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教育要重视“学生说”

邓珂

说服是教育的一种常用方法，甚至被视为德育的首要方法。在学校教育中，说服通常指的是教师说，学生服。这里有一个由说到服、由他人教育向自我教育的转换过程。学生是这个转换过程的主体。没有学生的主体到位，就没有学生的自我教育，更不会有学生的心悦诚服，说服就变成了说而不服。

要在说服教育过程中落实学生的主体地位，需要从多方面努力，其中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要重视学生说，即允许学生摆事实、讲道理。实际上，说服之“说”并不只是教师说，学生也应该说。学生是现实生活中的人，有其独特的经历与社会实践、社会交往，他们会观察到形形色色的社会现象，能体验到经济发展与社会公平的张力，会感受到文明冲突与暴力冲突，他们还会从各种媒体上见到各式各样的商业广告和非商业广告，会有自己的思考、领悟与评价。因此，学生也有他们想说的事实和道理，说服并不是教师的特权。

在道德面前人人平等。应当承认，对道德问题的平等对话，对学校生活、家庭生活、社会生活的优越与光明面和缺陷与阴暗面的理性肯定和理性批判，对改善学校事务、家庭事务、社会事务的力所能及的实际参与，既是学生不可剥夺的权利和责任，也是学生品德成长的不可或缺的方法。如果只是教师说，而不允许学生说；只是要求学生根据教师的事实、道理转变思想，而不允许学生根据自己的经验对教师的事实、道理心存怀疑，甚至提出质疑；只是要求学生把事实、道理内藏于心，而不允许他们面对社会现实，揭不实之事、邪恶之事，斥虚假之理、无理之理，那就是无视学生在道德成长过程中的独立思考与独立实践的权利与责任，也无助于学生良好道德品质的形成。

学生对生活境遇的不满和社会现实的批判可能不切实际，甚或浮躁和偏激，需要的是宽容和疏导，而不是打压和围堵。把学生对生活与社会的独立见解与批判一概视为“顽劣”，说学生竟敢“连家长、老师的话也不听了”，施以家法，斥以纪律，或上纲上线，将其划为持“异质思维”者，归入另类，是有悖道德与德育的。这样做，将会使学生失去独立思考的安全感，或者唯唯诺诺，失去自我，没有道德责任；或者无可奈何，口服心不服，拒绝道德责任；或者察颜观色，看风使舵，说套话、假话、空话、大话，形成两面人格，不承担道德责任。如果这也叫服，那就应当说是屈服或假服。

说服要坚持一元化的价值导向并不意味着要搞一言堂。让学生的事实与教师的事实比照，学生的道理与教师的道理碰撞，才能有视域交融。让学生表达自己的认识、情感、意见，扬善抑恶，更能得出事实，显出道理，敞亮意义，学生也才能真信真服，成为道德主体。马克思说：“我们的任务是要揭露旧世界，并为建立一个新世界而积极工作。”这一论断对我们今天也同样有其现实意义。我们的社会在改革中前进，世界风云激荡，人类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学生对现实的批判，恰恰是他们参与“为建立一个新世界而积极工作”的表现，并在这种参与中成长为建立新世界的实践主体。

（作者单位：武汉市洪山高级中学）

责任编辑 严 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