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形态的社会复制路径分析
2016-03-15夏银平徐博雅
夏银平,徐博雅
(中山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广东 广州 510275)
意识形态的社会复制路径分析
夏银平,徐博雅
(中山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广东广州510275)
通过研究意识形态的社会复制的主要内容和复制的路径即社会物质条件的复制和劳动力的再生产(意识形态复制),认为社会物质条件的复制是马克思的意识形态理论建立的坚实基础,而劳动力的再生产同时也是意识形态的再生产。分析全球化背景下意识形态社会复制的具体路径选择,即制造偶像、通过“故事”以及大众传媒制造“流行”,从而实现意识形态的社会复制。
意识形态;社会复制;偶像;故事;流行
马克思恩格斯意识形态理论的研究精华系统体现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恩格斯谈到资本主义意识形态时使用了“虚假意识”,与此同时马克思和恩格斯却也提出了理解意识形态必须从实际生活出发,建立科学的意识形态。“思辨终止的地方,即在现实生活面前,正是描述人们的实践获得和实际发展过程的真正的实证科学开始的地方。”①说明马克思和恩格斯已经具有了突破性的贡献,马克思恩格斯把意识形态研究领域的学者从观念来解释意识形态的抽象的精神分析,转为把意识形态与外在的社会生活和物质生产联系起来研究。这种联系形而上和形而下的联系方式的研究,使得意识形态理论具有了物质的坚实基础。
马克思主义认为意识形态与社会生活必然产生意识形态克服社会存在基础上产生的冲突最主要的方式是通过意识形态文化化进行社会复制。所谓意识形态的社会复制,是指占统治地位的政党通过系列手段和路径再制造出为本制度和机制所需要的主流意识形态,其核心内容即为核心价值体系。在任何社会,统治阶级都要求意识形态的社会复制。意识形态社会复制的理论前提是:存在共有的价值观和信仰,人们因此连接于一定的社会秩序之中。共有价值观和信仰在任何社会都存在,我们一般把它称为核心价值体系。核心价值体系,是每一个文明社会特有的文化、文明的精神特质,是每个民族赖以生存的文化、文明的精神和信仰的支柱,也是社会发展的根本目标所在。不同文明和国度的差异最主要的就是核心价值体系的差异,不同信仰与文化间的冲突最主要也是核心价值体系的冲突。核心价值体系构建了一个国家国民的基本政治信仰,具有一种文化身份认同的正面价值,由此构建出“我们”和“他们”。正是通过核心价值体系的作用,每个国家和社会都可以有效地赋予国家和民族合法性基础。由此,任何国家的核心价值体系都在本国的上层建筑中占有主导和基础的地位,并承担着对社会其他社会思潮进行引领和整合的职责。
意识形态的社会复制具体而言包括社会生活物质条件的复制,以及劳动力的精神再生产。
一、意识形态社会复制的主要内容
(一)社会物质生活条件的复制
社会复制首先要求的是物质生活条件的复制。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说过:“我所得到的、并且一经得到就用于指导我的研究工作的总的结果,可以简要地表述如下: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式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过程。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82页。。“我们首先应该确立一切人类生存的第一个前提也就是一切历史的第一个前提,这个前提就是:人们为了能‘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衣、食、住以及其他东西。”②《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年,第31页。人们只有获得了基本生存,才可能具有现实条件有效地行使其他权利。生存的实现是其成为现实的人的基本前提。
意识形态概念的提出,其理论贡献堪比“哥白尼式革命”。虽然许多大师们纷纷为其提供理解方式,但是没有任何人比马克思恩格斯对意识形态的理解更深刻,更具独特性,最具有说服力,这是因为马克思把“意识形态”的理论与现实的生产和生活勾连在一起,摆脱了传统“意识形态”理论的形而上的局限,赋予了意识形态理论坚实的物质基础。
马克思从考察资本主义生产入手,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是为了资本增值,为了资本的增值,资本家必须围绕物质生产进行。与此同时,为了资本增值的目的,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在物质生产的过程中也再生产自身。而“意识形态”生产的基本模式伴随着物质生产同时进行,生产出资本主义制度必须的社会主体——无产阶级。
(二)劳动力的社会复制(意识形态再生产)
社会生产要顺利进行,除了社会物质生产必须按比例复制外,还需要劳动力的再生产。在现代社会条件下,劳动力而必须适合于在生产过程的复杂系统中工作,必须懂得公民道德准则以及行业要求的职业道德,即“工人对主导意识形态的顺从之再生产,以及正确地使用主导意识形态的能力的再生产,以便他们也将能够‘用语言’规定统治阶级的统治”。③[斯洛文尼亚]斯拉沃热·齐泽克:《图绘意识形态》,方杰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137页。
劳动力的再生产不仅包括劳动力技能的社会复制,也包括对现有意识形态的顺从或者是作为主导意识形态的实践的再生产。人的身份认同是由过往的文化造就而成,是在每一个时代的一定意识形态的范围中被塑造而成。任何主体都不是一种先验的预设,而是一种特定历史的产物,福柯说过:“我们必须摈弃构作性主体,并废除主体本身,也就是说,要通过分析来说明主体在历史框架中的构成过程。”④[美]道格拉斯·凯尔纳,斯蒂文·贝斯特:《后现代理论》,张智斌译,北京:中央译文出版社,2001年,第63页。从意识形态再生产的视角考察,意识形态正是通过对主体历史构成的参与,实现了自身的在场。马尔库塞对此精准评价到,“意识形态就是把人唤作主体”,没有了主体人的存在,意识形态自身必定是虚无。马尔库塞还提出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划分,这种划分突出强调了教育意识形态在劳动力培养中的作用。
宗教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不同教会的系统)教育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不同公立、私立教育的系统),家庭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法律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政治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工会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通讯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报纸、无线电和电视),文化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文学、艺术、体育运动等)⑤Althusser,LouisIdeology and ideological state apparatuses(Notes oowards an Investigation)La ensée,1970,pp.128-130.
意识形态的国家机器的性质在任何社会形态都是生产关系的再生产。在意识形态国家机器中,教育的意识形态是主导意识形态的国家机器,“资本主义社会中占主导地位的暴力政治的意识形态是一种教育意识形态的装置”,⑥Althusser,LouisIdeology and ideological state apparatuses(Notes oowards an Investigation)LaPensée,1970,p.152.任何人都是通过家庭、学校、社会的先行的教育而生活在意识形态环境之中的。学校教育通过统治阶级意识形态的大规模包装,以客观的知识形态存在着,通过“科学的”多种知识的学习,意识形态所需要的生产关系得以大量地再生产出来。
意识形态复制功能中的意识形态再生产的功能,主要是通过青年一代政治角色的身份认同来实现的。英国马克思主义文化学者斯图亚特·霍尔认为文化身份的认同不仅仅是历史和文化养成的结果,最主要的还包括权力的塑造。任何权力机构都通过教育进行的政治文化的传播,培养儿童、少年、青年政治文化身份的归属意识,使受教育者逐步认同政治话语、政治国家和政治身份,并内化为主体的行为模式,由此产生一种文化身份认同,从而自觉以意识形态的要求规范自己的政治行为。意识形态规制下的教育,将有助于实现政治体系的持续发展和意识形态的再生产。
意识形态的社会复制通过学校、家庭、工厂、部队、机关、公司等组织和部门进行。所以“意识形态是一个代表体系,它通过使人们着眼于过去而不是将来,或者着眼于掩盖阶级和脱离人们对社会变革的集体追求,用以维持现存的阶级统治关系”。①[英]约翰·汤普森:《意识形态与现代文化》,高恬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5年,第45页。“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这就是说,一个阶级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力量,同时也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精神力量。支配着物质生产资料的阶级,同时也支配着精神生产资料”。②《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98-99页。
通过对社会再生产的考察和劳动力再生产的研究,我们发现社会的所有产品包括劳动力商品都被编织进了一张意识形态生产的大网之中,在意义(意识形态)的无限增殖之中无限复制自己,同时也复制社会所需要的意识形态本身。
二、全球化背景下意识形态社会复制的具体路径选择
全球化到来后,社会的意识形态再生产机制发生了一种重大的转变。意识形态的主体性的建构和复制不再仅仅依靠马尔库塞时代的传统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宗教、教育、家庭等等进行,现代意识形态复制越来越深入和渗透到社会的文化生产过程中,伴随着后工业社会的来临,以及后工业社会对传统生产方式的取代,资本触角的全球化,“意识形态文化机器”逐渐成为了消费时代最为重要和有效的主体复制方式。美国传播学者戴安娜·克兰在她的《文化生产媒体与都市艺术》一书中认为:“在整个二十世纪,向媒体占主导地位和充斥媒体的社会的转变改变了西方社会传播意识形态的方式。从清一色的印刷媒体向印刷媒体和广播媒体二者结合的转变,深刻地影响了意识形态内容的广泛传播。”③[美]戴安娜·克兰:《媒体与都市艺术》,南京:译林出版社,2001年,第17页。克兰还按照传播媒介的形式将当代社会的文化领域划分为三个部分,即“向全国和各国受众广泛传播文化的联合大企业支配着核心领域,在某种程度上,所有人都要受到核心领域的影响。电视是这个领域的重要媒体,同时还有电影、少数几家重要报纸和一些新杂志。支配边缘领域的是诸如广播网、产品公司以及杂志和图书出版社这类组织,它们在全国范围内广泛传播文化……第三个领域是都市文化领域,它在都是背景下生产,并广泛传播给地方观众。”④同③,第6页。所以全球化语境下,随着传媒产业的发展,意识形态不再是由许多分散思想或信仰组成的紧密的政治意识形态体系,而是传媒产业中自带利器,只要这些产品复制社会现有秩序并把人们有效地整合进去,就可以消灭任何神圣的批判因素。传媒产业制造出一种资本主义的虚假意识和一种虚假共识,按照后马克思主义代表人拉克劳说法,这就是一种话语体系制造的共识,是一种意识形态话语的操纵。意识形态通过传媒产业的产品复制,成功地把人们整合进社会秩序,从而达到复制社会现状和社会认同的效果。现代意识形态凭借现代科学技术,跨越了传统的社会区分将其公开地或隐形地、无差别地传播到了地球的每一个角落的每个人面前,使意识形态从过去的庙堂之上传播到了下里巴人之中,意识形态对全球进行了全面的占领。
从社会心理学的视角观之,意识形态的达致社会认同,主要有以下几个过程:人们从出生后就开始寻找自身所属群体,最早通过母亲教授的方言获得,所以语言在建构文化身份的过程中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第二步开始学习所属群体的规范性和秩序性等等社会生活要求。第三步长期的养成使得意识形态的外在压力转化为自身认同力并由此构建出自身的文化身份。在当代社会,这一过程主要通过以下三个方式完成。
(一)通过制造偶像树立价值标杆
制造偶像既是传统“意识形态复制”最常用的手法,也是全球化时代的惯常套路。制造偶像是屡试不爽的具有实效性的方式。如前苏联的劳动模范斯达汉诺夫,美国的牧师马丁·路德·金,美国政治明星川普,抑或是充满正能量的娱乐明星,所有的意识形态生产领域都将“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作为其社会复制的最基本手段之一。正是通过模仿偶像的思维方式、政治价值观以及他们的行为方式、生活方式,主体在自我意识状态下完成了自身文化身份的社会认同。
全球化兴起后,科技发展、媒介的传播使得隐藏在大众文化中的“他者”(意识形态)的传播和发展从历时性转变为共时性。主体间从传统的互动的面对面交流,逐渐转向单向度的人机的交互作用。人们浏览信息时的主动的选择性、自主性、平等性使许多人已经忘记现实中的阶级差别,大多数人属于草根阶层,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和偶像交流,但在微博中却可以和自己的偶像互动,满足的精神欲求。偶像文化成为意识形态生活化的主要景观。传统偶像更强调核心价值体系的表征、教化是被主流意识形态包装的被动平面角色。但新媒体兴起后偶像和粉丝的关系发生巨大变化,偶像从意识形态的神坛上走下,突变为主动诱导粉丝的角色。当媒介文化中制造出各类偶像,人们走进演唱会、歌剧院、足球场或篮球馆身临其境观看偶像,或者通过电视节目、杂志、报刊、网络等大众媒介来多层次、多方面地立体感知偶像。偶像文化在提供给人们娱乐信息资源的同时也悄悄地构建着人们的价值观,构建着当代人们的文化身份认同,由此进行着意识形态的社会复制。
著名的英国文化研究者霍尔(Stuart Hall)认为现代社会大众是具有能动性的可以进行选择的积极主体。这个理论也提醒着全球化中的民族和国家,通过偶像进行意识形态的社会复制的模式发生了变化。意识形态复制的模式已经从主体被动接受,转变为主体自主性选择自己的偶像。在全球化的历史背景下,网络、电视等现代传媒作为“意识形态文化机器”,以进行主体塑造为目的所营造出的偶像具有一种超时空的历史特性。偶像以最快的传播速度传播到地球村的每个角落,主体的复制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进行着。就社会实现意识形态而言,偶像的复制途径呈现出新的特点。主流意识形态为使偶像可以为现行的意识形态服务,通过各种方式排除不符合主流意识形态的偶像。第一步通过大众传媒规训偶像,第二步通过偶像向民众施行文化与观念的软规训即透过偶像灌输价值观,以规训人们的行为。其次,对于个体来说,人的本质“在其现实性上是社会关系的总和”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56页。,个体如果要在一定的社会中生存,也必须主动或被动地接受该社会的文化价值观,偶像作为一个具象化的价值存在,为个体的存在提供了一个对话的对象,可以成为一面人生之镜,得以为大众提供人生意义的关照。这一过程遮蔽了主体的被动性,凸显了主体自我选择性。但穿透意识形态的幻想,人们可以发现意识形态的社会软复制——文化的规训和教化。
(二)通过“故事”实现对价值取向的协调和整合
任何社会中的每个人的价值目标和价值取向总是异质性的,要同质化每个人的思想确实具有极大的挑战性。但意识形态本身就具有必须整合人们思想观念的特性。如何保持两者之间的张力,既要维护社会制度和体制的合法性,也给人们以适度的思想空间,这是理论工作者研究的首要问题。
从社会心理学角度观察,个人的价值目标选择往往还具有很大的从众心理。如果社会已经形成一股意识形态的合力,个体往往也会不自觉地认可这种意识形态体系。我们看到,个体一般呈现出“认同”主流社会的价值规范,这就为意识形态的社会复制提供了可能性。
在大众文化框架内,意识形态的协调与整合作用是通过影视作品、小说和畅销书等故事的叙事完成的。
故事和主流意识形态不同在于,故事在情节的褒扬中隐含了价值观,引导人们去思考去接受,故事结局一般都会暗喻意识形态的正当化与合理化,并且使偶然性故事中内蕴的意识形态显得不朽。尤其受经验主义影响比较深的英美文学和电影中更多通过主人公融入社会主流价值而被接纳作为大结局。而这一过程正是意识形态的复制过程:故事能够激励人并引起共鸣,使听故事的人参与到价值观和信念的交流中。故事是去政治化的言谈,故事揭示内涵、但从不会指明内涵的特征使之成为意识形态最成功的载体。
概而言之,电影、电视、戏剧、小品以及故事叙事类大众文化通常如约翰·菲斯克所言,具有以下功能:首先,大众文化可以明确刻画出人们对真实本质的共识界限;第二,可以通过制造共识,将个体整合进入主导的价值体系中;第三,藉由主动地参与现实和不可预测世界,不断肯定实际生活中种种神话和意识形态,并确证其务实合用;第四,劝服阅听人,既有的文化将保障每一个个人的身份和地位;第五,传递族群成员的文化认同。②参阅陆道夫:《文本/受众/体验——约翰·菲斯克媒介文化研究》,北京:北京邮电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94页。
最成功的故事伪装下的意识形态例子是美国越战时期虚构的电影叙事:《猎鹿人》《长驱直入》《战俘大逃亡》和《越战先锋》,这些电影为了宣传其意识形态基本颠倒了历史事实,但美国人对此却深信不疑。研究越战的历史学家指出“美国对战争的看法正在转变。对整村人的屠杀,被凝固汽油弹烧着的儿童,越南战俘遭受折磨和杀害,受伤的士兵在痛苦中尖叫,成打裹尸袋被运送回国……对这些事件拍摄的照片和电视录像被美国战俘正遭受野蛮的亚洲共产主义的魔爪摧残的模拟影像所代替。”①[美]爱德华·S·赫尔曼,诺姆·乔姆斯基:《制造共识大众传媒的政治经济学》,邵红松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第21页。电影故事把越战中的战俘当成战争的中心人物,由此唤起了美国大众的民族主义,从而使得战争延长。
通过电影、电视、小说等大众文化形式的故事叙事,传媒影响和制造出价值观的共识。而这种价值共识一般都与与占主流地位的意识形态是同质性的,这也印证了拉克劳所谓的操纵共识。
(三)大众传媒通过制造“流行”偷运意识形态
意识形态的沟通、整合是从对话中生成共识的过程,着眼点是最大限度地形成社会共识,最终目标是凝聚社会发展的合力。“大众文化”一个特点就是运用大众传媒作为其工具制造“流行”。“流行”一词在《辞海》中的解释是“迅速传播或盛行一时”②在线辞海查询,http://cihai.supfree.net/two.asp?id=199541。。流行通常也称作“时尚”、“时兴”、“时髦”等。英国马克思主义著名文化学者威廉斯则认为,流行有“属于民众的”“受喜欢的、受欢迎的”同时也具备“较低下的、浅薄的”③[英]雷蒙德·威廉斯:《关键词文化与社会的词汇》,刘建基译,北京:三联书店,2005年,第235-238页。特征。
“流行”是一种时尚,时尚是“既定模式的模仿,它满足了社会调适的需要。它把个人引向每个人都在行进的道路,它提供一种把个人行为变成样板的普遍性规则。但同时又满足了对差异性、变化、个性化的需要。”④[德]西美尔:《时尚的哲学》,费勇等译,北京: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1年,第72页。所以流行是一种强大的整合力量,流行过后到处是模仿,由此制造出同质性的大众。流行所到之处是价值和审美观的替代。德国哲学家西美尔说:“它满足于将个性与普遍性融合起来,并且强调变化中的永久性因素。反过来说,凡是在恒定中找到了变化的地方,凡是能够发现个性差异与自我提升凌驾于普遍性之上的地方,模仿的原则肯定遭到否定和压制。”⑤同④。“流行”是既要寻求社会的同质化以便抱团取暖,同时又与个体差异化之间结合的最显著特征,通过制造“流行”来建构社会意识形态是最可能被大众接受的方法。因为从本质上说流行建构了两种本质性的社会倾向:既是同质性的统合需要,又是分化的需要。唯此才能既有社会的统一性的意识形态,也有多样性的价值和审美诉求。
流行中夹带的意识形态特质是如何使得人们心甘情愿追随的呢?西美尔对此做了自己的解释“对那些天性不够独立但又想使自己变得有点突出不凡、引人注意的个体而言,时尚是真正的运动场。通过使他们成为总体性的代表和共同精神的体现,时尚甚至可以提升不重要的个体。……因而它具有将社会服从同时变成个性差异形式的特点。”⑥同④,第78页。
在互联网和智能手机大行其道背景下,大众传媒重新安排了大众生活。“除非我们自问自身,否则我们就难以察觉其强大影响。”⑦[美]威尔伯·施拉姆,威廉·波特:《传播学概论》,何道宽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年,第241页。马歇尔·麦克卢汉(Marshall McLuhan)曾对一位研究者说:“你研究学校里的电视教育是浪费时间,真正的教育在学校外面,是在电视网和电视机中。”⑧同④,第247页。
可见,意识形态复制与整合与军事征服和政治控制不同,军事和政治控制占领领土即是胜利,可是意识形态的复制的路径不能依靠权力的强制,而必须通过对话交流和价值以及文化身份的认同,由此路径实现积极的文化身份的社会认同。如果意识形态仅仅依靠国家政权的强力推进,往往会造成对其他思想观念的排斥和否定,结果可能造成虚假的意识形态,从而降低意识形态的权威性。通过制造偶像、叙述故事以及制造流行等路径确实符合人性的特点,应该说意识形态要不战而胜确实需要意识形态的文化化和生活化。
Path analysis of social copy for ideology
XIA Yinping,XU Boya
The authors argue that the copy of social ideology includes two main parts:the copy of social material condition,and reproduction of labor.The former provides a solid foundation of Marxism ideology,and the latter is the reproduction of ideology.Furthermore,the path of the realizing the copy of social ideology is analyzed under the globalization background.The social copy of ideology can be realized through making idols,creating popularity by story and media.
ideology;social copy;idol;story;popular
A8
A
1009-9530(2016)04-0040-05
2016-06-07
夏银平(1963-),女,中山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哲学博士,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徐博雅(1993-),女,中山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导师夏银平教授;研究方向:国外马克思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