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中国女子体育流变之缘
2016-03-14安强山西省长治医学院公共体育部山西长治046000
□安强(山西省长治医学院公共体育部 山西 长治 046000)
试析中国女子体育流变之缘
□安强(山西省长治医学院公共体育部 山西 长治 046000)
雄斗雌择的丛林法则使女性自古就很少参加竞技性体育活动。孔子提出的儒家思想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女性参与剧烈活动,但没有禁止女性运动,在董仲舒的倡导下,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女子运动定格在具有娱乐性、休闲型和表演性的活动。直到宋代,程朱理学的出现和深化,加之宋元复杂的社会因素,女性被套上更重的枷锁,从伦理道德上和生理条件上都不具备参加竞技类,甚至大运动量的体育活动的条件。至清末,对中国古代女子的束缚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小脚在生理上限制了女子体育活动,养在深闺等教条在伦理上制约了女子体育活动,中国的女子体育几近消亡。清末民初直到现在,资本主义,女性主义和马克思主义皆从不同角度阐释了女子体育的必要性。实践上,在教会学校组织者、新文化运动倡导者、新兴的名媛影星及国家领导人的共同作用下,中国的女子体育迎来了新生。
女性体育 汉儒 身体约束教会学校
1、古代女子体育从适度休闲到几近消亡
近代女性主义支持者借用建构主义理论力证自己的学说,否定以医学为佐证的女性在竞技体育中有天然的弱势的观点,认为性别是社会文化建构而得,并非天性使然。然而,性别无疑是根据身体上的差别判定的,自然赋予人类男女两个性别,两者只是分工不同,没有哪个更优越,激进女性主义所要求的权益是围城现象,大自然中没有什么物种的雌雄两方有同样的权力和义务。雄斗雌择是丛林法则,身体的差别令女性自古就很少参加竞技性体育活动,加之中国主流文化皆由男性缔造,女性与体育的关系成了奠定男性霸主地位和保证健康母亲间的博弈,前者至极则出现了三寸金莲现象,女人摒弃了参加体育活动的权力,以求得繁育后代的权力。两者相当则将女性体育定位在娱乐性、休闲型和表演性的活动。
1.1、儒家思想塑造女子休闲体育雏形
孔子的一句“怪力乱神,敬而远之”将暴力型体育挡在文明之外,孔子提出的儒家学说是为了区别人和动物的人学,人类一切的动物本能都被视为反文明的、下等的,人本位的儒学将能够克制本能的人的自控力叫做礼。赤裸裸的胜负是动物本能,胜者的荣誉是败者的耻辱,是蛮荒时无礼的人类行为,孔子显然不提倡这种暴力行为,然而,孔子提倡遵循礼数的适宜的活动。《礼记》中也说:“礼也者,犹体也。体不备,君子谓之不成人。”《礼记》中还说:“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学记》中说:“大学之教也……不兴其艺,不能乐学。故君子之于学也,藏焉、修焉、息焉、游焉。”《论语·八佾》中说:“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从中可以得知,孔子并没有限制人们保养身体,甚至不排斥比赛,但这一切行为的前提是在尊重对方的基础之上,是在不损伤对手颜面的情况之下。孔子的儒家学说排斥的是赤裸裸的个人英雄主义,是公平竞争后的放肆的炫耀。
1.2、唐代豪风为女子竞技体育提供生长沃土
女子体育到了唐代有了良性发展。唐朝开国君主李渊为显示其出身名门,称自己是老子的传人,所以,唐朝的君王多信奉道教,加之新锐势力佛教,唐代文化中形成了儒道佛三足鼎立的局面,女子体育也十分活跃。唐代女子活动中不乏力量型运动,北京故宫博物馆藏有一尊唐代的女射俑,女射俑脚上穿着靴子,穿着翻领窄袖的衣服并配有腰带,双手拿着弓,摆出射猎的形状。杜甫的《哀江头》称:“辇前才人带弓箭,白马嚼齿黄金勒。翻身向天仰射云,一箭正坠双飞翼。”王建的《宫词》也说:“射生宫女宿红妆,把得新弓各自张。临上马时齐赐酒,男儿跪拜谢君王。”《开元天宝遗事》记载:“宫中每到端午节,造粉团角黍贮于金盘中,以小角造弓子,纤巧可爱,架箭射盘中粉团,中者得食。盖粉团滑腻而难射也。”女子射箭在宫廷之中是纯粹娱乐性活动,宫女在嬉戏中完成射箭行为,胜利者只是象征性的得到粉团作为奖赏。可见,女子射箭的现象在唐代很多。除了射箭,女子马球也十分流行,但一般玩这项运动的是贵族女子或者宫女,还有大臣豢养的侍女。
1.3、游牧民族统治为中原女子体育注入新活力
从大量的元曲中的描写可以看出元代女子蹴鞠运动依旧活力四射,到了明代,政权回到汉人手里,但女子蹴鞠依旧广泛存在。王誉的《崇祯宫词》说明崇祯皇帝的田皇妃是蹴鞠高手,赞美她:“锦骱平铺界紫庭,裙彩风度压娉婷。天边自结齐云社,一簇彩云飞便停。”《太平清话》记载了民间女子蹴鞠高手:“国初,彭氏云秀,以女流清芬,挟是技(踢球)游江湖。叩之,谓有解一十六。詹同文赠之以滚弄行诗。”李渔的《美人千态诗》说:“蹴鞠当场二月天,香风吹下两婵娟。汗沾粉面花含露,尘拂蛾眉柳带烟。翠袖低垂笼玉简,红裙曳起露金莲。几回踢去娇无语,恨煞长安美少年。”潘之恒还专门为民间女子蹴鞠高手张玉写了《张玉传》。
2、中国近现代女子体育兴起原因探微
2.1、欧风影响下的教会和中国新式学校中的女子体育
至清末,对中国古代女子的束缚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小脚在生理上限制了女子体育活动,养在深闺等教条在伦理上制约了女子体育活动,中国的女子体育几近消亡。欧美国家用暴力打开了中国的大门,其本土的思想理念和教会文化也随之进入中国。于此同时,面对亡国灭种的威胁,中国激进的知识分子同样认为西方文明要优于中国本土文化。在此基础上,改革派开始全面推翻中国传统理念,势用西方文明打造全新的中国。在新思想的理论支持和教会学校、新式学堂、改革后的中小学的实践支持的共同作用下,女子体育得到了重生的机会。
1897年冬,上海电报局局长的经元善开始筹办“经正女学”,“请了五十多位西国妇女,把教学计划请她们讨论,草成了女学堂的简单章程”。1898年5月31日正式开学,课程分中文课和西文课两种。“西文课于读书写字之暇,兼习体操……”,从此,体育成为女子教育的一部分。在舆论压力下,陈炯明表示“由教育委员会布告,准许各校招收女子。”1919年3月12日,教育部公布《女子高等师学规程》。从1918年到1927年止,国立和省立大学增加十倍,女子人数达1052人。上海女子青年会体育师范学校(1915)、广东女子体育学校(1917年前后)。上海女子精武体育会,私立浙枉女子体育学校(1920),浙江私立普成学校女子体操讲习科(1917),东亚体育专科学校女子部、民国女子工艺学校体操专修科(1916),新华艺术专科学校女子音乐体育系 (l925)。上海爱囚女学体育科1916年由蔡元培办,毕业12届共600人,东南女子青年会体育师范学校1919年由秦醒星(女)创办,上海两江女子体育学校1920年由陆社华办。上海沪江女子体育专科学校192刁年由中国体操学校毕业生和宾创立,仅毕业二届即停办。
2.2、女子体育是社会主义国家性质的重要表征
“没有妇女的酵素,就不可能有伟大的社会变革。”这是社会主义理论提出者马克思的话,这句话改变了中国妇女在整个社会中的角色和地位,也赋予了女性参与体育的权力。“从文化来看,女性健壮的体育形象也是对传统的女子柔弱、内敛、贤妻良母形象的一种颠覆;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认为,女性运动员在体育上所获得的成就是社会主义国家阶级、性别平等的一个最大展示。”
然而,女子竞技体育与现实存在脱节现象。竞技体育一般认为是男人展现魅力、炫耀优秀基因的表象行为,西方体育社会学创始人、英国莱斯特大学社会学教授埃里克?邓宁就运动中的男性特征有精辟的表述:“体育在传统上是男性的一块领地,也是保证父权制发挥其功能的一个重要场域。”澳大利亚西悉尼大学教授戴维?罗评述道:“对这一立场的总结是,运动是一个父权制结构和价值再生产的主要场所,是一种宣扬身体进攻性和暴力的被男性主导的世俗宗教。运动是男性文化自我实现的形式之一。作为一个封闭的系统,它将男性捆绑在一起,同时把女性排斥在外。”如果女人参与竞技运动,就会以去女性特征为代价。以女子足球为例,女人踢球,且球技不细腻,尚处在野蛮状态,这让人看得多少有点不舒服,这是因为中国传统文化审美观与冲撞性运动外形不符,不易为大众接受。尽管从建构主义理论出发,女人是柔美的,不应该参与肉身相搏的对抗性体育运动多少都有人为约定俗成的元素在起作用,但事实证明,女子如想在类似足球的比赛中取得好的成绩,必将男性化,以朝着相反的性别发展为代价来参与体育运动是否正确还应斟酌。虽然中国女足依旧存在,可它的存在更多的是一种符号作用,证明男女平等,打上了社会文化元素的烙印的身体只为证明新女性的自由权利。在意识形态和偏激女权主义的绑架下,女子被迫站在了不适宜的文化场所,义无反顾的走向自然规则的背向。
2.3、女性主义思潮令女子体育呈现自觉性
18世纪,女性主义在西方发轫,女人开始关注自己,重新审视男女在社会中的关系,女人要求与男人拥有同样的权力,向男权挑战。在传统的中国男权社会里,女性基本属于男性的附属品,“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婚姻不仅是男女双方的幸福问题,而是代表出嫁女子父亲和所嫁男子的社会地位。在这种大环境下,女子修饰自己多半是“女为悦己者容”,时至今日,女性觉醒运动带来的是,女子广泛参加各式新鲜的运动,如健美操、瑜伽、国际标准舞等,但参加运动的目的已不单单是讨人欢心,而是愉悦自己,展现磁性魅力,吸引众多异性以备从中选择拥有最佳基因者。
女人走出家门克服了很多阻碍,中国有三纲五常的约束,西方亦然。卢梭在《爱弥尔》中就说:“这些年轻的姑娘们一结婚,就不在公共场合露面了;她们呆在家里,把她们的全部精力用来管理家务。大自然和理性给女性安排的生活方式就是如此。”传统习俗用家宅的范围控制着女性身体的活动空间,而现代女性则是在无尽的空间中以运动的方式严格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力求做的纤细苗条,迎合当今的审美趋势,来最终斩获更多的可供选择的男性资源。正如福柯所言,“男性在体育锻炼中对身体的训诫是为了自我满足,而女性在体育中对身体训诫是为了满足他人的眼光。”女人的身体从无奈被别人规训到心甘情愿被自己规训,虽然其终极目的没有改变,但主动权的改变已经是社会迈出的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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