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学徒制下高职生实习期工作场所学习机制研究

□张显锋



现代学徒制下高职生实习期工作场所学习机制研究

□张显锋

摘要：基于现代学徒制的视角，从制度设立、情境创设、团队互动、契约管理、绩效导向、文化互融等六个方面探讨建立高职生顶岗实习期工作场所学习的机制，在此机制下，校企合作进一步加深，教师实践水平获得提升，企业师傅的理论水平不断提高，更为重要的是我们高职生更加适应职场世界并促进自我发展，并为培养高技能人才奠定了基础。

关键词：高职生；顶岗实习期；工作场所学习；现代学徒制；机制

随着我国不断推进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建设和市场环境日趋复杂和激烈，高职院校为适应外部环境需求，提高人才培养质量，促进院校发展，在教育教学各个环节进行了不断改革和探索，所取得的成就显著，但是顶岗实习环节却一直是高职院校改革的软肋。从学习——工作的连续统一体角度来看，高职生在校期间的学校学习只是为以后的工作和学习搭建了一个平台，而当高职生超越这个平台后如何适应职业世界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显然，这个问题高职院校是无法回答或知之甚少。因而，为提高顶岗实习效果，完成身份的转换，帮助高职生适应职业世界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提升高职生顶岗实习期的个人发展，从现代学徒制的视角出发，我们来探讨高职生顶岗实习期的工作场所学习机制，目的是提升高职院校人才培养的质量。

一、现代学徒制：高职生适应职场世界的主要方式

（一）现代学徒制的内涵

在职业院校大规模兴起后，学徒制作为一种职业学习方式逐渐式微。但是随着世界各国职业教育发展遭遇职业教育与社会脱节、高技能人才短缺的困境时[1]，学徒制的价值重新被人们发现，并与职业院校相结合形成的人才培养模式，为与学徒制进行区分，冠以现代学徒制这一名称，并赋予了新的内涵。

我国引入现代学徒制较晚，但是研究和实践成果比较多，结合国内外理论研究和实践成果，我们认为其核心内涵是借助于“师傅带徒弟”的“言传身教”的优质资源来重构传统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方式的一种新的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模式和体系。其前提假设是知识和技能的掌握和运用是在真实场域中才能发生，因而需要在一定的场域或情境（工作场所）中将预设好的知识和技能通过工作场所学习的方式来完整传授给学生（学徒），达到尽快提升人才培养质量的目的。

（二）现代学徒制的特点

传统学徒制的核心特点是“师傅带徒弟”的方式将学习对象的知识和技能蕴存于实际情境中，学生（学徒）则是通过解决真实任务的过程中达到学习的目的，其不足在于师傅的知识经验及偏好的不同会形成随意性和不稳定性，而这也是导致传统学徒制衰亡的重要因素。与传统学徒制相比较而言，大规模的职业院校教育兴起与社会产业变革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职业院校教育将学习对象的知识和技能从工作场所中抽象成为相对独立的科学知识和技能体系，尽管这种方式长期以来占据职业教育的主导但是其痼弊——理论和实践相脱节——却一直难以去除。与传统学徒制和职业院校教育相比较，现代学徒制则吸收传统学徒制的优点，摒弃职业院校教育的痼弊，从而形成了自己独特而鲜明的个性特点。

1．多主体指导与学习，形成学习共同体。现代学徒制突破了传统学徒制和职业院校教育的学习框架以及单一主体指导学习的形式，在工作场所中，教师、学生（学徒）、工作场所的师傅可以充分相互了解并形成学习共同体，职业院校教师和师傅可以根据工作场所情况及学生（学徒）特点，形成有针对性的指导、培养和教育；教师则将理论知识融合到“师傅带徒弟”的过程中，促进师傅的理论水平提升；工作场所的师傅则将工作场所的实践技术和知识反馈给教师，进而提升教师的实践能力。理论知识和实践能力形成流动的格局，在此过程中，促使三方（教师、学生、师傅）的共同成长。

2．跨情境化学习，培养高技能人才。现代学徒制的学习强调情境化学习，事实上，在高职生顶岗实习期的学习，学生（学徒）的学习场所是跨情境化的。一方面，教师通过对学生特点和工作场所情况的了解，形成对学生理论知识的疏导和职业素养的养成教育，学生（学徒）也可以回到校园情境中学习；另一方面，师傅和学生（学徒）共处于工作场所这一特定情境中，将工作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和疑惑及时沟通、反馈和解决。通过跨情境的学习，激发高职生内在的学习兴趣和学习动力，并能够将所获得的理论基础知识、职业素养、实践技能和经验知识融合到相应的工作情境中，甚至拓展运用到另一情境中，从而加深了对理论知识和实践技能的理解，为高技能人才的培养提供了契机和前提。

3．身份渐进转化，丰富高职生职场经验。高职生为适应复杂而不稳定的职场世界，不仅需要技能和知识等显性内容，更需要内隐的内容。一方面需要高职生自我身份认同去突破工作场所形成的非正式团队文化的边界；另一方面更需要工作场所的工作团队（师傅们）对高职生的外部组织身份认同，以防止高职生游离于团队边缘之外。传统的院校职业教育在促使身份转化方面则显得很突兀，认为学校教育结束后学生自然而然就在工作场所进行身份转化并获得身份认同。在现代学徒制培养过程中，身份认同是以渐进转化的方式获得的：学生身份——准员工身份——职场人身份。通过身份的渐进转化过程，高职生可以获取丰富的职场工作技能和工作经验，从而提高工作能力达到适应职场世界的目的。

二、工作场所学习：高职生适应职场世界的逻辑起点

工作场所学习（workplace learning，WPL）伴随着学徒制的流变也曾一度兴衰，但是随着知识经济的到来和终身学习思潮的出现，学习回归到“生活中、工作中”越发成为焦点[2]。国内外关于工作场所学习的研究表明：学习所发生的场合不仅仅是学校，而且也发生在学校之外如工作场所中；学习不仅不会受到空间的限制，同时也不会受到时间的限制，在工作场所随时都可以发生；学习不仅仅是获取，更是一种创造和建构个体自身和组织发展的过程。所以，学习——工作二者相互融合成为一体：学习就是工作，工作也是学习。与正式学习（学校系统学习）相比较，其价值在于学习的绩效导向性和工具价值，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人和组织的共同发展，尽管学习的过程是非正式的、碎片化的甚至是非结构化的。

对于高职生而言，职业院校系统化、正式化、结构化的学习内容和伦理塑造了高职生基本的习得学习观念、学习技巧和伦理价值观，除了伦理价值观的形成外，职业院校学习过程可能重现或仿真了现实生活及工作的基本情境，不过，“现实生活或工作的真实组织内群体结构及其关系却无法通过模拟来形成，而组织内群体结构及其关系是解决复杂的职场世界内工作问题的关键”[3]，从职场世界这一角度来看，高职生在职业院校的学习只能是间接的、体验不够的学习。

工作场所学习的过程是随机的、非结构化的，具有偶发性、情境性和实践交往性。这就需要高职生改变在职校的学习习惯、学习观念、学习方式，重新习得在现实工作情境中的学习观念、学习习惯和学习方式，体悟学习带来的身份转化和自身与组织及组织内群体关系相互融合的过程。学习意味着就是适应复杂职场世界的过程，因而，工作场所学习自然而然构成了高职生适应职场世界的逻辑起点：破除学校的条条框框，重新架构学习的过程和认知体系。

三、高职生顶岗实习期工作场所学习机制探讨

高职生顶岗实习期工作场所学习是指高职生基于顶岗实习期间在所在实习组织内的工作情境中，出于自身身份转化和个体自我发展、提升工作能力、适应复杂职场世界之需要，为解决工作中的问题而将学习融合到日常工作过程中，以达到获取实践知识和技能的持续发展过程。这一过程既包含了适应性学习，同时也包括了高职生个人的发展性学习。基于现代学徒制视角，高职生顶岗实习期工作场所学习涉及到两个核心组织（职校、实习单位）、两个学习情境（职校、工作场所）、三个学习主体（教师、高职生、师傅们）、多个学习对象（职校理论知识、工作场所实践知识和技能、群体关系处理等）、两个绩效结果（实习效果好、实习效果不好），因而，探讨其机制也将从这几个方面进行。

（一）制度设立：高职生顶岗实习期工作场所学习组织层面的保障

现代学徒制作为一种高技能人才培养模式，是时代发展之必然需求，国家从宏观层面进行了大力推广，虽然缺乏相对完整的顶层设计，但这也为现代学徒制的落实带来了灵活性和可操作性。其所涉及到的核心主体（高职院校、实习单位）需要从组织层面上就顶岗实习期高职生工作场所学习进行制度方面的设计，通过制度来规范、完善高职生顶岗实习期的工作场所学习。职业院校和相关企业单位应该详细规定高职生顶岗实习期的学徒薪资待遇、工作场所学习内容、实习时间、学习效果的评估方式等，明确高职生顶岗实习期工作场所学习过程中的高职院校、实习单位、高职生、教师、师傅等各自的责任、权利和义务。通过制度建设，可以达到强化、规范化工作场所学习的目的。

（二）情境创设：高职生顶岗实习期工作场所学习的主要体验

工作场所学习虽然具有偶发性随情境而变化，但是有经验的师傅及职校教师则可以事前通过经验积累和观察记录等方式，将这种偶发性随情境变化的学习逐渐进行规律化，并将之提炼成不同的学习情境，通过职校教师和师傅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将之进行串联起来，进而搭建工作场所学习框架，将预先设计成的学习情境融入到工作场所中，让学生通过预设的情境来解决实际工作问题。这种情境是预设的，但是工作实际问题是的确存在的，高职生在预设的情境中将利用所学的知识和技能解决相应的工作问题，当然解决问题不是关键，关键在于高职生能够通过这一情境体验，习得解决工作问题的基本思维并将之内化为自身的能力，这也表明高职生在情境体验过程中获得了提升。

（三）团队互动：高职生顶岗实习期工作场所学习的主要渠道

职业院校和企业基于培养高职生的适应能力和发展能力的目的，根据工作场所学习的特点和高职生特点，需要提供更多高职生（学徒）在工作场所过程中跨部门、组织交流互动的机会，高职生获得相应知识和技能的可能性就增强，那么，高职生的适应能力和发展能力的提升机会就越多。因而需要构建工作——学习共同体，职业院校依据内部学校特点和专业学生特点，结合企业状况，遴选好具有胜任特征的教师加入这个团队，实习单位同样结合岗位特点和组织内状况需要遴选合适的师傅，职业院校和实习单位从面上构建教师——高职生（学徒）——企业师傅（们）的学习团队，进而在信息网状化方面畅通高职生工作场所的信息网络渠道。通过相关的团队互动，提高高职生互相交流的频率和参与制定工作场所的工作计划、决策的机会，促进高职生在工作场所的团队互动中获取多方面的信息，以不断地提高自身工作学习能力。

（四）契约管理：高职生顶岗实习期工作场所学习的动力来源

现代学徒制是基于传统学徒制和职业院校的基础上的集成，也是我们国家进行校企合作的新的形式，因而其本质上也是一种契约关系。所以对高职生顶岗实习期的工作场所学习过程进行管理也是一种契约管理。在这里契约关系涉及到两个组织三方主体，而此处契约关系更主要的是关于实习单位内部高职生与实习单位双方的心理契约。尽管高职生在这一关系中处于弱势地位，但并不表明高职生没有心理预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知识型员工心理契约管理目标的实现，正是组织和知识型员工合作下的结果[4]。所以，实习单位要和高职生通过交流进而建立心理契约并完善其管理，进而提高并保持高职生工作场所中工作学习过程中的积极心理状态，从而达到实现实习单位、高职生和职业院校三方各自的目标。

（五）绩效导向：高职生顶岗实习期工作场所学习的标杆引领

组织内在特性就是组织的发展性通过组织绩效提升得以实现的，组织绩效提升是通过组织对内外部环境及员工技能分析的基础上形成对员工绩效管理来落实的。绩效的本质就是发展，这个发展是双重含义：一方面是促进组织内部员工绩效提升来实现员工发展，另一方面在员工发展的基础上实现组织目标的实现促进组织发展，二者互为基础和前提并相互交融。对于顶岗实习期的高职生而言，他们能否适应并提升工作场所的工作和学习能力，需要针对其特点和工作场所实习内容为他们设计相应的动态的绩效标准和目标，将绩效标准和目标作为一种引导他们的完成工作学习任务的标杆，通过绩效目标的考核来引导他们认真工作，当他们实现了某一层次上的目标后，再设计新的目标，这样通过低层次标杆向高层次标杆的转移，从而实现高职生顶岗实习期能力提升这一目标，同样相关的实习单位工作任务及目标随之也就完成。

（六）文化互融：高职生顶岗实习期工作场所学习的和谐氛围

和谐的适度竞争的组织文化氛围有利于员工和组织的双重发展，高职生顶岗实习期工作场所学习的过程，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职业院校的校园文化和实习单位的组织文化交融的过程。所以，职业院校和实习组织基于各自内部现有组织文化的特点，寻找双方组织文化的交融切入点，在此基础上，合理构建双方认同的相互交融的工作场所学习的文化氛围。一方面，不仅构建制度层面和物质层面的显性文化因素，营造积极健康的外显性学习氛围，塑造两个组织文化的良性互动；另一方面，双方应该积极探讨尝试建立心理层面的内隐性文化因素，从心理层面增强员工（高职生）内在学习动力，把他们的情感及个人需求和组织发展的需求统一起来，培养员工（高职生）的忠诚度。通过外显和内隐文化的互融性建设，促进高职生顶岗实习期工作场所学习的文化交融性，实现各自目的。

四、结束语

在现代学徒制这一视角下，探讨高职生顶岗实习期工作场所学习的机制，不仅将职业院校和实习组织进行了联接，也将职校教师——学生（学徒）——师傅进行了交互实践，这是一个多方共赢的过程：首先是个体层面顶岗实习期的高职生能够实现自我发展的目的，同时也提升了职业院校教师的实践水平和实习单位师傅的理论水平；其次通过职业院校和实习单位的双方互动过程，提高了职业院校服务社会的能力，同时促进了实习单位的发展；最后从宏观层面来看，高职生顶岗实习期工作场所学习机制的设计正是为落实国家推行以现代学徒制为主要方式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寻找到了支撑点，同时也为培养高技能人才奠定了基础。

参考文献：

[1]岑华锋.现代职业教育体系视角下现代学徒制构建研究[J].职教论坛，2013（16）：30-33.

[2]徐瑾劼.职业教育话语下的工作场所学习研究[J].职教论坛，2012（04）：52-57.

[3]Billett，S.&Somerville，M. Transformations at work: identity and learning[J]. Studies in Continuing Education，2004，26（2）:309-326.

[4]李成江.知识型员工心理契约管理研究[D].南京：河海大学，2007:33.

责任编辑殷新红

作者简介：张显锋（1975－），男，江苏盐城人，嘉兴南洋职业技术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人力资源管理和高职教育管理。

基金项目：浙江省高等教育学会2015年课题“高职生顶岗实习期间工作场所学习研究——基于现代学徒制的视角”（编号：KT2015110），主持人：张显锋。

中图分类号：G7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7518（2016）12-008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