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简本与传世本《孙子兵法》的比较研究
2016-02-02王中兴
王中兴
竹简本与传世本《孙子兵法》的比较研究
王中兴
本文以全面翔实的史料论述了传世本《孙子》十三篇与山东临沂银雀山汉墓出土竹简本《吴孙子兵法》的来龙去脉,客观地对“两本”进行比较研究,认为应当以竹简本《吴孙子兵法》为依据,纠正传世本中有伤于“兵圣孙武”军事思想体系的诸多错误,把一个科学完整准确的孙子兵学体系奉献给社会。
《孙子》十三篇 传世本 竹简本 比较研究
据《史记》所载,孙武以《兵法》“十三篇”见吴王阖庐时,“阖庐曰:子之《十三篇》,吾尽观之矣,可以小试勒兵乎?”接着,就是记叙了孙武在吴宫训练女兵、斩吴王爱姬的故事。
东汉初期的史学家赵晔(?~约83年),在其所撰写的《吴越春秋·阖庐内传》中认为,孙武吴宫献书的时间是在阖庐三年(公元前512年)。这一年,吴王阖庐率领吴军攻占了楚之舒邑后,准备扩大战果,攻打楚国的都城郢。《史记·吴太伯世家》载,吴国君臣在讨论这一作战行动时,将军孙武曰:“民劳,未可,待之。”吴王阖庐听取了将军孙武的意见,把这次作战行动推迟到了阖庐九年(公元前506年),且取得了胜利。
这些记载说明,孙武在向吴王献书、训练女兵、斩吴王美姬之后,便被吴王阖庐任命为将军。此后,孙武便作为阖庐在军事上的一位得力助手,参与了吴国高层的战略谋划与作战指挥。
司马迁在其《史记·孙子吴起列传》中,称:“世俗所称师旅,皆道《孙子十三篇》《吴起兵法》。世多有,故弗论”。由于战国、秦汉时期的技术条件,社会上所流传的《孙子》“十三篇”,都只能是一些手抄的竹简本。
至战国时期,这部《孙子十三篇 》,就已广泛地流传于世,出现了如《韩非子·五蠹》中所说“境内皆言兵,藏孙、吴之书者,家有之”的繁荣局面。
西汉王朝建立后,对世传兵书进行了3次大规模的搜集与整理。公元前206年,西汉王朝在立国之初,就对社会上流传的兵书进行了一次搜集和整理。这次对兵书的搜集和整理,是由张良、韩信等人负责组织实施的。此时,距孙武以“十三篇”见吴王阖庐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百余年。这一次,张良、韩信他们共收集到了182家兵书。他们从中删去147家,只留了35家。张良、韩信他们所选择、留存的这35家兵书,都是一些什么人的著作?史籍之中未见记载,迄今无从知晓。
西汉王朝在立国七十多年之后的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汉武帝(刘彻)诏令丞相公孙弘:要他“广开献书之路”,并且“建藏书策,置写书之官”,对天下书籍进行了大规模的搜集整理,这也是西汉王朝第二次对世存兵书的搜集和整理。这次,负责搜集整理兵书的是军政官杨仆。杨仆在对官府现有兵书进行整理的同时,还多方收集散失于民间的兵书、战策,最后他将所收集到的兵书、战策,加以整理编成我国第一部兵书目录—《兵录》,上报给了朝廷。在杨仆上报朝廷的这部《兵录》中,收录了多少兵书、战策?都是些什么人的兵书、战策?因为史无记载,也不得而知。
武帝之后的昭、宣、元、成四帝,继续奉行“文治”政策。成帝(刘骜)时,这位皇帝于公元前32年登基后,在执政期间仍觉搜集民间遗书的事“犹未能备”,图书“亡佚尚多”,遂诏命陈农,“求天下遗书”。同时命刘向、任宏、尹咸、李柱国等各科专家,分别负责收集、研究、整理世存各类图书。这次由步兵校尉任宏,负责收集、整理兵书。这是西汉一代第三次对世存兵书进行的搜集和整理。此次的搜集、整理,距第二次收集、理事兵书的时间,仅相隔了八十多年。这一次,步兵校尉任宏把他所收集到的兵书、战策,进行了分类编排,还给每部兵书分别写出了内容提要。他把这些兵书区分为:兵权谋、兵形势、兵阴阳、兵技巧四类,于成帝(刘骜)河平三年(公元前26年)上报朝廷。任宏所编辑成册的这部兵书“著录”,名曰《兵书略》。后来,这部《兵书略》就被成帝时的黄门郎刘歆(?—23年),收入到他所编撰的《七略》之中。任宏上报西汉王朝这一兵书“著录”,是对历史上五百多年来中国兵书发展的一个总结,是一次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个总结。
公元25年,刘秀在西汉末年农民起义的风暴中,取得了胜利,建立了东汉王朝,称光武皇帝。光武帝刘秀“笃好文雅,明帝继轨,尤重经术,四方鸿生巨儒,负裘自远而至者,不可胜算,石室兰台,弥以充积。又于东观及仁寿阁集新书,校书郎班固、傅毅等典掌焉,并依《七略》为书部,固又编之为《汉书·艺文志》”。此论,见诸于《隋书·经籍志》之中。《汉书·艺文志》中的“兵书略”,是现存最早的一部兵书目录,共著录兵书五十三家,七百九十一篇,图四十三卷(原书如此说,似有误。今计,应为56家,806篇,图50卷)。在这五十三家的兵书中,孙武的兵书,我们看到的只是《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图九卷》的记载,而当年孙武献给吴王、战国时期已广为流传的“十三篇”却不见了。
什么原因?任宏、刘歆、班固、傅毅这些人,都是一些史学大家,他们当年只著录《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图九卷》,不记《孙子》“十三篇”,绝不会是心血来潮,随意而为。只是史籍未见点滴记载,我们也就不得而知。
两百多年后,三国时期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曹操(155—220),在撰写《孙子略解》时,却不提《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图九卷》,只为《孙子》“十三篇”作注。这又为后人设下了一个难解的谜团。自曹操开注《孙子》兵法“十三篇”先河之后,“注家”蜂起,1800多年来产生了众多的版本,有抄本、印本,纸本、竹简本,白文本,注解本、单行本、丛书本、汉文本、少数民族文字本(如满文本、西夏文本)等。据现存有关书目粗略统计,中国历代注解批校《孙子》兵法“十三篇”者有210家,各种版本近四百种。
《孙子》兵法“十三篇”,曹操之后的唐朝时就传到了日本,18世纪传到了欧洲,相继出现了法、英、德、俄等译本。目前世界各国大都有自己的译本。《孙子》兵法被推崇为“兵学圣典”“东方兵学的鼻祖”“武经的冠冕”,在世界军事史上占有突出的地位。
1972年,山东临沂银雀山西汉墓,出土了一大批珍贵的竹简兵书。这批竹简兵书,大致有三种内容:一是古代书目既有著录,现在又有传本的古兵书,如:《吴孙子兵法》《尉缭子》《六韬》;二是古代书目虽有著录,而后来失传的,如《齐孙子兵法》《地典》;三是既不见于书目著录,又无传本的,如《王兵》《兵令》等论兵的一些残简。
如此多的竹简兵书的同时出土,在历史上实属罕见。它既使我们得以见到兵书的古代旧貌,又得到其成书时代的实证,尤其是使学术界了却了是否有两个孙子和两部《孙子》兵法的历史公案,丰富了我国古代军事学的文献宝库,为研究古代军事史增添了极其珍贵的历史资料。
这次出土的《吴孙子兵法》竹简,分为上篇和下篇两部分,上篇与传世的《孙子》兵法“十三篇”的内容基本一致,共存153枚竹简,系由372枚断简缀联成的。其包括12篇文字,惟《地形》简文难以确定,但是篇题木牍上有《□刑(形)》篇题,而且位置在《九地》篇之前,当为《地形》篇题。可见《吴孙子》兵法竹简应是“十三篇”的足本。下篇的内容则包括:《吴问》《四变》《黄帝伐赤帝》《地形二》等4篇佚文和《见吴王》1篇,共5篇文字,还有不少当时还难以认定其内容的残简。汉简中的《吴孙子兵法》,是孙武见吴王时所献的“十三篇”,还是西汉时第三次搜集、整理兵书时,步兵校尉任宏所著录的《吴孙子八十二篇,图九卷》?或是兼而有之?对于这个问题,汉简出土四十多年来,国内诸多孙子研究学会的专家学者们,至今还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吴孙子》兵法“十三篇”竹简与传世本“十三篇”有多处差异。诸如:篇题差别。竹简本与木牍上均有《实虚》的篇题,而传世本却皆作《虚实》;篇题排列次序也有不同。如木牍《行军》排列在《军争》篇题之后。木牍《实虚》篇排列在《行军》和《军争》篇题之后,木牍《用间》篇排列在《火攻》篇题之前,皆与传世本“十三篇”的篇题次序不同。篇卷数也有差别。《孙子》兵法竹简应为“十三篇”,与《史记》记载相同。十三篇加上佚篇,若不计那许多残简的内容,则与《汉书·艺文志》著录的《吴孙子八十二篇,图九卷》又相差甚远。《吴孙子》兵法“十三篇”竹简篇题的木牍《军争》篇题上有一圆点,这个标志似意味着“十三篇”分为上、下两卷,且上、下两卷最后一篇篇题下均有计数。此与《七录》所云《孙子兵法》三卷,以及曹操所注《孙子兵法》为三卷本之分卷不同。文字与文义方面的差异也比较多。如,古体字、假借字、避讳、误字和语句上的差别等。但是,总的看来,《吴孙子》兵法竹简和传世本在主要内容上的差别不大。《吴孙子》兵法竹简仅有篇名,而无书名大题。《吴孙子》兵法没有作者的署名,也是与传世本的不同之处。
银雀山汉墓《吴孙子》兵法竹简,其随葬入土的时间,据考,应在西汉武帝时期,其具体年代为汉武帝建元元年(公元前140年)到元狩五年(公元前118年)之间。但是,兵法竹简书写的时间,却要更早一些,约在秦末到西汉文帝、景帝帝时期。银雀山汉简兵书出土后,经过文物考研工作者一段时间的研究,竹简整理小组编辑出版了《银雀山汉墓竹简[壹]》一书。在该书的《编辑说明》中明确地指出:汉简本孙子《十三篇》与传世本《孙子》的重要区别有二:一是“据篇题木牍,简本十三篇篇次与今本有出入”;二是“简本文字,有不少胜于今本之处,在《孙子》的校勘上有很大价值”。这两条,其实也是汉简整理时小组经过研究得出的两条结论。它是银雀山汉墓竹简整理小组的学者们,在对汉简本已存文字与传世本《孙子》进行认真的比较、研究的基础上提出来的,全面而深刻地概括了汉墓竹简《孙子》十三篇的价值和意义。这两条结论的提出,同汉简本《吴孙子》兵法本身的出土面世一样,令人震撼,令人耳目一新,可谓石破天惊,振聋发聩。这是自曹操《孙子略解》问世约1800年来,《孙子》兵法研究的一个重大转机,海内外学者以此为契机,从此开始了对《吴孙子》竹简本与传世本《孙子》兵法进行比较研究的漫长、艰苦的历程。
银雀山汉墓竹简《孙子》十三篇的出土和校勘、整理出版,无疑是对由宋版定型的传世本《孙子》兵法的重大挑战,同时也是对于自曹操《孙子略解》问世以来所盛行的传统研究方法的重大挑战。
所谓《孙子》兵法的传统研究方法,其特点是:校释并行,以注为主,而校则处于从属的地位。《十一家注孙子》,应该说是这种传统研究方法所获研究成果的集大成者,对于理解《孙子》兵法的文字义理和思想内容有着不可替代的价值。但是,这些研究成果,一是由于人们都是以传世本《孙子》兵法为依据而获得,在汉简本面世之前,人们无从了解传世本《孙子》兵法与汉简本《十三篇》之间所存在的固有面貌区别;二是由于研究方法的局限性很大,除了李筌、王晳以及清代的孙星衍等人的个别校勘结果与汉简本文字相合之外,从文献整理的角度或用汉简本文字来衡,现在看来其所获校勘结果,大多乏善可陈,难以解决传世本《孙子》兵法中存在的诸多重大文字错、讹问题,严重地影响着人们准确、完整地对孙子兵学思想的正确认识。然而,就是这种传统的研究方法,却一直被后世注家们所沿用,即是在汉简《孙子》兵法“十三篇”面世之后,四十多年来,迄今在学术界依然还未见有实质性的突破。
《孙子》兵法传统研究方法的局限性,加上传世本文字根深蒂固的影响,严重地阻碍了人们有效利用汉简本所提供的宝贵信息,甚至阻碍了人们对汉简本校勘价值的开拓和运用。虽然《银雀山汉墓竹简[壹]》一书的《编辑说明》,在几十年前就向人们提出:“简本文字有不少胜于今本之处”。但是这些年来,所出版的《孙子》兵法校释之作虽多,但利用银雀山汉墓简本的材料,却仅限于其已有文字的少数优胜之处,致使传世本中的许多严重错误,未能得到纠正,依然如故地继续被一些研究者在其著作中重复着。这不能不说是我们学术界的一种缺憾和悲哀。
山东银雀山汉墓珍贵的竹简本《吴孙子》“十三篇”,经整理出版后,人们初步将汉简本的“十三篇”与传世本,即曹操第一个为之作注的那个“十三篇”加以对照,当知传世本《孙子》“十三篇”,或者就是世界上文字错误最多的一部军事教科书。有学者做过统计,包括篇名、篇次位置的不同在内,传世本《孙子》兵法“十三篇”与汉简本的文字差别,不少于390余处,其中干系重大,导致重大语法不通与情理或逻辑不通之处也为数不少,且其有些错误性质之严重者,也令人触目惊心。
面对传世本《孙子》兵法“十三篇”,古今诸多钟情于《孙子》思想研究的方家,都不免感慨连连。历史上第一个为传世本《孙子》后尘“十三篇”作注的曹操,他在其《孙子略解·序》中,就如此写道:“审计重举,明画深图,不可相诬。而但世人未之深亮训说,况文烦富,行于世者失其旨要,故撰为《略解》焉。”近代学者张文穆,在其《孙子解故·述例》中说:“《孙子》十三篇明白易晓,初无难解之处。只因历时日久,传抄转印,以致误衍、窜夺,几难通读。”中国人民大学退休教授杨炳安,在其《孙子会笺·后记》中也云:“曩读《孙子》,尝觉其文字鲁鱼亥豕,歧意殊多。”
以《孙子》兵法为核心所形成的兵学理论和兵学思想,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一份珍贵文化遗产。传世本《孙子》兵法“十三篇”与汉简本《吴孙子兵法》相比照,之所以会有如此多的错误,有人把它归咎于西汉第三次整理兵书的任宏,是这位步兵校尉特定的文字水准及逻辑思维所造成的。我认为这种说法理由不足,难以服人。任宏是西汉第三次整理兵书的具体负责人,他所搜集、整理的兵书,是要由朝廷保存的。任宏其人,不仅具有实际的军事经验,而且熟悉、热爱兵书。早在朝廷命他搜集整理兵书之前,他就开始了对兵书的校理。因此,我认为,曹操为之作注的“十三篇”绝不是由任宏校定的本子。
曹操撰《孙子略解》,首次为“十三篇”作注时,距任宏他们第三次整理兵书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百余年。曹操是公元220年病逝的,他所撰的《孙子略解》,当然是在他病逝之前的事,也可以说是他晚年时的作品。这时,距任宏搜集、著录《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图九卷》,也已经相隔了二百多年。在这一段时间中,国家经历了许多的重大变故,诸如西汉末年后发生的王莽篡汉与各地风起云涌的农民起义战争,对国家所保存文化典籍造成了不少的破坏。公元25年,刘秀在农民起义战争胜利的基础上,建立了东汉政权后,经过刘秀及其此后几代皇帝的努力,使国家又有了丰富的藏书,史载最盛时书增三倍,可装载6000余车。但是,东汉末年,国家的文化典籍又一次遭到了厄运。史籍记载,东汉末天下大乱,董卓挟持汉献帝,从都城洛阳西迁长安。在行前,董卓纵兵在洛阳大肆烧掠,乱兵把用绢帛抄写的图书拆开,做成车顶盖、帷幔和口袋,运到长安的图书,就只有70余载了。公元195年,董卓部属又在长安进行混战,符册典籍“扫地以尽”。这就是说,东汉政府的藏书,包括《汉书·艺文志》中所著录的五十三家兵书在内,几乎被毁灭殆尽。此后,兵书被保存下来,并得以流传于后世的,就只是民间的一些难得的收藏本了。
由此看来,曹操在撰写《孙子略解》时,之所以为 “十三篇”作注,显然是因为当时已经见不到《吴孙子八十二篇,图九卷》的本子。他所依据的只能是从民间得到的《孙子》“十三篇”的收藏本。因为根据《汉书·艺文志》的记载,当时国家收藏的是《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图九图》,并不见《孙子》兵法的“十三篇”本。所以说,曹操为之作注的这个孙子“十三篇”,因为是从民间得来的一个抄本,它的不足之处和诸多的错讹,也就在所难免了。
时隔两千多年之后,我们终于有幸看到了深埋于地下的《吴孙子兵法》的竹简本。今天,我们应当以竹简本《吴孙子兵法》这个最早的版本为依据,以纠正传世本中,即由曹操首先为之作注的那个“十三篇”中的许多有伤于“兵圣孙武”军事思想体系的诸多错误,把一个科学的、完整的、准确的孙子兵学体系奉献给社会,奉给世界,供全人类享用。
(责任编辑:周淑萍)
A Comparative Study of the Bamboo Slip Version and the Version Handed Down from Ancient Times of The Art of War
Wang Zhongxing
Based on the full and detailed historic data, this article reviews the sequence of events concerning the 13 chapters of The Art of War handed down from ancient times and the bamboo slip version of The Art of War of Wu unearthed from the Han Dynasty tomb in Jinqueshan in Linyin City. The article launches an object study on the two version of The Art of Wa r and the study should be based on the bamboo slip version of The Art of War of Wu. The article corrects many errors that harm Sun Wu's military thinking system existing in the version handed down from the ancient times, thus providing a scientific,complete and accurate military system of Sun Zi's art of war for the public.
Thirteen Chapters of The Art of War ; Version Handed Down from Ancient Times; Bamboo Slip Version; Comparative Study
E8
A
2095-9176 (2016)02-0088-05
2016-1-26
王中兴,军事科学院退休研究员,曾任《军事科学》《军事学术》杂志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