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亲缘》中的“语言”诉求
2015-12-18吴素贞
论《亲缘》中的“语言”诉求
吴素贞
(广州大学松田学院,广州,511370)
摘要:《亲缘》是美国当代非裔女作家奥克塔维亚·巴特勒最受欢迎的小说,讲述了现代非裔女性达娜穿越时空重访奴隶制时期的马里兰的故事。本文分析了奴隶制时期美国非裔的语言意识,探讨了他们在教育权利、读写能力操控、日常生活等方面与白人进行的语言争夺。本文认为,种族之间的语言争夺实质上是一种权力争夺,美国非裔的语言争夺不仅是为了实现自我解放,也是为了实现自我书写,达娜在美国独立200年之际对自己重访奴隶制的书写呈现了美国非裔从奴隶制时期的语言诉求到语言争夺再到获得话语权力进行自我表达的艰辛的漫长历程。
关键词:《亲缘》,美国非裔,语言,权力,种族
美国当代非裔女作家奥克塔维亚·巴特勒(Octavia Butler)发表于1976年的《亲缘》(Kindred)讲述了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现代非裔女性达娜先后六次被自己的祖先卢弗斯·威林召唤、穿越时空重访奴隶制时期的马里兰的故事,是二十世纪中期以来盛行的新奴隶叙事小说中的力作。尽管这部小说带有时空穿梭的科幻色彩,常被归类于历史科幻小说,依然被学界认为“与美国非裔文学传统相契合”(Dietzel 2004:164)。总体而言,国内外关于这部小说的研究多集中在探讨这部小说的历史意识(Steinberg 2004;Levecq 2000)和科幻文类(Flagel 2012)上,而对小说中的语言主题缺乏关注。事实上,小说通过达娜多次穿越时空的旅行,历史地呈现了美国非裔在识读能力与语言权力上的抗争与追求。本文试图通过分析小说所揭示的美国非裔的语言意识,探讨美国非裔语言争夺背后的权力诉求。
1. 美国黑奴的语言意识
在小说《亲缘》中,洛杉矶非裔妇女达娜在1976年6月9日至7月4日共27天的时间里完成了六次时空穿越,重访了1812至1831年尚处于奴隶制时期的马里兰,并见到了自己的白人先祖卢弗斯与黑人妇女艾丽斯,经历了他们之间爱恨交织的生死争斗。六次穿越时空在马里兰滞留的时间长短各不一样,合计起来约为一年左右。第一、二次分别是十几分钟、几个小时。第三次至第六次时间较长,分别是两个月、两个月、八个月和十几天。达娜每次穿越都是去营救处于死亡威胁之中的卢弗斯,滞留期间生活在威林种植园的黑奴中,因而与种植园的白人奴隶主和黑奴都保持了紧密的联系。达娜通过与他们一起生活,敏锐地意识到黑奴们虽然没有受过教育,但是他们却具有强烈的语言意识。
首先,黑奴们清醒地意识到黑人语言与白人语言具有差异性。达娜第三次穿越去救摔断了腿的卢弗斯时,被留下住在种植园。当她与黑奴们第一次碰面交谈时,黑奴们就对她的语言提出质疑,“为什么你要像白人那样讲话?”(Butler 2004:74)①,并且给她贴上了“受过教育的黑鬼”和“白黑鬼”的标签。作为生活在现代都市身为作家的黑人女性,达娜使用的标准英语与马里兰黑奴的黑人英语大相径庭,而与当地白人的语言使用方式更接近。达娜所使用的语言遭到了19世纪之初马里兰黑奴们的一致反感和攻击,这无疑体现了马里兰黑人奴隶们强烈的语言意识,他们非常敏感地把握住了语言与身份的关系。有学者指出,“语言是本族人和外族人的界限”(陈嘉映2003:1),标志着群体特征,包含着知识、概念和价值体系。当达娜使用标准英语被贴上“白黑鬼”标签时,黑人奴隶们已然将达娜排除在黑人群体之外。在黑奴的生活中,白人所使用的语言属于“强势语言”,是奴隶制时期白人作为统治者的优越地位的象征,黑人被禁止使用白人的语言,以此将黑人排除在白人语言使用者群体之外;反之,如果黑人使用白人语言,即是对白人的谄媚和趋附、对黑人集体身份的背叛,至少是对黑人身份的蔑视。
其次,黑奴们不仅意识到黑人与白人语言使用的差异性,而且已经清醒地认识到语言背后潜藏着复杂的权力关系。当黑奴们了解到达娜受过学校教育,当即发出警告:“你会有麻烦。你讲话太有学识,主人会不喜欢你。他可不想黑鬼的话讲得比他还好,会把自由的念头塞到我们脑袋里”(74)。可见,一些黑奴已经意识到“有学识的讲话”关联着“白人权威”,也关联着“自由”;白人正在压制他们的语言使用权,其目的就是使他们保持愚昧状态,限制他们通过语言获得自由观念。从语言本质上看,世界是由语言来描述和定义的,人的思想和表达必须借助语言,因此语言在定义世界的同时也定义着人类自己;反言之,那些不能用语言表达的,就不是我们的世界(战菊2006:801)。因而,人必须借助语言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意愿,没有属于自己的语言,就会自我失语而无法真实表达,导致自我被异化、真实被掩盖。小说中的奴隶主汤姆·威林对黑奴进行语言压制,其意图既是阻碍他们习得自由观念,更是防止他们产生获取自由的意愿。因此,黑奴对达娜的警告表明,他们已然意识到“讲话(语言/学识)”与自由密切相关,而达娜的语言对奴隶与奴隶主、黑人与白人之间的固定界限构成了威胁。
另外,书面语言的重要性也得到了黑奴们的特别重视。小说中黑奴奈吉尔渴望学习语言,掌握读写能力,期望有朝一日能为自己和家人写一张“通行证”(pass)或“自由证书”(free papers)。“通行证”是由奴隶主手写的书面文件,决定着奴隶的行动自由,甚至决定着他们的生死,黑奴必须携带由主人手写的“通行证”才能外出活动,否则会受到严酷惩罚。达娜在马里兰经历的第一个惊心动魄的场景,就是艾丽斯的黑奴父亲没有“通行证”而遭白人巡逻者毒打的场面。“自由证书”是黑人自由身份的证明文件,是黑奴最渴望得到的东西。自由黑人妇女艾丽斯与身为奴隶的丈夫逃跑失败后,沦为威林种植园的奴隶,并在卢弗斯的胁迫下成为其情妇。艾丽斯在与卢弗斯生下混血儿子乔后,请求卢弗斯写一张自由证书给乔自由,但卢弗斯出于对艾丽斯的爱情答应了她的要求,却迟迟未付诸行动,从而酿成了她企图再次逃跑,失败后上吊自杀的悲剧。
无论是通行证还是自由证书,都是书面语言的权力的体现,艾丽斯以及其他黑奴对书面文件的执着,正是由于他们意识到书面语言的功用及其代表的权力。黑奴们努力追求读写能力,就是因为他们意识到了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都沦为了白人控制黑人的权力载体:一方面,白人使用口头语言实施指令,指挥黑奴为其劳作,操控着黑奴的日常行为;另一方面,他们用语言写成的书面文件界定黑人的活动范围,而这些书面文件的语言即是决定美国非裔是自由还是受奴役的权力体现。
2. 种族之间的语言争夺
在小说《亲缘》中,以汤姆·威林为代表的白人奴隶主对黑人的奴役不仅仅是剥夺他们的劳动成果,更为严酷的奴役表现在他们为了维持作为统治者的权力而竭力剥夺黑奴接受教育、掌握语言能力的机会,试图把他们变成失语的劳动牲畜。在这一情形下,黑奴们仍然千方百计地秘密学习、培养识读能力。在威林种植园,虽然有白人的禁令和严厉惩罚,有女黑奴因写字被前主人砍掉三根手指的活生生的例子,很多黑奴仍然决心争取语言使用权。哑女嘉利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嘉利的失语让包括凯文在内的白人认为她“头脑不大好使”(76),因为他们不能领会她的手语意思。嘉利的兄弟都被老威林卖掉,只有嘉利由于不能说话才得以留在母亲身边。不能说话的嘉利对语言有着强烈的渴求,她从主人的图书室偷出书籍试图自学,后来又在达娜的指导下学习。除嘉利外,奈吉尔也偷偷在厨房学习读书写字,后来在失去达娜帮助的情况下坚持自学。种植园的其他黑奴要求达娜教他们的孩子学习,达娜因教黑奴读书被痛打,之后仍抓住机会给那些孩子上课。黑人们不顾可能被鞭打甚至砍掉手指的惩罚,偷偷学习和使用语言知识,对奴隶主的语言压制进行反抗。黑人奴隶在恶劣凶险的环境中积极争取机会掌握读写能力,凸现了这部小说的一个重要主题,即语言争夺。
小说中的语言争夺首先体现在教育权的争夺上。在达娜来到威林种植园之前,那里的奴隶主禁止黑奴小孩学习读书和写字,黑奴没有识读能力,而奴隶主的儿子卢弗斯享有受教育的权利,不仅去学校上学,还在摔断腿后请凯文当家庭教师。老威林有意让达娜教卢弗斯学习,却禁止她教黑人小孩,在得知她暗地教黑奴小孩读写之后将她毒打。实际上,禁止黑奴读书写字是美国南方奴隶制时期的法律规定。早在1740年,南卡罗来纳殖民地就颁布了法令禁止任何人教或帮助奴隶学习读写。其后,几乎南方所有的殖民地(后来的“州”)都禁止或限制教自由人和奴隶读写,奴隶偷偷读书写字会受到严厉的惩罚。马里兰虽然没有颁布法令来惩罚教育美国非裔的行为,但依然受到南方风气的影响,禁止以教育黑人为目的的集会,阻止白人协助黑人学习书面语言(Span & Anderson 2005:297)。福柯在对教育体制的分析中指出,“教育体制是对言语的仪式化,是对言语主体(speaking subject)的一种资历及其角色的固定,是在形成具有某种信条的群体,是在分配和占有蕴含知识和力量的话语”(转引自田海龙、张迈曾2006:11)。白人剥夺黑人受教育、学习语言的机会,就是试图剥夺其话语权,并将他们隔离在强势群体之外,置于权利掌控之下。卢弗斯所在的学校全是白人男生,学生的肤色(以及性别)反映了当时社会权利的分布特征。在美国奴隶制下,教育机构将具有知识和力量的话语分配给白人,帮助白人学生形成一套思想、观念和价值体系。他们所掌握的标准英语不仅标示了白人的群体性特征,还是一种被权威机构承认的象征权利,赋予了白人以言行事、用语言实施统治的权利。
小说中的语言争夺还体现在对读写行为操控权的争夺上。跨越时空进入种植园的达娜是这里唯一掌握了读写能力的黑人,两代奴隶主都试图禁止或控制她的读写行为。老一代奴隶主汤姆·威林严禁达娜读书写字,甚至禁止她去种植园的图书室和书房,避免她与书籍接触。达娜一方面借助小卢弗斯公然获得了阅读书籍的机会,另一方面还暗中在主人的书房里写日记,写完后又总是毁掉写成的东西。在这里,达娜利用自己的阅读能力获取了一定程度的阅读权力,又用秘密书写掌控自己的语言使用权。第二代奴隶主卢弗斯用威胁和利诱来操控达娜的写作,他让达娜写信给他的债权人以清除老威林欠下的债务。达娜则利用自己的知识对卢弗斯产生影响,成功地说服他允许种植园的黑奴小孩学习读书写字。由此可见,当个体的语言和知识被强权控制和利用,就会使个体被权力集团操纵,个体又可以利用知识的权威对权利掌控者实施影响,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达娜利用自己的语言和书写能力在马里兰保护了自己,还为其他黑人争取到学习语言的机会。
《亲缘》中的语言争夺也体现在日常语言中。在小说第二章“火焰”中,穿越到马里兰救火的达娜与儿童卢弗斯第一次正面交流,卢弗斯使用具有强烈贬义的词“黑鬼”(nigger)来称呼她,而达娜坚持要卢弗斯用“黑人”(black)称呼自己。然而,达娜的抗议是无效的,卢弗斯并不觉得“黑鬼”的称呼有何不妥,因为他的父母和其他白人都是这样称呼黑人的。在这个白人主宰的社会里,他们才是卢弗斯的认知世界里的权威。在第三章“摔落”里,达娜再次穿越去救骨折的少年卢弗斯时,无意中带上了她的白人丈夫凯文,卢弗斯依然用“黑鬼”称呼黑人,也并没有因为达娜的抗议而改变称谓。当卢弗斯得知达娜和凯文是夫妻时,十分震惊地说:“但是黑鬼是不能和白人结婚的”(60)。从这里可以看出,少年卢弗斯已经开始具有初步的法律意识,而他所获得的法律知识就是黑人和白人不能相互认同相互平等,这无疑是他继续在语言上将黑人与白人区别开来的依据。而达娜在卢弗斯面前呈现了跨种族婚姻的事实,并以此要求卢弗斯改变对黑人的称呼,试图以种族平等的事实来制止语言歧视,从而消解白人对语言的规约权和主导权。
3. 语言背后的权力诉求
美国非裔的语言诉求背后,潜藏着他们对自由、平等权利的追求。根据法国社会学家布尔迪,语言中隐含了福柯所说的“话语权力”,语言的力量是被授予、被代表的,它来自于人们置身其中的权力场、以及他们在场中占据的机构位置(赵一凡2010:106)。也就是说,语言若要产生力量,发话人得有资本,话语以及发话人的合法性需得到权力机构的承认。否则,语言就不具备效力。美国非裔民族争夺语言使用权,其实质就是争取合法的政治地位,争取跟白人一样的自由、平等权利。
达娜和其他黑人的语言使用权受到白人的刻意压制,与他们受奴役、受压迫的政治地位息息相关。黑奴卢克教导其他黑奴在白人面前注意言语,“不要跟白人争辩。不要对他们说‘不’,只用说‘是,先生’”(96)。种植园的一位男黑奴就因为说多了话,被汤姆·威林斥为“回嘴犯罪”(92),遭到鞭打示众。即便是具有很强语言能力的达娜,在马里兰也被限制到只能低眉顺眼地用简短的话回答白人的提问,多说就会受到斥责。在这种主奴对话中,双方的话语权是不平衡的:处于统治地位的奴隶主完全控制着话语,奴隶只能无言服从,在失去话语权力的同时也失去了行动的自由,因而彰显了主奴话语权的不平衡背后的政治地位和权力的不平等。在这一意义上,美国黑人奴隶与奴隶主之间的语言争夺实际上就是权力争夺,其意图就是在黑白种族对话中和社会生活中获得言语操纵权,使自己从语言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从而获取政治上的权力和行动上的自由。
争取自由正是威林种植园的黑奴偷偷学着读书写字的最直接动因。他们在受奴役的状态下冒着生命危险偷偷学习,试图通过获得读写能力来获得身体的解放和自由,而黑奴书写假通行证正是语言通向自由的隐喻性的极端呈现。黑奴的自由被寄托在“通行证”上,而“通行证”代表奴隶主的权利。奈吉尔等黑奴不顾奴隶主集团的压制与惩罚,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偷偷学习语言文化知识,一个直接的原因就是他们期望通过掌握语言获得奴隶主才有权力——给黑奴写通行证以通向自由之地。黑奴伪造“通行证”直接将语言与使用语言的权力以及这种权力所导致的自由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他们通过获得识读能力来取得权力和自由,同时消解了奴隶主权力及其维系权力的机制。在美国历史上,不泛自己伪造“通行证”或“自由证书”出逃到自由州的黑人,道格拉斯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斯本和安德森(Span & Anderson 2005:295)认为,在美国非裔经验里,教育等同于自由和权力,是一种反抗歧视、排斥、奴役、隔离、压迫以及其他制度性压迫的一种策略,美国非裔的教育史就是不懈抗争和坚持的历史,这种历史详述了一个民族利用学校和知识来获得自由及融入美国社会秩序的决心。由此可见,美国非裔学习读书写字,不仅仅是获得表达自我的权力,更是要用语言和知识改变现存的权力关系,取得通向自由的权利。美国非裔的“语言”诉求,与美国非裔对自由权利的诉求是密不可分的。
美国非裔语言争夺不仅是为了实现自我解放,也是为了实现自我书写,还原真实的美国非裔历史。从叙事角度上看,小说《亲缘》在整体上反映了美国非裔民族的语言诉求及其语言争夺的历史。作为小说的叙述者和事件的参与者,达娜是文本中唯一权威者的叙述声音,使得所有的人物和事件都按照她的叙事架构来确定意义,形成了作者对文本的控制。《亲缘》通过作者对文本的掌控权,使美国非裔民族有机会自己使用语言发出自己的声音,从历史视角叙述了自己亲历的奴隶制时期黑人奴隶的生存状态以及黑人,历时地呈现出美国非裔积极争取语言权力和初步获得话语权力的艰辛历程。一方面,作为叙述者的非裔妇女达娜正是这一历史书写的主体,从而展现出美国非裔民族最终获得话语权力进行历史书写的现实;另一方面,达娜作为20世纪下半叶的黑人女性,她重访奴隶制时期马里兰的时间正是在距离美国独立200周年、美国黑奴解放112周年之际,也是美国黑人权力运动结束之际,达娜通过她重返奴隶制时期马里兰的亲身经历、她所在的20世纪70年代的社会现实和自身跨种族婚姻现实,历史地呈现了美国非裔民族从奴隶制时期遭受语言压制到奴隶解放再到黑人权力运动的语言抗争的漫长历程,从而赋予20世纪美国非裔民族拥有读写能力和话语权力的现实以深厚的历史意义。
附注
① 下引此作仅注页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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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I106.4
doi[编码] 10.3969/j.issn.1674-8921.2015.07.014
作者简介:吴素贞,广州大学松田学院讲师、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美国文学研究。电子邮箱:253154902@qq.com
赵一凡.2010.象征权力[J].外国文学(1):102-11.
(责任编辑玄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