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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图书馆藏四库进呈本考述

2016-02-12张群童圣江

图书馆研究与工作 2016年4期

张群 童圣江

(浙江图书馆浙江杭州310007)

浙江图书馆藏四库进呈本考述

张群 童圣江

(浙江图书馆浙江杭州310007)

四库进呈本传世者不多,浙江图书馆现藏四库进呈本十三部,其中四库底本六种。文章除详述各书的版刻特征外,另从书的进呈原委、版本递藏源流及与阁本之异同等方面对浙江图书馆所藏十三部四库进呈本一一加以考述。关键词:四库进呈本;四库底本;四库存目

清乾隆时,政府为编纂《四库全书》,曾下令向全国各地征集图书。征书工作从乾隆三十七年(1772)开始,至乾隆四十三年(1778)结束[1]。各省采进及各私家进呈书籍共13501种[2]1930,加之内府藏书,便成为用于修《四库全书》的原本,称为“四库采进本”或“四库进呈本”。进呈本最初汇集于翰林院,被统一在首页加盖满汉文合璧的“翰林院印”,各省购进及私家呈本还在书衣上钤木记,载明某年某月某督抚或盐政等送到某家藏某书壹部若干本,并造档存记。抄写收入《四库全书》的进呈本被称作“四库底本”,其余未抄写的书主要是存目书、重本、禁毁书,数量也近万部。对私人呈本,乾隆曾下令,等《四库全书》修完,发还本家,但见于记载被发还的只有390种。乾隆以后至1900年庚子事变前,一万数千种的存目、重本及禁毁书与《四库全书》底本同存于翰林院,其间流失现象非常严重。而庚子事变致使翰林院中残存的四库进呈本与《永乐大典》残卷等珍贵文献散亡殆尽。现存的四库进呈本,有少量是发还之本,也有是被官员窃出之本或者借出未还之本,还有就是庚子事变烬余之物[3]。浙江图书馆藏“四库进呈本”十三部,其中“四库底本”六种,现考述于下。

新刊名臣碑传琬琰之集上集二十七卷中集五十五卷下集二十五卷(宋)杜大珪辑宋刻元明递修本(上集十一、中集六至十二、二十九至三十六、下集一至六、二十至二十五配明抄本,另部分卷次配明抄本若干页)[四库底本]清俞樾题款。三十二册。框高19.0厘米,宽13.5厘米。半页十五行,行二十五字,左右双边,白口,双顺黑鱼尾。

是书为杜大珪搜集北宋建隆至南宋绍兴间诸家文集所载名臣碑铭、行状及国史、实录之传记编辑而成。所录碑传之文,不仅包括容易收集的神道碑、墓志铭、墓表、行状、别传,还包括散见于序跋、谥议中的人物生平事迹,为后人研究宋代人物提供丰富资料。其传记类史书的编纂形式,为宋以后的史家所接受和效法,成为后世同类史书的范本,具有开创之功。

此本小方字,少量书页版心下有“何”“丘”“可”刻工名。避宋讳,讳字有墨围、缺笔、加注、改字等法。如“构”缺笔讳或注“太上皇帝御名”,“玄”改“元”,“铉、垣、桓、慎”缺笔讳。“恒、洹”多处不讳,“惇(光宗讳)”不讳。因“构”字有“太上皇帝御名”之注,可知为南宋刻本。部分书页有断版痕迹,部分书页字迹模糊,着墨浓淡不一。少量书页字体疏散,风格与全书其他页不同,有修版、补版之嫌。《第一批国家珍贵古籍名录》著录为“宋刻元明递修本”。纤维较粗的黄竹纸印本。抄配232页,约占全书28%。抄配用纸亦是与印本较为相似的黄竹纸,核其纸色亦年久之物。

序文首页钤10.4厘米见方满汉合璧朱文“翰林院印”。旧封面有“乾隆三十八年十一月浙江巡抚三宝送到孙仰曾家藏琬琰录壹部计书拾陆本”(划线者为朱笔填写,以下同。原书16册,后衬纸金镶玉装成32册)朱文长方木记,木记高10.1厘米,宽6.3厘米。钤有“寿松堂书画记”“寿松堂印”,知乃杭州孙氏寿松堂旧藏。清乾隆修《四库全书》时,孙仰曾应诏进呈书231种,得赐《佩文韵府》一部。是书即为其进呈书之一,《四库全书总目》(下文简称《总目》)著录“《名臣碑传琬琰集》一百七卷,浙江孙仰曾家藏本”[4]520,收入史部传记类一。故此本为四库底本。与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下文简称“文渊阁本”,以1984年台湾商务印书馆《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为据,以下同)比较:底本前有绍熙甲寅序、目录,文渊阁本均删削。卷端题名原有“新刊”两字,文渊阁本删去。各《碑传》著者前的“文懿公”、“文忠公”等谥号,文渊阁本也均删去。底本“眉州進土杜大珪编”只出现在目录中,文渊阁本在卷端加了“宋杜大珪编”。虽书眉有少量残留粘过浮签痕迹,但文渊阁本内容基本保留了底本原貌。

序末钤“杨鼎”“重远书楼”朱文印。可知《四库全书》修完后曾为山阴杨鼎重远书楼收藏。此书清光绪二十一年(1895)曾以五百金归之原主孙仰曾后人孙仁甫[5]。民国二十一年(1932)孙氏后人孙峻将此书以三千元让售给浙江图书馆①。上集序末有墨笔题“光绪丙申(1896)曲园俞樾观于右台山馆并记”一行,尾钤朱文葫芦形“曲园”印。

申鉴五卷(汉)荀悦撰明黄省曾注明万历二十年(1592)程荣刻汉魏丛书本[四库底本]王修跋。一册。框高20.0厘米,宽14.4厘米。半页九行,行二十字,左右双边,白口,单白鱼尾。

前有正德十四年(1519)王鏊、黄省曾序,后有正德十四年乔宇跋。序首页钤10.4厘米见方满汉合璧朱文“翰林院印”。《总目·子·儒家一》著录“《申鉴》五卷,两江总督采进本”[4]773。《四库采进书目》(下文简称《采进书目》)关于《申鉴》采进记录仅此一种。《翁方纲纂四库提要稿》云:“《申鉴》一册。已入《汉魏丛书》。毋庸另为校办。”[6]1228故而此本页面整洁,无校改。与文渊阁本核对,此本系四库底本,但文渊阁本将底本卷前王鏊、黄省曾序及卷后乔宇跋删削,影响版本考查。

钤有“教经堂钱氏章”“犀盦藏本”“王修之印”“王温匋”“长兴王氏诒庄楼藏”“长兴王氏季欢彝罂夫妇印记”等印,知曾为钱桂森教经堂、长兴王修诒庄楼递藏。钱桂森任翰林院编修期间,曾管理和登记全国进呈的善本古籍,精于鉴别。其教经堂藏书丰富,精椠名抄甚多,半得之翰林院,多为四库底本。孙衣言、傅增湘、王重民等人编的书目提要中,累次提及其藏书中大多是江浙各省藏书家的进呈图书[7]。此正是清末从翰林院流出之书。

王修手跋曰:

《申鉴》五卷,明程荣刻本。汉颖川荀悦著,明吴郡黄省曾注,新安程荣校。前有正德十四年王鏊序,正德己卯黄省曾《注申鉴序》。后有正德辛巳乔宇《申鉴注跋》。四库著录即据此本。

文编六十四卷(明)唐顺之辑明天启刻本[四库底本]清朱学勤批注。二十四册。框高22.2厘米,宽14.7厘米。半页十行,行二十一字,四周单边,白口,单白鱼尾。

序首页钤10.4厘米见方满汉合璧朱文“翰林院印”。前有明嘉靖丙辰(1556)唐顺之自序、天启元年(1621)陈元素题词。卷前刻印的详目止于六十一卷,目录末页有拼接,卷六十二至六十四简目墨笔补。卷端题“武进唐顺之应德甫选,后学长洲陈元素订”。文中有墨笔校、圈、勾乙。书眉有校字,并留签校痕迹,但大部分签校不存,或留个别字残余笔画。《翁方纲纂四库提要稿》云:“《文编》六十四卷,明唐顺之编。前有嘉靖丙辰顺之自序,并陈元素题词。……书实六十四卷,其目止六十一卷,误也。盖目录末页有残脱,而鬻书者以空纸接补之,粘缀之痕可验也。”[6]1082则此正是四库馆臣翁方纲所阅之本,《总目》著录“江苏巡抚采进本”[4]1716,收入《四库全书》集部。核文渊阁本,诸多与此本墨笔校改同。如卷端原刻篇目被墨笔勾去,文渊阁本卷前无篇目。卷五《贾谊陈政事疏》篇末原有评语“读治安策,苦其酸,读此疏,喜其辣。此篇文凡七节,而起结变化,节节不同”被墨笔勾去,文渊阁本无评语。卷二十八每篇末均有空行,每篇均换页起始,《正统论下》“正统上”行空处有墨笔注“与上篇接写,勿空页,后仿此册”。核文渊阁本,类此均接写不空行或空页。此墨笔格式注语,即四库馆臣告知缮写者如何誊抄之语。卷三“在和叶辑睦于是乎”的“叶”字墨笔改为“协”,文渊阁本即以“在和协辑睦于是乎”抄录;“恪恭于农”眉上签校曰“囗共”(签校有缺损,但“共”尚能辨),文渊阁本即以“恪共于农”抄录。《书黄子思诗集后》原刻为“饮食不可无醎”,“醎”被墨笔改作“盐”,眉上残留签校小片,上书“讹”,文渊阁本即按“饮食不可无盐”抄录。此本文中未标卷四十,卷三十九末接卷四十一;《目录》卷三十九篇目后接卷四十一篇目,“卷三十九”下刻“三十九至四十卷”小字,《目录》卷三十九“读仪礼”上墨笔注“卷四十杂著”。文渊阁本卷四十始于“读仪礼”,即将底本卷三十九中的《读仪礼》至《书东皋子传》八篇作卷四十。

另行间或篇尾有诸多朱笔批语,朱笔批语字体与墨笔校字不同,知朱笔批注另有其人。序端钤“唐栖朱氏结一庐图书记”朱文印。册1内夹旧书签题曰:“《文编》第一函六册。明天启间刻本。旧为翰林院所藏。……凡六十四卷二十四册四函,先廷尉公手批读本。”此廷尉公即朱学勤(1823—1875),结一庐为其藏书室。朱学勤官至大理寺卿,张佩纶(按:元配夫人系朱学勤之女芷芗。朱学勤子澂没,藏书为张佩纶携去。)《涧于日记》用汉官名称之为“廷尉”。故朱笔批注是朱学勤所为。《采进书目·江苏省第一次书目》著录:“《文编》二本。”[8]6《文编》六十四卷,所收之文上自周下迄宋,有2540页,则《采进书目》著录“二本”有误。此本“翰林院印”不假,有馆臣墨笔勾乙及校语,又为翁方纲纂写提要时所阅之本,确为四库底本无疑。

文渊阁本据馆臣意见将底本中唐顺之评语删削,又将卷端“后学长洲陈元素订”及陈元素题词删去。底本目录较详,“制策”“疏”等下有篇目,每卷端有篇目,而文渊阁本只在卷前保留简目,篇目均删去,致使阁本查阅不便。但文渊阁本在篇名下增加出处,补底本之不足。文澜阁《四库全书》②本(下文简称“文澜阁本”)有原抄41册。这些原抄中有些加了出处,有些没加,如文渊阁本“苏代遗燕王书”“苏代约燕昭王书”下题“国策”,“枚乘奏吴王书”下题“汉书”,而底本、文澜阁本原抄无“国策”“汉书”等字。卷十二《晁错言兵事书》末,底本、文澜阁本原抄有评语,而文渊阁本无。由此证实文渊阁本与文澜阁本有差异,文澜阁本基本保留了原本评语。文澜阁本晚于文渊阁本,这中间底本经手多人,誊录及详校人不同,抄录难免有异。又据《纂修四库全书档案》(下文简称《档案》),底本经馆臣校阅不止一次[2]1517。且部分书文渊阁本卷前《提要》与文津阁本卷前《提要》不同,与现存文澜阁本原抄卷前《提要》也不同。可见底本经馆臣多次校阅。四库本优于底本有两点,一是错讹字改了不少;二是底本在每篇下有时不著录著者,有时著录姓或称号,如“偃松屏赞”下录“大苏”,“审势”下不录著者,而四库本均补充完整,在“偃松屏赞”下录“苏轼”,在“审势”下录“苏洵”。

另卷三十八卷端钤“高阳酒徒”“笔砚此间精”“万卷书屋”等印,卷六十二卷端钤“一甲擢第两省衡文掌教成均谭经宾榻”朱文印。

河东柳仲涂先生文集十五卷(宋)柳开撰清康熙抄本[四库底本]清徐松跋王修校并跋。四册。存十卷,一至十。无框,开本高24.5厘米,宽15.9厘米。半页九行,行十九字,版心下题“静深斋”。

目录首页钤10.4厘米见方满汉合璧朱文“翰林院印”。“玄”缺末笔,“丘”“历”不讳,为康熙抄本。卷端题“门人张景编”,与《总目》称“其门人张景所编”相符。文渊阁本卷端改为“河东集宋柳开撰”,“门人张景编”删去。书中有少量墨笔校、圈,圈意为空格。核文渊阁本,基本同此本墨笔文字。如卷九“登进士(第)为同年者二十有六人”,原抄“第”字缺,后墨笔补,文渊阁本依“登进士第为同年者二十有六人”抄录。此本无界格,卷一“默书”上有两个墨圈,文渊阁本“默书”即按低两格书写。有些字后有小点,非句读,两点间的文字刚好二十一字,核文渊阁本,正是其中某一行。七阁《四库全书》行款均为八行二十一字,小点可能是四库馆誊写者为防止抄错或漏抄所为。书眉留有粘贴签校的痕迹,但签校已不存。卷六“徒祗见其不自(度)量之过也”,此本“度”字原缺,后墨笔补,文渊阁本、文澜阁本(现藏浙江图书馆文澜阁本卷五至十一为乾隆时原抄)即以“徒祗见其不自度量之过也”抄录。将文澜阁本卷五至十一与文渊阁本核对,仅个别处有差异。卷六《上符兴州书》,此本原文为“则农夫贻而相笑”,“贻”旁墨笔改为“睨”字,眉上签校只存一字半,辨为“字误”,文澜阁本以“则农夫睨而相笑”抄录,文渊阁本以“则农夫眙而相笑”抄录。《上王太保书》“多恃旌旗”,眉上有签校痕迹,“恃”字改为“持”,文渊阁本仍作“多恃旌旗”,而文澜阁本已改为“多持旌旗”。第六卷、第七卷某字后有墨笔“√”,两“√”者间文字正好是文澜阁本某页。此书文渊阁本卷端题名与著者在同一行,文澜阁本卷端题名与著者不在同一行,所以文渊阁本、文澜阁本每页末行字不同。

《采进书目》著录有《浙江省第四次鲍士恭呈送书目》:《河东集》十五卷,宋柳开著,四本。据《浙江采集遗书总录》,鲍士恭呈送的为抄本[9]壬集1。《总目·集·别集五》著录底本为浙江鲍士恭家藏本[4]1305。文渊阁本文集内容止于十五卷,第十六卷为柳开《行状》,即《总目》著录的附录一卷。从与现存文澜阁本原抄卷五至十核对情况看,此本确为南三阁本之底本。

卷前徐松手跋曰:

是书系浙江进本。原十五卷,后有附录一卷。此本缺十卷以后,作伪者即标目录以示其全。坊间通行小字本《简明目录》于《河东集》误脱“五”字,作“十卷”,使不详考,几信十卷之为完书矣。星伯记。

此本竹纸抄写,纸张已老化,现衬纸装订,每页衬纸两张。目录止于卷十,正文亦止于卷十。目录末一页与前几页及正文字体、墨色略有异,并单独有水渍,且用纸与正文不同,正如徐松所言,目录末页有作伪。

书上有大量王修朱笔校补,可见此抄本、四库本缺漏讹误不少。卷十末王修手跋曰:

中夏以银三十钣得此书,以舍乾隆乙卯兰溪柳渥川刊本。外世传柢有钞本。此本虽阙十卷后五卷及附录,然确系四库底本,亦足珍也。既以涵芬楼《四部丛刊》影印旧钞本详校一过,乃属彝英为补其阙,始完帙见成。《四部丛刊》本较此稍胜,纰缪亦不少,当另访善本重较焉。辛酉(1921)嘉平月(农历12月)初六日杨弇记。

钤“安昌毛氏藏书之印”朱文方印、“长兴王氏诒庄楼藏”白文方印。

秋岩诗集二卷(元)陈宜甫撰清乾隆翰林院抄本[四库底本]清丁丙跋。一册。红格,框高22.7厘米,宽15.3厘米。开本高29.6厘米,宽17.8厘米。半页八行,行二十一字,四周双边,白口,单红鱼尾。

卷端钤10.4厘米见方满汉合璧朱文“翰林院印”,印色已褪如淡褐色。卷端题“钦定四库全书秋岩诗集”。前无《提要》。有墨笔校改。与文渊阁本核,文渊阁本与此校改后同。如卷下第四页小字双行“五代以来,陇右之地为吐蕃……”眉上校注:“另行低一格,细注改写大字,不必双行,大直写一行。”文渊阁本同此注格式,即“五代以来,陇右之地为吐蕃……”为大字直写一行。卷下首页原抄“王领降兵入京朝觐”上墨笔改成“元贞丙申十月扈从晋王领降兵入京朝觐”,文渊阁本同此校改后文。是书为《永乐大典》辑佚书[4]1434。据《档案》,从《永乐大典》摘抄出佚文后,先迅速编写成辑佚底本,然后交总裁、总纂等审核,再决定其应刊、应抄或应删[2]74。此即翰林院四库馆臣据《永乐大典》所存者编为二卷,抄成册用作四库底本。

版式与文渊阁本同,尺寸与北四阁本的版框、开本尺寸接近。字体虽规整,但不及阁本隽美。原装订线已断散,装订线内有墨笔题“《提要》未写应补,李阅”,卷下首页装订线内有墨笔题“李阅”,当是李姓四库馆臣审阅时所题。

浙江图书馆藏文澜阁本是乾隆五十年(1785)原抄本,与此本核对,文澜阁本只一处与此本校改不同。下卷末页“次张斯道学士咏韵”,“咏”字被圈掉,文渊阁本以“次张斯道学士韵”抄录,而文澜阁本却是“次张斯道学士咏羊韵”,但文澜阁本“咏”字处有修补痕迹,则原抄不是如此,是后修改成“次张斯道学士咏羊韵”,不知何时改。

另钤“钱唐丁氏藏书”“四库著录”“八千卷楼”“八千卷楼珍藏善本”等印。则曾为丁氏八千卷楼收藏。扉页浮签上丁丙手跋曰:

《秋岩诗集》二卷,馆底本。元陈宜甫撰。焦竑《国史经籍志》载陈宜甫《秋岩集》一卷,下无注语。馆臣从《永乐大典》辑编二卷,并考宜甫为闽人,元世祖时为侍从,成宗时又为晋王僚属。其诗多与卢挚、姚燧、赵孟頫、程鉅夫、留梦炎诸人相唱和。诗则抒所欲言,自有雅音。卷首有“翰林院印”,中有涂改之笔,似馆中底本。

瑶石山人诗稿十六卷(明)黎民表撰明万历十六年(1588)黎君华刻本(卷九至十一配清抄本)[四库底本]。六册。框高18.8厘米,宽13.5厘米。半页九行,行十八字,左右双边,白口,单黑鱼尾。

序首页钤约10.4厘米见方满汉合璧朱文“翰林院印”。前有万历戊子(1588)陈文烛序,云“惟敬下世,长公君华以吏部郎出参江藩,梓《瑶石先生集》,复属以序”,与《总目》合。书中有墨笔校改、勾乙和圈。序眉注“照原本文改接写”,卷十六“栢子潭琅琊山集咏”眉注“小字另行低二格,作正题,以下五题俱低三格,后有类此者同式”等,当是四库馆臣对缮写提出的格式要求。序端原题“黎瑶石先生集序”,墨笔圈改为“瑶石山人稿序”,同文渊阁本。“玄”字墨笔改缺末笔。有些某字后有墨笔“√”。核文渊阁本、文澜阁本(现藏浙江图书馆的文澜阁本《瑶石山人稿》为乾隆五十年原抄本),两“√”者间文字或是文渊阁本某页,或是文澜阁本某页。因四库本行格与刻本不同,墨笔“√”可能为誊写者所为。卷六第五页缺,文渊阁本、文澜阁本也缺。卷一“窃致余之精诚洁俎豆于盼飨兮”的“盼飨”墨笔改作“肸蠁”,文渊阁本、文澜阁本同此校改。多处“虏”改“敌”,文渊阁本、文澜阁本同。卷十二某字后左右有标记,左边一短横,右边“、”外加“○”,前后标记正好是文渊阁本某页或文澜阁本某页。有标记的此行地脚处有墨笔标页,所标页均同文渊阁本、文澜阁本卷十二页码。则这些标记标码可能是四库馆缮写各阁本时留下的。卷十四缺第二十六页,在第二十五至二十七页间有馆臣夹签,两种墨迹,一种题“原缺一页,无善本可查,可否应加签声明,候裁。”另有墨笔在下注“白石以下至西京全删”(第二十五末三行至第二十七前二行)。文渊阁本,删二十七页前二行,留“白石”此首前大半;而文澜阁本“白石以下至西京全删”,不录阙文诗。

此书收入《四库全书》集部,《总目·集·别集二十五》著录底本是浙江汪汝瑮家藏本[4]1506。《采进书目》记录汪汝瑮家呈送《瑶石山人诗稿》六本[8]105。从缺页及馆臣校注情况知此本即四库底本。底本前有目录,四库本删去。四库本保留了陈文烛序,题名改作“瑶石山人稿”。比较文渊阁本、文澜阁本,有差异。文澜阁本基本依此本馆臣校改誊抄。如卷三末原刻“囗胡之囗囗胡血(原刻只能辨得四字),拂衣归钓沧溟水”。“囗胡之囗囗胡血”上浓墨改写成“稿街远致郅支头”,文澜阁本是“稿街远致郅支头,拂衣归钓沧溟水”,而文渊阁本是“功成当看画麒麟,拂衣归钓沧溟水”。“栢子潭琅琊山集咏”,文澜阁本依眉上馆臣提出格式要求抄录,即“琅琊山集咏”另行低二格,作大题,“栢子潭”低三格,作小题,而文渊阁本未改。书中有墨笔圈,意为空格,文澜阁本均按墨圈提示抄写。卷六《和白石蔡公蓟镇报东夷之捷》《闻青州报警》两首,文渊阁本删去,而文澜阁本保留,并将前者题名改作“和白石蔡公蓟镇报捷”。卷六末两首是《同盛仲交宿黄崖岭》《阅军池河度清流关》,文澜阁本同此刻本排序,而文渊阁本这两首却排在卷六《欧桢伯馆夜别梁彦国还卢龙》之后,排序往前移了数首。

书中抄配者,卷端题“钦定四库全书瑶石山人稿”,行格同四库本。“玄”“泓”缺末笔,“宁”字不讳。抄配的卷十一内容比文渊阁本少,但与文澜阁本同,故抄配者抄自文澜阁本③。文澜阁本卷十一首为《庆成宴赐胙》,文渊阁本此诗前还有一首(前有缺字)。文澜阁本卷十一末为《岁暮和文寿承》,而文渊阁本此诗后还有三十四首。不知文澜阁本为何缺抄这三十四首。

文渊阁本、文澜阁本差异大有两种可能。一是抄不同阁本间,底本有多次校改。况且此书文渊阁本于乾隆四十六年抄毕,而文澜阁本是乾隆五十年缮写,这期间底本经手多人。二是可能底本不同。据《档案》,有四库底本遗失情况。清查底本后,“各提调交出无印各书,其中既有赔补之本,未经原纂官阅过,应请交翰林院,俟现在详校各书完竣后,派员协同原总纂官纪昀,将无印底本复加阅看,补钤翰林院印信存贮。”[2]2054-2055因为书衣已佚去,故此本不一定是浙江汪汝瑮家藏本,但确为四库南三阁本之底本。

另钤“古潭州袁卧雪庐收藏”“独志堂印”“礼培私印”“扫尘斋积书记”等印,知曾为袁芳瑛卧雪庐、张其锽独志堂、王礼培收藏。

砚北易钞十二卷(清)黄叔琳撰清抄本清翁方纲等签注文素松、王礼培跋姜亮夫题款。十册。黑格,框高19.3厘米,宽14.7厘米。半页十行,行二十字,四周双边,黑口,单黑鱼尾。

册1封面钤“乾隆三十八年六月翰林院编修励守谦交出囗囗砚北易钞壹部计书拾囗”朱文长方木记,木记高10.0厘米,宽6.3厘米。首页钤10.4厘米见方满汉合璧朱文“翰林院印”。黄竹纸楷书抄本。“玄”缺末笔。行间略有朱墨笔校改,有朱笔将“弘”字改缺末笔。书上粘两种白色签注,一种钤“复初斋”朱文印,一种钤“此亭”白文印。“复初斋”即翁方纲,“此亭”不知何许人。卷端钤“信天庐”白文印。“信天庐”即励守谦。励守谦,字自牧,清直隶静海(今属天津)人,励宗万长子,乾隆十年(1745)进士,官授翰林院编修,为编纂《四库全书》献书173种。卷端有题名,无卷次,据卷端题名计作十二卷。末附《见复经咫·易》注四页。

《编修励第一次至六次交出书目》有“《砚北易钞》,十本。”[8]175故此本即《总目·经·易类存目三》所据原本。

据书中小签,此本到四库馆后经翁方纲及“此亭”两人审阅。“此亭”签注较多。翁方纲所写签条,多为书中某句或某字有误,或系应整齐划一等内容。如册1第8页有朱笔将“元亨利贞六爻全变者也”的“全”字改“不”字,将“见群龙无首吉六爻不变者也”的“不”字改“全”字,并在书眉粘签注“凡引用诸说,写正本时,宜取原书对”。11页小签注:“凡引前人书,但称某氏曰,此条独称孔易曰,宜改画一。”册3倒数第5页小签注:“杨氏诚斋一条应删,此说即程《传》之义也,今按语既驳程说,自不应又取此条,致滋两岐。”“此亭”所写签注,多为书中某句或某字有误,或脱字,或注前后顺序,或注书写格式,如曰“按字下一段宜分行写”,“得时得字,程《传》无,似误”,“六四象辞宜在此处”。

另钤“小招隐馆”“礼培私印”“扫尘斋积书记”“湘乡王氏秘籍孤本”“寅斋”“文素松印”“国立英士大学藏书”等印。有“亮夫拜观”款并钤“亮夫”印。故是书原为翰林院编修励守谦旧藏,编纂《四库全书》时,由励守谦呈交四库馆。经馆臣校改后未收入《四库全书》,仅在《总目》中存其目,后散出为王礼培、文素松、国立英士大学等递藏。

卷前王礼培手跋曰:

黄昆圃《砚北易钞》不分卷,翰林院励守谦交出进呈,四库馆臣翁覃溪等校正。书中笺条下有“复初斋”印,即覃溪所校。据笺条,有俟临刻时更正云云,信为未刊之秘笈也。甲子(1924)初春湘乡王礼培记。

文素松手跋曰:

按黄叔琳,大兴人。康熙进士,累官詹事,尝以文学政事受知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当代推为巨儒,世称“北平黄先生”。著有《砚北易钞》、《诗经统说》、《夏小正传注》、《史通训故补注》、《文心雕龙辑注》、《颜氏家训节录》、《砚北杂录》等书。此书为呈进本,经翰林院编修励守谦交出,复经翁覃溪签注,其珍重可知。十七年(1928)冬在沪寓以重值收之。萍乡文素松

周易函书约注十八卷续集十八卷别集十九卷(清)胡煦撰清康熙雍正间胡氏葆璞堂刻本。十一册。存二十七卷,约注十八卷,别集九卷(函书约三卷、孔朱辨异三卷、易学须知三卷)。框高19.1厘米,宽14.1厘米。半页十行,行二十一字,四周双边,白口,版心下镌“葆璞堂”。

此本写刻,“玄”“弦”缺末笔,“弘”“历”不讳,为胡氏葆璞堂初刻本。现存《周易函书约注》(下文简称《约注》)八册,《别集》中的《函书约》《孔朱辨异》《易学须知》各一册。《约注》《孔朱辨异》《易学须知》与《函书约》字体略异。《约注》前有康熙五十三年(1714)高湄、康熙五十年(1711)庄缙跋。《函书约》前有康熙五十六年(1717)胡煦自序。跋、序首页各钤10.4厘米见方满汉合璧朱文“翰林院印”。并钤“吴城”“吴氏藏书之印”等。按:吴城,字敦复,号鸥亭,清钱塘人。吴玉墀兄。乾隆开四库馆时吴城已殁,其弟吴玉墀进呈瓶花斋藏书305种。册6封底有“乾隆三十八年十一月浙江巡抚三宝送到吴玉墀家藏周易函书约注壹部计书捌本”朱文长方木记,木记高9.9厘米,宽6.3厘米。

胡煦《与冉永光先生书》云:“煦于《周易》四十余年,成书三千余页,名曰《函书》,约字一百八九十万。第以力微不能刊刻,今约首之五十卷为三卷,以檃括大意,刻成当另期请教。”[10]1395康熙五十六年《又与冉永光先生书》曰:“成《函书》九十九卷,皆自心之独得。特限于资力,不能剞劂就正高明,徒藏箧笥耳。……近将《函书约》三卷付之梓人,刻成之后,另寄请教。”[10]1396从胡煦与冉永光先生书信知,《函书约》三卷先行刊刻,康熙五十六年《函书约》三卷正在刊刻中。

浙江图书馆又藏一部《周易函书》,亦是胡氏葆璞堂初刻本,有《续集》十八卷。《约注》卷前雍正七年(1729)纳兰永寿仁山氏《序》云:“闻沧晓剞劂乏资,余故助而成之,因叙其颠末于首。”故《约注》是雍正七年刻成。因《函书约》《孔朱辨异》《易学须知》《约注》等系从康熙至雍正陆续刊刻,故《函书约》与《约注》《孔朱辨异》等字体有异。

《采进书目》记录《周易函书》进呈本有浙江省吴玉墀家呈送的康熙雍正间刻本和河南省呈送的五十二卷本。《浙江省第四次吴玉墀家呈送书目》著录“《周易函书约注》十八卷,国朝胡煦著,八本”、“《函书别集》十九卷,国朝胡煦著,五本”[8]85。《续集》,吴家进呈时原无,《别集》中的《篝灯约旨》进呈时有,后何时缺无法得知。《总目·经·易六》著录:“《周易函书约存》十八卷《约注》十八卷《别集》十六卷,刑部尚书胡季堂家藏本。”[4]42由此,是本为四库进呈本,但非四库底本。

河南省呈送的即刑部尚书胡季堂家藏本[2]36,43。胡季堂(1729-1800),系胡煦幼子。乾隆时,《周易函书》初刻本书板已漫漶,胡季堂重新校订。将《续集》编为十五卷,取《函书约》三卷弁首,共十八卷,名为《约存》。又以《续约旨》二卷,依《篝灯约旨》原目,散附各篇之内,合《易学须知》三卷、《易解辨异》三卷仍为《别集》。其释经文之十八卷,仍名《约注》。共为五十二卷。[4]42天津图书馆藏清乾隆刻本《周易函书约存》十八卷《约注》十八卷《别集》十六卷。原“孔朱辨异”改题“易解辨异”。十行二十四字,版心下镌“葆璞堂”,每卷末刻“男季堂重校,孙钰、鏻正字”。卷前乾隆三十七年(1772)胡季堂跪拜言:“随经鸠工校缮,尚未完竣。……除谨将各书大指目录卷数缮具清单,寄交河南抚臣何煟先行覆奏,仍一面上紧校订成帙,一俟完竣,即赍送原籍……。”由其言可知,乾隆三十七年胡季堂重校的《周易函书》正在制版。另辽宁图书馆藏清乾隆刻本,卷前有乾隆五十九年(1794)上谕,言胡煦此书入选《四库全书》及封谥之事;次其子胡季堂上奏恭谢之言。书影核对,所制之版应该是加了上谕奏折等,其正文书版还是乾隆三十七年所制版。

所以胡氏葆璞堂在康熙雍正间、乾隆时分别刻过《周易函书》。比较乾隆胡氏葆璞堂刻本和文渊阁本,知四库馆采用胡季堂重校的五十二卷本作为四库缮写底本,而吴玉墀家呈送的康熙雍正间刻本非全本,只是进呈本之一。

吴越纪余五卷附杂咏一卷(明)钱贵撰清花桥水阁抄本。一册。黑格,框高17.1厘米,宽12.3厘米。半页十行,行二十字,左右双边,白口,单黑鱼尾,版心下镌“花桥水阁”。

目录首页钤10.4厘米见方满汉合璧朱文“翰林院印”。黄竹纸行书抄写,“弘”不讳,清乾隆以前抄本。是书采辑吴越旧事,分题编录。前有正德庚午自记,称“摭其大纲为三首,杂拟其事之可信者又三十五首,为《吴越纪余》”。卷一为叙编年,卷二为叙书法、叙世家,即三大纲者。卷三至卷五为观乐、择人(目录题“好善”)、历聘等三十五事。内容与《总目·史·载记存目》相合。末附杂咏一卷,有观乐篇、挂剑、呼余皇、子胥论等十一条。

《采进书目》记录鲍士恭一家进呈,一本[8]89。据《浙江采集遗书总录》,鲍士恭家呈送的为抄本[9]丁集13。此本虽原书衣佚去,木记无,从内容、体例、避讳等判断,即《总目·史·载记存目》所据原本。

钤“匏如珍藏书籍私记”朱文方印。

朱子文语纂编十四卷清抄本。十册。无框,开本高27.2厘米,宽17.8厘米。半页十行,行二十二字。

卷前无序跋,书中亦未题编纂者。首页钤10.4厘米见方满汉合璧朱文“翰林院印”。竹纸抄本。“玄”缺末笔,“弘”不讳,为清乾隆以前抄本。部分书页有朱笔校改。内容辑自《朱子语类》《朱子文集》,共二千六百二十三条。钤“教忠堂”“寅昉”“盐官蒋氏衍芬草堂三世藏书印”等朱文印、“臣光焴印”等白文印。“教忠堂”为励守谦父亲励宗万藏书室。

《编修励第一次至六次交出书目》有此书,著录十四卷十本[8]174。《总目·子·儒家存目一》云:“《朱子文语纂编》十四卷,编修励守谦家藏本。不著编辑者名氏。其书取朱子《文集》《语类》约略以类相从,而不分门目,前后亦无序跋。盖草创未完之本也。”[4]805故此本即四库存目所据原本。原为励家旧藏,乾隆时进呈给四库馆,未收入《四库全书》,《四库全书》编修完成后,散出曾为浙江盐官蒋氏衍芬草堂收藏。

此书有清康熙五十九年(1720)刻本,目录后严鸿逵序云:“纂辑朱子《文集》《语类》凡若干条,依《近思录》例编为十四卷,因名曰《朱子文语纂编》。……稿凡数易,阅十年,癸巳之秋甫就稿。”[11]知此书系严鸿逵辑。清康熙五十九年刻本内容有二千五百九十六条。此清抄本内容比康熙刻本多二十七条,条目排序与刻本也有出入,《总目》云“盖草创未完之本也”,则早于刻本。

真如子醒言九卷(明)王化隆撰明万历王化远、王烈光刻本。六册。框高19.7厘米,宽13.6厘米。半页十行,行二十字,四周双边,白口。

序首页钤10.4厘米见方满汉合璧朱文“翰林院印”。前有万历二十九年(1601)萧良有、曾可前序,后有万历三十年(1602)刘体元跋。内容有天道、地道、人道、懋修、订学、钩玄、彝典、齐治、均平九篇,每篇又各分小章,与《总目》相合。版心上刻篇名,每卷末附音释,有句读,且多有古字,即如《翁方纲纂四库提要稿》所云:“其词皆设为问答,多用奇句怪字,每篇又为之音释。”[6]561

此书未收入《四库全书》,《总目·子·杂家存目二》著录:“《真如子醒言》九卷,两江总督采进本。明王化隆撰。”[4]1082《采进书目》中《两江第二次书目》《安徽省呈送目录》有著录,且均著录为一本。

仔细检核此本,竹纸印,纸张薄透且已老化,文字共166页,一般可装订成2册,纸薄也可装订1册。现每册均不厚,每页均衬纸1页半,厚度比原装高出1.5倍,显然原装不是6册。序后印有“真如子醒言”书签两条,两条书签未裁开,与序文相连,签上印“真如子醒言上”“真如子醒言下”,故是书印好原准备装订成2册。但原装是1册还是2册,现已无从查考。此本“翰林院印”不假,确为四库进呈本,《安徽省呈送目录》著录“《真如子全集》”,与《总目》题名不符,则此本为两江总督采进本,即四库存目所据原本亦是翁方纲所阅之本。

卷端钤“嘉兴图书馆藏”“浮云书屋珍藏书画章”白文方印。可知解放前此书为嘉兴图书馆、浮云书屋递藏。抗战爆发时,当时的嘉兴图书馆馆长陆仲襄先生为避免馆藏散失,将馆内的善本秘籍分别放在6个大箱子内,转移到不引人注目的江南小镇濮院。1943年秋天,6大箱珍贵的文献全部被日伪劫走。之后,陆续散落到上海、杭州,一部分流入汪伪浙江省省长傅式说(1891-1947)的“浮云书屋”,因此这些古籍上多盖有“浮云书屋”藏印。抗战胜利后,1947年6月傅式说因汉奸罪伏法,他的藏书又流散到市面上[12]。此本后被浙江图书馆以16.00元从杭州旧书店购得。

寿世秘典十八卷(清)丁其誉纂辑稿本。十六册。卷十三法鉴、卷十五、十六典略嗣刻。无框,开本高25.2厘米,宽16.7厘米。半页九行,行二十字。

册1旧封面有“乾隆三十八年七月两淮盐政李质颖送到丁其誉著寿世秘典计书十六本”朱文长方木记,木记高10.1厘米,宽6.3厘米。序端钤10.3厘米见方满汉合璧朱文“翰林院印”。前有康熙癸丑(1673)吴珂鸣、黄永序,丁其誉自序。丁自序末钤“岱渊堂印”,“玄”有缺末笔亦有不讳,当是康熙时誊清稿,竹纸写就。

是书有月览、调摄、类物、集方、嗣育、种德、训纪、法鉴(嗣刻)、佚考、典略(嗣刻)、清赏、琐缀十二门类,所引各条,皆各注书名于其下,大抵撮《月令广义》《玉烛宝典》《岁时记》《事文类聚》《普济方》等诸书为之,与《总目》相符。每门下有典目,如“月览”有典目:岁时通典、物华纪丽、农家占候;“调摄”有典目:养生要论、保生月录、颐真秘韫、食治选要;“类物”有水部、谷部、菜部等九个典目。

是书未收入《四库全书》。《总目·子·杂家存目十》存其目:“《寿世秘典》十八卷,两江总督采进本。”[4]1131《采进书目·两江总督高第三进到书目》有丁其誉《寿世秘典》十本[8]54。虽封面木记与《采进书目》著录采进人及册数不符,与《总目》著录采进人不合,但两种进呈标记均存,确为四库进呈本。据《档案》,乾隆三十八年七月两淮盐政李质颖确有进书,并言“觅得抄本书十六种”[2]138。则《采进书目》缺载或是《采进书目》《总目》有误。

扉页后有红格朱笔书《钦定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一页,与正文书写风格不同,乃四库修完后,后人抄录装订于正文前,此页《提要》中题名下已将“两江总督采进本”改为“两淮盐政采进本”。另钤有“梓材珍藏书画”“道来珍藏”朱文印,“张道来先生捐赠”红戳、“中华民国卅八年十一月贰拾日收到”蓝戳。

扫余之余三卷归涂闲纪一卷(明)刘锡玄撰明刻本。一册。存一卷。框高21.8厘米,宽12.5厘米。半页八行,行二十字,四周双边,白口,单黑鱼尾。

现存一卷为《庚夏七发》《楞伽山房日记》《庚申冬日游西山自纪》三篇。前有《庚夏七发小引》《庚夏七发纪目》。《庚夏七发》《楞伽山房日记》卷端题“颂帚居士刘锡玄玉受父撰”。《庚夏七发小引》首页钤10.4厘米见方满汉合璧朱文“翰林院印”。

是书未收入《四库全书》,《总目·集·别集存目六》存其目:“《扫余之余》三卷附《归涂闲纪》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是集第一卷《庚夏七发》,记其庚申夏病疫事;二卷为序、记、简牍、杂文;三卷为杂文,乃其官祠部时考验众僧杂作。附《归涂闲纪》一卷。”[4]1622《采进书目》中《浙江省第十一次呈送书目》著录:“《扫余之余》[三卷,附《归涂闲记》一卷],明刘锡元(避清讳,“玄”作“元”)著,四本。”《浙江采集遗书总录简目闰集》著录其为刊本。[8]137,303

河南省图书馆藏明末刻本《扫余之余》,前有《扫余之余纪目》,将书分为序、尺牍、杂著三卷,各卷端不题卷次,有些卷端题篇名。浙江图书馆所存即“杂著”最末的《庚夏七发》《楞伽山房日记》《庚申冬日游西山自纪》三篇,与河南省图书馆藏本是同一版本。按《总目》,四库馆臣看到的可能不是全本,或是篇章排序与河南图书馆藏本不同。此本翰林院印在《庚夏七发小引》首页上,《庚夏七发》卷端题“颂帚居士刘锡玄玉受父撰”,证实四库馆臣所见到的第一册正是此本,卷前应无《扫余之余纪目》。此书进呈有四册,现只存一册,缺《总目》著录的简牍、杂文、《归涂闲纪》等。

钤“赵氏家藏”“休宁汪季青家藏书籍”“高氏振宜珍藏书画印”“号曰振宜”等印。故此本曾为汪文柏、高振宜等收藏。1963年3月26日浙江图书馆以70元购入,有“杭州旧书业议价专章”。

注释:

①详见《浙江省立图书馆馆刊》1933年第2卷第5期第241页《宋椠名臣碑传琬琰集之购进》云:“今寿松堂主人孙康侯(峻)先生……因有让售公家,俾易保存之意。本馆……呈请省府筹拨公款三千圆,作为收购之资,嗣省府亦以省库奇缩,仅允拨助二千金,余数由馆自筹。幸康侯先生急公好义,不以本馆一时筹款未全相靳,即先以是书归馆,于是兹几经大劫之宋椠,乃得一归宿。”

②藏浙江图书馆,现存四分之一为乾隆原抄本,其余为光绪民国补抄本,以下作比较的均为乾隆原抄本。

③清乾隆四十七年(1782)七月,乾隆下令续缮三份《四库全书》,分藏扬州文汇阁、镇江文宗阁、杭州文澜阁,是为南三阁本,并允许江浙士子就近观摩誊录。

[1]黄爱平.四库全书纂修研究[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9:35.

[2]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纂修四库全书档案[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

[3]杜泽逊.四库采进本之存贮及命运考略[J].图书馆工作与研究,2001(2):30,32.

[4]永瑢,等.四库全书总目[M].北京:中华书局,1965.

[5]俞樾.春在堂诗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659.

[6]翁方纲.翁方纲纂四库提要稿[M].吴格,整理.上海: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05.

[7]李玉安,黄正雨.中国藏书家通典[M].北京:中国国际文化出版社,2005:631.

[8]吴慰祖.四库采进书目[M].上海:商务印书馆,1960.

[9]沈初,等.浙江采集遗书总录.刻本.清乾隆三十九年(1774).

[10]胡煦.葆璞堂文集[M].程林,点校.北京:中华书局,2008.

[11]四库全书存目丛书编纂委员会.四库全书存目丛书[M].济南:齐鲁书社,1995:427.

[12]范笑我,孙飞翔.七十年后珍贵藏书重回嘉兴[N].嘉兴日报,2007-05-18.

An Analysis on Si Ku Jin Cheng Ben Collected in Zhejiang Library

There are not many Si Ku Jin Cheng Ben which have been handed down.Zhejiang Library has 13 collections,6 of which are Si Ku Di Ben.In addition to detailing the book engraving characteristic,the paper also makes an introduction of 13 Si ku jin cheng ben from the whole story,the edition collection and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of Ge Ben.

Si Ku Jin Cheng Ben;Si Ku Di Ben;Si Ku Cun Mu

G256

A

张群,女,浙江图书馆副研究馆员;童圣江,男,浙江图书馆馆员。

2016-06-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