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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拿浪漫派的翻译观

2016-02-11李梦露

王 雪, 李梦露

(天津大学外国语言与文学学院, 天津 300350)



耶拿浪漫派的翻译观

王雪, 李梦露

(天津大学外国语言与文学学院, 天津 300350)

摘要:耶拿浪漫派认为“一切都是翻译”;他们视“诗化翻译”为翻译的最高境界;并将“再现原文的整体精神”看作是翻译的最终目标。耶拿浪漫派在其翻译观中融入了耶拿浪漫主义的世界文学观,诗学观与阐释学观,从而彰显了耶拿浪漫派对翻译理解的独特标识。

关键词:耶拿浪漫派; 一切都是翻译; 诗化翻译; 整体精神

目前,关于耶拿浪漫派翻译理论研究贡献最突出的研究者是法国当代著名翻译学者安托瓦纳·贝尔曼。他在《异的考验》(1992)第五章深入讨论了耶拿浪漫派思辨性的翻译理论,成为研究耶拿浪漫派翻译理论的蓝本。在国内,袁莉(1996)、许均、袁竺一(2001)对贝尔曼在此方面的研究成果做过介绍,虽然篇幅有限,但为国内研究者了解耶拿浪漫派的翻译理论提供了重要的资料。本文将基于前人的研究成果,以“耶拿浪漫派的翻译观”为切入点,对耶拿浪漫派翻译思想的构建进行梳理和解读,进而展示耶拿浪漫主义于翻译认识的精髓和特征。

一、 一切都是翻译

在德国浪漫主义时期,德国译坛百家争鸣呈现了空前的盛况,期间耶拿浪漫派的翻译观点最为大胆且极富代表性。尤其以诺瓦利斯为代表的耶拿浪漫派诗哲们提出了“一切都是翻译”这一广义的翻译概念。首先,诺瓦利斯宣称:“翻译有三种类型,一种是语法翻译,其他两种是改写翻译和神话翻译。语法翻译是通常意义上的翻译。改写翻译需要最高的诗歌精神,它要求翻译家本身是诗人中的诗人。神话翻译展示了个人艺术作品纯粹的、完善的特征,它提供给我们的不是真实的艺术作品,而是作品的理想。某些作品的批评和描述具有这种翻译的迹象…用以上三种方式翻译,一切均可译”[1]。就诺瓦利斯的观点,奥·威·施莱格尔在写给蒂克的信中说道:“翻译的本质在于翻译一切,如果一切都是可译的,一切都是翻译”[2]。弗·施莱格尔紧随其后更是耐人寻味地说:“讲话亦是翻译——从天使语言转换成人类语言。也就是说,将思维转换成语言——包括事物化为名称、形象化为符号”[2]14。我们从上述浪漫派有关翻译问题探讨的片段中不难看出。他们不再局限于把翻译看作是语际之间的符号转换活动,而是将与思维活动和言语行为相关的所有转化和转换行为都视为翻译。他们于翻译认识的一致之处就在于:他们认为翻译涵盖了人类几乎所有的文化交流形式,诸如文学批评、艺术批评和诗歌创作,凡经思维检验,富于艺术创造性的转换活动均视作是翻译[3],他们深刻认识到翻译在人类文明发展史上起到了中坚的作用。

追根溯源,我们发现浪漫派认为“一切都是翻译”这一主张并非偶然,而与他们一贯坚持的浪漫主义“世界文学”主张分不开。谈到“世界文学”,人们自然会联想起德国的大文豪歌德。实际上,“世界文学”这一概念最早的提出者是奥·威·施莱格尔。我们从奥·威·施莱格尔的话中可窥见一斑:“我们并不在意自己能够创造出什么样的文学作品,我们的职责和义务是把曾经被遗忘的、不被重视的伟大而优美的作品重新发掘出来…不管哪个时期,哪个国度的作品,也不管它的形式对我们来说有多么的陌生,我们都要把它介绍给大家。这是我们的职责和任务,我们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努力”[4]。不仅奥·威·施莱格尔这样说,而且耶拿浪漫派的其他代表人物,诺瓦利斯、弗·施莱格尔和蒂克也主张通过文学翻译来介绍优秀的文学作品,认为任何时代、任何语言、任何民族的伟大作品都值得学习和借鉴。翻译和借鉴成为耶拿浪漫派“世界文学”观的基本主张。他们认为德国一直深受法国文学作品形式和内容的影响,在文学上缺乏具有自己民族特性的经典作品。然而,德国要发展自己的民族文学,必须向外国的经典作家学习和借鉴。在实践中,他们主张翻译一切,其目的是通过文学翻译,把世界其他国家的伟大文学作品都纳入到一个大的历史统一体中。这样,任何一个人,只要掌握德语这门语言,就可以从德语的世界文学翻译作品中了解其他国家的优秀文学作品。这体现了耶拿浪漫派“世界文学”观所追求的目标——把文学翻译纳入文学的总范畴[4]30。弗·施莱格尔在《论文学》里特别强调:除了杂志之外,必须首先把翻译作品和论战文章归入文学的共同疆界之内,凡这条疆界之内的也因此大都可以名正言顺地用无确定内容的称谓“文学”来名之[5]。这意在表明:浪漫派将文学翻译与文学创作之间画上了等号,文学翻译无异于文学创作。文学翻译是翻译,那么浪漫派所从事的文学创作,包括文学批评、诗歌创作等所有经思维检验、富有艺术性和创造性的转换活动也近乎于翻译,这样看来“一切(文学活动)都是翻译”。浪漫派把他们所从事的文学活动归为翻译,表面上看似夸大了翻译的外延,但实际上肯定了浪漫派充当“翻译”这一角色对建立世界文学体系和发展本民族文学所起的重要作用。他自己充当“翻译”,同时他自己也富裕起来[6]。这是“世界文学”最基本的任务,也是振兴本民族和自己国家文学艺术的职责。浪漫派的“一切都是翻译”的主张实际上是其“世界文学”观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与浪漫派的“世界文学”主张相辅相成;它体现了浪漫派所承担的历史使命和高度的时代责任感。可以说,“一切都是翻译”充分表明了耶拿浪漫派对“世界文学”与翻译对话的态度。

二、 诗化翻译

诗化翻译是奥·威·施莱格尔率先提出的,他说:“如果所有诗歌都是可译的,那么人们现在可以翻译一切… 我的目的是用诗化的语言翻译一切”[2]135。他认为,每个人天生对诗都有感觉,无意识的,诗化翻译不仅能够体现译者对诗的感知能力,同时还能唤起读者内心对诗的情绪和美的享受。在翻译实践中,奥·威·施莱格尔用诗化语言翻译了莎士比亚戏剧作品,并一直为人称道。勃兰克斯曾这样评价施译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这样的译本实在无懈可击,仿佛出自一位莎士比亚并驾齐驱的新起的诗人之手……”[7]。诺瓦利斯对施译莎士比亚更为赞叹,他在写给奥·威·施莱格尔的一封信中说道:“您的莎译作品在译坛的地位,堪与《威廉·麦斯特》在小说史上的地位相比…我认为新版的莎士比亚的德译本甚至超过了英文原作”[3]196。从二位的评论可以看出,诗化翻译作品的文学价值不亚于真正意义上的文学创作,它拥有与原文一样出神入化与和谐统一的美感,诗化翻译体现了翻译的真谛和最高境界。

那么,何谓诗化翻译?依据耶拿浪漫派的观点,“诗化翻译”就是说用经过思维异化了的艺术语言,采用一定的韵律,用一种新的、陌生的诗意效果再现原文的特质。诗化翻译要求译者必须具备诗人的特质,能够将一种诗体转化成另一种诗体。诺瓦利斯认为实施转换的译者是“诗人中的诗人”是真正掌握翻译“诗学”之精髓的高超翻译家。他们不再对原著的语言与内容进行简单的表层模仿,而是将自己的感受和思想渗入原文之中,通过“诗化的自由创造”,表现真正存在的东西。诺瓦利斯说:“翻译既是创作诗的过程,也是难度更大、更珍贵的作品诞生过程,总而言之,一切的诗均是翻译”[3]196。浪漫派所指的诗不是指单纯的诗的艺术作品,而是指宇宙中具有自由性和创造性的无处不在的“原初之诗”。人们可以感知到宇宙的“原初之诗”,但这必须经过“诗化”之后,人们所写的诗才是对宇宙原初文字的复写。在诗的世界里,语言是一种象形文字,它的所指是模糊的。诗人作为人类的精神器官,发现客观世界的美,然后将这种自然的美放入其思维的熔炉之中,通过自己的主观感受和思考对其进行加工,再用艺术的语言将这些美表现出来,这便是诗的诞生过程。诗无非是将自然语言转换成艺术语言的一种翻译。无怪乎,耶拿浪漫派认为“一切诗均是翻译”。诗学劳动所创造出来的形式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转换成另一种语言。创造诗歌形式的过程其实就是重新创造或者说是翻译的过程。耶拿浪漫派将诗的诞生过程喻为翻译过程,是想进一步说明翻译过程就是这个过程的一方面。翻译应该是“诗化”的,因为“诗化”的翻译不仅让人们在语言转化的过程中获得一种精神上的自由,而且能够将人们从冷漠的世界里解放出来,在精神上享受一种诗意的生活,最终寻找到生命的意义。在浪漫派看来,所谓“诗化”,就是把诗当作超越现实,解决人间一切矛盾而达到理想的自由境界的手段,使世俗人间诗意化[8]。因为在浪漫派诗哲们的眼中,现实世界过于世俗化、庸俗化,人们为物所驱役,追求功利,失去了人性的灵性与情趣。因此,他们希望到诗所构筑的理想世界去寻找真谛和安慰。他们之所以这么看重诗的力量,是因为他们坚信只有诗是超验的,自由的,具有感动和超度的力量。追求诗,就是追求自由,诗的国度本身就是自由的国度[9]。可以说,诗歌已经在浪漫主义者的世界观中占据了位置。用雪莱的话说:“真的,诗是神圣的东西,它既是知识的圆心又是它的圆周,它包含一切科学,一切科学也必溯源到它;它同时是一切其他思想体系的老根和花朵”[8]80。这是对德国浪漫主义“诗化”世界观的最好诠释。可以想象,耶拿浪漫派作为德国浪漫主义的发起者, 他们主张创作要远离现实,要追求“浪漫化”,追求绝对自由。在这里,“浪漫化”等同于“诗化”。那么只有用诗化的语言进行翻译和再创作,才能使译者获得精神上的自由,使译作不受世俗污染而充满灵性,更深切地打动和震撼每个读者的心灵。“诗化”是一种质的提高,只有这样,译者才可以重新找到原初的意义。可以说,耶拿浪漫派的诗化翻译观就是一部关于耶拿浪漫主义的诗学观。

三、 再现整体精神

耶拿浪漫派在文学翻译实践过程中十分强调对原文整体精神的再现。从文学作品“有机整体性”这一基本原则出发,浪漫派将保持作品的完整性视为翻译的第一要义,反对译者对原文的随意删减。他们对译文忠实性的强调不是要求译文在字面意义上与原文一一对应,而是要求对原文整体精神的一种再现。因此在翻译实践中,他们十分推崇诗化翻译。在他们看来,诗歌不仅能够将语言的符号和意义统一起来,还能够通过韵律,更好地传达出原文的整体精神。以前用散文体翻译的文学作品都被浪漫派们用诗体进行了重新翻译。在他们眼里,诗体比散文体能更好地将原文的形式和内容统一起来,并通过诗韵更为准确地传达出原文整体精神。奥·威·施莱格尔诗体翻译的莎士比亚作品以及蒂克翻译的莎士比亚的《暴风雨》和塞万提斯的小说《堂·吉诃德》在这方面都堪称经典。两位翻译家从内容到形式都很好地再现了原文的整体精神。

浪漫派所指的原文整体精神是指原作从内容到形式上所蕴含的时代精神和文化精神,以及某一时空下人们重要的世界观。他们认为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不单单是一个文字的集合体,而是对人类历史的一种记录,通过阅读这些作品,人们可以感知到不同时代、不同民族的历史、文化精神及其重要的世界观。倘若翻译任何一部文学作品,译者不仅要把作品看作一个统一的整体,更重要的是再现作品的整体精神。他们认为再现原文的整体精神主要取决于对原文整体精神的正确理解。理解是翻译的前提,任何一个译者在翻译一部作品时,首先要理解作品,理解作品中表现出来的整体精神。

浪漫派之所以强调正确理解原文的整体精神主要是受阐释学思想的影响。他们认为翻译的前提就是理解和阐释,然而,翻译作为一种跨文化的语际转换活动,译者陌生性的经验会导致翻译中误解可能性的存在。根据施莱尔马赫误解的普遍性理论,只要不是可以直接理解的地方,误解的存在就是可能的。任何一部文学作品都是一个有机的统一整体,这个整体总是处于形成状态,其在意义上是具有开放性的,对其完全解读是不可能的,再加上文学的表达几乎都是隐喻的,因此对文学作品的误解的可能性是普遍存在的。特别是对于译者来说,他们陌生的文化经验更容易导致对原文的误解。为了尽可能完全地解读原文,消除对原文的误解,在施莱尔马赫阐释学思想的影响下,施莱格尔兄弟从阐释学的角度提出了翻译的基本原则。他们认为“在对原作的理解上,译者首先要尽可能像原文作者那样正确地理解原文文本,然后甚至要比原作者更好地理解作品的整体精神”[4]37。那么这就要求译者作为阐释者必须是个诗人,因为只有诗人才能体察具有诗意形式力量的原初物。这就必须使孩童般无先入之见的智慧与科学的严肃性结合在一起[10]。所谓科学的严肃性,指的是译者在理解原文的时候必须要充分的考虑到作品产生的时代和文化背景,这就需要译者站在历史的角度,穿越时空,回到作者的所处的时代,然而,在现实中这是不可能的。所以译者只能通过尽可能多地阅读那个时代的作品,搜集那个时代的文化历史资料,通过自己的想象,推导出原文的时代精神和文化精神,以及当时人们重要的世界观。例如,蒂克为了尽可能准确地把握莎士比亚戏剧的整体精神,他在翻译莎士比亚作品之前,潜心研究莎士比亚的作品长达几十年。他不仅阅读了莎士比亚本人创作的作品,还参阅了关于莎士比亚创作研究的大多数评述文章。在《关于莎士比亚的通信》中,蒂克甚至不无自豪地宣称:“我相信,没有哪个人读莎士比亚比我读得多,读得细,读得精…我敢毫不夸张地说,甚至连英国人都不如我对莎士比亚研究得透彻”[4]40。蒂克的这番话隐含表明,对原文整体精神的理解,如果不结合相关的历史文化背景,仅仅是通过作者笔下有限的文字,是几乎不可能的。他于1796年独自翻译了莎士比亚的《暴风雨》,并用诗体忠实地再现了原文的整体精神,也正是因为这部译作,他被奥·威·施莱格尔称为“真正作诗的诗人”[4]40。更值得一提的是,蒂克的德译《堂·吉诃德》更是大获成功。海涅曾这样赞赏道: “没有人能像蒂克那样,把拉·曼却地方的精明骑士所具有的痴疯威仪理解得那么好,再现的那么忠实”[11]。蒂克的这一成功体现了其无先入之见的智慧。所谓“无先入之见的智慧”就是指译者能够借助文本,在精神上获得和原作者一样的感受,也就是说译者必须要能和原作者产生思想上的共鸣。这就要求译者对原作者生活经历有足够多的了解亦或是译者本人和作者在生活经历上具有相似之处,从而能够深入了解到作者的内心世界,去窥探作者默默追求的秘密意图,甚至比作者自身更理解作者。蒂克在阅读《堂·吉诃德》时,发现自己与原作者塞万提斯的生活经历有太多的相似之处,而《堂·吉诃德》中的很多情节实际上就是塞万提斯生活的真实写照。蒂克看到了塞万提斯通过这部作品所表现出来的诸如对绝对和神圣的追求,对理想艺术的热爱以及对诗化自由想象的推崇等浪漫化的理想主义。这一切使得蒂克在精神上和塞万提斯产生了共鸣。由于蒂克准确地把握了原作的整体精神,因此忠实地再现了西班牙语原作中的整体印象和精神。为此,耶拿浪漫派们认为,在阐释学的指导下,任何一个有较高素养的德国人,只要能够理解某部外国文学作品的整体精神,就完全能够对这部作品进行整体解读、翻译和评述。有了阐释学的循环解读和翻译方法作指导,他们对作品的理解,甚至不比原作者本人差[4]40。无怪乎,海涅后来曾断言道:“ 德国人要比英国人更善于领悟莎士比亚”[12]。这其中,浪漫主义阐释学所发挥的作用绝对不可忽视”。

四、 结语

综上所述,耶拿浪漫派认为“一切都是翻译”,翻译的“可译性”普遍存在;译者亦如诗人,翻译过程好比诗歌诞生的过程,翻译亦是诗,诗亦是翻译,翻译的最高境界便是诗化翻译。倘若翻译的作品被视为一个统一的整体,那么翻译的最终目的是再现原作的整体精神。浪漫派于翻译认识的描述看似过于感性和抽象,但实际上关于翻译的本质问题,何为翻译,翻译方法以及翻译目的都得到了较为完善的阐述。“一切都是翻译”从广义上定义了什么是翻译以及翻译的作用;诗化翻译探讨了怎么译,如何译的问题;再现原文的整体精神实际上就是表明翻译的目的。耶拿浪漫派这种对翻译认识的表述由于融入了耶拿浪漫主义的世界文学观、诗学观和阐释学观,因此展示了耶拿浪漫主义于翻译认识的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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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5-12-03.

作者简介:王雪(1963—),女,教授.

通讯作者:王雪,wxin@t5ju.edu.cn.

中图分类号:H0-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4339(2016)04-354-04

Translation Philosophy of the Jena Romantics

Wang Xue, Li Menglu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and Literature, Tianjin University, Tianjin 300350, China)

Abstract:The Jena Romantics not only believe that everything is translation, but also regard poetic translation as the ideal translation, and reproduction of the original whole spirit as the ultimate goal of translation. Their philosophy of translation is an integrated product of their romantic views on world literature, poetics and hermeneutics, demonstrating the Jena romanticism’s concept of translation.

Keywords:Jena romantics; everything is translation; poetic translation; reproduction of the original whole spir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