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申报》看谭鑫培及其传播的社会环境
2016-03-09王省民
任 静,王省民
(1.2.东华理工大学文法学院,江西 南昌 330013)
从《申报》看谭鑫培及其传播的社会环境
任静1,王省民2
(1.2.东华理工大学文法学院,江西 南昌 330013)
摘要:谭鑫培所处的时代,正值报纸媒体兴起之初,它对于我国文化艺术的宣传起到了很好的传播作用。《申报》作为近代中国发行时间最久、具有广泛社会影响的报纸,不仅真实地纪录了上海在近代的发展史,还为我国的戏曲传播塑造了一个百家争鸣的大舞台。
关键词:谭鑫培;《申报》;传播;表演艺术
王省民(1963—),男,江西临川人,东华理工大学文法学院江西戏剧资源中心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传播学。
近代以来,中国被迫对外开放门户,西方的文化思潮不断涌入,大众传媒也得以迅速发展,这一切为京剧名角的迅速崛起提供了崭新的舞台。而谭鑫培作为民国初年的弄潮儿,有关他的日常起居都成为了《申报》所追捧的热点。本文从《申报》上的宣传报道中窥探谭鑫培及其传播的社会环境,研究民国时期谭鑫培的表演艺术及《申报》对谭鑫培表演艺术传播的影响。
一、从《申报》的宣传报道侧看谭鑫培
戏曲是近代社会人们主要的娱乐消遣方式,《申报》作为一份商业报纸,从宣传报道的角度力推谭鑫培,以传播者的视角为沪上大众传递戏曲界动态信息,从中可以看出谭鑫培在近代戏曲界的重要地位。在1884年以前的两次来沪演出,《申报》并未对谭鑫培做出相关报道。但从1886年开始,《申报》首次报道有关谭鑫培的新闻,直到1949年停刊。其间对谭鑫培展开了不同层面的报道,从不同角度真实地记录谭鑫培及其社会活动,将谭鑫培及其表演艺术传播给社会大众。以下从谭鑫培的声望、为人品行、嗜烟如命、剧目分析、广告宣传、死亡及被盗墓信息六个方面例举,以便大家全面了解近代的“伶界大王”——谭鑫培。
有关谭鑫培在北京声望的新闻报道:如“褚伶新集胜春菊部,于本月初六日,在正阳门外大栅栏门框胡同同乐园开演,所有名优小叫天、紫云、纪寿臣诸人皆隶其籍,谅彼都人士当必争先快靓睹也。”[1]从中我们可以了解到谭鑫培在北京戏园的影响之大,也由此看出《申报》开始对谭鑫培的表演艺术开始关注。戏曲表演的成功之一,关键在于观众的现场反映,而谭鑫培凭借精彩的表演,几乎是座无虚席。“京师同春班以《战宛城》戏擅名,每一登场座无虚位,盖老生小叫天扮张绣有色有声。”[2]《申报》对谭鑫培在北京表演时座无虚席的宣传报道,将谭鑫培的表演艺术带入到了上海大众的视野,为其来沪演出奠定了深厚的群众基础。在谭鑫培去世后,对其的报道仍有出现,如“引吭高歌,昆弋秦腔,闻者鼓掌叫好,曰此小叫天第二也得意之色溢于眉宇。”[3]从中了解到称某人为“小叫天”,那人都喜形于色,足以见得谭鑫培在老生行中的地位。谭鑫培不仅是老生行中的泰斗,而且他影响了整个谭派艺术表演,乃至我国的整个京剧史。在近代《申报》中,出现了用“老生常谭”来形容谭鑫培对后人的影响。“老生是就唱的老生,谭指伶界名须生谭鑫培而言,现在京沪唱老生的伶人十有八九高褂挂着(真正谭派须生)的意思,所以老生常谭的意思就是唱老生的人通常为谭派或常常学老谭了。”[4]从以上两则《申报》的报道可以看出,谭鑫培的表演艺术在近代社会的影响力,难怪会出现“国自兴亡谁管得,满城争说叫天儿”的慨歌。
有关谭鑫培为人品行的报道:鑫培十分热心公益,“伶人小叫天也,近因慨念鄂省水灾,将二十年来所积两宫恩赏,悉数充赈,亦可谓热心公益者矣。”[5]“鄂省旅京各要人筹办,赈灾演剧得江步军统领及袁统兵,同谭鑫培以藉系湖北桑梓,承诺演拿手好戏,义务与杨小楼在京及各名伶一律出演,以表赞助演戏,地点系假第一舞台。”[6]从以上两则报道可以看出,国家有难时,不仅出力义演,而且还将自己的资产捐出,可以看出谭鑫培实属热心公益的优伶。在《申报》中,我们还可以看到一篇致谢报道,讲述了谭鑫培晚年本不轻易演唱,但为振兴华界,应邀出席演唱,发表致谢的报道:“著名须生谭鑫培即小叫天,名震南北,评剧家津津乐道之,……现已年逾古稀,不轻易演唱,此次道出申九亩地新舞台,以振兴华届,商市怂恿之,老谭已允于今晚起登台演唱,唯只以一来往为期,昨承该舞台以听谭戏证四纸见贻为志,数语于此。”[7]然而他不仅热心公益,还有一身正气,《申报》中一篇自由谈栏目中陈诒先提到,“当民国四年,袁世凯要做皇帝时,其洪宪要人编《新安天会》一剧,在袁世凯寿辰的一天,指名要谭鑫培为《新安天会》主角,谭拒绝之。……鑫培勉唱《秦琼卖马》一剧,演毕,不辞而去,一路大笑回家。人问何故,鑫培言‘我不愿小叫(小叫天为谭的别名),连大笑都不能么?’观此,足见鑫培有骨气,……不愧贝勒之名。”[8]陈诒先对谭鑫培的民族气节十足的赞赏,而谭鑫培拒绝为袁世凯唱戏,从中可以看出谭鑫培的确有孟子所说的“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节操。
有关谭鑫培的剧目分析的报道,1912年11月4日,谭鑫培第五次赴沪,在新新舞台演出,历时47天,演出28场。《申报》对其进行了密集的报道,足以看出上海人对谭鑫培的推崇备至。如“唱戏以音调为主,鑫培年愈高其音愈清,人谓童子音。鑫培谓嗓音最好者为脑后音,其音纯,洁高亮,绝无粗犷之味者是也。……初听鑫培唱戏,若其音甚低者,然满场莫不闻之,字字清晰,其最高之音往往破空而来……婉若游龙转换,无迹者仿佛似之。且其音能引至极长如万丈游丝袅袅不绝。一字绕台三周已至入座,其音尚久久不断,若他人则安能望此。”[9]“谭叫天此次来申,嗓子较之昔年在新舞台时,反见清澈高亮。前晚听其《洪洋洞》,全剧美不胜收,观众都为之痴迷”[10]以上两篇剧评分析了谭鑫培的唱腔艺术,对其清劲、音纯的嗓音给予肯定,在场观众无不为之痴迷。“老谭唱‘金乌坠玉兔升黄昏时候’一句倒板,清新摇曳,转折甚多,仍不离圆韵落板,殊胜人一筹”[11],这则剧评讲诉的是在《碰碑》一剧中,谭鑫培的倒板清新婉转,胜人一筹。“老谭出场唱‘孙仲谋与孤王结下仇寇’四句,平正通达,沉静甜逸,迥不犹人。对诸葛瑾云‘住口’二字,声色俱厉,有无限愤激神气流露其间,若真有不共戴天之仇者。‘想当年结义桃园,共天发咒’四句,‘一旦间’之‘间’字,‘死别分手’之‘手’字,俱宕漾的神采奕奕,悲风四起。哭关张一段‘我的好兄弟’一句,忧愁抑郁,悲哽苍凉,纯从肺腑中流出,真是一字一泪,闻着凄然动容。”[12]文章紧紧围绕谭鑫培的唱腔来进行分析,内心无限悲痛的心情都通过唱腔表现出来,把重手足之情的刘备演绎得淋漓尽致。这些剧目分析是人们对于谭鑫培的表演艺术做出的及时的回应,有助于谭鑫培改良其自身的戏剧表演,也有利于传播谭鑫培的表演艺术,并引导观众领略谭鑫培的艺术特色。
有关谭鑫培出场演唱及唱片销售的广告宣传,《申报》中有关于谭鑫培来沪演出包括时间及剧目的提前预告,如“小叫天,初七夜、初八夜、初九夜《空城计》、《失街亭》、《斩马谡》、《桑园寄子》、《托兆碰碑》。”[13]有剧场大降价的广告宣传,丹桂茶园特别大减价的广告宣传,“十月初五夜特别大减价,正厅一角和演好戏,小叫天出演。”[14]有关于谭鑫培唱片的广告,如“价目每只念八元起至三百五十元不等,谭鑫培、袭云甫等各样唱片,刻已装到该片,两面可唱,一可抵二声音比楼上唱的更为亲切响亮,而且本公司新发明钻针只用一支,不劳调换,……请至上海四川路九十九号总行四马路中和里口分行。电话:23892368”[15]有关于谭鑫培的商场消息的广告,如“宝芳虹口支店不日开幕,……历年所收南北优伶之唱片为数都百余种,如谭鑫培、梅兰芳、余叔岩、荀慧生、程砚秋、尚小云、谭富英等无不具备,且收音者之准确声浪之清越,尤为顾曲家所稍道。”[16]有关于销售谭鑫培唱词和曲谱的广告宣传,“美的书店新出之精选名伶平剧谱,内容甚佳,有梅、程、荀、徐等四大名旦及麒麟童、余叔岩、马连良、谭鑫培、等数十名家秘本唱词,……十分精确。总经售上海小西门江阴街江阴村三号。”[17]以上是《申报》中关于谭鑫培的广告宣传,这些宣传在近代社会史上为鑫培及其表演艺术传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谭鑫培还是位十足的“瘾君子”,《申报》对此也做了相关报道,“日前内廷演剧,传小叫天唱戏,速传三次,均抗传不到。后诘其故。曰,我向来唱戏,先抽烟两余,方有精神。今禁烟森严,不准吸烟实不能唱,非抗传也。后经再三设法,进内演唱。”[18]从中可以看出,慈禧太后对谭鑫培的戏曲表演十分喜爱,由于禁烟令的原因,谭鑫培无力演唱,只好特赦其吸食鸦片进供演戏,因此其便有了“奉旨吸烟小叫天”的称号。1913年,谭鑫培为了吸食鸦片,还多次缠上了官司,《申报》对此还展开了持续性的报道,笔者整理如下:“1913年3月14日,北京专电,小叫天用仆偷运烟土,崇文门高局员扣,独局长陆钟岱令放行,不许乃冒称周学熙电话放之,现周定将陆撤差。”[19]“1913年4 月7日,八月金风桂花香,禁烟局搜老烟枪小叫天,势力太强横……财政总长肯帮忙,鸦片烟为变子梨膏糖。”[20]“1913年5月19日,耿君为黄上将之代表,其大旨注重在道德以维持法律,并引伶人小叫天由南回京,在崇文门被搜烟膏烟具一案,为事实法律亦竟归无效云。”[21]谭鑫培奉旨吸烟的故事在清末时曾轰动一时,妇孺皆知。他的身价之所以增高,并且具有谭贝勒的尊称,也都要从吸烟开始。从以上三则《申报》对谭鑫培因吸烟惹上官司的报道,可以看出谭鑫培嗜烟如命,也可以看出《申报》对谭鑫培吸烟事宜的关注,也间接的说明了谭鑫培在当时的社会地位。
有关谭鑫培去世和被盗墓的消息报道:1917年5 月10日,谭鑫培逝世。《申报》用“专电”的报道形式告诉世人此噩耗,“北京电谭鑫培已病故”[22],紧接着第二天,对其逝世原因进行了报道,“地方通信:谭鑫培逝世原因,戏剧大王谭鑫培年已七十余,老病频加。本年春正犯旧病,遇值军警界在金鱼胡同欢迎陆荣廷督军,谭适在病中告假。某要人怒,不准,立遣汽车将谭挟至那宅花园中,令其粉墨登场,谭勉强登台后,归家。自思以为在前清专制时代,皇太后尚加体恤,今乃受此委曲,更为郁郁,日前病忽加重,遂于昨日七号下午八时余逝世云。”[23]“(北京电)今日四时谭鑫培出殡,江提派兵护送。”[24]以上是对谭鑫培死亡事件的报道,在1931年6月12日,《申报》报道了谭鑫培墓被盗掘的消息:“(北平)平西介台寺名伶谭鑫培及妻候氏墓、均被掘、被盗出殉葬金玉等物甚夥。(十一日专电)”[25]在1931年7月7日,《申报》报道了谭鑫培盗墓犯捕获的消息,“在平西介台寺盗掘故伶谭鑫培夫妇境坟墓之要犯徐克明、刘三等已捕获,日内解平地方法院讯办,……小培派工重修、(六日专电)。”[26]从以上这些《申报》对谭鑫培死亡及盗墓消息的报道,可以看出谭鑫培在近代社会所向享有的盛大影响力。《申报》对谭鑫培的报道并未随着谭鑫培的辞世而终结,直至1949年停刊,《申报》对谭鑫培的关注度从未减退。
以上是《申报》中有关谭鑫培介绍的冰山一角,《申报》对谭鑫培的报道可谓是囊括了其生活日常的方方面面,这为我们认识早期的谭鑫培及其表演艺术提供了宝贵的第一手材料,使我们对谭鑫培有一个感性的认识,为我们找寻谭鑫培乃至谭派风靡的原因提供了依据。
二、谭鑫培表演艺术风靡的传播社会环境
戏曲作为近代的一种主要的娱乐活动,谭鑫培在传播其戏曲艺术时,使观众在接受其艺术时不断的建构自己的审美心理结构,这种审美结构赋予了娱乐、教育、人际交往、心理平衡的功能。这些是由谭鑫培所处时代的传播环境所制约的。
(一)封建末世的悲剧命运
晚清时期,帝国主义侵略加深,在国家危难时刻,朝廷和官府不愿民众参与朝政,谭鑫培生在清季败坏、民怨积重之际,又擅长发出哑节,因而被人称为“亡国之音”。“亲贵赈捐五千两,得未曾见是预备立宪后,第一加惠家奴之无二善,策然,某老听小叫天唱戏三天放赏六千两,比而较之,数省灾民不如一小叫天也。”[27]此则新闻纪录了当时某亲贵在旱灾时捐款五千两,而赏赐谭鑫培却是六千两,令人不禁感叹,数省的灾民还不如一个谭鑫培值钱。由此,一方面可以看出谭鑫培在当时的社会地位,另一方面也道出了统治者一掷千金,置民众于水火之中的残暴历史。社会地位本就低贱的伶人,在这样受人压迫的时代,他们的生活处境更加不堪,使得当时人们不禁有这样的感慨,“自小叫天案发后,伶界厄速不绝,闻官中人言龚云甫杨小楼、刘鸿升及王等皆在烟禁嫌疑指捕之列,有老官叹息云,“若在前清,彼等赫赫,安有此事?身世之感想俱同之。”[28]可想而知,当时的社会环境是多么的恶劣,人民群众是多么的无助!
(二)戏曲消费的经济制约基础
谭鑫培在各大戏台搭台演唱,为其买单的大部分是当地有声望的达官显贵,这对于鑫培的戏曲表演来说,无疑奠定了其存在的经济基础,就连慈禧太后都是他的戏迷,“本月初三日,内廷演戏,太后点派名优王桂芬会同南府太监演唱《洪洋洞派》,谭鑫培唱《当锏卖马》,唱毕赏蜜绸袍料各件,赏银各八两,均在架前谢赏。”[29]这则新闻讲述的是谭鑫培供奉内廷,唱戏赢得慈禧太后的赏识,并赐予财物。“今日,公府特议政事,堂及各部院之简任各官,袁总统亲点谭鑫培、陈德霖演武家坡各署,纷举行茶会。”[30]这则新闻讲述的是研讨政事之余,谭鑫培为袁世凯唱戏。从以上两则报道可以看出,谭鑫培在近代社会虽然只是个伶人,但他所表演的对象大部分是乡绅贵族,有着丰厚的赏金,为其艺术创作奠定了良好的经济基础。
(三)文艺信息接受的心理结构
仔细观察谭鑫培的出台表演情况,不难看出他十分注重上台表演的频率,让观众对其戏曲表演十分的渴求,借此来提升自己的地位。只要他一出场时,观众必定争先买座,“须生小叫天本在三庆唱戏,……在中和园第一日开台,坐客云集十倍于平时。[31]当人们问他为何总是再三推脱别人的邀请时,他说:“吾之所以固,拒正吾之所以善事生产者也。譬如某伶,共歧不在吾下。然徒以奔走大滥,月给不越数百金。以吾之事半功倍较之。其优劣何如?且之焉物本无甚趣义。时时而售焉。则人必我厌,不以为可娱。吾故靳之。则求我者益多矣。”[32]我们不禁感叹,原来谭鑫培在那样的年代,就懂得研究观众的心理诉求,懂得所谓的“饥渴营销”。
(四)全社会亡国者的情感共鸣
当时社会中最乐意谈及的事情莫过于三件:一是宫廷盛事,二是冠裳历史,三是梨园佳语。在被压迫的旧社会,民众的精神处于迷茫中,普遍的心态是茫然无措。在这种社会思潮影响下,人们只能借助于对戏曲中悲剧人物的感叹来抒发自己满腔的悲愤和哀伤,而盛世之下的戏曲单纯的表现家庭琐事、儿女私情的内容,已远不能满足广大戏迷的要求,谭鑫培的唱腔本身就表现一种阴柔之美,格调显得哀怨、凄美。谭鑫培对于“英雄失意”的剧目及戏剧符号等审美选择和艺术创作,正好与当时的时代主题相契合,与当时人们的悲伤心境相呼应。在构筑感伤美艺术风格主体的同时,它带着时代感伤、怨愤的烙印,在这样的一个时代背景下,谭派唱腔便有其存在并风靡的历史意义。而狄楚青所谓的“国家兴亡谁管得,满城争唱叫天儿”之说,与其说是对时人痴迷戏曲及谭腔的讥讽,倒不如说是对当时民众心理的一种悲情、感伤写照。
三、《申报》对谭鑫培及其表演艺术传播的影响
《申报》对谭鑫培的报道是多方位的,他的演出在社会各界取得了良好的反响,必然离不开社会上媒介的广泛宣传。谭鑫培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叫天成为了谭派表演艺术的核心人物,《申报》作为旧中国历史最长、影响最大的一份报纸,对于谭鑫培的宣传报道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申报》对谭鑫培的宣传报道,从纵向上看无疑是传播媒介的“议程设置”,它对谭鑫培生活中的琐事进行剪辑式的报道,让大众了解到的谭鑫培是一个经过加工的对象。而且,《申报》通过自由谈、剧评、纯根答复的方式与观众建立一种互动的机制,从而促进表演者与观众之间的良性互动,进而增强宣传力度。“承惠示阅报者封于自由谈之感情,无任惶愧,本馆采用陈曾言君剧,……本报戏评中亦曾痛斥其非,然平心论之,只当设法惩治其经理人,不必牵怒于鑫培,鑫培当时固在台唱戏,未尝以倒采介意,亦不料,理人之欧辱坐客以献也,若阅者因不谦于新新舞台,而竟遣怒于本报之,纪谭鑫培是更为无理之尤者。”[33]在谭鑫培死后,采用回忆性的报道,对谭鑫培在世时的轶事进行整理报道:“小叫天民国初元,会到申演于新舞台,唱《李陵碑》,至碰碑时,侧身躺下,靴与跌作三段,沪人士叹为绝技……然其唱与表情,依然无懈可击,洵难能而可贵者也。”[34]采用回忆性的报道,不仅丰富了近代读者及戏迷的知识储备,而且也为我们后人全面的了解谭鑫培提供了有力的史料支撑。
谭鑫培出生时恰巧是中国报纸业渐如春笋般生长的时代,报纸上有了关于谭鑫培的剧评、批评等各种消息,影响就会扩大起来,可能比登载八国联军入北京的消息还更有人注意些,因此,谭鑫培的声名就越发的盛大起来。刘守鹤在谭鑫培专记的开场白中这样写道:“无论怎样与谭鑫培有深仇大恨,有不共戴天的人,他宁可在谭鑫培的坟墓被盗的时候开一个盛大的庆祝会,他总没有法子能够否认谭鑫培是个名动全、风靡一代的名伶。”[35]由此看来,谭鑫培的成名是历史的选择,同样的,成就艺术上的“大师”.也离不开对惫志、胆识的锤炼以及性格方面的培养。谭鑫培在艺术生涯中表现出的意志、眼光和胆识,也是他取得成功的重要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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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AN Xin-pei and the Social Context of Dissemination in View of Shun Pao
REN Jing,WANG sheng-min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Law,East China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Nanchang,Jiangxi 330013)
Abstract:The era TAN Xin-pei was in saw the rise of newspaper as one of the main media that played a great role in publicizing the culture and arts. Shun Pao as a newspaper enjoyed the longest release time in modern China had exerted wide social effect that not only recorded the historic development of Shanghai but also shaped a grand stage for the dissemination of Chinese operas. This paper reviews TAN Xin-pei and the social context in which the arts of performance got disseminated.
Key words:TAN Xin-pei;Shun Pao;dissemination;arts of performance
作者简介:任 静(1981—),女,山西汾阳人,东华理工大学文法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近代戏曲;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科规划项目“现代传媒视野下的戏曲传播与产业化研究”(项目编号:10YJA760055)。
收稿日期:2016-03-25
DOI:10.15958/ j.cnki.gdxbysb.2016.02.017
中图分类号:J8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444X(2016)02-010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