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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维克托的休教育著作述析

2016-03-08

王 云 龙

(东北师范大学 世界中古史研究所,吉林 长春 130024)



圣维克托的休教育著作述析

王 云 龙

(东北师范大学 世界中古史研究所,吉林 长春 130024)

[摘要]因著《教育研究》,圣维克托的休被国际学术界公认为中世纪教育学的肇始者,圣维克托的休在《教育研究》中确立了哲学对于教育学的独特作用,建立兼容唯实论与唯名论的教育哲学。圣维克托的休把获取圣智作为教学的起点与目的,突出了阅读《圣经》与强化记忆的教学方法论。

[关键词]圣维克托的休;教育哲学观;教学方法论

圣维克托的休[1]533*圣维克托的休(Hugh of St.Victor,1078—1141年)生于撒克逊哈廷海姆(Hartingham in Saxony),是布兰肯贝格(Blankenburg)贵族世家一员。在哈默勒夫(Hamerleve),圣维克托的休加入圣奥古斯丁修会(the canons of St.Augustine),但他一生大部分时间是在巴黎圣维克托修道院(Abbey of St.Victor)度过的。1133年,他担任圣维克托修道院学校校长,1141年3月11日卒于巴黎。是中世纪盛期(High Medieval Ages)*国际学术界指称西欧12—13世纪的术语。的百科全书式学者,也是托马斯·阿奎那的先声:托马斯那些登峰造极的思想是圣维克托的休首先阐释的,圣维克托的休提出专注于自然世界客观现实的世俗学术是宗教冥思的必要前提。“探索一切”是他的座右铭,“然后你会发现没有什么是无足轻重的。”由此引发中世纪《大全》(summse)文体实践,一种综合全部知识的百科全书式体裁。他写出第一部《大全》(summa),托马斯认为其中不乏可商榷之处,但仍是最出色的《大全》[2]330。这里所说的《大全》就是他所著《教育研究》(Didascalicon)。国际学术界认为:“圣维克托的休研究教育学的核心问题和所有教育理论的关键课题。他的著作被看做专注于教育理论的杰作,因而,他被视作中世纪唯一的教育理论家。”[3]30因《教育研究》,圣维克托的休作为中世纪教育学的肇始者,名至实归*“Didascalicon”是简称,全名为“Didascalicon de studio legendi”(《教育研究》)。这个书名是希腊文与拉丁文的混合,Didascalicon是柏拉图使用过的希腊文“didaskalikon”,意为“教育”或“教导”。。在12世纪20年代,全面系统的教育学著作——《教育研究》,连同圣维克托的休其他著作,即使仅就教学实践范畴而言,是我们能够得到的12世纪最重要的文献,从中我们能够获得教育学的完备知识[4]61,教育学才能成为一门学科。圣维克托的休应时而出,《教育研究》应运而生。圣维克托的休的 《教育研究》,是西欧教育史的分水岭,从此西欧教育由设坛授徒的“师艺”(arts of masters)转向体系规范的教育学(pedagogy)。

一、《教育研究》的教育史意义

经典著作的创作与流布、考释与诠注,构成了学术史的主流,经典著作筑就了学术史殿堂。作为中世纪知识学(Epistemolgy or learning)的集大成者,圣维克托的休所著《教育研究》堪称中世纪教育学(pedagogics)的百科全书( encyclopedia)。因此,圣维克托的休亦是学术史上殿堂级人物。该著分为六卷(book Ⅰ—Ⅵ),从版本学(bibliology)考堪,《教育研究》的成书时间,可以参酌圣维克托的休所著《论天主神圣真理》(Desacramentischristianaefidei)。该书于1130年2月底雏形初现,其结构囊括了《教育研究》概要[5]。1133年,《论天主神圣真理》完成。由此可见,在1130年前《教育研究》的基本内容已经成型。但是,此书不可能早于1115年,他于1115—1118年间到圣维克托修道院。而且,不可能早于他的早期作品,如:《论语法》(Degrammatica)、《实用几何》(Practicageometriae)、《论天文学》(Deastronomia)、《论权威》(Deponderibus)、《哲学圣殿概览》(EpitomeDindimiinphilosophia)等作品[5]ⅹlⅵ。这里需要指出的是,《哲学圣殿概览》中“Dindimi”为隐喻,“Dindimi”是古典时期希腊—罗马文化“众神之母”——赛比利(Cybele)居所密西亚(Mysia)的丁迪穆斯山,赛比利亦称“丁迪梅尼”(Dindymēnē)。因而,“Dindimi”指称“圣殿”。到1127年,圣维克托的休已经是教会的著名人士[6]89。此时,他在建成不久的圣维克托修道院学校开坛授业,学生年龄参差不齐,水平千差万别。为了满足不同层次的教学需求,圣维克托的休使用《教育研究》教学。《教育研究》通过实用学科与神哲学,提供学生应掌握的全部知识及其教程、方法和目标的概要。《教育研究》是中世纪知识大全,也就是中世纪百科全书,同时又是教材。

圣维克托的休把“Didascalicon”作为书名,体现他用哲学作为知识学统领的教育思想。“Didascalicon”来源于古希腊哲学家教育理念的核心概念——didascalic(授人以渔),古罗马神哲学家奥古斯丁将这一理念引入基督教化西欧,形成西欧基督教教育传统。这一传统从西罗马帝国后期一直延续到中世纪盛期,强调学生通过各种途径掌握应知应会的技艺或学科(arts or disciplines)。这是公元前5世纪苏格拉底强烈反对的古希腊智者教育(sophist education),但是,苏格拉底下一代的古希腊哲学家,如伊索克拉底(Isocrates)、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等又都以不同的方式实行这种教育。因此,《教育研究》是这种教育传统的中世纪集大成之作,也是西欧教学的基本教材。12—15世纪,这部书的手抄本近百部,遍藏从爱尔兰到意大利、波兰到葡萄牙的欧洲45个图书馆[7]-ⅷ。西方学者对《教育研究》评价不一,德国著名历史学家路德维希·鲍尔认为,《教育研究》不是横空出世,而是古典“didascalic”理念整体性再现,承载相关的基本古典文献[8]358-363。在鲍尔看来,《教育研究》亦以文献学价值著称于史。因此,该著堪称12世纪文艺复兴的扛鼎之作。从狭义角度来看,《教育研究》与其前和其后的基督教传统中科学的特定程式形成鲜明对照,《教育研究》试图勾勒出科学(Wissenschaftslhre)发展的线性程式[9]235-249。从更为狭义的角度来看,《教育研究》研究博雅七艺(arts)与圣经释诂学(scriptural exegesis)之间的关系,探究这种关系在12、13世纪发生的由实证神学向体系神学转变中的作用[10]Ⅰ-Ⅲ。在教育史上,《教育研究》为当时的学校教育提供了教学目标、教法和教材。圣维克托的休在《教育研究》,全面阐释了博雅七艺的生成史及其特殊的学术史意义,因而该著成为整个中世纪最重要的博雅七艺批评史[11]297-318。12世纪,圣维克托的休被看做是博雅七艺传统的典范。《教育研究》一方面把博雅七艺作为工具性或机械性技艺,另一方面揭示圣经内涵的智慧,并平衡了两者之间的关系。

12世纪文艺复兴在教育学领域表现为变革,西方学者认为,“圣维克托的休的《教育研究》是课程改革(curricular reform)的杰出例证。”[12]177《教育研究》不仅是圣维克托的休学术研究与教育实践的结晶,也是后世学者的知识学源泉,深刻地影响其后西欧教育与教育学的发展。《教育研究》是中世纪博雅教育的教程典范,博采古今,览胜书林,采撷古典时代经典、教父著作、加洛林时代著述、12世纪文艺复兴著录。《教育研究》对12、13世纪著名学者的影响十分深远,《罗马教廷史》作者索尔兹伯里的约翰(John of Salisbury),唯实论者、阿伯拉德的论敌孔什的威廉,天主教“天使博士”、《神学大全》作者圣托马斯·阿奎那(Saint Thomas Aquinas)等大哲翘楚,或吸纳其精髓,或援例其题旨。

12世纪,西欧学术与教育界呈现三种潮流,一是纯文本意义上的古典学家(belletristic humanists),如索尔兹伯里的约翰、旺多姆的马修(Matthew of Vendme)等;二是专注于柏拉图式四艺与物理学的沙特尔教师(Chartian masters)和吸纳阿伯拉德论辩术(dialectic of Abaelard)的学者;三是痴迷于迅速发财致富教育的科尔尼菲西乌斯传人(Cornificians)*科尔尼菲西乌斯传人(Cornificians):科尔尼菲西乌斯是古罗马诗人维吉尔的敌对者、诽谤者,索尔兹伯里的约翰把12世纪文艺复兴时期主张以实用教育取代博雅教育者称为科尔尼菲西乌斯传人。。圣维克托的休对于同时代剑走偏锋的各种教育理念既不盲从,也不苟同,而秉持以哲学为统领。

二、教育哲学观

西方学术界公认,圣维克托的休在《教育研究》中确立了哲学对于教育学的独特作用[1]533。圣维克托的休开启了兼容性中世纪教育哲学,冲破教义的藩篱,不囿于基督教教父神哲学家,上溯古希腊,重视古希腊哲学家的理念,当然目的是为巩固基督教信仰服务。通过教授奥古斯丁学说,圣维克托的休深深地影响了自己的学生,以致被称为“另一个奥古斯丁”[4]62。圣维克托的休不仅秉持奥古斯丁上帝对人类的救赎寓于《圣经》阐释之中的理念,而且进一步把上帝对人类的救赎知识置于词源学轨道,通过理性获得的自然世界,在冥思范畴,上帝的知识达致完备[12]177。奥古斯都把柏拉图理念论用于基督教教义。沿着奥古斯丁的神哲学路径,圣维克托的休融合古希腊的哲学真理与希伯来的神学真理。基于知识谱系,圣维克托的休指出:“在希腊,柏拉图第一个教授逻辑学课程,后来,他的门徒亚里士多德加以发扬光大,完善成辩证法学科(art)。瓦罗(Marcus Terentius Varro)把辩证法从希腊文翻译成拉丁文。”[13]86作为笃诚的基督教教育家,除了把古希腊哲学当作锻造基督教信仰的精神工具,圣维克托的休对于古希腊哲学家并不是完全服膺的,尤其对于同时代的学者痴迷古希腊、古罗马文化的状况痛心疾首。圣维克托的休反对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古希腊哲学家把哲学作为统领其他各个学科的“学科之王”(the first philosophy),主张神学才是真正的“学科之王”。但是,圣维克托的休不仅不排斥理性,相反,认为基于理性的信仰更加牢固。

圣维克托的休引用西欧基督教神哲学家波爱修(470或475—524年)和伊西多尔(560—636年,Isidore)的著作,论证神学的无上地位:“他(波爱修)界定超感觉为自在自为于自有的神性之中,不为感官所感,只为心灵所感。其研究,希腊人称为神学,即探究冥思上帝、救赎灵魂、思考真正的哲学。(伊西多尔指出)当我们最深入地讨论上帝或灵魂无法言表的本质时,那就是神学。”[13]62-63通过引经据典,圣维克托的休使哲学成为神性称职的婢女。

中世纪盛期之前,柏拉图在神哲学领域居统治地位,柏拉图受到奥古斯丁等早期神哲学家的推崇。到了中世纪盛期,亚里士多德后来居上。圣维克托的休对于哲学内部的划分,借鉴自亚里士多德。在《正位篇》、《形而上学》中,亚里士多德把科学分为理论的与实践的两类。12世纪文艺复兴前,在西欧以神哲学为主体的学术界盛行为基督教信仰提供思想基础的柏拉图主义(Platonism)。柏拉图主义以理念论为基础,把实在与现象、灵魂与肉体、知识与意见、理性与感觉、理智与激情对应起来,强调每组对应关系,前者优于后者,或比后者更实在。柏拉图主义实际上是“唯实论”,而与“唯名论”相对[14]769。到了中世纪盛期,柏拉图主义实在论(Realism)破绽百出,不能胜任神学婢女的职责,唯名论(Nominalism)应运而兴。唯名论认为,被归入同一普遍词之下的各个殊相所共同具有的惟一特征,是它们都为这同一个词所指称。因此,共相只是名称,不是独立存在物,尽管在知识中有共相的成分,唯名论与唯实论相反,根据唯实论,共相是实在的实体,它们被用来说明普遍词如何应用于不同的殊相。对于唯名论来说,语言而非独立的实在,成为已知相似性的基础,每一存在物都是殊相,共相成为谈论相似物而由心灵发明的词。唯名论是传统的经验主义共相论[14]683。从哲学上看,亚里士多德主义(Aristotelianism)被看成一种与柏拉图主义相对立的倾向,二者之间的这种区别,一直被粗略地描绘为经验主义与理性主义、自然主义与观念主义的区别[14]78。亚里士多德主义为唯名论提供了思想基础与理论依据,唯名论异军突起是12世纪文艺复兴的哲学标志。圣维克托的休倾向于唯名论,“哲学能够这样定义:哲学是全面探究一切事物的理念,包括人与神。我们不必回到起点,仍然可以说哲学即是热爱与追求圣智(Wisdom),而不是像盖房与种田等诸如此类使用工具的智慧(wisdom)。圣智是事物的原初理念或形式。专注于自身理念而从其表象超脱出来的行动就属于哲学。例如,用我们眼前的例子来说明,农业理论属于哲学家,农业劳作属于农夫。再如,人工产品不是自然的,而是模仿自然,是模仿自然的设计,表现的是模仿自然对象的形态。因此,我们被迫把哲学延展到人类活动的一切领域,以便把哲学各个部分与延展成不同形态的事物对应起来。”[13]51圣维克托的休批评唯实论:“对于心灵而言,经常受到肉体感官的麻木与外界感受的诱惑,迷失了本性,除了亲眼所见,不相信其他一切。”[13]47

圣维克托的休教育哲学体现了12世纪文艺复兴的思潮,是唯实论理念向唯名论体系过渡的载体,既有唯实论的实体观念,又有唯名论的话语意识,是当时神哲学在教育领域的荟萃,也是教学方法论的哲学取向。

三、教学方法论

《教育研究》文本,不是按照逻辑与顺序写作的。相反,口头教学的重复、训育、建议不一而足。在《教育研究》开篇,圣维克托的休把获取圣智作为教学的起点与目的:“一切学习的首要目的是获取作为至善形态的圣智。圣智启迪人的自觉,人如同其他动物一样,不能理解创造他的更高级的存在物。但是,被圣智启迪的不朽的心灵,能够看到它的信条,当内在自足性已经彰显还向外界寻求时,能够意识到不自洽。”[13]46圣维克托的休认为,智慧是通向圣智的桥梁,也是圣智的基础,通过学习知识获取智慧既是哲学追求,也是人的特权,因为人具有理性。圣维克托的休把获取智慧分为两个主要的行动:沉思真理与践行美德。这种二分法既来自奥古斯丁学说,也源自亚里士多德理论[4]63。

圣维克托的休在提出《教育研究》中,提出了详尽的教师教学与学生学习的程式。圣维克托的休突出《圣经》学习的重要性:“我的学生,我提醒你们注意两件事情——顺序与方法。如果你们用心照做的话,学习路径自然地呈现在你们面前。在我看来,我既不能把我所知的一切全部变成你们自己的知识,也不能通过我的勉力而为使你们得到想要的一切。相反,为了使你们预先有所领悟,我将带领你们浏览特定篇章,提供阅读指导,跳过你们自己可以阅读的部分。我已经提出学习程序的四件事:学科、著作、叙事和阐释。这些都将出现在《圣经》中。首先,学习《圣经》的学生应全面了解在学科程序中可见的历史、寓言、释经学。你们中有人可能会问为什么这三者在学习程序中居先。这个问题很有意义,好比建造房屋,先打房基,后建房屋,建好房子再粉刷装饰。”[13]135圣维克托的休重视作为基础学科的七艺教学:“古人从教育中特别选出七个学科,这七个学科被认为比其他学科更为重要。这些学科构成了最完备的知识基础与最杰出的知识教育,为人们获取完整的哲学真理知识提供了捷径。这些学科分别被称为‘前三艺’、‘后四艺’,聪慧的心灵掌握这些学科,就能进入智慧的深核。在古代,不掌握七艺知识的人是不能够称为老师的。据说,毕达哥拉斯为了成为教师,接受七年七艺教育。……我们读到很多人以极大的热情学习并牢记七艺,以便下笔撰写任何题目,为他们解决任何问题提供答案或根据,他们甚至没有为了运用七艺解决疑难问题,而翻动一页书本,去寻觅规律与理性,在需要的时候,针对性解决方案就浮现出来……”[13]86-87

中世纪盛期,由于知识的物质载体,主要是羊皮纸(parchment)既匮乏,又昂贵。因而,记忆是学习的基础。圣维克托的休把记忆作为学习方法的基础和学习内容的工具,他指出:“关于记忆,我认为任何一个学生都能说出,记忆不仅是通过分析而探究与发现的天赋,也是通过收集而获取的才干。我们在教学过程中分析的事物,自然应该收集并记住。‘收集’被归纳为简明扼要的写作或讨论大纲。古人把这种大纲叫做‘跋’,即已表述内容的简短重述与要目。每一个论述都有原理置于真实对象与思维力量之上,运用这一原理,其他任何事物都可以回溯。寻找与思考这一原理就是‘收集’。”[13]93圣维克托的休强调记忆要抓住根本,纲举目张,“源泉只有一个,支流数不胜数。为什么舍本逐末?抓住本源,你就能够掌握全部。我这样说,是因为人的记忆是迟钝与短暂的,遗忘的远多于记住的。我们应该将所学的一切,收集成简洁、可靠的摘要,储存在记忆之中,以便在需要时,从中调出来。一个人应该经常使用记忆材料,以免遗忘与消失。我提醒你们,我的学生,不要贪多,阅读数量以记住为限。否则,就是贪多嚼不烂。我要重复以前讲过的话:一个人治学同时需要天赋与记忆。”[13]94为了更效地学习,圣维克托的休强调要记住书页的细节:标题位置、装帧颜色、插图、内文页[4]70。圣维克托的休把记忆由生理机能转变为心理机制,开启了记忆学理化的历史进程。

《教育研究》提供了当时最为明晰的学术性教育方案[4]70,因而具有鲜明的时代烙印,是当时历史性状的教育学映象,正如马克思指出的,“相当长的时期以来,人们一直用迷信来说明历史,而我们现在是在用历史来说明迷信。”[15]425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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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Watson.Ideas:AHistoryofThoughtandInvention,fromFiretoFreud[M].London: Happer and Perennial,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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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Bowen.AHistoryofWesternEducation,vol.2[M].London: Methum & Co Ltd.1975.

[5] R.Baron.ScienceetsagessechezHughdeSaint-Victor[M].Paris: P.Lethielleux,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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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R.S.Crane.CriticsandCriticism,AncientandModern[M].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52.

[12] M.L.Colish.MedievalFoundationsoftheWesternIntellectualTradition400—1400[M].New Haven: Yale University Press,1998.

[13]TheDidascoliconofHughofSt.Victor[M].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1991.

[14] 尼古拉斯·布宁,余纪元编著.西方哲学英汉对照辞典[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

[15]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

[责任编辑:赵红]

Approach toDidascaliconof Hugh of St.Victor

WANG Yun-long

(Research Academy of Ancient and Medieval World History,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24,China)

Abstract:In the High Medieval Ages,an outstanding case of curricular reform is the Didascalicon of Hugh of St.Victor.In the Didascalicon Hugh explains how and why intellectual breadth should be cultivated.He places the revealed knowledge of God on an epistemological trajectory that includes knowledge of God through the natural world attained by reason and knowledge of God that culminates in contemplative vision.Integration of Platonism and Aristotelianism via Augustinianism,Didascalicon concerns educational philosophy.The mnemonic approach to learning,Didascalicon concerns pedagogical methodology.

Key words:Hugh of St.Victor;Educational Philosophy;Pedagogical Methodology

[中图分类号]K1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6201(2016)02-0143-05

[作者简介]王云龙(1963-),男,安徽亳州人,东北师范大学世界中古史研究所教授,历史学博士。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14JJD770030)。

[收稿日期]2015-09-01

[DOI]10.16164/j.cnki.22-1062/c.2016.02.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