造,在这过程中,每个话语主体根据各自的叙述动机对事件的要素进行了筛选:凡是可以巩固加强他的思想动机的要素他便毫不约束地发挥、突出强调,凡是与他的思想动机相抵触的要素便避而不谈,就这样,在自说自话中每个主体创建了自己所想要的真相,同时解构着他者建构的真相。从这个层面上说,所谓的真实就是作为话语主体的“我”所认可、所相信的真实。这种关于真实的看法与新历史主义的关于历史建构的观点不谋而合。新历史主义认为:历史总是被叙述出来的,逝去的历史永远不可能被重现和复原,人们能找到的只是对历史的叙述和阐述,即对于历史的主观建构。它们是被重新串联起来的一系列历史事件和对这些事件的说明。海登·怀特说,“历史事件只是故事的因素,事件通过压低和贬低一些因素,以及抬高或重视别的因素,通过我们所有在小说或戏剧中情节编织的技巧,才变成了故事。”[6]

而驱使人们对事件进行符合自我需求的建构的内在动机正是源于每个人心中那份不为人知的私心——使自己的行为合理化以博得旁人的同情,从而维护自身尊严。对人性深刻洞察的芥川龙之介也许正是想通过这篇小说告诉我们:正是由于潜藏于人性中的利己主义驱使人们不择手段地利用谎言来掩盖真相,使旁人难以抵达事件的真相。这正是芥川告诉我们的另一个真实。

四、结语

通过这篇小说,作为读者,虽然我们无法建构这起命案的真相,却借由作者独特的阐释体会到了人生、人性背后的另一番真实,正是这种真实使这个本是平淡无奇的故事充满了形而上的哲学意味,并激发着读者反复阅读的兴趣。

[1]刘俐俐.外国经典短篇小说文本分析[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110.

[2]高慧勤,编选.芥川龙之介精选集[M].北京:燕山出版社,2008.

[3]陈叶斐.芥川龙之介小说《竹林中》的叙述学研究[J].日本研究,2003,(4).

[4]偌曼·霍兰德.后现代精神分析[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5:96.

[5]沈文慧.穿越叙事的迷雾——芥川龙之介《竹林中》解读[J].名作欣赏,2007,(24):113.

[6]周凌枫.新历史主义观与传记的雪莱形象[J].名作欣赏,2007,(24):115.

责任编辑:彭雷生

Interpretation of the Reality in NovelInaGroove

SHEN Ting-ting

(Department of Foreign Trade and Economic Cooperation, Yangguang College, Fuzhou 350007,China)

The novelInaGrovewritten by Ryunosuke Akutagawa depicts a homicide case in bamboos, and it is composed of the accounts made by seven representative figures. The seven accounts are either mutually verified or contradictory, making the truth of case complicated. Coming from simple plot of Konjaku Monogatari, Ryunosuke Akutagawa makes adaptations to reveal that, apart from truth of the case, truth is neither sole nor absolute. Each discourse subject creates the truth he wants. Meanwhile, they deconstruct the truth constructed by others. The driving force of doing so is the egoism behind human nature.

InaGrove; Ryunosuke Akutagawa; truth; reality

2016-06-15

沈婷婷(1983-),女,福建漳州人,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为日本文学、中日文学比较、日语教育。

I207.25

A

1674-344X(2016)10-00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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