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技术转移和逆向技术溢出的内涵研究

崔新健，章东明

(中央财经大学商学院，北京 100081)

逆向技术转移和逆向技术溢出的内涵研究

崔新健，章东明

(中央财经大学商学院，北京 100081)

本文首先将传统的技术转移/溢出分为广义和狭义技术转移/溢出，然后引出逆向技术转移/溢出，主要从行为预期性、技术特性、发生空间、主体、流向和渠道等角度梳理出不同技术转移/溢出的特点，并重点比较逆向技术转移和逆向技术溢出的异同，从而对逆向技术转移/溢出的内涵有了更为清晰的理解。

技术转移；技术溢出；逆向技术转移；逆向技术溢出

1 引言

基于技术寻求型FDI理论以及资源基础观等理论，跨国公司子公司在东道国获取逆向技术溢出以及进行逆向技术转移的相关研究在最近几年受到学者关注。但相比传统的技术转移/溢出，逆向技术转移/溢出研究正处于初级阶段，现实研究中仍存在混淆逆向技术转移和逆向技术溢出概念的现象，如Sanna-Randaccio F等[1]、Borini[2]、Driffield等[3]的研究均没有严格区分二者。然而，逆向技术转移和逆向技术溢出概念并不相同，其行为发生的预期性、空间、主体、渠道等均有所差异。因此，本文梳理相关文献，试图分别界定逆向技术转移和逆向技术溢出的含义，并对二者进行比较，希望能对后续有一定启发作用。

本文首先明确“技术”的含义，然后对逆向技术转移/溢出的特点进行梳理。传统的技术转移/溢出可以分为广义和狭义技术转移/溢出，逆向技术转移/溢出是相对于狭义技术转移/溢出的概念而提出。文章从行为预期性、技术特性、发生空间、主体、流向和渠道来探究不同类型技术转移/溢出的特点，通过比较，得出逆向技术转移/溢出的特点，并通过比较逆向技术转移和逆向技术溢出的异同，给出二者涵义。

2 “技术”的涵义

技术是工具和技能的整合，是一种产品或流程，物理设备，或人们可以借此提升潜能的做事方法。该定义下，技术是硬件或者是物理产品[4]。换言之，技术可以描述为一种技能知识或者技术，用于提升组织的产品服务供应或者目标完成[5]。由于技术知识具体到物理形态上并不相同，具体的技术可以是机器、流程、软件代码、手册、设计图、文件、操作步骤、电子或机器零件/组件，专利、技能甚至一个人[6]。

而技术转移/溢出研究中，通常指某种技能或技术知识，如Håkanson和Nobel研究逆向技术转移影响因素时，技术就专指技术知识或技术也就是知识和技能。其中就知识而言，根据知识的可表达性，知识被Polanyi分成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显性知识是一种更容易表达、获取、编码、记录、形成以及模仿的知识[7]，能够通过书面手册或其他书面形式的材料获取知识[8]。显性知识能够通过正式、系统的语言以及信息技术或者采用计算机项目形式、专利以及图表等形式转移[9]；隐性知识是基于个人经验，通过诸如评价、态度、观点、评论、动机等活动表达出来，通常很难用语言表达隐性知识，只能通过隐喻、绘图以及其他不同的非语言表达方式来表达，一般情况下，许多专家经常无法清晰表达出他们所知道的所有以及如何做决定[10]。因此，技术转移/溢出中也涉及到技术的显性或隐性。

3 技术转移的特点

技术转移发生的预期性。技术转移的概念源于国际投资现象，Vernon[11]从国际投资发现欠发达国家在发达国家投资，而向本国转移技术的现象。技术转移是技术在预期人群和组织内传播，是预期行为[12]。随着研究的逐渐深入，可以认为传统技术转移包含广义技术转移和狭义技术转移。

转移的技术特性。针对转移的技术究竟是显性还是隐性，学界仍存在争议，Kogut(1988)专门研究过合资子公司和母公司之间的隐性知识转移方式，说明转移的技术知识可以是隐性。但进入21世纪，有学者如Johannessen等认为技术转移没有隐性技术，通常是显性技术的转移，显性技术包括：①无实体的技术转移，即技术完全以信息的形式如方法和流程被转移；②具体形式的转移，即以产品、设备、过程、工具、装备和方案或者人员等形式的技术转移[13-14]。

技术转移发生的空间、主体及流向。广义技术转移既可能发生在国家之间，也可能发生在国家边界内的任何单元之间。最早技术转移是指国际技术转移，发生在东道国与母国之间。逐渐地，并不局限于两个国家之间，也可以是企业地一个部门实验室、企业或国家向另一个国家转移[15]，或者说是一个组织到另一个组织，从一所大学到一个组织单元等[16]。

狭义技术转移主要指发生在跨国公司内部的技术转移。跨国公司是相对复杂且差异性较大的跨边界组织，技术可以向多个方向流动，包括向当地集群的转移或者母公司向子公司的技术转移以及子公司之间的技术转移[17-18]。逆向技术转移是相对于狭义技术转移的概念而提出，是指海外R&D机构向母公司或其他公司转移技术的行为[19]。大多数学者研究逆向技术转移只聚焦从子公司到母公司这一方向，尤其是合资子公司向母公司逆向技术转移[20]。

技术转移渠道：广义技术转移的方式包括①同步转移、延迟转移、时序转移、出口、许可、合资、国际许可[21-22]，②对外直接投资[23]，③国际贸易[24-25]。由于狭义技术转移和逆向技术转移均发生在跨国公司内部，因此跨国公司内部的具体活动构成了技术转移渠道，如母、子公司之间有意识的知识分享活动[15]，团队工作，管理层或者专家之间的互访以及会议等都提供了技术转移的渠道。

4 技术溢出的特点

传统的技术溢出最早由Caves(1971)对跨国公司现象的探究中提出。20世纪90年代，学者从国际贸易现象中发现并证实了技术溢出的存在：当一国进口贸易伙伴具有较高R&D密度时，可能会提高该国技术能力，产生技术溢出效应[26-27]。

逆向技术溢出的发现，源于20世纪初学者对在发达国家存在的海外直接投资现象的动机考察，越来越多的学者发现FDI已经不仅是为了在东道国寻求所有权优势，更多是为了从东道国获得技术。如Kogut和Chang指出在美国和欧盟国家的政策制定者心中，就可能考虑过本国经济技术有可能会受到日本和美国跨国公司的技术寻求行为而被破坏。他们分别检验了东道国美国、欧盟的R&D密度对母国日本与美国在其投资流量的不同影响。研究均表明二者之间存在积极影响，并据此认为日本和美国分别在美国与欧盟国家设立跨国公司的主要动机是寻求技术[28]。后来关于国际R&D方面的研究文献也给出大量证据表明技术寻求的动机促进OFDI现象[29-30]。不同于跨国公司子公司对投资东道国产生的技术溢出，逆向技术溢出是跨国公司通过设立海外子公司获取东道国的技术溢出。

技术溢出发生的预期性。大多数学者认为技术溢出是一种无意识的技术流动，是技术向目的边界之外组织的无意传授[31]。由于技术溢出的非预期性，技术溢出源受到关注。溢出源包括大学、公共研究机构，其他公司，个人发明者[32]。如果从国家角度看，目前学者主要探索了逆向技术溢出的溢出源，较早默认逆向技术溢出来源于发达国家[33-34]。然而近几年学者发现，一些技术或R&D并不集中的地区，如中国也存在逆向技术溢出[35]。

溢出的技术特性。技术溢出过程中溢出的技术通常呈隐性，主要是包含在研发项目、专利、人力、中间产品、最终产品的隐性知识[36]。

技术溢出发生的空间、主体及流向。广义技术溢出发生在国内外不同单元之间。如Lööf H认为本地企业或跨国公司与集团内部或者顾客与供应商，学术工作者与科技伙伴，同行业企业或咨询之间的合作均会产生技术溢出，并且与之合作的对象有国际与本地之分。狭义技术溢出发生在跨国公司层面，指跨国公司在东道国进行FDI引起当地技术或生产力的进步，而跨国公司无法获取其中全部收益的一种外部效应。通过技术溢出效应，内向FDI可以不断提升东道国的技术水平、组织效率以及管理技能，帮助东道国国民经济走上内生化的增长道路[35]。逆向技术溢出是相对狭义技术溢出的概念而提出，发生的主体仍然是东道国与子公司，但逆向技术溢出是指子公司从东道国获得技术溢出的过程[36]。

技术溢出渠道。广义技术溢出可以通过：①专利引用或合作共同申请专利；②人才流动，由于知识具体到个人，如果这个携带知识的人换工作，就会将知识带到新的雇主那里，或者知识具体到物如投资或者中间产品；③会议、报告或专题发布会等可能会有知识的交换，逆向工程甚至行业窃听。

狭义技术溢出渠道，学者总结出了主要四条：一是东道国和外国子机构之间的前向与后向联接，这可以促进东道国企业的能力升级。二是子机构的示范作用以及当地企业的模仿，具体可能通过分析和观察跨国公司研发产品。IFDI的示范效应促进当地企业的创新活动，当地企业通过会议、报告等形式的影响或者分析、观察跨国公司的研发项目来获取溢出[37]。三是通过跨国公司中有经验的管理人员、工程师以及其他技术员工向本地企业的流动，而获得人力资本[38]；四是竞争，进入一个当地竞争行业，促进企业不得不提高技术或者更有效率的使用现有技术。一般的，示范效应或劳动力流动被称为水平溢出。与当地供应商的后向联结以及与当地下游生产商形成前向联接，称为垂直溢出[39]。

逆向技术溢出渠道，可以借鉴广义技术溢出渠道，但由于其发生空间的限定，具体可通过以下途径：①观察、模仿以及契约方式；②在东道国做产品创新时的专利引用；③会议、报告或专题发布会等，逆向工程、行业窃听；④积极响应式与当地企业合作。

5 逆向技术转移和逆向技术溢出的异同及内涵

综上，对逆向技术转移和逆向技术溢出进行比较，并尝试给出逆向技术转移和逆向技术溢出的涵义。

逆向技术转移是预期行为，即有意识技术流动，指跨国公司子公司向母公司的技术流动行为，可以通过知识分享、团队合作等有意识的活动，获得实体技术包括设备、过程、机器、软件、产品、人员、工具、装备和方案，也可能获得如技术信息方法或流程的无实体技能知识。

逆向技术溢出是非预期行为，指东道国组织包括东道国本土企业、跨国公司、研究机构、个人、高校等单元对投资于其中的跨国公司子公司存在技术溢出行为，跨国公司子公司可以通过观察、模仿东道国主体行为或引用当地专利，或在会议、报告或专题发布会甚至行业窃听中获得以隐性知识为主的技术溢出。

6 总结与展望

逆向技术转移/溢出均能使受益方提升技术创新能力，但二者在行为主体和流向、行为预期性、行为性质、技术特点以及发生渠道均存在差异，这有利于未来对跨国公司技术活动内在机制的深入探讨。后续研究会进一步从逆向技术转移/溢出的效应以及衡量指标等角度来考察逆向技术转移/溢出在研究中的具体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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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刘传忠)

Concepts of Reverse Technology Transfer and Reverse Technology Spillovers

Cui Xinjian，Zhang Dongming

(School of Business，Central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Beijing 100081,China)

Firstly this paper attempted to clarify the implication of reverse technology transfer/spillovers.And then the paper analyzed its characteristics mainly from the expected behavior,technical characteristics,the occurrence space,body,flow channels,and so on.At last,the paper especially compared the difference and similarity between reverse technology transfer and reverse technology spillovers.

Technology transfer;Technology spillovers;Reverse technology transfer;Reverse technology spillovers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面上项目“中国企业海外研发中心发展路径及其NIS效应”(71573292)，高等学校博士学科点专项科研基金博导类资助课题“跨国研发中心嵌入与中国开放式NIS 演化路径的理论与实证研究”(20130016110003)。

F204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