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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翻译的译者主体性之研究

2016-03-11岳曼曼湖南文理学院外国语学院湖南常德415000

名作欣赏 2016年21期
关键词:译者原文创造性

⊙岳曼曼[湖南文理学院外国语学院, 湖南  常德 415000]

文学翻译的译者主体性之研究

⊙岳曼曼[湖南文理学院外国语学院, 湖南常德415000]

本文从文学翻译的过程、中外学者对文学翻译主体性及创造性问题的阐述以及翻译过程中译者主体性的发挥这三方面来深入探讨文学翻译中的译者主体性。

文学翻译译者主体性创造

翻译从本质而言,不仅仅是一种纯粹语言的活动。整个翻译的过程包含了对原文本信息、深层意义以及思想文化等方面的传递。在这一过程中,译者扮演了信息以及思想文化的传递者这一重要角色。译者在翻译过程实现了主体地位的构建,译者主体性的发挥与成功译作的诞生紧密相连。

从哲学的观点来看,主体性的实质为一种积极的能动性。受动性则集中体现为对外部因素的依赖性以及外部因素存在的一种制约作用。受动性与主体性相辅相成,前者是后者的前提,并且为主体实现能动性的重要依据。没有受动性,主题能动性的发挥就如无源之水,对改造外部客观世界起不到应有的意义。应用到翻译的整个过程中,由于原文本和目的文本具有各自独特的语言特点、不同的社会文化背景等,译者的主题性的发挥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制约。反过来说,外部对译者的这些受动制约因素,形成了译者主体性发挥的实际外部环境。与非文学翻译不同的是,文学翻译是译者与原语文本(包括原语作者)所进行的一种交往活动,其中包括理解与表达这两个阶段。

一、文学翻译的过程

杨武能先生曾把这一过程用图表表述如下:作家→原著→翻译家→译本→译者。作家创作作品的产生过程主要为以物化原著为核心。而翻译中,译者须要对原文本有一个从浅至深,全面充分的了解,实现自身与原文本创作者的沟通与对话。这种对话不是基于一般意义的理解,而是作为信息的接收者对原语实现创造性发挥与接受的过程。受不同“审美期待视野”和接受视域的影响,不同的译者对原著会产生不同的理解,视为理解阶段。

译者获得对原文的理解之后,紧接着的任务就是用最自然、最贴切的语言把这一理解表达在目的语中,形成译文,这就是翻译的表达阶段。翻译好比绘画,原文蕴含的内容就如画家心中所感知体会到的客观世界,可形容为第一自然。译者也如画家,他的主要任务是用自己的文字对自身所见到的第一自然重新用语言表达出来,构成一幅图画,这又可以被称之为第二自然。这样的一个翻译过程是译者心言文意的有机结合,更是译者从无到有、心领神会的再创作过程。换句话说,文学翻译过程中,作品的再构建必须通过创造来达到目的。

二、古今中外学者对文学翻译的创造性问题进行的阐述

美国的奈达、英国的纽马克、中国的林语堂等都认为,文学翻译是一种艺术。李健吾先生说“原作是表现,翻译是再现”;意大利美学兼翻译理论家克罗奇认为“翻译为一种再创作,但不是无限制的创作”;罗新璋曾把译者的活动给出了一个定义,即为二度的创作。译文或译作犹如一部艺术品,其中的美需具有想象力的译者进行艺术想象与艺术创作。当然,这种艺术创作具有自身的独特性。这种独特性集中体现在它与作家创作文学作品不同,它的核心本质为二度创作(陈大亮,2004)。谢天振先生援引法国社会学家埃斯卡皮(RobertEscarpit)的术语“创造性背叛”认为“文学英译过程实为文化的叛逆,只不过这种文化的叛逆与译者主体性的发挥息息相关。之所以说翻译具有叛逆性,主要是因为它能够赋予作品一个崭新的面貌”。这种崭新面貌的实现使得一部作品在一个完全不同陌生的语言、历史文化环境中获得了一种新生。诚然,与文学作品的原创造性质相比较,文学翻译的创造性质还是有所不同,它属于二度创造,即再创造。

英国翻译理论家巴斯奈特(Susan Bassnett)指出“两种语言之间的翻译注定要折射译者自己对原语文本的创造性阐释”;加拿大翻译理论家格达德(Babara Godard)也认为,“译者在一个全新的语境里,面对的是新的目的语文化读者,要做的不仅仅是用异质的语言传递异质的原文,更为重要的是需对原文本的文化、历史、美学等各层面进行深度诠释。就这种意义而言,文学翻译是两个不同语言文化体系多维度的全方面渗透,而不是单一维度的再创造”(祝朝伟,2005:52-55)。

三、文学翻译过程中的译者主体性及主观能动作用

文学翻译是一种文学作品再创造的活动,其中译者主体能动性的发挥非常关键。翻译作品的特点、优势或不足与译者主体创造性紧密相连。但是,由于译者同时要面对原语言与译入语两种不同的文化,译者发挥主体创造的空间受到很大程度的制约,存在一些局限。这就说明了两点,一是文学翻译与艺术创作存在实质的区别,另一方面,文学翻译中的译者必然面对着“一仆二主”的两难境地。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正是因为这种受限性,使得文学翻译焕发出独有的魅力,同时,也易于造成忽视译者主体能动性作用的倾向。

1.翻译——不可为而为之的艺术

与艺术创造不同的是,文学翻译过程中译者主体面对着两种文化。译者需要同时对原文进行全面深刻的了解并且在目的语言中将之付诸实现。文学翻译的译者必须极其耐心,且具备深刻敏锐的洞察力,才能把原文本独具特色的文化风味、艺术特点在译入语中重新进行移植。译界对译者这种角色的扮演也有诸多称谓,或比作“翻译界的苦力”,自称为“高难度的踩钢丝杂技表演者”,手持的译笔倘若掌握平衡的掌控杆,一不留神就有失衡倾斜,甚至失足落空的危险。西方翻译理论史上,更是曾经提出过翻译是不可为的观点。此种观点认为语言是上帝之神的语言,蕴含着神的启示。上帝的语言是不可译的,如果对上帝的语言进行解读、阐释和翻译绝对是亵渎上帝的行为(屠国元、朱献珑,2004)。尤其是触及到诗歌译作更是被比喻成“皎洁的月光塞满稻草”。译事之难、阻力之大由此可见一斑。文学翻译者根本不能像小说家、诗人那样信笔挥毫;相反,译者的心理上和身体上都仿佛戴着镣铐,受到某种桎梏。译者主体性发挥的舞台就为原语言的真实面貌与目的语文化及读者两者之间的狭窄范围。也正是在这样一个相对受限的夹缝中,译者从事着文学翻译再创造的活动。

2.译者再创造的两种表现

在翻译的具体过程中,有两种思想指导下的“再创造”,一种是创造概念在先的,比如富有才气、以我为主的翻译家——许渊冲先生,要“通过创造和原文竞赛;不仅要译意,还要译味;不仅要和原作者平起平坐,他的雄心壮志是试与原作比高低,因此提出口号不是接受挑战,而是和原作竞赛”;而另一种——就像许钧先生说的,是在差异中寻求表现差异的方法,这是译者是以原文本为依据的。翻译实践中的再创造可分为主动的和被动的两种。一种是为原文所逼,迫不得已;而另一种是觉得原文不够完美,要通过翻译使之完美。

前面提到,文学翻译是一个二度创造的过程。文学翻译者一方面受到多方制约,另一方面又需要对原作有敏锐的感受力,在翻译中将自己的翻译创造个性与原文的特点实现深度融合,在目的语中恰如其分地成功传递出来。译作成功与否的关键,在于这种相融的程度,是不是达到了亲密无间。但这里的创造涉及到一个度的问题(袁莉,2002)。

3.译者的主体性限度

翻译在某种程度上与文学创作相似。共同点在于译者也是以语言进行异域的文学再创作。每一部文学翻译作品都鲜明地彰显出译者的创造性,绝非赝品的复制者。就这种意义而言,我们可以体会出一百个译者来译《哈姆莱特》,就会产生一百个哈姆莱特的说法。这些都集中体现了翻译过程中主体性的差异,并且涉及到文学翻译创造过程中“度”的问题(严辰松,2006:197-220)

文学翻译具体而言关系到三个主要层面:文字、文学与文化。真正翻译好一部文学作品,译者需要发挥独特的创造力,其中原作与译作文学性的展现与传递都需要主体性的发挥。但是这种主体创造性的发挥是存在一定限度的,而非毫无限度。一是翻译内在本质的限度,这具体是指原文与译文系统内部各参与因素的种种差异,给译者或多或少产生了一些障碍;二是译者翻译以及创作的空间始终是基于原文本的文字、文学性和文化特点,完全不能脱离文学原著所给予的空间(袁莉,2006)。用著名意大利符号学家艾柯的话来表达,就是翻译不能超越限度,不能过度阐释。罗新璋也曾指出,文学译作的产生是一种极其特殊的文学再创造,译者不能信笔挥毫、洋洋洒洒撇开原作,也不是完全臣服于原作,而是在两种异质语言和文化的空间内进行创造性的发挥。

钱锺书先生说,任何一种艺术形态,都有一种“不逾矩”的规定在里面,翻译中,译者要从心所欲,不逾矩。必定是有个“矩”的存在,当译者在翻译的时候,他应当感觉到某种束缚。陈染指出:“自由是一座需要围墙的绿屋顶。”这种自由是有限定的,不是毫无束缚的自由(许钧,罗新璋,施康强,袁筱一,2010:6-11)。那种绝对的自由没有任何意义。文学译作的伟大之处也在于它是束缚之下的文学原作的重生。关于文学和艺术创造中的“矩”,一方面是说它有原本的框架范围,有限制性;另一方面是指文学翻译的作品,译者再怎么进行二度创作,也不能脱离文学作品这一本质。法国翻译理论家安托瓦纳·贝曼在其遗作《文学翻译批评论》中说,对翻译作品的衡量,或如我们所说的这个“矩”,应当有道德与诗学的双重标准(杨武能,1998)。译者需要对原文作者与目的语读者负责,承受翻译伦理的考量。同时译家笔下的作品要在原语言文化的限度内给译入语言文化体系带来清新的空气和新鲜的元素。翻译的这种束缚的确比任何一种艺术创作形式来得更甚,译家好像——哪怕他再具创造性——下意识里总是怕自己离开原文太远。

四、结语

文学翻译的译者主体性研究是当今中西方翻译理论界的一项新课题。翻译过程中译者主体能动性的运用需要我们对译者主体性限度的多种制约因素深入研究,使译者最大限度地发挥其主体性,实现两种异质语言文化的深度融合,赋予原作在异域新的生命。文学翻译不仅仅是个文字或艺术的问题,而是一个涉及文化、道德等多方面因素的现象。翻译最重要的是一种创新和创造精神,但它不是一种无本无源的胡编乱造,也不是对原作简单的描摹,而应是在译者艺术良心的约束下、富于想象力的、承认灵感存在的艺术活动。翻译要为读者负责,也要对原作者负责。

[1]陈大亮.谁是翻译主体[J].中国翻译,2004(2):3-7.

[2]祝朝伟.构建与反思[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52-55.

[3]屠国元,朱献珑.译者主体性:阐释学的阐释[J].中国翻译,2003(6):8-14.

[4]袁莉.关于翻译主体研究的构想[A].张祖毅,许钧.面向二十一世纪的译学研究[C].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

[5]严辰松.中国翻译研究论文精选[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6:197-220.

[6]袁莉.也谈文学翻译之主体意识[J].上海翻译,2006(1).

[7]许钧,罗新璋,施康强,袁筱一.谈文学翻译中的再创造[J].外国语,2010(3).

[8]杨武能.尴尬与自如,傲慢与自卑——文学翻译家人格心理漫说[A].许钧.翻译思考录[C].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1998.

作者:岳曼曼,湖南文理学院外国语学院助教,湖南师范大学英语语言文学专业博士研究生,伦敦大学亚非学院联合培养博士,研究方向:文学翻译、比较文学。

编辑:水涓E-mail:shuijuan3936@163.com

本文系国家留学基金委联合培养博士项目(201406720007)的部分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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