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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药论治溃疡性结肠炎的认识与探析*

2016-01-31王晓鹏乐音子陈淑君

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 2016年9期
关键词:风药防风溃疡性

颜 帅,王晓鹏,乐音子,陈淑君,乐 进

(1.苏州市中医医院,江苏苏州 215009;2.河南中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郑州 450009; 3.盐城市中医院,江苏盐城 224000)

风药论治溃疡性结肠炎的认识与探析*

颜 帅1,王晓鹏1,乐音子1,陈淑君2,乐 进3△

(1.苏州市中医医院,江苏苏州 215009;2.河南中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郑州 450009; 3.盐城市中医院,江苏盐城 224000)

溃疡性结肠炎病情易反复,并发症多,缠绵难愈。风邪与溃疡性结肠炎密切相关,风药防治溃疡性结肠炎源远流长。根据风药的特性,临证遣方用药多配伍风药畅达气机、升发脾阳和疏肝解郁多途径、多环节、多层次地发挥作用。临床实践运用时应建立在方证对应的基础上,灵活选择适宜药味和用量,重视风药在溃疡性结肠炎治疗中的应用,避免风药温燥之性伤阴之弊。

风药;溃疡性结肠炎;辨证论治

溃疡性结肠炎(ulcerative colitis,UC))是一种以结、直肠肠黏膜和黏膜下层炎症性病变为主要特征的慢性非特异性疾病[1],临床表现为腹泻、腹痛和黏液脓血便等。国外文献报道,该病欧洲和北美年发病率高,其中约55%患有直肠炎,30%为结肠炎,15%患者甚则结直肠广泛炎症[2-3]。在所有溃疡性结肠炎人群中,约1/4的患者可能因病情复杂出现肠穿孔、中毒性巨结肠等并发症而必须接受大肠切除术[4]。UC作为消化系统顽症,目前尚无特效的治疗方案,且与结直肠癌关系密切[5],已被世界卫生组织(WTO)列为现代难治性疾病之一,受到医学界的广泛重视[6],追根溯源其属于中医“肠澼”“泄泻”“肠风”等范畴,其病机关键为脾虚湿盛,运脾化湿为其主要治法。然笔者跟师临证及翻阅古籍时发现,医治溃疡性结肠炎时依其症状酌情加入祛风药常效如桴鼓,现将体会归纳整理,以飨同道。

1 风邪与溃疡性结肠炎的相关性

《素问·风论》曰:“风者百病之长也,至其变化,乃为他病也。”风寒湿邪伏留体内,过时发病,或逢机体正气不足反复发作,侵袭于机体,引起多种疾病。传统理论是用“风性善变”的形式来表述风邪,但这种表述很难与气的流窜区分开来。自然界的风,忽此忽彼,漂浮无定,UC患者常诉肠鸣,西医学认为此症状为气过水声,取类比象,风邪(细菌、病毒及寒凉等)伤中,(内风)运化失司,则风水相作发为肠鸣、泄泻;肠腑之风居无定所,伤及肠络,故间歇性发作,腹痛绵绵,痛无定处;肝为风木之脏,喜条达疏泄,主一身之气机。若风木壅滞,气机失调,升降失常,中焦气阻,风气相求而生腹胀腹痛;外风入里化热,内风入血动血,风行则气机调达,血脉通畅。外风化热侵及肠脂,热盛则肉腐,肉腐则当有脓;风入血则血随风走窜妄行下血,内风耗津伤阴则始现贫血貌。除此之外,可有皮肤、黏膜、关节、眼、肝胆等系统受累的多种肠外表现,病因以感受风寒湿等外邪为始动因素,发病上具备风邪伏于内、逾时而发,邪伏蕴遏、郁久化热,时发时止、缠绵难愈的致病特点。与“风性清扬开泄泻”、“风性善行而数变”“风为百病之长”等风邪致病特点相互吻合。

2 风药的药性作用述要

“风药”是中医药中一类具有生发、疏散特性的药物,药味多属辛质轻薄、辛散走窜。根据其具体功效大致可分为解表药、祛风湿药、祛风通络药、息风止痉药。李东垣在其《脾胃论》中载:“味之薄者,诸风药是也,此助春夏之升浮者也……凡治风之药,皆辛温,上通天气。”

“风药”具有升、行、散3个特性,可从不同方面(配伍)发挥升发阳气、升阳举陷、行气活血、疏肝解郁、疏风解表、发郁散火、散津润燥等多种作用[7]。现代药理证实,多种风药能够降低一氧化氮合成酶活性,抑制体内脂质过氧化物的生成,抑制TNF-α特异性免疫应答,起到抗炎抗菌、兴奋迷走神经、改善消化功能的作用,从而缓解UC泄泻肠鸣和腹痛诸症[8-9]。

3 风药论治UC的实践与认识

3.1 风药入肺

《素问·灵兰秘典论》说:“肺者,相傅之官,治节出焉。”所言肺主治节意为肺气具有治理调节肺之呼吸及全身之气、血、水的作用。肺气的宣发与肃降可平衡散气与布津的状态,若肺失宣降则水液代谢紊乱,水湿偏渗传导之官导致腹胀腹痛、排便不畅,治宜宣肺降气、健脾理气。方用参苓白术散加减,酌情配伍麻黄、桔梗等宣肺气;旋覆花等降气药调节全身气机升降出入,开壅塞之气则气机畅达,肠腑通和而泄泻自止。现代药理研究[10]证实,参苓白术散可提高结肠超氧化物歧化酶(SOD)、过氧化物酶(MPO)活性,降低丙二醛(MDA)水平,从而抑制氧化应激反应,减轻结肠黏膜充血、水肿及溃疡形成。

3.2 风药入脾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曰:“清气在下,则生飨泄”,言简意赅地阐明了脾胃升降失常后人体出现的病理反应。脾以升为健,倘若脾不升清,升降失常,阳气不足上行,浊阴有余下注,则水谷精微不化,湿浊内生,始现肠鸣、腹胀、腹泻、完谷不化、神疲乏力、四肢困重等一派脾虚湿盛之象。因脾为太阴湿土,喜燥恶湿,体阴用阳,治宜升举清阳则浊阴自降。临床运用时常配伍柴胡、升麻、防风等风药以顺应其清阳升发之性,清阳既升则水谷运化正常,下陷之气得举。李东垣称防风为“风药中之润剂”,药性缓和,过用却无损中阳之虞,少伍柴胡、升麻,引经发经便可升发阳气。

3.3 风药入肝

《罗氏会约医镜·泄泻》明确记载:“木旺侮土,土方不能制水,其病在肝”,表明情志因素(肝郁)在溃疡性结肠炎发病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肝气郁结则横逆克脾犯胃,脾胃运化提示疏肝解郁、宣畅气机为其主要治法。祛风药如柴胡、防风等味辛具有清扬发散、变动不居的特点,肝木其性至刚,最喜条达,柴胡、防风、白蒺藜、薄荷等中药可疏散肝郁,土中抑木,散肝醒脾,调节脾胃升清降浊功能。后世医家(朝代)刘草窗所创《痛泻要方》治疗脾虚肝旺之腹痛泄泻,方中妙用防风,香能舒脾,辛能散肝,又可加强芍药平肝的作用,“土得木而达”,脾升清有序,可谓深得祛风药疏肝之奥旨。钱锋等[11]通过实验证实,痛泻要方可能通过减少肥大细胞脱颗粒,降低血清5-HT血浆SP含量,增加血浆CGRP含量,从而改善胃肠动力并降低内脏敏感性,发挥治疗腹泻的效应。时军[13]观察痛泻药方加减不同剂量防风对溃疡性结肠炎的防治作用,研究表明全方疗效明显优于缺或减防风方,可显著促进溃疡面的愈合及炎症的缓解,提升PPAR-γ蛋白表达,很大程度说明防风作为本方使药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4 临床应用与体会

溃疡性结肠炎临证变化多端,病因不外乎风、寒、暑、湿、热及情志因素;病机莫过于湿热留恋肠中,气机升降失常、腐败气血,而致土壅而木郁;但多以脾虚湿盛为主,因此治疗溃疡性结肠炎时升发脾阳显得尤其重要。《吴医汇讲》曰:“余尝考治脾胃莫详于东垣,求东垣治脾胃之法,莫精于升降”,风药治疗溃疡性结肠炎根本在于其性清扬升散,风药应用于溃疡性结肠炎的临床治疗,分别取其升阳、除湿、开郁之功,对脾阳虚陷证、湿热壅滞证和肝郁证等屡显奇功。

至于风药的用量和药味应据情而定。若UC辨证为脾虚湿盛型,风药药味宜多药量宜轻;若辨证为虚实夹杂型,量少取其解表之功投量宜大,药味适中,但需谨记中病即止。临证运用风药时还应多讲究辨证,重视配伍。若辨证为湿盛,可酌情加入防风和羌活,防风治风,羌活胜湿,相须为用,共奏祛风散寒胜湿之功效;若辨证为肝郁脾虚,可考虑适量采用防风、青皮及蝉蜕,以入肝经而助疏泄,畅达肝气。又或取其升发脾阳之功,宜少用升麻与柴胡,即所谓“脾胃不足之证,须少用升麻,更少加柴胡”。

溃疡性结肠炎的病程长,易反复发作,缠绵难愈,临床遣方用药需要执简驭繁。溃疡性结肠炎辨病变之脏腑多在脾,涉及肝肾,而三脏之间又互有联系、互为整体,其中脾虚为基石,湿盛既是病理产物又是致病因素;肝木乘脾,脾病及肾为不可忽视的病理变化。久病不愈,病机错杂,肝脾肾三脏互相影响,最终导致三脏同病,故治疗还应注意以健脾化湿为主,兼顾疏肝温肾方能终获良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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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574.62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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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 帅(1986-),男,河南新郑人,主治医师,医学博士,从事中医药防治肛肠疾病的临床与研究。

△通讯作者:乐 进(1962-),男,江苏盐城人,主任医师,从事中医药防治消化系统疾病的临床与研究,Tel:0515-68990005,E-mail:yj8982345@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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