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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记忆,还原历史(评论)

2016-01-04凌鼎年

红豆 2016年1期
关键词:华文柬埔寨华人

凌鼎年,中国作协作家协会会员,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研究会秘书长、美国纽约商务出版社特聘副总编、香港《华人月刊》《澳门文艺》特聘副总编、美国“汪曾祺世界华文小小说奖”终评委、蒲松龄文学奖(微型小说)评委会副主任等,在《人民文学》《香港文学》等海内外报刊发表过3000多篇作品,出版、主编过数百本作品集。作品译成9种外语多种教材,曾获冰心儿童图书奖、叶圣陶文学奖等300余个奖项。

东盟十国若以华文文学论,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可算第一方阵,印尼、菲律宾、文莱可算第二方阵,越南、缅甸算第三方阵。柬埔寨与老挝是华文文学创作最薄弱的。但从华文文学史料看,柬埔寨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是有过华文的作家队伍与发表阵地,以及一定量的文学作品的,由于政治的原因,七十年代始,华文作家几乎都先后逃离柬埔寨,星散到世界各地去了。目前依然留在柬埔寨的华人作家凤毛麟角,但他们坚持创作,并且写了不少回忆性的文章,相当于我们今天的纪实文学或报告文学。这些文学作品有助于柬埔寨以外的读者了解半个多世纪以来社会变动、政治动荡中真实的柬埔寨。

林新仪就是柬埔寨的华人作家之一。他的这篇《乡村逸事》,原有副标题是“高棉记忆之一”。知道柬埔寨历史的读者或许能从这个题目与副标题中看出很多的反差,试想,《乡村逸事》,多么宁静恬淡,而“高棉记忆”,那是血与火啊。

三年前,我去柬埔寨,因为遭遇游行队伍,前方封路,预定的景点去不了,只能临时改为就近去“红色高棉罪恶馆”。阴错阳差,使我们这批中国游客看到了红色高棉统治期间的红色恐怖,不少竟是冲着华人来的。

由于多少了解了红色高棉执政期间的一些历史状况,所以读林新仪的这篇《乡村逸事》时,感慨良多。我意识到这其实是一篇纪实性非虚构作品,里面的人与事应该不完全是虚构的,是有其生活原型的,读这样的作品,更感觉其沉甸甸的分量。

作品是以一个16岁的少年视角来写的,用的是第一人称,这更增加了作品的真实感。

作品写了少年之“我”与家中的柬埔寨女佣娜拉帕花,也即“黑花“之间的交往与纠葛,其中重笔浓墨写到我去“黑花”乡下亲叔家中做客的过程,很温馨。那儿真是个世外桃源,整个描写有异国情调,乡村风味,让人留恋,特别是黑花的表叔赛布通上树去砍摘“树糖子”的细节让读者体会到普通百姓的纯朴、憨厚,点点滴滴都是暖色的。

但政治改变了一切,由于所谓的“革命”,“黑花”变成了“红色高棉”阵营中一个冷酷的杀手。他的表叔赛布通也被抓去,在修水库期间被折磨而死。而“黑花”由于早年流落街头干过小偷的营生,被告发后遭到自己组织的逮捕,最后也死于非命。

《乡村逸事》最大的特点是反差大,有人物命运的落差,造成一种艺术的冲击力。作品开始着重写乡间的平和、温情,后来,笔锋一转,形势天翻地覆,人物命运也大起大落。最让读者唏嘘的是“黑花”的命运,她投身“革命”,从一个“女佣”,成长为“革命者”,蜕变为杀人工具,可惜,最后因为曾经的一个小小的污点,把她的命也革了,这就具有极大的讽刺意味了。

也许,林新仪的这篇《乡村逸事》不是很完美,但作者敢于直面历史的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这是一个正直的有良知的作家应有的品性。

柬埔寨华人作家的作品对于中国大陆的读者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对于直接描写柬埔寨华人生活的小说,更是难得。从这个意义上说,林新仪的这篇小说在《红豆》发表,意义不一般。但愿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随着“一带一路”战略的落实、深入,有更多的柬埔寨华人的作品介绍给中国读者,让中国读者也有一个窗口了解神秘的柬埔寨。

责任编辑 张 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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