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结构、逻辑－语义关系与翻译——以含关系从句的小句和小句复合体为例

唐 芳

(海口经济学院，海口570000)

引言

随着功能语法的推广，开始有学者探索功能语法中的主位结构在翻译中的应用。如王斌(2000)从主位推进模式出发，分析了主位推进模式在英汉对译中的解构功能和结构功能。成丽芳(2006)主张利用主位结构结合超群意识来确定翻译中的主语。李志英(2009)通过语料对比分析了英汉语篇中的主位结构，研究英汉语篇中主位的选择上的差异，并将之应用于翻译中。本研究将通过一些具体的例子对比含英语关系从句的小句的主位结构及逻辑－语义关系与译文中的主位结构及逻辑－语义关系，进而探讨含关系从句的小句的翻译技巧。

1.主位结构

Halliday认为“主位(theme)是信息的起始点”(Halliday 2005:38)。每个信息都包含一个主位和一个述位。一个句子除了主位之外，剩下的都是述位。主位分单项主位、复项主位和句项主位三种。在小句复合体中，置于前面的小句是小句复合体的主位，这就是Halliday(2005)所说的句项主位，置于后面的小句是句项述位，每个小句又包含各自的主位和述位。

2.逻辑－语义关系(logic-semantic relation)

“语言中所有逻辑结构要么是并列关系，要么是从属关系”(Halliday 2005:218)。每个小句复合体的小句之间的关系都可以用这两种关系中的一种或两种进行分析。如果两个或更多的小句之间存在着互不依从、平等的关系，那种关系就是并列关系。在功能语法中用1、2、3等来表示并列关系中各小句的出现的顺序。

如果两个(或更多)构成小句复合体的小句并不是处在同一层次上，一个依赖着另一个，那它们之间的关系便是从属关系。在功能语法中用α表示首要句(传统语法的主句)，β表示次要句(传统语法的从句)。次要句可置于首要句之前或之后，如:

功能语法认为含有嵌入句(embedded clause)的句子，如限制性关系从句不是小句复合体，而是小句;嵌入句只作为小句中的某一成分的一个修饰成分，而含有非限制性关系从句的句子是小句复合体(黄国文2004)。从逻辑－语义关系角度看，小句复合体可归类为扩展和投射，扩展由三类组成:解释(elaboration，用“=”表示)，延伸(extending，用“+”表示)，增强(enhancement，用“x”表示)。

3.关系从句的翻译

关于翻译的标准有很多说法，宋天锡认为“译文应该最大限度地实现‘神似’和‘形似’的珠联璧合”(宋天锡2004:9)。我们认为弄清含关系从句的小句复合体的主位结构及逻辑－语义关系，能够尽可能实现译文的‘神似’和‘形似’的珠联璧合。英语关系从句不外乎限制性和非限制性两种类型。下面我们分别分析限制性关系分句的主位结构，和非限制性关系分句的小句复合体的主位结构和逻辑－语义关系，进而归纳出其翻译的技巧。

3.1 限制性关系从句

根据以上分析，含限制性关系从句的句子是个小句。所以这样的句子只有一个主位和一个述位。限制性关系从句一般由who，which，whose，why，when和where等引导。下面我们分别从对含有这几个词引导的限制性关系从句的句子的主位结构进行分析入手探讨其翻译方法。

(1)

The man who fixed the radio left this note.主位 述位

译文:

那个修理收音机的人 留下了这张纸条。主位 述位

上例中，限制性关系从句who fixed the radio是名词词组the man的嵌入句，因此它与名词词组共同充当主位。当限制性关系从句修饰的名词前带有冠词时，关系从句通常只修饰名词中心词，因此，翻译时置于冠词与中心词之间。译文中主位与述位与原句相对应。

(2)

I d o l i k e a n a n i m a l w i t h w h i c h o n e c a n b e o n p e r s o n a l t e r m s.主位 述位

译文:

我的确喜欢一种能与之建立人际关系的动物。主位 述位

上例中，限制性关系从句with which one can be on personal terms是an animal的嵌入成分，因此整个句子是个小句，也只有一个主位和述位。译成汉语时，关系从句置于冠词an和名词animal之间。译文中主位与述位与原句相对应。

(3)

All the boys whose fathers are farmers study ve ry hard.主位 述位

译文:

所有那些父亲是农民的男孩 学习很用功。主位 述位

当名词词组带有all，every，any，some，other，another，no等不定限定词时，译成汉语时，关系从句置于不定限定词和名词之间。上例中，whose fathers are farmers是the boys的嵌入成分，因此和the boys同属主位，翻译时置于all the和boys之间。

(4)

That is the reason why I came here.主位 述位

译文:

那就是我早来的原因。主位 述位

上例中，that为主位，名词的嵌入限制性从句why I came here属于述位的一部分。译文中主位和述位与原文对应。

(5)

Sunday is the day when very few people go to work.主位 述位

译文:

星期天 是没什么人上班的日子。主位 述位

上例中，Sunday为主位，when very few people go to work作为the day的嵌入成分和the day同属述位。原文中的主位分别译为汉语中的主位和述位。

(6)

This is the factory where I used to work.主位 述位

译文:

这是我过去工作的那家工厂。主位 述位

This为主位，限制性从句where I used to work和所修饰的名词the factory同属于述位。翻译后，主位结构不变。

从以上例子可以看出，在含限制性关系从句的句子中，关系从句只是主位或述位中名词(名词词组)或代词的修饰成分，这样的句子翻译过来时，基本上都能做到主位和述位的一致。这就保证了译文的“形似”和“神似”。

3.2 非限制性关系从句

英语非限制性关系从句最常见的有两种，一种是以which引导的，另外一种是以as引导的，下面我们分别分析含这两类非限制性关系从句的小句复合体的主位结构及小句间的逻辑－语义关系并在此基础上探讨其翻译方法。根据上面第2小节的分析，含非限制性关系从句的句子是一个小句复合体。非限制性关系从句是次要句(β)，主句称为首要句(α)，分别充当小句复合体的主位或述位。

Which引导的非限制性关系从句一般置于首要句的后面，对首要句进行解释，或者在修饰的名词或名词词组的后面，对该名词或名词词组进行解释。下面分别分析。

(7)

A l l t h e b o o k s， w h i c h h a d p i c t u r e s i n t h e m，w e r e s e n t t o t h e l i t t l e g i r l.主(α) 述位(=β) 位(α)主位 主位 述位 述位

译文:

所有那些书 都送给了那位小姑娘， 书里 都有插图主位 (α) 述位(=β)主位 述位 主位 述位

在上面的小句复合体中，非限制性关系从句(次要句β)which had pictures in them置于首要句(α)之间，对首要句中的名词词组进行解释，充当小句复合体的述位，它本身和首要句又有各自的主位与述位。原文中的小句复合体的主位和述位翻译后也分别充当主位和述位。原文中两个小句的主位结构翻译后不变。翻译后逻辑－语义关系也不变。但是由于汉语句式与英语句式不同，所以译文中非限制性关系从句由原来在中间的位置移到最后。

(8)

He likes reading，which I am glad to hear.主位 (α) 述位(=β)主位 述位 主位 述位

译文:

他 喜欢读书， 这 我很高兴听到。主位 (α) 述位(=β)主位 述位 主位 述位

次要句(β)which I am glad to hear是非限制性关系从句，置于首要句(α)之后，解释首要句，充当小句复合体的述位，首要句是主位。译文中的主位和述位与原文的主位和述位相对应。翻译后，各小句中的主位结构不变，小句与小句之间仍然是从属关系，其语义关系也不变。

as引导的非限制性关系从句是次要句(β)，可以置于首要句(α)之后，中间或之前。as不代表某个具体的名词或代词，而是代表整个首要句或其中的一部分，是对首要句或其部分进行解释。

(9)

This elephant is like a snake，as anybody can see.主位 (α) 述位(=β)主位 述位 主位 述位

译文:

这大象 像一条蛇， 这一点 任何人都看得见。主位 (α) 述位(=β)主位 述位 主位 述位

as anybody can see置于首要句之后，解释首要句，在小句复合体中充当述位，翻译后主位结构不变。首要句和次要句中的主位和述位也分别翻译为汉语的主位和述位。翻译后小句之间的逻辑－语义关系不变。

(10)

Taiwan is， as you know，an unseparable part of China.主(α) 述位(=β) 位 (α)主位 述 主位 述位 位

译文:

正如 你们知道的那样， 台湾 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主位(=β) 述位(α)主位 述位 主位 述位

as you know这一次要句是对首要句的解释，充当小句复合体的述位，置于首要句(主位)之间，翻译时，译文中两个小句之间的逻辑－语义关系不变。但原文的述位翻译成主位，原文的主位翻译为述位。各小句各自的主位结构翻译后不变。

(11)

As has been said above，a magnet produces a magnetic field.主位 (=β) 述位(α)主位 述位 主位 述位

译文:

如上 所述， 磁铁 在其周围的空间会产生磁场。主位 (=β) 述位(α)主位 述位 主位 述位

次要句(非限制性关系从句)as has been said above(β)置于首要句(α)之前，也是对首要句的解释。次要句充当小句复合体的主位，译为主位，首要句译为述位。次要句的主位在译成汉语时和属于述位的环境成分一起译成主位，其余译成述位;首要句的主位和述位分别译为主位和述位，译文的逻辑－语义关系不变。

(12)

As has been said above，Grammar is not a set of dead rules.主位 (=β) 述位(α)主位 述位 主位 述位

译文:

正如前面所说， 语法 不是一套死条文。主位 (=β) 述位(α)主位 述位 主位 述位

在含有as引导的非限制性关系从句的复合小句中，如果首要句是否定句，as引导的非限制性关系从句位于首要句之前时，as引导的次要句是对整个首要句的解释，也就是说把否定意义也包括在内，在上例中，次要句是原小句复合体的主位，首要句为述位。原小句的主位结构译成汉语后不变，小句间的关系也不变。

但是当as引导的非限制性关系从句位于首要句之后时，情况比较特殊，见下例:

(13)

Greenland was not continent，as people thought.主位 (α) 述位(=β)主位 述位 主位 述位

译文1:

格陵兰 不是个大陆， 但是人们都这么认为。主位 (α) 述位(=β)主位 述位 主位 述位

译文2:

格陵兰 并不象人们所想象的那样是个大陆。主位 述位

as引导的非限制性关系从句位于否定的首要句之后时，只是对首要句中肯定部分内容进行解释，因此翻译时，主位和述位可相应地译成汉语的主位和述位，译文仍是个小句复合体，逻辑－语义关系不变。在这种情况中，小句复合体也可译成一个小句，这时原文中的主位结构在译文中发生了很大变化(见译文2)。as引导的非限制性关系从句位于否定意义的首要句中间时，关系从句解释的范围也不包括否定意义。见下例:

(14)

She did not， as her friend feared，open the case.主(α) 述位(=β) 位 (α)主位 述 主位 述位 位

译文1:

她 没有打开盒子， 而她的朋友就是怕她这么做。主位(=β) 述位(α)主位 述位 主位 述位

译文2:

她并不象她朋友担心的那样打开盒子。主位 述位

从上例可以看出，as引导的非限制关系从句置于否定的首要句之间时，也只是解释首要句中不包括否定的内容。而which引导的非限制性关系从句即使位于首要句后，也解释整个首要句。见下例:

(15)

Tom didn't come to the party，which is a pity.主位 (α) 述位(=β)主位 述位 主位 述位

译文:

汤姆 没参加我的晚会， 这真遗憾。主位 (α) 述位(=β)主位 述位 主位 述位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以which引导的非限制性关系从句，是小句复合体中的次要句，一般置于首要句之后，解释整个首要句，或者置于首要句中某个名词之后，解释该名词，这两种情况下，次要句都充当小句复合体中的句项述位。小句复合体翻译后，小句之间的关系不变，原主位和述位分别译成主位和述位。以as引导的非限制性关系从句作为次要句，可以置于首要句之后，中间或之前。置于首要句之前时，充当小句复合体的主位，在中间时，充当小句复合体的述位。这两种情况在翻译时，常常可译为“如……”或“正如……”等，充当译文的句项主位。置于首要句之后时，充当小句复合体的句项述位，翻译后也作为句项述位。当首要句为否定句时，如果as引导的非限制性关系从句置于首要句之间或之后时，它只解释首要句中不包括否定的内容，翻译时可将as引导的关系从句翻译为述位，也可将小句复合体翻译为小句。

4.结语

本研究选取了含最常见的一些引导词所引导的关系从句的小句和小句复合体作为范例，分析它们的主位结构，小句复合体的小句间的逻辑－语义关系并对照翻译过来后的主位结构以及小句间逻辑－语义关系。研究发现从分析主位结构及小句间逻辑－语义关系入手进行翻译，含英语关系从句的小句和小句复合体翻译后一般都能保持原主位结构和小句间的逻辑－语义关系。因此，我们认为通过分析主位结构与小句间的逻辑－语义关系有助于在翻译中做到“形似”和“神似”。

Halliday(2005).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成丽芳(2006).超句意识、主位结构与汉译英主语的确定［J］.中国科技翻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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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志英(2009).英汉陈述句主位结构对比与翻译［J］.长春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

宋天锡(2004).英汉互译实用教程［M］.北京:国防工业出版社。

王斌(2001).主位推进的翻译解构与结构功能［J］.中国翻译(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