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自觉视野中民族团结教育实效研究——兼论武陵地区高等院校民族团结教育的实现
2016-03-15李御娇
李御娇 张 辉
(湖北民族学院,湖北 恩施 445000)
【文化与教育】
文化自觉视野中民族团结教育实效研究
——兼论武陵地区高等院校民族团结教育的实现
李御娇 张 辉
(湖北民族学院,湖北 恩施 445000)
民族团结教育的实质就是一种公共知识教育、公民教育,目的是使来自不同家庭、不同文化背景,有着不同性格、爱好、兴趣的学生达成某种共识,建设学校共同体,形成文化自觉。文化自觉,既是师生个体精神的自觉,也是群体文化的自觉;既是民族团结教育的本旨,也是实现民族团结教育实效的根本路径。只有施行以文化为载体的浸没式民族团结教育和以活动为规训的体验式民族团结教育,才能提升师生的文化自觉能力。
文化自觉;学校制度;民族团结
培养大学师生的文化自觉是民族团结教育的重要目的。当前,由于民族团结教育的目标、教学计划、课程设置和教育效果评价等指标体系难以定性以及与其他课程、文化等的依附关系,大学师生的文化自觉性明显偏低。从事民族团结教育的教师处于“边缘”位置,大学生处于“受教育”状态,文化自觉意识不强。高等院校的民族团结教育仍处于调整、巩固和提升阶段,要提高民族团结教育的实效,就要以增强师生文化自觉为着力点,充分发挥教育资源、文化资源的“文化育人”作用,使师生在校园文化、公共精神构建、公共活动开展中提高文化自觉能力。
一、文化自觉是民族团结教育的本旨
“‘文化自觉’这个概念可以从小见大,可以从人口较少的民族看到中华民族以至全人类的共同问题,其意义在于生活在一定文化中的人对其文化有‘自知之明’,明白它的来历、形成的过程、所具有的特色和它的发展的趋向,‘自知之明’是为了加强对文化转型的自主能力,取得决定适应新环境、新时代文化选择的自主地位。”[1]社会学家费孝通的这句话指明了这样一个道理:文化自觉是生存于特定民族中的个体,在与整个民族、全人类交往中,看到本民族的文化来历、形成过程、特征和发展趋向,并以主体性的姿态展开与其他民族的对话,增强文化自信,从而获得一种自主能力和自主地位。费孝通有关“文化自觉”的论述,成为学术界的空谷足音,自此以降,人们在思考文化、教育问题时,对这一术语的使用达到了共识。“文化自觉指一个民族在文化上的觉悟和觉醒,包括对文化在历史进步中的作用的深刻认识,对文化发展规律的正确把握,对发展文化历史责任的主动担当。”[2]论者张迪的这一说法无疑极具典型性。人们认为,文化自觉,不仅是精神文化的自觉,也是物质文化的自觉,既是个体的自觉,也是文化的自觉。文化自觉的个体,不仅深刻把握民族文化的历史、现状和未来,自觉实践自身文化品位、文化价值追求,而且贡献于文化建设与发展,极具高度的人文精神和情怀。文化自觉的群体,不仅充分尊重本民族的个体价值,也深入理解其他民族的文化,并积极交往、对话,形成文化共同体,建构公共活动与公共精神,实现公共价值。在某种程度上,民族团结教育的实质就是一种公共知识教育、公民教育,目的是使来自不同家庭、不同文化背景,有着不同性格、爱好、兴趣的学生达成某种共识,建设学校共同体,形成文化自觉。这不仅是个体或一定的群体如何看待他人或其他群体,更是个体和特定的群体如何看待自己、如何确立自我的立场、理性和价值。如何超越自我的某种设定而有尊严地进入与他者或其他群体的积极关系中。这一过程实际上是个体与群体生命的在场。个体在公共活动中,不断地向他人敞开,刘铁芳这样说道:“让自我成为公共价值的主体,使个人进入公共空间中的生活成为真实的公共生活,而不是个人一己私性生活的扩展。”[3]这就需要师生超越自我封闭的生存状态,调试自我心理,主动介入公共生活,充分展开与其他个体和群体的对话交流,理解公共秩序,树立公共价值理性,彰显个体的公共价值。
在高等院校中,文化自觉的民族团结教育是师生共同构建的,同时又对师生精神、心理和行为具有塑造作用。一是推动师生对个体与群体关系的理解。在群体和个体互动共融中,个体不断与其他个体关系互动,增强群体价值意识,带有群体的某些特征,群体又在多种类型的个体中得以发展,从而带有个体的特征。马克思认为,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个体和群体的交往,构成了多种社会关系。二是师生个体与群体获取对生命在场的理解。生命是一种在场,一方面,生命的存在需要丰富的物质资料,需要与其他个体和群体建立多种关系,另一方面,个体对生命的感知、认知在与他人的交往中得到强化,生命得以自我完善。三是获得对公共价值的理解。公共价值使独立和包容个体价值为群体共享的价值系统,是群体全体成员的价值规约,个体必须服从这一价值规约,否则将被群体抛弃。反过来,群体价值亦必须服务于个体价值的实现,没有个体价值的群体价值是不存在的。四是获取人文情怀和对真理、幸福、自由、正义等的执著精神。究其实质,公共价值是一种文化,公共生活的开启与公民价值的实现是正相关的。有论者把学校公共生活的价值理解为“尊重权利的学习生活”“体现批判精神的向善生活”“共识与差异并存的多元生活”与“沟通社会的完整生活”[4],这一理解无疑也是合理的。把民族团结教育纳入学校公共生活价值系统,师生在公共生活的对话、交流、互动中共同推动民族团结教育的实现。
二、主位探究:师生调查统计分析
笔者对武陵地区湖北民族学院、湖北民族学院科技学院、恩施职业技术学院、吉首大学、铜仁学院、三峡学院近三百名学生进行了关于以文化自觉为引导的民族团结教育效果的问卷调查,涉及文学、法学、理学、工学、医学和农学等八个学科,22个系别的20名从事民族团结教育的教师、团委、辅导员,大一至大四的学生320人,其中男生229人,女生91人,以期观察目前大学师生对民族团结教育效果的实际认可程度。从大学生层面看,一是大学生接受民族团结教育有一定的认可度,但教育效果一般。接受调查的学生中对民族教育课比较感兴趣的占47%,不太感兴趣的占34.2%,表明民族团结教育的方式、实效有待提高。对大学生参加民族团结教育课学习的最主要原因的调查中,选择提高自身素质的人最多,有233人,占调查总人数的72.8%,其他依次是考研、教师生动讲授、民族团结教育课理论的感召力等,表明大学生接受民族团结教育的主要原因仍为自身内在需要,外在因素没有发挥出强有力的作用。此外,调查结果也表明,民族团结教育课程的喜爱率较往年有所提高,没有明确区分公共政治课程和专业课程偏爱程度的学生比例较往年大幅度上升,大部分学生已经意识到民族团结教育课程对提升自己的公民意识、公共精神、公共活动能力等具有积极的推动作用。对于最喜欢的民族团结教育形式,很多学生选择校园文化活动、主题班会、社区活动,以及演讲、辩论、看电教片、公益活动、社团等形式,表明目前大学生对民族团结教育的主体、内容和形式等提出了更高要求,也反衬出目前高等院校民族团结教育内容、形式和模式单一,在一定程度上无法满足大学生的实际需求。二是文化自觉度和文化认可度较低。调查表明,52.7%的学生是通过听课来完成民族团结教育课程学习的,还有30.3%的学生大体是通过电视、报纸、手机等媒介宣传得来的,87.5%的学生认为学生的态度对民族团结教育效果会产生影响。调查显示,66.3%的学生对校园文化、社会公益等活动非常熟悉并亲自参加,35.7%的学生经常参加,28.6%的学生从未参加。对于民族团结教育活动尤其是专题讲座,学生反映专业性太强,缺乏兴趣的占43%,同时22%的学生希望有高层次水平的讲座,另有10%的学生认为时间重叠,不方便参加。这一调查结果表明,大学生在学习中自我反思和文化自觉是不足的。
从教师层面看,一是多数民族团结教育者工作目标大体明确,并积极拓展教育形式,但教育内容、教育形式有待进一步明确,教师的文化自觉底气稍显不足。调查中,46.5%的教师认为在民族团结教育中基本实现了自己的职业理想,29.3%的教师认为没有实现自己的职业理想,仅有12.75%的教师认为完全实现了职业理想。这表明高校民族团结教育工作者在不断追求自身价值的实现,但由于环境、制度和人际关系的变迁,他们遇到了一定的困惑。只有深入了解民族团结教育工作者的需要,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民族团结教育才能顺利展开。二是民族团结教育工作者对大学生民族团结教育实效的认知基本一致,但教育效果还需进一步提高。调查表明,对于提高民族团结教育课实效亟待采取哪些措施,民族团结育工作者的选择与学生的选择大体一致:选择最多的是“理论与实际相结合”“以各类活动为依托”“构建公共场域和公共价值”“培养公民意识”等,共有16人,占80%,其次是“教育方式的转变”,共有12人,占60%。民族团结教育工作者与大学生的认知大体一致,表明目前民族团结教育在教育内容、教育形式方面存在诸多不足,有待提高民族团结教育的针对性和实效性。
三、体验与浸没:提升民族团结教育实效的路径
在实践过程中,由于地缘文化和民族习惯等方面的差异,民族团结教育在目标、内容、范式、评价等方面也存在差异,因而也会生成不同的民族团结教育路径。一是以文化为载体的浸没式民族团结教育路径。“民族团结仅在国家机关的保护下还不够,还必须在尊重各民族成员的文化本旨的基础上,建立各民族共享的文化基本精神,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达到民族团结与稳定。”[5]巴登尼玛在《文明的困惑——藏族教育之路》中指明了学校建立文化精神的重要性。将民族文化教育、公共文化精神教育引入学校场域,并形成三者融合,是文化浸没路径的基本涵义。只有把民族团结教育与学校的公共精神、公共生活结合起来,形成师生共同体和校园文化自觉,民族团结教育才能有效,方能事半功倍。将民族团结教育融入公共制度设计中,师生主体在公共制度中体会民族的平等、包容和理解能力,融入班级建设中,师生在班级活动中体会到小集体的规范、规约和制度的力量,包容个体的不足、失误乃至错误,对师生个体成长与发展具有积极推动作用。融入社会活动中,就是要在学校公共生活平台上,把各民族文化充分、平等地展示出来,使不同民族体会、感受其他民族文化并懂得尊重其他民族文化。融入公共事务管理中,吸纳多民族师生共同参与。培养浸没在校园公共文化中各族学生的民族团结意识与行为。建立特色校园文化,推动各民族学生的交互、对话和协同,培养“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的共享文化精神。二是以活动为规训的体验式民族团结教育路径。将民族团结教育融入校园文化活动,这是实现民族团结教育实效的基本路径。
校园文化活动主要从以下层面展开。一是体现公共精神的学校制度设计。“‘公共精神’是现代公民在社会的公共生活形态中,公民个体与社群应有的自主、公道、宽容、理解、同情、正义、责任、参与、奉献等理性风范和美好风尚。‘公共精神’的前提是对个人意志的普遍尊重,它生成于人们自主的,有着个人权利、自由和责任的积极而真实的社群生活或公共生活。”[6]袁祖社的这一言说无疑为学校制度设计提供了参照。二是尝试公共交往的班级自主生活。三是师生参与学校公共事务管理。四是组织丰富多彩的文化活动。五是开放性的一系列公民实践活动。成立公益性组织或与校外公益性组织,开展社区、乡村公益宣讲、环保等活动,共同致力于公益,进一步培育师生的公共精神和公民品质。
四、结语
文化自觉是高等院校校园文化发展的高级形式,是高等院校民族团结教育的重要目的,它超越了具体技能、专业知识学习的形而下状态,具有较为浓厚的人文氛围,达到了较高的人文精神层次。民族团结教育承载着培养文化自觉的重要使命,通过民族团结教育,培养师生公共管理、公共服务和其他公益活动,建构了公共生活、价值理性的热情和文化自觉意识,尊重民族文化,自觉学习、汲取和传播优秀中华传统文化,理性思考国内外历史与当代的各种问题,成为兼具科技与人文精神的健全发展的人。文化自觉,既是校园文化活动的核心要义和根本目的,也是民族团结教育的本旨和实现民族团结教育实效的根本路径。
[1]费孝通.关于‘文化自觉’的一些自白[J].学术研究,2003,(7):8.
[2]张迪.文化自觉视域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实效研究[J].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学报,2014,(1):118.
[3]刘铁芳.学生何以进入公共生活之中——基于学生视角的学校公共生活建构[J].当代教育与文化,2013,(1):19.
[4]张晓东.论特殊公共生活——学校生活的整体建构[J].教育探索,2010,(12):18-19.
[5]巴登尼玛.文明的困惑——藏族教育之路[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2000.311.
[6]袁祖社.“公共精神”:培育当代民族精神的核心理论维度[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1):87.
【责任编辑:王 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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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7725(2016)12-0135-04
2016-10-20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专项任务项目(高校思想政治工作)资助辅导员专项“民族团结教育在武陵地区高等院校实施的新途径研究”(项目批准号:15JDSZ3056)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李御娇(1982-),女,湖北巴东人,讲师,主要从事现当代文学、民族团结教育理论与实践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