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翻译理论视角下的中国时政术语外宣翻译——以“四个全面”为例

潘 登，陈艳芳

(1.华中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2.湖北科技学院 外国语学院，湖北 咸宁 437005)



功能翻译理论视角下的中国时政术语外宣翻译
——以“四个全面”为例

潘 登1，2，陈艳芳2

(1.华中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2.湖北科技学院 外国语学院，湖北 咸宁 437005)

时政外宣翻译作为一种目的性、时效性和政策性很强的翻译行为，应充分考虑目的语读者的语言文化、认知模式、接受心理等多种因素。本文以功能目的论中纪实型翻译策略为基础，并结合COCA语料库的词汇搭配频率功能对比研究国内外10家机构和媒体对“四个全面”的英语译文的翻译质量，旨在发现政治术语外宣翻译中存在的问题，并对中国特色的政治术语外宣翻译在如何明确翻译目的，紧抓翻译焦点和选择翻译形式三个方面提出建议性意见。

时政术语；功能翻译；外宣翻译；四个全面

一、研究概述

(一) “四个全面”的来由及目前的英译现状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提出了一系列具有鲜明中国特色、丰富理论内涵的新概念、新提法、新表述。这些鲜活的原料，在中国与国际社会的互联互动中搭建起话语交流的基础，提升了中国经验、中国故事的说服力和影响力。其中“四个全面”——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是2014 年12 月习总书记在江苏考察工作时首次明确提出。“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作为我国中央领导集体治国理政的总体框架，其英译是外界了解中国国情、方针政策和政治立场等最权威的来源。如何引导或影响其他国家的公众舆论理解这一理论框架的正确内涵，提高我国政府施政方针的正向传播效果，“从而增强外界对中国发展的理解，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黄友义等2014:5)。因此，针对“四个全面”这一类型时政术语的英译显得至关重要。

政治文献作为对外宣传的重要组成部分，属于“应用翻译”的一个重要类型。翻译界传统观点认为政治文献翻译通常要“着眼忠实、通顺”。著名时政翻译家程镇球(2003)指出，“首先，我们必须紧扣原文，不得任意增删。”长期以来，政论文英译的“中式英译”的现象比较突出。为了更好地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声音，黄友义(2005)较早地运用李长春同志提出的“外宣三贴近”原则，创新发展为在外宣工作中要贴近中国发展的实际，贴近国外受众对中国信息的需求，贴近国外受众的思维习惯。这一外宣翻译原则也凸显了目的翻译理论在政论文翻译实践中强大的适用性和鲜明的目的取向特征。熊兵(2012)从应用翻译研究的角度厘清了自2000-2012年以来国内应用翻译研究理论和实践的发展概括，发现在12年间共有23篇外语类核心论文和7部专著发表，由此说明基于功能翻译理论尤其是目的论在应用文翻译实践中适用性很强。本研究借助CNKI调查以“术语翻译”和“目的论”为主题词检索了2000-2016年国内期刊，发现从目的论为研究视角的论文仅有10篇，且极少涉及时政术语的研究。笔者更进一步的采用“文献翻译”和“目的论”检索2000-2016年期刊，也只搜集到13篇论文且关注文学文本和科技文提的翻译占大多数。因此，笔者预判当前的应用文中术语翻译研究关注如何准确地传达内容的较多，而针对翻译如何关注受众者从翻译传播的效果出发探索中国时政术语的对外宣传的接收程度的实证研究比较缺乏。为此，本文拟从目的论的指导下，结合李长春同志提出的“外宣三贴近”原则的视角，并借助在线平行语料库COCA(Corpus of Contemporary American English)客观考量这些译文的准确性、灵活性和时代性。

(二)本文拟研究的问题

(1)分析“四个全面”此类术语的英译有何特点，从而归属于某类政治术语；

(2) 依据目的论翻译理论和外宣翻译原则，探讨以上译文存在哪些问题；

(3)“四个全面”等数字略语的英译对外宣翻译有何启示。

二、外宣翻译的原则(三贴近)和译学理论基础 (目的论)

(一)时政术语的定义及特点

术语(Term/Terminology)是在特定学科领域用来表示概念的称谓集合。权威的 “The New 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1998： p1897) Term的定义是“The terminology of a subject is the set of special words and expressions used in connection with it. A Term is a word or expression with specific meaning, especially one which is used in relation to a particular subject”.由此，我们认识到术语可表示构成某一特定学科领域的知识空间中特定概念实体、属性、活动或结构关系。

政治术语主要是抽象客体概念的符号化结果。有些学者习惯称之为基于“观念”的术语，强调的就是其所表征的概念类型的特殊性。冯雪红(2014)从政治术语英译再创建的三个维度的视角解读，中国特色政治词汇是指政治领域所使用的概念具有鲜明的中国政治和文化特色的表达专业概念的约定性符号，可以是词也可以是词组。刘润泽 (2015) 认为，这种特殊性主要体现为两方面，即观念性与社会性。根据政治术语的构词特点和目的语与原语概念的对应特征，笔者将其分为三类：文化负载术语；中国特色新词和数字略称词。

(二)目的论视角下的外宣翻译

德国功能语言学派主张: 翻译应以译文的预期功能为参照系，当忠实性法则与功能性相冲突时，前者从属于后者。这一理论对于中央文献这类应用文翻译具有巨大的指导作用。特别是功能主义目的论第二代代表人物克里斯蒂安·诺德(C. Nord)在1997年提出纪实性翻译(Documentary Translation)和工具型翻译(Instrumental Translation)两种翻译策略。在纪实型翻译中，诺德根据翻译类型、翻译功能和翻译过程，将纪实型翻译分为四种：(1)逐行对照翻译； (2)逐词对照翻译；(3)语文学翻译；(4)异国情调翻译。诺德所指的纪实型翻译类型，涉及实政论、新闻或学术性文章。如果直译会使读者望而却步，如果适当加注或解释，阅读则通畅，从而更好传播国家的主张，引导或影响其他国家的公众舆论，最终提升中国经验、中国故事的说服力和影响力。

本文根据诺德的理论，结合政治文献自身的文体特征，笔者认为在政论文翻译中应遵循功能主义界定的纪实型翻译策略，并由此探讨政治文献中术语翻译中应该选择的翻译形式和翻译焦点和翻译策略。表1参考刘军平(2009：388)专著《西方翻译理论通史》中翻译的诺德的纪实型翻译的内容。

表1 纪实型翻译 (Documentary Translation)

三、语料来源及数据统计

(一)语料来源说明

2015年4月27日，中央编译局在其官网(http://www.cctb.net/)正式发布了“四个全面”的英语译文；在此期间，国内外各大英文媒体或机构也分别对其进行报道。笔者利用网络搜索国内外10家主流媒体翻译“四个全面”的译文并参考国内学者的参考译文分析发现以下两类问题： 其一，政治术语的部分译文曲解或误解原文的意义；其二，政治术语的翻译不统一, 具体表现为新概念在翻译的过程中，并没有相应地转变为目的语中的概念。其三，在线语料库—— COCA语料库(Corpus of Contemporary American English)是由美国杨百翰大学的Mark Davis教授开发的美国最新当代英语平行语料库，当前版本的语料更新至2016年5月。COCA语料库具有免费、量大、质高、检索方便等优点，能在英语翻译实践过程中作为有效工具起到提高术语翻译效率。 Mark Davies指出，COCA语料库具备了一个好语料库的三项最基本条件：规模(Size)、速度(Speed)以及词性标注(Annotation) ，以其充分、客观、地道的语料特性与翻译研究中存在的诸多问题相适应。笔者运用COCA对译文中部分相近语义的动词短语的搭配进行检索，对比其在真实预料中使用情况。

为了客观呈现“四个全面”现有译文的全貌，展示其翻译倾向和特点，笔者对中央编译局(C1)、新华社英文网(C2)、中国日报英文网(C3)、人民日报英文网(C4)、央视英文网(C5) 五家国内机构和媒体以及New York Times (E1)、Foxnews(E2) 、BBC(E3) 、Reuters(E4) 、The Economist( E5) 五家国外英文媒体的“四个全面”英语译文进行统计。基于笔者在本研究搜集的“四个全面”的术语英译总称和具体内容英译，并结合诺德的纪实型翻译策略对以下英语译文进行相关的数据统计，结果如下列4个表格。

(二)数据统计

表2 “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译文统计

表3 “全面深化改革”的译文统计

表4 “全面依法治国”的译文统计

表5 “全面从严治党”的译文统计

四、结果与讨论

(一)对“四个全面”总称的翻译

中央文献中指出“四个全面”是作为新一届领导人治国力争的“总纲”，确立我国政治、经济发展各项工作战略方向， “四个全面”作为数字略语英译主要有两种形式。其一是在2015年2月25日新华社的译文直译为“Four Comprehensive”，此后，因为其简明易记在国内外得到广泛的认同和应用。同年两会后4月27日，中央编译局在官网上发布译文“Four-Pronged Comprehensive Strategy”。对于第一种译文，部分学者与“Three Represent”(三个代表)的译文比照，认为该译文简洁有力可以逐渐被国际社会所接收和使用。但另一部分学者从comprehensive 的词汇特征视角出发，质疑作为形容词附加复数形式的规范性，(李奉栖，2016)。对于中央编译局的译文，多数学者认为表达的政治内涵比较清晰，并且解决了comprehensive不宜加复数的问题。黄长奇(2015)通过实证调查，确认第三类国际友人的参考译文是“the 4Cs strategic blueprint”并指出该译文醒目，好用而且符合英语组词惯例。根据诺德的纪实型翻译策略，笔者认为可以从翻译目的、翻译焦点和翻译形式选择评析以上三种译文。

“Four-Pronged Comprehensive Strategy”这一译文从形式上分析属于逐词对应翻译。Four-pronged是指带四个齿的耙子，通过文化借用(Cultural Borrowing)形象地解读了 “四个全面”作为一个四位一体的全面战略。这一译文再现原语词汇结构和句法结构，实现再现原语形式的目的，但在对外宣传的力度上不够。

“Four Comprehensives”作为直译的代表，虽然在形式上较好地实现逐行对照翻译，但是目的语受众无法准确解读其具体的内涵，因此翻译目的上没有完好地再现原语系统。当前，多数国外主流媒体使用这种译法，究其原因是，目的语受众已经熟悉了这类“数词+名词/动词/形容词…+s”中式政治术语的译文。

The 4Cs strategic blueprint作为语文学的翻译形式，满足再现原文形式和内容，将翻译焦点放在原文的句法单位上。同时使用数字+关键词首字母缩略的形式符合目的语受众的构词习惯，不失为另一种即达到翻译的功能动态对等，忠实于原文政治内涵的优秀译文。

(二)对“四个全面”内容的翻译

1.“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译文分析

统计结果上看，80%媒体都使用a moderately prosperous society翻译“小康社会”

而 “建成”的译文不太一致。绝大多数媒体(机构)采用“build”，有一家媒体翻译为“establish”， 中央编译局将其译为“finish building”(见表2)。

首次我们界定“小康社会”属于文化负载术语。“小康”最早出自《诗经》“民亦劳止，讫可小康”，西汉的《礼记·礼运》将“小康”解读为一种社会形态，是仅次于“大同”的理想社会模式，指人民富裕安康的社会局面，与《现代汉语词典》对“小康”的解释相同。 首次出现在党的十六大报告中的提法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在党的十七大报告继续提倡“为夺取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新胜利而奋斗”，而在党的十八大报告中，首次提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小康”译文也从最初 “a well-off society” 改进为“a moderately prosperous society”。“build a society / establish a society / finish building a society”是翻译的争议点。尽管80%媒体机构都将“建成”译为“build”，并非保证是准确的译文。笔者发现此处分歧关键是需要了解我国正在从“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转向“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历史性转变。为了纠正过去的“build a moderately prosperous society”译法错误，中央编译局在2015年5月发布的规范的译法，用finish building来强调“建成”。

通过COCA语料库检索近似义动词build和establish与society共现频率，并结合平行语料分析它们各自侧重的意义，从而帮助译者规范使用。经过检索“建设”在线术语库的两种搭配，“build a society” 在各类文本中共有20条结果，而“establish a society”仅有2条结果。通过两种短语的实际使用频率确定“build a moderately prosperous society”，这一翻译更为符合目的语受众的语言使用习惯。 “The New 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1998：863)对“establish”的解释为“establish something to start or create an organization, a system, etc. that is meant to last for a long time that it is likely to last for a long time”. 可见，此处用establish不能如实表现我国政府要完成“确立”、 “建立”小康社会的目标。

2.“全面深化改革”的译文分析

表3的统计结果显示，绝大多数媒体将“深化改革”译为“deepen reform”，仅有英国路透社翻译成“strengthen reform”。我们首先要明确“全面深化改革”的内涵不仅是指经济改革，还包括政治体制、经济体制、文化体制在内的全方位改革，需要明确deepen reform / strengthen reform哪一个更能体现将改革推向深水区，推向从未涉及的纵深领域。我们依托COCA语料库检索近似义动词deepen和strengthen与reform共现频率，探讨两种搭配的适用性。“reform”在线术语库检索共有39 955条记录，其中搭配“deepen reform” 在各类文本中共有16条结果，而“strengthen reform”仅有1条结果。依据诺德的纪实型翻译策略中针对新闻文体采用逐词对照翻译的形式，我们选择“deepen reform”译法。因为“deepen”能更为准确如实传递原语形式和文本内容，体现原文的内涵语义是翻译的焦点。

3.“全面依法治国”的译文分析

表4的统计结果显示“全面依法治国”的译文可谓五花八门， 按照其翻译焦点和目的分为两类：(1)govern the nation /rule the nation by law; (2) advance the rule of law; strengthen rule of law。

我国关于“法治”思想问题的认识，始终关联我国古代“人治”与“法治”之争论。首先我们必须明确十八大提出“依法治国”不可简单理解为依据法律来治理国家，而是要上升到全社会实现“法制”的高度上来。因此，“依法治国”的核心是“法治”(rule of law)，从汉语短语分析实动词短语，其意义是依据宪法法律治国理政，也是要求党依据党内法规管党治党。19世纪末，英国著名宪法学家戴雪(A．V．Dicey，1825-1922)提出法治的五个维度：(1)法治是一种宏观的治国方略；(2)法治是一种理性的办事原则；(3)法制以民主为基础和前提的法制；(4)法治还经常被作为一种文明的法的精神，与理念、原则、观念等词联用；(5)法治是一种理性的理想的社会秩序和社会状态。这些方面都可以在《决定》中找到对应表述。

本文重点分析rule of law / govern the nation according to law / law-based governance的区别。从“依法治国”的短语结构分析是动词短语，与“govern the nation according to law”和“/rule the nation by law”结构相似。但rule the nation by law 和govern the nation according to the law不符合内涵对等。因为“依据法律来治理国家”并不是“法治”，一些专制国家也是用法律来维护自己的特权。通过分析以上译文，在“依法”的翻译焦点上，“rule of law ”体现出原文的词汇单位也反映出原文的形式，其内涵与西方的法治观念也比较恰当，作为“依法”的译法易于被国外受众理解和接受。

笔者利用COCA语料库检索到“rule of law”共有2 405条记录。对比“govern the country/nation”与“rule the nation”两种搭配的频率比结果表明，前者有58条记录，后者仅有4次。由此我们明确“govern the country/nation”是比较地道的治国表述。 依据外宣翻译的三原则：贴近中国发展的实际，贴近国外受众对中国信息的需求，贴近国外受众的思维习惯。我们选取国内媒体的译法“advance the rule of law”以及编译局“Make comprehensive moves to advance the law-based governance of China’是强调法治思维、法治方式贯彻到治国理政的全过程，是较为理想的译文。

4.“全面从严治党 ”的译文分析

从表5的统计结果发现“全面从严治党”呈现出多元的搭配和表达方式。其中“strength /enforce Party discipline”占60%，而直译的“govern the Party” 占40%。中央编译局官方译法是“strengthen Party self-discipline ”。 “strengthen /enforce Party discipline”简洁，地道。

“从严治党”作为中国特色的政治术语，也必须从外宣翻译的三原则分析，从内涵上作解读。《人民日报》对“全面从严治党 ”解读为“全面从严治党，重点是从严治吏、正风反腐、严明党纪”，“加强党纪，严明党风党纪”是全面从严治党的重要内容。因此，直译“govern the Party”虽然在语言形式上对应原文，但内涵语义不符合从严治党的真实涵义，不能贴近中国发展的实际，贴近国外受众对中国信息的需求。

针对“治党”的译法，笔者利用COCA语料库检索“govern the party discipline” 和“strengthen Party discipline”的搭配频率，结果显示前者有1处，后者有16处。由此判断“strengthen/enforce Party discipline”是比较合乎目的语受众的译文。不恰当的译法是纽约时报和经济学家的翻译“apply strictness in governing the Party/CPC”。

五、结语

政治文献术语的翻译是一项难度极大的工作，译者既要有敏锐的政治意识，还需要具备扎实的翻译理论和实践功底及深厚的文化背景知识。本文从质化和量化研究的角度，考量国内英文媒体的报道中“四个全面”的翻译问题，所以要解决政治术语译文曲解或误解原文的意义和翻译不统一这两大问题，可以从三个方面入手。第一，必须从国内媒体/机构着手建立政治核心术语的发布审定机制，在源头上把控术语翻译的话语权并监控译文质量。第二，通过网络在线或自建平行语料库的充分、客观、地道的语料特性，注重总结政治术语的翻译策略。第三，发挥诺德为代表的功能翻译理论在政论文翻译中的巨大指导作用，当忠实性法则与功能性相冲突时，前者从属于后者。综上所述，对“四个全面”为代表的中国特色时政术语英译必须源于我国的文化观念、意识形态、国家制度、译者需要在完全理解源语言和目的语的基础上准确的再现该术语的语言形式和政治文本功能，采用逐词对应翻译的形式进行最大程度的意义还原，最终实现西方受众对我国的时政话语从“排斥—接受—认可”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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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8-18

2015年教育部一般性项目“中华文本‘文化译’与‘文学译’互构社会功能研究”(15YJAZH044)阶段性成果

2095-4654(2016)11-0032-06

H159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