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白虎汤新用※

孙鸿昌　李军赛　陈晓辉　李晓娟

（1河南中医学院基础医学院，郑州450046；2河南中医学院中医学专业（仲景学术传承班）2012级，郑州450046）

浅谈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白虎汤新用※

孙鸿昌1李军赛2陈晓辉1李晓娟1

（1河南中医学院基础医学院，郑州450046；2河南中医学院中医学专业（仲景学术传承班）2012级，郑州450046）

张锡纯是中国近代的一位中西医汇通大家，在长期临床实践工作中，尊中参西，创新并发展了中医理论和临床治疗。本文仅就张锡纯对白虎汤的临床应用做以阐述。张锡纯不但继承了张仲景白虎汤在伤寒论中的临床应用，而且拓展了白虎汤对热病的治疗范围。临证根据患者的体质差异，病情不同，加减化裁变通应用，创制白虎汤类方枚不胜举。

张锡纯；白虎汤；临床应用

张锡纯（1860—1933）是中国近代的一位中西医汇通大家，既具有广博的中医理论修养，又有丰富的临床经验。在长期临床实践工作中，尊崇中医基础理论，参照现代医学理论，创新并发展了中医理论和临床治疗。总结毕生经验，著述《医学衷中参西录》。书中对《伤寒论》经方的独特认识和变通应用独具匠心。本文仅就张锡纯对白虎汤的临床应用总结如下。

1　继承经典尊仲师

白虎汤是《伤寒论》主治阳明经证的代表方剂［1］，阳明经证以身大热，口大渴，汗大出，脉洪大的四大证为主治证。被张锡纯誉为“猛悍之剂”［2］，善用其治疗温热病，指出方中重用石膏为君药，取其辛凉之性，质重气轻，故善清热又可解肌，能排挤内蕴之热自毛孔达出；用知母，取其凉润滋阴以佐石膏退热，又可防阳明经热耗伤真阴；用甘草之缓以制寒凉之下趋。再用粳米，取汁浆浓郁之性以调金石之药使其寒凉而不伤胃。药仅四味而相助相佐之理，升降浮沉之用一目了然。不但继承了张仲景的白虎汤在伤寒论中临床应用，而且拓展了白虎汤对热病的治疗范围。临证时除治疗阳明经证外，常用白虎汤加减化裁治疗外感咳喘，发热发斑，阳明腑实，湿热蕴蒸及中风疮疡等［3］。现代研究也表明白虎汤具有显著的退热作用，其中单用石膏退热虽快，但作用较弱而短暂；知母退热虽缓，但作用较强而持久。两药合用，退热效果更加显著。如夏日中暑即《伤寒论》所说中暍可选用白虎加人参汤和生脉饮清热祛暑益气养阴，可迅速缓解病人暑热症状，降低危证发生的可能性，并迅速康复。临床上凡呈现实热（壮热烦渴）症状者皆可酌情用之。

2　突破桎梏妙运用

吴鞠通《温病条辨》有言“白虎本为达热出表，若其人脉浮弦而细者，不可与也；脉沉者，不可与也；不渴者，不可与也；汗不出者，不可与也。［4］”这就是后世医家熟知的白虎四禁。吴氏此论，使后世医家惧而不敢用之。把白虎汤的应用局限在了一个狭小的范围内。而张氏突破前世大家理论，指出“夫用白虎汤之定例，渴者加人参，其不渴者即服白虎汤原方”［5］。《伤寒论》中阳明经证用白虎汤，腑证用承气汤。然承气专攻燥屎，攻下之力峻猛，若辩证不详病中容易生变。提出“凡遇阳明应下证，先投以大剂白虎汤一、二剂，大便往往得通，病亦即愈。若服白虎汤数剂，大便犹不通者，而实火既消，津液自生，肠中不致干燥，大便自易降下［6］”。指出白虎汤，白虎加人参汤皆为治阳明胃实之药，于阳明腑实证者，恒投以大剂白虎汤或白虎加人参汤，并酌情稍加玄明粉以助攻下之力而大便得通，病随之而愈。从而白虎承气汤得到广泛应用。如临床上常见一些热病出现高热，烦躁不安，谵妄等症状，并兼见大便秘结等症状，多为实热内扰，神明失主。可用大剂量白虎汤加玄明粉多次频服，方中玄明粉通腑泄热以强白虎汤清热解肌作用。

3　灵活化裁巧加减

张锡纯加减化裁变通应用白虎汤，其类方枚不胜举。如（1）仙露汤，由白虎汤玄参易知母并去甘草加连翘组成，寓意于“以玄参之甘寒易知母之苦寒，又去甘草少加连翘。欲其轻清之性，善走经络，以解阳明在经之热也。”适用于阳明邪热偏重于经者。（2）石膏粳米汤，由白虎汤去知母，甘草组成，用于外感始得，不恶寒而身发热者。并注此“寒因热用，不使伤胃之法。”即石膏寒凉之性借粳米热力化为汗液尽达于外［7］。（3）镇逆白虎汤，由白虎汤去粳米甘草加半夏竹茹组成，用治邪传胃腑，胃气上逆，心下满闷者。指出石膏之辛寒重坠，知母之苦寒下降，下行之力过速，胃腑之热或难尽消。即“犹是白虎汤证也，因其人胃气上逆，心下胀满，粳米、甘草不可复用，而以半夏、竹茹代之，取二药之降逆，以参赞石膏知母成功也。［5］”（4）白虎加人参以山药代粳米汤，即白虎加人参汤去粳米加生山药组成，用于邪热已进阳明胃腑而兼脉象细数者。而组方之妙在于取山药顾摄下焦元气也。且山药多含蛋白之汁，最善滋阴，白虎汤得此，既祛实火又清虚热［8］。（5）通变白虎加人参汤，即白虎加人参汤以芍药代知母、山药代知母也。用于痢证夹杂外感，应表里同解。“惟治以此汤，以人参助石膏能使深陷之邪，徐徐上升外散，消解无余。加以芍药、甘草以理下重腹痛。山药以滋阴固下。”（6）寒解汤即白虎汤去甘草、粳米，加连翘、蝉蜕，治周身壮热，心中热渴，脉洪滑苔欲黄者。此张锡纯所制方，为阳明气分兼表证而设［9］。其中连翘蝉蜕善达表，引胃中化而欲散之热。现代临床上流行性感冒证属温热者，可用白虎汤加葛根、连翘、大青叶、板蓝根等。若热毒较盛，症见狂乱谵语、吐衄血者，用白虎汤加犀角、玄参、生地等。若正虚邪实，热盛津伤者，又可用白虎加人参汤加减。消渴属上、中消者，多为阳明热盛，耗伤阴津宜用白虎汤。若兼气津已伤者用白虎加人参汤［10］。若证属下消，以气津不足为主，阳明热邪为次者，则用竹叶石膏汤，以治胃实火盛而作渴［11］者亦可用之。

4　妙识药性增疗效

张氏认为学医的第一层功夫是识药性［12］，潜心研究《神农本草经》，并基于此提出了关于白虎汤药物的新认识和运用药物的新方法。如力倡石膏药性并非大寒，实乃微寒［13］。白虎汤中重用生石膏用量，“外感实热，轻症亦必至两许；实火旺盛者，重用至四五两，或七八两。”认为白虎汤中生石膏研细末冲服可增加效力，即“其退热之力一钱可抵煎汤者半两，若以之通大便，一钱可抵煎汤者半两。”再如提出白虎加人参汤中之人参应为山西野党参而“至若高丽参、石柱参，性皆燥热，不可用于此方中。”人参大补元气，生津止渴，并与健脾养阴的山药和知母相配，扶正祛邪，助白虎汤清解热邪，既可保护（防止）大剂石膏不损胃气，又能防止耗气伤阴。

综上所述，张锡纯对《伤寒论》白虎汤方的变化应用，甚有法度。在钻研医著经典，详究诸药赋性，结合临床经验的基础上，不拘一格，大胆创新［14］。并且重视患者的体质差异，做到因人制宜、因时制宜和因地制宜［15］。注重保护人体正气和机体对药物的耐受能力充分体现了中医辩证论治和整体观念的思想理念。

［1］姜建国.《伤寒论讲义》［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09（2）：97-98.

［2］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精华本》［M］.石家庄：河北科学技术出版社. 2006：347.

［3］吴仪洛.《成方切用》［M］.天津：天津科学技术出版社，1999：164.

［4］吴塘.《温病条辨》［M］.北京：中国书店，1994（7）：12.

［5］于永敏.《张锡纯临证用药：＜医学衷中参西录＞药物选》［M］.沈阳：辽宁科学技术出版社，2013，2（208）：76-77.

［6］叶建红.《张锡纯治温病擅用白虎汤》［J］.天津中医，1998，10（15）:227.

［7］谢文光.《中医配方学》［M］.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00（6）：67-68.

［8］张锡纯.《张锡纯医话医案精选》［M］.沈阳：辽宁科学技术出版社，2012（11）：70-71.

［9］郑全雄.《张仲景方方族》［M］.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12（1）：90.

［10］郁保生.《伤寒论选读》［M］.长沙：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9）：101.

［11］吴仪.《成方切用100种珍本古医籍校注集成》［M］.北京：中国古籍出版社，2013（4）：356.

［12］严世芸.《中医各家学说》［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7（7）：335.

［13］魏陵博.《养生治病那些事》［M］.青岛：青岛出版社，2013（6）：162.

［14］杨爱东.《温病学传承与现代研究》［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13（1）：5.

［15］杨付明.《张锡纯学术思想研究辑要》［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11（5）：247.

Brief Discussion on the New Use of Baihu Decoction in Records of Tradition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 in Combination of Zhang Xichun

SUN Hongchang1，LI Junsai2，CHEN Xiaohui1，LI Xiaojuan1
（1.School of Basic Medicine，Henan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Zhengzhou 450046，China；2.Grade 2012 of TCM，Henan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Zhongjing Academic Heritage Class），Zhengzhou 450046，China）

Zhang Xichun is a great master of the confluence of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 in modern China.During the longterm clinical practice，he holds the theory of TCM consulting Western medicine.Then he innovates and develops the theor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nd the clinical treatment.The article explained merely about Zhang Xichun's clinical application of Baihu decoction.Zhang Xichun not only inherits Zhang Zhongjing's clinical application of Baihu decoction in treatise on febrile diseases，but also expands Baihu decoction's scope of treatment for fever.Addition or subtraction of changes can be applied flexibly in clinical practice according to patients'physical constitution and state of an illness.The creation of Baihu decoction prescription is too numerous to mention one by one.

Zhang Xichun；Baihu decoction；clinical application

10.3969/j.issn.1672-2779.2016.19.021

1672-2779（2016）-19-0050-02

：李海燕本文校对：李晓娟

2016-05-19）

河南中医学院博士基金项目（No：BSJJ201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