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关系总和论”的三个关键词
——基于《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整体的思考
2016-03-07杨鹏
杨 鹏
(山东大学 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济南 250100)
“社会关系总和论”的三个关键词
——基于《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整体的思考
杨 鹏
(山东大学 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济南 250100)
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第六条中对人的本质作出的精辟论述既是对自己以往人学理论的深刻总结,又是为日后哲学和政治经济学研究奠定立场。马克思基于第一次研究政治经济学的成果对费尔巴哈进行批判,将现实性作为人的本质问题的研究基点,揭示了以往一切唯心主义抽象思辨和旧唯物主义直观感受的不足,从现实出发引出批判的张力。马克思将实践基础上的社会关系作为人的本质问题的研究进路,实现了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有机联合,并洞察了实践作为人的存在方式及现实意义。他通过对资本主义社会中人的异化状态的哲学和政治经济学考察,提出社会关系“总和”作为人的本质的实现状态,为人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马克思;《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社会关系;人的本质
以对终极根本问题追问为己任的哲学,凭借其独有的思辨性赢得了“万学之母”的地位。哲学作为一门对人自身诸问题进行反思的学问,必然要追问人的本质,然而千百年过去这一最初困扰人们并由此开启哲学思考的问题不仅没有得到完美回答,反而成了哲学领域的“老大难”。笔者认为,研究人的本质无非要揭示两个层面的问题:一是群体层面,即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本或者人与非人的区别;二是个体层面,即人之为自己的依据或曰某人与他人的区分。仅就这两点而论,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以下简称《提纲》)中对人的本质的论述无疑是相当成功的。
一、现实性:人的本质的研究基点
马克思在《提纲》中对人的本质的阐述是通过批判费尔巴哈实现的:“费尔巴哈把宗教的本质归结于人的本质。但是,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1]135这是《提纲》对人的本质问题的最完整表述。这一表述不仅对以往一切不论以唯物主义还是唯心主义为根基的、关于人的本质问题的回答进行了扬弃,更是马克思在经历了第一次政治经济学研究之后,在新的理论基点上对自己以往思考的清理与总结,而这一系列活动正是从批判根基的转换开始的。
(一) 批判根基的转换:现实对抽象倒戈
通过对费尔巴哈哲学著作的研读,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实现了由唯心主义向唯物主义的转变,他不再满意于这位辩证法大师在政治国家和市民社会的纷繁关系中兜圈子,在批判开始之时便指出:“国家对家庭和市民社会来说是‘外在必然性’……(家庭和市民社会)对国家的‘从属’完全符合这种‘外在必然性’的关系。”[2]7这种基于现实性而非抽象思辨的思路正是马克思研究人的本质的最重要前提。针对黑格尔宣扬的市民社会只有依靠政治国家才得以存在、巩固和发展的论断,费尔巴哈早就扬起了批判的大旗。他深刻洞见到黑格尔一方面颠倒第一性和第二性的存在,赋予政治国家“现实的理念”性质,将本属于现实领域的家庭和市民社会比作国家派生和附属的“有限性的两个领域”,另一方面希望政治国家进一步摆脱其附属物“成为自为的无限的现实精神”[3],从而一针见血点明黑格尔以政治取代宗教,并以此成就国家作为现实神明的伎俩。
费尔巴哈对黑格尔“没有追索这些表象的根源,没有追索引起这些表象的需要”[4]77的指责恰恰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尽管费尔巴哈完成了“把宗教世界归结于它的世俗基础”的任务,但他同样疏于对这个基础的考查,仅以“世俗基础的自我分裂和自我矛盾来说明”[1]134黑格尔“神化政治国家”的谬误无疑是五十步笑百步的自我胜利法。费尔巴哈承认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有无意识,“只有将自己的类、自己的本质性当作对象来对待的生物,才能够把别的事物或实体各按其本质特性作为对象”[5]29。而在同一文本,费尔巴哈又立刻自问自答起来:“形成本来的人性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就是理性、意志和心。”[5]31这两句话看似分别解释了人同非人之间和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但“类”的群体性同“心”的个体性的巨大张力使费尔巴哈理论自身难以协调,只好以“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来逃避追问。
(二) 批判指向的转换:现实与现存的角力
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之后,伴随马克思唯物主义立场确立的还有共产主义理想,而这一思想立场的确立很大程度是通过对费尔巴哈的革命民主主义和直观唯物主义的批判逐步确立起来的。与辩证唯心主义哲学大师黑格尔不同,“费尔巴哈不满意抽象的思维而喜欢直观”[1]135,那么费尔巴哈意义上的直观又指的是什么呢?恩格斯在最初编纂《提纲》(即《马克思论费尔巴哈》)时就直接以“诉诸感性的直观”表明费尔巴哈对直观的爱,可以说恩格斯的这一理解是符合费尔巴哈原意的。因为费尔巴哈直言:“感性不是别的,正是物质的东西和精神的东西的真实的、非臆想的、非假造的存在着的统一。”[6]21这种所谓眼见为实的直观唯物主义看似对黑格尔头足倒置的哲学体系进行了匡正,实为一种开历史倒车的行径,费尔巴哈固然批判了黑格尔抽象玩弄辞藻的诡计,但他在倒洗澡水时将婴儿也一并倒掉了:黑格尔在其逻辑学、法哲学和精神哲学中透露出的丰富辩证法思想正是费尔巴哈有意忽视且远远不及的,与其说费尔巴哈恢复了唯物主义的权威,不如说他将德国哲学倒退到英国经验论唯物主义的水平。
追究这种历史倒退的原因,马克思认为:“当费尔巴哈是一个唯物主义者的时候,历史在他的视野之外;当他去探讨历史的时候,他绝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7]51费尔巴哈在历史活动与唯物主义之间的划界导致他只能将个体的人当作孤立的原子,作为这些“原子”活动产物的历史也只能是在时间轴上渐次继起的个别事件。人的内心世界与世俗世界不可通约,不论在宗教领域还是在世俗生活中感觉与思维形同陌路,“只有一个感性的实体,才是一个真正的、现实的实体。只有通过感觉,一个对象才能在真实的意义之下存在——并不是通过思维本身。与思维共存的或与思维同一的对象,只是思想”[4]166,费尔巴哈转而宣称:“真理性,现实性,感性的意义是相同的。”[4]166如果我们沿着费尔巴哈自己的思路再进一步,就会发现他的自相矛盾:既然唯有感性才是真实,又何需“打断事物的通常过程……为平凡的东西取得不平凡的意义,为一般的生活本身取得宗教意义”[5]358,换言之,正是由于费尔巴哈对“感性”的误解即“对单个人和市民社会的直观”[1]136,才使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成为单子间的关系,无法洞彻人的社会属性和实践活动的真正内涵。
二、社会关系:人的本质的考察进路
马克思在《提纲》中把自己创立的这种不再立足于市民社会,转而“以人类社会或社会的人类”为根底的学说称为“新唯物主义”。在新唯物主义看来,对人的考察只能在现实的维度上进行,人的存在方式是社会的,活动方式是实践的,实现目的是此岸的。“德国哲学从天国降到地上;和它完全相反,这里我们是从地上升到天上”[7]30,这种对德国哲学釜底抽薪式的革命正是基于人的社会性和现实实践展开的。
(一)现实世界中关系的确立
现实世界无非是同抽象的彼岸世界相对的生活世界,这个世界从外延上可以划分为相互联系的两个方面: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一般而言前者表示人们生活其中的无机和有机环境,后者则指人际交往基础上的社会关系。以往哲学家在二者关系上不乏争论,其结果往往是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各执一端,难以达成共识。费尔巴哈尽管提出了走出分歧的口号,但他不仅没有缩小矛盾、化解分歧,反而在旧唯物主义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费尔巴哈将社会截然二分的做法,马克思早已表示了异议:“自然界,就它自身不是人的身体而言,是人的无机的身体。人靠自然界生活。”[2]272环境一方面作为相对于人自身的外部因素制约着人,使人在其中不断实现自身的社会化;另一方面,人基于其能动性而按照自己的需要改造外部环境,以满足自身需求。一言以蔽之,每个人在社会关系中既受这种关系制约,又不断能动地完善这种关系,使关系为自己所用。
这种看似仅在唯物主义内部的变革无疑是革命性的,这种对物和自然解释维度的变革使马克思创建的“新唯物主义”不仅实现了对人的能动性活动的积极肯定,而且找到了这种对象性活动的唯物主义基础,“马克思把自然……决不是从本体论的意义上来理解……在马克思看来,自然概念是人的实践的要素,又是存在着的万物的总体”[8]14-15,既然万物均含实践要素,以往“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1]133的“旧唯物主义”就土崩瓦解了。那么是否真正存在一个独立于人类社会之外的自然呢,马克思对此的回答必然是否定的。与人迹未至、尚待探索的自然不同,上帝、天国等脱离现实又统治现实的“虚构的花朵”只能是“人民的鸦片”[2]200,马克思以此警示人们:只有在具体的实践活动中才能体察人的本质,只有在自由的有意识的实践活动中才能够实现人的本质。
(二)实践活动中关系的发展
“实践”概念绝非马克思原创,黑格尔从理念角度理解实践,认为实践作为现实的对立面,通过现实存在的反题意义,扬弃抽象性达于绝对精神[9],这种将实践作为客观精神上升到绝对精神中介环节的解释是不会令马克思满意的。费尔巴哈虽将实践由天国带到人间,但他“对于实践则只是从它的卑污的犹太人的表现形式去理解和确定。因此,他不了解‘革命的’、‘实践批判的’活动的意义”[1]133。诚然,那种以犹太人为代表的、以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为己任的商业是实践的一种现实表现,然而,“不是所谓物质这个抽象体、而是社会实践的具体性才是唯物主义理论的真正对象和出发点”[8]31,因此费尔巴哈理解的实践绝不是实践的全部,充其量作为一个不太重要的组成部分。
文本虽在题名上将费尔巴哈立为靶子,我们仅能认为《提纲》是针对费尔巴哈的,但绝不局限于批判费尔巴哈,所谓“新唯物主义”是对过去一切包括费尔巴哈在内的思辨哲学的倒戈与厘清。马克思不啻繁复的哲学体系建构认为那是妨碍人自由全面发展的原因,“对思辨的法哲学的批判既然是对德国迄今为止政治意识形式的坚决反抗,它就……只有用一个办法即实践才能解决”[2]207。尽管在《提纲》第二条中,马克思表示:“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gegenständliche]真理性,这不是一个理论的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1]134但马克思的实践概念绝不是一个认识论概念,“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1]135这句话表明,实践是人社会生活的全部内容,以往的价值悬设、宗教狂迷在社会实践中均可找到根据,甚至可以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实践,人现实地存在着也就必然在实践着。实践的主体只能是现实的人,恰恰是实践构成了人的存在方式,一言以蔽之,现实的个人同实践是同一的。
三、总和:人的本质的实现状态
马克思如果将人的本质单纯界定为社会关系,并不能实现与费尔巴哈的决裂。费尔巴哈对人的社会性也给予了充分的重视:“孤立的,个别的人……未具备人的本质。人的本质只是包含在团体之中,包含在人与人的统一之中。”[4]185他甚至明确表示:“只有社会的人才是人。”[4]571如果仅仅从把社会关系作为本质还是作为表现来区分两人的人性论,《提纲》的批判力度无疑相当微弱,甚至可能造成是马克思抄袭了费尔巴哈对人的社会性思考的假象,就根本而言,二者的区别在于对社会关系考察的方法原则和最终指向。
(一)作为方法论的总和
人的现实本质不单纯是社会关系,而是社会关系的总和,以往种种单纯强调社会关系、实践活动而忽视“总和”二字的论述都是不确切的,甚至可以说不理解“总和”就不能理解马克思撬动费尔巴哈的“阿基米德点”。马克思没有在《提纲》中给予“总和”定义,而是指出了“非总体”的表现:就人的个体本质而言,把人理解为孤立的个体;就人的群体本质而言,把人理解为自然地联系起来的“类”[1]135。我们基于现实,推论“总和”的双重维度是:在个人层面,每个个体都不会孤立存在而必须同其他存在物(不论是自然物、人造物还是人)发生关系,“人对自身的任何关系,只有通过人对他人的关系才得到实现和表现”[2]275,正是通过这些关系确认自己扮演的社会角色,而一个人在不同关系中扮演的全部角色之和是他与别人的差异,即他的本质。在群体层面,它基于个体的人而存在,只有每个个体充分认识并切实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群体才得以维系;个体自我价值实现也不可能依靠单打独斗,而必须依靠群体并在群体中得到承认。
以“总和”作为方法论批判费尔巴哈,无疑是马克思基于政治经济学研究得出的成果。“个人怎样表现自己的生活,他们自己也就怎样……既和他们生产什么一致,又和他们怎样生产一致”[7]24,生产活动作为人的第一需要本应体现为一种有机性,但由于资本主义私有制下的生产资料与生产活动分离,这种本应作为自由和有意识的活动却成为其自身的对立物,表面上看“个人还只能为社会和在社会中进行生产”,实际是自身除劳动能力外一无所有的不得已行为,这种“生产不是直接的社会生产……个人从属于像命运一样存在于他们之外的社会生产”[10]108。人们在同一时间聚集到同一地点生产同一产品,在这一过程中,人与人之间仅仅是作为共同生产某物而存在,与其说是人与人的联系不如说是工序上的继起。对于这种机械联系,马克思在摘录詹姆斯·穆勒的《政治经济学原理》时就表明:“人的本质是人的真正的社会联系,所以人在积极实现自己本质的过程中创造、生产人的社会联系、社会本质,而社会本质不是一种同单个人相对立的抽象的一般力量,而是每一个单个人的本质,是他自己的活动,他自己的生活,他自己的享受,他自己的财富。”[11]
(二)作为历史观的总和
马克思的“社会关系总和”不是一种事实描述而是一种理论愿景,“总和”论的意义不在于提醒人们未来存在一种理想状态,而基于对不完美现实与必然性的期许。这种期许是基于“新唯物主义”对以往哲学的颠覆性理解来实现的。由于“旧唯物主义的立脚点是市民社会,新唯物主义的立脚点则是人类社会或社会的人类”[1]136,而“市民社会包括各个个人在生产力发展的一定阶段上的一切物质交往……真正的资产阶级社会只是随同资产阶级发展起来的;但是这一名称[bürgerliche Gesellschaft]始终标志着直接从生产和交往中发展起来的社会组织”[7]41,那么市民社会就具有资本主义社会生产资料私有、生产交换自主、人沦为工具、个人主义盛行等特征。相反,在作为“总和”的“人类社会或社会的人类”中,必然通过消灭强制分工和私有制扬弃市民社会的部分特征,个体间不再是“另一个人对我的需要本身漠不关心,对我的自然个性漠不关心”[10]200基础上的机械联结,而是“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1]422的共产主义社会。
共产主义作为未来的自由王国,不同于宗教的神圣天国而具有现实性,这一点突出表现在通向这种理想社会状态的途径上。费尔巴哈对未来的设想原本“较多地以经验主义为基础,但是接下去便混乱了。又全是本质啊,人啊,等等”[12],恩格斯的提醒使马克思意识到“哲学家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1]136。所以“总和”的实现一方面必须正视当下,任何超越历史阶段的企图都无济于事,“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13]413。然而马克思不是宿命论者,历史毕竟还是作为主体的人的历史,共产主义实现尽管遥远但不容否定,更不应将它与具体的、现实的历史活动割裂开来,“最终目标不是在某处等待着离开运动和通向运动的道路的无产阶级的‘未来国家’……应当说最终目标是与总体(即被视为过程的社会整体)的关系,由于这种关系斗争的各个环节才获得它的革命意义”[14],这虽然是卢卡奇的文字,但恰恰道出了历史“总和”的实现必然依靠方法“总和”的指引,这正是对马克思理论自洽性的完美揭示。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
[3]黑格尔.法哲学原理[M].范扬,张企泰,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1:263
[4]费尔巴哈.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集:上卷[M].荣震华,李金山,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
[5]费尔巴哈.基督教的本质[M].荣震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
[6]Ludwig Feuerbach, Vorlesung en über das Wesen der Religion[M]. Berlin:De Gruyter,1984:136.
[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
[8]A·施密特.马克思的自然概念[M].欧力同,吴仲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8.
[9]黑格尔.逻辑学:下卷[M].杨一之,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76:522.
[10]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11]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170-171.
[1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387-388.
[1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
[14]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M].杜章智,任立,燕宏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75-76.
Three Keywords in “Sum Total of the Social Relationship”—Based on the Total of “Theses on Feuerbach”
YANG Peng
(SchoolofPhilosophyandSocialDevelopment,ShandongUniversity,Jinan250100,China)
In the “Theses on Feuerbach”, Marx made a profound summary of his human theories by incisively expounding the essence of human, and established the basic position for the future studies on philosophy and political economics.With his findings in his first study of political economics, Marx criticized Feuerbach’s philosophical points.In that article, Marx focused his study of the essence of human on reality, revealed the disadvantages of all the abstract speculations in idealism and intuitive feelings in traditional materialism, and made critical tension from the divergence between realistic beings and existing beings.Marx based the research approach of the problem of the essence of human on the social relations built through practice, which connected nature and human society, and investigated the question of practice as the way of human existence.Through philosophical and political economics studies on the state of alienation in capitalist society, Marx proposed the “Sum Total of All the Social Relationship” as the realization of the state of the essence of human, which made a clear guidelin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human beings.
Marx;“Theses on Feuerbach”; social relationship;the essence of hu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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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5926/j.cnki.hkdsk.2016.06.007
2016-07-15
杨鹏(1991— ),男,山东潍坊人,硕士生,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
B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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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3910(2016)06-003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