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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夫人外交的人文指向性及心理效应分析

2016-02-14朴钟锦

知与行 2016年9期
关键词:第一夫人魅力外交

朴钟锦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 政党外交学院(国际关系学院),北京 100024)



文化创新研究

第一夫人外交的人文指向性及心理效应分析

朴钟锦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 政党外交学院(国际关系学院),北京 100024)

第一夫人外交不仅是公共外交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人文外交的重要形式之一。由于首因效应、晕轮效应、近因效应和象征的心理作用,第一夫人外交应该从形象魅力的建构开始,尤其应该从仪容、仪表、仪态美的建构开始。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丽的力量难以抗拒,所以各国第一夫人外交常常是时尚魅力外交。但美丽的核心是内在品质,永恒的魅力由心而生,所以,各国第一夫人外交更是慈善公益外交、爱心魅力外交。由心而生的美丽是第一夫人形象魅力的根源,是第一夫人公共外交的效力源泉。作为政治象征人物,第一夫人的个人形象魅力展现的是国家形象魅力,特殊的身份和特殊的象征作用,决定了第一夫人外交的形象魅力建构必须体现国际礼仪规则的重要性,国家利益、国家形象和民族文化的重要性。链状效应、近因效应又决定了由心而生的美丽可以建构新形象。

第一夫人外交;人文外交;心理效应

第一夫人外交在国际政治舞台上的重要性日益为人们所重视,正如许多学者所指出,第一夫人外交是公共外交的重要组成部分,可以为政治领袖助力,为社会正能量注入新元素,为国家形象增色,为吸引民心、缓解气氛、争取国际公众好感度、提升国家软实力而发挥巧实力作用。但是,如果从人文外交角度来看,第一夫人外交也可谓具有独特的人文指向性,也就是说第一夫人外交不仅可以作为公共外交的组成部分,也可以作为人文外交的重要形式而发挥独特的软实力和巧实力作用。那么第一夫人外交的人文指向性具体表现哪些方面?第一夫人外交又是通过什么途径发挥软实力和巧实力作用的?影响第一夫人外交的社会心理因素有哪些?了解和分析这些问题,不仅有助于提高人们对第一夫人外交重要性的认识,也有助于增强人们对第一夫人外交的必要途径的正确理解。

一、 第一夫人外交的人文指向性

2008年奥运会之后中国外交部首次提出“人文外交”的概念:“大力推进人文外交,加深人与人之间、民众与民众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的相互沟通和友好情谊,对于增进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信任与合作、促进世界的和平与繁荣,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要。”[1]2012年党的十八大再次明确强调:“我们将扎实推进公共和人文外交,维护我国海外合法权益。”[2]

显然,我国提出的人文外交是一种凸显人的价值和文化重要性、体现以人为本、加强文化交流的外交方式。其主要特征如下:①就外交主体而言,人文外交强调非官方的民间力量的参与,体现外交依靠人民的思想。②就外交内容而言,人文外交涵盖了语言、宗教、民族、思想、文化、教育、科技、旅游等人文领域的跨国交流,涉及意识形态、价值理念、文化传统、生活方式等众多方面[3]。③就外交方式而言,人文外交鼓励和支持不同民族和文化间的人员交流和文化交流,强调各种文化交流的平等互动、求同存异等原则;注重大众性、亲民性、情感性、通俗性、艺术性、规范性、社会礼仪性、持续性、渐进性等交流特点。④就外交目的而言,人文外交突显以人为本,外交为民的思想理念;通过互动交流,传播中华优秀文化,吸收和借鉴外国优秀文化,促进相互间的了解;通过对话、沟通,消除相互间的疑虑和隔阂,增进彼此的理解;通过竞争合作,相互取长补短,在求同存异中共同发展,共生共荣;通过传播优秀文化、树立良好的国家形象,提升中国软实力,推动和谐世界的建构,进而维护人类的根本利益,即持久和平、共同繁荣、国际关系更加民主平等、各种文明兼容并蓄、人类更加和睦等。⑤就人文外交的类属而言,人文外交是公共外交的一个领域,它包含思想外交、文化外交、公民外交或人民外交等多种类型和模式;但也有学者认为,人文外交与民间外交、文化外交、公共外交相比,立足更为高远、广阔、包容[4]。通过分析人文外交的上述特点,可知人文外交与公共外交、文化外交等既有差别,更有共性,它们都是旨在强调通过友好的社会交往、人际互动、情感沟通、文化交流等,增进国与国之间的了解和理解,增强他国公众对本国的好感度,树立良好的国家形象,提升本国的软实力和影响力。

作为公共外交重要组成部分的第一夫人外交也具有这种人文指向性。第一夫人外交可以通过时尚魅力外交,吸引世人瞩目,引领时尚潮流,带动民族品牌企业的发展;通过慈善公益外交,体现人文关怀,传递爱心,温暖人心,拉近人们心理距离;通过礼仪外交,体现仪容仪表仪态的美,展现个人形象魅力,影响丈夫的政治形象;通过象征外交,提升国家形象、民族文化的吸引力,展现和传播民族与国家的优秀文化精神;通过柔性外交(随夫出访、代夫出访),为政治领袖助力,为冰冷政治注入一丝柔情和清新;通过“贤内助外交”,即充当贤内助,如照顾丈夫和家庭成员的生活起居、发表演讲等,利用自己的优势帮助丈夫提升形象,体现传统贤德妇女的形象。简言之,第一夫人外交可以通过形象魅力的建构来实现人文外交或公共外交的目的。换言之,形象魅力的建构是第一夫人外交的必要途径,这是形象魅力的特点和人的社会心理效应决定的。

二、形象魅力是第一夫人外交的必要途径

所谓形象魅力是指因一个人良好的形象而产生的一种使人们由衷地尊敬、爱戴和信赖的精神感召力和吸引力,有时它会表现为人们对形象主体的盲目崇拜和紧密追随,它作为社会关系的体现,其影响力、吸引力常常以一种无形的力量形式作用于人际关系中,就如同被魔鬼控制了一样。从构成要素来看,形象魅力是一个人内在美和外在美的和谐统一。其中内在美,即精神美,可分为思想意识、道德品质、智力品质、意志品质三大基本要素,它是人的形象魅力的来源与核心。但内在美与外在美的和谐统一是形象魅力塑造的理想目标,因此,无形的内在美需要外化为语言美,这语言不仅包括可听可感的有声语言,也包括无声可视的非言语,即仪容(容貌礼仪)、仪表(穿着礼仪)、仪态(动态礼仪),指为人处世,走、坐、站等姿态的礼仪风貌[5]。

从社会心理学角度来看,人文外交和公共外交其实也是一个建立良好人际关系的过程,因为无论是思想交流、人员交流、文化交流,最终都要通过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来实现。而良好的人际关系与人际吸引密不可分。所谓人际吸引即人际魅力,就是指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喜欢、亲和的状态。对于第一夫人外交而言,要想与国民特别是对象国民众之间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离不开相互间的认知和相互间的吸引,特别是离不开第一夫人的人际吸引力,第一夫人的个人形象特别是外表形象的呈现,往往是二者关系建立的关键因素。也就是说,如果第一夫人在外交活动中能够以良好的仪容仪表仪态展现良好的气质风度和美好的心态,就容易获得他人的好感好评、喜爱信任甚至崇拜和追随。因此,建构一个良好第一印象,是第一夫人与对象国民众建立良好关系的开端;同时恒久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则是维系其与对象国民众良好关系的一个重要条件。心理学上的诸多心理效应理论以及各国第一夫人外交实践都证明,形象魅力建构是第一夫人外交的必要途径[7]。

三、美的力量:第一夫人外交从形象魅力的建构开始

第一夫人外交应该从形象魅力的建构开始,尤其应该从仪容、仪表、仪态美的建构开始。因为内在美总是需要有外在可视的美作载体才能被人感知到,而外在美具有很强的首因效应、晕轮效应,可以起到吸引、诱目、美化、信任的作用。首因效应就是第一印象、先入为主的效应;晕轮效应就是指以点概面、以貌取人、以服装定地位、以第一印象定人的才能和品德的一种认知特点。通常仪表是第一印象,会产生持久的心理效应,它会影响对客体后续信息的解释方式,当前后信息不一致时,人们总是倾向于按照前面的信息解释后面的信息,以形成整体一致的印象。在人际交往中,人们更容易被外表光鲜的人所吸引,欣赏美好的事物,令人心情舒畅,使人难以忘怀;而且外表好的人常常被认为其他品质也好,这种倾向也被称为“美即是好”的刻板印象,起到的是以点概面、由表及里的美化作用[6]。

在外交场合,这种首因效应、晕轮效应、刻板印象也发挥着作用。不仅第一夫人,就是男性政要,得体时尚的服饰衣着、儒雅端庄的举手投足,往往会传递出可亲、可敬、可信、可赖等积极正面的信息,对人产生一种先入为主的魅力,在与本国及他国民众建立良好关系的初级阶段显得尤为关键。因为,公众对外表有魅力的领导人特别是第一夫人的判断具有明显倾向性,认为魅力的外表下一定还会有其他优秀品质,因此,外表有魅力的领导人特别是第一夫人,其内在的良好品质更容易被公众所发现和认可,因而拥有更强的影响力和吸引力,会在短时间内吸引民众,获得好感,使其在后续的外交活动中,更容易得到人们的信任,从而顺利建立起与他国公众的良好关系。所以说,美是一种诱惑,是一种吸引,它好像具有魔力一样,即使我们努力地避免以貌取人,假装对它免疫,但我们仍然无法逃避美对我们的感动、吸引和诱惑。

然而人的体貌天生就有美丑之分,这是无法选择的事实。如果一个人天生丽质,那么她很容易产生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以貌取人,虽然不公平,但我们难以改变美带给人们的强大心理效应,唯能改变的是我们自己的仪容仪表仪态。比如可以通过化妆、美容、整容来改变和美化自己的容貌;通过健身来改善自己的形体;通过服饰的整饬来弥补个人形体的不足;通过礼仪的学习和训练来塑造自己的仪态美。总之,我们可以通过形象设计、形象塑造,来使自己更加完美,从而使自己的形象充满魅力。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外交领域亦有之。事实上,美的力量早已成为各国公共外交或人文外交的重要资源,它不仅是第一夫人引领时尚潮流、提升亲和力的必然手段,也是许多男性国家领导人提升个人形象乃至国家形象的秘密武器。如,意大利前总理贝卢斯科尼在任期间接受过植发、去眼袋、腹部抽脂手术以及严格的节食和形体锻炼;韩国前总统卢武铉夫妇接受过去皱、去眼袋和眼睑整容手术;美国总统小布什、比尔·克林顿任职期间当众慢跑;俄罗斯总统普京骑马秀肌肉,等等[7]。他们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满足个人的审美需求,让自己显得更年轻、更健康、更英俊;更主要的是为了引人注目、赢得人心,进而取得人们的信任。因为对于国家领导人及第一夫人来说,个人形象与其政治有机体的形象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男性领导人都如此重视自己的外在形象,何况作为女性代表的第一夫人,她们的美丽形象更是一国国家形象的重要组成部分。她们凭借女性所特有的魅力,发挥着男性政要无法替代的作用,她们像一朵朵美丽的玫瑰,为政治红袖添香,已经成为外交舞台上的一道亮丽风景线。如,美国前总统肯尼迪夫人杰奎琳·肯尼迪被誉为美国历史上最漂亮的第一夫人。她随夫出访时,以其年轻美丽的容貌、时尚高雅的气质和极富个性的审美情趣,征服了赫鲁晓夫、尼赫鲁和戴高乐,他们称她为“非常可爱的肯尼迪夫人”,“……在她的魅力面前,这些国家领导人都对肯尼迪的外交政策持更加开明的态度”[8]。杰奎琳的形象魅力成为美国的“秘密外交武器”。又如,戴安娜王妃被誉为英伦永不凋谢的玫瑰,她的美丽举世公认。《金钱史记》一书估计,戴安娜凭借其巨大的影响力为英国带来了大约1 000万美元的旅游价值,“高过黑池塔、特拉夫加广场和国会山的总和”。2002年,英国一项民意调查显示,已故王妃戴安娜是现代史上最具魅力的领袖,比时任首相布莱尔、前任首相撒切尔夫人和著名的丘吉尔排名还要高[9]。

美丽的第一夫人,不一而足,美丽的力量难以抗拒,第一夫人的美丽,不仅可以引人瞩目,更可以温暖人心,甚至还可以化解冰冷,解脱尴尬,甚至带来经济效应。

四、美丽的核心是内在品质,永恒的魅力由心而生

影响吸引力的因素很多,但人格品质是影响吸引力最稳定的因素,也是个体吸引力最重要的因素之一。人格品质即精神美、内心美、灵魂美,是真、善、美的统一,知、意、情的统一。它是人的行为美、语言美、仪表美的内在依据,是人的本质力量的集中体现。孔子曰“里仁为美”;孟子曰“充实之谓美”[10];墨子曰“务善则美”[11]。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说:“人所创造的美来源于心灵的聪慧和善良”,“心灵的优美与身体的优美谐和一致”是“最美的境界”;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也说,“美是一种善,其所以引起快感正因为它是善”[12]。古今中外的明哲先贤对美的这些阐释,无不在强调心灵美、精神美的重要性,它是形象魅力中最持久最重要最有生命力的因素。因此,对于第一夫人而言,外表的美丽固然很重要,但要想维持人们长久的好感和爱戴,人格品质的吸引力才是最重要的。美国人民心中最伟大的第一夫人不是美国历史上最漂亮的杰奎琳·肯尼迪,而是“丑怪第一”的罗斯福夫人。这进一步证明了美丽的核心是内在品质,永恒的魅力由心而生。

罗斯福夫人不漂亮,正如美国作家威廉·曼彻斯特在《光荣与梦想》中对她的描绘:“刺耳的高嗓门,外露的大门牙,还不化妆,……”“她当第一夫人后,还有人嘲笑:‘就算隔一道篱笆,埃莉诺也能咬到苹果。’”[13]但就是这样一位不漂亮的第一夫人,却被人们誉为最有魅力的第一夫人,原因就在于她以内在的美征服了美国人民,同时也征服了世界人民。美国一位学者写道:埃莉诺“属于她丈夫的政府,并经常作为他的良心在发挥作用,特别是涉及‘新政’的时候”[14]。如果说富兰克林是“新政”的“头脑”的话,那么埃莉诺则是“新政”的“心脏”,他们相互补充、相辅相成。二战吃紧时期,罗斯福身为三军统帅,但因身体残疾不能外出,她便充当丈夫的腿脚和耳目,代夫出访,到英国、南太平洋、澳大利亚、新西兰等,访问盟国,看望美军,鼓舞士气。当她的丈夫用情感背叛深深刺伤她的心的时候,她却用爱来关心美国人民的利益和安危,用热情温暖全世界,由此她获得了美国人民的爱戴,成为美国历史上至今无人超越的最伟大的第一夫人。美国前总统杜鲁门说她是“世界第一夫人”;民主党大佬阿德莱·斯蒂文森说:“她面对黑暗总是点起明灯,而不是加以诅咒,她的热情温暖了全世界”[16]。在美国人心目中,她不漂亮,但她最美、最勤奋、最坚强,她是“第一夫人第一”。已故的戴安娜王妃同样也遭遇到婚姻的不幸,但她却从不幸中走出来,投身于慈善公益事业中。她至少参与了150项慈善活动,成为不下20个慈善机构的赞助人或主席;她倡议反地雷运动,并亲赴安哥拉等战乱地区亲踏地雷区视察。人们赞誉道:“在慈善的世界里,她是几乎可以与特蕾莎修女并驾齐名的‘天使’”,她是“人民的王妃”[15]。

可见,从心而生的美丽才沁人心脾、持久芬芳。正因为如此,各国第一夫人外交更多涉及社会事务,通常做慈善、卫生、妇女、儿童、饥荒、环保等关乎人文关怀领域的慈善公益活动,传递普通民众间的友谊,为以更多强化政治关系的首脑外交,发挥补充和辅助、柔性和亲和作用。因此,第一夫人外交,不仅是时尚魅力外交,更是慈善公益外交、爱心魅力外交,由心而生的美丽是第一夫人形象魅力的根源,是第一夫人公共外交的效力源泉。

五、象征作用:个人形象魅力展现的是国家形象魅力

形象魅力对于第一夫人外交如此重要,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第一夫人的象征作用。所谓象征,是指以具体的事物或形象来间接表现抽象或其他事物的观念,它由“意义”和“载体”两个要素构成。人、物、时空等都可作为象征的载体,而象征所表达的意义,往往是情感的、神圣的、抽象的、多义的、模糊的、变化的,它们来自于人们之间的社会互动。人类的思想、情感是抽象的,只有将这些抽象的情感、思想投射到具体的某种物质对象时,人们才能体验感知到它们;而这些被添加上人的强烈情感、思想观念的物质对象,就不再是其本身,而成为象征物。这是象征现象的心理形成机制。在政治外交领域,一旦特定的人承载了人们强烈的情感、希望等各种意义时,他(她)就不再是普通寻常的人,而是被象征化的政治象征人。在现代国际政治社会中,被象征化的政治象征人通常都是各国少数的政治领袖、社会精英等,而在努力追求公共外交的时代,第一夫人往往也承载了象征化的意义,她们的仪容仪表仪态等也都成为了一种非言语象征符号,在与他国公众的认知互动中,不断被创造和解读意义,成为“人们观察社会和分析政治的重要指示器”[16]。

如果说,晕轮效应下的第一夫人形象魅力可以起到对其内在品质的一种由表及里、由点到面的美化作用,那么象征作用下的第一夫人魅力外交,就是对其所代表的民族、国家的一种归类式的认知。因为,作为政治象征人物,第一夫人和她们的丈夫一样,已不是普通百姓,她们的身份、地位决定了她们不仅是一国女性的代表,也是一国国家形象的重要组成部分,她们的形象魅力,不仅有助于提升她们个体的影响力和吸引力,在短时间内顺利建立她个体与他国公众的良好公共外交关系,更为重要的是,同时也为她们所代表的国家和民族赢得好感和信任、提升影响力创造条件。简言之,第一夫人的个人魅力往往被解读成她所代表的国家形象魅力,反过来,第一夫人也往往借用自身的优势和影响力,通过自身的象征作用为国家增添光彩。

比如,第一夫人的形象魅力,不仅是国家形象的代表,也是民族文化的象征符号。美国历史上最漂亮的第一夫人杰奎琳·肯尼迪的象征意义,被《美国第一夫人:杰奎琳风格》一书概括道:很多时候杰奎琳像天使一样,她拥有无法言喻的魅力,她是美国的象征——充满活力、乐观积极、智慧、热爱工作。她是对时尚最具影响力的女性。特别是出访时穿的时尚而典雅的华服告诉着世界:美利坚不再是欧洲大陆的继子,而是一个欣欣向荣、富足、时尚、自由、创新、迷人的国度。后来人们把这称之为“霓裳外交”。当今美国第一夫人米歇尔·奥巴马,不仅是时尚的引领者,连她在正式场合穿无袖连衣裙而露出的“结实而饱满的手臂”也被赋予了“自律与成就”的内涵,《纽约时报》专栏作家莫林·多德称赞她“雕塑般的肱二头肌”是现在唯一一个令人振奋的‘美国力量’的象征符号”[17]。

当然象征作用也有正负两方面效果。如果表现“不佳”不但不会为国家形象增添光彩,反而会给国家形象带来消极负面影响作用,给两国关系蒙上阴影。如,2005年2月23日,小布什和劳拉访问斯洛伐克时戴手套与斯洛伐克总统及高官们握手,此举引发斯洛伐克人的极大不满,他们很难不把美国总统夫妇的个人行为与美国人的傲慢、无礼、粗鲁、霸道和自负等负面形象相联系。显然特殊的身份特殊的象征作用,决定了形象魅力的建构必须体现礼仪规则的重要性。

六、链状效应、近因效应:由心而生的美丽可以建构新形象

链状效应是指人在成长中的相互影响以及环境对人的影响,即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18]。受链状效应的影响,人们更喜欢那些与好的经历有关的人,而不喜欢和与不好的经历有关的人。近因效应是相对于首因效应而言的,是指交往过程中,我们对他人近期最新的认识占了主体地位,从而改变了对该人该事的一贯看法,也称为“新颖效应”。首因效应一般在较陌生的情况下产生影响,而近因效应一般在较熟悉的情况下产生影响。二者都有正负两方面的作用,但近因效应给了我们改变形象、弥补过错、重新来过的机会[19]。

链状效应、近因效应在政治与外交等场合也会发生作用。由于第一夫人的特殊身份和特殊的象征作用,人们对第一夫人形象的期待,赋予了太多完美无缺的象征意义,人们既不允许他人随意冒犯“我们的第一夫人”,也无法接受一个有瑕疵、不完美的人做第一夫人。在链状心理效应的作用下,过去的瑕疵往往会成为第一夫人形象建构的一个巨大障碍,但是近因效应,又告诉我们,由心而生的美丽可以创造奇迹,改变人们的认知。

比如,布鲁尼在与萨科齐结婚前曾有过不少绯闻,当萨科齐不顾舆论压力,毅然迎娶布鲁尼时,超过40%的法国人认为布鲁尼有损第一夫人形象,萨科齐的支持率下滑到就任以来的最低点39%[20]。这是链状效应导致的厌屋及乌。但后来布鲁尼随萨科齐出访英国时,以其时尚、靓丽、典雅的形象征服了英国王室和西方媒体,最后也征服了法国民众。特别是她热心慈善公益活动,如担任过联合国“抗击艾滋病、结核病和疟疾全球基金”大使,多次出访非洲国家,为受艾滋病困扰的人群募捐等,改变了人们对她的看法,也改变了人们对法国的看法。《周日报》指出:“据我们的民调,有68%的民众欣赏他们的新第一夫人。”[21]在痛骂过布鲁尼的私生活不检点之后,人们发现:她“其实是法国总统萨科齐的一张王牌。她的影响力不但改变了萨科齐和法国人,也在改变世界对法国的看法”[22]。

前阿根廷的第一夫人艾薇塔·贝隆,出身卑微(私生女),曾为改变命运而不择手段,甚至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来达到目的。这些不堪的经历也曾经让她在迈向成功之路上遭遇坎坷。但她以坦诚、谦虚的态度,坚定的意志和过人的胆略,以支持贝隆改善底层人民生活的政策为目的,不断奔走于工厂、学校、医院、孤儿院之间;她曾在数月的欧洲“彩虹之旅”中,以美貌得体、奢华夺目的形象魅力,征服了欧洲,为阿根廷在二战后的外交困境找到了突破口,被欧洲称作“贝隆手中的王牌”“阿根廷玫瑰”等,阿根廷人则将她视为偶像、救星、国母[23]。

总之,第一夫人外交不仅是公共外交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人文外交的重要形式之一。由于美的力量难以抗拒,在首因效应、晕轮效应、近因效应和象征作用下,第一夫人外交应该从形象魅力的建构开始。各国第一夫人的外交实践也证明,第一夫人外交的形象魅力建构,必须体现仪容仪表仪态美的重要性;人格品质魅力的重要性;外交行为规范、国际礼仪的重要性;国家利益、国家形象和民族文化的重要性,等等。只有这样,才有助于吸引民众,赢得好感,提升国家形象。所以,第一夫人外交常常是时尚魅力外交、慈善公益外交、国际礼仪外交、国家形象和民族文化的象征外交,通过这些形象魅力的构建活动,实现公共外交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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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毫〕

2016-08-19

北京市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北京城市软实力的新媒体海外传播研究”(15KDB021);北京对外文化传播研究基地科研项目“第一夫人外交的人文指向性及作用机制分析”(WHCB16B001)

朴钟锦(1963-),女(朝鲜族),吉林长春人,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从事韩国文化与外交、语言外交、跨文化交流学研究。

D82

A

1000-8284(2016)09-005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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