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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文化治理的价值旨归与建构逻辑

2016-03-14周彦每1

湖北社会科学 2016年7期
关键词:公共性大众文化理性

周彦每1,2

(1.新乡学院,河南 新乡453000;2.华中科技大学,湖北 武汉 430079)

公共文化治理的价值旨归与建构逻辑

周彦每1,2

(1.新乡学院,河南 新乡453000;2.华中科技大学,湖北 武汉 430079)

公共文化治理是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的“根基”,文化秩序是研判治理能力的价值基础,通过公共资源的公共性配置通向文化治理的价值旨归。文化治理的价值诉求体现在“公共性”建制的复权与创生逻辑,通过公共性再造,透视公共价值观趋于消解的多元文化面向。文化机制的理性共识促成了“批判”与“整合”文化取向的目标达成。政府作为“文化强国”的主导者与公众作为“文化权利”的拥有者共同整合文化公共性的建构方向。因此,公共文化治理过程中文化资本要素的价值排序是价值建构的基础,文化治理渠道彰显了文化“工具理性”与“目的理性”的价值耦合,基于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这一载体共同推动公共文化治理的相向共生。

文化强国;公共文化治理;文化秩序;文化价值

引言

文化是国家“软治理”形态的现代模式,在文化与治理对接过程中,文化既是治理的对象,又是“柔性管理”的重要手段。进一步推进文化治理现代化是解决当代“问题中国”的重要内容。诚然,重构个人与群体之间公共文化服务的价值认同,使民众脱离坚硬的政治外壳,国家治理就会变得孱弱无力。因此,对个人与群体之间多元文化的确认,塑造共同的文化理念和行为规范,已经成为现阶段中国文化治理的核心命题和价值诉求。“从治理的高度重新审视公共文化服务,不难发现,公共文化服务既是文化治理的一种形式,也是文化治理的一项内容”。[1](p51-56)可见,文化治理是实现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具体行动和文化认同的重要途径。关于“文化治理”的研究,可以追溯到福柯的“治理术”思想和托尼·本尼特的“审美、治理与自由”理论。后续诸多学者开始将“文化治理”的工具理性转向目的理性的综合治理,明确了“文化治理”落脚到社会整体治理的后现代建构模式。毫无疑问,文化基因是“结构”与“解构”进化中衍生的“文化复合体”,其存在于多元形态之中。文化治理的效能与国家整体政治生态和经济境况具有天然的联系。因此,文化治理场域必须要挖掘到一个能够呈现“现代共容体”的“中层”范式。“这种‘文化范式'通过公共平台的运转,将特定知识和技术进行分类、整理、展览,通过分配文化资源等实践材料,转换和组织成社会中个体的行为逻辑。[2](p68)就文化对道德习惯行为的规制乃至传承而言,文化治理并不仅仅是治理的工具性,而是通过“文化”这个介质,将文化渗透到国家信仰的价值标杆。[3](p33-41)因此,建构有中国本土化要义的文化治理框架,主要从三个层面进行研究。首先,立足于国家与社会,建立契合主流核心文化价值观的“文化的合法性”认同。其次,从本土化视角出发,建立传统“文化根底”与现代国家公共精神相契合的文化治理“逻辑自洽”模式。其三,基于社群和个体的行动逻辑,积极培育社会个体行动“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的土壤,最终建立民众集体认同的文化强国动力机制。

一、文化视域:公共文化嵌入的“软治理”命题

人是国家的核心要素之一,文化是国家信仰的精神支柱,现代国家建构的目的是使“国家”出场,中国作为一个超大规模的社会,如何实现有效与理性的治理,要依赖于“国家”与“个人”之间的合法性循环。因此,国家的理性成长既取决于主体人的成长,也依赖于制度与文化的共赢共生。将文化研究作为国家“软治理”的有效工具,可以打通政府与民众之间的桥梁。

(一)“软治理”嵌入: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文化“根基”。

霍布斯鲍姆认为:“基于文化认同而形成的国家认同是国家开展行动的价值基础。”[4](p5)文化对于国家这个高速且有序运转的有机体而言,是维系国家生命和国家成长的关键。文化不仅是国家治理的载体,也是国家文明进步的基本标杆。因此,国家文化自主性的供给逻辑恰恰在于国家通过自身的能力超越不同的利益群体,以提供更好和更多的文化公共品。因此,国家治理现代化对外主要表现在国际文化形象的彰显,对内则体现为大众对文化认同感和“集体良知”的有效建构。因此,文化是国家的“软权力”,文化治理不仅体现在群体社会价值体系、文化权威和现代伦理的三维塑造,也肩负着整个民族共同价值观整合的重担。文化治理模式是主流价值观和公众生存方式的有机统一体。国家通过公共意志、公众舆论将公共政策以立法方式转化为公共权力,以公民分散自治的形式超越“亲情、习俗、宗教”等私性文化的局限。

因此,文化本身具有社会治理的基本功能,传统治理模式是制度设置、权力调整为核心的国家控制,而新型文化治理模式吸纳了传统“治理性”基础上国家和公民之间的良性互动。因此,文化作为国家治理的“缓冲地带”,既体现于公民社会的充分发育,也有赖于文化政策的健全与完善。文化所形成的理性权威在国家治理中往往不是直接发挥作用,而是把国家治理寄托在政策框架之内,从而忽视了文化刚性在组织中的价值与功用。[5](p122-125)这是因为,政策和文化是作为无形组织而存在的隐性框架,政策是文化的沉淀,文化是政策的精华,政策与文化是公共主体精神价值和生活方式的生态共同体。社会通过文化政策作用于政治生活,政策创新促使文化产生异化,文化的异化又诱使政策产生循环继替。可见,政策和文化之间,文化是本,政策是位。文化的软治理首先要决定选择文化的具体形态,然后通过价值引导强化文化治理。在此基础上,“文化治理模式”的嵌入体现了“国家控制”到“个体自治”的“软治理”转型。

(二)秩序重建:文化自觉的“软治理”与价值研判。

文化秩序是全体社会成员对文化价值观的一致性理解,通过个体社会化,使全体成员共享这种内化的文化规范秩序。因此,文化活力的持续绝不能彻底摈弃传统,文化研究者的文化自觉也必须置身于传统与现代之中,在吸收传统文化的基础上再铸新的秩序内容。因此,文化沉淀及其所塑造的社会秩序,具有公序良俗的标杆意义。个体在一个有序的社会环境中生存,进而习得社会化进程中的文明成果和生活资源。诚如有学者所言:“即使是最为普通、不起眼的生活形态,也是对更为社会和文化秩序的表达。”[6](p2-6)毋庸置疑,以文化为纽带建构的社会秩序涵盖两个层面,一是外在的“硬件”秩序,即整个社会体系有序运行的组织和规则系统,二是内在的“软件”秩序,即为“硬件”秩序提供合法性的一套完整的国家信仰价值系统。不难理解,“硬件”秩序是对社会秩序有效性的考量,而“软件”秩序是对社会秩序权威性、神圣性合法性的追求。

因此,文化治理的宏观架构一方面是文化个体的“文化自为”,另一方面对社会秩序进行宏观的价值引导,最终唤起文化载体和文化研究主体的“文化自觉”,有效凸显个体公共行动的“文化范式”。文化自觉是建设中国现代社会秩序的路标,是中国传统社会秩序的精神动力,其为中国社会秩序建设提供了新的参照系统和评判标准。因此,“文化治理”要紧贴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核心任务与目标诉求,通过文化治理和核心价值重构的增值,针对文化秩序的失范重新建立个体行动的认知规范,最终实现文化治理研究“自觉”和“自为”的基本定位。文化自觉的自知之明是为了加强对文化治理主体的自我掌控能力,有效取得适应新环境文化选择的自主位置。[7](p453)简言之,人类社会的行动模式和社会结构是由文化所型构的。国家治理必须上升到以“文化自觉认同”和“核心价值建构”为内核的“文化治理秩序”层面上来,将社会秩序的整合成为民众文化自觉的“治理性”结果。[8](p3-10)

二、价值旨归:文化治理的公共性配置与整合理路

公共性是文化的本质特征,其基本要义是有序性、全民性和整合性。因此,文化治理的“公共性信仰”首先追求公共利益和公共价值。文化公共性的再造要立足于公共性配置对个体理性主义的深度矫正,进而规约全民的公共行动,这种理性行为构成人类生存和活动的根基和规范。文化治理的公共性配置要求治理主体以人类整体的生存本位为价值依归,以“公天下”的集体理性进行议程设置,有效表达出文化公共性的价值取向。

(一)价值诉求:文化“公共性”建制的复权与创生逻辑。

公共性是人在实践活动中所表现出来的一种社会属性,是主体的利己性与利他性结合而形成的人类生存的共有性特征。人类理性不仅是一种文化合理性理想,更是以“公共生活”为中心的共享性活动。因此,文化公共性的价值诉求是公共主体合目的性的公共价值。可见,公共价值并非体现主流意识形态的国家意志,而是在公共领域中倡导的行为准则。这是因为,公共性信念推崇公众的群际共生性,其是以“差异共识”为基础的“公共实践”。因此,作为一种暗驱性手段,文化所具有的公共性这一内在特质是协调人与政治之间的关系纽带。就理论旨趣来看,以实践性为基本特征的文化“公共性”建制要通过介入个体现实生活,逐渐修正文化“公共性”理想。

“公共性”理念的追求体现了文化“公共性”创生的理论深度和基本品格,这种精神凸显了民众文化公共性权力的价值使命。简言之,文化“公共精神”建制构成了学理意义上的民众赋权行动。诚然,文化“公共性”的复权旨在探求个体行动与社群“公共生活”的合理性。因此,文化“公共性”建制的过程暗合人类文明进程中主流特质与核心主题的“文化公共性叙事”。[9](p17-26)因此,多元文化之间相互碰撞、相互交融,不断探寻公众在计划、组织、协调、控制过程中所达成的公共性价值理念。毋庸赘言,文化治理要求文化传承主体的“价值权重”围绕社会力量的多重博弈以维持良性的公共秩序。这是因为,文化具有公共性和多样性的双面特征,在公共秩序的效率和公平等“社会公正”和“公共悖论”难题上,文化发展应该找到整合社会功能的高度共识,从而实现一种动态多赢的共生与共存格局。[10](p81-84)唯有如此,文化才能进一步理清国家权力与社会自由的新公共性价值观,从根本上拓展对文化公共性的重新诠释。

(二)公共性再造:公共价值观趋于消解的多元文化面向。

公共价值观念是指公众以需求系统为基础,对公众与公共性客体之间的价值进行整合而形成的观念形态,它综合地体现了公众的共同愿望和利益诉求。衡量公共价值的内涵有双重释义,首先是主体公共表达和客体的公共效用,其次是指规范的公益导向。公共价值观是国家与社会治理论域中的行动规则体系,其作为一种社会意识,对公众、民族或社会群体有着重要的导向作用。不言而喻,中国社会转型引发价值体系不断转轨,在变革调整的频繁时期,重新检讨文化与意识形态的互动是厘清文化治理的基本功能性定位,这与埃米尔·涂尔干整合社会理论“机械团结”向“有机团结”的描述不稳定性趋于一致。[11](p36)因此,要重建大众的生活与内心世界文化价值观的公共性路标。

诚然,既有的公共价值观趋于消解有多重表现,随着多媒体工具运用的勃兴,公众舆论逐渐打破了自然地理的边界与社会政策的制度羁绊,其以自由主义的尊容裹挟着市场与资本两股势力,促成公众思想领域的启蒙理性与文化渗透的自由膜拜。[12](p123-129)既有的研究文献表明,公共价值观趋于消解主要有社会诚信的流失和公共舆论的弱化双重极化表现。具体而言,诚信是社会系统运行必不可少的润滑剂,对于社会诚信的运作机制而言,诚信观念和文化是基础,产权制度是核心,民主政体和法制是保障。而公众舆论不但彰显民众的权利诉求,而且是公民权的重要组成部分,公众舆论在一定程度上规约着社会诚信流失的表象。因此,挖掘文化治理的深层机理,将公共舆论与现代社会诚信体系的制度文化进行有机整合,使二者之间形成有机配置的社会规范体系价值取向。

(三)理性共识:“批判”与“整合”文化取向的有效达成。

从来都没有一门科学离开其生成的历史语境放之四海而皆准,正如德国哲学家格奥尔格·西美尔所言,“每个时代确实需要有价值观和至高观念,用于指导其灵性的存在,只有人才是文化的真正对象……文化在本质上是‘人类的一种完善'”。[13](p288)唯有用“批判”性的工具消除意识形态对人主动性思维的控制,才能唤醒主体人自身创造性维度的文化模式。因此,“文化的出现将动物的人变为创造的人、组织的人、思想的人、说话的人及计划的人”。[14](p72)在“批判”的同时,政治过程参与者不断“整合”文化治理论域中多元主体的理性共识,为“政府、市场与社会”三方共治提供科学合理的价值指引。因此,在“批判”“整合”的文化理念中,理性共识是“批判”“整合”达成的结果,其提升了大众的个体价值和幸福指数。毫无疑问,文化治理目标共识的达成是充分聚合政府、市场与社会等所有相关者的共同体利益网络和多元文化诉求。

多元文化主义是特定时代的产物,它“既是一种思想积淀、一种历史流变过程、一种文艺批评理论,更是一种政治态度和政治认同、一种意识形态的综合体”。[15](p44-80)可见,多元文化主义的核心理念承认文化的多元性,其已并非纯粹的理论铺垫,因此,文化的这种存在方式具有“倍增”效应,一方面,多元文化可以消弭城市化进程中陌生人社会的价值冲突,另一方面,文化思想的表达媒介(包括语言、艺术、文学等)逐渐扩展到全球化的意识洪流之中。[16](p11-27)批判”与“整合”的文化取向促使不同个体、民族和地域的文化交流成为可能。最终,理性共识的达成指向“元”与“元”的互动,即所谓“群体权利和族际认同”。只有基于对文化平等、真诚、理性的批判商讨,才能增强共同体的价值认同。因此,“文化在今天应被视为一个社会集团知识和情感的集合总体……包括生活方式、人权、价值体系、传统以及信仰等”。[17](p28)毫无疑问,要充分挖掘各方的文化利益和诉求,达成理性共识的文化公共性目标和合法化决策。

三、价值重构:文化治理的运作理路与建构逻辑

文化是人类精神得以传承与发展的“基因”,具有极强的扩张力和渗透力,以“价值”为核心,文化治理不断从精神世界向外蔓延。文化治理的建构理路遵循“政府引导—市场运作—社会参与”的文化共享运行模式,将文化资本要素的网络化运作引入治理框架。文化治理既要回应公民权利意识的兴起,又要与社会价值多元相契合,其治理目标要实现工具理性和目的理性耦合,进一步理清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相向共生的治理渠道。

(一)价值要义:社会文化资本要素的多元化运作。

文化治理是一个“创造性过程”,资本要素的多元是文化治理的不竭动力。埃里克森认为,文化资本的有效性在于文化资本的多元化程度,即文化多样性。文化资本即是指文化交流主客体被赋予一定权力和地位的社会关系网络的总和。布尔迪厄认为,文化资本涵盖各种符合特定阶层文化现象的行动、惯习和态度。文化资本的微观呈现形式有以下三个方面,即文化能力、文化产品和文化体制。[18](p192-193)因此,要从文化能力、文化产品和文化体制三个层面不断吸收并转换文化元素,将文化治理观念制度化和本土化,扩大文化治理实践中的文化流动过程。同时,加强社会文化资本的价值引导,把握管理层次的柔性协调,进而在管理框架中进行组织动员,将社会文化资本要素引入治理过程,推进社会资本的文化培育。具体而言,文化治理不仅是一个“软治理”议题,还涉及价值预设,以及具体文化领域“政府—市场—社会”三个层次间话语权的重构。

诚然,文化治理中涉及有关公共权力规则、公共资源配置、价值价值观认同等多重理性交织的治理场域。从治理要素来看,要达成文化逻辑与资本逻辑的平衡,建构文化资本与政治逻辑与的理性共识,构建文化治理的多元化运作机制。遵照文化资本的核心三要素,瞄准文化治理过程中文化政策的制定和文化管理的执行。具体而言,文化治理的资本嵌入从公共文化事务、公共文化决策、文化资源配置三个层面开展多元化运作。形成文化治理进程中政府、社会与各类传媒机构等形成多元的权力耦合关系。可见,文化的“混杂性”为社会文化资本要素的多元化运作提供了文化治理的场域。因此,文化治理不能仅仅依靠政府权威的单向度行政命令,而应建立起“国家—市场—社会”的三元合作。将文化治理触角延伸至各层社会组织末梢,通过经济、政治与文化的理性共识建立多元化治理的权威模式,实现文化治理“一核多元”的“无缝对接”。

(二)建构渠道:“工具理性”与“目的理性”的价值耦合。

“工具理性”与“目的理性”是管窥文化治理渠道的两个重要侧面,文化治理的建构渠道应实现“工具理性”与“目的理性”的价值耦合。“工具理性”借助于工具的有用性,追求文化治理的最大功效,为文化治理提供直接的服务。而“目的理性”是以行为目的为准则的理性模式,其是对个人行为和动机的一种抽象化概括,它追求个体利益的理性关照。因此,“工具理性”与“目的理性”是划分我国文化治理价值的边界。文化自身的社会性和历史性,有助于文化治理渠道的转型,文化治理的渠道,将呈现出立体交叉的格局。从文化治理渠道考察价值转型,将文化样本进行解构,有助于文化受众克服政治逻辑、资本逻辑与文化理性之间的张力,消解“工具理性”对“价值理性”的侵蚀,实现“工具价值”与“目的价值”统一。[19](p56)

传统时期,我国对文化意识的控制大多采取简单而直接的灌输与说教,缺乏国家与民众的互动性,而今,文化治理的“工具理性”逐渐式微,而“目的理性”又显得后天不足。因此,要摈弃传统时期意识形态“单向度”的灌输教化,对文化治理的“工具理性”和“目的理性”进行整合。可见,文化治理既回应了公民文化权利的诉求,也是现代国家治理术的实践表达。对我国而言,要持续推进核心价值观“可信性”的文化塑造,强化国家认同,推进执政方式的文化感染力。因此,文化治理中“工具理性”与“目的理性”的价值耦合与公民权利意识的觉醒休戚相关。更简洁地说,对文化治理渠道的整合,可以铺垫民众社会基本公德的认同和文化价值耦合,这也是文化软治理所蕴含的基本规训。

(三)建构载体: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的相向共生。

当代中国文化发展的急剧分化已造成文化领域阡陌纵横的复杂局势,按照群体内部差异可将文化划分为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因此,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之间的对话和转化,是理解中国文化治理载体的重要方面。“文化是多元化的,文化传统没有先天的优越或劣等之分”。[20](p5-6)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作为两种分析范式,只能在二者的“互文”关系中加以研究,因为它们都存在于这种“互文式”的流通过程。可见,“互文性”继承了结构主义的优点,强调弥补文本本身的断裂性和不确定性。[21](p141-145)在谈到大众文化与精英文化的关系时,米尔斯认为“大众文化是懒散的非政治化群体,既无政治能力,也无道德信仰,只不过为文化的传承提供了极好的素材”。[22](p152)因此,大众文化文本与精英文化文本间的流动跨越了文本与生活之间的界限,文化治理的建构载体以求价值生产与价值放大的同步增效。

精英文化需要价值观的认知和坚守,大众文化是以赢利为目的的消费性文化。文化治理渠道应改变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对立的状态,让大众文化的广场与精英文化的象牙塔相向共生。在整体文化生态中,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之间相互依存与融合,作为文化治理的重要载体,大众文化促进了精英文化更具有“草根”的外貌,精英文化也促使大众文化具有即刻更新的自治功能。[23](p113)概言之,精英文化总是致力于公共理性建构。而没有大众文化的广袤文化土壤,精英文化的发展也会缺少源动力。失去精英文化的引领和张扬,大众文化会颓废萎缩到极致。因此,以往的文化治理才将“文化”局限于“表达意义的实践活动”。[24](p84)可见,文化治理又肩负着将艺术审美旨趣融入广泛社会场域之中的历史使命,文化强国的中央顶层设计应力图丰富文化治理渠道的信息运转环节,实现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的相向共生。

结语

文化是人类改造主客观世界的精神产物,在“现代性”语境下,中西方文化治理都存在一个必要且可能的文化维度。文化治理是对传统文化进行超越“创造性转化”、“转化性创造”、“和合转生”的中国传统文化展望。[25](p101-102)因此,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文化因子应折射出“世界文化身份识别”的中国本土化特色。本文强调的文化治理模式的“治理性”不仅涉及文化与权力、国家与社会的议题设置,而且将文化治理作为一种价值存在进行建构,文化治理机制创新是文化发展的命脉。人类就是通过文化渗透性这一特质而产生“获得性遗传”,最终通过文化的积淀、涵化、抗拒等途径向前迈进。[26](p11)如果文化价值观与人们的生活方式相分离,文化强国的治理理念就难以真正介入民众的生活。国家文化治理能力的提升主要表现为文化治理主体对国家的高度认同,由此形成大众内在精神和外在物质生活的综合提升,从而优化文化治理本身的价值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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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申 华

G120

A

1003-8477(2016)07-0040-06

周彦每(1982—),女,新乡学院讲师,华中科技大学人文学院博士研究生。

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项目(15YJC740145);河南省社科规划项目(2015CZZ006);河南省教育厅重点项目(2015-ZD-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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