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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时代公民网络素养分析
——以“魏则西事件”为例

2016-02-28张宏树

新闻研究导刊 2016年22期
关键词:魏则西范式媒介

王 鼎 张宏树

(湖北民族学院,湖北 恩施 445000)

“互联网+”时代公民网络素养分析
——以“魏则西事件”为例

王 鼎 张宏树

(湖北民族学院,湖北 恩施 445000)

“互联网+”时代下传播生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个人传播权力得以实现,传播从以“机构”为单位转向以“个人”为单位进行。在此背景下,如何提升个人网络素养以适应“互联网+”时代成为当下应该考量的重要问题。本文以“魏则西事件”为个案,探讨“个人”被激活时代公民应具备的网络素养问题。

“互联网+”;“魏则西事件”;网络素养;批判意识

自从“互联网+”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对互联网认识的提高不仅体现在国家层面,同样体现在传媒领域。正如喻国明所说,“‘互联网+’是把互联网视为构造整个社会、市场和行业建构性的要素和力量,我们在这样一种基础上按照互联网的法则和逻辑来重新统合我们的运作模式和管理模式,这是对于互联网从肤浅到深刻的一种应用范式的重大转型。”[1]从麦克卢汉“媒介即讯息”出发,媒介本身的变革使得社会的传播结构、传播生态进行革新。“互联网对于社会性传播系统的构建的最大改变,是将传统的以机构为基本单位的社会性传播变为以个人为单位的社会性传播”。[1]“互联网+”新常态下构造的社会传播生态,对个人的传播行为有了很大的赋权,当以个人为单位的社会传播被激活后,与之对应的公众也应该具有与新的媒介领域相匹配的媒介素养。正如麦奎尔在分析受众发展历程中说道:“受众是社会环境和特定媒介供应方式的产物……是一个人抽象的、众说纷纭的概念,它所指的现实事物,通常也是多种多样和不断变化的。”[2]所以,在“互联网+”环境下培养的受众,必定具有与传统媒介下生存的受众不一样的属性。当个体可以建构自己的信息渠道时,在新的传播生态下,网络素养的认识就显得格外重要,“魏则西事件”凸显建构个人网络素养的重要性。

“魏则西事件”的主人公魏则西,生前就读于西安电子科技大学,计算机专业。被查出患有“滑膜肉瘤”这种罕见病的大学生,辗转多家医院,病情不见好转。后通过百度搜索找到北京武警第二医院,该医院利用国外早已淘汰的“生物免疫疗法”对其进行医治,在接受4次治疗、花费20余万元后,仍没有明显效果,于2016年4月12日去世。5月1日,微信公众号“有槽”发布詹涓的《一个死在百度和部队医院之手的年轻人》,让魏则西的遭遇在五一假期时,开始受到全国关注,舆论在一天内迅速发酵。魏则西所活跃的“知乎”也在短时间内与微博、微信一同成了舆论中心。在没有奇迹发生的情况下,魏则西的死已成定局,但他的死让百度、武警二院和“莆田系”成为舆论“受审”的对象。竞价排名本没有原罪,但在涉及医疗健康领域,百度公益性的缺失为人诟病。同时,体制下医疗监管的不足、医疗资源的稀缺以及深化医疗改革的迫切性也成为当下亟须解决的问题,但同为用户端的“魏则西们”,基于自身利益考虑,更应该关注在网络生态中具备怎样的媒介素养。本文主要探讨在媒介环境变化下在“互联网+”时代中的公民应该具备怎样的网络素养的问题。

一、媒介环境变化与媒介素养内涵的拓展与调整

1992年,美国媒介素养研究中心对媒介素养给出了如下定义:“媒介素养是指人们面对媒介信息时的选择能力、理解能力、质疑能力、评估能力、创造和生产能力以及思辨的反应能力。”[3]媒介素养的分析是基于媒介环境下,人们对整个媒介生态的认识而不断发展,从大众报刊时代到电子媒介时代,再到今天的“互联网+”时代,媒介环境不断变化,使人们对媒介素养的认识不断深入。

20世纪大众报刊的发展使人类进入大众传播时代,人们就开始对媒介进行反思,主要思考怎样应对大众媒介。从大众报刊时代到电子媒介,人们对大众媒介的看法不断变化,但总的来说经历了“批判范式”“分析范式”及“表征范式”的变迁。20世纪,大众媒介主导下的媒介环境对人们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由此研究的媒介素养来讨论公民媒介使用能力的问题。法兰克福学派最早形成了“批判范式”,在该学派看来,大众传播媒介中的大批量复制、流水线生产使得大众文化成为以盈利为目的的工业产品,同时这种文化产品对公民缺乏启发性和自主性的反思。法兰克福学派基于对受众没有自主性、“单向度”的判断,在政治和经济角度阐释了对大众媒介的批判态度。

不同于法兰克福学派,英国文化研究学派对媒介持分析范式,虽然它指出了大众媒介背后权力的影响,但在对大众媒介进行分析时,更侧重于区分媒介上的内容,区分媒介中通俗高雅的文化产品,相较于“批判范式”这种研究角度更客观。符号学的发展为审视媒介开启了新的视角,这种“表征范式”强调我们接触媒介内容都是符号构建的结果,所以在接触媒介时,了解制码和解码的规则就显得很重要,即把媒介产品放在相应的语境下去了解符号内容,通过对这种“表征”的分析来培养受众的分析能力和批判能力。综上所述,欧洲的媒介素养经历了“批判范式”“分析范式”和“表征范式”的变迁。而这三种范式都是基于传统大众媒介的分析,这种模式更多地把受众当成信息的接收者,且止步于对媒介的认知能力的分析,而未考虑受众“传”的素养。

基于数字技术、网络技术与移动技术为特征的“互联网+”时代,个人得到极大赋权,“传”的成本降低并赋予前所未有的分享空间。相应地,对于媒介素养的研究不应止步于此,“懂得数字化参与、在线协作和信息可靠性测试的基本方法,并具有互联网意识的人将更有权力掌控自己的命运”,[4]面对复杂的网络环境,探究公民的网络素养问题迫在眉睫。

二、网络素养

(一)批判地解读网络信息的素养

“批判性的媒体读解能力的获得乃是个人与国民在学习如何应对具有诱惑力的文化环境时的一种重要技能。学会如何解读、批判和抵制社会文化方面的操纵,可以帮助人们在涉及主流的媒体和文化形式时获得力量。它可以提升个人在面对媒体文化时的独立性,同时赋予人们更多的权利管理自身的文化环境。”[5]批判地解读网络信息的素养是网络素养的核心,在复杂的网络生态中,我们首先要认识到网络的虚拟性。在英国作家乔治·奥威尔在《1984》中描绘的思想被控制的世界:儿童们学习一种简化了的英语“Newspeak”,以保证他们无法表达任何对社会有害的想法。毋庸置疑,在这本小说中,当权者使用了显而易见的控制形式,这种方式易察觉也易于引起反抗。在另一个实验中,帕卡德所称的“阈下影响”中,描述了那种告诉我们做什么,但稍纵即逝以至于我们很难意识到自己已经看过的短暂信息。1958年,新泽西州的一个剧院,由于被怀疑在一部电影中放入隐藏信息以提高冰淇淋销售额,引起大众关注,后来美国的广播电视协会修改了它的法令,并禁止在广播电视中使用潜意识信息。因此,帕尔德揭露了一个更大的问题,有实力的企业总在寻找并在很多时候使用许多控制无知民众的技术。显然,在“魏则西事件”中,百度利用竞价排名规则形成人为的搜索结果。所以,对于网络空间的批判性思维已经成了不可或缺的技能。魏则西由于对医疗信息的批判意识薄弱以及缺乏深入分析而导致深受其害。事件中,魏则西选择排名靠前的北京武警二院,就是因为看到了医院中介绍的“生物疗法”,从而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互联网+”时代的资源整合在搜索引擎领域可见一斑,而最终受害者是普通的网民。在无形中被控制的媒介生态中,面对纷杂的信息,提高分析、批判意识是关键。网民应该利用新媒体多渠道、多样性的特点,深度剖析信息的真伪,培养“解构”信息的能力,让网民形成批判意识和质疑精神。

其次,企业在追求经济目标的同时也应该受到公共性和公益性的制约。在中国,百度在搜索引擎市场占有绝对的份额。所以,在稀有的搜索资源领域,特别是涉及公众健康的医疗领域,百度应坚守基本的底线。但百度通过与企业的合作,以付费高低为标准来给予企业搜索结果中的先后顺序。显然,网民意识中以“好评”为排名标准的搜索结果与竞价排名相差甚远,百度公共性与公益性的缺失使真正有效的信息被覆盖。作为检索方的网民,提高对信息的辨别能力极为重要。面对复杂的网络环境,网民不仅要对信息保持高度警惕,更要利用不同的查找方式核实、验证信息的真实性。

(二)参与素养

“互联网+”时代,公民的传播行为拥有了极大的赋权,其中广泛参与就是表征之一。公民通过接入网络,不仅是文字、链接、视频等信息的接收者,也是发布者,颠覆了传统传播结构中传受双方地位不对等的状态。魏则西作为一个活跃的“知乎”用户,看病的记录,对于“世间最大的恶”的回答,正是基于反馈和分享的互联网精神以及时间盈余的利用,在网上留下迹痕并参与其中,成为其事件是否被关注的关键出发点。集体的智慧体现于参与的力量。在未来的网络参与中,正如皮尤报告显示越来越多的人利用网络寻求医疗帮助,而集体的参与,特别是专业人士的参与能进一步节约就医成本。“互联网+”时代中,人人参与其中,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建立属于自己的智库将成为一种趋势,因为参与本身就是一种资源。集体智慧的表达正是“互联网+”新的运作模式。在“知乎”这一虚拟社区中,我们通过众包方式来解决问题,协作的同时是公民在社区中归属感的提升。就像在现实中那样,我们帮助了别人,别人提供的信息也对我们的行为起到参考。从利他角度考虑,参与(即每一次点击、搜索)都会成为企业、政府的大数据库;而从公众角度来看,每个人专注于自身的专业参与会给别人和自己带来方便。

(三)联网素养

联网素养,“即了解信息、力量和社会关系如何在一个网络化的世界里流动”。[4]用麦克卢汉的修辞来说,网络空间其实是人类社会化网络的延伸。不同的是,社会化空间更倾向于构建强联系,而网络空间从诞生之初就以联通世界为出发点,自然是弱联系。强联系下的社交网稳固但是基于一定的同质性(血缘、关系等),弱联系的魅力在于所有的作为网民的单个节点都是潜在的联系者,并且它可以突破同质性的束缚,基于兴趣等去拓展联系。魏则西作为一个活跃的“知乎”用户,他以往的网络痕迹及求医过程都是自我构建强节点的行为,以此来培养信任感,积累社会资本,最后转换为真实的行动。“一般的互惠原则和民事契约网络鼓励社会信任和合作,因为他们能够减少弄虚作假的动力,降低不确定性,提供未来合作模式。”[3]联网的素养既基于网络社会中强弱联系关系的集合,更在于处在网络中每个人出于感恩的构建社会资本的行为。

三、反思

在“魏则西事件”中,相比“莆田系”的隐蔽,坐实竞价排名的百度成为众矢之的。百度控制着普通人接触信息的入口,却把人们引入一个扭曲的世界。作为搜索引擎,它以技术为根基,但当它成为大众获取信息的公共领域后,特别是医疗领域,百度绝非一个纯技术的中性领域,它更应该维持基本的“善”的底线,坚守中立、客观的立场。所以在未来,我们更应该思考在充斥资本的公共领域,如何精准地寻求信息,依赖于政府、企业、公民三方共同努力拯救“信息之恶”。

“互联网+”时代的媒介环境的不断完善是提高公民网络素养的基础,管理者应寻求“供给侧”改革,通过熟悉的规则搭建参与式平台,从而提供公共服务,构建绿色生态网络空间,对企业产品加强把关。作为信息提供方的企业,在实现自身经营目标的同时,不仅要提供优质的信息,还要坚守自身底线。企业通过提供产品实现其公共性、公益性,赢得消费者对企业的价值认同。在“互联网+”的生态环境中,企业更应该重视自身形象建构,而不是面对舆论讨伐时再亡羊补牢。作为网民,面对复杂的网络环境,在信息解读中要突出主体性,增强筛选信息的能力,提高危机意识,在繁杂的信息中准确地检索出有效信息,以及在生产、传播信息的过程中提高基于公共利益的协作意识。在政府、企业、公民三方共同努力下,为网民提供良好的网络环境,实现“互联网+”时代公民网络素养的提升。

[1] 喻国明.用“互联网+”新常态构造传播新景观——兼论内容产品从“两要素模式”向“四要素模式”的转型升级[J].新闻与写作,2015(6):23.

[2] Denis McQuail . Audience Analysis[M] . London:Sage Publications Inc,1997:12.

[3] 张玲.媒介素养教育——一个亟待研究与发展的领域[J].现代传播,2004(1):33.

[4] 霍华德·莱茵戈德.网络素养:数字公民、集体智慧和联网的力量[M] . 张子凌,老卡,译.北京:电子工业出版社,2013:115-118.

[5] 道格拉斯·凯尔纳.媒体文化[M].丁宁,译.商务印书馆,2004:168.

G206

A

1674-8883(2016)22-0055-02

王鼎(1993—),男,山西汾阳人,湖北民族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广播电视学本科。

指导老师:张宏树,湖北民族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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