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迪斯·华顿《欢乐之家》中的消费行为
2016-03-07方秀敏
方秀敏
(合肥工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合肥 230009)
伊迪斯·华顿《欢乐之家》中的消费行为
方秀敏
(合肥工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合肥 230009)
学界对伊迪斯·华顿纽约小说《欢乐之家》中消费问题的探讨偏向于关注上流社会有闲的生活方式、豪奢住宅环境和女性消费,而忽视了老纽约社会各阶层消费行为的差异、造成差异的潜在原因以及男女消费主体的内在的心理机制。文章从老纽约社会消费群体的行为差异、社会场域里的资本竞争和隐形符号暴力、消费主体的“瘾癖”和自我认同三个方面入手,阐释20世纪初老纽约消费的特点及深层原因,旨在倡导一种健康的消费伦理观。
伊迪斯·华顿;《欢乐之家》;消费行为;消费伦理
美国女作家伊迪斯·华顿(Edith Wharton,1862-1937)出身于纽约豪门世家,深谙老纽约的消费逻辑,是美国第一位获得普利策奖的女作家以及耶鲁大学授予荣誉博士学位的第一位女性,并被美国国际文学艺术学院授予了金质奖章。其成名作《欢乐之家》(TheHouseofMirth)1905年1月开始在《斯科莱布诺杂志》(Scribners'Magazine)连载,同年10月出版成书。自此之后的百余年来,该书不断再版,并先后被改编成同名舞台剧(1906)、电影默片(1918)和现代电影(2000年),而学术界对它的研究自其出版以来就没有中断过,从探讨作者本人层面的自我实现和价值观,到作品层面的自然主义、悲剧美、女性主义、伦理环境和伦理选择、母女关系、婚恋风俗、上下阶层时尚风俗差异、逃离主题等方面都得到了深入的讨论。不过,总的来看,学术界对作品中消费问题的探讨偏向于关注上流人群的生活风格、居住环境和女性消费品形象,而忽视了其他社会群体消费行为的差异、造成差异的复杂原因以及男女消费主体潜藏的心理机制。本文试图应用场域、资本理论和自我认同来探析历史现场中人物的真实消费行为差异、差异原因和消费主体的心理。
一、老纽约社会消费群体的行为差异
华顿在《欢乐之家》里给我们设定了一个三重维度社会空间和关系网络。一个由少数几户处于顶级的上流阶层和属于中坚力量的新兴中产阶级以及处于底端的工人阶级搭建的架构。特雷诺家族、多希特家族、彭尼斯顿夫人家等是旧富豪,处于金字塔尖的这些最富裕的家庭形成一个社会阶层,人数很少,但整合程度很高。这些家庭接受并分享相同的观点和价值观,拥有相同的食物偏好,服饰品味一致。他们在自己所处的社会阶层寻找配偶,与配偶拥有相同的审美观、道德观和政治观点。他们在职业生活和社交生活中表现出同样的理性。他们深知自己身处上层社会,对同一阶层强烈的归属感有利于其家庭生活的稳定。由于拥有巨额家产和权力,他们都将房子建在第五大道或麦迪逊大街这些最核心的地段,同时拥有很大空间的乡村别墅。西蒙·罗斯戴尔、威利·布莱、戈尔莫等是新富阶层,富而不贵,他们有着对身份的渴求与困扰,希望能成为顶级上流社交圈中的成员,密切注意自己所处的文化背景以确保他们能做“正确的”事情、穿“得体的”服装,让别人看到自己处在“正确”的位置。格尔蒂·法里希和内蒂·斯特拉瑟是工人阶级代表,虽处于社会底层但本性纯善,也是华顿在作品中给予肯定和褒奖的两位女性;清洁女工哈芬夫人同样处于社会底层,但有小人物的狡黠的一面。
在《欢乐之家》中华顿以其独特、透彻的洞察力对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美国社会转型期人们的消费行为进行深度剖析。当时的美国,旧富豪阶层、新兴中产阶级和工人阶级的消费态度和消费能力是迥然相异的。旧富豪们经常聚集在百乐山庄举办宴会、打桥牌,还爱听歌剧、出国旅游,享乐炫富是他们生活的常态。新兴中产阶级需要紧跟消费时尚,因为只有首先在本阶层推广其审美取向,并且获得其他阶层的认可后,这样一种特殊的审美趣味才能作为共同规范被接受,所以需要通过举办大型舞会、宴会、 购买豪宅等“炫耀性消费”[1]来奠定自己的社会地位。消费时尚既是一种“消费的符号”,表达了消费者的社会认同和自我认同,又是一种“符号的消费”,即对时尚符号所代表的“群体成员感”的消费。在消费时尚中,“物品的使用”不过是在“创造和维持某种社会关系”[2],表达了消费者渴望被目标群体所接纳、与社会的目标形象要求同步的情感和需求。罗斯戴尔想通过积极社交手段,购买豪宅,娶贵族女莉莉挤进上流阶层。劳伦斯·塞尔登属于中产阶级,但曾经跟贝莎·多希特有染,经常自由出没于主流的社交圈,同时也在新富阶层中游走,他还有个工人阶层的表妹格尔蒂·法里希。身为青年律师,塞尔登拥有自己的单身公寓,爱好收藏和艺术,他活在一个精神国度里,向往个人自由。在小说里他是连接消费场和社会场里的上流阶层和下层人士的一个纽带。莉莉·芭特源自于一个家道中落的富裕家庭,彭尼斯顿夫人是她的姑妈,在莉莉父母双亡后收留了她。莉莉拥有高雅品位,擅长社交,在纽约上流社交圈由风云光鲜人物到被逐出圈子,后坠入工人阶级并最终死亡。她的消费行为跟她的社会地位变迁紧密关联:从一开始追随上流阶层的消费时尚到沦为工人阶层的消费成员乃至最终无法适应处境而选择走向死亡。格尔蒂·法里希和内蒂·斯特拉瑟是两位工人阶级代表,她们安于本阶层的消费能力,不生妄念,日子过得简单而踏实。清洁女工哈芬夫人身处社会底层,但懂得利用工作中捡拾的上层人士绯闻信件作为威胁筹码获取一些个人利益。整个小说的故事都是经由塞尔登和莉莉两位主人公在各个阶层的活动、消费行为以及两人爱情的悲剧反映出20世纪初的纽约社会万象和当时的消费文化特点。
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美国社会,物质上,在工业化、城市化和垄断化过程中经历了现代化的社会转型,垄断企业、资本家不择手段地聚敛财富,金钱成为在美国获得社会承认的最重要的手段,财富的多寡是能否进入上流社会的唯一标准。思想上,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对人的自然欲望和主体性的充分肯定,消费心理上人们遵从的是自由、个性和时尚原则。思想上的革命为当时纽约社会的消费态度和消费逻辑提供了理论指导。
综上所述,纽约上流社交圈犹如一幽深院落:工人阶层只能站在远处朝内翘首张望;新富阶层花费心计买票入内,亦只能在外层庭院短暂逗留;而顶级富豪手里永远紧握着最后一道门的钥匙。《欢乐之家》中华顿展示给我们的是老纽约等级森严的新旧富豪和工人阶层共存的社会场和消费场。新旧富豪经济资本充足而自由,内心消费欲望被无限勾起,属于被消费诱惑的群体的他们进行着炫耀性消费,但是,因为他们各自拥有文化资本不同而导致他们的地位存在差异。而工人阶层辛苦卖力却因经济和消费能力不足,只能觅求生活必需品,消费欲望被限制。不同消费群体行为的差异跟各自拥有资本的多寡和社会场域里的隐形竞争是分不开的。
二、社会场域里的资本竞争和隐形符号暴力
《欢乐之家》中的故事发生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美国。老纽约社会空间里的旧富豪、新贵族和工人阶层的消费行为是存在差异的。不同的异质个体拥有不同质和量的资本和趣味。少数几户处于顶级的上流阶层推崇纯审美文化,拥有正统的上流资产阶级趣味,处于中坚力量的新兴中产阶级了解资产阶级正统趣味但有些牵强附会,处于底端的工人阶级的趣味在于对必需品的选择。资产阶级趣味与工人阶级通俗趣味之间相互排斥、对立。19世纪上半叶美国进入了工业化时代。在充满着淘金热的19世纪后半期,美国的资产阶级在攫取财富时更加肆无忌惮、更加疯狂。他们凭借其经济上的强大实力,控制市场、规定市场价格、划分经营范围,不择手段地排挤和打击竞争者,对工人则进行残酷的剥削和压榨,对公众进行各种无耻的欺骗。南北战争后政府的土地授予政策、油井和矿藏的发现与开发、巨型公司的建立以及股票的疯狂上涨,造就了一大批制造商、企业家和金融家。他们巧取豪夺,积累财富数量之大、速度之快远远超过老一代的富翁们,但他们一般没什么文化教养,地位也并不稳固,富有却不显贵,他们需要打破旧有的社会秩序,稳固自己社会地位,建立一个能让他们在上流社会拥有一席之地的新的秩序。内战后由于经济发展,很多设备更先进,蒸汽机业已出现,摩天大楼耸立,城市交通发达,汽车、地铁、有轨电车、商场、雪茄、烈酒、麻醉药品出现。金钱成为在美国获得社会承认的最重要的手段,财富的多寡是能否进入上流社会的唯一标准。旧富豪和新贵族积累了雄厚的经济资本但新兴资产阶级文化资本缺乏,工人阶级处于被剥削状态且资本不足。资本的不均造成了社会地位的不平等和竞争的存在。
老纽约的社会空间构成一个社会场域,是集中的符号竞争和个人策略的场所。旧富豪、新贵族和工人阶层都是参加场域游戏的行动者,每个异质个体都携带特定的资本和习性。正如法国著名哲学家和社会学家布尔迪厄(Pierre Bourdieu,1930-2002)所说的,在场域中社会活动成员都以异质性身份参加,拥有不同质和量的资本。资本在场域中不是平均分配的,资本是历史积累的结果,是一种排他性资源,同时又是新一轮社会活动的起点,不同类型、不同数量的资本分布结构,体现着社会的资源和权力结构,这种起点的不平均决定了竞争活动的不平等。场域是一个不定项选择的空间,社交参与成员的分合和多寡,成员社交手段的高低,乃至家族内部成员情绪的起落都不可确定,是待选项目,没有最终选项。个人可进行竞争策略的多种搭配选择,不同的人会出现不同的结果。这个场域力量强大,内定了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也就隐含了对抗[3]。莉莉这个复杂而矛盾的人物参与到这个社交圈,她因为家道中落无疑处于被统治的一方,因自身错误认识而与格斯合作得到几千美元的经济资本,被处于统治地位的朱蒂知晓,打从“体己”朋友到孤立。但是她因为想获取自身利益而与贝莎走近,却又因不拘小节而授人以柄,被贝莎阴险利用和“牺牲”,最后她因谣言而被逐出社交圈。这些都显示出社交场域力量的强大和对抗的存在。莉莉命运的转变说明场域内每一个个体的位置是动态的,莉莉的悲剧本质上是自身拥有经济资本的不足导致的无权和失败。格斯·特雷诺家的乡间别墅——百乐山庄就是一个展示场域内各种力量竞争的剧场。以特雷诺夫妇、多希特夫妇为首的纽约的上流阶层通过宴会、桥牌等消费符号将莉莉、塞尔登、费雪夫人、佩西等都吸引来,参与其举办的社会活动,充当观众和表演者。罗斯戴尔、戈尔莫、威利·布莱代表新兴富豪,他们依靠费雪夫人和莉莉这样的社交能手引荐,通过金钱和策略去无限靠近目标群体。在华尔街股市暴跌中罗斯戴尔和威利·布莱在逆境中稳赚财富,尤其是罗斯戴尔,从金融风暴受害者手中买下价值几百万的位于第五大道的奢华府邸,而特雷诺和多希特等旧富豪财富缩水都是无声的战争较量和地位起落跌宕的象征。工人阶层在这个场域内处于边缘地位,没有话语权。
不同社会群体构成一个社会场域。旧富豪拥有充足的经济资本、社会资本和文化资本,手握权力。新兴中产阶级经济资本殷实但文化资本贫乏,需要通过手段将经济资本转化为文化和社会资本。工人阶层资本匮乏处于失声状态。个体资本的不同决定了消费行为和消费态度的差异,也与个体的认同不无关系。
三、消费主体的“瘾癖”和自我认同
正如人类学家弗里德曼所说的:“在世界系统范围内的消费总是对认同的消费”。[4]认同是对自己在社会中的某种地位、形象和角色以及与他人关系的性质的接受程度。人们的消费和人们的认同不过是同一过程的两个方面。《欢乐之家》中各阶层人们从事消费不过是创造、维持或改变着自己的认同。自我认同可以通过消费实践体现出来。消费既是用于建构认同的原材料,又是认同的体现和表达。作品中的消费主体的内隐自我与外在行为相互妥协,消费主体不单单是一个“经济人”,而是一个具有多重角色的人,甚至一个充满矛盾的人。消费者可以同时是理性选择者、意义传播者、生活方式的探索者、认同寻找者、商品消费的牺牲者、反叛者和公民[5]。作品中异质个体内心都在受各种消费品“瘾癖”诱惑和煎熬。消费者的欲望、需要、情感模式和情感生活质量成为权力和资本作用、控制和操纵的对象。
小说中女性的消费瘾癖给人印象深刻。时装、珠宝、烟、酒、茶、咖啡、赌博和三氯乙醛在作品中都是让人欲罢不能的消费品。女主人公莉莉自始至终都被经济资本、结婚对象、三氯乙醛的诱惑、牵制着。“想到那瓶三氯乙醛,她黑暗的世界中仿佛出现了仅有的一点亮光,仿佛安宁的感觉已经包裹住她。”[6]贝莎的时装、珠宝、香烟、私人游艇、情人和玩桥牌的赌注都给人印象深刻,这些都是贝莎夫妇经济和社会资本符号化的表现,成为一种形象塑造、社会交往的符号工具和手段。作品中的哈琪夫人消费模式更加不同,她拥有按摩师、美甲师、美容师、美发师,以及桥牌课、法语课和生理课老师,与内德·希尔维顿关系暧昧,其消费空间和时间混乱。一个人的外表是个人认同的符号和缩写。在一个金钱社会,时髦与奢华是女人对丈夫财产履行的最好的代理消费,也是女人成功和有社会地位的标志。
男性拥有金钱,但内心苦闷、空虚,沉溺于烟、酒和女色。格斯喝白兰地酒,抽埃及雪茄,喜爱女色,忙于钻营挣钱。乔治忙于挣钱,犹如贝莎的内侍男仆一样,他内心苦闷,喜欢莉莉却又不能放弃贝莎,塞尔登抽烟、喝酒、享受旅游,但一直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不能勇敢追求爱情,对任何事都半信半疑,罗斯戴尔对莉莉感觉和态度的前后变化也是基于对莉莉的认识的转变。莉莉在没有染上丑闻和污名之前,罗斯戴尔喜欢莉莉,想要娶她,为的是要缩短向上流社会攀爬的过程,但在贝莎为了自己的婚外情欲分散丈夫乔治注意力而设计陷害莉莉以后,罗斯戴尔对莉莉敬而远之。罗斯戴尔的情感欲望是被社会资本所操控的。
海尔格·迪特默认为,在西方物质社会…… 个人的身份受到他或她的物质财产的符号意义的影响,也受他/她与这些财产的联系方式之影响。物质财富也说明了他/她属于哪个群体,而且还是在社会物质环境中寻找其他人的手段[7]。冈本庆一认为,商品的符号性又假定了社会观众的必要性[8]。每一个消费者都是表演者,又都是观众,明白其他消费者表演的涵义。莉莉自始至终是深谙上流阶层的消费表演规则的。是活动在圈子里,还是被排挤出圈外,莉莉是自我觉知的。认同是一个动态的过程。这种变化既是对外部社会环境变化的反映,也是人们之间相互关系不断变动的结果。它不但反映了人们对自身的认同的看法的改变,而且也体现了社会对某一个人或群体的看法的变化。个人认同涉及个人的自我形象和公共形象。个人对自己的社会形象会有某种意识,并会将社会对自己的态度内化为自我认同的一个方面,即“客我”[9]。作品中莉莉被贝莎中伤与其丈夫乔治有染,与格斯暧昧,赌博借债等等,这些都是美国社会认同的污名,会影响一个人的自身的认同的变化。消费还具有一种滞后效应或延时效应,这种滞后效应在短期内,对个人来说可能不明显,但是,它却能被累加。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消费的滞后效应累积到一定的度,其效果就会凸现出来,个人就会在某个方面发生某种质的变化。这种变化,反过来影响个人的生活机遇和社会境况。同时,由于消费具有滞后效应,它反过来影响个人的个人资本、人力资本、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的积累,从而影响个人日后的生活机遇和生活质量。消费不仅是一个因变量,同时也可以是一个自变量,一个导致某种社会结果的原因。对于莉莉而言,她两次拒绝塞尔登的示爱,导致塞尔登的爱情之火熄灭;她每每拒绝罗斯戴尔的求爱,最终穷途末路反过来主动向其示好反而遭到拒绝;她贪恋格斯投资的“红利”,不加节约大肆挥霍,与乔治走近而遭致陷害,最后,莉莉染上谣言污名结果被上流社会驱逐,终至破产沦为工人,都是消费作为自变量影响个人生活质量和结果的例证。
四、结 论
伊迪斯·华顿在《欢乐之家》里给我们构建了一幅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老纽约复杂的消费社会图。美国工业化、垄断化和城市化使人数最少的上流阶层拥有雄厚的经济资本、社会资本和文化资本,他们手握权力,在一个个真实或虚幻的消费剧场里尽情表演,体现了有闲阶层的身份认同;新富阶层依仗经济资本向顶级上流社会靠拢,不断按照上流核心圈里的消费时尚规范自己的行为;工人阶层追求必需品却备受消费限制,同时也趣味低俗。消费个体自身权衡着身份认同,被各种瘾癖捆束,在内隐自我和外在行为中挣扎、妥协。社会场里的隐形符号暴力和竞争使得个体资本和地位发生变化。华顿传达给我们的是一个美国社会转型期的消费文化特点,人们在历史现场中屈从于象征消费对人的各种欲望的挑引和控制,消费模式、消费态度和消费生活质量被资本和权力操纵,人们内心空虚而焦虑。我们应该提倡健康的消费伦理观,个人要树立健康的幸福意识和适度的消费价值观。
[1] VEBLEN THORSTEIN. The Theory of the Leisure Class[M]. Harmondsworth: Penguin, 1994:23.
[2] DOUGLAS MARY,BARON ISHERWOOD.The World of Goods: Towards an Anthropology of Consumption[M]. London: Routledge, 1996:29.
[3] BOURDIEU PIERRE. Distinction: A Social Critique of the Judgment of Taste[M]. Translated by Richard Nice. London: Routledge, 1984:13.
[4] FRIEDMAN, JONATHAN. Cultural Identity & Global Process[M]. London: Sage, 1994:104.
[5] GABRIEL, YIANNIS and TIM LANG.The Unmanageable Consumer: Contemporary Consumption and Its Fragmentation[M]. London: Sage, 1995:39.
[6] 伊迪斯·华顿. 欢乐之家[M]. 王小可,译. 四川:重庆大学出版社,2012:319.
[7] 西莉亚·卢瑞. 消费文化[M]. 张萍,译. 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3:30.
[8] 冈本庆一.剧场社会的消费[M]//符号社会的消费,星野克美,著.黄恒正,译. 台北:远流出版社,1998:107.
[9] MEAD, GEORGE HERBERT.Mind, Self, and Society[M].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34:39.
(责任编辑 蒋涛涌)
Consumer Behaviors in Edith Wharton'sTheHouseofMirth
FANG Xiumin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 Hefei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Hefei 230009, China)
The explorations of consumer problems in Edith Wharton's New York novelTheHouseofMirthamong academic circles with preference for conspicuous life style, luxury residential environment and female consumption, ignore the consumer behaviors differences among all levels of society in old New York, the potential reasons and the internal psychological mechanism of male and female consumer subjects. This paper discusses consumer behaviors differences of social groups in old New York, capital competition and invisible sign violence in social field, addiction of consumer subjects and self-identity, to explain the consumer characteristics and deep reasons of the old New York in the beginning of twentieth century and advocate a healthy consumer ethics.
Edith Wharton;TheHouseofMirth; consumer behavior; consumer ethics
2016-01-07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J2014HGXJ0140)
方秀敏(1978-),女,安徽安庆人,讲师,硕士。
I106
A
1008-3634(2016)05-008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