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柴》六个英译本的语篇功能分析

《鹿柴》六个英译本的语篇功能分析

张琼

(肇庆学院 外国语学院，广东 肇庆 526061)

摘要本文从韩礼德的功能语言学理论角度出发，对唐代诗人王维的《鹿柴》一诗的六种译文进行了语篇纯理功能分析。通过对翻译作品进行语言分析，帮助我们从新的角度对一些翻译问题重新审视;用功能语言学的分析框架来描述诗歌及其译文，检验功能语言学在语篇分析和翻译研究方面的可应用性和可操作性。

关键词功能语言学;语篇功能；《鹿柴》;古诗英译

中图分类号H059

收稿日期2015-04-20

作者简介张琼(1971-)，女，湖南平江人，肇庆学院外国语学院副教授，硕士。

《鹿柴》是唐代诗人王维的作品。这首诗写一座人迹罕至的空山，一片古木参天的树林，意在创造一个空寂幽深的境界，由声而色。第一、二句“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诗人心存山野，寓意暗合“鸟鸣山更幽”之意境。“不见人”喻指“山空”。“人语响”，空山人语，空谷传音，愈见山空，愈显山寂，愈悟山静。人响可以破空、破静、破寂，旨在“禅寂”。第三、四两句“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暗含禅家 “回光返照”之妙谛。两句重在描色，其时色晦色浓，意境与“霜重色愈浓”同。写法与上两句一样，深林返照，愈显林密;青苔生辉，愈见林晦。

显然，全诗禅理、禅意皆以“动静不二”“喧静两皆禅”为转移。空山传语，听空山人语，视觉还似一片空无，以有声(动)反衬空寂(静)，寂、静连类以比，以“静”为主题;深林入返照，林间一抹夕阳余晖，以日光“反照”(动)幽暗(静)，更显深林之幽，林下青苔，更见深林不见阳光。四下里视觉晦暗，更显冷寂，幽、静连类以比，以“幽”为主题[1]。

笔者从韩礼德 (Halliday)的功能语言学角度出发，对唐代诗人王维的《鹿柴》一诗的六个译文进行语篇纯理功能(Textual Metafunction)分析。语篇纯理功能是韩礼德的系统功能语言学的纯理功能(Metafunction)中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一、语篇功能简介

纯理功能是韩礼德的系统功能语法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语篇纯理功能(下面简称“语篇功能”)指的是，人们在使用语言时怎样把信息组织好，同时表明一条信息与其它信息之间的关系，而且还显示信息的传递与发话者所处的交际语境之间的关系。语篇功能涉及到主位(theme)系统、衔接(cohesion)系统等。在功能语法中，主位指小句的第一个成分，是信息的起始点[2~4]。一个主位结构由主位(Theme)和述位(Rheme)构成，主位一旦确定，剩下的成分便是述位。

主位有标记性(marked)和无标记性(unmarked)之分。当小句的主位同时也是小句的主语时，这样的主位就是无标记性主位；如主位不是小句的主语时，这样的主位就是标记性主位。多重主位(Multiple Theme)指的是由多种语义成分构成的主位。这种主位除了包含一个表示经验意义的成分外，还可能有表示人际意义和(或)语篇意义的成分。根据这些语义成分在句中的意义和功能，把它们分为经验主位、人际主位和语篇主位。

目前生物表面活性剂的制备方法主要有微生物发酵法和酶合成法，由于生物表面活性剂的分子结构种类相对较多而且比较复杂，传统的化学方法不容易合成。

二、《鹿柴》原文语篇功能分析

原诗标题“鹿柴”把全诗的内容点明了，是全诗的起点，因而可以看作是“宏观主位”：从这个宏观主位，读者可以猜测到下面(“宏观述位”)会是对鹿柴的描写。第一句先正面描写空山的杳无人迹，侧重于表现山的空寂清冷。之后紧接第二句境界顿出，以局部的、暂时的“响”反衬出全局的、长久的空寂。第三、第四句由上幅的描写空山传语进而描写深林返照，由声而色。

苗头预测法的运用并不只是简单地把纠纷变化的苗头预测出来，更关键的是，劳动争议调解员对预测出来的纠纷发展的苗头要给予高度重视，并及时积极行动起来，进行妥善地处理，把苗头抑制并消除在萌芽状态，防患于未然。如果预测到了纠纷变化的各种苗头后．不去积极预防，反而是“一拖二躲三搪塞”，只会使纠纷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处理，并使劳动争议调解员的信誉受到影响，最终失去劳资双方当事人的信任。

下面，对“但闻人语响”中的六种译文进行多重主位分析，见表2。

空山(主位：经验)不见人(述位)，但(主位：语篇)闻(过程动词做主位)人语响(述位)。返景(主位：经验)入深林(述位)，复(主位：人际)照(过程动词做主位)青苔上(述位)。

三、译文的语篇功能分析

曾有不少中外学者把这首诗译成英文。笔者选择James J.Y.Liu(1962)、Burton Watson(1971)、Wai-lim Yip(1972)、Gary Snyder(1978)、W.J.B.Fletcher (1919) 和许渊冲先生的六种译文，从主位结构着眼，逐句对其进行语篇功能的比较分析。

(一)空山不见人

第二句六种英译文都采用了复合主位，其中Watson采用了人际成分“only”+经验成分“the sound of someone”充当主位，其他五位译者都采用了语篇成分+经验成分充当主位。如下：But human voices (Liu)，But voices of men (Watson)，Yet—hear—(Snyder)，But whence (Fletcher译)，But hear(许)。

首先，动物园虽然设立了警示牌并对游客进行了口头告知，但是是否能够以这些警示和告知来保证游客安全呢？在自驾游游览猛兽区的途中，游客们是处于一个相对自由的状态，动物园方对于不遵守规则，游客擅自下车的行为无法及时的进行阻止，缺乏强有力的手段禁止游客下车，无法保证游客在游园过程中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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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1　“空山不见人”的主位结构分析

第一句六种译文可分为三类的不同的主位结构：一是环境成分充当主位：On the empty mountain(Liu)，Empty hills(Watson)，Empty mountain(Yip/Snyder)，So lone(Fletcher)；二是存在过程作主位：There is(Fletcher)；三是动作者(主语)充当主位：I(许)。

在汉语中，表示环境意义的地点充当主位是十分常见的，如第一句的“空山”就是一个例子。但在英语中，用地点充当主位则是有标记性的。不过，这里的四位译者选择和原诗同样的环境成分作为主位，应该是出于诗学的考虑。

[3] Halliday，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 (3nd ed.)[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8.

从主位意义的体现情况看，James J.Y.Liu (1962)、Wai-lim Yip (1972)、Gary Snyder (1978)等三个译本以及Burton Watson的译文都比较接近原文的对“空山”的描述，但Burton Watson所用empty hills，不如empty mountain有幽深之感。《鹿柴》第一句“空山不见人”正面描写空山的杳无人迹，侧重于表现山的空寂清冷。原文让读者产生“lone”的感受，而不是直言这种感受，故 W.J.B.Fletcher采用环境成分So lone、存在过程there is作主位，与原文意境有异，诗意荡然无存。许译采用动作者(主语)充当主位，“I”的现身有损于原文的“空寂清冷”的禅境。

(四)复照青苔上

从诗的正文来看，第一二句是一个完整的句子，是对“空山”的描写，“空山”可视作这一句的“超级主位”，第三四句也是一个完整的句子，是对“返景”的描述，“返景”是这一句的“超级主位”。由于诗歌是小句独立成行，讲究形美，原诗的小句都可以切分为主位和述位两部分。即：

目前高中数学老师在设计作业的时候并没有注重作业内容的丰富性，作业内容也没有与高中生的生活实际相联合。部分高中数学老师在设计课堂作业的时候大都是根据数学教科书中课后习题的内容以及数学参考书上的习题内容去布置数学作业，他们觉得这样能够及时的巩固课上学习的知识，但是却没有注意到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数学知识与生活的联系，高中生平常的学习压力过大，倘若数学老师在设计数学作业的时候能够与他们的生活实际相结合，那么将会加强高中生对于数学知识的学习兴趣，也会培养高中生灵活运用数学知识的能力。

表2 　“但闻人语响”的多重主位结构分析

首先，分析首句“空山不见人”六种译文的主位，见表1。

鉴于当前掘进施工工艺问题，在巷道掘进中，首先必须严格遵照开采作业有关规章制度，然后采取综合多道工序交叉作业。通过该工艺可有效提升掘进速度和效率，使巷道掘进作业和巷道支护作业可以平行开展，不会浪费太多时间，而且两者之间的连续性加强，既能提高工作效率，又能保证掘进的安全性，当然还能合理分配工序作业的时间，提高巷道掘进的整体进度。

从主位意义来看，六位译者都紧贴原文。但 Fletcher让“I”现身诗文。诗人王维本是个谙熟禅学的佛教徒，其诗以写景见长，既富有画意，又蕴含禅思，集中表现为一种虚空静寂的无“我”境界。《鹿柴》正是这种境界的典型体现。让诗人现身说话:“But whence is wafted the human voice I hear? (可是我所听到的人语声又从何而来呢?)”这就等于让诗人闯入了自己摄取的镜头之中，从而打破了原诗空寂无人的意境，让读者觉得只是诗人孤身一人在游览“空山”，听到人语声却又不见人影，心里暗自纳闷，口中喃喃自语。这样，诗中描绘的一切就成了诗人的主观见闻与感受。诗人的“入镜”影响了读者的“入境”，使他(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只是局外人，因而难以产生一种如临其境的切身感受[5]。

(三)返景入深林

目前，中国正处在高速城镇化的进程中，成千上万的农民因城镇化失去了土地而成为失地农民。据估计，到2020年，我国失地农民预计将超过1个亿。［1］对于这部分人而言，尽管在土地被征用的过程中会获得一定额度的安置补偿款，但是“仅仅依靠安置补偿款无法保障失地农民的可持续生计”［2］。要解决长远生计，对于那些尚在劳动年龄段的失地农民而言，最好要能以非农就业方式重新就业。

接下来，对“返景入深林”的六种译文进行主位分析，见表3。

表3　“返景入深林”六种译文的主位分析

第三句六种译文中有五种译文采用动作者(主语)充当主位：The reflected sunlight (Liu)、Late sunlight(Watson)、Sun’s reflection(Yip)、Returning sunlight(Snyder)、The rays of the sunset (Fletcher)；只有许渊冲采用表方式的环境成分Through the dense wood作主位。

“返景入深林”选取傍晚时分的景色作为描写对象，这时夕阳返照射入树林深处，天色就要暗下来，各类景物斑斑驳驳的，明暗对比鲜明。近处，投在地面上的蓊郁的树影渐渐拉长；树林深处，因黝暗而显得十分幽邃。诗的第一个透视点是深林。人的感官无法直接测知树林深处，此诗以不可见即想象中的“无限”和“神秘莫测”写幽深之感。许渊冲先生选择环境成分Through the dense wood作主位，应该是出于诗的音美，让peep 与deep押韵。其他五位译者选择用动作者(主语)充当主位，与原文一致的主位“返景”一致，突出原诗描写的对象——“返景”。

(二)但闻人语响

最后，对“复照青苔上”的六种译文进行(多重)主位分析，见表4。

表4　“复照青苔上”六种译文的(多重)主位分析

关于古诗英译问题，国内很多学者已做了非常有益的探讨。到目前为止，学界对翻译的标准还没有一致的看法。争论较多的问题是译诗是否一定要做到中国古诗词英译大家许渊冲先生所提出的 “三美”(即意美、音美、形美)[6]。黄国文教授从系统功能语法的角度探讨古诗英译问题，对翻译作品进行语言分析，启发我们从新的角度重新审视一些翻译问题[7~10]。

六种译文都有经验主位，其中五种译文由过程(动词)充当经验主位：如Liu译falls;Yip译shines；许译are reflected等，真正的动作者隐而不显，描写对象与原诗“返景”一致。只有Fletcher译采用环境成分 in their reflection充当小句的经验主位，而在述位green mosses appear中，green mosses 成了描写对象。

Fascin siRNA慢病毒感染后的CaSki细胞中Fascin蛋白和mRNA水平明显降低，而阴性对照慢病毒对CaSki细胞中Fascin蛋白和mRNA水平没有影响（图1、表1）。Fascin siRNA可以明显敲减CaSki细胞中Fascin的表达和转录（P＜0.05）。

甲基紫属于三苯甲烷型染料，其结构中含有对生物降解呈抑制作用的苯环，所以一般方法难以将其降解成无机小分子.本实验选择甲基紫作为降解目标物，研究TiO2薄膜制备工艺参数涂膜层数和焙烧温度，以及降解操作条件如甲基紫初始浓度、pH值、外加氧化剂等对光催化降解率的影响.

诗文第四句“复照青苔上”描写傍晚时分，夕阳有一部分光线落到青苔上面。从上下文看，原文描写的对象还是“返景”，天色就要暗下来，各类景物斑斑驳驳的，明暗对比鲜明。第二个透视点是青苔。这一景色即在目底，可以观其形，可以辨其色。青苔生于阴暗潮湿之处，它的生长，是浓密的树木遮住日光的结果，而此刻却在夕照中。

第四句的六种英译文可分为三类不同的主谓结构，Watson译采用了经验成分的shining充当主位；其他五种采用了复合主位，其中四位译者采用了语篇成分+经验成分充当主位：And falls(Liu);And shines (Yip);And in their reflection(Fletcher);And are reflected(许);Snyder采用人际成分again+经验成分shining作主位。

语言至少有三个常见的维度：工具性、思想本体性和文学性[11]。文学性是俄国形式主义批评家、结构主义语言学家罗曼·雅可布森( Roman Jakobson) 在1921 年提出的术语，意指文学的本质特征。雅柯布森认为，“文学研究的对象并非文学而是‘文学性’，即那种使特定作品成为文学作品的东西[12]。”“文学性”这一维度是诗歌翻译最重要的维度。根据系统功能语言的观点，选择就是意义。主位不同，描写的对象不同。每一个“主位”的选择都是意义的释放。如上文所述，正是诗人选择“空山”“返景”作为主位才突出了“鹿柴”的空寂，突出了诗歌中的“禅境”。从上文分析来看，大部分译者多数时候还是选择了与原文一致的主位，而许先生似乎更侧重他的“三美”原则，为了音韵，有时不得不放弃了原文的主位，也就放弃了原文的“禅意”与“诗境”。

参考文献

[1] 傅勇林，李珊.王维诗《鹿柴》语言训诂、文化解读及其翻译的多维阐释[J].外语研究，2004(4)：55-64.

[2] Halliday，M.A.K.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 (2nd ed.)[M].London:Arnold，1994.

“严”和“实”结合起来就是人格的理想，习近平用严以修身、严以用权、严以律己表达对干部、治党、治国的重要理念，它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内圣”之道；面临国家的政治、社会军事等实际事务的时候，必须要非常务实，谋事要实、创业要实、做人要实，“外王”离不开“实”字。内圣之道的“严”和外王之道的“实”结合起来就是人格的理想。

Fletcher译文将第一句诗转换成两个主位结构，与原文不一，在诗歌的形美上大打折扣；用环境成分So lone充当有标记主位，显得唐突而不自然；用存在过程there is作主位，又显呆板而缺少诗意。

[4] Geoff Thompson.Introducing Functional Grammar(2nd ed.)[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4.

[5] 王建平.汉诗英译中的语篇衔接与连贯[J].外国语言文学，2003(1)：36-40.

你，就是那一株芝兰。你不必过于焦虑浮躁，不必追赶在别人的“成功光环”之后。你即你自己，就算无人喝彩，不妨孤芳自赏。

[6] 许渊冲.翻译六论[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1.

[7] 黄国文.功能语言学分析对翻译研究的启示[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2a(5)：1-6.

[8] 黄国文.功能语篇分析面面观[J].国外外语教学，2002b(4)：25-32.

[9] 黄国文.从《天净沙·秋思》的英译文看“形式对等”的重要性[J].中国翻译，2003(2)：21-23.

[10] 黄国文.翻译研究的语言学探索——古诗词英译本的语言学分析[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6.

[11] 朱恒.语言的维度与翻译的限度及标准[J].中国翻译，2015(2)：5-10.

[12] R.Jakobson.Selected Writing.Vol V.[M].Hague，Paris,New York:Mouton，1979.

An analysis of Luzhai from the textual metafunction

ZHANG Qiong

(ForeignLanguagesFaculty，ZhaoqingUniversity，ZhaoqingGuangdong526061，China)

AbstractThis paper is an attempt to study the poem Luzhai by Wang Wei and its translated version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extual metafunction in 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The study is to show how a functional analysis can provide insight to the study of translation，and test the applicability of 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 in discourse analysis and translation studies.

Key wordsfunctional linguistics;textual metafunction;Luzhai;translation

(责任编辑：刘士义)