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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初期中共党内“教条主义”与“实事求是”主张的论争

2016-03-09

关键词:教条主义游击战争王明

段 妍

(东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部,吉林 长春 130024)



抗战初期中共党内“教条主义”与“实事求是”主张的论争

段妍

(东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部,吉林 长春 130024)

抗战初期,中共党内以王明为代表的教条主义派与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实事求是派在抗日方针政策上的争论,实质反映了二者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认识上的差异。这一认识上的差异及其转变,对促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提出、毛泽东思想的成熟及抗战的伟大胜利产生重要影响。

抗战初期;教条主义;实事求是

抗战初期,中国共产党积极坚持抗日,为争取全国抗日战争胜利做出重要贡献,但在如何维护国共合作关系,及采取何种抗战策略以争取全国抗战胜利等问题上,中共党内以王明为代表的教条主义派与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实事求是派产生严重的思想分歧,从而导致这一时期教条主义与实事求是两种主张的激烈论争。由“教条主义”到“实事求是”的转变,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提出、毛泽东思想的成熟及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产生重要影响。

一、“教条主义”与“实事求是”主张争论的焦点

1937年11月末,王明带着共产国际指示由苏联回国。回国后,他积极配合中国共产党工作,在坚持抗日、拥护国共合作等问题上提出一些正确的主张与意见,“为扩大中国共产党的影响,协调国共两党关系,广泛动员全国人民一致抗日,也做出了积极的贡献”[1]105-112。但在如何维护国共合作关系,及采取何种抗战策略等问题上,以王明为代表的教条主义与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实事求是派发生分歧。关于抗战方针政策的分歧,也成为教条主义与实事求是派在抗战初期争论的焦点。其争论主要表现为:

(一)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性问题

关于统一战线,王明指出,国共合作是为了共同的目的——抗日,“对外抗日高于一切,一切服从抗日”[2]558,至于国共双方“谁是主要力量、谁领导谁”的问题,“现在不能空喊资产阶级领导无产阶级或无产阶级领导资产阶级问题,这是将来看力量的问题,没有力量空喊无产阶级领导是不行的”[3]274,因此,现在不是谁领导谁或谁统治谁,而应当是国共两党“共同负责,共同领导”[2]541,从而实现共同建国。同时,王明还主张,必须建立统一的国防政府、统一的革命军队,指出“我们要拥护统一指挥,八路军也要统一受蒋指挥”[3]274,甚至还盲目提出“一切经过统一战线,一切服从统一战线”的主张。王明的这些主张反映出,他在统一战线上只强调民族斗争而忽视阶级斗争,只看到国共双方的合作而没有认清国民党的反动本质,太过相信国民党,对国民党存在迁就与妥协。针对以王明为代表的教条主义,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问题》等文章中,强烈批判教条主义在统一战线上所犯的迁就主义错误。他指出:“在抗日战争中,一切必须服从抗日的利益”,但“阶级和阶级斗争的存在是一个事实”[4]525,企图否认阶级与阶级斗争,是错误的。为了实现国共两党合作抗日、团结抗日,既要坚持并巩固统一战线,又要保持党在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性,主张“必须保持加入统一战线中的任何党派在思想上、政治上和组织上的独立性”[4]524。针对“一切经过统一战线,一切服从统一战线”的主张,毛泽东指出,在中国社会,作为大地主大资产阶级利益的代表,国民党处心积虑地想“剥夺各党派的平等权利”[4]539,使各党派听命于其一党专政统治与指挥,如果提出“两个一切”的主张,只能更有利于国民党限制我们党的发展,使我们党“自己把自己的手脚束缚起来”[4]540,这是不正确的,也是绝对不应该、不允许的,“我们的方针是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既统一,又独立”[4]540。

(二)关于游击战争的战略地位问题

王明对游击战争的战略地位与作用极度轻视。1938年1月,他在武汉大学的一次演讲中讲到:“我们相信没有统一的正规国防军决不能战胜日本帝国主义”,“单游击战,没有与正规军队配合,是不能有决定作用的”[2]563,坚持与日本帝国主义血战到底并取得最终胜利的一定是“强有力的正规军”[2]563。在同年3月他又提出,“确定和普遍地实行,以运动战为主,配合以阵地战,辅之以游击战的战略方针”[2]578。王明的这些言论与主张,与毛泽东等实事求是派在关于此问题上存在分歧。对此,1938年5月,毛泽东发表《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他具体分析了中国革命的形势与特点,指出在中国这样大而弱的农业国家,要取得抗日战争的胜利,必须“把游击战争的问题放在战略的观点上加以考察”[4]405,做出“在部分上,要以游击战为主,运动战为辅”的战略决策,即在敌后地区,要以游击战为主、运动战为辅,积极组织人民群众,广泛开展游击战争,建立敌后抗日根据地,有力配合正面战场作战。教条主义不仅在理论上轻视游击战争,而且在行动上亦如此。如积极宣传保卫大武汉,指出要“把武汉变成牢不可破的马德里”,过分强调“保汉”的重大意义,而对中共中央关于在长江流域积极开展敌后抗日游击战争的指示,则不积极贯彻执行。教条主义在游击战争问题上的错误,周恩来曾在中共七大上也承认了这一错误并指出,包括我在内的长江局领导同志,曾过度相信国民党,以为依靠国民党的力量就可以取得抗日战争的胜利,而忽视了对我们自身力量的发展,因而“在战争上强调运动战,轻视游击战”[5]197。教条主义缺乏对中国革命情况的具体分析,缺乏实际革命斗争经验,只是盲目听从共产国际指示,照抄马列著作中的个别词句或照搬别国革命经验,如照搬西班牙和法国共产党“一切经过统一战线,一切服从统一战线”的革命斗争经验,没有真正做到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解决中国革命实际问题,没有真正推动和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而实事求是派,长期从事革命斗争实践,了解中国革命实际情况,并积累了丰富的革命斗争经验,且始终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注重马克思主义的学习与消化吸收,善于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具体实际相结合,制定正确的方针政策,能够在极其复杂、困难的革命环境下真正运用马克思主义,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因此,教条主义与实事求是在抗日方针政策上的争论,实质反映了二者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认识上的差异。

二、抗战初期“教条主义”与“实事求是”争论的原因探析

毛泽东、王明等党内主要领导,在如何维护国共合作抗日关系及制定何种抗战策略以争取抗日胜利等具体方针政策上发生分歧。究其原因,在于二者对马克思主义理论方法的认识与运用不同。

(一)对实事求是方法认识与运用的不同

实事求是,“根植于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6]471,是马克思主义的根本观点与方法。抗战初期,教条主义没有充分考虑中国抗战的具体情况,盲目跟从共产国际指示,不加分析地照搬别国革命斗争经验,违背实事求是,曾“一度又模糊了党内对毛泽东思想的认识,以致此后约半年时间内,毛泽东又处在少数甚至孤立的地位”[7]341,对抗战造成损失;而实事求是派始终坚持实事求是方法,坚持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抗战实际相结合,指导抗战实践。二者的不同,具体表现在:首先,是否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一切从实际出发,要求从抗战实际情况出发,制定各项抗战方针政策。实事求是派遵循这一原则,根据以往革命斗争的经验及国民党的性质,指出,保持统一战线中各党派在思想、政治、组织上的独立性。而教条主义,缺少对中国抗战情况的了解,缺乏实际革命斗争经验,对国民党的反动本质认识不清,盲目听从共产国际,照搬照抄西班牙、法国等共产党的革命斗争经验,从而提出“两个一切”的主张,这样只会自缚手脚,陷于被动。其次,是否做到理论联系实际。实事求是派,注重理论与实际的有机结合,把城市暴动理论与中国革命特点相结合,创造性地走出一条“农村包围城市”的革命道路,在抗战时期,实事求是派继续坚持走这条道路,积极建立敌后抗日根据地,广泛开展敌后游击战争,做出“在部分上,要以游击战为主,运动战为辅”的策略,有力配合了正面战场作战,粉碎了日本“速战速决”的神话;而教条主义不顾抗战具体情况,一味坚持城市中心论,坚持以运动战为主,轻视游击战争,没有真正做到理论与实践的有机结合。最后,是否做到在实践中检验真理、发展真理。马克思恩格斯曾指出,“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即自己思维的现实性和力量,自己思维的此岸性。”[8]55实事求是派,在统一战线问题上,根据马克思主义的统一战线理论与阶级分析方法,针对国民党大资产阶级的两面性,创造性地处理统一战线中“和”与“争”的问题,巩固和扩大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正确指导抗日战争的胜利进行,并在抗战实践中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统一战线理论;在游击战争问题上,紧密结合中国抗战形势与特点,创造性地运用马克思主义革命斗争理论,强调游击战争的战略地位,广泛开展敌后游击战,配合正面战场作战,为抗战胜利发挥重要作用,同时也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军事理论。而教条主义在统一战线上,只求团结否认斗争,迁就国民党,犯了右倾错误;在游击战争上,轻视游击战,不积极贯彻党中央关于广泛开展敌后游击战争、建立敌后根据地的指示,使华中地区的游击战争和抗日根据地没有获得应有的发展。总之,对实事求是方法认识与运用上的不同,是教条主义与实事求是派争论的根本原因。

(二)对群众路线方法认识与运用的不同

群众路线,是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关于“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观点的重要体现,是我们党对待人民群众的立场和方法。它主张一切为了人民群众,一切依靠人民群众。首先,一切为了人民群众。抗战伊始,面对中华民族存亡绝续的紧要关头,中国共产党立即发表抗战宣言,号召“全中国人民、政府和军队团结起来,筑成民族统一战线的坚固的长城”[4]348,积极同国民党合作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共同抵抗日本侵略,捍卫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利益。抗战中,毛泽东等实事求是派始终注重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并在1938年提出“改良工人、职员、教员和抗日军人的待遇”“优待抗日军人的家属”“废除苛捐杂税”“减租减息”“调节粮食”[4]356等抗日救国“十大纲领”,不断改善人民生活,努力维护人民利益。在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上,毛泽东将人民群众利益放首位,指出“共产党员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应以个人利益放在第一位,而应以个人利益服从于民族的和人民群众的利益。”[4]522而教条主义不从实际出发,反映到群众史观上,即不考察中国具体的社会关系,一切从“本本”出发,从共产国际指示出发,来认识中国人民群众尤其是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群众。王明指出,“抗日之外没有其他的条件”[2]559,“其他问题在抗日中慢慢解决,民生民权问题不是不谈,而是在抗日的总题目下谈,不能妨碍统一战线。”[2]559显然他没有充分意识到广大人民群众在抗日救亡中的决定性作用,没有认识到维护人民群众切身利益、调动人民群众抗日积极性的重要意义,故借抗战来消解民生之重要性,这样只会打压广大人民群众抗日的热情。其次,一切依靠人民群众。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实事求是派,深刻认识到依靠人民力量的重要性,指出“民族战争而不依靠人民大众,毫无疑义将不能取得胜利。阿比西尼亚的覆辙,前车可鉴。”[4]347在《论持久战》中,毛泽东进一步强调,依靠人民群众争取抗战胜利的重要性,指出“兵民是胜利之本”[4]509,“战争的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4]511。并在抗战过程中,积极动员组织人民群众,重视八路军、新四军的力量,调动军民抗战的积极性、战斗力,广泛开展游击战争,建立敌后抗日根据地,配合正面战场作战,有力驳斥了“亡国论”和“速胜论”的错误估计和论断,为战略反攻、战略决战奠定了坚实基础。而教条主义,寄希望于正规军的力量,贬低游击战争的战略地位,忽视人民群众的伟大力量,轻视八路军、新四军的力量,认为游击战争“是不能有决定作用的,将来与日本帝国主义最后决战必须是强有力的正规军”[2]563。因而不积极贯彻执行党中央关于在华中地区开展游击战争、建立敌后根据地的指示,使华中地区的游击战争、敌后根据地没有获得应有的发展。总之,对群众路线认识与运用上的不同,使教条主义和实事求是派在统一战线、游击战争等具体策略上发生分歧。

(三)对独立自主方法认识与运用的不同

独立自主意在“立足于本国实际,走自己的道路”[6]499,依靠本国人民自己的力量。它是对实事求是、群众路线的集中表达和体现。抗战初期,中国共产党积极制定各项方针政策以抵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但在制定具体抗战方针政策上,党内出现分歧。教条主义,没有认识到内因对事物发展的决定性作用,没有把争取抗战胜利的立足点,放在着眼本国革命具体实际,依靠本国人民伟大力量上,而是盲目听从共产国际指示,盲目照搬别国革命斗争经验,寄希望于外援,寄希望于执行片面抗战路线的国民党政府。而与之相对,实事求是派“坚持独立自主地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解决中国革命问题”[6]500,保持党在抗战中的独立领导权,同时积极探索适合中国特点的抗战道路,广泛动员人民群众开展游击战争、建立抗日根据地,依靠中国人民的不懈斗争来争取抗战的伟大胜利。主要表现在:第一,坚持统一战线的独立自主性原则。1937年11月,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吸取大革命时期国共合作的经验教训,指出,“在一切统一战线工作中必须密切地联系到独立自主的原则”,“‘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这个原则的说明、实践和坚持,是把抗日民族革命战争引向胜利之途的中心一环。”[4]394而以王明为代表的教条主义,寄希望于国民党政府,对其迁就、妥协,主张国共双方“共同负责,共同领导”[2]541,甚至提出“两个一切”的主张,针对这一倾向,毛泽东尖锐指出,“‘一切经过统一战线’是不对的”[4]539,这样只能束缚我们的手脚,并强调我们的立场是“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既统一,又独立。”[4]540第二,强调游击战的战略地位,坚持独立自主的游击战争。针对教条主义强调运动战,贬低、轻视游击战争的错误做法,中国共产党根据中日双方的特点及力量对比,结合土地革命时期积累的武装斗争经验,强调要把游击战争放在战略高度进行考察,并做出“在整个战略方针下执行独立自主的分散作战的游击战争”[9]1的作战原则。在1938年9月,毛泽东系统阐述了独立自主游击战的基本原则,即“依照情况使用兵力的自由”、“发动群众创造根据地组织义勇军之自由,地方政权与邻近友军不得干涉”、“南京只作战略规定,红军有执行此战略之一切自由”、“坚持依傍山地与不打硬仗的原则”[9]11,保持了党在敌后作战的独立自主性,而不受制于国民党政府。同时,又能够广泛动员组织人民群众参军参战,发挥人民群众的伟大力量,争取抗战的胜利。正是二者对独立自主认识的不同,导致保持党在统一战线中的独立性以及强调游击战争的战略地位等问题上出现分歧。

三、由“教条主义”到“实事求是”认识转变的重要意义

为总结经验教训,更好地统一全党的思想认识,1938年9月底,中共召开六届六中全会。在会上,毛泽东作了《论新阶段》的政治报告,并作了会议总结。会议通过了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党中央的正确主张,并在组织上作了部分调整,撤销了长江局,结束了王明对长江局的领导,“基本上克服了王明右倾思想的影响”[3]342,实现由“教条主义”到“实事求是”的转变。这一认识转变,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与实践产生重要影响。

(一)促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提出

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之日起,就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用马克思主义指导中国实践,解决中国问题。抗战初期,教条主义盲目执行共产国际指示,在关于抗战方针政策问题,尤其是统一战线独立自主性和游击战争战略问题上,与实事求是派主张发生分歧。由于教条主义打着共产国际的“招牌”,党内许多同志因此受到蒙蔽,从而严重影响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巩固扩大及抗日游击战争的积极开展。这使毛泽东等实事求是派意识到教条主义错误的严重性,如不及时进行纠正和克服,将会影响整个抗日大局。为及时总结经验教训,更好地统一全党的思想认识,毛泽东在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上,着重批评了党内教条主义脱离中国实际,盲目听从共产国际指示,照抄马克思主义词句,照搬别国革命经验来指导中国抗战的错误做法,提出“离开中国特点来谈马克思主义,只是抽象的空洞的马克思主义”,“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具体化,使之在其每一表现中带着必须有的中国的特性,即是说,按照中国的特点去应用它,成为全党亟待了解并亟须解决的问题。”[4]534,从而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

(二)推动毛泽东思想走向成熟

作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大理论成果,毛泽东思想的形成与发展过程,就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过程。经历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与土地革命战争,毛泽东思想由萌芽发展到初步形成。抗战初期,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实事求是派与以王明为代表的教条主义在关于统一战线的独立自主性和游击战争战略地位等问题上的分歧与争论,促进了毛泽东思想的成熟。首先,二者在统一战线独立自主问题上的争论,推动毛泽东统一战线理论的形成。抗战初期,针对教条主义在统一战线问题上,主张国共双方“共同负责,共同领导”[2]541,盲目轻信、迁就国民党,甚至不惜牺牲党的独立性的做法,毛泽东指出,为实现国共两党合作抗日、团结抗日,既要坚持并巩固统一战线,又要保持党在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性。因为,只有“保存党派和阶级的独立性,保存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不是因合作和统一而牺牲党派和阶级的必要权利,而是相反,坚持党派和阶级的一定限度的权利;这才有利于合作,也才有所谓合作。”[4]539这种求大同、存小异,既统一、又独立的合作原则,妥善处理了统一战线中的“和”与“争”问题,为相持阶段中国共产党有力回击国民党的“限共、反共”政策,为形成比较完整、系统的统一战线理论奠定了基础。其次,二者在游击战争战略地位问题上的争论,丰富了毛泽东的军事战略思想。针对教条主义寄希望于国民党正规军的力量,贬低、轻视游击战争,不积极贯彻中央关于开展游击战争、建立根据地的指示。毛泽东发表《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做出“把游击战争的问题放在战略的观点上加以考察”[4]405的指示,积极开展敌后游击战争,配合国民党正面战场作战,有力驳斥了“亡国论”与“速胜论”的错误论断。长期的游击战争实践,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形成一系列独具特色的战略战术,丰富了毛泽东的军事战略思想。总之,比较完整系统的统一战线思想、军事战略思想,为形成全面系统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推动毛泽东思想走向成熟奠定坚实基础。

(三)推进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

赢取抗日战争的胜利,不仅需要武器装备、军事实力的强大,更需要战略策略的正确运用。抗战初期,教条主义在关于统一战线、游击战争等抗战方针策略上,存在严重错误倾向,与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实事求是主张发生分歧。在统一战线独立自主性问题上,教条主义只看到国共团结抗日的统一性,而没有认识到二者的斗争性,主张国共两党“共同负责,共同领导”[2]541,甚至不惜牺牲各党派的独立性,迁就、让步国民党;在游击战争战略地位问题上,教条主义主张以运动战为主,强调“正规军”的力量,贬低游击战的战略地位。针对这一主张,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实事求是对此进行了深刻批判,并在中共六届六中全会通过组织上的部分调整,结束了王明对长江局的领导,基本克服了这一错误思想,实现向实事求是认识的转变。“教条主义向实事求是”认识的转变,一方面,保持了党的独立性,使党在相持阶段,面对国民党“消极抗日、积极反共”的反动斗争时,能及时揭穿、坚决反击,维护和巩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保证抗日战争的胜利进行;另一方面,强调了游击战争的战略地位,积极组织发动人民群众,广泛开展游击战争,建立敌后抗日根据地,有力地配合了正面战场作战,为争取抗战胜利发挥重要作用。总之,实事求是纠正和克服教条主义在关于统一战线与游击战争问题上所犯的严重错误,保持了党在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性,充分发动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抗日积极性,推动抗战最终走向胜利。

[1] 郭国祥,丁俊萍.论抗战初期王明与毛泽东的合作和分歧[J].武汉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21(1).

[2] 王明言论选辑[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

[3] 周国全,郭德宏.王明传[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

[4] 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5] 周恩来选集: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

[6] 田克勤,李彩华,孙堂厚.中国化马克思主义通论[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

[7] 李维汉.回忆与研究:上[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3.

[8]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9] 毛泽东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The Focus of Debate and Reason Analysis of“Dogmatism and Seeking Truth from Facts” Early in the Anti-Japanese War

DUAN Yan

(School of Marxism,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24,China)

Early in the Anti-Japanese War,dogmatism represented by Wang Ming and opinion of seeking truth from facts represented by Mao Zedong have disagreements on the Anti-Japanese policy,substantially reflected the different cognition on Marxism. The differences of the cognition and its transformation had a significant influence by promoting that “Chinese Marxism” was put forward,the mature of the Mao Zedong thought and the great victory of the Anti-Japanese War.

Early in the Anti-Japanese War;Dogmatism;Seeking Truth from Facts;Debate Focus

[DOI]10.16164/j.cnki.22-1062/c.2016.04.022

2016-01-11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14CKS024)。

段妍(1979-),女,吉林长春人,东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部副教授,博士生导师。

D231

A

1001-6201(2016)04-0135-05

[责任编辑:秦卫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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