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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现代主义视域下《传染病屋》的叙述特征

2016-03-09杜巧玲

湖北开放大学学报 2016年6期
关键词:博斯富兰克林方舟

杜巧玲

(安阳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河南安阳455002)

后现代主义视域下《传染病屋》的叙述特征

杜巧玲

(安阳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河南安阳455002)

非线性的叙述、黑色幽默及结局的开放性赋予《传染病屋》以典型的后现代主义特征。这些特征对诠释小说主题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使人类深刻反思后启示录时代背景下理性工具压抑造成的人类关系的异化,过度追求物质财富引发的人类心灵的扭曲,表现出后现代语境下人们唯有回归自然和本真,才能找到净化灵魂、获得救赎的希望,才能克服生命的困惑、丰富人们的精神世界。

后现代;《传染病屋》;叙述;幽默

一、引言

《传染病屋》是当代英国小说家吉姆·格雷斯(1946—)的第9部作品。国内对这部小说的评论主要集中在其体现的生存伦理观及新女性主义书写上。评论者认为通过描述《传染病屋》中功利者和道义者的不同归宿,显示了独特的生存伦理观:“功利者为己之私不顾及他人,必然导致毁灭和悲剧;道义者心存善念,助人即为助己,在给他人开创生存机会和空间的同时,也为自己开创了生存的机会和空间。”[1]71。有学者从西方女性主义出发,分别对《传染病屋》中的男女主人公形象进行分析解读,刻画出具有男性气质的新女性和具有女性气质的男性,这种“雌雄同体”的特质“似乎为人类的救赎寻求到了解药。那就是,在原有的故乡中建立起男女和谐的世界。”[2]75

《传染病屋》呈现出后现代启示录时代背景下一对男女在追逐美国梦的过程中经历的艰难险阻。在东进的旅途中,虽然挫折重重,他们始终心怀对未来的美好期待,不断地在绝境中寻求新的希望。研究将着重分析后现代主义特征在这部小说中对主题所起的构建作用。通过非线性的叙事、黑色幽默及结局的开放性的描写来为当今人类的生存困境与精神迷失寻找出路。

二、《传染病屋》的后现代主义特征

1.非线性的叙述

小说突破传统的直线性叙述方式,穿插使用了倒序的叙事手段,给读者一种倒置的、回放的、断裂的、破碎化的暴力美学感受和体验。小说开头采用了双重平行叙述视角,分别叙述了玛格丽特因患瘟疫被父亲从渡口城里送到传染病屋的故事和富兰克林因膝盖受伤而被哥哥杰克逊遗留在黄油山上的故事,接着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使他们的命运交织在一起,自此故事发展为一条关于他俩患难相依的线索。在这样的发展叙述中,因为富兰克林和玛格丽特对于家人的思念自然而然引发了次要故事的叙述,其中巧妙自如地穿插了哥哥杰克逊进入渡口城后发生的故事和渡口城因天灾被毁灭的故事。这种因思念而引发的故事并未显得突兀。当大雨使他们在小屋中相遇相知后,富兰克林给予患病的玛格丽特的巨大帮助和心灵慰藉使玛格丽特重燃生命的希望,病情得以好转,身体逐步康复。发现渡口被毁灭后,两人结伴加入东进的移民潮中,行走在通向未来的梦想高路上。在公路上,他们的命运发生了转折,他们遭遇到劫匪的袭击,由于富兰克林机智地取下了玛格丽特的蓝头巾,露出她患病征兆的光头,使玛格丽特得以被救,而富兰克林未能逃脱沦为奴隶的厄运。自此,玛格丽特和富兰克林又天各一方,故事线索再次发展成为平行的两条主线,主要是以玛格丽特克服重重困难,无微不至地照顾小贝拉和进入方舟避难的经历来展开叙述的。在此期间,玛格丽特迅速地成长,实现了自我的一种突破和独立。冬天过去,春天临近,当方舟外闪过的花皮袄使她再次想起富兰克林的时候,富兰克林被抓为奴隶后发生的故事自然地被衔接起来。富兰克林的身强力壮使他避免被卖到采石场,富兰克林的唯唯诺诺、过分顺从、大智若愚使他避免沦为强盗同伙的命运,使他没有沾染上同胞的鲜血,只能靠苦力劳作艰难地生存。在方舟外,当看见浸礼教教徒的被害时,他因为恐惧及对自己生命的珍视,他也只能是漠然以对。然而遇见玛格丽特使他鼓起了反抗的勇气,奋力挣扎,终于和玛格丽特一起逃离了方舟。他们两个的命运因为重逢再次联系在了一起。故事的叙述自此又从双重平行叙述发展成为一条叙述线索。他们一起经历种种危机,上路东行到达大海,他们不愿意分离,又一起决定返回西部。他们一直在行走的路上,开始回归西部的旅程。他们在路上治愈创伤,在路上心灵成熟,在路上寻找希望,对未来始终抱有美好的期待和憧憬。

2.黑色幽默

小说中黑色幽默主要体现在对博斯夫妇和手指浸礼会无助先生的描述上。在玛格丽特眼里,博斯夫妇自私、虚伪,像个跳梁小丑、是对滑稽人物。而无助先生则叫人可怜、同情。当博斯夫妇的儿子被强盗抓走后,博斯夫妇吓得不敢有丝毫的反抗。而当他们发现玛格丽特有身患瘟疫的征兆时,一改友好的态度,拿着金属管时刻提防着玛格丽特、不让她靠近、随时准备用金属条殴打患病的玛格丽特这个女病人的光头。博斯夫妇面对强盗时手无缚鸡之力,而面对生病的女人时却又凶狠无比。当他们发现玛格丽特长出的头发并认为玛格丽特能帮助他们东进时,又改变了对她的敌对态度。他们一起结伴继续东行。他们不敢喝玛格丽特递给他们的水,怕染上瘟疫,他们甚至也不敢接触她的目光。博斯夫妇并不明白玛格丽特为什么蛮不讲理、粗鲁、不包头巾,事实上,玛格丽特的这些作为可以使陌生人与他们保持距离,可以保护他们的安全。而对于他们的孙女贝拉,博斯夫妇则抱怨这个孩子是个负担。亲情的疏离、异化可见一斑。可是当高速公路上,玛格丽特不忍心忠心耿耿的狗受痛苦,想结束伤重的狗的生命时,博斯夫妇认为那不是女人家的举止。博斯夫妇对狗命的关注,对孙女的漠视,形成了鲜明的讽刺。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博斯夫妇不惜冒着让小贝拉染上瘟疫的危险与玛格丽特达成了一种利益同盟,进而创造机会让玛格丽特照顾小贝拉。玛格丽特义无反顾地充当了这个孩子的母亲,千辛万苦为她弄来牛奶和食物。当博斯夫妇了解到他们最好在四天之内达到大海才能赶得上航船时,想要放弃找富兰克林和自己的家人。博斯夫妇以富兰克林和他的家人可能会过得更好为由拒绝再寻找他们。可见博斯夫妇自私自利、置亲情于不顾的丑恶嘴脸。当玛格丽特给博斯夫妇讲自己的爷爷50年前在森林迷路,受到了猎人的盛情招待,猎人为他杀了邻居的一只鸡,愿意用自己的三只羊来换邻居的鸡时。博斯夫妇感觉猎人在犯傻并且没有商业头脑。有一次玛格丽特去为小贝拉讨奶时遇到了危险一直未归。梅洛迪派自己的丈夫安德鲁去查看探究。当走到小屋附近时,安德鲁听到狗叫声就停下脚步,并安慰自己说没必要被一条狗吓得逃跑,后悔没听妻子的话带上刀。本来打算叫玛格丽特名字的安德鲁犹豫过后决定不叫,以免被人放大狗咬伤自己,并假想那户人家就是抓走自己儿子的一伙人。所以他心生恐惧,决定保持安静和隐蔽。安德鲁原来想象着屋子里会有富兰克林、儿子、玛格丽特和小贝拉,事实上他什么也没看到,除了狗,屋里没有人,没有盗匪,没有什么可怕的。当安德鲁侦查回去后,妻子问他有没有喊玛格丽特的名字时,他狡猾地回答说:“我什么招都使过了,没有一点声音,那里有骑手的痕迹。”[3]123(自动忽略了令他恐惧的大狗的声音,事实上他自己隐蔽着观察,什么招也没有用)安德鲁的回答透露出欺骗虚伪,对妻子都不讲真话。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而当他们自以为是地为玛格丽特勾画了完蛋的图景后,想当然地拿走了玛格丽特背包里的衣服、食物和刀,并且自作主张地离开了他们约定的集合地。当玛格丽特回到汇合地,发现自己的东西变少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他们抛弃了自己的骨肉,像贼一样蹑手蹑脚地逃走了。”[3]136

在潮水城的小镇集市里,玛格丽特见到了浸礼会信徒,他们从不施舍不买东西不出价。“他们会免费为人祈祷,表示怜悯,但祈祷不能填饱肚子。怜悯也不能买单。”[3]138可见浸礼会教徒的消极避世态度,对世人没有实际的帮助意义。进入方舟需要舍弃所有的金属制品,当有一家人因为藏了一把剑而被驱逐时,那家人认为信徒是在抢劫,与在路上截住他们,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没两样。当那家人被赶走时,他们发现被信徒扔进篮子的所有东西都拿不回来了。那人的妻子发出了愤怒的咆哮,“你们简直是贼,别看你们一副虔诚的模样。”“我们不偷任何东西。我们把金属放回泥土,我们把它埋入。这不是偷窃,这是归还。”[3]144浸礼会教徒是不是强盗和窃贼作者没有确切的交代,读者心中自有衡量、判断的尺度和标准。当玛格丽特进入方舟生活时,发现方舟里的居民都是靠双手劳动来换取食宿的。但却惊异地发现令人感到讽刺的是,在这个努力工作获取回报的社区里,浸礼会信徒却什么都不干,吃饭要靠别人喂、洗漱要靠别人来帮忙。他们认为手做的是魔鬼的工作,为了保持圣洁性,他们的双手变得软弱无力。以至于强盗来窃取方舟周围填满的金属时,他们朝圣的拐杖难以应对强盗的金属的剑和长矛,最终一个个惨遭杀害。

3.结局的开放性

小说的结尾是开放性的,当经历危机重重的东进之旅后,当到达大海远离美国的梦想破灭之后,玛格丽特和富兰克林决定返回西部平原。返程的路上虽然比东进的道路要顺畅许多,但是也是磨难颇多,危机四伏。到达传染小屋进行短暂的停留之后,他们将继续他们的西部之旅。然而,小说并未交代他们到底要去哪个地方。他们依然行走在路上,以后的路途中会遇到什么情况呢?他们将来的结局是生还是死?作者格雷斯给我们留下了未知的谜团,结局全靠读者自己的想象去建构。或许他们将会有着完美的结局,回到富兰克林的老家,然后结婚生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也许他们在路上会再次遭遇不幸,甚至面临死亡的威胁。或许他们最终无法找到理想的生存之处,将一直失意地行走在路上。读者想要什么样的结局?可以自己去猜测、去幻想。这种开放性的结局留给读者较大的想象空间,更能促使人类思考未来的命运走向。唯有摈弃唯物质金钱至上的势利观点,回归本真、回归传统,始终怀揣积极乐观的精神,人类的未来才会有得到救赎的希望和可能。

三、结语

非线性的叙事、黑色幽默及结局的开放性的综合运用使《传染病屋》这部作品实现了形式与主题的完美结合,触及人们的内心深处,引发了人类对未来命运的思考,使读者参与到小说的建构中来。小说中有许多场景都深刻地折射出当今的美国社会,对后启示录时代下人类社会潜在的危机有着重要的警醒作用,更让人深刻意识到疏离感、虚无感和无根感的现代病症只能从心地善良、乐观、勇敢的人们身上寻找到解救的方法,使读者空虚的心灵得到抚慰、精神上有所依托。虽然身经重重磨难,却始终心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乐观精神,这正是这个时代的人们所需要的,为处于生存困境及精神危机的人类寻找到了解脱的方向和可能。

[1]齐荣军,秦立军.功利论与道义论:《传染病屋》的生存伦理观[J].当代外国文学,2014(2):76-83.

[2]崔丹,张颖.吉姆·克雷斯《传染病屋》的新女性主义书写[J].中华女子学院学报,2014(2):71-75.

[3](英)吉姆·克雷斯.传染病屋.[M].侯萍,宋文伟,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7.

(责任编辑:郝锐)

On Narrative Feature of The Pesthouse from the Postmodern Perspective

DU Qiao-ling
(Foreign Language School,Anyang Normal University,Anyang,Henan 455002)

The Pesthouse is characterized by non-linear narration,black humor and openness of the end,which are essential in elaborating the novel’s theme.The postmodern characteristics enable human to reflect deeply the alienation among human relationships, which is caused by the oppression of rational tools and the human’s spiritual distortion due to the excessive pursuit of material wealth in post-apocalypse era.They demonstrate that in the postmodern environment,only by return to nature and truth,people can purify their souls,get the final spiritual redemption,overcome the living confusion and enrich the spiritual world.

postmodern;The Pesthouse;narration;humor

I106.4

A

1008—7427(2016)06—0060—03

2016—04—26

河南省教育厅2016年度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传染病屋》的后现代主义特征研究”(2016-QN-141)。

杜巧玲(1981—),女,河南焦作人,硕士,安阳师范学院讲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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