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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籍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影响因素分析

2015-12-24饶亚会周庆林

关键词:市民化意愿农民工

饶亚会,周庆林

随着中国经济步入新常态,经济发展仍处于重要战略机遇期,但也面临增速放缓、出口外需受到挤压、投资回报率下降、工业产能过剩等困难。在此宏观环境下,扩大内需是拉动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新型城镇化是扩大内需的最大潜力所在,实现农民工市民化是推进城镇化发展的着力点,未来城镇化的发展空间在于实现 “半城镇化”的居民 “完全城镇化”。2014年,安徽省城镇化率为49.2%,低于全国54.8%的水平,且其中约有17%的人口是“被城镇化”,户籍人口城镇化率估计23%左右。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受到多种因素制约,相对于大城市来说,中小城镇相对较低的市民化成本,成为多数农民工市民化的现实选择。安徽以中小城镇居多,探索中小城镇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影响因素,对推进当前农民工市民化进程具有重要意义。

一、文献综述

纵观国内外学者关于影响农民工市民化的观点,大致有制度壁垒论、资本缺失论、成本代价论、意识排斥论四种观点。制度性壁垒是农民工市民化进程中一个不可忽视的障碍,户籍藩篱致农民工社会公共服务缺失,农民工难以被城市社会接纳[1-4]。农村土地制度改革滞后,土地所有权模糊,土地“退出权”的缺失使得农民难以舍弃土地;住房问题严重阻碍着农民工城市定居[5]。农民工社会保障制度的缺失,让进城农民工生存受到挤压[6]。资本的缺乏造成农民工整体素质不高,限制了其市民化能力的提高。朱明芬研究发现农民工受教育年限每增加一年,进行职业转移的概率提高1.35倍[7]。李强等研究发现在诸多因素中教育的作用最为明显[8]。社会资本是农民工在城市生活中赖以生存和发展的重要资本,对农民工市民化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9-10]。关于农民工市民化成本的测算,由于采用的方法不同,显现出多样化的结果,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的研究结果是人均10万元左右;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课题组的测算结果是人均8万元(按2010年不变价格计算)。中国在2030年前大约有3.8亿农民工需要实现市民化,按照市民化成本人均10万元计算,需要支付近40万亿元的成本[11-13]。巨额的市民化成本给转型中的中国带来很大的挑战。意识排斥论即农民工所遭到的排斥包括被排斥与自我排斥,城市社会和居民对农民工群体缺乏尊重、理解与接纳,挫伤了农民工转变行为方式和价值观念的主动性[14]。农民工的边缘化状态不仅仅是城市的排他机制造成的,有时也是面对现实做出的自我选择,建立在血缘、地缘基础上,以同质群体成员为主的生活圈子,表现出一种群体性的自我隔离[15]。

总体来说,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影响因素的理论研究较为一致,学者们大多认同制度改革迟缓、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匮乏、巨额市民化成本、城市的偏见以及自我观念抵触是影响市民化意愿的主要因素。然而,由于制度、观念等因素难以定量化,统计数据缺乏造成实证研究结论各异。安徽作为劳动力流动大省,其相关研究偏少。因此,我们基于安徽调查数据,考虑各类因素尤其是制度因素的影响,运用二元Logisti模型分析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影响因素,并提出针对性政策。

二、样本选择与样本特征描述

(一)样本选择

我们的数据来源于安徽财经大学 “城市与县域经济”学科特区调研组进行的安徽省实地调查数据。调查于2014年7~8月进行,覆盖皖北、皖中、皖南多个地区,严格遵循随机抽样原则,采用调查人员与受访者一对一问答填写方式,以确保数据的有效性和可靠性。调查对象包括老一代农民工、1980年以后出生16岁以上的新一代农民工,调查内容包括农民工的基本情况、就业情况、收入情况、支出情况、居住情况、公共服务与参与社会保险、业余文化生活、土地情况、市民化意愿、社会参与等10个方面。共发放问卷532份,回收问卷522份,回收率达到98.12%,剔除不合格问卷18份,有效问卷504份,问卷有效率为94.47%,样本特征见表1。

表1 受访农民工的基本特征、市民化意愿及其卡方检验结果(n=504)

(二)样本基本特征

从表1可以看出,在所调查的504个有效样本中,男性340人,占受访总体的67.5%;受访者中老一代农民工占大多数,35岁以上者309人,占到61.3%,其中45~54岁者相对较多,占样本总数的31.2%;已婚者占大多数,达到79.4%;文化程度以初中为主,占到41.7%,高中及以下文化程度达到79.8%,说明农民工总体上受教育水平不高;64.7%的受访农民工从事体力性劳动为主的工作;受访农民工主要在制造业和建筑业就业,二者占样本总数的56.0%,而从事商业、餐饮和家庭服务业等第三产业的人员较少;月收入水平在3 000元以下的占30.8%,3 000~5 000元者占50%,说明工资水平较高,有一定的市民化能力;目前打工城市就业年限5年以下者居多,占45.63%;受访者中328名在安徽省内就业,比重达到65.08%,东部地区仅占29.17%。

三、研究变量、假设与模型

(一)变量选择

1.因变量

本研究的因变量为农民工市民化意愿,以“是否愿意转变为城镇户口”作为市民化意愿的考察指标。表1中数据表明,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在30%左右。具体来看,老一代农民工和新一代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分别为24.3%和37.4%,说明受各种因素的影响,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并不强烈。从受访农民工的基本特征看:不同性别、不同工作类型、不同就业年限、不同就业地分布农民工的市民化意愿相差不大,女性市民化意愿比男性高2.6%;不同职业类型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平均为27.8%,最大差距为8.5%;打工城市就业年限长并没有显示出市民化意愿也高。不同年龄、不同婚姻状况、不同受教育程度和月收入水平农民工的市民化意愿有明显差异,总体上看,年龄越小、已婚、文化水平越高、月收入越高的农民工市民化意愿更强。

2.自变量

近年来,国内很多学者对影响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因素进行了研究,虽然研究角度不同,但大多都认同个体因素、家庭因素、社会因素、经济因素、制度因素等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有不同程度的影响[16-17]。我们拟在模型中引入个体特征、家庭因素、工作因素、制度因素、社会参与等5类30个变量作为自变量。首先通过交叉表分析的卡方检验结果初步了解各因素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影响,选出通过显著性检验的变量。从表1卡方检验结果来看,性别、职业类型、所在打工城市就业年限、区域分布的卡方检验的P 值分别为 0.553、0.199、0.185、0.757,均大于 10%的显著性水平,说明这4个变量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影响不显著。运用同样的方法,对其余20个变量进行卡方检验发现,是否举家外出、获取目前工作渠道、技能培训、职称或技术级别、工作时间、目前务工地居住形式等6个变量没有通过10%的显著性检验,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没有显著影响。剔除以上10个变量后,将剩余20个变量纳入回归模型,变量类型、定义及预期影响见表2。

表2 变量类型、定义及预期影响方向判别

(二)模型构建

由于农民工市民化意愿是一个二分类变量,在此采用Logistic回归分析。将“是否愿意转变为城镇户口”作为因变量进行赋值,愿意赋值为Y=1,不愿意赋值为Y=0。设Y=1的概率为P,则其回归方程为:

P(1-P)称作发生比,本研究中代表愿意转变为城镇户口和不愿意的发生比,整理得:

式中:P表示农民工存在市民化意愿的概率;βi表示回归系数;m表示影响这一概率的因素个数;xik是自变量,表示第k种影响因素;β0表示截距;μ表示随机扰动项。

四、实证分析

(一)模型检验

运用SPSS19.0对样本数据进行Logistic回归分析。首先将通过卡方检验的20个变量引入回归方程,进行系数的显著性检验,得到模型1;然后采用向后Wald法,逐渐剔除显著性水平在10%以上的变量,最终得到模型2(见表3)。从两个模型的Nagel Kerke R2和Hosmer and Lemeshow检验结果可以看出两个模型对数据的拟合效果较好,其中“社区参与”“是否经常收看时事新闻”这2个变量在模型2中显著,“家庭纯收入”“平均月收入”“享受的住房政策”“宅基地或房产处置方式”“对上访维权态度”这4个变量在模型2中不显著。下面的讨论以模型2为主。

(二)回归结果分析

进入回归模型的20个变量中,“家庭纯收入”“平均月收入”“享受的住房政策”“宅基地或房产处置方式”“上访维权态度”5个变量没有通过10%统计水平检验,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没有显著影响,“年龄”“婚姻状况”“受教育程度”等其余14个变量至少通过10%统计水平的显著性检验,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有显著影响。有显著影响的14个变量涉及到所有的5类变量,这说明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受到各种因素的综合影响。另外,通过显著性检验的14个变量与预期并不完全一致,年龄、婚姻状况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影响与预期相反。

表3 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

1.个人特征变量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影响分析

个人特征变量中“年龄”“受教育程度”“婚姻状况”最终进入回归模型2,说明个人特征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有显著影响。其中,“年龄”因素影响较大,影响系数为-0.662,且在5%统计水平下显著,年轻者比年长者市民化倾向更大,与预期相反。得出相反的结论,究其原因可能是老一代农民工思想观念保守、念土情结重,很多人会选择在城市打工一定年限后回到农村;而新生代农民工对城市的适应能力较强,城市也能为他们提供更多的机会,大多数人没有从事过农业生产,回农村反而不能发挥他们的专长。

“受教育程度”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有显著影响,影响系数为0.764,且在1%统计水平下显著,受教育程度越高市民化意愿越强烈,与预期一致。受教育程度越高的农民工,人力资本积累越多,在城市就业能力、物质资本的获取能力越强;教育作为一种人力资本投资,会提高对工作和未来生活的期望,降低心理迁移成本,市民化意愿会更强。“婚姻状况”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影响较小,影响系数为-1.462,且在10%统计水平下显著,未婚者比已婚者市民化意愿更强烈,与预期影响方向相反。可能是因为,未婚者还没有家庭负担,面临市民化抉择时,顾虑较少,另外,未婚者大多数是新生代农民工,他们对新事物和高品质生活的追求更强烈。

2.家庭因素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影响分析

家庭因素中“配偶就业情况”“子女随迁情况”“承包地状况”最终进入回归模型2,“家庭纯收入”被剔除。其中,“配偶的就业情况”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有显著影响,影响系数为0.466,且在1%统计水平下显著,与预期影响方向一致。这是因为夫妻双方都有收入来源,有一定的市民化能力;另外,双方同在一地也降低了市民化成本。“子女随迁情况”、“家庭承包地状况”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影响较大,影响系数分别为0.346、0.499,均在5%统计水平下显著,且与预期影响方向均一致。土地转租出以后,家庭收入来源不能再依靠农业,必须到城镇打工,增强了市民化的经济能力。“家庭纯收入”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没有显著影响,主要是因为受访者家庭纯收入大多集中在3万元以下,收入偏低且差异不大,对高昂的迁移成本望而却步。

3.工作因素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影响分析

工作因素中“就业行业”“就业满意度”“居住满意度”最终进入回归模型2,“平均月收入”被剔除。其中,就业行业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影响较大,影响系数为0.169,且在5%统计水平下显著,从事服务行业市民化意愿更强烈,与预期影响方向一致。从事商业、餐饮和家庭服务、交通运输等其他服务行业工作,工作强度较制造业和建筑业轻,会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参与其他业余生活;工作较为灵活,工资弹性更高。“就业满意度”、“居住满意度”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影响系数分别为0.178、0.681,二者均在10%统计水平下显著,与预期影响方向均一致。农民工在城市生活、就业状态越好,对现状的满意度越高,会提升其城市融入感,市民化意愿就会越强。

4.制度因素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影响分析

制度因素中“社会保险数量”、“承包地处置方式”、“如不提供城镇户口留城意愿”最终进入模型2,“享受的住房政策”、“宅基地或房产处置方式”被剔除。其中,“社会保险数量”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影响较小,影响系数为0.264,且在10%统计水平下显著,与预期影响方向一致。“承包地处置方式”、“如不提供城镇户口留城意愿”影响系数分别为0.454、-0.198,均在1%统计水平下通过检验,说明其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影响最为显著,并且都与预期影响方向一致。土地退出权有所保障,农民工对土地重视程度越低,市民化意愿越强。“如不提供城镇户口留城意愿”是以“愿意,无论如何都要留在城里赋值1”作为参照组的。由于长期城乡二元户籍制度的存在,农民工要想真正意义上获得城镇户口是比较困难的,完成户籍改革任重道远,在这种现实情况下,不提供城镇户口依然愿意留城的农民工,更容易实现市民化。

5.社会参与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影响分析

社会参与因素中,“社区参与”“是否经常收看时事新闻”在模型2中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而“对上访维权态度”被剔除。其中,“社区参与”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影响系数为0.062,且在10%统计水平下显著。参与社区管理活动热情越高市民化意愿越强烈,与预期影响方向一致。“社区参与”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影响较小,是因为农民工工作时间长,业余活动也以自娱自乐为主,总体参加社区活动不多。“是否经常收看时事新闻”影响系数为0.511,且在10%统计水平下显著,影响方向与研究预期也是一致的。总体来看,“社会参与”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影响较小,这是因为目前农民工群体公民意识不强、权利意识缺乏、公共意识淡漠、法治意识淡薄等,主动融入城市的热情有限。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通过运用安徽多个地区实地调查数据,分析了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影响因素。研究发现,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受多种因素的综合影响;在进入Logistic回归模型的20个因素中,“受教育程度”“配偶的就业情况”“承包地状况”“如不提供城镇户口留城意愿”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影响最大,“年龄”“子女随迁情况”“承包地状况”“就业行业”也具有较大影响,“婚姻状况”“就业满意度”“居住满意度”“社会保险数量”“社区参与”“是否经常收看时事新闻度影响较小”“而家庭纯收入”“平均月收入”“享受的住房政策”“宅基地或房产的处置方式”“对上访维权态度”对市民化意愿影响不显著;各因素与预期影响方向并不完全一致,“年龄”“婚姻状况”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影响与假设相反。

根据研究结论,提出如下政策建议。第一,深化城乡二元制度改革,消除农民工市民化的制度性壁垒,特别要解决农村土地制度改革滞后的问题,尽快完成农地确权工作,完善农地流转、征用和宅基地流转补偿机制,保证其合理的土地收益。推进户籍制度改革,逐步剥离户籍制度上所粘附的各种权利和资源分配功能,还原户籍制度的人口登记和人口管理功能。加大教育资源投入,改革和完善教育体制,建立城乡一体的学籍、高考制度,破除农民工子女在城市受教育歧视现象。第二,加强教育培训力度,提升农民工人力资本水平。建立政府、企业、社区多重培训体系,通过职业院校和社区等城镇教育资源为农民工提供职业培训,企业用人单位提供专业性、针对性强的技能培训,以及政府免费开展的多种类职业技能课程等方式,提高农民工的工作技能。第三,因地制宜进行城镇建设。推动城镇商业、餐饮和家庭服务、现代物流等劳动密集型产业发展,提高城镇就业吸纳能力,同时也要扶持乡镇企业发展,吸纳农民工群体的本地转移和集中;适当放宽中小城镇落户政策,吸引更多农民工向中小城镇集聚,减轻大城市资源、环境压力,平稳过渡农民工的市民化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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