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文化语境的指示性研究——以英语指示动词为例

王春荣

(上海政法学院 外国语学院，上海 201701；华东师范大学 外语学院，上海 200241)

话语文化语境的指示性研究
——以英语指示动词为例

王春荣

(上海政法学院 外国语学院，上海 201701；华东师范大学 外语学院，上海 200241)

指示是自然语言中普遍存在的现象。描写话语成分对文化语境特征的指示性是文化语用学的研究范畴，承载了文化语用指示功能的动词被称为文化指示动词。话语文化语境包罗万象，可细分为文化事实层、文化规约层及文化设定层。这样分类可使动词指示性在文化语用分析中更具操作性，成为解释话语中动词对文化语境特征参数指示性的理据及参照点。

指示；指示语；指示动词；文化语境；文化语用

一、研究背景和问题提出

本文以指示动词为研究对象，这是因为：首先，西方学界对指示动词的研究虽历史悠久、成果丰硕，但大部分研究都主要集中在运动指示动词(motion verb)come和go上，对非运动指示动词的研究很少。其次，国外学界对指示动词研究涉及的领域主要有语义学、二语习得、跨语言对比等，语用学领域的研究很少，文化语用学方面的就更少了。

鉴于这两点，本文所探讨的问题主要是：其一，从语用学角度该如何重新界定指示动词的研究范畴？其二，话语的文化语境在语用学研究范畴中该如何理解？文化语境既然是一个包罗万象的概念，是否可对其分层次地进行描写？其三，话语中对文化语境敏感的动词是文化语用与指示语的交汇，两者是如何结合的呢？作为指示语核心概念的“指示中心”在指示语的文化语用中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二、指示语与指示动词

指示语涉及到两个核心概念：指示中心与语境。指示中心是指示语的参照点，依照该参照点来确定指示语在实际语境中的所指。但随着研究的深入，我们发现，指示中心存在多重维度，跨越了一般的物理情景语境。于是，我们开始重新思考话语语境的结构、层次及内容，并在此基础上尝试把指示语研究范畴拓展到非运动动词上，而非局限于传统人称、时间、地点、社交、语篇指示语等。

(一)指示中心——多维度的参照点

“指示中心”一词最初是由Fillmore提出的，类似于Lyons的“原点”(zero point)[1]或Bühler的“起点”(origo)[2]，即说话人所处的时空位置。在指示语研究中指示中心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因为对任何一个指示语的解释都是基于指示语所处话语的指示中心。Hanks曾指出：“任何一个指示语至少涉及两方面：其一，指示对象即所指的物体、事件、时空；其二，指示框架即确定指示对象所对应的起点/原点。”[3]51

依上所述，指示中心首先是一个指示语所定位的参照点，指示语是基于该参照点指向语境中的事物。其次，指示中心也是一个对指示语解释的参照点，基于该参照点，把对指示语所处话语的理解指向相关语境参数。因此，最典型的指示中心是物理情景语境中的时空轴。如“I am standing over here now”一句中存在一系列指示中心：人称中心是说话人“我”，时间中心是话语发生的时间，地点中心是说话人所处的位置。然后，需要指出的是，处于时空中心的话语发出者在交际中也是一个社会实体，处于社交中心。换言之，指示中心投射到了社交维度中，成为话语交际者在特定社会情景中产出及理解意义的参照点。这样的参照点是基于说话人与听话人之间的相关社交参数，如社会身份、社会地位、人际关系等。

指示中心除了是说话人所处的时空中心及社交中心外，还可进一步投射到文化空间中，成为理解话语文化信息参照点的文化中心。文化中心是说话人所处的言语群体的基本文化设定的集合，该集合包括基本文化信念、核心价值观、主流文化态度等言语群体共享的文化设定。这些文化设定在说话人无意识的情况下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其话语中的遣词造句。文化中心为我们分析、理解文化设定在话语中的编码提供了参照点，尤其是对那些涉及话语双方所共享的文化理念、价值观、态度等。

由此可见，说话人处于物理、社交、文化轴所组成的三维立体空间的中心，即指示中心从物理空间投射到社会空间再投射到文化空间。物理空间是最直接、最容易被察觉的，文化空间是最间接、最隐蔽的，社会空间则处于这两者之间。

(二)指示动词界定、定义与分类

在此，笔者先对本文的研究对象——指示动词进行范畴界定。首先，本文所研究的指示动词既包括单字动词(single-word verbs)，如come、go、run、take等，也包括多字动词(multi-word verbs)，即由单字动词+介词所构成的动词词组(phrasal verbs)，如come up、go into、run away、take care of等。其次，本文扩展了对指示动词的研究范畴，既涉及运动动词也涉及非运动动词。西方指示动词的研究大多都集中在运动动词come和go上，对非运动动词的研究可谓凤毛麟角。因而，本文更广泛地考察诸如believe、hope、ask、play、hold up、serve、make等非运动动词在话语中的指示性。

然后，笔者对指示动词进行定义。简单地说，指示动词可被描述为对语境敏感的单字或多字动词，指示定位于说话人的指示中心。这些动词在具体情景语境中的使用能在不同程度上指向话语相关语境特征。

既然指示动词是对语境敏感的语言单位，那么自然有人会问：指示动词的语境敏感性体现在哪儿？我们注意到，指示动词与典范类指示语(canonical deixis)(如人称代词、指示代词等)不同的是：指示动词一般不直接指向、定位话语的时空语境中的实体，也不像语言哲学那样研究指示语与话语的真值性(truth value)。那么，指示动词到底为何能被贴上“语境敏感”“语境依赖”的标签呢？根据观察，本文对指示动词的研究主要关注它们是如何编码语境参数，也关注对它们的语用解释是如何依赖话语发生时的语境。据此，笔者在此区分两大类对语境敏感的指示动词：第一类是本身编码语境参数的动词，第二类是在情景语境使用中激活相关语境参数的动词。

第一类指示动词，即本身编码语境参数的动词，如运动动词come、go、climb、dive、fall等，编码了运动方向；再如敬语动词(honorific verbs)请问、赐教、莅临、指教等编码了说话人与听话人之间不同的社会关系、权势地位等社会因素。其实，此类动词很普遍，几乎存在于各种语言中，与Kaplan将指示语的意义分为“特性”(character)与“内容”(content)很相似[4]。指示动词come的“特性”编码了运动方向，但在不同语境中则指向不同的“内容”(如“从哪儿来？”)；又如climb的“特性”编码了上升的运动方向，但在不同的语境中，这种上升到底是物理空间的上升还是社会语境的晋升呢？这主要依赖于话语语境，在不同语境中，其“内容”各不一样。

第二类指示动词是指在具体话语情景制约下能激活或关联相关语境参数或特征的动词。这类动词大多自身并不编码语境参数，但在话语语境的具体使用中却能体现不同程度的指示性。比如，动词shoot在美国英语中是一词多义的，存在语义不确定性(semantic indeterminacy)，如例(1)—(3)：

(1)“Aw，shoot!” (说话人关上车门时，突然发现车钥匙丢在了车内)

(2)“Shoot! That’s nothing.” (某人向说话人展示其小拇指上的小伤疤，说话人向他展示自己后背上的大伤疤)

(3)“OK，shoot.” (说话人允许对方向自己提问)

尽管shoot具有约定俗成的多种词义，但在这三句话中的词义是不确定的、指示不清的，因为话语本身无法提供足够的语境暗示来确定shoot的词义。这时，我们就得参考句子之外的非言语语境特征(如括号内所注)，以及物理情景语境中伴随话语发生的行为动作。物理情景是最浅层的，有时更深层的文化语境也会被激活或关联，为解释此类指示动词提供足够的语境暗示，而这正是本文所关注的。

综上所述，指示动词的指示性是依赖话语语境的，我们应该尤其关注在实际使用中承载语用功能的指示动词，因为它们的指示性只有在具体的语境中才得以体现，对其指示意义的解释也只有在语境中才显得合理。

(三)话语语境——指示动词的解释机制

首先，在语言学界对语境的众多定义中，本文采纳Goodwin和Duranti的“焦点事件”(focal event)的语境模型[5]作为研究指示动词的解释机制。所谓“焦点事件”是话语双方的关注点，而语境参数则是作为背景框架。因此，指示动词是焦点事件，对指示动词的解释必须依赖背景框架，即语境。打个比方，指示动词处在舞台中央，而语境就是舞台本身。只有当需要解释的时候或指示动词促发了某个语境参数时，语境才介入进来为解释指示动词服务。这样我们就能比较客观地认识到语境在指示动词的语用解释中所起的作用。

其次，作为背景框架的语境是一种人类基本认知构建，指引我们感知、认识、理解现实世界。当我们感知一个焦点事件的时候，背景框架会把我们的注意力导向某些优选、凸显的信息，而忽略不重要的、次要的信息。因此，话语语境对指示动词的解释机制在于其引导听话人注意力导向某个凸显的情景语境特征，而指示动词就是一种Gumperz所谓的“语境化暗示”(contextualization cues)[6]307，向听话人暗示某个与话语理解密切相关的语境参数，这就是话语语境对指示动词的解释机制。

最后，作为背景框架的语境是一个框架内包含框架的模型[7]。我们在解释指示动词的时候，有时会参考不止一个语境参数，因为语言是发生在一个多维度的情景中的。这就自然提出了对语境框架内部进行分类的课题。因为只有系统地了解语境框架的子系统，才能更科学地描写语言现象并对其作出解释。有关语境分类的论述颇多，有宏观层面的，也有微观层面的。本文在何刚对语境分类[8]16-18的基础上，按语境信息的稳定程度，把语境分为即刻语境、社会语境和文化语境。即刻语境是最不稳定的，随不同情景而变化；社会语境涉及等级、地位、权势、家族等相对稳定的社交因素，比即刻语境稳定，但也是动态变化的；文化语境主要涉及一个民族或言语群体共享的信念、价值观及文化设定，是三者中最稳定的，历经风霜，逐渐沉淀，为所有成员共享，不会轻易改变。这种话语语境的三分法也符合指示中心物理、社交、文化空间多重维度叠加的特征。

三、指示动词在话语中的文化指示

(一)指示动词的文化指示性

文化语用学是研究具体情景语境中的言语行为或话语是如何在言语群体成员内部承载特有的文化语用功能的学科[9]。例如，看似很平常的excuse me、thank you、that’ll be fine等话语都承载了相应的文化期待、规约、理性，被文化共同体成员所共享。因此，在一个文化共同体内部，说什么，该怎么说，并不是随意的字句组合，而是指向普通共享的文化模式。而话语中的指示语恰好扮演了中间桥梁的作用，因为“指示性(indexicality)就意味着一件事物(如交际)指向或关联另一件事物(如文化背景)”[10]90。

综上所述，指示动词的文化指示性解释是基于指示中心的——说话人所处的文化中心，即说话人所属的文化共同体内部所共享的基本文化设定，即我们解释的参照点。文化指示动词的指示性主要可体现在两方面：其一，直接指向文化设定；其二，在实际话语的使用中，语义解释高度依赖文化信息。就美国英语来说，有不少动词直接指向美国核心信念、价值观及主流文化设定，如rely on one’s own、go dutch、choose、work、hope、pray、change、achieve、help等动词都直接指向美国主流的文化设定(独立、平等、对未来乐观、成就、改变、互助等)。此类指示意义在很大程度上是文化设定在语言层面上的沉淀、固化、约定。此外，还有一些动词，在脱离语境的情况下，并不直接指向文化设定，看似与文化信息毫无关联，而一旦放在具体的话语情景中，就会体现出高度的文化敏感性，从而间接地指向、激活、关联相关的文化设定。比如，keep out原义是禁止入内，本身并不直接指向文化设定。但在美国，若你私闯别人家的领地，美国人有权叫你keep out，甚至有权对trespassing持枪警告，这时该动词就关联了美国主流文化设定，即私人空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二)文化语境的多重维度

既然文化语境是理解话语中文化信息的基础，那该如何对它进行构建才能使其成为有效的参照点并用来解读话语中的文化指示动词呢？在此，本文尝试把文化语境分为三个由外向内、由浅及深的层次：文化事实层、文化规约层、文化设定层。文化事实层是看得到的物质实体，文化规约层是共享、公认的行为规则，文化设定层是更深层次的、隐藏的意识形态。

1.指向文化事实

文化事实通常指“一个文化共同体通过共同生活所积累、流传下来的，承载着丰富的文化信息的那些物质和非物质的事实/存在”[11]72。因此，文化事实是一个言语群体长期适应自然环境和社会经济发展的产物。此外，文化事实并非一成不变，而是处于动态变化之中——新的文化事实被构建，陈旧的则日益被淘汰。

动词大多描写运动或动作行为，因此多多少少会指向某些文化事实，如习俗、生活方式、交际模式等。在美国，go dutch通常指向在饭店结账的方式(生活方式)，而twitter一词则指向如今美国人青睐的网络社交方式(如I will twitter you tonight)。我们再看例(4)：

(4)“Hi，Daddy.”

“Hey，sweetie-pie.”

“Who’s this?” I ask，setting Malia back on the floor.

“This is Sam. She’s over for a playdate.”

“Hi，Sam.” I offered my hand，and she considers it for a moment before shaking it loosely. Malia rolls her eyes.

“Listen，Daddy... you don’t shake hands with kids.”

“You don’t?”

“No,” Malia says. “Not even teenagers shake hands. You may not have noticed，but this is the 21st century.” Malia looks at Sam，who represses a smirk.

“So what do you do in the 21st century?”

“You just say ‘hey’. Sometimes you wave. That’s pretty much it.”

“I see. I hope I didn’t embarrass you.” (FromTheAudacityofHope，p.406)

在这则对话中，动词词组shake hands、say hey、wave并非只描述即刻语境中的行为动作，而是指向美国人不同的打招呼方式。美国成人之间通常握手，而21世纪的小孩们之间只说“嗨”或挥手。在此，说话人Malia所处的指示中心不仅是物理、社会空间的，更投射到文化空间——当代美国青少年群体所共享的基本文化设定。在这则对话中，文化事实成为文化语境多重维度中凸显的语境特征，成为指示中心的焦点，为上述动词及话语的理解提供了文化参照点。

2.指向文化规约

生活在同一文化共同体内的成员需要一套规则或文化规约来约定在什么场合做什么及该怎么做。因此，文化规约与文化设定息息相关，是文化设定在各种话语情景中的具体表现，经常被成员援引来证明他们的行为是否符合文化理性与文化期待。很多情况下，文化共同体成员或许不会意识到深层次的文化设定，但都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误的，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禁忌的。因此，文化规约是介乎于一般设定和具体事项之间、对具体事项进行操作的设定[11]71。也就是说，文化规约受文化核心设定的影响，决定成员在特定情景中的核心态度、价值取向、回应方式，如例(5)：

(5)“Why can’t I ask?”

“Haven’t I taught you—that it is wrong to think of your own needs? A girl can never ask，only listen.” (FromTheJoyLuckClub，p.70)

在这则对话里，动词ask和listen不仅仅停留在词的表面意思上，而是指向中国封建社会中女孩子的行为标准。那时若女孩子问(太多)问题则被视为无德，因为中国有句俗话“女子无才便是德”。因此，说话人(奶妈)通过说出“不问，只听”来教导年幼的女孩什么是社会接受的、文化期盼的行为举止。所以，这两个动词在脱离语境的情况下是没有任何指示性可言的，但是在这句话的使用中却具有指示性及文化语境敏感性，承载了文化语用功能。

3.指向文化设定

文化设定是指文化共同体成员所共享的，“由一套信念、价值观、道德观、世界观、人生观等核心观念系统共同作用于言语交际而产生的文化语用原则”[8]16。文化设定一旦在共同体中约定俗成，就成为共同体成员之间话语产出与理解的参照点。因此，理解文化设定在话语分析中的解释机制就显得尤为重要，因为说话人通常以不易察觉的方式向听话人传递他的交际意图。以动词choose为例，它对大多美国人而言意味着个体自由、自力更生，作出生活中的选择。当说话人在言语交际中选择该动词时，他或许就会潜意识地引导听话人关联相应的文化设定，如例(6)：

(6)“He chased a life of public service，like his dad，serving in Iraq and as Delaware’s attorney general,” Obama said. “Like his dad，Beau was a good，big-hearted devoutly Catholic and faithful man，who made a difference in the lives of all he touched—and he lives on in their hearts.”

(By David Jackson，USAToday，June 6，2015)①

这是奥巴马总统在副总统拜登长子Beau的葬礼上的悼词。其中make a difference(有所改变)就是典型的直接指向核心文化设定的文化指示动词，因为在美国人眼里，改变(change)和不同(different)是核心价值观——个人主义(individualism)的具体表现。在悼词中，奥巴马总统并未具体描述Beau生前的具体功绩，而只是说了句“他改变了他所接触的人的生活”。这就足够了，因为哪怕是最小的改变在美国人眼里也是一种进步。

四、结语

本文以英语指示动词为例，探讨了动词在话语文化语境中的指示现象，并从文化语用学角度界定了指示动词的文化语用指示性。要解释动词指示话语文化语境的现象，必须对文化语境作出深入细致的描写。本研究试图在一定程度上丰富文化语用学对指示语的研究，并希望为后续类似的研究起抛砖引玉的作用。

注释：

①引自http://www.usatoday.com/story/news/nation/2015/06/06/obama-beau-biden-funeral-eulogy-joe-biden-wilmington-delaware/

28593835/。

[1]Lyons J. Semantics[M].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7.

[2]Bühler K. Sprachteorie：Die Darstellungfunktion der Sprache[M]. Jena：Fischer，1934.

[3]Hanks W. The indexical ground of deictic reference[C]//Duranti A，Goodwin C (eds.). Talk at Work.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2：43-76.

[4]Kaplan D. Demonstratives[C]//Almog J，Perry J，Wettstein H K (eds.). Themes from Kaplan. 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9：481-563.

[5]Goodwin C，Duranti A. Rethinking Context：Language as an Interactive Phenomenon[M].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2.

[6]Gumperz J. Interviewing in intercultural situations[C]//Drew P，Heritage J (eds.). Talk at Work：Interaction in Institutional Settings.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2：302-327.

[7]Goffman E. Frame Analysis[M]. New York：Haper & Row，1974.

[8]何刚. 话语、行为、文化——话语信息的文化语用学解释[J]. 修辞学习，2004 (5)：16-22.

[9]Brøgger F. Culture，Language，Text：Culture Studies within the Study of English as a Foreign Language[M]. 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2.

[10]Robles J. Culture in conversation[C]//Kurylo A.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Representation and Construction of Culture in Everyday Interaction：Volume 2. Thousand Oaks，CA：Sage，2012：89-114.

[11]何刚. 文化理性的语用学解释[J]. 同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4):68-76.

OnIndexicalityintheCulturalContextofUtterancesInstantiatedbyEnglishDeicticVerbs

WANGChunrong

(SchoolofForeignLanguages，ShanghaiUniversityofPoliticalScienceandLaw，Shanghai201701，China；SchoolofForeignLanguages，EastChinaNormalUniversity，Shanghai200241，China)

Indexicality is a prevailing phenomenon in natural language. Verbs，as an important part of an utterance，can be context-dependent on the utterance in which they occur and hence are deictic in the actual use. Cultural pragmatics mainly deals with describing how linguistic units index or make reference to the cultural contextual features of the utterance，and verbs，which assume such cultural pragmatic function，are termed cultural deictic verbs. The all-encompassing cultural context can be subdivided into three levels，namely cultural facts，cultural norms and cultural assumptions. Such subdivision serves as a good reference framework to interpret how verbs point to cultural contextual parameters of the utterance and makes the interpretation possible and operational.

indexicality；deixis；deictic verbs；cultural context；cultural pragmatics

H030

A

2095-2074(2016)04-0017-06

2016-05-20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0BYY090)；上海政法学院青年科研基金项目(2014XQN10)

王春荣(1983-)，男，江苏武进人，上海政法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华东师范大学外语学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